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如是谁说
“孩子,你没事儿吧?”何鸿飞赶忙扶住叶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叶稳了稳身子,略一摇头,便踉踉跄跄地来到门口,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阿苒,你在哪里?
叶虽然心中焦急,可是苦于人生地不熟,偌大个神迹堂,阿苒究竟能藏到哪里去?
“快找锁链来!”
“不管什么锁链,都拿来,堂主吩咐的!”
“让开,别挡道!”
迎面而来的两位仆人打扮的人,朝着向他们摇摇晃晃走来的叶使劲地摆了摆手,示意让他让开。
“请问,你们堂主在哪儿?”好容易见到个人,叶当然不能错过。
“你是谁?别挡道,耽误了……咦,难道你是叶……叶……”一个矮胖的仆人站住了脚。
“在下叶,请你快告诉我,堂主在哪儿,阿苒在哪儿?”叶焦急地问道。
“哼,”矮胖仆人冷哼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叶叶门主啊。”
“正是!”叶忙问,“你知道阿苒在哪儿么?”!
“呸!”矮胖仆人不屑道,“你也配这么称呼我家苒公子?人都被你折磨成……”
说到这里,矮胖仆人的眼圈不禁红了:“让开,别挡道!”
“你不告诉我阿苒在哪儿,我绝不会让你走!”叶情急之下扣住了矮胖仆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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腕,虽然他身上有伤,内力也没有完全恢复,可是这一下依旧让那人疼得龇牙咧嘴起来。
“你……你松手!”
“松手!”另一位仆人赶忙上前试图将二人分开,“秋堂主跟苒公子都在揽月亭呢。”
“揽月亭在哪儿?”叶追问道。
“往前面走,看到听雨台,向右走便是揽月亭。”
“多谢!”叶一喜,点头致谢,松了那矮胖仆人的手,抬腿便走。
“无情无义!狼心狗肺!”
“我家苒公子怎么就能看上了他呢?”
他不顾耳畔传来的那两位仆人愤恨的咒骂跟议论,只是一门心思地想要尽快看到林苒。
近了!近了!更近了!阿苒,叶大哥来了!
“呜呜……我的玄铁链……呜呜……”
揽月亭近在眼前,叶却听到一阵哭声,那哭声竟然来自林苒!
叶心下起急,脚步越发凌乱,眼看就迈上最后的一级台阶,却脚上一软,跌倒在地。忍着疼爬将起来,却听到在揽月亭的那一端,传来了更为令他心碎的哭声:“我的玄铁链不见了……呜呜……我怎么找都找不到……那是叶大哥给我的生日礼物……他说阿苒戴上很好看……”
“这该死的叶!”咒骂的声音,叶并不陌生,除了秋无迹,更无第二人,“乖,小苒不哭,师父这就给你找去。”
玄铁链,又是玄铁链!叶的心揪的更紧了!他跌跌撞撞地循着声音来到亭内,透过画着仙鹤展翅的屏风,他望见林苒纤瘦的身影正窝在秋无迹的怀里抽噎着。
“阿苒!”叶再也忍不住了,他绕到屏风的另一侧,快步走到林苒的身边,俯下身来伸出双手便要将林苒揽入自己的怀里。
“你……是谁?”林苒甫然一惊,单薄的身子猛地向后一缩,“师父,有坏人!”
“阿苒,是我!”叶眼眶一热,“我是叶大哥。”
“你不是!”林苒抱紧秋无迹,“师父救我!”
“小苒,”秋无迹心疼地抱紧林苒,“乖,这个人就是你的叶大哥,今天呀,可是你们大喜的日子呢!”
“他不是!”林苒嘤嘤地哭道,“叶大哥还在怪我……”
“阿苒,是叶大哥错了!”叶单膝着地,看着跟自己同样一袭红衣喜袍的林苒,心愈发疼了。
“师父带我走吧!”林苒眼里噙着泪,拽着秋无迹的胸前的衣襟,“带我找那条玄铁链。”
“好,师父这就带你去找。”秋无迹心疼地将林苒抱了起来,眼睛却狠狠地盯着叶,一记眼刀飞来,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你那条玄铁链,当真好得很呐!”
“秋堂主,我……”
“那么恶毒的东西亏你舍得戴在小苒脚上!”秋无迹恨恨道,“我用内力震断了里面的机关,毁了那链子,可是小苒……小苒……”
说到这里,秋无迹望着怀里满脸是泪的林苒,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堂主,”忽然先前遇到的那位矮胖的仆人,手里拎着大大小小十几条锁链来到三人面前,“这样的锁链可以么?”
秋无迹看了几眼,旋即又瞪向叶:“你为小苒选一条,给他戴上吧!”
这……犹豫间,秋无迹又催促道:“快选!”
叶闻言,无奈地走到仆人的面前,红着眼睛,拿起了一条看上去跟先前那条接近的锁链。
“阿苒,你的玄铁链。”
冰冷的铁链放到林苒的手里的一瞬,林苒确实破涕而笑了,可那紧紧只是一瞬,林苒便用力地将铁链扔到地上:“你骗我,这条不是!没有钩钩刺!”
作者有话要说:
唉唉唉,这章我也不知道是虐小还是虐小苒了,嘤嘤嘤,心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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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二十四章 为你成奴
没有钩钩刺么?叶愣在那里,一时间如鲠在喉。
“哥哥,”林苒起了刚刚愤怒的神情,忽然笑了起来,他躺在秋无迹的怀里,喃喃道,“哥哥,家书帮我写好了么?”
“哪里又蹦出来个哥哥?”秋无迹一脸无奈,“小苒,我是你师父啊。”
“师父?”林苒蹙着眉似乎极力想弄明白些什么,忽然他紧紧抱住秋无迹央求道,“哥哥,你千万不要去找我师父,我师父很厉害的,他会杀了叶大哥的。”
“……”秋无迹闻言,脸色铁青,他将一记眼刀准确无误地刺入叶心头,咬着牙恨恨道,“放心,师父不会杀你叶大哥的。”
“哥哥,你待小苒真好。”听到秋无迹的话,林苒似乎放心地点了点头,唇角那抹笑意,让见到的人,心中更加难过。
“咳咳、咳咳……”突然,林苒毫无征兆地咳嗽起来,“哗……”
那是一口黑血……是药毒已入五脏的鉴证。
秋无迹一呆,旋即发疯似的抱着已然昏迷的林苒纵身而去:“何鸿飞,快救小苒!”
阿苒……
叶不知道自己一路是怎样跌跌撞撞寻到林苒的房间的。只是,他甫一进来,就听到秋无迹一声低沉的怒吼:“滚!”
叶只是呆呆地望着床上赤.裸着上身,面无血色的林苒。
一根、两根、数十根银针刺入林苒的各大穴道,何鸿飞一边施针,一边指引着秋无迹为林苒输入内力,稳住心脉。
“阿苒!”叶丢魂少魄般挪动着双脚,目光直直地盯在林苒的身上,他听不见秋无迹的怒吼,他也听不见何鸿飞的苦劝,他只想离林苒近些、近些、再近些……
胸口一阵剧痛,叶被秋无迹一脚踹飞。
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舔了舔嘴角的那抹腥红。叶惨笑一下,再次蹒跚着走了进来。
“你是找死!”第一脚只用了两分力,第二脚却用了五分。
叶再次直直地破门而出,重重地摔落在地,鲜血一口接着一口地喷出,他挣扎着试图站起来,可是当双臂刚刚撑起身体,眼前一黑,人,便晕了过去。
“你只管救小苒,管他作甚?”
“唉,你呀……”
“哼!叶你想救只管救,反正我早晚会让他给小苒陪葬!”
“你答应小苒不杀叶的。”
“我说话什么时候算数过!”
“……”
这是叶从昏睡中清醒过来听到的一段对话。
身上的喜袍已经换成下人穿的粗布麻衣;右脚的脚踝上不知何时被人戴上一条玄铁链。链子很细很长,另一端则是锁在床头的,床上躺着的少年,正是林苒。
叶,你现在既不是武林盟主也不是什么无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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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掌门,你只是我家小苒一个人的奴才。
秋无迹如是说。
这几日,神迹堂传下圣谕,彻查当年无极门惨案的由来,江湖各大帮派无不尽心竭力。不久,事情终于水落石出。
幕后黑手无极门执法堂的长老朱烨,先被施以凌迟之刑,吊一口.活气,再被做成人彘,每日灌以参汤,令其不死。
秋无迹交代过: 一定要让朱烨好好“活”着,小苒遭过的罪,必须要让他百倍、千倍来偿还!
秋无迹来到床边,抚摸着林苒日渐消瘦的脸,怜惜地说道:“小苒,伤害过你的人,师父都已经帮你除了。至于叶,他将你囚禁在剑冢,今日我便将他囚禁在你的身边。虽然有些便宜了他,可是,谁让他是你爱着的人呢!”
然而,没人知道林苒是否听到了秋无迹说的话。
他的身子越来越弱,每日清醒的时候愈发少了。叶天天守在林苒的身边,屋里却很少传来锁链的哗楞声。因为即便没有那条锁链,叶也不愿离开林苒半步。
药毒已经侵入筋脉,林苒的四肢变得软绵无力。
走不了路,叶便抱着他走到屋外晒太阳;
抬不起手,叶便当他的手,想要什么,林苒只管说就好。
可是,那一天,叶却拒绝了林苒的要求。
因为,林苒要的是匕首。
今夜是以血祭剑的日子,没有匕首可怎么办?叶大哥该生气了……
不管林苒怎么哭闹,直到秋无迹跟何鸿飞赶来,叶也没有满足林苒的要求。
扎晕他,秋无迹无奈道。
终于,林苒安静了下来,他睡着了。
苍白的小脸,满是泪痕,紧蹙的眉心仿佛是在担忧着什么。
第二天,林苒没有醒来,何鸿飞为他施过针后他还是没有醒过来;
第三天,林苒没有醒来,何鸿飞为他施过针后他依旧没有醒过来;
第四天,林苒还在昏睡。秋无迹眸中带血地对何鸿飞说:“只要你能把小苒救活,我便放你离开,给你自由!”
何鸿飞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那我还是选择留下来吧。”
第五天的日落,迎来第六天的黎明。
林苒连水都喝不进去了。
叶将林苒抱在怀里,用汤勺试图喂他喝点儿水,结果,惹得林苒呛咳了几声,又喷出一口黑血。
叶的眼前涌出一片水雾,他俯下身来,将自己的唇贴在了林苒柔软而又略显冰冷的唇上,伸出温热的舌,帮林苒将黑血舔舐得干干净净阿苒最爱干净了,如果他醒过来,看见自己像只小花猫,会不高兴的……
阿苒,你不是喜欢听叶大哥讲故事么?那你就快快醒过来呀,叶大哥讲给你听;
阿苒,你不是喜欢跟叶大哥过招么?那你就快快醒过来呀,叶大哥这回一定不让着你;
阿苒,你不是喜欢狩猎么?那你就快快醒过来呀,看看今番咱俩谁猎到的野味最多……
还有,还有鸡腿,阿苒,你不是最喜欢吃鸡腿么?你醒过来,叶大哥带着你吃遍天下最美味的鸡腿,醒来呀!你快醒来呀!阿苒!
滴答……
从叶眸里流出的泪,落在林苒脸上的时候已变得冰冷……
“叶大哥……是你么……”
作者有话要说:
噫……小苒清醒了???明天就是大结局啦!莫名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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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二十五章 来生再见
“阿苒?”
叶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在做梦么?竟然听到阿苒喊自己“叶大哥”?
叶难以置信地望着怀里的人儿:若不是感受到那微微起伏的胸口,若不是看到那勉强撑开一条缝的眼睛,叶几乎以为他深爱着的阿苒已经离他远去了。
“叶大哥,”细不可闻的声音却令叶惊喜万分,“你哭了?”
“阿苒,你真的醒了?”叶赶紧抽出一只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泪,复又紧紧地抱住了林苒,“太好了!太好了!没事了,终于没事了!”
“你……抱得我……好紧呐……”林苒苍白的脸上现出一抹红晕。
“哦、哦……对不起……”叶闻言,赶忙松了松手,失而复得的感觉,令叶欣喜若狂。
“叶大哥,”依偎在叶的怀里,恍如隔世。“放我下来。”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点儿力气也使不上?林苒醒来的一瞬,他本想亲自为叶擦干眼泪,可是,他的手根本就抬不起来……
叶大哥快放我下来,我想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林苒心里有些难过。
放下?怎么放得下?
“阿苒,”叶嗫嚅道,“大哥……会治好你的。”
自己该怎么解释?告诉阿苒他再也站不起了么?决不!阿苒最骄傲的便是他的轻功,他轻盈灵巧的样子令叶都十分羡慕;阿苒最擅长的便是他的流云镖法,百发百中……
聪明如林苒,心下一凉便湿了眼眶。
“现在这样……也好,”林苒稳了稳心神,将原先埋在叶的怀里的脸转了过来,笑道,“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赖在你身上了。”
阿苒……叶伸手揉捏着林苒的额发,俯下身来贴向林苒的薄唇……
虽然只能如现在这样紧紧地抱着,虽然只能像现在这样轻轻地吻着,可是这种真正拥有彼此的感觉,不管是叶还是林苒都是第一次。
泪,顺着眼角缓缓流入鬓间……
“这臭小子……”窗外秋无迹恨的压根儿痒痒,低声道,“小苒刚清醒,他竟然!”
“唉!”何鸿飞摇了摇头,“我们走吧。”
说着何鸿飞拉着秋无迹的手腕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小院。
“你把我拉走做什么?”走出很远,秋无迹略一用力,甩开了何鸿飞的手。
“小苒……”何鸿飞沉沉地叹了口气,“怕是不行了。”
“你说什么?”秋无迹惊道,“你敢再说一遍!”
“小苒,他这是回光返照啊。”
秋无迹愣在那里,半晌无言。
“无迹,由着他们吧。”
还是无言……
“无迹,你看!”顺着何鸿飞手指之处,秋无迹忍不住苦笑起来。
半空之上,叶正抱着林苒施展轻功闪展跳跃着,在他的右脚上,半截锁链“哗楞”作响。
小苒单薄的像个纸人。虽然看不清脸,可是秋无迹知道,自己心爱的徒弟此刻心里一定是快乐的。
“唉!”一声长叹令秋无迹不禁回想起刚准备教林苒功夫的时候
“小苒,告诉师父,你最想学为师的哪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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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
“当然是轻功啦!”八岁的林苒兴奋道,“学会了您的轻功,我便可以像鸟儿一样自由自在地飞来飞去……”
是啊,像鸟儿一样。
哪怕折断了翅膀,依旧向往着天空……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叶突然寻了过来,一脸兴奋:“秋堂主,请先帮我照看一下阿苒,我尽快赶回来。”
“你要做什么去?”秋无迹疑惑地问道。
“阿苒说,”叶的眸里闪着光,“他想吃九合斋的蜜汁鸡腿,我这就去给他买来。”
“九合斋?”秋无迹与何鸿飞对视一眼,“在什么地方?”
“那是在我们无极门附近的一家酒楼,那儿的蜜汁鸡腿,阿苒向来爱吃。”叶兴奋道,“有劳了,就此别过。”
“你留下来照顾小苒,我吩咐旁人去。”秋无迹面有愠色。
“唉,我也是这么说的,”叶无奈道,“可是阿苒非得让我亲自买,说我买来的味道更香。”
匆匆忙忙解释了一句,不等秋无迹应允,叶便闪身离去。
鸡腿?让叶这个时候买鸡腿?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糟糕!
当秋无迹赶忙来到林苒的住所,甫一进门便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林苒无力地斜倚在床头,一抹黑血犹自挂在唇边……
这一番,没等秋无迹发话,何鸿飞已然抢身上前扶着林苒躺好,拉起他的手腕,轻扣脉搏。
直到眉心拧成一个大大的“川”字,这才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松了手,低声道:“该准备准备了。”
“小苒!”秋无迹的手颤抖起来,这个被他放在心间上疼了八、九年的孩子,此刻已然再度陷入昏迷。
“苕之华……芸其黄矣……”不知过了多久,林苒忽然喃喃说道。
“小苒,你在说什么?”
“……知我如此……不如……不如……”
“不如无生。”何鸿飞红着眼接道,“这孩子太苦了。”
“师……父……”林苒缓缓地睁开眼睛,虽然他看不见,可是他知道,师父一定就在他身边。
“小苒,师父在这儿!”秋无迹将林苒轻轻扶起,让他可以尽量舒服一些地躺在自己的怀里。
“别、别让叶大哥……看到……我……我这个……”后面两个字,几不可闻。
“好,你不是让他给你买鸡腿去了么,他不在这儿。”秋无迹赶忙答道。
“他……还是那么……那么傻……”喘息了一会儿,林苒的嘴角扯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师父,求……求您……别……”
“师父不会难为他,你放心。”秋无迹抢道,“别说了,小苒,好好休息,你会好起来的。”
还是那一抹浅笑,藏在卷翘睫毛下那双好看的凤眸终于缓缓地闭上了……
窗外一袭清风吹了过来,吹乱了林苒的长发。秋无迹呆呆地伸出手来,将吹到小苒面前的长发别到耳后……
“师父,这是小苒孝敬您的!”
“师父,您看,我这招移形换影做得可好?”
“师父,您放心好了,我现在跟一位大英雄结拜为兄弟,他待我不知道有多好!”
“师父!”
“师父……”
“阿苒!”叶冲进来的时候,何鸿飞没有挡得住,他或许压根儿没想挡,“你……又骗我!”
手上并没有买来的蜜汁鸡腿,因为叶根本就有到九合斋。
当他离开神迹堂,天上那一阵恼人的叫人,令他心神不定。
乌鸦叫,祸来到;乌鸦叫,赴阴曹……
乌鸦、为什么是乌鸦……他努力地甩了甩头,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继续赶路,可是那阵阵乌鸦的叫声却似盘桓在脑内,挥之不去。
忘忧丹清醒之日,便是回光返照之时。
程大夫的话言犹在耳。
我怎么那么笨?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抛下阿苒去买什么鸡腿!
阿苒!阿苒他分明是想支开我!程大夫的话,在此刻一语成谶……
阿苒!你要等我!你不要这么残忍!等我,阿苒!
手,明明还是温的;眼角的泪痕也没有干。
阿苒,你醒醒,你又在骗叶大哥,对么?这一次,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绝望的分割线*******
叶返回无极门的时候,没有看到谦叔。
谦叔自杀了,因为他没有护住林苒。当他满身是伤地醒来时,林苒已被人带走。
翎儿终于醒了,小丫头恢复得很好,看见叶回来很是高兴,可是看到只有叶一个人回来,便嘟起了小嘴:“苒哥哥怎么没回来?”
叶将无极门的门主之位交给杨羽,这是一位后起之秀,叶被困神迹门的这段日子,亏得有他打点无极门的大小事务,接任门主也算众望所归。
是夜,叶将杨羽带入剑冢,割破指尖血洒在墙壁之上。顿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原本那些山石堆垒成的石壁,竟幻化出十八幅画卷,在那上面赫然就是传说中那神奇的无极剑法。
叶命杨羽在心中默记,并告知他只有下一任掌门,修习过无极剑法之人的血才能令石壁上的剑法再度出现。
当杨羽拜别之际,叶命他帮自己一个忙,去山下找程大夫,取那忘忧丹来。
说好的同甘共苦呢?哼,阿苒,你虽言而无信,我却不能背信弃义。你遭过的罪,叶大哥也要亲尝一遍。这样到了来世,看你还怎么赖?
每月一次的以血祭剑,相隔太长,还是每日一次的好。
阿苒,你站在祭台上一共十五次,我便连割十五日;对了,大哥现在除了冷硬的馒头,别的都不喜欢吃呢……
阿苒,别说,这手腕上的伤还真是很疼呢?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不过没关系,大哥有忘忧丹呢,听说吃过便不会再疼……
连服七日么?大哥记错了,记成连服七颗……不许笑,大哥现在神志有些不清了呢!
阿苒,你看,大哥脚上的锁链跟你戴的是一模一样的呢,都有钩钩刺。你的那条被你师父弄丢了,你可不许抢我的这一条啊!
阿苒,剑冢外的光好刺眼。嗯,还是看不见的好,阿苒,别担心,大哥服了忘忧丹,挖眼这种事,真的一点儿都不疼……
咦?是谁在唤我……
阿苒,是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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