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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少年狂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暴风猎人

    “唉。”刘彩琴摇摇头,叹了口气,却没再说什么,拿起小推车上的一瓶液体向本光明走去。

    本小海这才想起来正在打针的父亲。父亲依旧沉睡着,但是吊瓶里却已经没了液体,靠近他手背的输液管里有一小截红红的颜色。

    怎么一眯眼的工夫就打完了?本小海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发生了时光飞逝的现象?明明自己刚刚合上眼睛才几秒钟而已。

    其实,除了他重生这件事情,哪里还有其它不可理解的稀奇古怪呢。只是因为本小海一夜未眠,又来回跑了一趟服装店,他累过头了,一眯眼就进入深眠状态罢了。

    “你看,血液都回流了。”刘彩琴指了指那段回流了血液的输液管说道,“应该是滴完了很长时间了,血液都粘稠了呢。”

    “彩琴姐,真是抱歉啊。”本小海是真的深深懊悔,既然让姐姐睡了,自己怎么也能睡着了呢。

    “唉。”刘彩琴又深深地叹了口气,“对我抱歉有啥用呢,以后注意着点,受罪的是病人。”

    本小海看看老爹,他依旧在沉睡之中。不知道他是因为真的太困而熟睡,还是因为病情加重了而沉睡。

    本小海心中的歉意更深了,是对老爹的歉意。说好的重生后要好好照顾他的,如今却把一切都搞得一塌糊涂,简直有些要乱套的节奏。

    本小海越想把事情做好,越把事情搞得更糟。他怀疑起自己的能力来,既然是重生的人,除了学习成绩以外,其它的事情怎么没有什么长进呢?现在的自己和那个浑浑噩噩活了45年的中年笨大叔又有什么区别呢?

    难道仅仅是比以前会赚点钱了?但他赚的也不是什么大钱啊。大半年了,也仅仅够为自己的父亲看病而已。看病,却也是看不好的病,仅仅是暂时能住得起医院而已。

    本小海懊恼地拍拍自己的脑袋。是啊,他并不是亏欠了护士姐姐,而是亏欠了自己的老爹啊。

    在刘彩琴护师拔下针头的时候,本光明也醒了过来。他好像对手部的问题并没有反应,看到护士在用消毒水给他的手背消毒,也只是淡然地看着。

    刘彩琴重新给本光明打上了吊瓶,意味深长地叮嘱本小海道,“好生看着啊,有什么情况及时去叫我们。”

    “一定的,一定的。”本小海急忙点头答应。

    刘彩琴又推着她的小推车吱吱嘎嘎地走了,本小海也重新坐回了老爹的床前。

    “爹,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本小海小声问道。

    “没有不舒服,咱们可以回家过年了。”本光明在本小海的搀扶下坐了起来,“本来就没什么大事,打了这几针,身子比原来轻多了。”

    “爹,今天就是腊月二十九了,咱家里也没什么准备。即使好了,咱也不回家过年了,你看着病房里多暖和啊。”本小海指了指自己放在沙发上的防寒服,“你看,棉袄都不用穿。”

    “也是,也是。”本光明见本小海态度坚决,也不再坚持回家的提议,毕竟,他自己的身体他本人更清楚,确实不是以前的状态了。

    然而,刚刚还是微笑着说话的本光明,一瞬间过后,就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震得整个床体都颤动起来。

    “爹,你怎么了?”本冬梅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刚才护士重来打吊瓶的时候,她都没有醒,这次却被老爹的咳嗽震醒了。

    本小海已经麻利地在老爹的背后轻捶起来,然而这并不能缓解他的咳嗽。

    本冬梅也没什么办法,只是急匆匆地连鞋都没穿就跑过来抓住老爹的手,不停地说,“爹,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本光明只顾得身不由己地不停咳嗽,哪能说出什么话来。终于他长咳两声,突出两口血痰,方才停止了咳嗽。

    看着痰盂里早已混成一体的两口血痰,本小海的心里一阵悲凉,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了。

    即使自己是重生的,又能怎样呢?怎么都改变不了父亲行将湮灭的命运。




341.说出真相
    本光明终于安静下来,本小海和本冬梅小心翼翼地扶他躺下。

    “姐姐,你看着咱爹,我去叫大夫。”本小海的内心非常焦急,但是他不懂医学,根本无法判断父亲现在的真实状态。

    “又吐血了?”值班的大夫名叫巩珍,四十多岁的女医生。本小海来到医生值班室的时候,她正在认真地书写病历。

    “是啊,吐了两大口。”本小海问道,“是不是需要改变治疗方案?”

    “改变治疗方案?”巩珍已经站了起来,她歪头看看本小海道,“这种病本来就没什么有效的治疗办法,只能是缓解疼痛罢了。”

    “那就是说,其实没有治疗?”本小海心乱如麻,她根本听不懂大夫的话了。

    “不是一直在打针吗?怎么说没有治疗?”巩珍拿起听诊器跟着本小海走出了值班室。

    “那刚才打的针都是干啥用的?”本小海被反问得满脸尴尬,赶紧装作好奇地问道。

    “就是简单的消炎,如果病人感到疼痛难忍,会加一些止疼的药物。”巩珍倒是很耐心,一直给本小海解释着。

    “那您看看能不能给我爹加些止疼的药?”本小海问道,他是真的怕父亲疼痛却强忍着不说。

    “止疼药副作用很大,会产生依赖性,所以不是疼得无法忍受,一般不会给病人添加。”巩珍耐心解释着,并不因为本小海是小孩子而置之不理。

    这和在急诊室赵大夫说的一样。但本小海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我怕我爹强忍着不说。”

    “放心,我会好好和病人交流的。”巩珍安慰道。她早就看过了本小海从省立医院带回来的片子和病历,也了解了省立医院给出的结论。

    所以巩珍和其她大夫商量本光明的治疗时也只是采取了保守的方案。既然没有治好病的希望,也就只能在缓解病人疼痛、减少患者治病费用方面下功夫。

    本冬梅看到巩珍进屋,赶紧让开了本光明床侧的位置,她用充满忧愁的眼神看着巩珍,她多希望这个和善的女大夫就是来拯救老爹的天使啊。

    有了省立医院拍的片子,巩珍也没有什么其它更有效的检查方式。她也只能按照常规去听本光明的肺音。

    “不到半天的功夫,怎么肺音变化这么大呢?”巩珍边听边自言自语道。

    看着巩珍皱起了眉头,又听见了她的话,本小海的心里一颤,该不是老爹的病情又加重了吧?

    “大夫,我爹的病现在怎样了?”本小海担心地问。

    巩珍抽出了听诊器,却没有回答本小海的问话,而是俯身轻声地问本光明道,“感到胸口疼吗?”

    “有点疼。”本光明的眼睛微眯着,面部表情看起来很紧张。

    “爹,这是大夫,有什么感觉就说实话,别硬撑着,别强忍着。”本小海插话道,“你说实话,大夫才能根据情况对症下药。”

    “我知道。”本光明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他咬了咬嘴唇,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是有些疼,感到上半身每个地方都疼,但是又不是疼得特别厉害。”

    “那么,能受得了吗?”巩珍静静地听完,又继续问道。

    “能受得了。”本光明回答得很干脆,“只是一直这么疼,一种没完没了的感觉,心里很魔乱。”

    “很魔乱?”巩珍疑惑道。她知道魔乱的意思就是六神无主心慌意乱的意思,但是这个肺癌患者感觉很魔乱,应该就是疼得无法忍受了吧,影响了他的感受了吧。

    “打点止疼药吧?”本小海像是和止疼药杠上了,他的脑海中只有让老爹不再疼痛的想法。

    “嗯,嗯。”没等巩珍开口,本光明先表了态。

    巩珍看了他一眼,更加坚定了自己刚才的判断。病人应该是很疼痛,只是不愿意承认和说出来罢了。

    “那好吧。”巩珍站了起来,看了看输液瓶里的半瓶液体,“等会我让护士加上点止疼药。”

    “谢谢巩大夫了啊。”本小海将巩珍送出了病房,回头看到姐姐又坐在了病床前抹眼泪。

    “姐,快中午了,你去食堂买点吃的好不好?”本小海看到姐姐的模样,心里也感觉很难受,但他不想让老爹看到他们难受的样子。

    本冬梅有些不满地看看本小海,觉得这个弟弟有时候那么有主意,怎么这会儿却像个真正的孩子一样呢?父亲那么痛苦地躺在床上,他却只想着吃吃吃。

    但是她也怕这个弟弟饿着啊,也就擦干了眼泪,要去食堂买东西。

    她刚走出病房,本小海就跟了出来。听见弟弟的喊声,她才知道他这是有话要对自己说。想想自己刚才的想法,本冬梅不仅有些愧疚,自己怎么什么事情连弟弟都不如呢。

    于是,本小海嘱咐她不要在老爹面前哭的提醒,她也就理所当然地接受了。看来,这个弟弟,是什么都比自己考虑得周到啊。

    “咱爹到底什么病啊?”本冬梅见老爹又吐血了,而且还要打止疼药,心里已经感觉他一定是得了非常非常严重的病啊,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病。

    她读书少,接触的人也少,所以她并不能由父亲的吐血联想到肺癌那样的绝症。

    本小海看着姐姐有些红肿的眼睛,犹豫着是不是要把真相告诉她。在他心里,他是不愿意让姐姐感到绝望的。

    “肺结核吗?”这是本冬梅能想到的最严重的的病了。

    “嗯,嗯。”本小海点了点头。可是过了一瞬,他又说道,“比肺结核还要厉害。”

    他是想到父亲已经开始频繁咳血了,肯定是活不了多久了。与其到时候让她遭受突然打击,不如现在就告诉她了吧。也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那是什么病?”本冬梅像被寒风吹了一下,身体猛然抖了起来,她的声音也颤抖着。

    本小海伸手扶住了姐姐,但是他依旧缓缓吐出“肺癌,绝症”四个字来。

    “肺癌,绝症。”本冬梅喃喃重复道,“就是没法治了?”

    本小海点了点头,用力架住姐姐,他怕她在医院走廊里嚎啕大哭起来。

    然而,本冬梅却没有哭出声来,只有两行眼泪无声无息地从她面颊上淌下来。

    “姐,这是咱爹的命,谁也改变不了。”本小海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姐姐,只得说出这样苍白的语言。

    本冬梅点点头,挣脱开本小海的双手,快步向楼梯口走去。

    “姐姐,你去干嘛?”本小海快跑两步跟了上去,他怕姐姐想不开啊。



342.止疼
    本冬梅却不理会他的呼喊和追赶,只顾向前跑着。

    本小海毕竟是男孩子,所以他在刚下半层楼梯的拐角处追上了姐姐。

    他拉住姐姐的胳膊,不让她继续跑动,“姐,你这样闹情绪可不好啊,咱爹还在生病呢。”

    由于奔跑,本冬梅此时已经是娇喘吁吁得了,她只是瞪眼看着本小海,并不说话。

    “姐,咱安静一下好吗?”本小海继续劝慰道。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本冬梅的怒火终于爆发。平时文文静静的女孩子,一旦发火,却也有火山喷涌的气势,“为什么就不告诉我呢?”

    本冬梅的伤心已经转移成对本小海的愤怒,“咱爹得了这么重的病,你带他来县医院检查,又带他到省城的医院检查,你早就知道是吗?”

    “姐,你别生气。我是早就知道,可是我也不确定啊,我也希望这一切都是错误的啊。”本小海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姐姐冷静下来,他只有尽所能地解释。

    本冬梅不再说话,大声呜呜呜地哭泣起来。这里是楼梯的拐角,加上马上春节,除了特重病人都已经回家过节了,所以基本上没有人到这里来。

    刚才在病房门口,她不敢大声哭泣,怕惊了已经病得不轻的老爹。现在,她也顾不得什么了,揽过本小海,就趴在他的肩膀上哭起来。

    现在的本小海刚到一米六的样子,已经比本冬梅高出了一小块。想让姐姐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为了配合姐姐,他半蹲起了马步。

    本冬梅一会儿伤心欲绝,为老爹的绝症;一会儿又气愤填膺,为弟弟对自己的隐瞒。

    本小海艰难地伸手在姐姐的背上拍打着。他能理解姐姐此刻复杂的心情。换做是自己,如果是突然知道父亲得了绝症,还不知道会多么地六神无主呢。辛亏自己是重生的人,能够预先知道了老爹的命运。

    不过,预先知道了又如何,还不是一样对老爹的疾病束手无策,只能被动地接受命运的安排。

    “姐姐,咱得坚强起来。”本小海见姐姐的抽泣声渐渐小了,他才试探着开口道,“虽然咱爹命不长久,但咱不能泄气啊,咱得伺候好他,让他在最后的日子里少遭些罪。”

    本冬梅的脑袋里早已是一团糟,哪里听得进本小海这些大道理,只是一个劲地嘟囔,“咱爹的命咋这么苦呢。”

    本小海无语地看着姐姐,又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也不再说什么,只能让她自己安静下来。

    终于,本冬梅像是哭累了,身体绵软地蹲在了地上,一下一下用袖子擦拭着眼泪。这形象,那还像青春年少的女孩啊,分明就是一个毫不讲究的村妇。

    反正这里也没有人来,没人注意到她的形象。即使有人看到又能怎样,在得知自己的亲人得到了绝症的时候,谁还能顾忌到自己在他人眼中的形象呢。

    本小海也跟着蹲了下去,和姐姐一样,他的心情也是无比复杂。他也真的很想像姐姐一样嚎啕大哭一场。可是作为一个四十多岁的伪少年,他只能把眼泪咽回到肚子里去。

    终于,本冬梅像是经过了一场洗礼,她突然地就站了起来,对本小海说,“我去食堂买饭,无论怎样,咱们都得吃饭。”

    “这就对了嘛。”本小海的心终于放下。他知道,姐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一定是想得差不多了,不会再像刚才那样钻牛角尖了。

    看着姐姐缓慢地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下了楼,本小海回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楼梯,很快就回到了病房。他怕在他们不在的时候,父亲这边再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

    好在,本光明此时正慵懒地斜躺着,茫然地看着输液器里的液体一滴滴地滴落。

    听见本小海进门的动静,他抬眼看了看儿子,脸上竟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现在,他是真的对儿子女儿产生了依赖的感觉。有他们在跟前,无论自己的身体如何,他都会感到踏实些。

    “爹,这会儿你感觉如何?”本小海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还是很不放心地问,虽然他知道老爹并一定会说出他真是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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