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学徒日记(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污喵王
“这话是不是反了?”安格斯一字一句地说,“你是在看见夏莉那天,做出了末日预言。”
这两者区别很大,前一种情况下,夏莉与末日是两个独立事件。但后一种情况中,卡尔缪斯从一开始瞄准的就不是末日预言,他只是在夏莉的未来中看见了人类文明的末日。
卡尔缪斯在水晶球前大笑道:“你说得都对,然后呢?”
他的投影闪烁几次,眨眼就穿过玻璃壁障到了安格斯面前。他一步步走来,那身华丽繁复的宫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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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袍拖曳在地上,沉重珍贵的饰物发出清脆声响,就像葬礼上的伴奏。
“然后你能怎么样?”卡尔缪斯的乖戾毫无遮掩,傲慢淋漓尽致,“末日发源地在隔离区内,已经被宫廷法师完全保护起来。不久后内阁将下台,议会也将解散,保皇党至此已被我一网打尽。那个老家伙靠魔药续命多年,一旦停药就会化作飞灰。我想不到还有什么手段能让你翻盘,除非你愿意亲手杀掉夏莉。”
安格斯抬手虚握,水晶球忽然熄灭。
卡尔缪斯的身影消失不见,但声音还回荡不休。
“你大可以试试。”他笑声讥诮又狂气,“权当是为了人类文明的延续!”
28、分心
夜色深沉,与卡尔缪斯不愉快的交谈结束之后,安格斯还是决定去医务室看看夏莉。
如果夏莉与“末日”紧密相关,那么卡尔缪斯的很多行为都能解释清楚了。
卡尔缪斯是个极度自负的人,他年轻时崇拜权力,享受万众瞩目的感觉,所以才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末日预言。也许他想做的事情和很多年前那些哗众取宠的占星术师们一样,就是凭借“末日预言”打响自己的名声,然后攀附更高的权力。
但在那一天,于万千人之中,卡尔缪斯看见了夏莉。
安格斯不确定他从夏莉身上看见了什么,但那一定是恢弘至极的力量,足以将人类权柄的吸引力降到最低。
在那一刻,卡尔缪斯终于意识到再华丽的冠冕在末日面前也如泥土般轻贱。与其像小丑般谄媚地为世俗王权效力,不如投入末日的怀抱,成为主宰全人类生灭的一员。
在预言末日之后,他成为了末日的第一信徒。
此后十年,被奉为“神话”的卡尔缪斯为迎接末日降临而竭尽全力。
安格斯加快了步伐,他心中有种难言的冲动,想要赶快见到夏莉,追问她关于末日的事情。
他推开医务室的门。
值班老师安静地坐在桌子后,白色帘幔将问诊区和休息区隔开。帘幕后有半立的影子,风吹动帘幔,安格斯直接走了进去。
他一进去就怔住了,枕头立在床上,窗户大开着,夏莉消失无踪。
他走到窗边往下看,楼下的花圃里有一块被重物压出来的痕迹。他回头查看了一下房间,发现夏莉的外衣在外面的衣帽架上,鞋子在入口鞋架上。
这就意味着她光着脚,只穿一件病号服,从二楼跳下去逃跑了。
“望塔事件中的受伤学生不见了。”安格斯在值班老师桌子上敲了一下,“通知西格玛……不,夜已经很深了,不要打扰校长。你先帮我通知一下占星系的阿道兰教授,让她立刻起床找人。”
值班老师跑去查看夏莉的病床,当她看见敞开的窗户时,不由发出了惊叫:“她从这儿跳下去了?”
安格斯没有回答,他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来这里的时候他满心想着质问夏莉关于末日的事情,现在他只希望夏莉没摔断腿。二楼不高,但夏莉也不怎么会用魔法,她很可能是毫无防护地跳下去的,所以安格斯觉得她安全落地的希望渺茫。
往好的方面想想,她断了腿肯定跑不远。
安格斯往四周释放追踪咒,但是没有一点反应。他又想起卡尔缪斯的魅惑、治愈还有他的防护咒,这些魔法对夏莉几乎都没有用。
“该死。”他皱着眉打了个响指。这栋楼附近的所有街灯都亮了起来,很快,周围教学楼的灯光也陆续亮起,整片区域亮若白昼。他一个个楼层找过去,一间间间教室打开看,连仓库和盥洗室都没有放过。
不少脚步声循着亮光接近,值班老师还是通知了校方。
安格斯隐约看见不远处那栋教学楼顶上有黑影闪过,他立刻避开众人跑了上去。
顶楼的锁已经被撬棍破坏了,打开门之后,水箱后立即响起了清脆的碰撞声。安格斯绕过水箱,看见夏莉站在护栏边缘,一身病号服勉强盖过臀线,双腿裸露在外。
“别过来。”她紧握着撬棍,背部紧靠护栏。
顶楼的狂风吹起她的长发,安格斯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能感觉到她的惶恐不安。
从望塔回来之后,他都没有好好跟夏莉说过话。他想起医务室老师一直强调的“受惊过度”,心里知道是自己的态度让本来就极端恐惧的夏莉感到不安了。
“夏莉……”他走上前一点,很担心夏莉情绪不稳直接跳楼。
“别过来。”夏莉重复了一次。
她已经理解了卡尔缪斯的意思。
她可以让人类文明的粹“魔法”,失去效力,也可以直接让一个人的“存在”凭空消失。她是孤儿,出生在那个子虚乌有的隔离区之内。也许她就是带来天启的“敌主”。
她见证了卡尔缪斯的末日预言,卡尔缪斯也见证了她的末日降临。
他们隔着时间相互注视,走过陌生的十年,彼此膜拜,互为神明,互为信徒。
“跟我回去,夏莉。”安格斯不敢再上前。
“然后呢?”她说这话的口气几乎跟卡尔缪斯一模一样。
“你说得都对,然后呢?”
卡尔缪斯也是这样傲慢地反问他的。
“然后洗澡睡觉。”安格斯平静地回答。
夏莉微微睁大了眼睛。
“水晶球不会骗人。”安格斯看着她说,“我已经看不见关于你的一切了,夏莉,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夏莉稍微犹豫了一下。
在她放松的一瞬间,安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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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上前夺过了她的撬棍,将她一把抱进怀里。
过了一会儿,他松开手,细细端详着她。她肌肤冰冷,小腿上全是从花圃跑出来时留下的划痕,脚踝肿起来一块,应该是扭伤了。安格斯把外袍脱下来,将她裹好,然后把她抱起来。
“未来并不是不可改变的。”安格斯的声音带动她胸腔的震颤,“卡尔缪斯是个特例,他喜欢让自己预言到的事情发生,这样他就可以满足某种可悲的自我价值缺失。”
安格斯对卡尔缪斯的评价前虽未有地尖锐,夏莉怀疑他们已经谈过了,而且是不欢而散。
安格斯抱着她离开教学楼,熄灭周围的街灯,在一片黑暗中前行。
“别怕,会有办法的。”他轻声安抚夏莉,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办法”到底在哪儿。
安格斯把她带回了自己住所。
他准备好热水,解开夏莉的病号服,把她放进浴缸。
“你想喝点什么?”他在夏莉赤裸的背上盖了块热毛巾,然后把她的长发捞起来,扎在脑后。
夏莉摇头。
安格斯给她取了一罐热牛奶,夏莉捧着牛奶罐子不说话。
安格斯叹了口气,将手伸进热水里,帮她把脚上的灰尘洗净。他感觉夏莉的小腿紧绷着,整个人都处于严阵以待的状态。
“望塔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问。
夏莉将牛奶罐子放到一边,身子靠着浴缸一点点下滑,最后整个人都沉入水中。安格斯把她托起来:“好了,我不问了,别不理我。”
“为什么都觉得末日是坏事?”夏莉沉寂很久以后突然说道。
她的第一个问题就让安格斯哑口无言。
他只能拉开牛奶盖子,给她喂了一小口。
夏莉继续问:“如果能有更优秀的种族、更完美的文明替代现在的人类文明,不是应该更好吗?”
“对于人类文明来说,这显然是不好的。”
夏莉又渴又饿,她一口气把牛奶喝完了:“没准对于世界来说,人类灭绝是好的。”
安格斯明白,她只是想找些理由说服自己即便作为“末日”,她也并不是“邪恶的化身”。
“夏莉……”安格斯又给她添了点热水,“我并不觉得你是坏人。”
夏莉在氤氲的水汽间抱着膝盖:“那卡尔缪斯呢?”
“他已经坏透了。”安格斯忍住翻白眼的欲望,他十分不悦,但又不敢表露。他伸手解开夏莉的发带,将她的头发浸湿。
“我自己来就好。”夏莉终于迟钝地害羞起来。
安格斯坐在浴缸边缘,看着她一点点把头发搓起泡沫。等她洗得差不多了,就把她抱起来,带她到淋浴下面。他轻声问:“你能站稳吗?”
夏莉表示可以,她只扭伤了一只脚。
安格斯还是脱掉衣服,陪她站到淋浴下。他拉着夏莉的手,低头亲吻她的嘴唇。夏莉觉得流水和灼热绵长的吻都让人窒息,她想睁开眼,但水流让她视线模糊。安格斯忍不住往前挺进,用皮肤感受夏莉赤裸的身体,夏莉闷哼一声被他按在了墙上。
“抱歉。”安格斯放开她,换了个位置,自己靠着冰冷的墙壁,然后拥夏莉入怀。
“我才应该道歉,添了这么多麻烦……”
“你的事情不叫‘麻烦’。”他把夏莉抱起来一点,夏莉感受到他挺拔阴茎带来的压迫感。
她想了想,谨慎地判断道:“我知道男人在这种时候说话都比较好听。”
“只是正常反应而已……”安格斯视线微移,夏莉注意到他耳朵有点红,“我不可能把你在浴缸里翻来弄去还一点想法都没有。”
“什么想法?”夏莉歪着头,仰脸看他。
“夏莉……”安格斯觉得呼吸微滞。他将夏莉抱起来,让她的腿盘在自己腰间,然后托着她的臀部一点点压下自己的阴茎。进入的时候软肉被温热的水流冲过,夏莉发出低泣,安格斯问她:“怎么了?很难受?”
夏莉指了指淋浴。
安格斯将自己完全埋入她身体里,然后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将淋浴取下来,水流冲过两人交合的地方。夏莉扭动了一下身子,安格斯怕她掉下去,手按得更用力了,他的手指深深陷入她柔软的腰肢,指痕微微泛红。
“别、别这样……”夏莉身子后倾,想要躲开,安格斯突然松了下手,她尖叫一声立刻又抱紧了他的脖子。
安格斯关了水,轻揉夏莉的乳房:“听说你从望塔出来,被玻璃片划得满脸是血。我真的很担心,但是我必须应付校长和其他几个系的负责人……”
“雷文怎么样了?”夏莉突然问。
“……”安格斯沉默好久,忽然抱她走出浴室,踢开卧室门,将她扔在床上。夏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猛烈的抽插击溃了,她发出呜咽声,手死死抓着床单。
“假如我在床上谈起阿道兰,你会有什么想法?”安格斯问。
夏莉的回答声支离破碎:“呃……会、会觉得你很……关心工作?”
安格斯将她的手拉起来,按住,低头吮噬了一会儿她的乳尖,最后才咬牙切齿地说:“但是每次你提起雷文和卡尔缪斯,我都想把他们俩挂在大时钟的秒针上转一天。”
29、弑君者
他们花了小半夜探究彼此身体的乐趣。
后来夏莉实在困得不行,安格斯才哄着她睡觉。
第二天醒来,夏莉发现自己在医务室里,应该是安格斯为了避引人注目把她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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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一道人影从帘子下面钻了进来。
“雷文……呜!”夏莉惊喜地叫了半声,然后被捂住了嘴。
雷文手上还吊着绷带,脸色格外苍白。
“你怎么在这儿?”夏莉小声问。
“听着,夏莉。”雷文紧张地跟她说,“刚才我假装昏迷,偷听到了院系负责人们的谈话。医师好像从你身上检查出了异常,西格玛决定将你关起来当然他的原话是‘保护性隔离’……”
“院系负责人?安格斯也在吗?”
“在。”雷文点点头,“但是我没来得及听他说话就偷偷溜出来找你了。”
夏莉强撑起身子,雷文从衣服口袋里摸了块无糖巧克力给她:“补充点热量?我觉得你得逃出去。”
“谢谢。”夏莉起巧克力,从床上跳下来。
值班老师昏昏欲睡,两人弯着腰从他面前溜过时,他没有一点反应。
夏莉刚松了口气,没想到这时候门忽然打开,门外站着满脸严肃的老师们。雷文第一时间把夏莉护在身后,但是两人都逃不开被抓回病床的命运。
雷文被送回原来的病房,夏莉则被送到中央法师塔的一间静室。
静室在地下,是个类似忏悔室的狭长结构,没有窗户,进出都只有一条路。路中央有一座魔法雕像挡着,雕像蛇身有翼,竖瞳一直盯着她看。
蛇眼所看见的一切都通过炼金术映照到水晶球中,安格斯正盯着水晶球眉头紧锁。
他在占星台来回踱步,严厉地指出:“我并不认同这样的强制看管,目前看来她是完全无害的,没有必要……”
“无害?这学期她已经引发过两次恶性事件了!”炼金系院长指着水晶球叫道,“你们占星系到底要包庇她多久?”
一直持中立态度的元素魔法系院长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我也觉得先把她放出来比较好,这样压抑陌生的环境说不定会让她更加危险。”
“‘更加危险’?这是什么意思?你已经将‘她很危险’作为预设前提了吗?”
阿道兰像只母狮似的据理力争,校长西格玛发现火药味越来越浓,不得不提出休战。
“暂时先这样吧,等她情况好些,我们再进行集中询问,根据询问结果决定处置办法。”
西格玛说话不容置疑,他让元素魔法系的几个负责人跟他一起去实验室,然后吩咐占星系时刻关注夏莉的情况。
所有人离开之后,占星台只剩下阿道兰和安格斯。
阿道兰看着安格斯:“我得想个办法把她从牢笼里救出来。”
安格斯看着水晶球里的夏莉:“别干傻事。”
“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夏莉确实有问题。等过两天西格玛一通逼问,说不定她真的要被关起来。”
“现在把她放跑,只能坐实她有问题。”
“好吧。”阿道兰妥协了,“你准备怎么办?”
安格斯平静地说:“按照西格玛所吩咐的,盯紧水晶球。”
阿道兰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占星台。
安格斯走近水晶球,从小小的弧面上看见夏莉的一举一动。
她穿着病号服在床上辗转反侧,动作非常随意。安格斯可以看见她衣摆撩起后露出的柔软腰线,再稍微换个角度,还能看见被内裤边缘的圆润弧度。她坐起来抱着枕头时,安格斯就忍不住留意她的胸抵在枕头上的形状,当她躺下时,安格斯又难以将视线从她光洁的双腿上挪开。
他觉得自己的趣味正飞速朝卡尔缪斯靠近。
夏莉换了个姿势,侧身怀抱枕头,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安格斯托起水晶球,感觉就像把她捧在手心里,心中产生某种隐秘的满足。如果可以真的将她抱进怀里就好了,可惜至少现在不能,西格玛亲自封锁了静室入口,私自进出会被他发觉。他只能将窥伺水晶球作为某种慰藉,确认夏莉一切平安,并且期望卡尔缪斯不要做出太疯狂的事情。
夏莉一直半睡半醒地躺到午夜。
午夜时分,难听的鸟叫声将她惊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看见一只乌鸦蹲在魔法雕像头上,用尖喙将蛇目啄掉。
“夏莉,快出来!”雕像后响起雷文的声音,他吃力地挪开了雕像。
夏莉一下就清醒了,她跳下床,从雕像与墙壁的缝隙间挤了出去。乌鸦也叼着蛇眼飞了出来,为夏莉指引方向。
“跟着那只鸟走。”雷文小声说,“他是个宫廷魔法师。”
“宫廷魔法师?”夏莉的步伐顿住了。
“你认识卡尔缪斯,我想他会帮你,所以擅自联系了他。”
楼梯上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好像有人下来了。
乌鸦化作一个鹰钩鼻子,黑袍及地的中年男人,他念了句咒语,楼道里冲进去一群犀牛,将匆匆赶来的人拦下。
夏莉看得目瞪口呆,这个宫廷魔法师转身拉着她离开中央法师塔。
中央法师塔面前的大广场上无数灯光亮起,校长西格玛穿着那件可笑的口袋长袍站在正中央,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克里夫阁下。”西格玛笑呵呵地看着宫廷法师,“真是有失远迎。”
克里夫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德鲁伊魔法使用者,他能轻易突破被封锁的入口,将西格玛的咒语破除。
“很抱歉,我不能让你带走她。”西格玛笑着说,“实验室已经从她身上检查出了反魔法物质。你应该知道,反魔法物质还有另一个名称‘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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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元素’,是人类文明消亡前会密集出现的元素。”
克里夫将夏莉挡在身后,没有贸然跟西格玛动手。西格玛是很出名的空间法师,可以操纵“元素”之外的时空力量,强大程度非同一般。
西格玛继续道:“鉴于她的危险性,校方决定在一定程度上限制她的人身自由,直到末日预言的日期过去为止。”
根据卡尔缪斯的预言,末日发生在王都建成的第1849年至1899年之间,而今年是王都建成的第1865年。
言下之意是要将夏莉关三十五年。
克里夫冷冷地说:“你们没有这个权力。”
“我们有。”西格玛严厉地指出,“帝国建立之初,卡佩斯魔法学院就被赋予了宪法之上的自由裁量权。我们可以给她定罪,宣判三十五年监禁。”
“你们没有。”
轻柔的声音伴随星辉降临,夏莉再一次看见了那位金发碧眼的占星术师。
他走过的地方灯光黯淡,星光璀璨,道路之上仿佛撒着闪烁不定的宝石。那身繁复华丽的长袍拖曳在地上,不染一丝尘埃,他的金发漂浮在星光之中,行走时伴随着风的流动与光的沉浮。
卡尔缪斯手中捧着染血的王冠。
“你们不再有自由裁量的权力。”他走到夏莉面前,将沉重的冠冕戴在她头上,“因为帝国刚刚解体,末日的王女将回皇权,审判万民。”
被克里夫阻拦的魔法师们迟迟赶来,只看见星光亮若白昼,整个广场都被流淌的黄金与闪烁的宝石覆盖,仿佛神迹降临。
卡尔缪斯单膝跪下,亲吻夏莉的手背,眼眸深似海洋:“我来迟了,陛下,请原谅我的疏忽。”
30、无措
陆陆续续有人从睡梦中醒来,见证宫廷法师与学院法师的对峙。
场面比表演赛还更震撼,德鲁伊魔法召唤出各种生物,水风地火元素混行,炼金阵与大型兵器的轰响声震耳欲聋。
然而这些魔法的存在感都不及占星魔法。
此刻,整个王都都能看见星幕被渐渐点燃,最后亮如白昼。淌下的星辉化作金液与蜜糖,流淌在广场之上,宛如旧时圣经中所诉说的应许之地。
“你们还可以继续上前。”卡尔缪斯抬手虚握,星光凝聚成杖,“我不介意为新王的诞生献上血和祭品。”
他握着光,金发灿烂如同冬阳,夏莉站在他身后,一时间满目只剩下星辰。
校长西格玛站在最前面:“卡尔缪斯,作为人类的一员,你选择了极为错误的立场。”
“弱者无权评判正误。”
卡尔缪斯将权杖横置,群星急坠如雨。不一会儿,整个王都被轰隆隆的震动声和遮天蔽日的陨石掩盖,无数燃着烈火的流星坠落大地,让人分不清这是魔法还是神罚。
“强者也无权左右人心。”
夏莉听见熟悉的声音,连忙从卡尔缪斯身后探出头看。冠冕往前滑,她下意识地将它扶正。
黑袍的占星术师抱着水晶球从法师塔中走出来,天上的星辰仿佛被他的暗色压制,光芒逐渐没有那么放肆。
卡尔缪斯立起权杖,轻笑道:“安格斯,还这么喜欢自诩为正义……算了,今天你们不是主角,你们的反对于我而言也不重要。”
他回过头,牵起夏莉的手亲吻了一下:“回皇宫吧,陛下?”
夏莉没有选择的余地,对面的学院法师们看起来对她敌意很大。
克里夫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座驾,她踩着另一个宫廷法师的膝盖登上马车,在一片嘈杂混乱中抵达皇宫。
寝宫已经被封起来了,因为卡尔缪斯在这里杀了老迈的旧王。他本可以多活一段时间,但没想到西格玛如此敏锐,直接看破了夏莉的秘密,卡尔缪斯只能把原本的“停药让其自然死亡”计划改为直接弑君。
“你还好吧?”他带夏莉到了自己的住处。
夏莉看起来极为苍白,她问卡尔缪斯:“今天在学校有伤亡吗?”
“学校?”卡尔缪斯失笑道,“我不清楚学校怎么样,但我往王都繁华区扔了一个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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