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麒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桔子树
真他娘的!
夏明朗话音还没落,陆臻就听到了数声国骂,对象包括夏明朗和夏明朗祖宗十八代各父系母系直系旁系亲属,不过骂归骂,速度倒是又快了起来,大家都又开始像不要命似的往前冲。
陆臻是带过兵的人,训练的时候最怕的就是出现训练事故,现在跑这么疯,搞不好心脏猝停都有可能,陆臻咬了咬牙冲上去敲夏明朗的车窗。夏明朗慢腾腾把窗子摇下来,笑眯眯听完他的陈述,在激烈的奔跑中说话,体力消耗非常大,陆臻尽可能简洁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可是长跑的气息全乱了套,喉咙口一阵火辣辣的痛。
方进开着车,跟陆臻保持均速,夏明朗把手伸出去擦了擦他额角的汗,语声亲切:“累了吧。”
陆臻一时莫名,转头看到夏明朗手肘撑在车窗上半侧着头,视线从下往上挑起来,墨色沉沉的眼底闪着明朗的笑。
有一点恍惚,好像多少年前的那个海滩,也是这样乌沉沉压在眼底的笑,他问:“嗨,兄弟,有烟吗?”
“我不累。”陆臻道。
<





麒麟 分节阅读_5
br/> “哦,你不累!”夏明朗伸出手指轻佻地划过陆臻的下巴:“你不累,你他妈罗嗦什么?”
“妈的!”陆臻紧跑了几步揪住夏明朗的衣领,怒极吼道:“你是他们的教官,你要控制好,你不能让他们这样疯跑,出了事怎么办?你这样是不符合规则的。”
“哪里的规则?”夏明朗把自己的衣服拽回来:“你们家那边小娘们定的规则吧。”
夏明朗笑得恶劣,方进会意,及时地一脚油门踩下,陆臻挥舞着拳头冲上去,车没砸到只呛了一口烟尘,顿时重心不稳,踉踉跄跄地几乎要跌倒。徐知着紧赶着跑了几步把他架住,陆臻挥拳,情绪激动,倒把徐知着吓了一跳。跑到中途,原本冲在前面的兄弟们都渐渐慢了下来,陆臻和徐知着他们并没有加速,一路还是超了不少人。夏明朗的车停在路边,陆臻不知道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经过时心怀警惕地向车门里张望。陡然看到夏明朗的抱枕“汪”的一声从车里蹿出来,陆臻这一记被吓得不轻,啊的一声惨叫,撒丫狂奔出去好几步,夏明朗撑着车头狂笑不止。
陆臻回头一看真是气得连肺都快炸了,这哪里是抱枕,分明是一只匈牙利牧羊狗,满头满脑的毛线穗子堆在车座上,可不就是个抱枕样。陆臻本来是不怕狗的,冷不防被吓得这么失态,自觉颜面大失,可是这哪儿能怨他啊,谁听说过特种部队养毛线狗的?这真是衰人养衰狗,人不地道,狗也混账。
好不容易撑到最后五公里,陆臻他们几乎就要接近第一集团军了。徐知着原本一直跑在陆臻身前半步帮他领跑,忽然退了一步回去非常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一下:“兄弟,我要冲刺了。”
陆臻顿时恍悟,大声喊道:“跑啊,跑去!别管我,你快点冲。”
徐知着大约是觉得不够意思,又跑了几步才甩开他:“你撑住啊。”
“放心吧,哥们撑得住。”陆臻冲他挥手:“跑快点儿啊,拿个第一回来。”
集团军越野第三的实力毕竟不是说假的,徐知着全力开动,最后五公里跑得几乎比别人第一个五公里还快,冲进第一阵营里达了线。夏明朗坐在车里一个个记成绩,他手上有一排成绩表,每个人的五公里成绩、十公里、二十公里,历历在目,跑步是一种很能看出个性的运动。
陆臻跑到最后关头实在体力不支,虽然不是老末,也算是归在最后那一拨里面的,他这会算是知道那条衰狗跟着来是干吗用的了。那狗是真邪行,专逮着最后几名咬屁股,陆臻让它咬了一口,全身的血管都爆了一圈,小宇宙爆发榨出最后一点体力狂奔过了终点,刚一碰线人就跌了出去,趴在路边吐得昏天黑地。他们早上出来得早,每人啃了食堂前天夜里留下的一只冷馒头就算是早饭。陆臻还没吐过劲胃里就空了,连着黄胆吐得精光,趴在地上一阵阵地干呕,胃里像是有一个粗糙的铲子在用力搅动,引起胃黏膜剧烈的抽痛。
夏明朗领着他的大狗在东倒西歪的人群中穿来穿去,很是轻松地幸灾乐祸着:“嘿嘿,你看你们,还没一只狗能跑!”
尖兵就是尖兵,即使是累到极限了也有一股子硬气撑着,一个个都抬起了头,眼中倔强与愤怒一样灼热。
夏明朗却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极诚恳的神色中几乎带着些柔情的味道,他指着脚边那只毛线抱枕狗说:“介绍一下,这是发财,你们别怪他,他是一只特别好的牧羊犬,嗯牧羊犬,他只是怕你们会掉队。”
战士们显然都气傻了,因为太茫然反而不知道应该有什么反应,夏明朗慢条斯理地敲敲手表,转身指向身后的湖泊:“同志们啊,时间还在走。”
徐知着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他把背包解下来扔到水里开始武装泅渡,呼啦一下子,所有人都冲了过去,水面沸腾得像是在煮饺子。
到了水里,刚刚的情形全掉了个个。游泳是陆臻的强项,他在高中念书的时候就是体育特长生,自由泳国家二级,蛙泳一级,即使是精疲力竭地划着水也能快过一般人。
倒是徐知着苦头吃足,他是进了部队才学会的游泳,还是在平原野战军,一年都游不上几次,后来上军校时又因为射击成绩太过出色,一白遮了百丑。人总是这样的,好扬长避短越是不擅长越想绕开,结果现在成了木桶效应的那块短板,幸亏体力惊人,拼起来居然还能勉强跟陆臻游到一起去。
这种速度的游泳对于陆臻来说就像是休息一样,游完了第一个五公里连胃都舒服了不少,他也懒得去追先头部队,索性浮上浮下地指点起徐知着的泳姿。徐知着特别地过意不去,一直不停地催促陆臻快点游上去,陆臻猜度着早一分钟上岸,就得早一分钟看到夏明朗恶劣的脸,他眼下胃里太干净,实在没东西让他吐,可干呕的滋味也太难过了点,索性就磨磨蹭蹭地只是保持着不是末流就算了。
不过登岸之后他倒是没看到夏明朗,迎面只有一个大型的靶场,陆臻看第一眼就觉得别扭,徐知着拿手指比了比,诧异道:“127米?”
陆臻倒是明白了为什么那张考核单上没有写具体的米数,而且他强烈地预感到当下一次他们再站到这个靶场,靶子的距离也不会再是127米。
很有意思,陆臻现在觉得这个鬼地方越来越有意思,每一个细节上都透着诡异。
跳进射击位,很自然的,枪械全分解,拎起枪就打的这种好事在这里是遇不到的,陆臻飞快地拿起零件开始拼装枪械,可是才拼了两块就察觉出不对,他面前的这一堆破烂里起码藏着四种枪的零件,但是恐怕只有一支是可以拼全的。
陆臻只能先把手上的活停下,分门别类地理出零件,不过,他还算是醒悟得早的,有人拼到一半才发现自己手上的这支枪缺东西根本拼不全。枪械拼装完成,瞄具这种细节陆臻是根本连想也不想了,直接开始调试,果然,偏得那叫一个十万八千里。
夏明朗啊,夏明朗……陆臻在心里感慨,区区一次打靶都能埋下这么多陷阱,心机这么重,人活着累不累?
不过,你的枪法就是这样练出来的吗?
陆臻眯起眼,十发子弹激射出去,正中靶心。
子弹打完,陆臻跟着前面的指示牌从侧门跑回了基地,大操场上布满了各式各样的土堆和陷阱,陆臻到这份上根本也没什么知觉了,不过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见沟就跳,见墙就爬。陆臻眼睁睁看着跑在他前面那个人从四米高的吊索上脱手,重重地砸到地面的泥水里,半天爬不起来,根本没人来管他,医务兵站在离开他们十几米远的地方,自顾自地聊着天。
“怎么会这样?”陆臻自语喃喃,这完全不是他想象的样子。
徐知着从前面折回来拉他:“跑啊,无论如何,先到终点再说。”
到了终点会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世界的尽头是冷酷仙境。
***
1.匈牙利牧羊犬:即可蒙犬,英文名komondor。体型巨大,热爱工作,在没有主人任何的命令情况下也会非常认真负责地放牧羊群,嘿嘿!*^_^*成年的可蒙犬披毛为持久的、结实的绳索状,触摸的感觉象是毡制的。
2.训练与体能要求:主要参考sas英国特别空勤团与一些中国特种大队的体能要求指标,那个全流程的体能测试是把各种批标拼起来的结果,不代表现实中真的一定有部队在这么干。而两段式的受训方式,即第一阶段为期两周的基础考核,旨在测试学员的原始水平,第二阶段为期更长的培训考核,旨在测试学员的学习能力,来源于内瑞拉“猎人学校”,当然考核科目要轻松了很多。
3.38军:第38集团军,部署在北京军区,保卫首都。重装机械化部队,军部在保定,就是彭老总夸过的万岁军。
4.南京国关特侦:全称为南京国际关系学院侦察与特种作战指挥专业,中国唯一的特战专业。
4.
4.
陆臻原本以为夏明朗会在终点等着,继续发挥他漫不经心的毒舌功力,把他们从里到外地损一遍,但是没有,终点处只有一个看着就已经很不耐烦的方进和几个陌生的基地人员,以及一大群好像烂菜叶子一样被揉碎了所有脊梁骨的学员们。陆臻挪到他们中间倒下,每一分肌肉都在叫嚣着它们的痛楚。
又等了近半个小时,终于把所有的人员都收拢集合,方进连训话都懒得,简单挥挥手,让那几个士兵领着他们去洗澡吃饭。陆臻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实在是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教官呢?他干什么去了?”
方进转头看他一眼:“他等得不耐烦,回去睡觉了。”
方进这腔调说得十分挑衅,但陆臻没接他的话茬,沉默无言地走开了。
原来不达到一定水准,是连被他冷嘲热讽的资格都没有的。陆臻,现在看清楚了吧,原来不走到一定的高度,人家都不屑骂你。
经过一个上午的剧烈折腾,学员们拖泥带水地跟着黑子去公共浴室里洗澡,肥皂和毛巾都是公用的,堆在长条凳子上一人拿一条,陆臻脱光了衣服往里面走,有种很怪异的感觉。
脸色凶狠的黑子站在门口吼着:“洗澡十分钟,时间到了就断水,自己小心点。”
陆臻看到徐知着走在他身前笑容诡异,便凑过去问,徐知着抬手一指:“你觉得这个像什么?”
陆臻往前看,全是些光着膀子的大男人,肤色各异,陆臻疑惑:“像什么?”
“养猪场。”徐知着道。
陆臻一口气笑岔,咳了半分钟,不过,倒真还挺像的。
等出来的时候陆臻才发现刚才穿脏的作训服都不见了,凳子上堆着一大堆干净衣服,自己挑合适的尺码去穿。
“噫,这地方还帮咱们洗衣服啊?”陆臻身边的一个学员满脸的莫名其妙居然还有点惊喜。
“机械化管理,”陆臻冷笑,“还蛮现代的。”
那人显然不明白陆臻在气什么,平白无故撞枪眼当了炮灰,脸上便有点不好看,可是考虑到陆臻的军衔傲人,想要反驳又有点畏缩的意思。陆臻吃不消那种眼神,无奈地摇摇头说:“我真羡慕你的单纯。”
徐知着转过身也是一张郁闷的苦瓜脸,看了他几秒钟,道:“我也很羡慕你的单纯。”
食堂的伙食很不错,高蛋白高热量,当然人饿疯的时候连根草都是美味,不过套餐只有两种,而且要求全部吃完,只能添不能剩下,陆臻亲眼看着黑子像喂猪似的逼迫一个学员吃茄子,忽然庆幸自己从小就是不挑食的好孩子,这是多么的明智。
饭吃到一半,夏明朗没精打采地走进来,方进已经帮他要了一桌的菜,三瓶啤酒开在桌上,泛着诱人的泡沫。那边辛苦吃茄子的学员还在跟自己几十年来的习惯做斗争,夏明朗走过小声说了一句什么,便看到那个学员一拍桌子跳了起来。
夏明朗声音一高:“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还没让你吃猪食呢,吵什么吵。”
那个学员咬牙切齿:“你这是故意针对我们。”
“我就是,怎么了?不想呆就别呆,打电话回去给你们老领导。”夏明朗戳着他胸口:“就说是因为这里有人让你吃茄子,妨碍了你伟大的自由。”
这场小变故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消息很快地传开,据说是夏明朗得知此人厌恶茄子之后,下令以后每顿饭都给他煮一份茄子,而且要清水白煮,原汁原味。




麒麟 分节阅读_6
/> 徐知着吐出一口气,庆幸:“还好我不吃的东西他们不知道。”
“你不吃什么?”
“俺们家乡那边的特产,折耳根。”
陆臻忽然笑容诡异,指着他的身后:“你小声点。”
徐知着吓了一跳,连忙回头去看,还好,背后空无一人,陆臻顿时乐不可支,哈哈大笑。笑到一半的却猛地透心一凉,他下意识就去找夏明朗,夏明朗坐在屋角的小桌边偏着头看他,审慎的目光,一枪见血的锐利度。陆臻慢慢止住笑,努力平静地与他对视。
“哎,哎。”徐知着在桌子下面拉他。
陆臻低下头。
“你别惹他,这人不好对付。”徐知着压着嗓子低声道。
“你怕他?”
徐知着沉默了一会,把饭全扒到自己嘴里,慢慢咽下去,才点头:“他们很强!”
陆臻有点恍然:“你之前也碰到过他?”
“对,他们是职业友军,打仗说外语,地图全是北约格式,这帮人可以模仿美俄的作战风格,如果真让他们豁开来打……”徐知着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当年他们一个中队,加半个炮团和一个飞行支队,灭了我们整个混编师,我就是让他给狙掉的,所以我才来这里。不是跟你吹,我在我们军也算是出挑的,可是现在你看,这里我连什么都不算。”
陆臻百味交集:“不瞒你说,兄弟我第一次演习也是折在他手里的。”
徐知着吃惊地看着他,一枪毙命,一秒钟之前只听到风过林梢,一秒钟之后死神已经挟着风穿过胸膛,那种无可抵挡的杀伤力原来不只是他一人体验过。
陆臻摇头,往事不堪回首。
可是,陆臻皱起眉头:“这里,不应该是这样啊。”
“那你觉得应该是什么样?”
“反正就不应该是这样……”陆臻话说到一半,集合的哨音已经吹响了。
这地方应该是什么样,他不知道,反正就不应该是这样的,可以制造最大的磨难,然而,不能无视战士的尊严。
吃完饭回去,陆臻在精神和肉体的双重压力之下倒在了自己的铺盖上,当然似乎没人说现在可以休息了,可是自然的,也没人说现在不能休息。
他们是一群被放养的猪。
一个穿着基地作训服的中尉捧着一叠小册子无声无息地走进来,走过每个人身边的时候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一本,陆臻在半空中捞住它,翻开一页,草草一扫,呼的一下坐了起来。事实上所有人拿到这份东西之后都是与陆臻一样的反应,随意翻开,然后,惊讶。
这是一份他们今天上午训练的成绩表,excel排序打出,条理分明,那上面包括了每个人从25公里越野跑开始各时间段的平均速度,还有打靶的耗时、环数,以及障碍跑时各种突发情况的备注。
陆臻抬起头向四下看,所有人脸上都有点惊讶慌乱的神色,原来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时刻,有一双眼睛,记录着他们的一言一行。
这太可怕了。
像这样的暗中观察,有如芒刺在背,寒气从背脊窜上去,冷冰冰的撩拨着心口。
陈默留了一台军用笔记本在门口,页面打开,调出他想要的部分在最前面便悄无声息地离开,像来的时候一样毫无痕迹。马上就有好奇的学员凑过去看,屏幕上显出的窗口是一张表格,各种训练项目被细化分割,每个人只需要在自己的名字后面打勾就可以确定自己的训练计划。
这份表格通常在熄灯前被收走,第二天早上整队的时候,学员们被分成四组:障碍,泅渡,越野,射击。
他们必须全力以赴,在规定时间内达到大纲所要求的体能指标,夏明朗懒洋洋地坐在猎豹的前脸上对他们说:体能不过关,什么都白搭!
从此,陆臻的生活被彻底地体制化,洗澡时间十分钟,定时定点,套餐永远只有两种,a和b的选择,连犯人都不如,正是像徐知着说的,像猪,一群生活在生产线上的猪。
可是一切的训练计划都得由自己决定,你想出工出力还是出工不出力都随你,甚至只要你有种,大可以什么都不要勾就在猪圈里睡大觉,绝对没有任何人来管你。
他们来自于部队,服从是天性,一个命令一个动作,上传下达,这就是军人。
他们习惯于承受压力,目的明确,方向可靠,于是一往无前。
他们很少有机会完全控制自己,而且,只对自己负责。
没有压力,没有命令,无人指点,一片茫然。
夏明朗说,这两个礼拜没人有空来管你们,自个练练,他只要一半人!
陆臻在暗夜里看着天花板,夏明朗漫不经心的淡漠态度彻底激怒了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两个星期,十四天,他得用到尽。他不能就这样被踢回去,如果连最基本的参与都没有,如果他都没资格加入这里,那么,他甚至都没有权利对夏明朗做任何评判!
这样的话,他的愤怒将永远无法开解。
陆臻感觉到他的心里压着一团火,这是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的激烈的火,他一向都是平和的,或者说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出现什么让他失去平静的东西,这是第一次。
夏明朗,我跟你杠上了。
深夜,夏明朗被烟雾所笼罩,眼前的办公桌上有一大叠的文件纸,是这些日子以来学员们的训练计划与完成情况。经过了最初的几天迷茫之后,反应更快,自制力更强的一些人已经开始慎重而有计划地训练自己的能力,一个个小组自发地形成,不过大多都是以原来老部队的编制为基础,于是陆臻与徐知着他们的组合看起来便显得有点特别。
一个海军,加几个野战侦察员,非常能互补的团队,至少就最近的报告看来,徐知着他们的游泳速度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但是陆臻本人的体能极限并没有明显的突破。当然这也很好理解,徐知着他们是技术问题,从30分到60分的进步总是很快的;而陆臻这方面就纯粹是外人帮不上忙的个人死磕,徐知着的体力再好,也没有能力教会陆臻怎么才能跑得更快一点,因为需要长年累月漫长的积累。
于是,这就成了一个一边倒的组合模式。
夏明朗清晰地记得,他说,他只要一半人,所有人都互为对手,他们在竞争。他把烟头衔在嘴里,回忆陆臻的脸,年青的,偶尔会很冲动可是马上又会恢复平静与爽朗的脸。他看过他的档案,完美无缺,一路顺遂,这种人从来没受过什么挫折,本应该是最容易崩溃的那一群,可是陆臻仍然活得很有精神。
夏明朗有点想不通他的打算,究竟是天生的豁达还是另有所图,毕竟,他们相交还不深。
他只记得那个白皙瘦削的小子慢条斯理地站在队列里说话,他的声音不高,但是挑衅;即使在情绪激动的暴怒中仍然有明确的条理,他双手揪着他的衣领怒吼,他说:你是教官,你要控制好。
有意思,夏明朗听过无数种怒骂和抱怨,可陆臻是特别的,他在从根本上质疑他的目的和手段,他在质疑他的训练能力,他堂而皇之地站在他的角度去思考,从一开始。
陆臻,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把自己当成是他的兵。
有时候夏明朗觉得,似乎就是从那时候起,他对陆臻开始有了某种难言的隐约期待。
他,从一开始,就不必是他的兵。
夏明朗有些微的兴奋感,他的人生被分为两段,26岁之前他的人生只为自己,一步步攀上单兵最强的高峰,26岁之后他生活的重点被严正硬性地转移,他开始试着训练别人,看着他们更高更快更强,甚至有一天超越自己。
自然,最初时他也有过异样的遗憾,可是慢慢地他开始体会到严正所谓的乐趣,如果一个任务完成得很漂亮,他已经不再会介意那是不是自己完成的。至于陆臻,金鳞并非池中之物,总有一天会遇到风云幻化为龙,夏明朗很乐意在他漫长人生的旅途中为他加一把劲,就像是曾经在他的人生中无数帮助过他的人一样。
陆臻!
夏明朗默念那两个字:请不要让我失望。
当然陆臻一直都没有让他失望过,那个青年固执的眼神中有种与凶暴无关的狠劲,理性的执着全部蕴含在他看似温和的语调里,在声音平缓起伏中,他听出了一种风骨。文人的风骨是这世界上最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东西之一,极为软弱却坚韧。
夏明朗回想起那双眼睛,清亮透明的瞳孔里燃烧着无尽的怒火,猛烈得几乎可以烧毁一辆装甲车。
夏明朗微笑,如果怒火能把你的血全点燃让你熬过这一关,这似乎,也很不错。
5.
5.
两周的时间一晃而过,最后的测试里,学员们被分为了十组,陆臻被夏明朗扔到实力最强的那一组,拼死拼活耗尽了全力冲到最后,只得一个倒数第二。陆臻站在终点线上情绪激荡,想鸣枪撕破整个天幕的平静。即使有所准备,这仍然是他生平未遇的挫败,就这样出局,他连对手的边都没碰到。
有人在休息,有人慢走放松,陆臻就这样直愣愣地站着,陈默皱起眉朝他走过去:这样很容易抽筋。
12345...8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