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洗白指南[穿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桃灼灼
阿霁脸也没红一下,笑道:“咱们天机山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掌门可就是这个做派了。师父,我最多算是青出于蓝。”
顾枕澜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再不提茶的事儿了。他想了想,又正色道:“阿霁,你觉得张二狗的爷爷会是谁?”
阿霁耸耸肩:“肯定不是咱们认识的人。他才一百零
反派洗白指南[穿书] 分卷阅读126
二岁,咱们到这条路上救下那魂修的时候,他应该还没出生呢!”
顾枕澜点点头表示认同,而后他家叹了口气:“是啊,他们家若是世代在这为非作歹,那一窝匪徒里恐怕是他的祖父辈了。但愿他对他先祖的事情,曾稍稍留意过一些吧。”
然而他们到最后也没能见着张二狗那一百零二岁的爷爷。他们师徒正闲话着,张二狗哭着就从里头出来了。他一个熊一样的男人,哭起来也是震天响,练少林狮子吼恐怕是把好手。顾枕澜被他震得皱了皱眉,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张二狗嚎啕道:“我、我爷爷死了!”
顾枕澜没料到事情会是这个走向,他看着那痛哭流涕的汉子,心生不忍,安抚地说道:“你爷爷已经一百零二岁了,在你们凡人里算喜丧,别哭了。”
阿霁在一旁听得直抽嘴角,果然,张二狗被他安慰完哭得更厉害了。他抽抽噎噎地控诉道:“我、我爷爷身体好着呢,跟我一同出去,旁人都以为他是我、我大哥。他常说自己怎么着也能再活五六十年,给我养老送终。哪知道、他看人家这就去了啊!”
顾枕澜没说话,十分忧心地看着张二狗一眼,觉得此人可能是脑子不太好。
阿霁站起身来,道:“行了,我知道了,你爷爷死的蹊跷。擦擦眼泪,我帮你查这件事儿。”
顾枕澜十分惊讶地看着阿霁,阿霁却对他眨了眨眼,又对着感激涕零的张二狗说道:“先带我看看尸首。”
张二狗的爷爷面相确实有些过分年轻了,不过除此之外也看不出什么不妥来,死人该有的死气和灰败浮在脸上,看起来并没有死很久。果然,张二狗泣不成声地说道:“今天早上出门劫道的时候,他还说等我回来……”
顾枕澜皱了皱眉,伸手在虚空中抓了一把,而后对阿霁道:“没有魂魄。”
阿霁略一沉吟:“也许引魂使就在附近,他肉身一死,就被带走了。”
顾枕澜嗤了一声,点了一柱香,片刻后又道:“引魂使也没有来过。”
阿霁沾了点香灰,闻了一闻,点了点头。
张二狗被他二人弄得一头雾水,连哭都忘了。阿霁转向他,道:“没有人害你爷爷,他的魂魄早给勾走了,只不过用了某种方法,让肉身不腐,所以才又多陪了你这些年;你没见他从某一年起,就再也没老过么?”
张二狗目瞪口呆,阿霁摇摇头:“去给他准备后事吧,我和师父会留下来超度他的。”
张二狗倒是很听他的话,转身出去了。顾枕澜这才似笑非笑地看了阿霁一眼:“你倒是会哄人。”
阿霁面不改色:“解释多了他也听不懂,何况我说得也不全是假话。”
顾枕澜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
阿霁留下来自然不是为了“超度”魂魄都没了,还超哪门子?他是为了看看这老爷子的遗物,如果他没想错的话,里头应该有某样东西,是不该属于凡人的。
他们师徒二人对望了一眼,便很有默契地开始在这房中翻找了起来。这房间不大,要瞒住张二狗这等人也用不着什么机关暗格,所以要找东西实在太容易了。不多时,阿霁就从老爷子的枕头底下翻出一小瓶丹药来。
里头的东西还剩了小半瓶,顾枕澜拿过来一闻,道:“哟,玉容丸。”
这东西通常只有女修会用,因为据说能让容颜不老、青春常在。不过顾枕澜一贯对这玩意儿嗤之以鼻反正他们修士就是不吃玉容丸回春丹的,也不会老到哪去。这还是他头一次看见这种没什么大用的东西、如此有创意地用在了一个凡人身上,别说,效果还真挺不错的。
阿霁拿着那瓶子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几回,神色渐渐变得有些凝重了。顾枕澜见状问道:“怎么了?”
阿霁没说话,将那瓶子倒过来,瓶底对着顾枕澜。顾枕澜拿来一看,只见被心打磨过的瓶底,赫然印着隐白堂的印记。
顾枕澜难以置信地皱了皱眉:“连兄?”
阿霁沉吟半晌,摇了摇头:“隐白堂人不少,也未必就是他了。不过这事儿咱们怕是不太好插手师父,你最好给观善真人去一封信,叫他派人过来看一看。”
顾枕澜深以为然,当下便休书一封。又唤来了一只邮鹰,令它将书信送到毓秀山庄去。
他们师徒两个左右无事,便留在了穆家寨等消息。观善真人回信倒快,当夜那邮鹰便飞了回来。他只叫那畜牲捎来了一句口信:凤楼在秋期山下摆了引魂阵,速往。
顾枕澜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一页溯源卷居然会是连凤楼拿的。不过这倒让他稍稍放了点心,因为他清楚连凤楼的为人,虽然是个棒槌,但是君子端方,不会做出格的事。比起这个来,顾枕澜倒是比较好奇他究竟想招谁的魂。
“他师父飞升了,大弟子天天粘在身边,心爱的小徒弟四处游历不着家,可也没听说遇着什么不测。”路上,顾枕澜掰着手指头跟阿霁念叨着:“那姓连的统共长了半颗心,能容下这么几个人已属不易,再没别人能让他以身犯险了。”
说话间天已破晓,他们人也已到了隐白堂附近,顾枕澜立在剑上往云下头瞥了一眼,道:“阿霁你来看一眼,跟观善约的位置是不是快到了?”
阿霁往下沉了沉,拨开云往外探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好像差不多了,咱们这便下去吧他们人若还没到,就发一簇信号花火。”
等他们落在约好的树底下,发现信号花火是用不着了。观善真人虽然没到,但是他派出的二弟子陆西城已守在那等着了。陆西城不知为何满面怒容,看见顾枕澜也只草草抱了抱拳,似乎是强压着火气的。
顾枕澜一愣:“这是怎么了?”
陆西城紧抿着嘴,过了好半天才咬出来一句:“连凤楼,真是好不讲道理!”
陆西城跟连凤楼一直关系不错,因为太知道他的脾气,对他有多纵容顾枕澜也是见过的。也不知道这一回连凤楼究竟捅了什么天大的篓子,竟将这好好先生都气得火冒三丈了。
顾枕澜好言安抚道:“他是什么狗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跟他置气?”
陆西城重重地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可能是怕自己一张嘴就要破口大骂。
顾枕澜和阿霁对视了一眼,觉得还是先去见一见连凤楼比较好。陆西城倒也没反对,只好心叮嘱道:“你要非要去劝他,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最好压着点脾气。”一说到这个,眼看着陆西城又要发火:“他现在真是又臭又硬、油盐不进!”
可能是为了方便前来游说的各路人马,隐白堂大门一直敞开着,连个通报的道童也没放一个。顾枕澜抓着一个小弟子给他带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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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到了连凤楼的住处。
顾枕澜有些惊讶:“你们大师兄居然不在么?”
那小弟子笑了笑,没回话。
这时他们已到了连凤楼的住处,小弟子对他们施了个礼,告退了。
顾枕澜推门进去,正见连凤楼负手而立,背对着他们。顾枕澜还未开口,便听连凤楼道:“你们也是来劝我的么?若是为了引魂阵而来,那便无须赘言了。”
第106章jjwxc独家发表
顾枕澜没想到自己话都没有说出来,就被连凤楼给怼了回去,只好讪讪闭上嘴。不过连凤楼到也没有陆西城说得那样不讲道理,还知道招待他们喝杯茶,跟顾枕澜说几句人话。
茶叶是顶好的,烹茶的水是秋其山顶引下来的仙泉,连茶壶都是用各种稀有的药草常年煨着的。这可谓是连凤楼待客的最高规格了,简直让人受宠若惊了。
……不过后来顾枕澜想了想,觉得连凤楼也可能只是为了堵住他的嘴。
顾枕澜刚呷了第一口茶,便听连凤楼道:“我擅自动了你的东西是我的不对,过后我必好好还给你,再亲上天机山负荆请罪。可引魂阵我是一定要摆的,我不听你的劝。”
顾枕澜哭笑不得:“我可还什么都没说呢。”
连凤楼疑心地望着他,满脸写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
顾枕澜叹了口气,道:“你既然已决定了要摆引魂阵,想必已将个中利害风险都考虑好了,我劝是劝不动的。可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甘冒大险也要摆这引魂阵,究竟要招谁的魂?”
连凤楼面上划过一丝迟疑,动了动嘴唇,却没说话。顾枕澜叹了口气,又道:“上回我这不成器的弟子要摆引魂阵,你曾千里迢迢地赶到天机山,为他压阵。我师徒二人这一回过来,便是为了投桃报李,也替你尽一分力。”
顾枕澜这话虽然是临时决定的,不过确实出自真心。连凤楼听得似乎颇为动容,脸色也缓和了不少,起码不再摆出一副抗拒的样子了。顾枕澜心想这个活了几百岁的老家伙居然有着漫长的中二期,而且看起来可能永远也过不去了。
顾枕澜趁热打铁,接着对这资深中二病患者大放厥词:“从前你可没少帮我、帮阿霁,我都记在心里。你有事了我自然不能不管。能叫你动用引魂阵的,必定是了不得的事,你就是不愿细说,也好歹让我心里有个数吧。”
连凤楼脸上的抗拒已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左右为难。顾枕澜知道他这人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儿,要叫他改主意可慢着呢。于是他也没催连凤楼,道:“反正是来帮忙的,看来得在这住几天。你忙你的,我和阿霁可得先歇一歇。”
说罢,顾枕澜起身要走,待他将将踏出房门时,连凤楼忽然从后头叫住了他。顾枕澜回头对他一笑:“怎么?”
连凤楼有些迟疑地说道:“就算你想帮忙,也该听我交待清楚再做决定。所以你先别歇了,也许听完了我这个匪夷所思的故事,你就要走了。”
顾枕澜气笑了:“你这人,我就算不帮你的忙,也算是你的朋友。你的朋友大老远到你家来,哪怕只是串个门,难道你就不该招待了吗?”
连凤楼十分实诚地摇了摇头:“这回不能招待。多事之秋,你离秋其山越远,就越安全。”
如此破常规的对话简直堵得伶牙俐齿的顾枕澜哑口无言。他最后还是放弃了继续这个话题,道:“算了,正事要紧。”
连凤楼点点头:“你刚刚不是问我为什么要摆引魂阵、要招谁的魂么?”
顾枕澜强压着好奇心,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连凤楼深吸了一口气:“便是我的大弟子,苏临渊。”
这个答案可实在叫人始料未及,顾枕澜愣是半天没说出话来。连凤楼就垂着眼喝茶,没有半分表示。过了好一会儿,顾枕澜才艰难地吞了口口水,道:“那什么,临渊他……出什么事了?”
连凤楼飞快地瞥了他一眼:“没什么,他好着呢,明天就回来了。”
顾枕澜一头雾水:“那你平白招什么魂?”
连凤楼有些忧愁地放下茶杯:“我若是说出来,你肯定觉得我有病。”
顾枕澜心道我已经觉得你有病了,可还是敷衍地假笑了一下:“不会。”
好在连凤楼是个实在人,并没有看出顾枕澜已在疯狂腹诽。他心下稍安,犹豫了一下,才道:“苏临渊……他有些不对劲,我怀疑他已不是原本的那个人了。”
顾枕澜目瞪口呆:“这、这话是如何说得?”
连凤楼有些烦躁地拢了把头发,说道:“我知道,此事过于匪夷所思,说出来你们也未必信。可我是跟他朝夕相对的人,他究竟还是不是从前的人,没人比我更清楚。”
顾枕澜倒是没有真的觉得这是天方夜谭,毕竟他自己就是换了个芯子的,借尸还魂鸠占鹊巢这种事,谁不信他也不会不信。不过顾枕澜十分好奇,苏临渊究竟是做了什么,会让连凤楼产生这样的怀疑?毕竟一般人怎么也不会往这上头联想的。
连凤楼有些挫败地低下头:“我就知道这事说出来没有人相信。可是苏临渊已有许多年,就像变了个人一般,我这些年常常觉得自己是不是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
顾枕澜愕然:“这又是从何说起?”
连凤楼叹了口气:“这件事情恐怕还要追溯到百年前那一回,在天机山上你被迫坠崖的那一天。”
“当时你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我总不能丢下你两个年幼的徒儿不管。而且当时苏临渊身受重伤,也静养为好。于是我就在天机山上住了一段时间。等到阿霁情绪稳定了,苏临渊的伤也养的差不多了,我才带他回了隐白堂。那一段时间真是多事之秋,我天天应付这个、应付那个,等到我终于腾出功夫来照料他的时候,却发现这个人已变得让我不认识了。”
“我一开始也没有多想。病人么,总归要娇气些,这也没什么。我就一直纵容着他,一直到他的伤好了,人却没有变回来。他变得怯懦胆小、明哲保身。我从前那个轻生重义的徒弟,他不见了。”
“我纵然失望,可还是为他找了理由。他遭遇的可是生死之变,移了性情也说得过去。可人的本性总不会变,我再慢慢教导他就是。可我没想到,我这一回却全做了无用功。他非但没有改,还学会了阳奉阴违。你说说,他哪里还是从前那个乖巧懂事的苏临渊?”
苏临渊对连凤楼有多顺从,顾枕澜是看在眼里的,所以连凤楼这么一说,连他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顾枕澜摸了摸鼻子,劝慰道:“你也说了他遭逢大变,移了性情也是有的,你也莫要太心急。”
连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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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一笑:“是啊,我强迫自己忽略这些。毕竟除了这一点,他又好像还是从前的那个他,勤恳用功,对我恭敬有加,甚至比从前还更多了些……唔,情趣。他总能将我哄得高高兴兴,”说到这,连凤楼自嘲地一笑,道:“这人啊,还是不能太高兴,一高兴,就忘乎所以了。”
“临渊跟了我这么多年,怀的是什么心思,想必你们都看得出。我也不瞎,自然也是明白的。自从他那一回九死一生,我就一天比一天更恐慌害怕。我怕失去他,怕他抱憾而死,怕我自己留下终身悔恨。于是我找了个机会,对他说,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们从此以后不必再做师徒,做道侣也无妨。”
顾枕澜一直知道连凤楼这人不怎么在意世俗人伦,不过这么清奇的表白他还是头一回见。顾枕澜忍不住问道:“然后呢?”
“然后?”连凤楼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然后,我好像把他吓坏了。他语无伦次地跟我说,他自己从不敢有这样的心思,然后落荒而逃了。”
这个后续让阿霁感同身受地颇有些难过,宽慰地说道:“你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也许苏兄在意呢?他说不定只是……”
“不是这样。”连凤楼打断了他:“他是不是真的害怕我还是分得清的。从那一刻起,我便知道,他确实已不是从前的那个苏临渊了。我心爱的大弟子,原来早已死在了那一年的天机山上。”
顾枕澜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是一出表白未遂引发的惨剧。这事情听起来虽然有些匪夷所思,可顾枕澜却觉得连凤楼说的每一个字都有理有据。毕竟从前苏临渊不经意流露的爱意那样明显,他合该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拒绝连凤楼呢?
阿霁也深以为然。于是他们三个恋爱脑一拍即合,纷纷表示那姓苏的一定有古怪。
第107章jjwxc独家发表
接下来就又谈起了引魂阵的事。阿霁自己也曾这么做过,十分理解连凤楼,并没有反对的立场;倒是顾枕澜有些迟疑。他没有观善真人那一套套的道理,也不是想要阻止连凤楼什么,只不过
“你有没有想过,你如此大动干戈,万一招不来他的魂魄,要怎么办?万一他已去投胎了,或是……”
像原本的“顾枕澜”一样,不在这个世界了呢?
连凤楼的手一抖,很快却又镇定了一来:“那便是我跟他没缘分。可他要是万一还在呢?我明明有一次机会,也许能救他回来,我要是连试都没试过,不是要抱憾终身么?”
顾枕澜一时默然。连凤楼有些紧张地看着他,似乎有点害怕他再给自己泼冷水;而阿霁也紧张地看着他这个不知道在害怕些什么。顾枕澜啼笑皆非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道:“做什么这么盯着我,我是专门棒打鸳鸯的封建大家长么?连兄,此事非比寻常,还是多加斟酌为好。你那阵布在何处了?带我们去看一眼,如何?”
连凤楼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罕见的喜色,他片刻也没耽搁,带着顾枕澜和阿霁绕到秋其山后山,由一条十分隐秘的小路,进到了引魂阵中。
关于引魂阵,顾枕澜只在溯源卷上打眼看过一个大概,远不如已亲自摆过一回的阿霁来得熟悉。所以他进了阵中,就只安静地跟在阿霁后面,鲜少开口。
大概是这副顺从得不行的模样极大地满足了沈霁的虚荣心,使得他愈发像只开屏的孔雀,一刻不停地骄傲地展现着自己的“术业有专攻”,愣是让那本就不善言辞的正主没怎么插上话。
直到阿霁搜肠刮肚地将自己的所知所思抖落得渣都不剩了,他才意犹未尽地闭上嘴,看向连凤楼:“连师叔,晚辈适才抛砖引玉,献丑了。”
连凤楼诚实地说道:“砖就尽够了,玉已砸碎了。”
顾枕澜没忍住,笑出了声来。连凤楼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才接着道:“按沈霁刚才所说的,恐怕还有几处要加固一下……别闲着,你不是来帮忙的么?”
……他使唤起人来倒是毫不客气。
如此,他们三人又从天明忙到日落,再三确认,一致认为这阵法确实已万无一失了,都松了口气。顾枕澜一边往外走,一边想起来件要紧事:“连兄,你那引魂的介质,可选好了?”
所谓“引魂的介质”,就是要招的那魂的一件旧物,最好是贴身的,或者干脆就是头发胡须什么的。阿霁当日用的就是顾枕澜的一缕头发。
连凤楼一笑:“我早想好了,便用苏临渊的肉身。”
顾枕澜闻言,慢慢转过头,一副刚被雷劈了的模样。他难以言喻地看着苏临渊,千言万语一齐涌到嘴边,堵车了。
阿霁只好替他问道:“连师叔,您这么着成算固然大,可风险却也不小。不说别的,就说苏师兄,他明知道自己进来可能就又要死一回,能好好地应您么?”
连凤楼淡淡道:“由不得他。”
顾枕澜皱了皱眉,总觉得有些不妥。苏临渊现在再连凤楼面前,固然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可若是将“鱼肉”逼急了……
说话间他们一行人已出了引魂阵,连凤楼直接带着顾枕澜和阿霁去看他们的住所。顾枕澜边走边问道:“这回来没有看见苏临渊,你将他派出去办事了?”
连凤楼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吧,他算算也该……已经回来了。”
顾枕澜顺着连凤楼的目光往前看去,只见前方不远处,苏临渊正守在一棵千年的老松下头,殷殷看向这边。
连凤楼略有些不自在地挪开了目光,顾枕澜暗叹一声,心想这个棒槌把什么都写在脸上可怎么好,关键时候还得自己撑场面。这样想着,他已上前一步,笑容可掬地对苏临渊招呼道:“临渊,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可今天的苏临渊看起来也有些不在状态似的。他对顾枕澜笑着点点头,看上去十分敷衍。然后苏临渊就将目光转到了低头不语的连凤楼身上,轻声道:“师父,您交代弟子的那件事,已办好了。”
连凤楼“唔”了一声,算作回话了。
苏临渊看起来似是有些失落,他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然而很快又神色如常了。他又问道:“师父,那您可还有旁的吩咐吗?”
连凤楼摇摇头:“没有了,你且去休息吧。”
苏临渊点点头,转身要走,连凤楼犹豫了一下,又在后面叫住了他:“临渊,三日后我要摆个祈雨的阵,你来助我一臂之力。”
顾枕澜忍不住看了连凤楼一眼:这是糊弄三岁小孩呢喃
苏临渊倒是依旧神色恭谨:“是。”
这一回他应完了倒是没急着走,可也没说话,就站在原处没有动。连凤楼看起来有些不耐烦,口中催促道:“你回去吧,这里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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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儿了。”
苏临渊自嘲地一笑:“自从出了那件事之后,师父便看徒儿越来越不顺眼了。”
猝然被提起那一遭惨烈的剖白,连凤楼有些恼怒地红了脸。顾枕澜也皱了皱眉,不由得插嘴道:“临渊,你怎的这么同你师父说话?”
苏临渊闻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他道:“顾掌门,百年前天机山上那一场大战之后,你竟好好地活到了现在。”
他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听得顾枕澜一愣。阿霁却被触了逆鳞,当场就翻了脸,寒声道:“苏临渊,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临渊没理他,依旧只盯着顾枕澜:“没什么意思,就是感叹一下,这等逆天改命的事真能发生。”
顾枕澜皱了皱眉,只觉得他话里有话;再看苏临渊,正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好像生怕他不知道自己话里有话。顾枕澜定了定神,便听苏临渊道:“顾掌门,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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