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关东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果然,正如小兰所说,小兰爹最终没有拗过她,尽管这个固执的老人百般阻拦小兰的婚事,但小兰执意要嫁给单志刚,甚至以死相威胁。后来,小兰爹指着小兰的鼻子骂道:“看来你是自己打定主意要往火坑里跳,别说我这当爹的没有提醒你,以后吃苦受罪别回家里来闹。”小兰说:“不用你管就是,路是我自己选的,以后吃苦受罪我都认了。”
在小兰的坚持下,单志刚和小兰的婚礼终于如期举行。这可能是世界上最简单的婚礼了,没有鲜花,没有美酒,有的只是比平时多了那么一点点的结婚气息。单乃乃叮嘱家人将那养了多年的老母j杀了两只,然后再去镇上扯了几尺花布,给小兰做了一身新衣裳。彩礼也相对简单,单宝挑了两担稻谷给小兰家送去,算是下了聘礼。
结婚的当天晚上,前来道喜的亲友陆续散去,临入d房时犯了难,整个单家老老小小总计十多口人,却挤在三间茅草房里,住宿都成了问题。还是单乃乃会安排,干脆让大哥大嫂领着两个孩子住西屋的南炕,二哥一家三口住西屋北炕;单宝老两口连同单乃乃住东屋的南炕,单志刚和小兰这一对新人则住东屋的北炕。
条件虽然艰苦了点,但那个年代南北炕的问题对于东北人来说已经习以为常,家家都是如此,不足为奇。尽管如此,临上炕睡觉的时候,小兰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她忸忸怩怩半天也不好意思解开自己的衣服,好在通情达理的单乃乃在炕沿的上方给拉上了一道布帘,一些有碍观瞻的行为都可以在帘子拉上之后进行,免得被人瞧见失了体面。
第一章 婚嫁(3)
单志刚对这一天可谓是期盼良久,等新娘子和衣躺下他就算计着这一夜怎样将她压在身下。可偏偏天不遂人愿,东北那时有个旧习俗,新婚之夜要有一个未成年的孩子随同新郎新娘睡在一起,名曰压炕,意为将来能够儿孙满堂,幸福美满。这一天给单志刚和小兰压炕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哥的长子二蛋子,那时刚满九岁,淘气得很,煤油灯一吹就央求着老叔给自己讲故事。单志刚哭笑不得,虽然心不在焉,还是慢腾腾地给二蛋子胡编起故事来,满指望能尽快将他哄睡着,谁承想这孩子却越听越精神,听完了这个还要听下一个,直急得单志刚浑身冒汗,嘴上讲着故事,身下的一双手早已越过孩子,和小兰打起了恋恋。小兰在一边感觉到好笑,她当然知道单志刚的所思所想,对单志刚伸过来的双手,偏偏不让得逞,刚刚摸到了关键处,就被小兰毫不犹豫地打掉。单志刚越是急,她就越是打,还时不时地闪动着身子躲避着。小孩子在被窝里感觉到了他们的动静,天真地问了一句:“老叔老婶,你们在干吗?”一句话,说的两个人的冷汗差点没下来,赶紧在被窝里老老实实的不敢动弹了。
善解人意的单乃乃,在南炕适时地呵斥了孩子一句:“二蛋快睡觉,再缠人小心太乃乃下地揍你!”二蛋听了太乃乃的话,再也不敢吭声,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单志刚和小兰屏住呼吸,各揣心事,一点睡意都没有,两个人都在心知肚明地坚持着,他们知道只有等所有人都睡着了才能行那夫妻之事。
渐渐地,南炕传来了单宝老汉的呼噜声,身边二蛋也鼻息融融,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单志刚一颗躁动不安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他轻轻地将二蛋往不远处挪了挪,腾出地方来供他和小兰行那男女之事。农村孩子白天贪玩,晚上睡得死,所以任凭单志刚将二蛋移出好远他都没有醒,只是翻了一个身又沉沉地睡去。单志刚乐坏了,满心欢喜地躺到了小兰身边,将那胳膊搭在了小兰的身体上。正要表示一下亲近,怎奈恰好这时,从南炕传来了一声咳嗽,将单志刚僵在了那里。原来是单妈妈多年的哮喘病发作,每天晚上都要不定时地咳嗽几声。
单志刚和小兰又观察了半天,看没有什么大动静,两个人开始宽衣解带,着手行动起来……
一夜终于过去,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小兰就早早起床,下地忙着全家人的早饭。那时农村有个习俗,刚过门的儿媳如果懒在被窝里,会被人笑话,小兰是个要强的人,自然不想被人说三道四,所以早早地就进到了厨房里,忙活一家人的早饭。
当小兰做好了全家人的饭菜,正要进屋叫单志刚起床的时候,却见单乃乃正掀开小兰的被窝,从里面拿出一块红布来,用眼仔细地瞧着,当她看到有鹅蛋大小的一块血迹的时候,老太太的脸上立刻笑开了花,嘴里笑着说道:“用不了多久,乃乃就又能抱曾孙喽!”说完之后,老太太笑嘻嘻地走了。小兰弄清楚了乃乃的意图之后,羞得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暗骂自己粗心大意,乃乃什么时候放进去的都不知道,早上黑灯瞎火的起得匆忙,也忘记了检查一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兰终于习惯了那南北炕的日子,也习惯了一家人生活在一起的种种不便,包括早上上厕所的时候,为了避免和公公、叔伯发生冲突,她一般都要等男人们上完了再去。大解的时候,她也要将围裙搭在厕所的栅栏边,免得男人们冒冒失失闯进来。虽说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有诸多不便,但祖祖辈辈的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小兰自然也不会挑挑拣拣。
日子依旧平淡如水般过着,小兰虽然对单家的贫穷早有了心理准备,可很多事情还是在意料之外。首先,她没有想到单家居然穷到时常有揭不开锅的情形,尽管小兰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儿媳,但俗话说“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小兰常常为做完这顿饭不知道下顿该做什么而发愁。其实也不光单家如此,那个年代几乎家家都一个样子,孩子少些还好,如果孩子多了,一大家人都等着填饱肚子。生产队的效益又不好,即便你一年到头拼命干,也换不来几个钱,挨饿也是必然的。那是真穷啊,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都穷怕了。的确,挨饿的滋味不好受啊,如果能吃饱,吃糠咽菜,粗粮淡饭倒还罢了,但有时候就连糠菜都吃不上。没有办法,只有让年幼的孩子或者体弱多病的多吃些。为了多弄些吃的,大人小孩们都去地里拣剩下的粮食,可去得晚了,早被人拣得一干二净,只能挖些山野菜,兑着糠面熬粥喝,那粥水更是清淡得很,甚至连一点油水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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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婚嫁(4)
这人一穷了,矛盾就来了,正如东北那句老话所说,这叫“穷叽咯”。小兰发现,原来大嫂和二嫂之间并不是一团和气,这个看似和谐的大家庭里,其实有着很深的矛盾。小兰没过门之前,大嫂和二嫂就经常因为j毛蒜皮的小事吵架。等小兰嫁过来之后,承担起了大部分的家务活,两个女人又常因孩子的问题而闹矛盾。这一天,小兰收拾好了里里外外,正要下地干活的时候,却听见妯娌俩又吵了起来。小兰赶紧跑过去,只见二嫂一边倚着门口纳鞋底儿,一边指桑骂槐地骂道:“这人啊就是不能太窝囊了,大人没能耐,小孩子也跟着受欺负,还说什么是一家人,一家人怎么不知道大的让着小的!”
原来,二嫂家的大龙拿了一块窝头吃,却被大嫂家的二蛋抢了去,还把大龙推倒在地,脸上蹭破了皮。
小兰弄清了事情的原委之后,赶紧劝解道:“大嫂二嫂,多大点的事儿,不要因为孩子伤了和气,我再给大龙拿一块就是。”二嫂见小兰来劝架,满肚子委屈都向小兰倾诉道:“你不知道小兰,她就能欺负我,你没过门这些年,冤枉活儿我干了多少。”大嫂一听二嫂话茬不对,也破口骂道:“欺负你怎么了,你是小的,你不干谁干,难道让我一个人干?你不在这个家吃饭咋的?”
两个人正吵得不可开交,这时单乃乃拄着拐杖进来了,大声呵斥道:“都吵什么啊?你们也不嫌丢人,凡事多学学小兰,互相忍让些,亏你们还是当大的。”
小兰一听老太太拿自己作对比,心里面感觉有些不舒服,连说:“是大嫂二嫂谦让我,其实我也做得不好。”
这次事件之后,小兰发现了一个不好的苗头,那就是大嫂二嫂看她的眼神不对了,好像少了几分真诚,多了几分猜疑。一次无意之中,小兰听到大嫂和二嫂的窃窃私语,大嫂说:“嗯,看她那假积极的样子,也说不上装给谁看,有能耐就装一辈子!”二嫂也说:“嗯,我当她是好人呢,就能在老太太面前买好,难道是图什么不成?”小兰听到这样的话,当时就委屈地哭了,她没想到自己小心翼翼,一心想要做一个好儿媳,偏偏却落得别人这样的评价。
晚上,单志刚干活回来发现苗头不对,就问小兰怎么了,小兰就把白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临了还补充了一句:“你们家的人咋都这样,把我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单志刚听了,颇为理解地搂过小兰的头,安慰道:“大嫂二嫂就是那样的人,没啥文化,说话心直口快,希望你不要见怪才好。”小兰窝在单志刚的怀里没有说话,但是脑子里却在盘算着怎么才能扭转这样的局面。
事实上,出乎小兰意料的事情还在发生着,如果大嫂二嫂在背后仅仅是嚼嚼舌头,说些风凉话,小兰还能够受得了,但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止是嚼舌头、说风凉话这么简单了,它更涉及了小兰的尊严问题。
这一日,二哥志海要去镇上加工一些草料,偏赶上他着急装车,而身边却一个帮忙的人也没有,二哥便只好叫小兰替他张一下口袋,照说这在当时的农村也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等两个人装完了草料一起从草栏子出来的时候,却偏巧被大嫂看到了,这下可不得了,大嫂添油加醋地对着二嫂学说了事情的经过,说什么她看见志海和小兰一起从草栏子里出来的,小兰出来的时候还整理衣服呢……
二嫂本来就脾气火暴,听大嫂这么一说,气不打一处来,冲着志海劈头盖脸地就一顿臭骂:“怎么的,长能耐了,知道和兄弟媳妇搞破鞋了,是不是嫌我老皮老脸的没有魅力了?”那志海被骂得狗血喷头,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当他弄明白原来二嫂是怀疑他和小兰有一腿时,这个正直的关东汉子气愤至极,二话没说,扬起巴掌就给了二嫂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打得二嫂一p股坐在了地上号啕大哭起来。这下可好,仿佛捅了马蜂窝一样,一家人乱成了一团。小兰在东屋听到动静,于是跑过来看个究竟,却见二嫂捂着脸坐在地上,正哭得厉害,刚想劝几句,却被二嫂指着鼻子骂道:“你这个s狐狸精,赶紧给我滚开,连你的二大伯子都勾引,咋就那么不知羞耻……”小兰只觉得脸上像烧着了火,长这么大小,哪受得了这样的委屈,当即捂住脸哭着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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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婚嫁(5)
其实大嫂二嫂吃小兰的醋也是有原因的,要说小兰在上河湾十里八乡也算标志的好姑娘,不但模样俊俏可人,就是行为修养也堪称一流。她不像其他农村妇女那样泼辣不讲道理,她待人处世的时候处处忍让别人三分,在家里知道孝顺公婆,与妯娌之间也尽量和睦相处,但让小兰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即便这样还会惹上如此的羞辱。对此,小兰感到万分委屈。
整个下午她连家都没有回,一个人坐在河边的堤岸上哭。是的,别人家的媳妇受了委屈,还可能回娘家倾诉一番,可是她小兰却不能,正因为她当初执意要嫁给单家,才遭到了爹妈的反对,如今她怎能回去诉苦?小兰望着滚滚东去的沐石河,心里委屈极了,她不知道从今往后,该怎样继续生活在这个大家庭里,如今这妯娌之间就好像安上了定时炸弹,随时都有爆炸的一天。
等单志刚找到小兰的时候,她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那时她孤零零地坐在河边的堤坝上,眼望着清澈的河水,腮边挂满了泪水,一身碎花的确良薄衫在微风下随风飘摆,小兰紧紧地蜷缩着身子,那模样看起来是那般楚楚可怜。单志刚悄悄地来到小兰的身边,紧挨着小兰坐下,小兰似乎并未察觉,依旧身子一抖一抖地低声抽泣。单志刚看到妻子哭得这般伤心,心里面很不是滋味,他当然知道妻子受了怎样的伤害,可一边是他的嫂子,一边是他的爱人,他的胳膊肘往哪边拐似乎都于心不忍。
想了半天,单志刚说:“我知道,这些日子让你受了不少委屈,其实我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小兰依旧没有说话,仿佛没有听到一样,泪眼婆娑地望着那清冽冽的河水发呆,不知道脑子里在想着些什么。
单志刚见小兰沉默不语,继续愧疚地说道:“其实,原本以为你嫁给我会幸福些,没想到反倒让你……唉!”说到这里,单志刚叹了口气,“都怪我无能,你不要生哥哥嫂子的气,要怪你就怪我吧!”说完之后,单志刚将双手深深地c入了头发里,一副无可奈何的痛苦表情。
单志刚的一席话,说到了小兰的伤心处,她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扑到丈夫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其实,小兰并不怪丈夫,她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女人,她知道这件事无论是谁都会很难做,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深爱着自己,他们之间的感情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这妯娌之间的复杂关系实在让她难以面对。此刻,小兰满肚子的委屈无法倾诉,不哭出来实在是憋得慌。小兰哭得很放肆,她紧紧地搂着单志刚,恨不能将自己的身体融入他的身体里。
终于过了好久,小兰哭够了,从单志刚的怀里挣脱出来,擦了擦眼泪,居然破涕为笑,说了一句让单志刚万分惊讶的话:“算了,一家子人生活在一起,哪有锅碰不着盆的时候,可能是我太介意了,这件事我就不计较了,你给我看着点,我想洗个澡,好久都没有痛痛快快地洗个澡了。”
说完之后,小兰居然真的宽衣解带起来,在单志刚还没有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小兰已经褪尽了最后一件衣衫,赤身地站在了那里。
单志刚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此刻的小兰,那丰满圆润的身子尽?
百年关东 第 2 部分
单志刚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此刻的小兰,那丰满圆润的身子尽展眼前,那挺拔的似两个刚出笼的馒头,圆滚滚地扣在胸前;那细腻白嫩的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仿如涂上了一层羊脂,熠熠闪光……
小兰发现志刚看她的眼神有了别样的意味,不好意思地用手捂着,笑咯咯地快步跑向了河水中,尽情地清洗起自己的身子来。
此刻,正值夕阳西下,那落日的余晖似金色的锦缎一样铺洒在大地上,小兰半蹲在齐腰深的河水中,一边仔细地擦洗着身子,一边轻轻地哼唱着愉快的小曲:
一不要你忧来二不让你愁,
三不要你穿错了小妹儿的花兜兜,
四不要你慌来五不叫你忙,
六不要你穿错了小妹儿的花衣裳,
小妹妹送情郎一送到大门外,
第一章 婚嫁(6)
问一声情郎哥你多暂还能来呀啊,
回来与不回来给小妹我捎个信儿,
免得小妹我朝天每日挂在心怀啊。
……
一抬头我瞧之见,
一对鸳鸯来戏水呀啊,
鸳鸯戏水呀啊成双又配对呀啊,
也不知情郎哥多暂才能把家回呀啊,
单志刚仔细听时,却是那首广为传唱的《送情郎》,在小兰的深情演绎下,竟多了几分别样的韵味。在这样的情境下,面对这样一幅人间美景,那单志刚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瞅瞅四下无人,三下五除二就了自己的衣服,扑通一声跳进了河里。小兰正洗得专心,被单志刚突然跳入河里吓了一大跳,头脸处也被溅得全是水。小兰埋怨道:“要死啊,要你看着,你怎么也下来了,万一来人撞见了怎么办?”单志刚笑嘻嘻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来人就来人吧,咱们是夫妻,被人看到了又能怎样?况且这地方挺偏的,太阳都快落山了,还会有谁来?你就放心吧!”说完之后,单志刚也不管小兰愿意不愿意,在水中就把小兰给托了起来,小兰啊的一声尖叫,站立不稳扑到单志刚的怀里,单志刚软玉温香抱个满怀,感觉受用极了。
虽说单志刚与小兰结婚已经半年有余,但他还是头一次如此直观地接触自己的妻子,这种感觉要比在自家火炕上放松得多。单志刚睁大了眼睛,肆无忌惮地在小兰的上逡巡着,恨不得将每一寸肌肤都贪婪地看个够。这一次,再也不用遮遮掩掩,两个人似乎心有灵犀,借助水的浮力,就在那沐石河里尽情地做了一次。许是得到了长久压抑后的释放,这一次两个人配合得恰到好处,当高c的一刻到来时,小兰紧紧地抓住单志刚的后背,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背部肌r里,那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啊啊”声,久久地在空旷的原野中回荡着……
激情过后,两个人紧紧地相拥着,似两个粘在一起的鱼儿,长久地缱绻,互相亲吻抚摸……不知过了多久,小兰仰躺在单志刚的怀里,手摸着他长满短须的下巴,幽幽地说:“我有一个想法,已经好久了,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单志刚哦的一声,问道:“有什么想法,你尽管说吧?”小兰想了想,说:“我想和哥哥嫂子分开过,在一起矛盾多,日子还不见富裕,与其这样,还不如分开,你说呢?”单志刚低下头想了想,又若有所思地问道:“那分开了,爹妈和乃乃怎么办?”小兰说:“如果他们愿意,就跟我们一起过,你放心吧,我会对他们好的!”单志刚满意地点了点头:“嗯,其实你说的这些话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怕爹妈和乃乃那里通不过,等找个合适的机会,我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看看他们有什么想法?”小兰嗯地答应了一声,嘴里说道:“如果真的分开过,我想只要我们两个勤劳肯干,那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志刚听了,也蛮有信心地将小兰搂得更紧。
其实,关于分家的事情,即便是小兰不提,在这个家里也有一个人早就开始了考虑,她就是单乃乃。老太太并非等闲人物,她早就看出来这个家庭矛盾多多,再这么支撑下去恐怕不是办法,还不如趁早分开。其实打心眼里老太太是不愿意将这个家分开的,毕竟这个家是她辛辛苦苦一点点支撑起来的,如今几十年过去了,儿孙们相继娶妻生子、长大成人,单家也逐渐发展壮大起来,却没想到家业大了,矛盾也随之多了起来。老太太终于想明白了,所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大抵就是一种规律罢,过日子也是如此,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口多了,自然就需要分出一些人去,独自支撑门户单过。
所以当单志刚欲言又止地向单乃乃提出了这个想法时,老太太竟然一点都不惊讶,她叼着大烟袋,一边吧嗒吧嗒地抽烟沉思,一边问单志刚道:“那你说说,究竟怎么样分法才好?”单志刚试探着说:“究竟怎样分我还没有想好,不过请乃乃放心,我想爹妈和乃乃与我们一起过,我一定会好好地养你们老!”老太太满是高兴地看了孙子一眼,继续问道:“那家产呢,怎么分法?”单志刚想了想说:“还是分三份吧,大哥二哥各一份,我一份。”老太太问:“那你不觉得自己有些亏?”单志刚惊讶地问:“亏什么啊?”老太太说:“你想啊,你养了我们三个老人,却只拿三分之一,够干什么用?我们年岁大了,今后看病抓药的都是不小的开销。”单志刚听乃乃这么一说,低下头来说道:“我还真没想那么多,只要能和爹妈、乃乃生活在一起,多得点少得点无所谓,遇到困难挺一挺腰板都会过去的,好日子一定会来的。”老太太听了,目光中充满了对单志刚的赞许。
第一章 婚嫁(7)
老太太觉得是时候了,终于召开了单家关于分家的正式会议。这一日,全家大大小小十二口人全部聚集在了东屋,老太太端坐在炕中央,把所有人等环视了一遍,然后慢吞吞地发了言:“孩子们,今年我都七十三岁了,如今一把老骨头已经入土半截,照理我早就不该再当这个家,可没有办法,想当年你爷爷死得早,这些年如果没有我硬撑着,咱家也不会有今天。”说到这里,老太太叹了一口气,竟泪眼闪烁。稍稍停顿了一下,老太太继续说道:“如今你们都大了,个个翅膀都硬了,我也不想把你们都拴在身边,看你们都有心另起炉灶过日子,今天就特意把你们召集在一起,商量一下分家的事情……”
老太太的话还没说完,家里就炸开了锅,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尤其大嫂和二嫂,更是在惊讶之余各怀鬼胎,冲着自己的男人挤眉弄眼,叽叽喳喳地不知在小声嘟囔个什么。
老太太没有搭理她们,直接对老大志江说:“志江,你是大哥,这个家怎么分法,你先说说?”那单志江是一个老实的人,看乃乃这样问自己,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也没有什么想法,一切听乃乃安排的……就是了。”他的话音还没落,大嫂在旁边就沉不住气了,不住地用手掐他,好像在暗示着什么。单乃乃看到后,随口问道:“大媳妇,难道你有什么话要说?”大嫂听乃乃问她,有些不好意思了,笑嘻嘻地回答道:“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说到这里,大嫂四下里瞅了瞅,看了看大家的表情,然后继续补充道:“只是……我想如果分家,像我们家有两个孩子的,是不是该多分些?我们人多,吃饭的嘴也多呀。”
大嫂刚说完,二嫂不干了,她那快嘴立马就接着话茬说道:“啊!人多就该多分些啊?那要照这么说,我现在的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呢,是不是也该多分一些啊?”
大嫂在旁边一听二嫂这话明显是冲她去的,立即不满意起来,撇着嘴说:“本来我们就该多分些,我和志江结婚早,这些年没少为这个家作贡献,多挨了多少累,多受了多少苦!”还没等大嫂的话说完,二嫂的下句又接了过来:“谁没为这个家作贡献啊,这几年里里外外,大事小情的,不都是我们志海在跑吗,要说这贡献啊,我们也不比别人的少……”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地争吵起来,大有愈吵愈烈的架势。老太太受不了了,将那烟袋锅使劲敲了敲烟盆子,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响声:“都不要吵了!”老太太这么一喊,大家都安静下来。老太太将目光对准了小兰,嘴里说道:“还是听小兰说说吧。”小兰一直坐在角落里,默默地观察着大家的态度,现在乃乃要她发言,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说:“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嗯……我过门的时间晚,对这个家也没有什么贡献,所以分多分少我都没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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