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律师[星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木苏里
赫西被他的气势唬住,点了点头:“有点……也许……信。”
“有个屁用!有证据吗?有逻辑吗?知道来龙去脉吗?”本奇道,“要上下嘴皮子一碰,怀疑就有用的话,这世上也没什么麻烦事了。”
赫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没有找到合适的说辞。
“别张张合合的了,你又不是鱼。”本奇说,“那些大事也不是我们能操心的过来的,养活自己比较重要。”
赫西说:“但是,当记者的初衷……”
“初衷能当饭吃?”
直到两人从暗巷里出来,躲过警方,钻进一家亮着灯的门店,赫西才低声咕哝道:“不能吃,但也不想丢。”
本奇听见了,表情有一瞬间的感慨,似乎想训两句,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叹了口气关上门。
“吃什么?厨师请假了,现在只有香肠和啤酒。”颇为富态的中年女士甩着抹布,一点儿也不热情地说。
本奇把一直跟在后面的赫西推到前面去,懒洋洋地说:“去吧,总缩在后面怎么实现你的初衷。”
赫西不是很爱说话,有一些腼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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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老板?”
胖女士补充:“娘。”
赫西:“?”
“老板娘。”胖女士说:“直接说吃什么,别一上来就问我案子的事,我又不是开座谈会的。”
也是,店面开在这里,少不了要被人问的。这位胖女士估计被问烦了。
赫西点了点头道:“老师,我请你吃夜宵吧!香肠啤酒,两份,谢谢。”
“行!稍等。”
没过一分钟,胖女士就端着餐盘拎着酒瓶过来了。她倒也爽快,自己也拿了一瓶酒,在两人旁边坐下来,熟练地咬开瓶盖:“你要问什么?问吧!”
“哦,也不问什么,那天早上您看到什么了吗?”赫西聊天似的问。
“看到了呀,我那天早上在楼上刚起床,看见那个人疯疯癫癫地跑过来。”
“疯疯癫癫?”赫西朝本奇看了一眼,“酒店不可能雇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当监控中心值班员吧?更何况那个值班员据说还篡改了监控视频。”
胖女士灌了一口酒,“那我哪知道,我看到的他就是疯疯癫癫的。不过是挺奇怪,我之前见过那个人,来过这条街,挺正常的。据说他那天早上下班还好好的,回宿舍的时候也还行?”
“据说?据谁说的?”
“又不是只有你们两个来问,我见过好几拨人了,从他们的闲聊里听来的。”
“哦……又是好好的突然疯掉了?”本奇咕哝说。
“又是?什么意思?”赫西问。
“没什么意思,就是那个摇头翁案里的老人们不也是突然疯掉的吗?”本奇说。
赫西:“所以……这两件案子其实是有牵连的吗?老师,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本奇呵呵一声:“知道个屁,我只是凭借丰富的经验和敏锐的职业直觉,恰好联想了一下。”
……
法旺区这一带的天气异常任性,简直冬如四季,前一天还是个暖洋洋的晴天,第二天就刮起了小飓风。
这种级别的飓风对房屋损坏倒不大,倒霉的是交通。
原本打算离开花园酒店的宾客们霉气罩顶,应该是又走不了了。
燕绥之就是在狂风拍打窗户的声音中醒来的。
被吵醒的瞬间,他其实是有些起床气的,眉心皱着,不耐烦地撩起眼皮。
结果一睁眼就看见了顾晏的脸,近在咫尺。
燕大教授头一回发现自己居然这么好哄,顾同学什么都没做呢,他满腔的起床气就已经偃旗息鼓了。
以往顾晏雷打不动的要晨跑,总是起得比鸡早,反正不管燕大教授什么时候醒,顾律师永远在泡咖啡。
像今天这样没醒的顾晏可不多见。
燕绥之觉得挺稀奇。
外面天色还没怎么亮,燕绥之欣赏了一会儿顾律师的睡脸,打算悄悄起床。
然而顾晏的手臂箍在他腰上,沉甸甸的,很难在不惊动对方的前提下坐起来。
燕教授撩起被子,伸手比划了一下,考虑着从哪个角度撤比较合适。
结果刚比划没两下,他感觉到了什么一抬头,就见顾晏已经睁开了眼,正懒懒地看着他。
“……吓我一跳。”燕绥之顶着一点儿也没被吓到的脸说,“醒了?”
顾晏紧手臂,将他揽得更近,埋在他肩窝沉声说:“陪我再睡会儿。”
没睡醒的顾律师声音低而哑,带着平日少见的懒意,听得燕绥之耳根都软了。
燕教授一边在心里斥责:妖妃!
一边伸手回抱,拍了拍他结实的肩背,“你今天怎么这么困?”
他们昨天其实睡得很早,接吻都是缱绻温柔的,并没有做什么。
照理说不至于这么困啊。
顾晏没动,懒懒应道:“嗯。”
“……别靠着我耳朵说话。”燕绥之企图自我挽救一下。
奈何某人不配合,继续用那种低低哑哑的嗓音说:“昨天半夜又翻了一遍乔的资料包,睡得有点晚……”
燕绥之:“嗯……”
其实说什么也没怎么听进去。
他忍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朝后让开一些,捏着耳垂没好气说:“顾同学,你故意的吧?”
第127章往事(四)
不管是不是故意的,这觉铁定没法心平气和地睡下去。
燕绥之倒是有心多陪顾晏躺一会儿,奈何被撩得心绪不宁。他心绪不宁,顾晏当然也宁不了。
为了能让顾晏再睡一会儿踏实觉,燕绥之翻箱倒柜扒拉出来一条理由:“先松开,让我吃两口东西垫垫,早起低血糖,闹到一半撅过去叫医生是不是有点不太好看?”
这其实也算不上理由,毕竟这毛病他是真的有。
顾晏当然也知道这点,毕竟每天早上起床洗漱的时候,燕绥之的脸色都很苍白,好像从床上起来那一下,就把他所有的血液都抽掉了。有时候顾晏都担心他站不稳。
这会儿虽然燕绥之从耳根到脖颈都漫起了血色,但显然是被闹出来的,顾大律师心知肚明。
燕绥之笃定这个理由提交上去,百分之百会被批准。
但顾晏真撤开来的时候,这位昏君又觉得有一丝丝遗憾。
“你不准起,继续睡,我过会儿来。”昏君摸着良心压下那点儿意犹未尽的遗憾,给明显缺觉的妖妃下了一道圣旨,自己趿拉着拖鞋去洗漱了。
他心里早就盘算好了,顾晏闹归闹,困也是真的困。等他洗漱完,再吃点东西转一圈,回来的时候顾晏刚好睡过去。然后他悄悄上床,陪着再躺一会儿。
这个早晨对他来说就非常惬意了。
外面宽大的客厅一片安静,落地窗帘只拉了一半,暴风和狼藉都在窗外,偶尔裹挟着不知从哪儿拐来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一阵一阵的。
天色阴黑,墙上的时钟显示的时间刚到六点。
沙发旁的玻璃几上还搁着乔和柯谨留下的杯子,人倒是都进房间了,这会儿还毫无动静,显然睡得正实。
燕绥之也没开灯,顺手把那两只杯子冲了一下塞进消毒柜,这才打开冰箱。
套房里配了个偌大的冰箱,管家会在清扫房间的时候安排人把前一天的清出来,再用新鲜的东西将它填满。饮品、水果、新鲜甜品等等,基本上大受欢迎的一些即食品都能在里面找到。
燕绥之朝窗外看了一眼,下意识把手伸向其中一支玻璃瓶。那是他比较偏好的一种金酒,口味很清爽,带着一点儿浅淡的豆蔻香,他不常喝,偶尔来一点儿也不过小半杯。
冰箱里还搁着一小桶现成的配酒用的冰块,还有切好的黄柠片。
他都倒好一小杯,搁了几枚冰块和一片黄柠,脑中倏然冒出顾晏撩起眼皮的冷淡脸。
“……”
他又条件反射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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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子搁下了。
燕绥之撑着吧台似的餐桌愣了一会儿,又兀自失笑。
“可惜了……”
他咕哝了一句,把酒放在一边,又从满满当当的冰箱里端了一份草莓出来。
草莓分量不算多,顶多十二三颗,颜色鲜亮讨喜,整整齐齐地码在一只玻璃碗里,带着一股新鲜的甜香气,看得人很有食欲。
燕绥之吃了几颗,拿着玻璃碗进了卧室。
偌大的床上空空如也,残留着睡过人的褶皱。套间里面却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燕绥之循声过去,发现顾晏已经洗漱完了,刚关上水直起身。眉眼沾着水珠,轮廓越发清晰深刻,英俊极了。他眼皮很薄,抬起眼目光轻扫而过的模样,总会显得冷淡又禁欲。
这人明明是副薄情的长相,却比谁都心意深重。
“不是跟你说了不准起床?抗旨是要杀头的。”燕绥之上了台阶,走到他旁边。
“帝国制度死很久了。”顾大律师一点儿也不给昏君面子,他抽了张除菌纸擦手,冲昏君手里的碗直皱眉:“怎么吃凉的?”
“晾了一会儿,没那么凉。”燕绥之挑了颗草莓堵他的嘴,“吃两颗草莓垫垫,回床上睡觉去。”
顾晏垂着眼看他,嗓音还有些懒,“理由。”
“催你睡觉还要给理由?”
“嗯。”
“这才刚六点,大风天,外面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对门那两位估计还在做梦。”
两人离得很近,声音不高,还都带着一点儿早起未消的哑意。
顾晏手指摩挲着他的嘴唇,目光停了一会儿,偏头吻了他一下,然后微微让开不足毫厘的距离,在相错的呼吸中低声说:“不太具有说服力。”
说话间,他的呼吸扫在燕绥之的嘴唇上,还会在唇齿开合间无意触碰,再分开。
早上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那点儿苗头瞬间就起来了。
燕绥之呼吸重了一点,低声道:“你还想听什么理由。”
顾晏:“说说看。”
燕绥之:“怎么变成你考我了?你还记得谁是老师么?”
这话说完,他先耐不住吻了上去,为人师表的架子还没来得及端出来就已经溃不成型。
纠缠越深,心里的情绪就越浓重,涨潮般层层漫上来,满得几乎有些酸胀。
燕绥之这才发现自己骨子里其实是后知后觉的,他以为从师生转化成恋人,他是适应最快的那个,是他在引导顾晏。但事实其实是相反的,真正被引导的人是他自己。是他在一点点缓慢地意识到,他究竟有多喜欢面前这个人。
昨夜的气氛太过柔软,情绪一层层堆积,又温温柔柔地洇进沙里。他以为那已经是最为满足的状态了,然而这时,他才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些情绪根本就没褪,它们一直堆在那里,在等一个出口,酣畅淋漓地表达出来。
……
喘息声撞在墙壁上,又撞在不知什么时候合上的玻璃拉门上,重重回响,填满了洗手台所在的隔间。
燕绥之坐在琉璃台上,眼睫一片濡湿,镜面不知什么时候蒙上了一层水汽,他后脑抵在上面,乌黑的头发在水汽中擦出凌乱的痕迹。
他一手抓着顾晏的手臂,另一只手抓着琉璃台的边缘。
之前随口问出来的问题,在这种时候得到了回答。
顾晏压过去,顺着他漫起血色的脖颈往上吻,吻到耳垂的时候,哑着嗓子沉沉说:“我没忘过,你是老师。”
燕绥之忽然重重喘了一下,抓着琉璃台的手指一滑,落到了那只玻璃碗里。
又因为之后的动作抵着镜面仰起头,手指下意识攥紧。
草莓的清甜味道瞬间散开,汁水飞溅,顺着他的指缝滑下去,触感有些粘腻。
燕绥之微微皱起眉。
洗手的毛病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形成的,他已经记不清了。
他25岁戒掉了上瘾般的潜水,27岁碰到医疗案,应该就是在那前后。
是有一天,他在清洗的过程中突然感觉到了针扎一样的刺痛,才发现手指尖已经因为他过度频繁的清洗,出现了伤口。
细小的,层层叠叠的,渗出了血。
但他只是看了一会儿,就继续清洗起来,洗干净所有血水,裹上了一层愈合胶布,然后异常淡定地在智能机里挑了一下,约了一名心理咨询师。
咨询师说会养出这种习惯,是因为他对自己的要求太过严苛,偶尔做出规格外的事情、冒出规格外的想法,或是没能实现某个认真许下的承诺,就会产生自厌的情绪。咨询师说,这种习惯可以慢慢改,循序渐进,几个月或是半年。最重要的是除根。
燕绥之听完不置可否,道了谢就离开了,事后给咨询师寄了一瓶德卡马最好的金酒。
那之后他更换了洗手剂,除菌纸,备上了一整盒愈合胶布,然后在那盒胶布用完的一个星期里,强迫性地把洗手的频率减到了原本的三分之一。
就像当初戒了潜水一样。
但咨询师有句话说得很对,这种事最重要的还是除根。本性难移,就没法完全改掉。
他喘着气,目光散乱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恍然回到最初发现这个习惯的那天,血水被稀释后也是这种样子。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去拍开水龙头,手指就被人抓住了。
“不脏。”顾晏低声说。
他从指缝吻到指尖,红色的汁水洇进他的唇缝。
燕绥之茫然地看着他,指缝被亲吻的触觉一点一点覆盖了回忆中的那一天,然后他忽然就有点想不起来那个场景了,只能想起顾晏微微侧着的脸。
他看了顾晏好一会儿,然后低头一点点地吻掉他唇缝里的草莓汁,哑着嗓音叹息似的说:“我明白为什么总会碰到那么多麻烦事了……”
“不攒够运气,怎么骗得到这么好的人。”
……
屋外依然风雨大作。
口口声声要起床的顾晏总算得到了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老老实实地靠在了床头,因为燕绥之懒洋洋地枕着他的肩膀,根本不让他乱动。
“我在客厅吧台上看到了这杯酒。”顾晏空着的那只手上正拿着燕绥之倒好的那杯金酒,“解释一下,燕老师?”
燕绥之一听他喊老师,就想起刚才胡闹的种种……
狼藉的草莓和玻璃碗,乱七八糟的镜面,重新拾的洗手台都能作证。
当然,已经被他毁尸灭迹了。
“别喊我。”燕绥之摸了一下脖子,把要漫上来的血色压下去,懒散地说:“谁知道这杯子怎么来的,没准儿是乔梦游呢?反正不是我倒的。”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两章一起放,但等太久了,先放这章出来,另一章还有一会儿
第128章埃韦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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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晏也不是第一天见他耍赖,早就习惯了。
“这种口味很少见。”他尝了一口,虽然放了有一会儿了,酒已经醒过了头,但味道还不错。
燕绥之闭上眼睛,“嗯”了一声,一副想继续睡的模样。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闲聊似的说:“这酒的味道我很喜欢,刚进口有股很浅的豆蔻香,我一直觉得还混着更浅的金丝月季味,之后会有小红莓和甜木果味,但是单喝后味偏腻,加一片黄柠檬刚好,尝出来没?”
“……”
这人恐怕是舌头成的。
刚才就那么随便一喝的顾律师又抿了一口。
燕绥之后脑勺长眼:“别偷偷摸摸再喝一口了,我知道你当年的品酒课没好好上。”
当初在梅兹大学,所有人大三都有一门必修课,叫品酒。大概是提前为学生今后装逼扯淡打好基础。
学生们非常乐意上这课,一周一回,每次什么都不用带,只要拎上自己的酒杯包,进教室就把一套空酒杯在桌上排好,不同的杯子喝不同的酒。
一节课能喝到七八种,当然,每种都只有一杯底,浅尝辄止。
有时候能喝到口味非常棒的,有时候就一言难尽,这种惊喜和惊吓交错的感觉特别吸引那些年轻学生。
但是顾晏对酒兴趣一直不太浓,再加上那时候特别忙,这门课缺勤了不少,光被燕绥之碰到的就有好几回。
他当然不是不会品,只不过喝不出燕绥之说的这么多层味道。
当初好好上课的人也一样,有的人能喝出丰富的层次,有的人能感受到比较明显的几种味道,还有的人认为就是“好喝的酒”和“难喝的酒”。
顾晏大概属于第二种人。
他把自己喝到的味道跟燕绥之对比了一下,总结道:“嘴太挑。”
燕绥之眼也没睁,抬手就在他下巴上挠了一下,“胡说八道。”
顾晏随他挠,“为什么喜欢这种味道?”
“很像我家花园的味道。”燕绥之说着又补充道,“小时候住的旧宅花园,围墙上挂着长藤月季,地上是白豆蔻、小红莓、扶桑还有一株苹果树和一株甜木果,还有旱金莲和晚香玉……太多了。常年微调控温,所以看上去非常热闹。后来我试着在自己住处复原那个花园,找高霖……哦,就是给你送灯松的那位,找他买了不少花种树种。”
“种成了么?”顾晏把酒搁在床头柜上,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燕绥之靠得更舒服一些。
燕绥之很坦然:“他认识我之后,就再也不卖幼嫩的花种树种了,觉得卖出去就是送死,说看见我的花园就心绞痛。”
“……”
“你居然还笑?”
顾晏否认:“没有。”
燕绥之翘了翘嘴角:“别否认,你胸口动了一下。”
外面突然起了一声雷,窗户都被震出了嗡嗡的轻响,接着便是更大的雨。
“我以前非常不喜欢这种天气。”燕绥之又说。
他聊完一个话题,又很随意地开了另一个。
顾晏朝他看了一眼,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燕绥之乌黑的发顶。
但即便看不到表情,也能从语气中感觉到,燕绥之很放松。就像昨晚答应的那样,不管想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不管有趣还是无聊,哪怕只是路边新长出一支花,都可以说给顾晏听。
顾晏心情忽然就变得不错。
准确地说本就不错,这会儿变得更好了。
刚才喝下去的两口金酒慢慢起了点作用,明明量少得不足一提,却莫名让人有些微醺的感觉。
他索性也阖上眼,顺着燕绥之的话问道:“为什么不喜欢?”
燕绥之笑了一下,“我十来岁的时候很懒,不喜欢会出汗的事情,假期在家不是窝在花园里画画,就是窝在花园里看书。夏天不常会有暴雨么?说来就来的那种,每次我都会被淋到,很狼狈,偏偏那时候少爷脾气,要面子,死活不承认是不看预告忘了架伞的缘故。我母亲喜欢逗我,就总说她最喜欢暴雨天,她在屋里喝着茶,看着我在花园四处逃窜。”
“后来他们过世了,碰到暴雨天我也会站在窗边看看,不过没什么滋味,心情不是很好,一般那种时候谁找我谁倒霉。”燕绥之翘了翘嘴角,“一般碰上这种天气,我都会在办公室或者家里呆着,喝一点这种金酒,以气跑太多人。”
“所以你之前倒了一杯?”顾晏说。
燕绥之“啧”了一声,“听话听重点,你怎么老记着这酒。”
“什么重点?”
“重点就是以后对这种糟糕天气的偏见要变了。”燕绥之说。
“为什么?”
燕绥之:“因为最近两次碰上这种天气,两次我的腰都不太舒适,你就说说吧,你是不是对这种天气有什么特殊兴趣?”
顾晏:“……”
顾大律师沉默半天,愣是没找出什么辩解之词,只能以后努力改善这种片面印象。
不过说到暴雨天,他也少见地提了两句久远以前的事:“我小时候看见雨天也很头疼。”
“是么?为什么?”燕绥之隐约能想起当年八九岁时候的顾晏,听到这话时,又故意在脑子里往小缩了一圈。想想就忍不住带上了笑意。
“我的外祖父担心我跟傻子一样出去疯,滚得一身泥回来,一到雨天就给我一本法典,让我依次背法条。”顾晏现在说起来,还带着一点浅淡的无奈。
燕绥之:“你那时候多小?”
顾晏:“五六岁吧。”
“……你是亲生的吗?光是联盟□□典、民法典、刑法典三本摞起来就有你高了吧?”燕绥之又开始不说人话。
顾律师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没忍住刻薄了一下自己的老师兼恋人:“恕我直言,那可能是你五六岁的身高,不是我的。”
燕绥之转头逼视他,被顾晏准确地蒙住了眼睛。
外面的暴雨反衬出屋内的安逸。
他们好像是第一次这样亲昵地靠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无关痛痒的话题,偶尔挤兑两句,偶尔会笑起来。
到最后困意又卷了上来,两个人靠着快要睡过去。
睡着前,燕绥之咕哝了一句:“顾晏,有时间陪我去一趟赫兰星,带你去看看我的父母。”
顾晏“嗯”了一声,应道:“还有我的外祖父。”
……
说是补眠,顾晏也只补了一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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