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于权游的西幻之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乌鸦校长
实际上老学士有教导这些,只是他从没跑去听讲过——这家伙也就最开始与蓝礼一起学了一阵子,后边就谎称头痛,撒丫子不干了。
蓝礼没说话,因为他想说的都已经被说了出来。所以他就干脆的一言不发,仰着头看向威尔德教头胸前绣着的纹章标志。
尽管身为拜拉席恩家族的家臣,但与仆人们不同,加文·威尔德属于贵族出身,所以他能够保有威尔德家族与自己的私人纹章——金色底色上的四条蓝绿色大漩涡。
“骑士?纹章?”中年教头闻言揉了揉腮帮子,含糊其辞地道:“规矩是七岁后你们才被准许接触初步的骑士训练,所以小子们,从哪来回哪去吧,现在还不到时候。至于纹章?七层地狱啊,我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跑来问我这东西的!”
他的声音有些不耐烦,说完话就似乎想转头离开了,于是蓝礼适当开口询问:“那为什么会是你呢?”
“什么?”教头动作一停,遂低头朝他看去。
虽然都是小孩,但他显然不可能像无视其他两个那样对蓝礼的问题视而不见。
“克礼森师傅说,城堡内负责训练骑士的教头一般都会用经验丰富的老骑士担任。”蓝礼眨着眼睛说着,小脸上的表情充分表明了童言无忌这个记忆中词汇的含义,“可你看起来很年轻。”
“那是因为我亲手打败了三个你口中那种经验丰富的老骑士!”中年教头不乏傲然地回答。
“石盔城的泰陀斯·史文爵士、夜歌城的莫顿·卡伦、以及铜门城的私生子塞德克·风暴。他们固然手段高明,但我的剑使的比他们更好!”
“我知道私生子塞德克。”瘦竹竿闻言满脸惊奇:“他曾经在边疆地一人独斗三个多恩强盗并杀死了他们,您竟然能打败他?”。
“他是个难缠的家伙,但没错,是的,我打败了他。”教头摆摆手,一脸的不以为意。
“您是怎么打败他的?我见过他,在岑树滩的一次比武大会上,他当时……”
蓝礼已经将他们的对话忽视掉了,因为与中年教头近距离接触,本就浓郁的独特香味变得有些扑鼻,特别是当这位嘴巴一开一合说话的时候。
这也自然加重了他想要探寻个究竟的心思,不过往昔对此他研究已久,却始终没什么头绪,所以现在他直接将心思全都放在了自己新获得的能力上面——那仰头专注盯着对方胸襟的模样倒是像在专心听讲。
起先他的注视并没有发生特殊情况,但当时间过去了四五秒,周围环境却突然变得有些虚幻朦胧,连交谈声都显得微弱了许多。似乎无声无息间,纹章与蓝礼之间搭建起了一条特殊的通道。
而随着这“通道”形成,那原本静态的漩涡图案就渐渐发生了变化,隐隐的,四条漩涡仿佛活了一般旋转着,朝着纹章中央处的分隔点飞速钻去,蓝绿色彩混合搅动,最终所有构成漩涡的染料颜色全部消失不见,原地只留下一片空白的金色纹章底。
交谈仍在继续,立志想要成为骑士的贝里·唐德利恩对于这位城堡中负责教导武艺的中年教头非常感兴趣,问题接连不断。
而一边的胖墩埃林也不甘示弱,但他年纪没有贝里大,往常也可能对骑士什么的关注不多,自然问不出一些在他看来很是深奥的问题,于是干脆就着纹章这个话题频繁插话。
“为啥是漩涡?”
“也许天上诸神会知道这是为什么,你要明白,小子,威尔德家族在伊耿征服以前就堪称是一个古老的家族了。”
“那为啥是四个漩涡?”
“因为我在家族中排行老四。”
“它是怎么跑到衣服上的呢?”
“这……用针线?或者木头机器?也就那么回事儿。小子,别再问我这种问题了,我难道看起来像是个学士?”
“那可能会是画上去的吗?”
“画上去?这怎么可能!?”
“听说多恩人就很擅长在衣服上画东西呢。”
“多恩人还擅长操绵羊嘞。”教头嗤笑了一声,随后摆了摆手。
“好了孩子们,到此为止了,你们应该明白,我可不是一个闲人。”
他说完就转身直接走开了,留下两个因为他的话而陷入惊诧中的小家伙,以及一个若有所思的黑发男孩。
“多恩人竟然操绵羊?”胖墩瞪大双眼望着中年教头的背影,脸上的表情仿佛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尽管他岁数还小,但这个世界的人普遍早熟,一些东西就算不完全明白,也算是略懂一二。
“他们为啥要那么干?”
“哪有那么多为啥,多恩人什么都干,什么都干得出来。”领地处于风暴地边疆,与多恩是邻居关系的唐德利恩对此更有发言权,说起多恩人来也是一脸愤恨外加鄙夷。
七国当中(古时旧称),风暴地与多恩领一向是世仇关系,风暴地边疆的一些贵族更是与多恩势如水火。
最近这些年两方倒是有所缓和,但从前,特别是七国并未统一,还是六国的时候,边疆地所发生的惨案可谓是多不胜数。
也就不难想象他们平时会如何互相诋毁对方了。
“多恩那么热,可能有绵羊吗?”回过神来的蓝礼好心提醒了小伙伴们一句。
说话时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乃至于声音显得有些含糊,不过却也不妨碍两个小朋友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对啊,多恩是沙漠唉,根本不长草,绵羊吃什么?”胖墩因此回过味来了,并用一种狐疑的目光看向贝里,似乎在质疑他刚刚的不懂装懂。
“这……谁会关心这种无聊问题。”瘦竹竿有点脸红。他其实也没细想,听到多恩人时下意识就开始往他们身上倒脏水了。
“而且绵羊那么多毛,往沙子上一站,热都热死啦。”胖墩对这个问题纠缠不休。
“没准死之前它们还会抱怨两句它们的多恩主子哩。你们为啥养俺?你们不晓得俺是不吃沙子的吗?你们是不是故意——”
“你能闭嘴吗!”
“故意把俺养在沙子里,好方便陷害俺?”
……
小孩子就是话多。
蓝礼一边听他们对此的争辩,一边带头朝着塔楼方向走去。
教头走掉了,他自然没办法继续观摩下去,而可能是因为短时间内连续发动了几次这能力的缘故,眼下他竟然感觉有点犯困。
不过尽管注意力总忍不住发散,身体本能的想要让自己躺下歇息片刻,但他仍旧努力提起精神来琢磨刚刚所见到的现象,或者说预兆。
四条消失的漩涡?
消失,或者说钻了出去……
这代表着什么?
一路上蓝礼不断思考,小脸皱成一团。
虽说没达成自己希望达成的目标,但对此他倒也并不失望——因为之前许多次接触都没有任何线索,他已经能够做到平常心对待这件事了。
然而也不是真的没收获啊……
想着之前所见一切,又考虑目前城堡局势,蓝礼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于是当返回塔楼时,他用生疏的手法在平时练习用的碎羊皮纸上写下一行字,随后招来跟在身后的矮个仆从,小声吩咐道:“乔米,帮我把它递给克礼森师傅。”
5 囚徒的假牙
威尔德教头被抓了。
消息传来时蓝礼正处于小房间内,尝试不用老学士辅助的自己读书。
尽管词汇量不足,读的有些磕磕绊绊,但对于手中这本名为《红玉与钢铁》的书籍,他还是能够连蒙带猜的读下去。
红玉与钢铁这本书中讲述的是维斯特洛大陆以外,一群在脸上镶嵌红玉的女战士们的故事,那是一个很奇怪的种族,著这本书的纳艾林学士用的词汇则更加奇怪,给蓝礼带来非常严重的困扰。
但他仍旧坚持着这么做——
一直学习的纹章学随着上次授课后就已经基本告一段落了,老学士声称他对此的认知已经不比寻常学士要弱。
而其他的学问想要学习则还不到年龄,或者说,蓝礼需要学什么,并不是老学士能够随意传授的,他得需要征得蓝礼的监护人——也就是拜拉席恩家族的当前家主劳勃·拜拉席恩同意。
然而这会儿那位并不在城堡内。
所以目前蓝礼能继续学下去的只有语言方面。他对此倒也并不抗拒,毕竟他了解到语言也是他“属性栏”中的一个技能,而他显然对自己的特殊金手指,或者说这其中延伸出的奇特能力非常感兴趣。
不过当仆从乔米跑来打断他时,他仍旧下意识地松了口气,随后撂下手中晦涩难懂的深红色羊皮书,重复了一遍仆人刚刚说过的话。
“威尔德教头伙同琼恩爵士、诺顿爵士以及拉尔夫爵士打算偷偷打开城门投降,结果被史坦尼斯发现?”
“是的少爷。”
矮胖的乔米忙点头:“咱是说,没错,他们已经被史坦尼斯大人关入了地牢。”
乔米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棕发仆人,面庞憨厚,穿着无袖的皮上衣与粗布长裤,手中还拎着一个隐隐散发香味的盖布篮子。
此时他边说边将手中篮子放在搁板桌上,喜滋滋地说道:“史坦尼斯大人还特意吩咐厨房给少爷带来了食物。瞧,有海鸽派、燕麦饼、豌豆粥、甚至还有一只烤苹果哩!”
他说着,好奇地看了眼正低头沉思的黑发男孩,却并没有开口询问什么——风息堡教头被抓了,蓝礼少爷获得了食物,这其中显然是有关联的。
食物的味道飘散而开,将蓝礼那本就被苛刻对待的肚子引诱的更加饥饿。但他此时却并没有多关注旁边的食物,而是思考这个信息所带来的后果。
距离他打小报告已经过去了五天时间,这期间没有发生什么特殊事情,乃至于蓝礼原本以为可能是自己太过敏感,却不想眼下突然得知了这么个消息。
实际上他并不能确定那位教头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他只是感觉有这个可能,所以通知出去的也只是一些更不确定的零散信息——
【我不小心听到了加文教头与琼恩爵士、诺顿爵士以及拉尔夫爵士的交谈,他们好像在谈论史坦尼斯,我还听到小心、保持警惕这些词汇。我想这其中可能有些秘密,克礼森师傅,我认为您应该需要知道这些。】
……
这是那张字条上的内容,抱着的目的是希望他们能够对此有所警惕,同时就算误会了教头,说的这些也不会对他造成太多的困扰。
毕竟一场赌博、一次偷吃,或者可能一次巡逻时的偷懒,也能导致教头鬼鬼祟祟一些。
只是现在来看……
“我要去找克礼森师傅,食物就先放着吧。”他突然起身,并且不待回应就匆匆走了出去,留下有些茫然的仆从站在原地。
……
老学士很容易找,他岁数很大了,一般情况下除非史坦尼斯召见,否则不会离开塔楼中的学士房,而那房间距离蓝礼的卧房也就几步远。
见到老人时,他正坐在书桌后拼凑着一幅破碎的羊皮地图,蓝礼到访也没有令他抬起头来,只是话语却带着一丝笑意。
“当初史坦尼斯还责怪我浪费食物在你们身上,但事实证明,就算是孩子也会在某一时刻发挥出预料之外的作用。”
“我要去地牢探望威尔德教头。”蓝礼开门见山地说,小脸一片严肃。
单靠他自己显然没办法靠近地牢,就算他是拜拉席恩家的嫡系第三子也不例外。
“探望?”老人拼地图的手动作一顿,“没什么可探望的,他是个叛徒,他想背叛我们。”
“他帮过我的忙。”蓝礼真诚地道:“劳勃的猎犬很凶,那次是他帮我打跑了它们。”
“你兄长那几条猎狗见到你就只会摇尾巴。”老人头也不抬地揭穿了他的谎言:“况且你二哥不准有人探望叛徒,任何人都不行。”
“你们是想吃了他吗?”
老人闻言捏着地图的手不由一抖,抬头看向蓝礼的双眼瞪的很大,苍老面孔上似乎充满了震惊。
“告诉我,孩子,是谁和你这么说的?”
“最近食物供应越来越少了,厨房飘来的气味变得很淡,就连马房小弟吃的粗面包都是发了霉的,不久前我还听人说我们根本坚持不到下个月。”
“是听谁说的?”苍老话语隐含严肃,然而蓝礼不吃这套。
“你们想吃了他。”他肯定地重复。
“这只是,这……”老人欲言又止,似乎对此感到惭愧。然而蓝礼并不想逼迫他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因为他目的并非如此。
“带我去见他。”黑发男孩严肃重申,平时他表现的晃晃荡荡很不正经,但此时却罕见露出一丝锋芒。
“我想见他。”
老人闻言沉默片刻,最后深深看了这个异常早熟的孩子一眼。
“别在意那叛徒可能说的一些疯话。”他叮嘱道,撂下手中地图残片,摸起旁边书架上靠着的弯曲拐棍就带头朝着房门外走去。
蓝礼见此乖乖跟在对方身后,不再多言。
……
地牢位于塔楼地底,顺着楼体就可以直通而去。
前行间,一位扫楼梯的男仆朝他们打了声招呼,三个洗衣妇抱着一堆衣物给一老一少让路,塔楼门口守门的两名拜拉席恩士兵朝他们默默行注目礼,一个叫补丁脸的疯弄臣原本正在庭院中蹦蹦跳跳,撇到两人后突然大哭着跑掉了,显得非常莫名其妙。
“我至今都不敢肯定当初救下他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老人对此做出评价,可能也有打破沉闷气氛的目的。
“弄臣是个可怜虫,你叔公死之前一直不喜欢他,但史坦尼斯却很在意,是的,尽管他没表现出来,但我感觉得到。也难怪,唉……”
蓝礼并没有多留意这一切,甚至没仔细听老人的话。此时他的心思基本上都放在接下来的会面当中了,同时他对此也充满疑虑。
之前那么多次的试探都没有找到线索,这次就能吗?可是不去,以后就又没什么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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