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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箱里的男朋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温熹
崔成点了下头,把自己外卖盒子里的鸡腿夹给杨希,说:“有进步就好你还在长身体,多吃点,这家店的鸡腿也是不错的,下次可以试试。”
杨希点的是肉丝饭,因为肉丝比鸡腿要便宜。但是他其实很喜欢吃鸡腿。
他小声地向崔成道了谢,然后吃起了鸡腿。
果然很好吃。
他想,这周把零花钱多存一点,下次再点鸡腿饭。
他家不是什么富裕家庭,每周父母给的零花钱有限,都是刚刚好那种,他不得不打细算。他也很懂事,没有多要钱。他父母总是对他说,他们已经在他身上花了多少多少钱了,补习班那么贵都让他去了,可得好好读书考上一个好大学啊,以后不要像他们一样每天在工厂里埋头苦干,赚辛苦钱。
杨希很懂事。
他深知父母的不容易,真心地是想好好读书的。但是大概有的人天生就聪明,是块读书的料,但有的人天生就读书不行,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上人家不怎么劲就读书好的。他努力了这么多年,补习班也补了不少,但成绩总是在中下,就像奋力游动的小鱼,怎么游都游不到中上游。
他有时候想,如果高考成绩也是这样,那他以后就没希望了。
他不仅辜负了父母的期望,也可能会和父母一样,一辈子呆在工厂里,打工。
每当这么想的时候,他总是觉得很难过。
自己太没用了啊。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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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顶着夏日午后猛烈的太阳,宋不羁来到了朝花夕拾教育培训机构。
他第四次来上崔成的课,而且是同样的课,已经十分熟悉了。坐下后,他镜片后的眼睛在这一班的学生身上一个一个地溜达过去。
这间教室有二十五个座位,但此时,空了三个。
林云翔、颜子秋、马锦博。
他们三人再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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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上课了。
宋不羁无声地叹了口气,目光从空着的课桌上扫过,落到靠墙的这排学生上。
学生们都在认真地听讲,没有一个人是和他一样,是眼珠子左右乱转的。
尤其以靠墙这排学生中的一个男同学最为认真。
他不胖不瘦,看坐着的腿长,个头也不太高。他坐在第三排,仰着脑袋,一手压在草稿纸上,一手拿着笔,专心致志地听崔成讲课。
宋不羁注意到,每当崔成讲到公式、技巧等的时候,这位男同学就快速在纸上写下什么。
而其他同学,一般只是听,不会写。
他真的,特别认真。
宋不羁想了想,再次从第一个学生开始,一个一个地打量过去。
这一轮打量下来,最吸引他注意的,依然是这位极其认真的男同学。
就是他了。宋不羁心想。
重点讲完后,又到了做题时间。
宋不羁吸取了前三次的情况,这次连笔也没带。他就不信了,他没有笔,还能莫名其妙把题目做完吗?
总不会为了做题,他咬破自己的手指血书吧?
宋不羁信心满满,注视着讲台上崔成笑眯眯的脸,心道,我还就不信了,你真这么厉害。
然而现实教做人。
当宋不羁再次面对完全是他字迹的纸张时,他沉默了许久。
……这他妈究竟是什么时候写的?
宋不羁盯着这些题目,仿佛要把它们盯出一个洞来。然而洞没有盯出来,他却注意到桌上竟然有只黑笔。
他眯了眯眼,拿起黑笔。
这就是一只很普通的黑色中性笔,普通到你去任何一个办公室可能都会有……但……
宋不羁猛地抬头,对上了崔成笑眯眯的眼。
他今天下午来的时候还看到崔成拿了一只一模一样的这种笔在手上!
不会吧……
难道是崔成把笔给他的?!
他拍了拍脑袋,他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估计他拍脑袋的声音有点大,不少同学都齐刷刷地回头,看他,目光中是谴责的、不满的。
宋不羁歉然地一笑,心道,哇靠,这是怪我影响了他们学习?
回过头的这些人中不包括那个坐在靠墙位置的第三排男生。
他还在埋头做着题。
宋不羁微微挺直了身体,看过去,发现他似乎还在做第二题。
这……
宋不羁不清楚他自己做完这些题目花了多久,但看教室里大部分学生的进度,是差不多都做完了的。
然而这位男同学,竟然还在做第二题。
前面的三节课,崔成都是等所有学生把题目都做完后再开始讲解分析的。但这节课却没有,他没有等这名男同学做完。
男同学似乎也习以为常,他更加认真地听讲,右手在纸上写得飞快。他似乎把崔成讲的都记录了下来,讲完后,他也写了个满满当当。
宋不羁咋舌,这,有这么多好写啊?
课后,男生拾完东西就走了。
宋不羁顾不上崔成,匆匆追了上去。
“同学同学”楼梯口,宋不羁追上了那位男生,拍了拍他的肩,“等下”
男生回过头看他。
“你好你好,你是花城二中的吧?”宋不羁亲昵地道,“我好像在学校里见过你呢,我也去花城二中,我们一起走吧!”
说罢,宋不羁哥俩好似的拍了拍男生的背,半推着他一起走。
不是原则性的问题,不是特别令人厌烦的事,杨希一般是不会拒绝别人的。于是他便和宋不羁一起下楼了。
宋不羁自来熟,快速就把自己介绍了一遍,说他是刚转学到这边的,路都还不太熟,能碰上一个熟路的真是太好了。
杨希也没有问他为什么是这会儿转学过来的,他理所应当地认为别人没必要骗他。他只是喏喏地说了一句刚才补习班上大部分学生都是二中的。
宋不羁:“这样啊,我不知道呢。我看你面善,就找你一起走啦。”
杨希讪讪地笑了一下,不知道接什么话。
他本就不擅长和别人交流,更别说这种对话了。
不过宋不羁并不在意,他一个人就能把话都说了。
从朝花夕拾教育培训机构到花城二中这段短短的路程,宋不羁已经把杨希的名字和班级都问出来了,他甚至还问出了杨希家住哪,父母都是做什么的。
宋不羁虽然撒了谎,但是杨希人好,告诉了宋不羁他要去的教室怎么走后,还把他送到了上去的那个楼梯口。
等看不到杨希的身影后,宋不羁一溜烟儿似的跑了。
他要赶快回市局告诉纪律这个消息。
他的直觉告诉他,就是这个杨希!
第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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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成拾完东西,没有直接走出教室,而是走到窗边,往外看去。
他计算好了时间,刚走到窗边,便看到宋不羁和杨希肩并肩走出培训机构的大门,走到马路边。
宋不羁把脑袋转向杨希的方向,笑嘻嘻地向他说着什么。接着,似乎是太热了,他看到宋不羁从背包里掏出一把黑伞,撑开了,撑在了俩人的头顶。
崔成从鼻腔里发出“呵”的一声,原本笑眯眯的双眼顿时掀开一道缝,里面冷光一闪而过。
底下,宋不羁和杨希踏上了人行道,走向了马路对面。
直到他们走进了校门,崔成才慢吞吞地转身,走出教室。
当晚,崔成又打了个电话。
崔成:“老板,这个宋不羁,确实不简单。他跟着我上了四节课,每节课都在观察我,观察我的学生。我觉得他已经大概猜到我的手段了。”
崔成:“他不仅仅是聪明,甚至我觉得他身上有种特质和我们很相似。”
崔成:“对,直觉。他的直觉应该很敏锐。他第一眼就从十七名学生中找出了我们要杀的第四人。”
崔成:“老板,这个人,不能留。”
崔成:“好,我会加快进度的,老板您放心。”
挂了电话后,崔成拿出另一个平时用的手机,打开聊天软件,在最近的几个联系人里,找到了杨希。
面对面交流时,杨希不是个善谈的人。但是当使用文字聊天时,杨希的话却多了起来。尽管如此,但他和杨希的聊天,比起已经死去的林云翔、颜子秋和马锦博,还是少得多。
但眼下,是得加快进度了。
他点开杨希的聊天框,以老师的口吻,发了信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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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希,男,18岁,花城二中高三(17)班学生,成绩中下……”
警察们效率很高,在宋不羁对纪律说完自己锁定的目标后,没过多久,就送来了杨希的资料。
宋不羁靠在纪律身上,一起看他的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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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
被存档进系统的资料不多,他们一下子就看完了。而且单单从这些资料上,他们也无法看出更多的东西。他们只能再去走访调查。
但十三年前的事,他们还没有查清楚,如果贸然去找杨希的父母……
宋不羁抿了抿唇,说:“要不赌一把算了。”
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询问当年经历过这件事的人显然是最快的。一个是当年的受害人,一个是当年车子里坐着的这四人。
但警察们对林云翔和颜子秋的父母旁敲侧击了好几次,全都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而马晓燕夫妻,更是不会说。
至于受害人是谁,当年的报道里没有提及,他们这会儿寻找,就像大海捞针,完全没头绪。
纪律沉吟道:“明天我们一起去找杨希的父母。”
林云翔、颜子秋和马锦博都已经死了,他们的父母说出来的可能性很小。但是杨希还活着,如果他的父母真的想保护他,说出当年的事肯定是最好的。
当然,这个前提是,十三年前的那起交通肇事逃逸事件和他们有关,而凶手又是因此而来。
“这么想的话,凶手可能是当年受害人的什么人。”
纪律:“当年的新闻报道中用了女字旁的‘她’,受害人是个女人。”
宋不羁:“那可能是她丈夫、父母……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后才……难道现在受害人出了什么事?”
纪律:“当年没找到肇事者,凶手这么多年可能也没找到,或许直到现在机缘巧合……”
宋不羁想了想,有可能。他双手合十:“保佑明天能有好消息啊!”
第115章
杨希的父母在一个工具厂上班,这个厂距离他们住的小区,大约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他们每天开车来回,早出晚归。
纪律和宋不羁在中午饭点的时候,驱车来到了杨希父母工作的厂。
到的时候,杨希的父母还在吃饭。
纪律来之前没有联系过他们,此时这么进去,对他们表明身份后,他们脸上顿时浮现出了疑惑的表情。
杨希的父母把他们带到了一个偏静的地方,小心翼翼地问:“警察同志,您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杨希的母亲不知想到了什么,急忙快速问:“是不是我儿子出什么事了?”
纪律看向她,淡淡地问:“为什么警察找你,第一时间就想到是不是你儿子出事了?”
资料显示,杨希的母亲和马晓燕同岁,但是相比起光照人的马晓燕,杨希的母亲就显得沧桑得多了。
她皮肤粗糙,眼尾都是皱纹,唇上似乎因为缺水,显得有点干。她身上穿着厂子里的工作服,很是宽大。工作服是长袖的,但是这会儿他们站在外面,虽然太阳没有直射,有遮挡物挡住阳光,但依旧是热的。她露在外面的双手,才短短几分钟,就已经冒出了汗。
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唇,说:“不然还能是什么事啊?警察同志,该不会我儿子真的……”
话没说完,她的身体先晃了晃。
杨希的父亲一把拉住她,呵斥道:“说什么傻话?好端端的诅咒儿子干啥?也有可能是我们家水管爆了……”
杨希的母亲:“水管爆了怎么需要警察过来……”
纪律看着他们夫妻俩的动作,说:“目前杨希还好好的在学校里。”
他加重了“目前”俩字的语调。
杨希的父亲:“听到了没?儿子没事!整天不知道瞎担心什么……警察同志,别见怪啊,妇道人家,就这样的……”
宋不羁暗暗摇了摇头,心道,你老婆担心的才是对的……
杨希的母亲却敏感地察觉出了纪律那句话中特意加重的词,她挣脱了丈夫的手,上前几步,似乎是想握住纪律的手,但是她看了看自己因为做工而粗糙甚至不是很干净的手,又把手缩了回去,两只手交握在一起,急切地确认:“警察同志,您刚才说‘目前’是什么意思……那以后呢……以后是不是……”
杨希的父亲皱眉道:“你又在瞎担心什么?你说你整天不好好赚钱,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有意思吗?儿子好好的在学校里呢!这没事都会被你担心到有事吧?!”
听起来,杨希的母亲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她似乎每天都在担心儿子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纪律和宋不羁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
纪律直接说道:“今天来找你们,就是为你们儿子的事。”
杨希母亲身体一震,眼底的担忧、急切,以及某种躲避般的情绪一览无遗。
宋不羁心想,他们应该是赌对了。
杨希母亲明显隐瞒着什么,连她丈夫都不知道。或许这十几年来,她一直在担心受怕,一直在担心当年的事什么时候暴露……
可是,为什么她会担心暴露?
纪律:“半个月以来,花城二中已经有三名学生跳楼身亡了。你们知道这件事情吧?”
他们住的小区就在花城二中附近,他们的儿子就在花城二中上学,平时里也有厂子里的同事说八卦一样说这些事,他们自然是知道的。
“知道。”杨希的父亲说。
杨希的母亲也神情闪烁地点了点头。
纪律:“经过调查,我们有理由相信,凶手还会杀一人。”
“等等”杨希的父亲抬手打断了他,“这不是自杀吗?什么凶手?怎么会有凶手?”
虽然现在没有具体证据证明这是计划妥当的谋杀,但是纪律仍冷静地说道:“是谋杀。”
杨希的母亲身体猛地一僵,既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抖动了起来,她张了张嘴,说:“希希、希希……”
杨希的父亲不耐地拉了拉她的身体:“你抖什么?这和儿子有什么关系?”
纪律:“我们基本能确定,凶手要杀的第四人是你们儿子,杨希。”
“你说什么”杨希的父亲吃了一惊,“我儿子怎么会被杀人狂盯上?警察同志,你们搞错对象了吧?”
纪律看向杨希的母亲:“您说呢?我们搞错了吗?”
纪律本以为今天过来见杨希的父母,也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已经做好了多花心力多来几趟的准备,没想到,和当年的事有关的只是杨希的母亲。而她防御太低,可以说是不堪一击。
而导致她不堪一击的原因,是对儿子的担心。
杨希的父亲震惊而疑惑地转头看向自己的老婆,拉着她胳膊的手松了松,紧接着又紧紧拉住,逼问道:“警察说的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
杨希的母亲很瘦,此时一阵风吹来,把她宽大的工作服往一侧吹了吹,工作服贴到了她身上,更显得她瘦弱至极,摇摇欲坠。
她的眼角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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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下了泪。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喃喃地说,“林家那孩子跳楼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再是颜家那孩子……没想到连马市长的儿子也……”
杨希的父亲狠狠地打断她的话:“你给老子说清楚,到底他娘的是怎么回事?死的那三名学生怎么了?和我儿子有什么关系?!”
杨希的母亲抬头看向他,神情凄楚。眼泪越流越多,但是她抹也不抹,慢慢在三人面前说起了当年的事。
“希希五岁的时候,幼儿园不是举行了一次活动嘛……去植物园……”
2005年6月10日,萌芽幼儿园的老师组织小朋友们去植物园游玩、野餐。那会儿的六月,气温不如现在这么炎热,而且那天是个阴天,据说挺凉爽的。
在植物园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小朋友们玩得也很开心。但是就在要回去的时候,出现了问题。
把他们带来的大巴车,坏了,启动不了了。
而夏日的雷雨说来就来,就在那会儿,倾盆大雨立时便下了。老师们把小朋友们带到坏了的大巴上去避雨,然后商量怎么回去的问题。
即使他们能在大巴里等雨停,但是雨停后怎么把小朋友们送回去也是个问题。
就在他们商量不下的时候,马锦博的父亲打来的电话,问自己儿子怎么还没回到幼儿园的事。他已经在幼儿园等了几分钟了,原定幼儿园的大巴是这时候回来的,没想到现在连个影也看不到。
渐渐地,也有其他已经到达幼儿园的家长打来了电话。
老师说明了情况,让家长们耐心再等等。这时候,马锦博的父亲突然说,反正是回家,不如他们自己开车去植物园接各自的孩子好了。
于是,经过与家长们的商量,老师们也同意了这一做法。有车的家长带着没车的家长过来植物园,不管怎样,先让小朋友们离开植物园再说。
“当时马市长的老公有车,就问谁要坐他的车一起去的……儿子怕打雷,我很担心,就第一个上了他的车……接着林灵强……他现在改名了吧……还有王佩兰也上来了……我们四个,就一起去植物园……”
但是没想到,在去往植物园的途中,他们途径一个路口,一时不查,撞上了一个过路的人。
那人被撞倒后,手上的伞掉在了一旁,人也没有爬起来,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们四人都吓了一跳,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说话。后来,马锦博的父亲咳嗽了一声,拉回了大伙儿的注意力,让坐在副驾驶的林灵强下去看看。
林灵强被吓得无法思考,直接开车门下去了。十几秒后,他就匆匆回来了,惊惶地说道:“死了、死了……我们撞死人了……你撞死了人啊……”
话落,油门被猛地踩了下去,车子如离弦之箭一般消失在雨幕中。
“林灵强说那人死了,我们也就信了……我们太害怕了啊……金定宇说虽然车是他开的,但一旦警方追究起来,我们三个也都是有责任的……他是律师啊……肯定比我们懂……他说他会找人压下这件事,让我们都别对外声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等他们佯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地接了各自的孩子回家,再次经过那个路口时,那个被他们“撞死”的人却不见了。
“我们后来也是看了报道,才知道原来那人没死……我当时就松了口气……幸好没死啊……”
而再后来,也正如金定宇所说,除了一份报纸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简略地报道了这个事件外,其他再没和这件事情有关的了。
等过了几个月,杨希的母亲发现真的没有人追究当时的责任,这才完全放了心。
就这么过去了十三年。
但是就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杨希的母亲却到了一条短信。
还记得十三年前你们犯下的罪吗?我,来复仇了。
当时她就吓得差点把手机摔了。
十三年前……
十三年前唯有发生了那么一件令人印象深刻的事!
而且这条短信里说的“罪”啊“复仇”啊……直接就令人想到了当年他们“撞死”人逃逸的事情……难道当年被他们撞的那人死了?!
她惴惴不安,想去找其他三人问问却又不敢。
因为当年确定没什么事后,他们曾经又见过一面,互相约定,忘了这件事,不再联系,路上即使碰到,也装作不认识。
好像这样,就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而这十三年来一直平安无事,当年的事真的好像就像一场梦,没发生过似的。
但是一条短信打破了这种平静。
杨希母亲心底的愧疚、恐惧被一寸寸地勾起,她甚至想,一报还一报,也好,反正她的命也不值什么钱。
但是等了几个月,什么都没等来,她还活着,而短信也没有再发来。
于是她又想,是恶作剧吧,或许是发错了。当年的事,除了他们四个,还会有谁知道呢?
她稍稍放了心,也考虑起到底要不要去找其他三人问问,看看他们有没有到那条短信。
但还没等她考虑出什么名堂来,第一起跳楼案发生了。
当杨希放学回家在晚饭时和他们说起这件事时,她没放在心上,还问他高三是不是压力很大,压力大就放松放松,千万别想不开。
那会儿自己儿子是怎么说来着?是了,他说他肯定不会跳楼的。
于是她放了心。
直到当晚当玩手机时,看到微信群里一个人发的链接,点进去,发现跳楼而死的这人竟然叫林云翔!
林云翔……
她知道林灵强的儿子叫林云翔……
当年其他三家孩子的名字,她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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