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8大名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谎言织就的梦(11)
几天后,丁·奥赫向法院提起诉讼,指控娴泰s扰罪。娴泰被迫停止要求赔偿,以换取丁撤诉。 娴泰很快就知道了肯把现金转移到了海外,她也知道早在1961年肯就立下遗嘱,将毕生财富尽数留给琳达和安德鲁,这也是肯与夏绿蒂离婚协议中的一部分。在肯与娴泰相处的20多年里,他从未打算过更改遗嘱,但为了满足娴泰购置多处住宅的要求,以及支付接二连三的官司,肯不得不一座接一座地卖掉他的汽车旅馆。即使如此,肯此时的身价也仍在1000万美元以上。肯还在加利福尼亚许多不错的地段拥有一些地皮,其中最值钱的要数位于桑塔芭芭拉的“桑塔马利亚产业”。1959年,肯与他的生意搭档乔恩·缪勒合伙买下了这片原名“韦特庄园”的地皮。10年后,肯从乔恩手中买断“韦特庄园”,并更名为“桑塔马利亚产业”。这块地处桑塔芭芭拉富豪区的黄金地段可规划建造170余座私人豪宅,在未开发时也价值300万美元以上,为不少发展商看好,也成了娴泰试图掠取的目标。 离开拉斯维加斯后,娴泰和肯父子搬到了桑塔芭芭拉。娴泰对人说,她此次搬迁有两个目的,一是要让肯尼进入她曾经就读的加利福尼亚大学桑塔芭芭拉分校,二是要处理一些房地产方面的事宜。 肯尼进大学时父母为他买了一辆崭新的四轮驱动吉普。不像其他有具体目标,或为将来生计打算的学生一进大学便选定专业那样,富家子弟肯尼·凯梅斯只是随心所欲地挑了几门课,包括他所喜欢的电脑。不过与他同住在学生宿舍的其他年轻人觉得他学习认真,人也还算老实,没有太多的纨绔习性。 1994年3月28日中午时分,娴泰让肯和大儿子肯特·沃尔克等在车里,自己走进一家威尔士马车银行。待她办完事出来,77岁的肯·凯梅斯已停止了呼吸。娴泰母子马上叫来救护车把肯送进医院,但医生宣布肯已经死亡。事后娴泰曾扬言要状告救护车公司未及时赶到而耽误了抢救。 肯·凯梅斯的一生令人叹息。有人说,如果当初他对结发妻子夏绿蒂不是那么苛刻,也许他的后半生会过得好些。肯曾经是二战老兵,更是靠自己奋斗白手起家的百万富翁。但自从和娴泰厮混在一起之后,不仅他辛辛苦苦挣来的钱,还有在那场耗时两年的离婚官司中锱铢必较地从夏绿蒂手里夺过来的家产,被娴泰挥霍掉了许多,而且还背上了犯罪的黑锅。虽不说身败名裂,也毁了前半生的英名。肯·凯梅斯去世以后,娴泰的y影仍然驱之不散,继续笼罩着他。 老肯的过世意味着遗嘱生效,对娴泰和肯尼母子俩而言,则意味着与凯梅斯家族的财产绝缘。于是,娴泰便利用肯的死亡证书大做文章。她谎称肯曾上过4年大学,把肯的父亲的名字查尔斯写成卡瑟,把肯的母亲的名字neoma拼成naomi。在死者的生前地址一栏,她填写上拉斯维加斯的一只邮政信箱。更离奇的是,她把洛杉矶一位与肯·凯梅斯同名同姓、但仍然健在的大活人的社会安全号码——相当于中国的居民身份证号码——填写到肯的死亡证书上。 这一招瞒天过海果然有效。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肯的家人、亲朋好友、甚至律师都不知道肯已经不在人世。如果有人打电话或见面时问起,娴泰早就编好了一大堆理由,“他住在巴哈马群岛”,“他去日本跑工程了”,实在搪塞不过就来一句“他病得很重,医生不让打扰”。娴泰亟需这段时间在肯的财产上做手脚。她甚至感到人手不够,于是再次让肯尼退学。她也很需要肯尼的电脑技能。 娴泰把自己用差不多毕生的时间学来的诈骗术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儿子。她教他如何伪造房地产文件,如何应付和欺骗保险公司,如何用不属于自己的产业骗取银行贷款,再把债务转移到第三者头上,如何模仿冒充他人,等等,等等。娴泰还物色了一位拉斯维加斯的朋友娜萘蒂·维柯斯基,出钱让她考取了公证人的执照,并帮她开设了公证业务,每月还付给她250美元。从此,娜萘蒂成了娴泰的私人公证员,为娴泰伪造的许多文件盖了公证图章。 娴泰和肯尼首先在老肯的业务档案中寻找有关银行账户的资料,一旦有了账号,他们就可以在提款单上伪造肯的签名提取现金,或通过电子转账把大笔的款项转移到别的户头。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免将这些资金直接转到自己的名下,否则一旦凯梅斯的合法继承人琳达和安德鲁得知父亲已经过世,清查遗产时很容易发现这些纰漏。为了洗钱,娴泰和肯尼专程到南美几个国家,用假名秘密设立了若干银行账户。 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干了将近两年,1996年年初,位于巴哈马群岛首都拿s市的海湾联合银行觉察到了肯·凯梅斯在该行的三个账户的这种异常资金往来。其母公司、位于科曼岛的第一科曼银行,遂派主管审计的副总裁、阿拉伯裔的海外银行法专家赛德·彼拉尔·阿穆德前往调查。为了笼络收买赛德,娴泰母子注册成立了一家名为“加勒比互联网业务”的公司,让赛德以“最惠贸易合作者”的身份加盟。 1996年9月4日,赛德再次飞赴拿s与娴泰二人会晤。他下榻的芮迪森宾馆离娴泰和肯尼的住处不到200码,约合180多米。事前他曾告诉过海湾联合银行的两位同事,当晚要与娴泰母子在附近的安佐西雅牛排海鲜馆共进晚餐。根据芮迪森宾馆电子钥匙卡使用记录提供的情况,赛德的507号房间在9月4日傍晚6点33分开过一次门,第二天早晨7点34分又开过一次门。上午8点47分,保洁工进屋打扫时发现有些异常。宾馆保安在10点42分打开房门查看,赛德的行李一件不剩,整个房间就跟没人住过似的,而电脑记录显示赛德根本就没有退房。
谎言织就的梦(12)
赛德·彼拉尔·阿穆德就这样连同行李一块儿失踪了。有人在9月4日晚看见赛德到过娴泰的住处,安佐西雅的员工们也证实他们在一起吃过晚饭。芮迪森宾馆前台的一位接待员后来从警方出示的照片上认出了肯尼,说此人曾冒名赛德,谎称钥匙丢了,向这位接待员要备用钥匙。接待员当时拒绝了肯尼的要求,因为他认识赛德。根据若干证人提供的情况,巴哈马警方立刻将二位凯梅斯列为本失踪案的首要嫌疑人全岛通缉,但此时娴泰、肯尼也已踪影全无,并从此再未踏上过巴哈马的土壤。 其实他们并没有走远,只是回到了美国本土,落脚在离巴哈马最近的、仅50海里之遥的佛罗里达州。 1997年年初,娴泰拿走了女佣唐娜·劳逊的各种证件,然后在珞地达尔堡用唐娜·劳逊的名字和虚构的地址办了一张身份证。她还给了自己一个新的生日,1943年7月11日。只有身份证上的照片是娴泰本人。 5月的一天,便衣侦探荷塞·阿尔方索在一家商店看见娴泰偷偷地把几只莱芙蓉唇膏塞进手提包里。当荷塞亮出警徽时,娴泰尖声大叫,说荷塞非礼她。肯尼闻声赶到抓过提包与荷塞扭打成一团,娴泰趁机夺门而逃,肯尼也随后脱身逃跑。荷塞紧追不舍,在路人的指点下,终将携带提包的肯尼擒获。 肯尼被指控结伙抢劫、妨碍公务、拒捕、殴打执法人员及协助其他罪犯逃跑等多项罪名。他先是以沉默相对抗,后用一张伪造的身份证骗过警方。不久,一位律师赶到警署,用1万美元保释金赎出了肯尼。 当警方根据手提包里的身份证件通缉“唐娜·劳逊”时,发现这同一个女人还与一起盗车案有关。同年2月3日,“唐娜·劳逊”在黛坦纳一家租车公司签了两天的租车合同,把车开走后就连人带车再也找不着了,因为身份证上的地址、年龄和社会安全号全是假的。 6月12日下午,一名自称唐娜·劳逊的妇女来到佛罗里达州首府迈阿密的护照办公室,说是要办护照去巴哈马群岛。工作人员先是觉得这个要求挺奇怪,因为美国公民去巴哈马是不需要护照的,就和在美国国内旅行一样,继而发现她的名字在通缉犯之列。等工作人员把通缉令打印出来,却怎么看怎么不像。眼前这位“劳动大姐”和荷塞·阿尔方索所描述的那个“模仿伊丽莎白·泰勒”的女人几乎毫无共同之处。经仔细盘查方知,来者是娴泰的女佣,真正的唐娜·劳逊。娴泰这次是要派她去拿s“打扫凯梅斯家在那里的房子”。 警方直到现在才把涉嫌赛德·阿穆德失踪案的娴泰,与抢劫及盗车案里的“唐娜”联系起来,并为错失良机而扼腕不已。等他们根据唐娜·劳逊提供的地址火速赶到娴泰二人租住的公寓时,只见敞开的旅行箱中散乱着衣裤杂物,桌子上摊放着各种空白表格,厨房的盘子里是吃剩了一半的午餐,水槽里堆满了用过的锅碗瓢盆,还有几顶假发扔在地上。房东太太告诉警方,在他们到达前10分钟左右,娴泰和肯尼已经从后门溜走了。 荷塞·阿尔方索后来说:“我当初就直觉地感到这不仅仅是偷盗,肯定还有什么更重要的情况。那几只莱芙蓉唇膏总共才值19美元,没有人会因为这个而保持沉默拒绝回答问题的。” 过了大约半年后,娴泰和肯尼又回到佛罗里达。1997年12月的一天,两人走进位于西棕榈海滩的敖克温金融公司,冒名达威·卡兹丁,用凯梅斯家在拉斯维加斯的房产作抵押,获取贷款28万美元。 多年前,老肯·凯梅斯因为他的富有而无端招来许多是非,于是决定转移和隐瞒一些财产。他请求把这处吉隆尼摩路的房产“暂时”放到达威名下。肯曾经照顾过达威的生意,达威碍于这笔人情债同意了肯的要求。肯在世时从未因这所房子给达威带来过任何麻烦。过了一段时间,达威要求把他的名字从房契上去掉,肯答应说他会办的。达威一向信任老肯,所以也没再多问,久而久之,他差不多把这件事给忘了。直到1998年1月23日,他收到敖克温金融公司寄来的第一年12个月的分期付款账单,才知道他的名字还在房契上。28万美元贷款,937%的利息,30年分期付款,每月要支付近3000美元。达威一头雾水,打电话到银行查询,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娴泰经手办的,而且娴泰已经提走了十几万现金,贷款的另一半转到娜萘蒂·维柯斯基名下的账户。娴泰把现金存入位于加勒比海安提瓜岛的安提瓜银行,后来这笔钱都用来支付了纽约的律师费。 在一次晚餐上,达威·卡兹丁向一位做保险的朋友谈起这件事。这位朋友也和娴泰打过交道,他对达威直言忠告道:“达威,你最好不要追查这件事,否则她可能会杀了你。” 达威不相信,他觉得这太危言耸听了。他还是给娴泰打了电话,告诉她如果不把他的名字从房契和贷款文件上去掉,他就要报警。达威和娴泰在电话上吵了将近一个小时。事后达威对他的律师斐尔·伊顿说:“这个女人简直是神经病。她什么事都干
美国8大名案 第 25 部分
和娴泰在电话上吵了将近一个小时。事后达威对他的律师斐尔·伊顿说:“这个女人简直是神经病。她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在达威·卡兹丁收到贷款账单之前的1月中旬,娴泰用他的名字向“消防队员基金会”保险公司为这栋房子投保了最高额度的火灾险。接到达威的电话后,娴泰遂将房契和保险单上的名字改为弗兰克·麦卡林。此人本是拉斯维加斯的流浪汉,娴泰在慈善机构“救世军”做义工时,把他和其他无家可归者从收容所领到家中做仆人。1月下旬,失业的建筑工程师思坦利·帕得逊应聘为娴泰搬家,娴泰让他先把所有的家什拉到附近一个租来的家用贮藏仓库里,然后再分四次运往洛杉矶。
谎言织就的梦(13)
1月31日,吉隆尼摩路那栋有14间卧室的大宅,和七年前夏威夷的房子一样,在一场大火中化为灰烬。 消防队经过特殊训练的狗嗅出每一间屋子都被泼洒过汽油。保险公司在调查过程中还发现,房子刚刚易主为弗兰克·麦卡林,但贷款合同上的名字仍是达威·卡兹丁。当保险公司要求与达威面谈时,娴泰和肯尼让弗兰克冒充达威赴约。后来,保险公司以纵火为由拒付赔偿。娴泰虽然没能达到目的,但她也不是十分在乎,因为这栋房子即使不烧掉,迟早也会归到琳达和安德鲁名下。 2月的一天,娴泰带着她的私人公证员娜萘蒂·维柯斯基来到洛杉矶附近的圣佛南多谷,达威·卡兹丁就住在这里的格林纳达山庄。她们在街口停下车,娴泰自己躲在车里,让娜萘蒂过去摁达威家的门铃。等达威应声开门,娜萘蒂警告他说:“你必须得缴付那笔贷款。别痴心妄想以为你会赖掉这笔账。” 几天后,当思坦利·帕得逊再次从拉斯维加斯给他们往洛杉矶运家具时,肯尼吩咐他带来了两支点二二简宁式手枪。 1998年2月中旬,娴泰打电话向犹他州雪松城的派克威车行订购了一辆林肯高级轿车。已过世的肯·凯梅斯是派克威的老主顾,他曾经从那里买过两辆车。车行老板詹姆·布来科仑也见过娴泰,那是在1993年,詹姆到拉斯维加斯的吉隆尼摩路给肯送第二辆车——银色林肯。这次娴泰要了一辆97年的墨绿色林肯,这是一辆所谓的“回收车”。顾客买回新车后发现有一点小毛病,厂家福特汽车公司把车收回去调好再重新出售,价钱比同类型的新车便宜,而质量绝对是没有问题的。派克威车行要价3万美元,娴泰杀到28万,再把那辆93年的银色林肯折旧换新,差价是1497350美元。娴泰要车行把车送到贝列尔,那是洛杉矶的一处高级住宅区。2月初,娴泰和肯尼分别用姗娣和墨尼·盖林的化名刚在那里租下了半幢房子,房子的另一半住着一位小有名气的意大利摄影师丹妮娜·斯卡拉蒙莎。 詹姆·布来科仑不知道肯已过世四年,他觉得有必要亲自和肯谈谈这笔交易。娴泰说:“他在洗澡,没法听电话。”詹姆还是觉得不踏实,过了约摸半小时,他又打电话找肯,娴泰说:“你晚了一步,他刚去机场,要到日本盖一座新宾馆。”詹姆向娴泰要她的地址,娴泰推说这个地方不好找,等车到了洛杉矶再联系,到时候她会详细地告诉司机怎么走。 2月27日,派克威的司机到了洛杉矶后,娴泰让他把车开到巴维列山庄的维尔希饭店与她碰头,她在那里订下了一桌500美元的酒席。席间娴泰交给司机一张威尔士马车银行的1497350美元的支票,还有100美元的现金作为司机的小费。 没几天,詹姆·布来科仑打来电话告诉娴泰支票跳票,娴泰轻松地说:“甭着急,我这就给你寄一张好的来。那天晚上我特别高兴,喝得太多,写错支票了。哎,对了,你有没有黑色的卡迪莱克,我儿子想要一辆……” 如此来回好几次,到后来娴泰竟然翻脸耍赖,说林肯车漏油等等,派克威车行只好告到法院。所幸的是,他们知道娴泰的真名实姓。 丹妮娜·斯卡拉蒙莎觉得她的两位新邻居怪怪的。比如他们那辆崭新的林肯从来不进自家车库,总是泊在邻居的车道上。再比如那个叫“姗娣”的女人说过,他们的男管家弗兰克·麦卡林是个聋哑人,但后来丹妮娜明明看见他和“墨尼·盖林”说话。有一天,丹妮娜趁四周无人,在一个角落堵住了弗兰克,问他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弗兰克警告她说娴泰和肯尼都是“坏人”,他们在丹妮娜的电话上装了窃听器。还说:“别再和我说话,他们知道了饶不了我。” 3月8日,乘两位凯梅斯开车回拉斯维加斯之机,丹妮娜和她的一位“骑摩托的剽悍女友”姬尔·加伦潜入娴泰的卧室,在空调通风口后面安装了一只微型摄像机。 第二天,娴泰和肯尼从拉斯维加斯带回来一个叫肖·利托的汉子,他也是娴泰从流浪汉收容所里找到的。当天晚上,三个人就在娴泰的卧室里拷打弗兰克,问他都向丹妮娜说了些什么。丹妮娜后来在录像带上看见,肯尼用双手掐住弗兰克的脖子,娴泰对他拳打脚踢,还指示肖·利托抽他的耳光。肯尼挥舞着手枪威胁说,要一枪崩掉弗兰克的脑袋。娴泰则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刀,说如果弗兰克再和外人讲话就割掉他的舌头,等等。 3月13日,星期五。早起肯尼对肖·利托说,今天要带他去达威·卡兹丁家“串串门”,因为“他把妈妈惹火了”。他俩各自带了一套干净的衣裤,肯尼又在林肯车的后厢里放了一箱大号的黑色超厚垃圾袋、一卷电缆胶布和两双黑色耐克牌手套。 到了达威家门口,肯尼让肖等在车里,他自己先进去。肖听见几声枪响,不一会儿肯尼跑出来,叫肖把车后厢里的东西都拿进去。 肖·利托走进屋里,看见达威的尸体蜷缩在地板上,血从后颈项的伤口往外涌。肯尼戴上一双手套,又扔给肖一双,告诉他仔细擦干净所有可能有指纹的地方,收掉一切可能为警方留下线索的东西,然后两个人一起把尸体装进一只垃圾袋里,又在外面套上三只,再用电缆胶布裹牢。最后他俩擦掉地上的血迹,换上干净衣服。
谎言织就的梦(14)
肯尼到底还是留下了自己的痕迹。在他们把尸体装进达威的美洲豹轿车的后厢时,肯尼试图用脚把后厢盖踹严实。他当时穿了一双黑橘色相间的道格马丁鞋。四个月后的独立节周末,当他们在纽约被捕时,肯尼穿的也是同一双鞋。后来,这双鞋和美洲豹后厢盖上的脚印成了本案的关键证据。 离开达威家,肖·利托驾驶着美洲豹,和肯尼的林肯一前一后,沿着405号高速公路向洛杉矶国际机场的方向开去。他们从赛普维达大道的出口下来后,先在附近兜了几个圈子,找到一条僻静的街道扔掉一袋衣服杂物,再在机场后面的一条小胡同里把达威的尸体扔进了垃圾箱。第二天上午10点35分,一位捡易拉罐的流浪汉发现了这只巨大的黑色塑料袋。 3月22日,娴泰两人从电话上窃听到,丹妮娜向警方报告,说他们举止怪异行踪可疑,要把他们赶走。娴泰和肯尼马上收拾行装准备上路,计划先回一趟拉斯维加斯,再取道路易斯安那州到佛罗里达。一行人尚未离开洛杉矶,弗兰克·麦卡林寻机逃跑,并向警方报告了1月31日吉隆尼摩路的纵火案,后来又协助警方抓到了肖·利托。 “姗娣”和“墨尼·盖林”离开后,丹妮娜·斯卡拉蒙莎在他们的房间里发现了达威·卡兹丁的驾驶执照、护照等私人证件和文件,还有笔记本和几大张练习签名的纸等等。数月后,娴泰和肯尼的照片随新闻出现在电视和报纸上,丹妮娜认出了他们,遂将所有这些“物证”连同那卷录像带一起交给了警方。 娴泰们到了拉斯维加斯后,又从思坦利·帕得逊那里买了几支枪。途经路易斯安那州的一个小镇时,他们又用在犹他州骗车的方法弄到了一辆大型露营车,但很快便被车行追回。4月上旬,二人抵达佛罗里达州棕榈海滩附近的威灵顿,在一处叫做“马球俱乐部”的富豪区租住了一套公寓。在此地逗留的两个月里,娴泰和肯尼偷走了几位邻居的身份证件,并开始酝酿一个更大的y谋。 娴泰深知,她和肯尼都无权继承凯梅斯家的产业,但转移房地产却不像转移银行资金那么容易,第一步要做的,是把肯·凯梅斯的名字从契约上去掉。 在老肯尚未离开人世之前,娴泰就开始如饥似渴地学习研究有关房地产的法律,其间得到过许多知情或不知情者的帮助和指点。娴泰很快学会了如何起草各种用于房地产转让、抵押和出售的法律文件,她通过熟人从产权鉴定公司弄来空白表格,同时在美国境外的巴哈马、百慕大、瑞士和古巴等地的银行,用假名或第三者的名字开设用于财产转移的投资账户。 娴泰想要弄到手的,仍然是那块让她魂牵梦系的“桑塔马利亚产业”。1994年4月18日,肯去世后三周,娴泰到桑塔芭芭拉市政厅注册存档了一份由肯·凯梅斯签署的转让契约,将桑塔马利亚产业“为了爱与感激”而转让给娴泰。肯在这份文件上签字的日期是1993年12月23日,即他去世前3个月。不巧的是,契约上的不动产税务编号被写成了117…330…40,而桑塔马利亚产业的编号是117…330…60。 1994年5月4日,大概是娴泰发现了这个错误,她又重新注册存档了一份完全相同的契约,只不过桑塔马利亚产业的税务编号已改正为117…330…60。 当然,把这块地皮放在娴泰的名下是不明智的,一旦凯梅斯的合法继承人得知老头子已归西,很容易查出其中有诈。为了把水搅混,娴泰在不同的地方注册成立了若干空壳公司,又起草了许多复杂的房地产文件,将桑塔马利亚产业在这些公司之间转来转去。尽管这些公司都是由娴泰一手c纵的,她却非常谨慎地不让任何人看出自己与这些公司的联系。在市政厅登记存档时,这些公司的总裁或董事长使用的都是第三者的名字,而且通常未经本人同意。 后来在娴泰被捕之后,警方、律师和媒体都非常惊讶,一个从没进过法学院,也没有房地产经营执照的人,是如何把这场骗局维持了这么多年的。一位法庭指定的心理学家在为娴泰诊断后得出结论:“此人绝顶聪明,但心理功能紊乱。” 就在她注册第二张伪造契约的同一天,娴泰自己签署了一份贷款合同书,以桑塔马利亚产业作抵押,从阿迦·罕国际贸易公司贷款480万美元。实际上这里面不但没有贷款,当时连阿迦·罕这家公司也没有。一周之后,1994年5月11日,娴泰才用查尔斯·嘉勒格的名字注册了这个空壳公司。查尔斯是老肯和娴泰认识多年的一位房地产经纪人,娴泰这次用他的名字倒是征得他同意的。娴泰告诉他此举是为了防止肯的亲属“盗窃”她的财产。查尔斯被任命为该公司的总裁、董事长及财务总监。等到后来查尔斯要求将他“除名”时,娴泰又用过好几个名字,包括璐丝·坦尼,她的中学好友,詹姆斯·索罗非,她在巴哈马的按摩师,以及达威·卡兹丁,但娴泰故意给了达威一个巴哈马的地址,还把他姓中的i换成e,所以读出来就成了达威·卡兹登。另外还有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物凯文·普雷科特。 不久,娴泰为“偿还贷款”而将桑塔马利亚产业“抵押”给了阿迦·罕公司。用大白话说,就是还不起钱而让债主把地皮收走顶债。值得注意的是,娴泰这次签署的不是正常的“抵押契约”,而是“弃权契约”。两者的差异在于,正常的房地产交易,如转让、抵押和出售,都要由买方或接受方请产权鉴定公司出面,调查卖方或出让、抵押方是否真的百分之百地拥有该产业的产权。如果是,则产权鉴定公司会出具一张“产权保证书”,以担保今后买方或接受方不会遇到产权方面的麻烦。有了这纸产权保证书就可以做正常的转让、抵押和出售契约。不过如果买卖双方相互知根知底,则可以做弃权契约,因为弃权契约不需要产权保证书,所以手续简便快捷,省却了诸多的麻烦和费用。但这也容易被某些人钻空子。比如有的房地产本来就有产权纠纷,或是共同产权,或是像娴泰这样用伪造的文件“偷”来的,在出手的时候不希望买方或接受方调查产权,就会使用弃权契约。一般的买主在房地产市场上是不敢接受弃权契约的,因为没有产权保证书,就如同买一件也许是盗来之物,一旦真正的主人找上门来,买方可能血本无归。在娴泰的这笔交易中,所谓阿迦·罕国际贸易公司实际就是她自己,而且她当然不愿意产权鉴定公司调查桑塔马利亚产业的产权,所以顺理成章地用了弃权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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