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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洗白指南[穿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桃灼灼
山萃子自讨没趣,又不敢得罪这位修为高脾气大的朋友,只得讪讪住口。
连凤楼只看着苏临渊直皱眉,勉强耐着性子问道:“临渊,顾枕澜这些天究竟有没有下山,你真能打这个包票么?”
苏临渊恭敬道:“是,师父。”
连凤楼额角的青筋控制不住地跳了两跳,警告地说道:“你时时刻刻都盯着他了?苏临渊,你给我想清楚再说话!”
苏临渊叹了口气:“师父,我相信顾前辈的人品,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够了。”连凤楼打断了苏临渊的话:“顾枕澜的人品……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苏临渊听了这话,便知道一定是有人先在他师父面前好生颠倒黑白了一番,这可大大不妙。他正绞尽脑汁琢磨着怎么为自己和顾枕澜辩驳一番,才能让他这固执的师父相信,却被顾枕澜一声轻笑打断了。
顾枕澜上前半步,挡在人家师徒二人中间,笑道:“苏公子不必非得出头做这个人证,清白名声本座不稀罕。他们非要说我杀了三才子,那便说去好了,反正那三人的确该杀。”
说着,他促狭地对着连凤楼眨了眨眼:“可是那又如何,反正他们也打不过我。”
连凤楼其人对权势名利都不放在心上,唯独对修为有些孜孜不倦的苦求。他看不出顾枕澜眼中调侃的意味,却被他一句话勾起了心中的战意,握着剑的手都开始微微发热了。他有些敷衍地对苏临渊道:“看见了么,人家压根不领情,你还多事什么?退下吧,回去再跟你算账!”
一向八面玲珑的苏临渊,却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识眼色了一回。他固执地摇了摇头,道:“师父,您常教我们‘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弟子私以为放在这件事上面也是一样的。顾前辈自然不必弟子自不量力地强出头,可弟子坚持说出事实,却是另一回事了。”
连凤楼这会儿满心都是要同顾枕澜比试,哪里耐烦应付徒弟?况且他这两天听说了不少事情,心中已先入为主地对苏临渊生出了许多不满。此时,苏临渊竟敢当众顶撞他,连凤楼不由得大怒。他对苏临渊道:“退下,别让我说第三遍。”
一边是师父,一边是救命恩人,苏临渊实在不欲他们因为什么可笑的比试而两败俱伤。何况顾枕澜这些天救他两回,元气大伤,他师父便是赢了,也不是什么长脸的事。
是以苏临渊虽然额角直冒汗,却还是咬着牙道:“弟子今日若是退了,便是辜负了您多年的教诲。”
连凤楼被他气笑了:“好,好,好。想不到我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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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教诲,教的竟是你不尊师长。既然如此,你今后也不必叫我师父了!”
苏临渊想不到自己竟因为这样的事被逐出了师门,不由愕然:“师父……”
连凤楼却不肯再理他,提剑迎上了顾枕澜。
顾枕澜心中百味杂陈。原文中,苏临渊因为他的挑唆而被连凤楼逐出师门。如今他换了个芯,不做这挑拨离间的事了,却没想到竟有人替了他,而且究其原因还是为了自己。难道冥冥之中真有定数,剧情这个东西终究是不可逆转的吗?
连凤楼对顾枕澜的心不在焉十分不满,于是加快了攻势,逼得他只能专心应对。连凤楼天资卓绝,顾枕澜也不差;连凤楼苦修不辍,顾枕澜也不遑多让。真正要命的是,顾枕澜比连凤楼年长百来岁,时光看似轻描淡写,境界的差距却已经不可逾越地横亘在那里。
所以尽管顾枕澜身上有伤,连凤楼却依旧稍逊一筹。他渐渐发现,顾枕澜刚才的那句“反正你们也打不过我”,虽然不怎么谦虚,却也是大实话。
再说陆西城和山萃子,原本的计算被连凤楼那武痴打了个七零八落。山萃子对连凤楼的好战尤其不满,可又不敢表露出来。他见陆西城眉头紧锁,便悄声道:“师兄,你看连兄会是那大魔头的对手吗?”
陆西城神色凝重,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山萃子又道:“那连兄岂不是要受伤了?”
陆西城脸上忧色更重:“岂止。按他这不要命的打法,一旦分出胜负,轻则折损根基,重则走火入魔。”
山萃子惊道:“那可如何是好!师兄,不如你赶紧叫他回来吧。”
陆西城瞪了他一眼:“你这么多年道行都修到狗身上了?你看不出来他们俩现在除非分出胜负,否则是停不下来的么!”
山萃子故作担忧:“那连兄是非赢不可了……师兄,这可怎么办?”
陆西城一咬牙:“只好拼着惹他不高兴,也要搅一搅这浑水了。”说罢,陆西城飞身加入战局。
连凤楼何止是不高兴,若不是停不得手,他简直想先把陆西城解决了。他这一分心,更加不是顾枕澜的对手,再加上一个功法南辕北辙、默契程度为零的陆西城,不多时便露了败相。
那厢山萃子急坏了。他有心故伎重施挟持阿霁让顾枕澜份芯,结果发现那姓顾的吃一堑长一智,动手之前就将阿霁好好地护在了守山诀里,近身不得。于是善于举一反三的山萃子,便把主意打到了毫无防备的苏临渊身上。
虽然他就算打死了苏临渊,顾枕澜也许也不会眨一下眼,但是……死马当活马医吧。
山萃子身形微动,顷刻间已来到苏临渊的面前,一言不发连出九剑,招招致命。苏临渊手忙脚乱地抵挡着,终于还是被第七剑当胸穿过。
势不可挡的剑气穿透了苏临渊的胸口之后,又打在了他身后的巨石上,栖风阁中那小山一般的石头顷刻化为齑粉。
然而,这一剑的余威,竟远远不止于此。
第26章
只见地面自那巨石粉碎之处缓缓裂开,绕过苏临渊,还有渐渐蔓延的趋势。山萃子完全惊呆了:那真的是自己的手笔么,他何时有过这等修为?
乌云滚滚而来,遮天蔽日;一道闪电凌空劈下。
这诡异的天象使得那边激战正酣的三人不约而同地停了手。顾枕澜觉得这场景异常熟悉前不久在鹿家寨,也是这样天塌地陷的,仿佛世界都要崩溃了。
而且,也是恰逢苏临渊重伤之际。
相似的事情发生一次是巧合,再二再三就耐人寻味了。顾枕澜默默思索道,难道男主伤不得死不得;难道他一死,全世界都要给他陪葬?
……哎呦,看不出来自己还真挺有暴君潜质的。
连凤楼虽然刚撂下狠话,可一见苏临渊受伤,立马便把顾枕澜和陆西城丢在了一边。而顾枕澜急于求证,也紧随其后朝苏临渊奔去。只剩陆西城站在原地,深深看了山萃子一眼。
苏临渊重伤未愈,冷不防又遭重击,哪里还受得住?不过片刻功夫,他脸上的血色已经几乎消失殆尽,整个人竟出的气多进的气少,隐隐有了油尽灯枯之态。
连凤楼的脸也跟着白了,只顾手足无措地抱着徒儿,还是顾枕澜沉声道:“你别将他勒得那么紧,先让本座看一眼。”
顾枕澜在苏临渊的伤口处轻轻一拂,又将右手抵在他后心处,缓缓渡进去一缕真元。过了一会儿,苏临渊伤口的血渐渐止住,刚才几欲断绝的生机似乎又回来了。
连凤楼感激地对顾枕澜点了点头。
说来也怪,苏临渊的伤情这么一好转,刚才那阵短暂的山崩地裂竟也跟着渐渐平缓了下来。险些被开裂的大地所吞噬的山萃子狼狈不堪地爬了出来,抚着胸口长出了一口气。而后,他一眼瞥见了正在为苏临渊运功疗伤的顾枕澜,差点随着劫后余生而烟消云散的勇气又渐渐聚集了起来。
山萃子自知以他的修为与天资,也许这辈子都无法为死去的师弟和师兄报仇了。而像现在这样可遇而不可求的时机,又能有几个呢?
那厢顾枕澜看着焦急的连凤楼,心中叹了口气。明明也是师徒情深,又何必要听信外人挑唆?今时今日假使换成他和阿霁,无论对方是谁,他也是相信自己徒弟的。
连凤楼见苏临渊渐渐缓了过来,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他这才发觉自己一直抱着一个弃徒似乎有些不妥,可有心把人放下,又有些不落忍。他正左右为难之时,不经意地一抬头,正见那罪魁祸首山萃子往这边过来。
连凤楼冷冷地看着山萃子,山萃子忙道:“连师兄勿怪,小弟实在一时义愤,才会做出那越俎代庖之事。这不,我这心思一转过来,就来找你负荆请罪啦。”
说罢,他竟真的跪了下来。
此时,山萃子距离顾枕澜不过半步之遥。而顾枕澜正在专心运功,门户大开,毫无防备。想报仇想疯了的山萃子哪肯放过这天赐良机,只见他冷不防自袖中掏出一把匕首,运起十成真元,冲着顾枕澜的要害处狠狠刺去。
顾枕澜听得脑后恶风不善,可是想躲已经来不及了。若是他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回真元,非但救治苏临渊前功尽弃,连他自己也要受双倍反噬。所以顾枕澜只能硬扛下这一击,反正想那山萃子修行不到家,恐怕也很难要了他的命。
却说阿霁一直好好的站在守山诀里,一见此情此景,不由得大惊失色。阿霁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他飞身扑出,将整个人撞在了山萃子持剑的那只手上。
山萃子没想到阿霁竟会跑出来,到底犹豫着回了几成真元,而就在这一犹豫的功夫,阿霁已经将他扑倒在地。
阿霁的前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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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叫血染透了,他脸色煞白,恶狠狠地瞪着山萃子,好像一只凶狠的小狼,随时想要咬断敌人的脖子。
几乎与此同时,连凤楼已经毫不犹豫地放开苏临渊,腾空而起。他身形如电,山萃子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他一掌击中了天灵盖。
连凤楼此时正是又惊又怒,手下半点没留情,山萃子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人就软软地倒在地上,一命呜呼了。
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山萃子身死道消,阿霁却也身受重伤。顾枕澜以最快的速度,妥当地处理好自己尚在苏临渊体内运转的真元,来到阿霁身边,将他轻轻抱了起来。
连凤楼的神色很是复杂,他犹豫了一下,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顾枕澜:“这丹药是我自己炼的,疗伤有些用处。嗯,如果阿霁吃完尚有余裕,还可以让苏临渊也吃上了两颗。”
顾枕澜一掂那瓷瓶便知道里头是满的,他家阿霁又不拿这玩意儿当饭吃,要受多少回伤才能吃得完?他玩味地看着连凤楼,心道给弟子留瓶药究竟有什么好别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姑娘家的定情信物了。
不过这话他没敢说,万一这小白脸恼羞成怒,他可实在没力气再打一场了。
连凤楼也没多耽搁,他来到陆西城面前,道:“我要下山了。”
陆西城抽了抽嘴角:“我自然跟你一起。”他知道,今天这情形,无论是溯源卷还是师弟的仇都是无望了。现在他若是敢提半句留在天机山的话,连凤楼只怕有心同他拼命。
他这连师弟哪里都好,就是护短护的太厉害。叛出师门的弟子,也不许别人替他清理门户。他最后回头看了山萃子的尸身一眼,摇了摇头,心知他这师弟恐怕是白死了。
天机山上终于清净了下来,疲力尽的顾枕澜立刻将所有机关屏障尽数开启。他把苏临渊交给朱鸟,自己则抱着阿霁上了九层经楼。
顾枕澜就在阿霁床边打坐调息,间或有些忧愁地看上昏迷不醒的徒儿一眼。半晌,他悠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两指轻轻抚在阿霁眉心,自言自语地说道:“傻孩子,我怎么能让你死呢?”
第27章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一场闹剧打破了天机山的百年平静,而且它并没有随着始作俑者的死而尘埃落定。天机山有异宝的消息引得无数修士前赴后继,直到现在,整整五个年头过去了,山脚下的守山大阵里不知平添了多少冤魂。
天机山也渐渐成了人们口口相传的修罗场。
然而真正身处这“修罗场”当中的人,日子却过得怡然自得。
烟花三月,春光正好。一大早,多年无人问津的九重经楼前便多了一个青年。这青年生得修眉朗目,英气逼人,端的一幅朝气蓬勃的好相貌。他的怀里抱着一只大白猫,此时他正不住地搔着猫下巴,力图让它安静下来。
“乖,再等一会儿,师父应该马上就要出来了。”青年低声哄着怀中的猫。
然而猫陛下似乎并不领情,它被挠得烦了,甚至还毫不客气地给了青年一爪子。青年吃痛地一缩手,那猫便司机逃离了他的“魔爪”,轻盈地落了地。
青年无奈地看着冲他舔爪子示威的大白猫,败下阵来:“算了,你还是变成人吧。”
他话音刚落,那大白猫便凭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浑身裹着白色兽皮的妙龄少女。
这青年和少女,正是阿霁和他的师妹顾静翕。
今天是顾枕澜出关的日子,阿霁一大早便抱着顾静翕守在了经楼前。被扰了清梦的顾静翕十分暴躁,而死活不准她化形的师兄,则又在这暴躁成功地添上了些许不满。她这不讲道理的师兄竟对她说:“师父从没见过你这副模样,你可不要吓着他。”
哪怕顾枕澜闭关之前,顾静翕只是一只灵智未开的小白虎,也是有记忆的。在她的印象中,她的师父似乎无所不能,还踩着七祥云救过她的命。那么,这样一个飞天遁地翻云覆雨的奇男子(……)为什么会被个美貌姑娘吓着?
阿霁好生忧愁:“我的姑奶奶哎,你看咱们天机山上,连只会说话的鸟都是公的,你说师父一出关猛地看见你,他能不吓一跳吗?”
顾静翕不满地撇了撇嘴:“我又不是鸟。我说你这外姓人,不准你污蔑我师父!”
阿霁这师兄做得极没威严,顾静翕一点也不怕他。自打她知道阿霁跟她不一样,没跟师父的姓之后,便生出了一种莫名的优越感,并且时不时地便要炫耀一番。
阿霁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心道如果当年不是我据理力争,你现在还能嘲谁外姓人呢,团哥。
但他不可能真的跟小师妹一般见识。顾静翕化形也不过几年功夫,她当人的时间太短,并不足以让她长成个心智成熟的姑娘。
这厢他们师兄妹正掐成一团,经楼的门忽然开了。阿霁当时就不理顾静翕了,一双眼睛只顾直勾勾地往里看。不多时,经楼中走出一个风华无双的男人,正是他盼了好久的师父顾枕澜。
顾枕澜还是他闭关之前的那副模样,时光似乎在阿霁的眼中停滞了。他的师父嘴角噙着笑走到他面前,略略抬起头来:“臭小子,你都长这么高了。”
五年的时间足够一个孩子长大成人,当年的少年阿霁至少已经在个头方面超越了他的师父。阿霁心中有些满足,他都长得比师父高了,那大概也该轮到他给师父遮风挡雨了吧。
阿霁正想着,顾枕澜又转向顾静翕。他有些迟疑地看着面前的美貌少女,问道:“你是静翕?”
顾静翕俏皮地眨了眨眼:“师父,你不认识我啦?”
顾枕澜:“……”好想问一句姑娘贵姓啊。
阿霁忙把脑子不怎么清楚的师妹推到一边,事无巨细地讲述了这些年发生的事主要是他和顾静翕的功课。顾枕澜听得直笑。顾静翕还是当年被他抱在怀里的小猫,只不过换了副模样,他还得适应一段时候。
于是顾枕澜没话找话地对顾静翕道:咱们山里时候也没有怎么冷,不过这时节春寒料峭,女孩子家多穿点是应该的。”说着他瞄了眼只穿了一袭单衣的阿霁,又道:“不错,比你师兄懂得照顾自己。”
阿霁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而顾静翕则一脸不解地看着顾枕澜。她扯了扯浑身的皮草,十分嫌弃地解释道:“师父,这可不是为了保暖的。”
而后不等顾枕澜回答,她便自顾自咯咯地笑了起来:“没有毛多难看呀,我还想弄个虎皮面具戴呢,可惜师兄怎么都不肯。”
顾枕澜顿时觉得有些牙疼,他实在难以想象好好的一个姑娘脸上别出心裁蒙块虎皮该是什么样子。然而他不便头一回见面就讽刺徒弟的审美,只好装作没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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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生硬地跟阿霁转了另一个话题:“阿霁,拾个行囊出来,我要下山游历一段时间别露出这幅表情,又没说不带你。”
话说顾枕澜闭关的这五年,其实只研读了一本书,就在他当年发现剧情的大节点很难改变之后。他不确定阿霁的死能不能算是个关键的节点,可是未雨绸缪总是没错的。
……虽然他也并没有什么好办法,只不过死马当活马医地将主意打到了溯源卷身上而已。
因为溯源卷有个神一般的设定,若说有什么东西有可能打破剧情的桎梏,顾枕澜也只能想到它了。可惜他足足花了五年时间,也没能从它上面看到一个字。后来他翻遍了九层经楼,渐渐摸出点门道:要打开这溯源卷,光是天机山的掌门还不成,还需要用四方石祭祀。
四方石曾是天机山之物,然而如今失落已久,也不知还在不在人间。所以顾枕澜决定下山也不过是想碰碰运气而已。
阿霁到底少年心性,一听说要出去玩儿,立刻乐得眉开眼笑:“师父,那咱们什么时候走啊?都需要带什么东西?我这就去准备!”
顾枕澜揉了把他的头发,嗔道:“贪玩。带几件换洗的衣服,带上我给你的那些保命的玩意儿。回头卖两张符咒换了银两,最好咱们明天就能启程。”
第28章
顾枕澜说到做到,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他便带着阿霁和顾静翕下了山。临走前他还真抽空画了张镇宅辟邪的符咒,打算找个大户人家骗点银钱。阿霁对师父这种行为十分无语,顾枕澜却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你不懂。就算我等早已辟谷,可是也总是要穿衣住店的。再者出门在外总不了舟车劳顿,有点银钱傍身能过得舒服点。”
阿霁不太理解,他们这些缩地成寸、动辄一日千里的修士为什么会有舟车劳顿的烦恼,不过他想师父说的总是对的,便真的开始思索起该如何卖符咒来。
顾枕澜带着两个弟子下山后一路往东御剑七百里,在一个小镇上落了脚。
此时距离他们下山不过两个时辰,白露未,正是赶路的好时候。阿霁不解地看着顾枕澜:“师父,咱们这便不走了么?”
顾枕澜一笑:“去叫匹驴来,咱们好骑着它到这镇上走一遭,趁着集市未散,将符咒卖掉静翕,且把你身上的气息敛一下,有你这尊大神镇着,别说是驴,豹子都要给你吓跑了。”
顾枕澜记得这小镇附近似乎有毓秀山庄的一个附属门派。考虑到他们两家这些年的恩怨情仇,顾枕澜还是从行囊中取出一点帷帽戴上,得被人认出来,节外生枝。
阿霁的运气不太好,招了半天只找到一头野驴。于是他只好让抱着白猫的顾枕澜骑在驴上,自己则充当个牵驴的小僮。
这小镇孤零零的立在一片大山红,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意料之中地并不十分热闹。他们进镇子的时候集市已经快散了,但是还有不少人东西没有卖完,还在苟延残喘的挣扎着。
“这位公子,给你媳妇儿买朵花戴吧!”阿霁牵着驴还没走多久,便被一个老者莫名其妙地拉住了。阿霁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只见那老者赔笑道:“公子,你媳妇儿这么漂亮,可不该打扮得这么素净,你看我这花美不美,跟她配不配?”
阿霁顺着他的目光往后看了一眼“媳妇儿”,脸顿时就红了。只见顾枕澜大半张脸都被帷帽遮着,只露出个白皙的下巴尖,还真有点雌雄莫辨的意思。只不过这“媳妇儿”一点也不温良贤淑,阿霁只愣了一会儿,便被他踹了一脚。
如梦方醒的阿霁这才磕磕绊绊地连连摆手道:“不、不用了。”
卖花的老爷子“嗨”了一声,半点没将他的拒绝放在心上,继续劝他道:“公子啊,我这花又漂亮又新鲜,还很便宜。咱们做男人的啊,对自己的女人还不该大方一点么?我也不跟你多要,就十钱,这些花全都给你,你看可好?”
阿霁一脸窘迫地直摇头,顾枕澜又恨铁不成钢地踹了他一脚,接过话来低声道:“这花我们要了。”
阿霁一听脸都绿了,倒不是为了花,而是因为他的师父不知又萌生了什么恶趣味,竟真的捏着嗓子装成了女人。
顾枕澜叫阿霁拿了一串钱来,数也没数便递给了老人,又道:“老丈,我们能不能借你的摊子,也卖一点东西?”
“可以可以,那有什么不可以的?”那老爷子得了这么多钱,乐得整张脸皱成了一躲老雏菊。
于是片刻后,牵驴的阿霁便坐在摊子后头,改行当起了小贩。他从怀里拿出顾枕澜早上才画好的镇宅符,轻轻放在桌上。
卖花的老人探了探头,好奇道:“公子,您这是什么东西啊?”
阿霁道:“这是符咒,镇宅辟邪用的。”而后他摆出早就排练了无数遍的那翻说辞:“我这符咒是专门从天机山上的那位仙师手中求得的,市面上万中无一,极其珍贵。那位仙师乃是一方大能,能屈尊画上一个符,那可是几辈子的机缘。”
这镇上的人似乎都挺信这个,阿霁话音刚落,他的摊子四周便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只是没有一个人提要买的事儿,连问价的都不曾有。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在讨论这张符究竟是真是假就好像真有人能看出来似的。
最后还是那老丈说了句话:“我说,你们快请人去请员外郎啊!”
人们这才如梦方醒,反应最机灵的一个少年撒腿就往镇中跑去。
不多时,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拨开人群,来到阿霁的摊位前。那人拱手对埃及施了一礼,开门见山的说道:“敝姓王,是这镇中的员外。这位公子,敢问您手上这符咒,是真有作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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