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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少年狂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暴风猎人

    “终于有人将选票交到老师手里,老师看了看选票,脸上露出了笑容。是我们的体育委员王伟交的第一张选票,他在同学们的注目中背起书包低头匆匆走出了教室,教室里又开始了喧闹。天黑下来,教室里已经看不清同桌的脸了。”

    “在班主任的示意下,几个班干部凑到了他身旁,他们窃窃私语了一阵子,便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接着和邻桌的同学窃窃私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秘的气味。于是陆陆续续的有学生交上了选票,不声不响地背起了书包走出教室。”

    “后来,教室中只剩下几个同学了,其中包括我,班主任强调说,写不出选票就不能回家。正在我苦思冥想的时候,班长来到了我的身旁,小声告诉我实在不知道就选王伟吧。我想想王伟第一个交选票的举动,确实令人怀疑,便犹豫着写下了他的名字。”

    “一个星期后,王伟果真抱回教室一个篮球,和原来一样的红色,大家都看得出来那不是我们丢失的那一个,但谁也没有说出来。”

    “后来,我和王伟考进了同一所中学,我们谈起这件事,他说他知道我选了他。我无言以对,觉得很对不起他。但他却笑着说,他也是选了他自己呢。”

    “我问他真的偷篮球了吗?他说他也不知道谁偷的,因为要着急回家照顾他生病的妈妈,他就选了自己。谁知最后大家都是选的他啊。”

    “后来我和王伟成了好朋友,我们约定好好学习考大学。我考农学院,以改变家乡的贫穷,他考师范,以改变家乡的教育。”

    “后来,我考了中专,到了齐港煤矿上班。他没有考上学,回家务农了。但是大家都认为他曾经偷过东西,媳妇也不好找,后来就直接到边疆农场去了。再后来的事情就没听说了。”

    虽然本小海认为他讲的这个故事意义深刻,想说明偶尔的一次错误评价也会影响一个人的一生。但他却不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故事没有起伏,语言也平淡无奇,就如一篇中学生的作文。

    在本小海讲故事的时候,雷鸣这个话篓子竟然出奇地没有插话,还一反常态地摆出了侧耳倾听的姿势。然而他茫然的目光越过本小海的肩头落在卫生间的门上,出卖了他实际的心不在焉。

    “我的故事很无聊很无趣吧?“本小海见他依旧保持着倾听的姿势,有些自嘲地说。

    “是啊,故事不怎么精彩,可是你说的道理很对。”雷鸣回过神来,起身又去拿了两罐啤酒,启开了直接递给本小海一罐,“记得初中时有篇英语课文,就叫《一次当贼永远是贼吗》。”

    本小海惊讶地看着雷鸣,一是惊讶于雷鸣竟然真的听进了自己的故事,二是惊讶雷鸣竟然记得那篇《Ohief,always a thief?》,看来还真不能小瞧了任何人啊。

    “我讲完了我的故事,是否该你讲故事了?”本小海同雷鸣干杯后,提醒道。

    “你这个只能算是故事而已,而我想听的却是你心底里的故事,深深埋藏的那种。”雷鸣迷离着双眼开始耍赖,看来他还没有喝到份上,还清醒着呢。

    “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故事?”本小海反问道。

    “对,就是平时不能对别人说的故事,或者是秘密也行。”雷鸣笑吟吟地看着本小海,好像想从他脸上就能看出故事来。

    本小海摇了摇头,“像我这么光明磊落的人,哪有什么秘密啊?”

    “是人就有秘密,是人就有埋藏在心底的故事。”雷鸣又拿起两罐酒,在手里滚了滚,“本哥啊,看来酒喝得还不到位啊。“

    “不能再喝了啊,再喝就真的晕了。”本小海接过那罐啤酒,没有打开直接放在桌上。

    “不晕怎么讲故事?”雷鸣又从桌子上拿起来,帮他打开。

    “好吧,不晕我也给你讲埋藏在心底的故事。”本小海笑道,他知道自己心底的故事有多么令人伤感,但是此刻他的心情竟然是平静的。也许等会开讲的时候,他会唏嘘不已,或者会潸然泪下?

    也许还是如此刻一般平静吧,毕竟多少年没有给人说起这个故事了,自己也很少想起来了。




102.草席入殓
    雷鸣鼓了鼓掌,正了正身子,又用双手捂住一只啤酒罐,认真地说,“想听哥哥讲深埋在心底的故事了!”

    本小海听见他严肃神态里说出孩子般的话语,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白天潇洒倜傥的雷鸣此时怎么这么别扭呢。

    本小海抽出几张餐巾纸放到雷鸣那边,“我要开始讲了,如果刺激了你的泪腺,请及时使用长相思牌纸巾。”

    雷鸣听了本小海的话,有些疑惑地问:“你到底要讲悲剧还是喜剧?”

    “小朋友听好了。”本小海调整好情绪,特意用比较轻松的口气开头。

    “小学毕业那年夏天,我很想有一双凉鞋,因为原来的已经穿不下去了。那时候家里很穷,父母根本不舍得给我买,大夏天我也只能穿母亲做的手工布鞋。”

    “平时还不要紧,顶多热一点而已。但是一下雨就不行了,布鞋湿透了,穿着很难受。”

    “很清楚地记得那一天是农历的6月20日,天空中一直飘着细雨。雨不大,但是地上已经湿透了。我们那里的土很黏,人走在路上,鞋底就会粘起大块的泥巴来。”

    “不记得父亲和姐姐去哪里干活了。但我清楚地记得,当时我母亲坐在堂屋的门口纳鞋底。我也坐在那里看一本从邻居大哥家借来的小说。”

    “那本小说的名字叫《母亲》,高尔基写的。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是一本革命小说。里面有描写阴郁天气的片段,很切合当时的天气,看了让人感到很压抑。”

    “我放下书,光着脚丫子到院子里走动,就是想摆脱小说中所描述的那种难以忍受的压抑感觉。”

    “院子里有一条用石板铺成的小路,所以光着脚在上面走动也能带给人一些清凉舒服的感觉。”

    “小孩子的情绪很容易被周围的环境所改变的,所以走着走着就不由自主地奔跑起来。甚至高兴得大声叫起来。”

    “关于母亲当时的打扮以及表情等细节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她当时把我叫回了屋,不让我光着脚丫子在外面跑,免得被石头割破脚。”

    “然后她去屋里拿了五块钱出来,让我去镇上买双凉鞋。”

    “我当然高兴极了,穿上布鞋就跑了出去,也顾不得湿鞋不湿鞋了。当时已经是下午,所以不是去集市上买,而是去了供销社。”

    “那种塑料凉鞋很结实,现在想起来觉得是比较难看的。但当时大家都那么穿,都认为很好看。即使认为不好看,也没有其它可选择的余地。”

    “当时的业余生活比较少,我们那里还没有通电,就更没电视可看。那个时候我很喜欢看书,所以买完鞋子就到隔壁的书店去看书了。”

    “等天黑了,书店关门了,我才提着鞋子回家去。到家时发现院子里挤满了人,更有许多人挤在厨房隔壁的那间杂货屋门口。”

    “我提着鞋子愣在大门口,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人看到了我,拉起我就朝杂货屋跑,边跑边说快去看看你娘。”

    “进到屋里,看见两个老太太在给我娘穿棉袄,我很纳闷为什么大热天的要穿棉袄。我姐姐站在旁边抽泣着,没看到我父亲在哪里。”

    “你可能猜到了,我娘已经去世了。后来知道是因为心口窝疼,至今我也不知道心口窝是指胃部还是心脏。”

    “我当时没有哭,只是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傻乎乎地看着一切。”

    “等她们给我娘穿好衣服,又把她放平在炕上,我才过去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半弯着,已经不能伸直或者更弯。”

    “不知呆了多久,外面多了一些男人的大声说话声,其中就有我爹的声音。”

    “吵吵喳喳中,我听到了一些关键词,什么挖好了,垒好了,没外人看见等。还有我爹的声音说既然都准备好了就快点吧。”

    “接着,有两个人合力将杂货屋的门板卸了下来。有人拿来一张席子铺在门板上,又铺上了一层被子。”

    “几个人把我娘抬到门板上,将铺着的被子卷上来,用麻绳把我娘和被子一起捆上。他们又把席子卷上来,将两根麻绳从门板下面穿过,把门板、席子、我娘都捆绑在了一起。”

    “很快,四个劳力将我娘抬了出去。我和姐姐要跟着去,被人们拦住了。”

    “那一夜,忘记了是怎么度过的。第二天,爸爸带着我和姐姐去坟上烧了纸。坟地就在我家的责任田里,坟头很小,只比平地高出一点点,勉强能看得出来。”

    “那个时候,是禁止土葬的。但是火葬得花钱啊,所以大家都是趁夜里偷偷土葬,也不敢兴师动众地发丧。”

    “后来的一段时间,我总梦见我娘回来了。有时候,甚至是在白天,我呆坐在那里的时候,也觉得我娘就在旁边看着我。而我转头看时,却又什么都没有。”

    本小海抬眼看时,发现雷鸣眼里泛着泪花,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呢。本小海朝他笑笑,举举手里的啤酒罐,示意他继续喝酒。

    雷鸣没有举罐喝酒,而是站了起来走到本小海身边,将他的头揽在腰间,并用另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头顶说,“哥,你想哭就哭吧。”

    本小海挣脱了他的亲密拥搂,笑着说,“我没有想哭,你赶紧坐回去,咱们继续喝酒。”

    雷鸣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一声不响地坐了回去,拿起一罐啤酒一口气灌了下去,喃喃道。“哥,你没把我当朋友。”

    “雷老弟,我已经把你当朋友了,否则怎么会给你说了一个埋藏在心底的故事?”本小海看出来雷鸣有些生气了,劝慰道。

    “那你怎么不哭?”雷鸣反问。

    “我为什么要哭?”本小海皱皱眉头,是啊,自己为什么一点要哭的冲动都没有?真的是时光流逝,一切终将归为平静吗?

    “可怜的哥,这么悲伤的往事!”雷鸣说着竟然低声抽泣起来,和他的形象完全不搭调。

    本小海看着这个大男孩伤心的样子,竟然开心地笑了起来。没心没肺,说的可能就是本小海这种人吧。



103.偷心娃
    “男儿有泪不轻弹。”本小海将一张纸巾递给他,“赶紧把泪擦干,否则别人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

    “你欺负我?”雷鸣擦干眼角的泪,撇撇嘴说,“就你这虚胖的身体,还欺负我?”

    唉,这人的嘴巴就是带毒啊,专捡人不爱听的说。本小海自知说不过他,便不再理他,自顾自地小口喝起啤酒来。

    “哥哥说出了藏在心底的故事,当弟弟的是不是也得有所表示啊?”雷鸣本来说话就比较活泛,此时一口一个哥地叫着,让本小海听着很舒坦。

    “我困了,想要睡觉了。”本小海本来是想故意逗逗雷鸣的,谁知他真的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哈欠。

    雷鸣瞥了他一眼,满脸委屈地说,“我都为哥哥流泪了,而当弟弟的还没开讲,哥哥就厌倦了么?”

    唉,雷鸣说话的风格怎么变成这样了?这是硬汉暖男还是深闺怨男?本小海看不懂他了,这个大男孩也太善变了吧?难道被那霸屏妖娆男星韩宇附身了?

    为了不扫雷鸣的兴,本小海起身去卫生间用凉水洗了把脸。他故意带着水珠出来,指给雷鸣看,“我现在精神了,你可以讲故事了。”

    看到本小海如此认真地对待自己,雷鸣开心地笑了,“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

    “是不是港台剧看多了啊?”本小海蹙眉道,“好好说话,好好讲故事。”

    “得令。”雷鸣啪地行了个礼,差点没把桌子上的啤酒罐扫荡掉。

    “话说有两个亲兄弟,一个叫雷霆,一个叫雷鸣。当然,这个叫雷鸣就是我,我就是雷鸣。”雷鸣拍拍自己的胸膛,虚张声势地说,“雷霆,雷鸣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知道你是男子汉。”本小海朝他竖竖拇指,提醒他道,“讲故事,入正题!”

    “雷霆和我,两个人都是孤儿。当然,既然是亲兄弟,不可能只有一个人是孤儿。”

    “我俩为什么是孤儿呢?其实我也不知道。有一次雷霆说我们父母都是警察,在一次执行任务时双双牺牲,所以我们就成了孤儿。当然,这话我是不信的,烈士遗属怎么会流落街头呢?”

    “二十年前,我们流浪到了云博县。说是流浪,其实也可以算是投奔,因为据说我们母亲的老家就在云博县。”

    “但我们并不知道老家具体的乡镇和村庄,所以我们在这边也只能继续流浪。那时候,比我大五岁的雷霆经常带着我在辉煌集团昌盛煤矿附近的路上捡煤,那些拉煤的大车一颠簸,就能掉下许多煤块来。”

    雷鸣讲得很投入,他的眼睛好像是看着本小海的肩头,但又像是穿透了他的身体看向遥远的过往。过往的街头流浪生活是他脑海中抹不去的记忆。

    寒风凛冽的大路上,人迹稀少,偶有一两辆车呼啸而过,但都不是拉煤的大车。马上要过年了,天寒地冻,拉煤的大车大都停歇了。

    一个穿着露出棉絮的棉袄的少年,一手挎着篮子,一手牵着一个不停抽吸着鼻涕的儿童,在这条马路上已经来回走了好几次。但他们挎着的篮子里还是空荡荡的。

    “哥哥咱们回家吧,半天都没看见拉煤的车呢。”八岁的雷鸣用袖子抹抹鼻涕,声音也被冻得瑟瑟发抖了。雷鸣所说的家,也只不过是别人废弃的平房,但能挡风避雨,已让他们觉得那是最温暖的地方了。

    “再等会儿吧,说不定会有车来。”虽然吃不饱,穿不暖,但十三岁的雷霆个子已快有一米七,已经很像一个大人了。

    “可我饿了啊。”雷鸣的肚子咕咕叫着,证实他没有说谎。

    雷霆其实也饿了,想着家里能吃的东西没有多少了,便拉着雷鸣去了生活区的街道。天虽冷,街道上人却不少,因快过年的缘故,很多商贩把东西都摆到了街面上。

    “鄂庄肴肉,热乎乎的鄂庄肴肉!”伴随着热情的招呼声,诱人的香气也扑鼻而来。熟肉摊上,刚出锅的猪耳朵、猪肝、猪心、猪肠等肴肉在冷风中冒着白气,煞是诱人。

    雷鸣被这香气所吸引,不自觉地就偎了过去。而雷霆一心想着要买几个大馒头回去,就没有注意到弟弟已走离了自己的视线。

    肴肉店老板郑大力在客人的要求下,每样肉都切了一点,要切猪心时,却发现少了一个。他一抬头,发现一个小叫花子正鬼鬼祟祟地离开摊子。

    郑大力放下刀追了上去,一把抓住雷鸣的衣后领,就把他提了起来。雷鸣吓得哇哇大哭起来,藏在怀里的一颗猪心也掉了出来,在地上滚了几下。

    雷霆本没有走远,听见雷鸣的哭叫立马转过身来,看见雷鸣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提着打屁股,就箭一般地跑了过去。

    雷霆迅速地抱住郑大力抓着雷鸣的那支胳膊,朝他手上咬了下去。

    郑大力手上吃疼,不由自主地就松了手。雷鸣从郑大力的手中脱出,扑倒在地上。雷霆见状,以为是郑大力故意摔了雷鸣,就不顾一切地用头去撞击郑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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