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龙战天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文飘过峰
说话间,大彩船已开始减速。几十息之后,它在离飞梭百来步远的海面上停住。
站在船头的那只黑袍年轻男子生得虎背熊腰,面相威严,比戏台子上的将军还要威风。
他上前一步,一挥手。船上的音乐顿停。
他飞快的捋了捋黑袍的前襟,抱拳见礼,朗声请道:“大人,我家主人特派小的来接您上岛。”
一举一动皆大气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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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五五章 平安堡
大青蟹热忱的将沈云他们两个引到厅中入座:沈云独座上首,云景道长坐其左下首。他自己在则右下首做陪。一人一案,看样子实行的是分食制。
果不其然,大青蟹轻轻的拍了拍巴掌:“上菜。”
立时自门外进来两队盛妆的宫装美人。姣好的面容,柳条儿般的身段,手里捧着用金玉餐具盛着的美味,踏着莲步,步步生花……沈云看了一眼。美感全无——仍在是障眼法使然。哪来的美人分明就是两路排成纵队的大龙虾。不过,它们手里捧着的金玉餐具和美味都是真的。
他瞥了一眼下首的云景道长。后者明显对周边的一切都不感兴趣,老神在在的端坐在长案后面,眼观鼻,鼻观心。
也是,先生是玄天门的弟子,从小接受的就是“斩妖除魔”的教育,所以,能够隐忍的坐在妖精窝里,已是难得了。
大龙虾们不知道它们的障眼法已被沈云识破。将三张小案一模一样的摆得满满当当后,有四只大龙虾一拧腰,欲在客人们的小案两边坐下。
云景道长低垂的眼皮子终于掀了起来,一甩拂尘,沉声说道:“有劳,贫道不需要侍女服侍。”
分坐在他的小案两边的两只大龙虾不知所措的看向对面的大青蟹。
后者象是早已料到有此一遭,不在意的笑了笑,挥手:“都退下去。”
大龙虾们低头齐声应了声“是”,迅速撤下。
大青蟹起身向沈云抱拳赔礼:“小的考虑不周,叫这些庸脂俗粉污了大人的眼睛。”说罢,再次拍手,“起舞!”
自屏风后面传出一阵轻快而细碎的脚步声。少顷,四名妖娆的美女披着长长的彩绸条,鱼贯而出。
沈云不忍直视——四条银闪闪的带鱼……
很快,他发现带鱼们跳的舞并不简单。看着花团锦簇,令人赏心悦目,实则有迷人心魄之效。这时,他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先生一上船便目不斜视,正襟危坐。
再看大青蟹,它已经沉迷于迷人的舞蹈之中,不能自拔。
于是,沈云心稍安。想来是妖精跳舞都是如此,并不是特意针对他们二人设计。
不过,他的戒备之心更甚,悄然将道力拧成数缕细丝,避开一众水族,探向舱外。
大彩船早已重新启航。只是因为太平稳了,他坐在船舱里,被华美的摆设,还有大龙虾和带鱼们抓住了眼珠,所以一直没有查觉罢了。
意识到这一点,沈云心里猛的打了个突——紫袍道人故意搞得破绽百出,是不是就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艘大彩船十之**不是驶往平安礁!
心中一动,他暗中运转道力,将探出去的道力细丝们探向茫茫的海面上。
该死!周边夜雾朦胧,遮天蔽月,完全不可视。
紫袍道人完美的利用了这一带的环境,不知道要将他带到何方。
沈云在袖子里握了握拳头,再一次深刻的认识到,什么叫做“书上得来终觉浅”。祖师写在玉简里的那些对待妖族的经验,终究是祖师她老人家的。他要想将之真正变成自己的,必须亲身历练。不然的话,他会永远如应对紫袍道人这般,发现自己总是低估了后者。
罢了,事已至此,唯有打起精神,小心应对。他吐出一口浊气,又看了一眼云景道长。后者没有看带鱼们跳舞,但是,也中了迷局。只是没有象大青蟹那般陶醉,脸上时不时现出挣扎之色。
这种事,旁人是帮不上忙的,要想摆脱迷局,唯有靠自己。沈云能做的,就是在旁边为其护法。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大彩船
第六五六章 突如其来的哭穷
难不成平安坊就设在这平安堡之中沈云看向云景道长。
后者意会,不露痕迹的摇了摇头。
这时,紧闭的朱色城门大开。从里头,象潮水一般的涌出百来名长枪银甲军士。
他们井然有序的分列在城门两边。枪明甲亮,威风凛凛。
云景道长不由直了直腰背。
沈云却不以为然——还是障眼法使然。其实就是一群青背的胖头鱼而已。
“道友大驾光临,真是蓬壁生辉啊!”熟悉的声音自城门里传了出来。旋即,人影一晃,紫袍道人赫然现身。笑容可掬的抱拳,与他们相对而立,仅隔三步之遥。
好快的身法!云景道长暗赞。
沈云突然意识到,每一次,紫袍道人都是这般现身。自己还没有看到过这位有中规中矩的走路。
想到无处不在的障眼法,他不由心里却阵阵生疑——这位该不是在隐瞒什么吧
面上却不显,他展颜轻笑,抱拳还礼:“坊主大人,客气了。”
紫袍道人笑道:“我懒散惯了,见到道友,只顾着欢喜,却忘了向道友请教名号。”
“在下姓沈,单名一个云字。”沈云如实以对。
紫袍道人见他没有报道号,而是道出了俗世的姓名,脸上的笑意更深:“原来是沈道友。好叫沈道友知晓,我姓余,也是单名,唤作莽。”
“原来是余坊主。”沈云应道,心里猜测开来。
按照祖师在玉简里有提到过,妖族的姓氏其实是有章可循的。通常,它们的姓氏里都会透出自己的妖族信息。比如说,狐妖不是姓胡,就是姓古,或者月。
照这个道理,“余“同“鱼”,这位余莽应该是某一种鱼。
余莽看向他的身侧,问道:“不知这位道友如何称呼”与高深莫测的沈道友不同,这一位的修为,他看得出来,是金丹二层。再看两人从船上下来时,这位始终落后于沈道友一步,所以,他猜测这位是沈道友的随从。
沈云欲引荐,哪知,云景道长已抱拳自报家门:“贫道姓秦,恰好也是单名,唤作岳。”
“真是巧啊。”余莽哈哈大笑。见沈云没有点破这位的身份的意思,他也装糊涂,“欢迎秦道友。”然后,抬手。
从高大的城门里接连抬出来三台流光溢彩的宝辇。每一台宝辇都是由四名大力士抬着。他们一样的着装打扮,光裸着上身,现出健硕的胸肌。
沈云看得真切。所谓的大力士其实是壮硕的海马幻化而成。
余莽伸手请道:“我在里头备了薄酒为二位接风洗尘。请。”
“请。”沈云大大方方的应了约。心里颇为无奈。其实,他只是想找个地方换灵石而已,无意与妖族往来。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至少到目前为止,余莽也没有现出恶意。
余莽身形一晃,眨眼的工夫,人已端坐在近前的宝辇上。
他的身法是一如既往的很快。可惜,沈云自心里留了意之后,便暗中分出几缕道力,紧盯着他的脚下。这一动,垂地的长袍微微掀起一角,闪出一线暗紫色的亮光。
沈云在心里大吃一惊——他绝对没有看错。长袍之下,是一条覆盖着细密的暗紫色鳞片,类似于蛇尾的存在。
化形境的大妖拥有一条蛇尾!是血统不够纯正的缘故吗
沈云垂眸,掩去眼底的讶色,登上了宝辇。
进了城门,眼前豁然开朗,现出一个椭圆型的大广场。
广场的上空拉着无数的彩绳,上面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这会儿,广场上没有行人,只有数名小厮各自提了一只红色的圆灯笼在灯下,挨个的点亮灯笼。
沈云看了一眼。又是障眼法,这些小厮都是蚬子精。
广场的对面是一座亮闪闪的红色宫殿。与城门,广场一样,它也是周身隐现灵力波动。沈云看得真切,不是障眼法,而是幻阵。
三台宝辇在胖头鱼军士的簇拥之下,径
第六五七章 又是龙气
“余坊主,您是不是误会了”沈云意会过来,连忙叫停,“在下只是想来贵坊脱手一些闲置的杂物,并没有别的企图。”
余莽将信将疑:“当真”
沈云好不冤枉,心道:我到底哪里长得象劫匪了是因为修士们出入平安坊都是身穿黑云斗蓬,且黑巾覆面,而一样也没有穿戴吗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可真是冤枉。
事实上,他与云景道长商量得好好的,也是要面覆黑巾,穿着黑云斗篷去平安坊的。只是因为听云景道长说,白天平安礁不会开张。而白天的时,他在飞梭上,远远的也看到平安礁那边只有一圈红色的大岛礁,没有人烟,所以,才没有用黑巾与黑云斗蓬,直接御剑过去了。
没想到,会因此而惹来余莽的误会……
就在这时,沈云的心里突然“咯咚”作响——不对!余莽绝对是在说谎!哭穷、怀疑我是劫匪,这样的说辞初听很有道,但是,余莽是化形大妖,何至于如此忌惮我所以,这些话实则是拙劣完全禁不起推敲。
可是,余莽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他皱了皱眉头,左手在袖子里掐了一道剑指,冷声说道:“余坊主到底是几个意思在下眼下就在余坊主的地头上,连唯一的随从也被隔离开来。余坊主手底下有那么多的精兵强将,光是一人一口唾沫,也能够淹灭在下。余坊主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不妨直言,也好叫在下明白,到底是哪里冒犯余坊主!”
他的话一点儿客气没有讲。余莽听了,却不见生气,反倒满脸堆笑,态度比先前更加热络了。身子一摆,走过来,将人请到桌边坐下:“沈道友海涵,且容我解释一回。”
如此一来,藏在长袍下面的蛇尾现出了一小截。
从沈云这个角度,不可能看不见。除非是瞎子。
显然,这是余莽刻意为之。
是以,沈云瞥了一眼,脸上现出讶然之色。
余莽看到了,一改先前的作派,大大方方的摇着尾巴,一步一步的走到对面的位置上,撩起前袍,坐下。
“想来沈道友已经猜出了我的真实身份。”他笑呵呵的点了点头,“没错。我不是人族修士。不过,我也不是沈道友猜测的水族。”提起桌上的白瓷双耳酒壶,他探身先将沈云面前的白瓷酒盅倒满,然后才给自己也同样倒上满满的一杯,接着说道,“其实,我是一条地龙。”
“地龙”沈云心思转得飞快——在祖师的玉简里,从来没有提及过妖族里有地龙这个种群。但是,背过《青木宝典》的他,知道“地龙”这个名字。它是一味凡药,俗称蚯蚓。
不过,他立刻将后面“蚯蚓”的念头从脑海里剔除了出去。且不说蚯蚓能不能修成精,但说一条,就不象。即,蚯蚓体表有覆盖细密的鳞片吗
他捣过那么多的地龙,就没有碰到过一条长鳞的啊。
还有,如果真是蚯蚓精,怎么会姓“余”呢蚯蚓跟鱼完全不搭界呀。太不合常理了。
不料,余莽却补充道:“如果沈道友不知地龙,那,‘地虫’总该知道吗”
还真是蚯蚓啊!沈云傻了眼。蚯蚓药名地龙,又名地虫。不会再有什么巧合了。
晃了晃头,他尴尬的笑道:“您,您确实让在下深感意外。”小小的蚯蚓成了精,并且还长成这么大的一条(露出来的这一截尾巴比水桶细不了多少,可见它的体型有多庞大)。
余
第六五八章 我其实很擅长赚钱
沈云吐出一口浊气,按下心中的不适:“所以,你在等天神宗的后人,希望他能带你回天神宗可惜,天神宗很快就覆灭了。你一直未能如愿。”
“沈道友非常聪慧,大概说对了。只有一点是错的。”余莽摇了摇一根手指头,“我之所以能吞食到那缕龙气,是因为那天就是仙门与仙庭联手,大举入侵天神宗。应该是触动了阵法,我跟着遭殃,被踢到了不知道离天神宗有多远的地方。”
“后来,我辗转数十年,始终找不到回天神宗的路,误打误撞来到了边界。当时我想,天神宗覆灭了,侥幸逃出的弟子或者后人,要回天神宗,必定经过这里。与其漫无目的的寻找,我不如守在这里等待。”
“结果,我等了将近两百年,终于等到了沈道友。沈道友的身上有天神宗弟子的气味。所以,我敢断定,沈道友肯定得到了天神宗的传承,是天神宗的后人。白天的时候,我嗅觉要弱得多,不是很确定。但是,在城门口再见到沈道友时,我是再确定不过了。”
沈云终于明白了余莽的意图。后者以为他知道回天神宗的路,但又信不过他的人品,所以,才用美人和钱财接连试探他。
忍住笑,他隐晦道:“其实,你的障眼术,在下不才,恰好都能识破。”
果然,余莽闻言,一张方脸憋得象便秘一般,不知所措的搓着手,吱唔道:“那个,我……让沈,咳,大人见笑了。”他的障眼术与幻阵都是他吞没那缕龙气之后,血脉异变而生出的天赋技能。两百多年来,他仗着这两样天赐的本事,过得甚是逍遥。头一回被人先破幻阵,再破障眼术,两样杀手锏都形同无物,他的心里是崩溃的,再也撑不住了。在边界混了近两百年,身家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他也练出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所以,意识到自己碰到了真正的强者,立刻改了称谓。
话一出口,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先前的诸多试探全都没有用。眼前这位强者到底是个什么脾性,他是一点儿也没有试探出来。反倒是把自己的底牌和最大的秘密都泄了个精光。
好悔!他懊恼的张开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在心里哀嚎:完了,这下全完了!
沈云发现读心术在这位身上特别好使。对方心里生的是什么念头,他能猜个**不离十。比在人族修士面前要准确、快速得多。
心念一动,他很快参悟出了其中的缘由——妖与魔虽非同类,但两者都是以血统为尊。而这个血统归根到底,最终是同源,即,上古的神兽血脉。也就是说,魔族与妖族之间,也存在着血统压制。
而他得到的《心魔传承》是心魔一族的血脉传承。心魔的血统仅次于天魔,算得上比较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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