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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金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你可以呀,还去香港溜达了一圈。”
“我也是无意中听他跟别人说,才知道这事的。”
“你能帮我弄本标书吗?”
“你想让我犯错误呀?”
“你不愿意,就算了。”
“要不你去找找常总?”我不能一下就答应她,免得让她看出来。
“我不想找他。万一我爸知道了,还不把我骂死。”
“那你给我句实话,你到底有没有兴趣?”
“兴趣当然有喽。”
“那好,我帮你去找老金。”
“真的?”
“不过,我可跟你事先声明,这事我可没把握。万一不成,你别怪我。”
“哪儿的话?谢你还来不及呢。你这个朋友,我算交对了。”
我们只顾说话,啤酒一口没喝。她端起酒杯,向我敬酒。见我一口气喝下半杯啤酒,她惊讶地说:“你挺能喝的。”
“见到你,高兴。”其实我是为能说服她而感到高兴。
两天后,康良怡打来电话。她说京剧演员已物色好了,让我有空跟人家见个面。这位演员就是大名鼎鼎的关少秋。他是京剧团的当家老生,在京剧界享有很高的知名度。关少秋让我明天到团里找他。
常瑞龙得知我跟冯蕾谈得不错,让我直接找老金拿标书。我一进老金办公室,他就对我说:“小陆,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打电话给你。”
金狱 第三部分(39)
“老金,是不是标书的事?”我问他。
“是这事。标书,设计院的人今天会送来,明天你来取。”
“你动作够快的。”
“就这,老板还嫌慢呢。”
“老金,让你费心了。”
“这是工作,没什么费不费心的。老板要我跟你好好配合。咱们劲往一处使,争取让老板满意。”
从老金办公室出来,我突发奇想,何不把老金介绍给我姐呢?他忠厚老实,人又稳重。只是我对他的了解还不够多。我特地去找方园。见我跟他打听老金,他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把他所知道的全都告诉我了。听完后,我更觉得老金不错,心想这红娘我做定了。谢过方园后,一回到办公室,我就给我姐打电话,让她晚上在她家等我。
我到我姐家时,她刚吃过晚饭。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你吃了吗?”她问我。
“都几点了,你吃饭怎么这么晚?”
“今儿开会,回来晚了。”
我没跟她兜圈子,直接道出我来的目的。她一边摇头,一边说:“我暂时不想考虑。”
“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可也不能就一直这样过下去呀?”
“这样过,有什么不好?”
“你早晚要再成个家。老金这人不错,认识一下没坏处。谁也没要你非嫁他不可。”
见她没再摇头,我又把方园夸老金的话重复了一遍,但没敢提老金的年龄。做了一晚上的工作,我姐才勉强答应跟老金见一面。
第二天一上班,我就去找老金。他以为我就是来拿标书,对我说:“小陆,你来得这么早。标书,我还没复印呢。”
“要不我下午来拿?”
“你要急,就先拿走吧,我再让设计院送一套来。”说完,他开文件柜取标书。
“都说你老金是公司的老黄牛,我看一点不假。”
“别听他们瞎起哄。”
他把标书交给我后,对我说:“你知道给谁,我就不问了。”
“谢谢你,老金。”
“这是初稿,可能还要修改。”
“我会告诉她的。”
“你要叮嘱她,不要外传,更不要说是从我这儿拿的。”
“我记住了。”
见他办公室没别人,我又说:“老金,我听说你是又当爹又当妈。”
听后,他神色黯然。我不想勾起他痛苦的回忆,便说:“我姐也离婚了。”
“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问?”老金说。
“什么话?老金。”
“我怎么听说你姐夫敲诈谢总?”没想到连老金都知道谢大多被勒索的事了。
“正是因为这事,我姐才离婚的。那人刚从大狱出来,狗改不了吃屎。”一提起沈永青,我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样的人,还是离了的好。”看来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我姐人太善,要换了我,早离了。”
“你姐有孩子吗?”
我不由得一愣。他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难道他对我姐有意思?
“没有。”我顾不上多想,忙回答说。
“没孩子的话,离婚就容易点。”听他这么说,我才明白了。刚才我差点把他的意思弄拧了。
“老金,想认识我姐吗?”我不想跟他绕弯子了。
“我……”他先是一愣,然后有点不好意思。
“别不好意思,见见面怕什么?”
“等等再说吧。”
“老金,你们都不再年轻了,还等得起吗?”
见他沉默不语,我又说:“实话跟你说吧,我已经跟我姐说了,她都答应了。”
“你跟你姐说我了?”
“她都答应跟你见面了。你总不能让我做蜡吧?”
“她在哪儿工作?”
见他打听起我姐,我心想这下有门了。我有问必答,还说了很多我姐的好话。直到他答应跟我姐见面,我才抱起那一摞标书离开了他办公室,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高兴劲。
金狱 第三部分(40)
下午,我去京剧团了。关少秋把我领进一间办公室后,问我:“何人想学戏?”
“是我一个好朋友的爸。他一直有这爱好,这些年工作忙没顾上。再有一两年,他就要退了。他女儿希望他老有所好,老有所为,免得退下来有失落感,就托我找您,想趁现在有条件让他跟您学学。”
关少秋二话没说,爽快地答应了。我对他说:“他女儿不想让他知道这里面的事,免得他不肯学。您得要找个合适的场合跟他自然见面,再多接触。铺垫做好了,学戏才是水到渠成的事。”
关少秋嫌麻烦,可我告诉他,学费我按每小时200算,跟田书芳见一次面,哪怕不教课,只是聊天,我也算课时。也许他觉得我出手大方,勉强答应了。我叮嘱他说:“万一田行长问起我们怎么认识的,就说咱们做过邻居。”听我说家住工学院,他乐了。原来他老岳父家也在工学院。临走前,他给了我两张戏票,让我转给田书芳。星期天,他在大剧场演《龙凤呈祥》。他还说:“田行长要愿意的话,让他幕间休息时去后台找我。”
从京剧团出来,我就直奔冯蕾家了。当我把标书交到她手里时,她一下子愣住了。为打消她的疑虑,我对她说:“老金正追我姐呢,我是他们的红娘。不然,我也弄不出来。”她信以为真,还留我吃晚饭。我正求之不得,便爽快地答应了,可直到开饭,田书芳也没回来。
吃饭的时候,我对她妈说:“阿姨,别人给了我两张京剧戏票,您想看吗?”
她妈问我:“什么戏?”
我答道:“龙凤呈祥。”
见她妈没想看的意思,我又说:“我认识京剧团一个老生演员。他叫关少秋。”
她妈说:“他可是名角,老田就喜欢听他的戏。你真认识他?”
我对她妈说:“他过去跟我邻居。不过,我从来不看他的戏。”
她妈不解地问:“为什么?”
没等我说话,冯蕾说:“年轻人谁看京戏呀?”
我明知故问:“田行长他也喜欢京戏?”
冯蕾对我说:“我爸是老戏迷,过去还唱呢。你把戏票给我吧。”
我掏出票,一边递给冯蕾,一边对她妈说:“阿姨,您要是去看的话,幕间休息的时候,您可以去后台找关少秋,就说我介绍的。”
她妈对我说:“谢谢你,姑娘。”
冯蕾在一旁提醒道:“人家有名字,叫小陆。”
四十一
冯蕾回加拿大后没多久就又回来了。她带回来一些标书的修改意见,厂家想让标书的技术指标更接近它们生产和代理的产品。老金请设计院的人看过后,回话说有些能改,有些改不了。冯蕾为避嫌,一直没去怡龙。我在她和老金之间穿梭,为他们传递文件加传话。
我姐跟老金见面后,两人还真就联系上了。我姐没好意思告诉我,老金反倒挺大方。有一次,见办公室没别人,他直夸我姐人好。我一听就知道,他们俩对上眼了。
冯蕾告诉我说,看戏的那天,她妈拉她爸去后台见了我介绍的那个演员。我知道她说的是关少秋。她爸跟人家交上朋友了,还把人家请到家里。人家也答应教他唱戏。他的戏瘾又犯了。听后,我暗暗佩服关少秋。他不仅台上会演戏,台下的功夫也让我刮目相看。我真希望他能一鼓作气,拿下田书芳。
大江调回总行后,晚上的应酬没以前多了。我们像对恩爱夫妻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一天晚上,我姐突然来了。她跟大江不期而遇。两人都很尴尬。我赶忙把我姐拉出去。
“你怎么也不事先打个电话来?”下楼后,我埋怨她说。
“我路过你家就上来了,怎么就不行?再说,我哪知道他住你家?”她还不高兴呢。
“他刚搬来,就让你碰上了。”我敷衍着她。
“可你也不能跟个有妇之夫住一块呀?”她的口气像是在责怪我。
“他答应跟我结婚。”
金狱 第三部分(41)
“那也要先离婚。你这样不就成二奶了吗?”
“你怎么说得这么难听?我要是二奶的话,根本就不用上班。”
“你知道,你这么做,有多危险。”我觉得她说得有点危言耸听。
“我的事,你就别c心了。”
“怪不得你愿意离开银行,又有新房又有车的,还让他劝我跟你和好呢?原来你一直瞒着我,你还当我是你姐吗?”她还不依不饶了。
“不是我想瞒你,只是还没到说的时候。今儿你碰上了也好,就当我跟你说了。”
“我可提醒你,别玩火,到头来毁了别人,又烧了自己。”
“行了,你就别管了。”怕她纠缠不休,我话题一转,问,“你跟老金有没有进展?”
“我来就是想问你点事。”
“什么事?你说。”
“他人不错,就是个矮了点。他儿子快上大学了,对他再婚也没意见,可我总觉得比他小10岁,差得太多了。你也没跟我说实话。”
“你们才差10岁,我跟他差13呢。我觉得年龄不是问题,老夫少妻多的是,高矮更不是距离。关键要看你们有没有共同语言,能不能生活在一起。其实,老公年纪大点,更懂得疼人。你跟沈永青倒是同龄人了,可他知道疼你吗?”
“你就别提他了。”我姐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你们处处看吧。行就在一块,不行就算。要不先同居也行。”我建议道。
“我做不出来。要么结婚,要么就算。”
“都21世纪了,你也该换换脑筋了。”
“我思想没你开放。”
“要与时俱进。”
“行了吧。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能乱来。”
“好好好,你的事,你自己拿主意。”
送走我姐,我刚回到家,大江就对我说:“明天我搬回去住。”我心想都是我姐惹的祸。见他决心已定,留是留不住了,我就问:“你能常来住吗?”“有空就来。”有他这话,我也知足了。他不可能一直住在我这里,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对这一天的到来,我是有思想准备的,只是没想到它来得这么快。
没过两天,关少秋打来电话。他说田书芳已开始学戏了,每周一小时。田书芳执意要付钱,关少秋没肯收,说要谈钱就不教了。田书芳赞叹他德艺双馨。听后,我直想乐,看来人都有糊涂的时候,田书芳也不例外。关少秋认为田书芳底子不错,动员他参加明年市里的京剧票友大赛,可田书芳对自己没信心。关少秋劝他说,得不得奖不重要,重要的是参与,希望他能带头支持京剧的振兴。田书芳听后还真动心了。从这周起,每周又加了半小时的课。
一个半月后,新世纪中心的设备标开标了。冯蕾代理的加拿大公司,报价排第二。价位最低的是一家香港公司。两家的价格相差近百分之三十。这个结果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加方的老外想见业主,冯蕾让我约常瑞龙。常瑞龙很给面子,第二天就见了。见完面,老外一走,冯蕾就来我办公室找我。
“谈得怎么样?”我问冯蕾。
“还不如不见呢。”她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怎么了?”
“常总说,报价最低的那一家是合资公司港方的关系户。他虽是总经理,可没理由抛开低价买高价。你说,他干吗非要让我在老外面前下不来台?”听她这么说,我怀疑这是常瑞龙精心设计的一个圈套,他想田书芳出场,但我没敢对冯蕾说。
“可是你要见的。”我对她说。
“我没怪你的意思。”
“这么说,没戏了?”
“我看是。老外很不爽。原以为十拿九稳,价格也让到最低,可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人家说这标再拿不下来,就中断合作。”
“要不让你爸出面找找常总,看有没有挽





惊金狱 第 18 部分
“这么说,没戏了?”
“我看是。老外很不爽。原以为十拿九稳,价格也让到最低,可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人家说这标再拿不下来,就中断合作。”
“要不让你爸出面找找常总,看有没有挽回的余地。”我点出了问题的核心。
“我是背着我爸干的。他这两天还嘀咕呢,我刚回去,怎么又回来了?”
金狱 第三部分(42)
“我看你还是得跟他说,要么你就认了。”
“我认人家不认,厂家这次投入很大。说实在的,我也不甘心。花钱不说,这么好的机会要都做不成的话,那我永远别吃这碗饭了。”
“事在人为,你也别灰心。”
“有机会的话,你帮我打探打探,看常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总算明白她找我的用意了。
“行,我试试吧。”
冯蕾长长地叹了口气,走了。
“五一”长假前,常瑞龙让我去他办公室。我进他里屋时,康良怡刚跟他谈完事,正要走。康良怡对我说:“小陆,听说你挺有办法的,再使把劲,兴许事就成了。”
康良怡走后,我问常瑞龙:“康总她指什么?”
“她夸你半天了,说你能干,希望你为公司再立新功。”
“立什么新功?”
“谢行长调回总行后,分行的新贷款也就吹了。经谢行长牵线,我们总算跟总行信贷部接上关系了。最近正在申请第一笔贷款,金额有点大,需要田行长批。我手里的资金最多只能撑到五月底。这笔贷款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不说,你也知道。现在我们工作的重中之重就是落实这笔贷款。我采纳了你的建议,没让汪秉成介入设备标,指望汪秉成引资也就吹了。现在你和谢行长我们都在同一条船上,大家要同舟共济,齐心协力。”
“汪秉成没介入,那外面怎么都说第一名是他的关系户?”我问道。
“他心不甘,来捣乱。不过,要是田行长能帮我们渡过难关的话,我让老金他们无论如何要把第一名废掉。”
“这么说,冯蕾还有机会?”
“当然有。”
“她都有点绝望了。”
“那天我的话说得可能有点重。不过,不那么说,也不行。你可以暗示她一下,让她做她爸的工作。另外,听说田行长京剧学上瘾了,现在也该让他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你垫的钱,方园给你了吗?”
“给了。”
“你利用‘五一’长假,多跟冯蕾接触,你们一起去做田行长的工作。只要贷款批了,谢行长的钱,我一分不少。另外,我还会给你奖励。”
“你奖我什么?”我心想跟他没必要客气。
他先是一愣,想了想后,说:“送你辆车,怎么样?”
“什么车?”
“嗯……丰田佳美。”也许他就随口一说,没想到我会认真。
“看你挺犹豫的,我也就不指望了。”
“小陆,我还跟你这么说,这个时候你可不能当儿戏。”
“我没当儿戏,但我没把握。”
“要有信心,我相信你。”
他虽这么说,可心里一定会打鼓,靠我未必能成事。我也不想跟他打包票,这包票也打不得。之所以帮他,还不是因为大江。他常瑞龙领不领我的情,我无所谓,只要大江明白就行了。
我约冯蕾晚上梦幻酒吧见面。等我姐下班后,我先把亭亭送到她家。当我赶到酒吧时,冯蕾已经到了。她一人坐在角落里喝闷酒。酒桌上放着一罐啤酒,她酒杯里的酒所剩无几。我坐下后,她又要了两罐。服务员把酒送来后,随手带走了那只空酒罐。她把两罐酒全都打开了,给我倒了一杯,又把自己的杯子加满。
“少喝点,别醉了。”我提醒她说。
她没理我,端起酒杯,说:“来,跟我干。”
碰杯后,我喝了一小口,她半杯酒下肚。
“你不能再这么喝了。”我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可要这样喝下去,她非得喝醉不可。
“我跟我爸说了。他说我的事,他不管。”
“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现在哪儿还有什么好消息?”
“常总想把第一名废掉,让你中标。”
“不可能!”她大声地说道。
“他有个前提条件。”
“什么条件?”
金狱 第三部分(43)
“他说你们两家的设备都是国外的,供货内容也大同小异,但价格相差百分之三十。如果让你中标的话,他得有个说法,否则对合资的外方不好交待。”
“他要什么说法?”
“你爸那儿有笔他的贷款。要是你爸同意批他贷款的话,他帮你争取这个标,而且保证让你赚到钱。”
“这算什么好消息?你们是不是事先做好套让我来钻的?”
“瞧你说到哪儿去了?”
“我看就是。”
“我告诉你吧,就这结果,还是我帮你争取了半天才争取到的。”
“你当我三岁小孩呀?这还用争取?”
“你可以把它看成是一种交易,你爸批贷款,你中标。其实,它又不是交易。即使你爸批了贷款,常总按理也可以不把标让给你。他之所以这么做,还不是想成全你,让你以此为开端,把自己的事业做起来。”
见她没再嚷嚷,我又说:“银行就是靠放贷为生的,贷给谁不是贷。假如这笔贷款能够救了你,岂不是两全其美?”
“我也不知道我爸为什么不让我碰怡龙,过去他跟常总关系挺好的。”
“外面有关怡龙的风言风语不少,小心点没坏处,但新世纪中心是市里批的项目,市领导一直都很支持。你也在怡龙干过。你说,常总他们能有什么违法行为?”
“照你这么说,是我爸多心了。”
“你爸怎么想,我哪知道?民营企业本身就难,他们没有国企的优势。银行里要没点关系,谁会贷款给他们?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就是为什么常总同意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的原因。”
“可要让我爸听我的,根本就没可能。上次让他去见人家招标公司的老总,不是我妈开口,他都不肯去。”看来大江判断错了,冯蕾哪支得动田书芳?可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依我看,你爸会助你一臂之力的。”我故意这么说,免得她失去信心。
“为什么?”她不解地看着我。
“一般来说,父女之间的感情都不错。你一人在加拿大孤军奋斗,他挂不挂念你,希不希望你过上好日子?他忍心看你空手而归,在那边为生计发愁吗?再有,假如常总他们有什么违法行为,你爸就是想批贷款,你也要说服你爸不能批。你远在异国他乡,不能尽孝,就更不能害你爸了。要是人家没违法,只是因为你没中标而不批人家的贷款,就很容易让人看成是公报私仇。有好处的不做,没好处的反而去做,你爸会这样吗?”
“那批了贷款,别人会不会说,为了我中标才批的,是以权谋私呢?”
她的问题很尖锐,一下子把我问住了。想了想后,我说:“不会。”
“为什么?”
“就算让你中标,也要有过硬的理由,还要经过一定的审批程序,不是某个人就能说了算的。再有,你只是个代理,投标文件上既没你的名字,也没你的签字,谁能拿得出过硬的证据?以我看,你不用担心,也让你爸放宽心。”我这也是没理找理,说两者没因果关系,其实有点自欺欺人。
“听你这么说,这事还有戏。实话告诉你,你来之前,我已经彻底绝望了。”看来冯蕾酒喝多了,竟然被我说服了。
“你就在这儿喝闷酒。”
她端起杯子,说:“来,咱们干了。”
“行,喝完别再要了。”
我端起酒杯,跟她碰杯。两人一饮而尽。我感到自己的酒量渐长。
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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