[娱乐圈]春梦一场之最佳男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风起画堂
褚浔再使不出第二下狠招。静静任傅惊辰抱了一阵,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责问,轻叹:“我们两个现在,究竟算什么?你若真舍不得我走,又怎么会一连两个月不肯见我?”
怀里的人没有没有回音,箍在腰部的双臂也正缓慢放松。褚浔疑心他便这样睡了过去,忽然又听他不清不楚讲话:“……想,想见……没脸见……我,我……对不起容容……”
悄无声息,褚浔紧蹙的眉缓缓舒展。傅惊辰醉得实在狠了,身体倚着褚浔,仍摇摇晃晃往下滑坠。褚浔叹息,伸手用力抱紧他,额头大力撞一下他的额角,嫌弃道:“白痴……尽琢磨一些没用的傻念头!”
褚浔将傅惊辰一条手臂环过自己颈项,拖着他跌跌撞撞继续往前走。来到出口,余怀远还有傅惊辰的保镖都已经找过来。褚浔如释重负,迫不及待将这只烦人醉鬼交还给他们。
傅惊辰被夜风一吹,又张开合拢的双眼,但仍拖住褚浔的手不肯放。余怀远好言相劝,他都置若罔闻。余怀远只好又看向褚浔。正僵持不下,远处已有人注意这边。褚浔只得认输,推傅惊辰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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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车子里,“走吧。我送你回去。”
路上傅惊辰还算安静。回到公寓,他又似被按下活动开关,一味耍赖缠住褚浔。褚浔脱不开身,只能答应留下来照顾傅惊辰一晚。之后他送余怀远出门。只这几十秒工夫,傅惊辰都还要生事,竟然揪着床单要下床。
褚浔火速跑回卧室将他按回去,气得用力弹他脑门:“你能不能老实一点?是诚心想累死我吗!”
傅惊辰平日酒品极好,从来只会安安静静睡觉。这回仿佛醉中仍有无限心事,双眼紧闭,缠在褚浔身上动来动去,焦躁得没有一刻安宁。
褚浔暗暗叹息,终是耐不住心软。一面软语温言哄着他,一面为他脱去西装外套,再打湿毛巾,简单为他擦了手脸脖颈。
许是折腾的累了,傅惊辰终于安静下来。褚浔摸一把额头汗水,转头时方发觉,他将傅惊辰的外套随手扔在床尾,一只插了耳机的mp3自口袋滑出掉落在地板上。褚浔捡起mp3放在一旁书桌上,一面也脱下自己的外套往门口走,想用外面的浴室冲个澡。偏生绒花又被吵醒,喵喵叫着跑出自己的房间便要往卧室冲。褚浔眼疾手快捉住那小东西,将他的小小脑袋按在自己胸口,“安静点小祖宗。里面那个可不能让他再闹了!”
绒花被吓得呆愣,而后认出褚浔的气味,又软绵绵拱在他怀里赖着不愿走。澡是洗不成了。褚浔抱着绒花,任命瘫坐在沙发上。两只耳朵还要时刻竖起,留意卧室的情况。其间傅惊辰口渴,褚浔喂他喝了一次水。
夜太深,褚浔迷迷糊糊也想睡。又怕睡死过去傅惊辰会出状况。褚浔摸着绒花的皮毛,强迫自己张开眼睛。愣愣望了一阵天花板,神愈来愈困顿。褚浔想起那只mp3,悄悄回卧室将其拿出,只塞了一只耳机,按下播放键。
等了许久,耳畔仍一片寂静。褚浔正疑心耳机出了问题,一个无比意外的声音陡然炸响:“志刚!……你,你竟然敢找到这里来!”
“志刚”这个名字,宛如一把匕首刺进身体,令褚浔下意识陡然一颤。他缓了数秒才发觉,喊出这个名字的声音,竟然像极了薛睿!
褚浔呼吸急促,一时间心脏濒死般狂跳。他粗鲁地将另一只耳机也塞进耳朵,一动不敢动,全身紧绷着,听那段匪夷所思的音频继续播放下去。
第142章第142章
城市的夜空霓虹流转,已经很难再看到成片的星河。褚浔执拗抬着头,终于在浑浊的夜幕找到一颗孤单的星星。他仿佛凝固成一尊雕像,牢牢盯住那颗星。时钟一圈圈走动。浓黑夜色开始一层一层褪去,显露出远近高楼的冷硬轮廓。而那颗星星,安静湮灭在慢慢亮起的天光中。一侧耳机从褚浔耳朵脱落。剩下的一只,仍旧将循环播放的音频,一遍又一遍传递至褚浔的耳膜。
身后响起脚步声。褚浔随即听到一声惊喜交加的呼唤:“容容?!”
褚浔缓慢眨动眼睛。静了片刻,像一只关节生锈的人偶,动作僵硬转过身体。
傅惊辰面露喜色,快步走至褚浔跟前,“容容,昨晚……昨晚是你在照顾吗?”他对昨晚依稀有些印象,知道自己醉了酒。但回到公寓之后,大脑便陷入一片空白。
褚浔一双眼珠儿又转动至傅惊辰面庞。也好似人偶黑沉沉的眼,呆滞冰冷没有生气。
这实在不像褚浔会有的模样。
傅惊辰高涨的情绪低缓下来,小心问,“怎么了容容?累了?还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他担忧打量褚浔,目光碰到褚浔虚握着mp3的左手,面庞陡然变色。
褚浔亦低头看自己左手,呆了几秒,方如大梦初醒轻声道歉:“不好意思,没有经你同意……就擅自拿来听了。”
傅惊辰讲不出一个字,周身寒气刺骨,如同置身冰天雪地。
褚浔依旧低着头,慢慢摆弄着mp3,继续道:“这里面的录音,都是真的吗?”
没有回音。褚浔再问一遍:“是真的吗?”
傅惊辰喉结颤动,终于哑声道:“……是。”
左手的动作停了停,褚浔突兀笑一下,“嗯,我也感觉是真的。”他保持笑容,又无聊般在手指间转动mp3,“你拿到这些录音……有多久了?”
褚浔态度平静,仿佛只是随口再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傅惊辰却犹如被利刃抵着喉咙,每回答一个字,都似面对最终审判。声音重病般暗哑虚弱:“两个多月……”
褚浔茫然重复,“两个多月……”念了两三回,他唇边笑容终于消失,下颌线条坚硬凌厉,“那我先告辞了。”褚浔取下另一边的耳机,向前走几步将mp3放于茶几上。再起身时,面上平静已彻底破碎,眼目中的暴戾如同出鞘利剑。
傅惊辰立刻跨步上前抓住褚浔,“容容,容容你听我解释!”
褚浔全身肌肉紧绷。愤怒令他生出无穷的力量。手臂用力一挥,便将傅惊辰推得踉跄后退,“听你解释?解释什么?解释你对那个躲藏在幕后的真凶多么心疼多么余情未了吗?!”褚浔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被碾碎作齑粉,“不必了!他欠我的,我要亲手拿回来!”
“容容!”
“不许再喊我容容!”
褚浔额头青筋暴起。他全然不再顾及傅惊辰,用几乎会将骨头掰拗断的力量,一根根掰开傅惊辰抓住他臂膀的手指,再次将人猛力推开。赤红着双眼,三两步便了跨到门边。
他这样跑出去,不知会出什么事。傅惊辰狠心使出擒拿术,扣住褚浔翻手将人摔至身后,用身体将门口完全堵死。
褚浔闷声跌在地上。傅惊辰心口一疼,就要上前搀扶。褚浔突兀一声冷笑,目光刀一样剐在傅惊辰脸上,只恨不能当真将他剜下一块肉,“呵,着急了?”褚浔甩一甩扭到手腕,一面慢慢起身,一面不住冷笑道:“就这么怕我去找他吗?放心,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怎样对我,我怎样对他。我只要在他脸上……”褚浔伸出右手食指,沿着自己左脸残留的伤疤使力划过,“用匕首,也划这么一道,就可以了。我保证没有第二刀!可以吗?傅总!傅二公子!”
“”容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让开!”褚浔根本听不进傅惊辰的话。
一整夜,他被那段音频一遍遍折麽凌迟。他遭受的磨难、蹉跎的岁月,还有差一步便永远葬送的演艺事业,居然并非普通的事故,而是有人处心积虑的谋害。而幕后主使,不仅曾被他视为好友,更是傅惊辰整整六年的枕边人。
六年哪,他失去梦想和爱人,在自卑、厌食、抑郁中挣扎生存的时候,傅惊辰正将薛睿捧在手心,柔情蜜意呵护有加。
面上的笑碎成一片片簌簌跌落。褚浔血红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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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水光翻涌。他已什么都听不到,只剩一腔愤恨支配他,用蛮力向傅惊辰冲撞大喊,“让开!”
让开。谁都不能阻止他去复仇!
“容容,我发誓,你受到的伤害我都会为你讨回来!但现在时机还未成熟。你更不能亲自去!你不能为了一个凶手葬送自己的前程……”
傅惊辰还在喋喋不休,像嘈杂刺耳的噪音在耳边尖叫。褚浔双耳鸣响,抓过吧台上一把水果刀挥下去,“住嘴!我说了让开!”
“唔!”
伴随极短促的一声呼痛,刀子似乎割破了哪里。鲜血蜂拥而出,沿着尚未离开的水果刀,浸湿褚浔的右手。血腥气窜进鼻腔。褚浔骤然惊醒。
水果刀划破了傅惊辰左臂,短袖衬衫袖口,已被汩汩流淌的血水染做鲜红。
褚浔活似也被割了一刀,身体猛然一震,染了血的水果刀跌在他脚边。
傅惊辰抓住时机,立刻握住褚浔双手,“容容,容容不要去……”
鲜血已流过傅惊辰小臂,又在指尖汇集滴落。褚浔心中撕扯纠结,转开头不再看傅惊辰的伤口。
血虽流得急,万幸伤口并不算深。妥善起见,褚浔仍陪同傅惊辰去医院处理。去医院途中,褚浔凝视车外不发一语。傅惊辰握住褚浔一只手,将自己的计划与顾虑仔细讲给他听:“现在我们都清楚,邓志刚当年犯案,是受薛睿指使。但其一这段录音,是通过侵入邓志刚的手机窃听得来,有极大可能不会被法庭采用为法律证据。而目前除此之外,我还没有掌握薛睿的其他犯罪线索。所以尚无法对薛睿提起诉讼。其二……”傅惊辰讲到此处,不由深深叹一口气,语调明显夹杂了无奈,“即便能够将薛睿送上法庭,法律将会给予他的制裁亦十分有限。”
这段时日,傅惊辰一直被这个认知所煎熬。不止是他,在被迫冷静下情绪之后,褚浔亦清楚认识到这一处至关重要的关键难点:他遭受过的伤害,明明白白是薛睿与邓志刚共同所为。但在现有法律框架下,薛睿却几乎无需承担责任。
录音展现的事实极为清晰。八年前,薛睿利用邓志刚的感情,反复向邓志刚倾诉褚浔三番四次抢他的角色,对他的演艺事业造成莫大伤害,甚至已毁掉他的前途。他让邓志刚对此深信不疑。又不断暗示造成这一切的缘由,皆是因为褚浔容貌出众。如果褚浔失去唯一的外型优势,便不会再对他造成威胁。反反复复无休无止。在邓志刚面前,他已被褚浔这只阴险歹毒的恶魔逼上绝路。薛睿的高明之处亦在于此。话里话外,他对褚浔痛恨又畏惧,已经被折磨到几近崩溃。甚至曾亲口讲出,“只有褚容的脸毁了,我才有出头之日”之类的话。但他从头至尾,却从未对邓志刚明确讲过一个字,要他去为自己的前程毁掉褚浔的脸。控诉、眼泪、暗示,还有邓志刚本人对薛睿的爱意,共同构筑起令薛睿对邓志刚的神控制,促使邓志刚心甘情愿堕入罪孽,为心上人铲平发展障碍。
思维缜密、心肠毒辣。为一己私利,可以决心毁去褚浔的脸,亦可安心看自己的恋慕者跳入深渊。待经年之后恶事败露,却连“教唆犯”的罪名也不能成立。薛睿的行事手段,实在非褚浔所能想象。
褚浔神色不动,只两片丰润嘴唇抿得更紧一些。傅惊辰用两只手包住褚浔的手掌,把自己最后的谋划也都讲出来:“云天以合作之名引薛睿回国,便是希望他能与邓志刚碰面。他们两个见面次数越多,越容易出状况。另外还有肖钰铭参与的公寓袭击案,有一点线索表明,似乎与万玉成有所关联。而万玉成背后……”傅惊辰实在不愿再提起那个名字。他牵动褚浔的手,情不自禁吻一下那细白的指尖。唯有如此,他心头的焦灼方能稍稍缓解,“对不起容容,真的对不起……你受了那么苦,如今元凶就在眼前,我却还不能令他受到惩罚……我知道,若换一种方式,立刻便能血债血偿。但……傅家与傅氏虽非情清白白,却从未沾手黑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亦不愿跨过那条线。容容,再给我一段时间。等时机成熟,我保证,我绝不会放过任何伤害过你的人!”
车子驶入医院。褚浔没有回应。他抽出被傅惊辰紧握的手掌,推开车门,“下车吧。”
伤口很快处理妥当。走出门诊楼,褚浔站在台阶前略显踌躇。傅惊辰的车子开过来,他亲自为褚浔打开车门,“容容,我先送你回公寓。”
褚浔低头思索片刻,弯腰坐回车子里,但向司机道:“我回央影。谢谢。”
傅惊辰看一眼褚浔,改口吩咐司机,“去央影。”
道路顺畅,大约半小时后,车子在央影一处侧门停下。
褚浔静了稍瞬,而后在衣兜里取出钥匙串,找到公寓的那只取下来,递到傅惊辰面前,“还给你吧。”
傅惊辰面色骤变,“容容!”
重逢之后,自两人关系和缓,褚浔便住进那栋公寓。他们还曾在那套小复式同居,度过一段短暂、艰辛,而又难得美好的时光。之后再次分手,傅惊辰搬离公寓,褚浔仍在傅惊辰却说下继续留在公寓。虽然从未说破,他们却都心知肚明:这栋公寓,是两人间的最后一点牵绊。褚浔一日不走,他们便情谊尚存,不曾真正一刀两断。
傅惊辰神情严肃可怕。他周身仿佛凝固,只有两只眼睛烈火熊熊,憎恨般紧紧盯着安静握在褚浔掌心的钥匙。
司机仿若对身后情况一无所觉,悄然下车,一直走到远处的拐角方才停下。
十数秒钟过去。褚浔等不来傅惊辰的回应,将钥匙放于他身侧座椅上,而后亦去推车门。
傅惊辰猛然攥紧褚浔手臂,“什么意思?”语调僵硬尾音轻颤,似是惊惧交加。
褚浔未能挣开傅惊辰的钳制,垂着眼轻声道:“就是你想到的那个意思。”
傅惊辰胸口陡然剧烈起伏,“你还是在怪我!你怪我对薛睿……”
“对,我是在怪你!”褚浔抬高音量打断傅惊辰,“但我不是怪你没有立刻为我向薛睿复仇。我是怪你与他在一起的那六年!”
答案出乎意料,傅惊辰惊愕之下,抓住褚浔小臂的手不觉松动。
褚浔猛力将他挥开,面庞漫开深重红晕,保持完美的冷静外壳,碎裂开愈来愈多的缝隙,“很吃惊吗?难道在你心里,我根本就不应该在意这桩事吗?”
傅惊辰下意识反驳,“不是……”但他的神色,分明依然迷茫。
褚浔目中流露绝望,他摇头,话语无奈而脆弱,“你不会明白的。我讲再多,你再心疼,但都不会当真明白。”
因为在这世上,从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褚浔抹去眼角洇开的水光,尽量平静道:“当初你选择薛睿,我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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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但总算能说服自己,爱情无法勉强。后来得知乔伊的存在,我们再次分手。我一面伤心,一面却也在妒忌他……妒忌他能够得到你刻骨铭心的爱情;妒忌他比我早那么多年遇到你。呵……”褚浔露出一个扭曲苦涩的笑,“看吧,我就是这么贱。明明下定决心要离开你,却还在牵肠挂肚,没有一秒真正放下过。”
“不,容容你……”
褚浔摇手打断傅惊辰,他平复着情绪,慢慢道:“我明白自己的,感情用事,容易冲动。要求太多,计较也太多。可对你,我从来不敢认真计较……直到这一次彻底揭开真相,我突然在一瞬间想起许许多多往事。我想到你隐瞒我,偷偷去赴与薛睿的约会;想到我白白准备一下午的生日晚餐;想到你为捧红薛睿,亲手为他组建班底拍电影;想到我打伤薛睿,你对我讲出的那句话……”褚浔转过头,看着早已泪流满面的傅惊辰,一字一字轻轻道:“你当时对我讲:你看错了我,没想到我竟变得这样狠毒……”褚浔嘴唇微勾,似是笑了一笑。笑容转瞬即逝,冰霜重新覆盖褚浔面庞,“我想起了这么多,却不再想过去那样痛苦悔恨……好似多年背负的枷锁被一朝击碎。我终于能够在心中与你一笔一笔算清账目,能够毫无负罪感地责怪你、迁怒你,甚至怨恨你……就如普通人怨恨出轨的男友。哪怕你救过我的命,我也无法再说服自己毫不在意……小辰哥,我想,这回我是真正解脱了吧。”
褚浔第二次推开车门,傅惊辰没有再阻止。上身探出车外,褚浔停顿一下,回头留下最后一句话:“薛睿的事你不用再管。等我有了能力,我会自己向他讨回公道。”
甩上车门,褚浔大步走入校园。阳光灿烂,映照来来往往的年轻面孔。褚浔微微仰着头,始终不曾让眼中的泪水滴落。
这一次,他没有对傅惊辰说再见。这一次,应是再也不会见。
第143章第143章
初秋的阳光清爽澄亮,透过雪白窗纱洒在枕头,在棉质布料留下淡薄的浅金色光纹。鸟儿在树梢啁啾啼鸣,窗外的花朵浓郁芬芳。
褚浔睫毛轻微颤动,在又一个散发食物美好香气的清晨逐渐醒来。他没有睁开眼睛,继续安静窝在柔软舒适的棉被里,仿佛仍在熟睡。外间细碎、忙碌的声响不时传进耳朵。除去瘦肉粥的香浓味道,小笼包与虾饺的鲜香气味亦偷偷溜进了门缝。褚浔心中默默计时。他知道,再过不到一分钟,卧室的房门便会被轻轻推开。
时钟走至七点十五分,房门“吱吱呀呀”被准时推开。来人脚步轻巧,猫咪般轻盈走至床前。褚浔呼吸舒缓、身体放松,似是仍沉睡在美梦中。
“小懒猪~”床边的人小声嘀咕。声音轻透干净,虽是抱怨却饱含笑意。好似甜丝丝的水晶糖。他抬手试一试褚浔额头,再为褚浔掖好被角,忍不住又小小声碎碎念:“我去舞蹈室啦。醒来记得吃饭。吃过饭再吃药。要听话哦~晚上再来看你。”床边人讲完话并没有立刻离开。片刻后,褚浔感觉他在自己额头落下一个吻。继而脚步声重又响起,一步一步走出去。
等卧室的门再次合拢,褚浔缓缓睁开眼。他望着天花板醒一会儿神。七点二十分准时起床。
身体仍感沉重,脚步亦绵软虚浮如踩云朵。但比起前两日高烧昏睡,褚浔已觉好了太多。
走进厨房,熬得糯糯的瘦肉粥与各色中式早点,整齐码放在小餐桌上。褚浔没有坐下来吃早餐。他推开厨房的窗子,探身望出去,刚好看到dylan跑下楼远去的身影。阳光追在dylan背后,将他一头浅棕长发染作更耀眼的金色。他跑动的速度很快,脚步轻盈,像是林间跳跃的小鹿,很快便消失在视野中。褚浔在窗边静默一阵,关好窗子去洗漱。
去年十二中旬,《濒死之城》提早一个月开机。足足八个月,褚浔随剧组辗转新西兰、印度、牙买加各地取景拍摄。最后剧组回到美国,又经过一个月棚内拍摄,褚浔主演第一部好莱坞大片正式杀青。
长达八个月的拍摄周期,对每一位演员都是一场艰辛考验。在此之前,褚浔从不知晓自己的身体竟如此娇贵。在印度的一个半月,他有将近一半的时间在腹泻。之后牙买加的一场动作戏,他左腿胫骨骨折。褚浔身为第一男主,许多戏无法使用替身。打上钢板、钢钉,近景动作戏仍要亲身上阵。开拍以来,dylan经常追逐褚浔的拍摄进度探班。褚浔受伤后,dylan不久即得到消息。他当晚便飞了牙买加。之后直到褚浔伤愈,dylan几乎每隔一周都会去剧组探望。导演似也未见过这样用心的粉丝,笑称dylan是褚浔的特别助理。结束在国外的拍摄,剧组回到美国,褚浔答应dylan杀青后去纽约看望他。两人见面第一天,约在时报广场吃午饭。饭后天气突变。褚浔回酒店时淋了一点雨。只这一点微不足道的意外,竟令褚浔连日高烧不退,神智都陷入混沌。dylan将褚浔接到朋友家闲置的公寓,又一次亲力亲为细心照料。他甚至每天清晨,都去几个街区以外的华人餐馆,为褚浔买来正宗中式早餐。十数日来,每日如此。
褚浔洗漱好回到厨房。早餐热度刚刚好。米粥与鲜肉的香气充分混合,勾人食指大动。褚浔立在餐桌旁,捏在手中的两根细细竹筷,仿佛有千斤重。
确定褚浔单身后,dylan省去掩饰、试探的阶段,直截了当表露心意。褚浔无法再回避,每次都明确拒绝。dylan却从未气馁,总是耸一耸肩,道:“看来我还不够努力。没关系,我会继续用更好的方式去爱浔。相信下一次可以让浔觉得满意。”这个朝气蓬勃的青年,有无穷的热情与勇气。怀抱誓不罢休的执着,一次次用重锤敲击褚浔的心房。那股入迷般的执拗似曾相识,像极了十多年前的褚浔。
不能再拖下去。如果他还没有做好开始一段新感情的准备,哪怕会令人暂时受伤,他也要将dylan远远推开。
早餐后褚浔开电脑工作。《濒死之城》顺利杀青,褚浔得到两个月自由假期。但他在央影还有课程,此外,在国外拍戏这几个月,他也一直在与初雪保持联系打磨自己的剧本。在他病倒之前,初雪又对故事结局提出修改意见。褚浔还未及回信。打开初雪的邮件,再次从头至尾认真看过两三遍。褚浔缓缓皱起眉头,敲下回信:多谢指正。但我仍旧保留自己的意见。初恋固然美好。但并非每一段初恋,都会有一个完满结局。我曾经亦无限迷恋童话般的爱情故事。年纪渐长,逐渐明白童话有多么难得。而这个故事中的男女主人公,他们并没能幸运地生活在童话中。
回信措辞
[娱乐圈]春梦一场之最佳男主 分卷阅读171
颇为直接,甚至略显生硬。褚浔思索要不要将用词改得更和缓些。转而想到,数月频繁电邮联络,他与初雪的关系,早已超脱出单纯的仰慕者与男神,而变得亦师亦友。保持尊敬之外,褚浔亦希望能够更坦诚地与初雪交流。再者他的确极为不解,为何对待一个如此普通的初恋爱情故事,初雪会这般执着于一个圆满结局。执拗得近乎偏执。与初雪过去的剧本风格相比,简直判若两人。褚浔不认同初雪,仍试图说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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