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龙战天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文飘过峰
“棋差一招,我现而今落到了你们的手里,当然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喽。”祁富田呵呵冷笑。却也同时将眼里的杀气收得一干二净。
将目光从祁富田的身上挪开,他苦大仇深的看了屋里的人一圈。却没有找到背叛自己的人,是以,最终目光落在了一直没有吭声的沈云身上:“如果不是他出卖了我,就你们这点破手段,今天能抓到我?”
“哈,终于露出真面目了。这是嫌弃我的级别不够高,不乐意跟我说话呢。”宋总执事抬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开始向云景道长卖惨,“道长,他那一下打在我脖子后边,可是实打实的,现在还痛着呢。他不乐意跟我说实话,你得给我解惑,弥补我。”
平时,他总是四平八稳的,和和气气。是以,连云景道长都被他给“惊艳”到了,反问道:“你要怎么个弥补法?”
宋总执事指着还蹲地上的那货:“帮我解惑,你为什么觉得他不是落桑族的细作。明明我调查到的结果表明,他最有可能是落桑族人打小换过来的。”
也难怪他会这么执着。因为这段时间里,就是他在暗地里协助云景道长彻查祁富田。
实在是这货藏得太深了。宋总执事一开始是坚决不信的。奈何魏清尘不在,云景道长成了实际上的大长老,他扛不住压力,只能同意协查。当然,这里头也有想是云景道长错怪了好人,而他这些年没有看错人的念头。
不信归不信,宋总执事暗查的时候还是尽了全力的。一方面,他瞒得死死的,哪怕是去祁氏族人那里查祁富田的老底,也没有惊动祁富田本人;另一方面,他也做足了功夫。才短短的数日,他不但翻查了执事院里与祁富田有关的所有存档和资料,而且在祁氏族人里进行了严谨的调查。
结果还真应了那句“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的老话。在两方面的调查中,他发现疑点重重:
一是,单看一本两本宗卷,祁富田的表现可圈可点,是个热心、仁厚之人。但是,所有与他相关的宗卷综合在一起,便不难得出一个全新的印象。那就是,祁富田其实比他平时表现出来的要活跃得多。毫不夸张得说,青木派里这些年发生的大事小事里,都有他的影子;
二是,据祁氏一族里的数名老人透露,祁富田并非家中的长子。他的上头有一个哥哥,他其实行二。他的哥哥在七岁时出痘,没挺过去,夭折了。在他的哥哥被诊断为出痘时,他的父母立刻将他送往外婆家小住。在长子夭折之后,他的父母越发的谨慎,足足过了三年,才将他接回家来。他离家时不到四岁,三年后归家,将近七岁。这几位老人都记得很清楚,他的样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跟小时候完全不相像了”。不过,小孩子变化大,也是常情,再加之,他是去亲外婆家,又不是去别处,而送他回来的两个舅舅也是高高瘦瘦的,长得斯斯文文,所以,村里人都只是羡慕他外婆家的水土好,太养人。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宋总执事不由在心底里生出一个问号:这个祁富田该不是在外婆家被冒名顶替了吧?
熟悉的阴谋,熟悉的味道!
这样的实例,被听风堂发现,落桑族人在凡人界的东海那边做了好几起。前者通过这种手段,兵不血刃的暗中收服了好几个有些名望的家族。
但是,他有一点想不明白:落桑族人为什么对春望县的一个寻常小村庄费这么大的劲?
那时,因为祁家庄是十里八乡里,对沈家庄最亲近,也是最信赖的,所以,双方的往来也是最密切的。宋总执事当时已经是管事了,他没少去祁家庄出任务,对庄子里的情况还是相当了解的。他感觉,祁家庄不值得落桑族人下这么大的气力搞冒名顶替。
还有就是,落桑族人相对来说,身量偏矮小。可祁富田却长手长脚,白净清秀,生得一副好皮相,并不象是落桑族人。
事关重大,宋总执事不敢乱拿主意,只能将调查结果如实向云景道长汇报。后者一句话,打消了他心里的所有怀疑:“据我所知,落桑族人里也有身量高挑的。”
但是,现在又是后者跟他说,之前的怀疑错了。
到底是哪里错了?
不把这个问题搞清楚,他真的吃龙肉也不香。
“你在暗中调查我?”祁富田怒了,再次凶狠的瞪着宋总执事。
后者连个多余的眼神也没给他。
云景道长笑了笑:“我在凡人界的时候,也没少跟落桑族的细作打交道。他们都会在嘴里藏毒。一旦被抓住,他们会立刻服毒自杀。可是,他却完全没有自杀的意图……”
话还没说完,一直和沈云站在一起,同样保持沉默的赵宣突然动了。他象一道风一般,冲到了祁富田面前,干净利落的卸掉了后者的下巴,扳开嘴巴往里瞧。
“没有藏毒。”
云景道长耸耸肩:“我知道。不然哪敢说这么多的废话。落桑族细作的毒药烈得很,见血封喉,神仙也救不了。”
沈云点点头,终于出声了,神色凝重的说道:“我也觉得他不是落桑族的细作。唔,这么牛气,更象是色目族的。”
“叭唧”,祁富田失神落魄的跌坐在了地上。哪里还有半分牛气可言。
乾龙战天 第九六二章 又见死灵
“主公,看来是被你说中了。”云景道长瞅了一眼地上那个心劲全消,跟瘫烂泥一般的细作一眼,说道。
“色目族人?”宋总执事难以置信的轻呼。但是,心念一转,他也是越想越觉得是。
在菱洲,色目族人的势力还蛮大的。
而且,色目族人对祝融大陆的野心,一点也不比落桑族人小。两者就是半斤和八两的意思。
他之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觉得难以置信,全是先入为主的旧印象在做怪——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色目族人没落桑族人那么阴险。
“可笑的印象!”他自个儿甩甩头,“按菱洲人的说法,我是脑壳里进水了。”侵略本身就是大阴谋,所以,都是侵略者,哪有阴险与不阴险之分?
赵宣也道:“这个更阴险,在我们身边潜伏了那么久,才被发现。”顿了顿,又道,“是我迄今为止,知道的第一起色目族潜藏细作。”
云景道长不赞同的反驳道:“有一起,必定有第二起,第三起……更多起。”说着,他又定睛细看细作,叹道,“是货真价实的祝融人血统呢。色目族人真是下了大血本。”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要得到一个纯正祝融人血统的幼儿,并非难事,但是,要让一个六七岁的没有灵根的幼儿从骨子里信奉色目族的那一套,甚至在青木派里潜伏这么些年,也照样坚信不疑,没有半点动摇,真的是太难了。
而且,这样潜伏在青木派里的细作不是一个,而是起码有三个:眼前这一个、在这间屋子里闭关的祁富林、晚上欲刺杀主公的黑影。
祁富林与‘祁富田’是同族兄弟。后者以为前者叛变了。其实,是他中计误会了。后者是真的闭关突破。今晚被主公突然下令秘密押禁起来,没开始审讯,所以,还没有机会叛变。
“主公,他要怎么安排?”云景道长问道。
沈云吐出一口浊气:“祁富林都交代了,审不审他,意义不大。先关起来吧。等抓到了‘鬼影’,再一起处置。”
话不长,但是,信息量超大啊。
云景道长他们三个神色各异。
‘祁富田’的反应更大。他吓得脸色惨白,呜哩呜哩的怪叫不停。
赵宣这才想起来,先前防着这家伙服毒,把下巴给卸了,一直没安回去呢。当即双手一用力,“咔嚓”,很利落的安上了。
“你在诈我!‘鬼影’明明已经在半个时辰之前逃出去了!”‘祁富田’几近癫狂的哈哈大笑,“你们以为从那个该死的叛徒嘴里知道了‘鬼影’,就能讹到我吗?告诉你们,你们的死期到了!还有,我是杀不死的!‘鬼影’带走了我的一道神识。所以,只要‘鬼影’将我的那道神识奉到真神殿,哪怕你们将我烧成了灰,我也能复活!”
这是什么鬼话!赵宣和宋总执事惊呆了。
云景道长却不由眉尖轻皱:“主公,我了解到的是,色目族人信奉的是光明神。他们将光明神奉为‘父神’,没有‘真神’一说呀。”
赵宣连连点头:“是的,我也没有听说过‘真神’。”
沈云轻笑:“‘真神’是有的。不过是他们自己封的。在色目族里,‘真神’是很忌讳的存在,就跟我们这边提到大魔王差不多。”
“啊?”三人统统被雷到了。因为眼下,他们的门主大人正是叶罡亲封的大魔王。
“跟我们完全不同。”沈云连忙摆手,“这个‘真神’是真的邪恶,见不得光,一生只能躲在黑暗里,以活人的鲜血为食。”
云景道长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有点象血魔。但是,血魔是不畏光的。”
宋总执事完全是闻所未闻,但是听着只觉后背阵阵发麻。
唯有赵宣眼前一亮:“我听着跟死灵很相像!”
“对,就是死灵。”沈云很肯定的答道。
‘祁富田’低着头,浑身上下颤得跟筛糠一般。
宋总执事机警的问道:“他这是怎么了?死灵上身?这是起范了?”他对死灵一无所知,仅仅是从字面上不自觉的产生联想,与厉鬼联系到了一起,见状,脑海里冒出了“鬼上身”的念头。
其实赵宣也没有真正见过死灵。故而,也全是靠想象。闻言,深觉有道理,不由得右手抬起,化成一记掌刀……
沈云及时叫停:“他是被当面揭穿老底,这才相信祁富林已经招供了,被真的吓到了。”
众人看着他,似懂非懂。
沈云只好继续解释:“死灵是他们最大的秘密。谁要是在人前暴露了身份,不但会被光明一系全力追杀,而且也会被他们内部灭口。但是,死灵又怕死得紧。所以,不到最后关头,是绝不会透露死灵的任何秘密的。我连死灵都知晓得这么清楚,他终于相信,祁富林已经招供了一切。这下,他是真的一点价值也没有了,能不绝望,不怕得要死?”
祁富林有没有招供,赵宣和宋总执事不知内情,但是,云景道长再清楚不过了。所以,主公这么说的意图也再明显不过。当即,他非常默契的配合着,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们果然是一个比一个怂!祁富林还硬扛了三天两夜。到了这个……嘿嘿!”
赵宣和宋总执事都跟着嘲讽满满的笑了。
于是,‘祁富田’颤得更厉害。但是,还是没有松口的迹象。
沈云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勇敢的死灵。“真神”没有选错他。
微微一笑,沈云象是说八卦一般的,又加了一句:“更何况,他已经死过一回……”
“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轻飘飘的一句话,象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祁富田’痛苦的匍匐在地上,“大人,我还有价值!我有一份名单……”
旁边,云景道长他们三个都看傻了眼。
原来死灵是真的能死而复生!
主公是怎么看出来这个已经死过一回?
主公真的没有离开过祝融大陆?
乾龙战天 第九六三章 主公,不要!
惊讶之余,云景道长他们三个都被‘祁富田’说的名单深深的吸引住了。但是,沈云却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的样子。
‘祁富田’看得真切,更加着急了,趴在地上保证:“我能向真神启誓,我的名单绝对是真的。”
青木派的弟子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来。所以,这一位真的是死灵无疑了。赵宣只觉得阵阵后怕——以往都是他去别人那里搞潜伏,这回,轮到自己家里也被潜伏了。而且死灵显然比他要厉害得多。瞧人家都当了好些年的长老!
旁边,宋总执事则是努力控制住内心的恐惧。如果不是当着‘祁富田’的面,他肯定会汗涔涔的大呼:“太可怕了!”
云景道长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因为他想到了王思恩姐弟叛变和齐伯叛逃等事件。
这些事件,都是由长老会彻查的。事发之时,他都恰好不在门派里。是以,对详细的情况全是来自于事后阅读调查宗卷。读这些宗卷时,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出个一二三来。现在知晓了‘祁富田’的真实身份,他有一种拨云见日之感。同时,整颗心都猛的提了起来。
必须拿到这份名单!他抬头看向自家主公。
没想到,沈云却垂眸,居高临下的看着‘祁富田’,没有接话。
他没有用威压,但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祁富田’的颤抖越来越严重。才数息的时间,‘祁富田’便完全扛不住了,身下涌出一股恶臭来。
这家伙居然被吓得屎尿齐齐失禁!
明明主公什么都没有做!
赵宣和宋总执事惊讶之余,哭笑不得——就这样的货色,居然在青木派里混得风生水起!光是冲着这一点,长老会也早该重组了!
两人厌恶的捏着鼻子,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一大步。
云景道长却想得更深,忍不住问道:“主公,他说的名单有诈?”
果然,沈云收回了目光,点头道:“他根本就没有名单。”
明明还没开始审讯祁富林啊?还有,主公刚刚话里也透出来了,‘鬼影’还没有被抓到。所以,主公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主公早到了别的死灵……
一时之间,云景道长他们三个的心里全是层出不穷的问号。
但是没有谁问出来。
因为主公有可能是在使诈。就象祁富林明明没有吐口,主公却诈‘祁富田’,说,全招供了。
搞不清楚主公到底知道些什么的他们,只能按下心里的疑问,在适当的时候,全力配合一下主公,合伙诈‘祁富田’。
不过,‘祁富田’这副样子,怎么看都是心防完全崩了……
云景道长是头一个意识到这一点,连忙定睛去看‘祁富田’的识海。
然后,他又被雷了一下狠的。
以他的修为,居然看不管‘祁富田’的识海!
怎么可能!他如今是元婴上人了!
‘祁富田’的修为……
再一次被雷到!
他居然连‘祁富田’的修为也看不出来了!
呃,这么说也不对。
他现在看‘祁富田’是修为全无,就是一个有些拳腿功夫伴身的凡人初级武者。
可就在‘祁富田’失禁之前,他还看得出来,这家伙是凝霞境三层的修为。
“他的修为呢?”赵宣也敏锐的发觉了这一点,惊呼出口。
沈云呵呵:“当然是一泡屎尿拉没了。”
“啊……”宋总执事意识到自己太失态,连忙自己捂住嘴巴。
他那又瞪得浑圆的眼睛里,全是难以置信。
还是云景道长见多识广,被这么一提点,瞬间明白过来了,抚掌叹道:“差点被他给骗了!”
赵宣挠头:“骗?道长,什么意思?”
云景道长轻甩拂尘,对沈云笑道:“主公,我也不知道猜得对不对。等我说完后,有猜错了的,请你帮我改一改。”
“请说。”沈云伸手请道。
赵宣的眼睛立马跟被点亮了一般,目光灼灼的望着云景道长。
唯有宋总执事望着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祁富田’,心急如焚——怎么回事?不是应该先处置这家伙吗?
云景道长对他说道:“不急,他这会儿应该是最虚弱的时候,动弹不得。”
原来是这样!宋总执事恍然大悟,心道:难怪!
“先前跟主公揭穿他,说他已经死过一回了。而他看上去又是地地道道的祝融人,”云景道长继续说道,“所以,我联想到了尸修的‘种魂术’。”
“什么是‘种魂术’?”
“是和‘借尸还魂’一个道理吗?”
赵宣和宋总执事都是头一次听说,也完全听不懂,禁不住齐齐插问。
云景道长笑道:“不完全一样。‘借尸还魂’就是夺舍的一种。相比之下,‘种魂术’就更厉害了,需要化虚真君级别的尸修大能才能施展此术。它是做出一具肉身来,安上魂魄。施术成功之后,看上去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能说会道,能走会动,受了伤,也会青肿疼痛,流血,骨折,甚至也会重伤至死。如果是幼体的话,也会正常的发育长大;一样的,是成熟体,则会正常的衰老。”
“这么厉害!那就是活人了。”宋总执事啧啧称奇。
赵宣却反驳:“我觉得还是象夺舍。”
宋总执事无话可再反驳回去。因为据他从资料上看到的夺舍成功之后,也确实具有道长所说的那些特性。
云景道长点头:“从施术效果上来看,‘种魂术’与夺舍,确实是殊途同归。”
听他这么一说,赵宣和宋总执事完全明白了——他们两个都抓错了重点。道长说的是施术的过程,而非结果。
“对不住,我不该乱插话。”
“道长,请接着说。”
两人不好意思的伸手请道。
“没事。我说的也不一定是正确的。现在我们是在一起讨论嘛。”云景道长用拂尘隔空指着地上的‘祁富田’,“他眼下的情形,与我所了解的‘和魂术’极为相像。与夺舍不同,‘种魂术’因为没有夺他人之身体,所以,不违天和。不论是施术者,还是被种的魂魄,都不会受到天道的惩罚。这是其一;其二,魂魄可以自由的脱离肉身,脱离之时,还能带走肉身的修为。而夺舍者轻易不会脱离肉身是因为一旦脱离依附的肉身,不但不能带走在肉身上辛苦修炼出来的修为,而且其原本的修为也会大大的被削弱。”
赵宣和宋总执事心里都再没有疑虑了。前者不住的点头:“这样就说得通了。”
后者也指着‘祁富田’:“这个死灵现在是在脱离肉身?所以,打摆子、屎尿失禁,全是必需的过程……啊,他说的名单,纯粹是在骗我们,拖延时间?”
云景道长点头:“我所知道的‘种魂术’确实是如此。脱离肉身时,需要先排尽腹内浊物,然后是体内的浊气,进入假死状态。所以,我怀疑他是被种魂的。”说着,他再次看向沈云,“主公,我说的对也不对?”
沈云在他说‘种魂术’与夺舍的不同时,就目不转睛的盯着‘祁富田’了,闻言,还是没有挪开目光,只是摆手:“我也是头一回听说‘种魂术’。”
祖师她老人家所在的年代实在是有些久远了。她和天神宗的先辈们留下来的手札、玉简里确实都有尸修的种种记录,但是没有‘种魂术’。
所以,他大胆推测:‘种魂术’是天神宗覆灭之后,尸修们新搞出来的一种高级术法。
类似的情形,在祝融大陆不是没有。相反,从上古以来,术法永远都在不断的被创新。
就是他自己,这些年修行,也是一边继承学习,一边创新。不然的话,哪来的《清风拳》等一系列的凡人修行功法?又哪来的修行境界新体系?
让他深感兴趣的是,这个‘种魂术’与他昨晚才知道的一个死灵法术实在是太相像了。
这是巧合吗?
是以,不顾脏,不顾臭,他将两丝道力分别汇入双眼之内,定睛看着‘祁富田’身体里的变化。
确实如云景道长所言。排完腹内浊物之后,‘祁富田’的身体里,浊气四下游走,迅速的向体表汇集。
这是要漏气的节奏啊。
所以,如宋总执事所言,‘祁富田’是想抛出一份根本没有名单出来,为自己争取脱壳的时间和安全地点——这家伙做了好些年的长老,熟知青木派审讯内奸的流程。碰到这样的情况,不会当场审讯,而是要马上将之转移到刑律院的秘密监牢先看管起来,然后再成立一只专门的审讯小组,展开秘密审讯。象之前抓到的祁富林就是这么处理的。
为了抓紧时间,也是太自信,‘祁富田’掐着时间,装出一副害怕之极的样子,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启动‘脱壳’程序。
然而,‘祁富田’可能是头一次‘脱壳’,经验不足,或者是太高估了自己对这具肉身的控制能力。而且,他根本就不信这家伙的鬼话……总而言之,‘祁富田’玩脱了。
于是,一场胸有成竹的金蝉脱壳,活生生的唱拐了,变成了道长的解说现场。
赵宣和宋总执事眼界不足的短板再一次被充分暴露了出来。他们俩听到主公自曝也是头一回听说‘种魂术’,都傻掉了——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术业有专攻,云景道长不愧为元婴境的法修大能,当即倒吸一口冷气:“主公,死灵也有类似的法术?”
沈云还是没有挪开目光:“是的。我先前以为是‘斯密的皮囊’。”
斯密的皮囊?什么鬼?云景道长拧眉:“是一种死灵的术法?”
“是的。”沈云说着,指着‘祁富田’,“你们看,他要胀起来了!”
云景道长等三人都一齐看了过去。
是真的!‘祁富田’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紧绷。
“尸修的假死术也是这样的。接下来,肿胀之后,就是排尸气,流脓水。”云景道长在心里暗道:相同的地方如此之多,还会是巧合吗?
想到了某一种可能,他的神色越发的凝重。
这时,沈云终于收回了目光。
据他所知,‘斯密的皮囊’也是有弱点的。在皮囊表面紧绷到极致,却还没有开始排出第一道尸气之间,有一个短暂的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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