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YY的劣迹
阿奇贝利一边领路,一边为身后的灵介绍:“别看现在学院里没有多少人,我们也要做好被人发现的准备,走这条路就万无一失了。”
瑟尔觉得比起自己,眼前这个法师学徒更积极地想要带他潜入占星塔。现在的法师们都如此随意么?还是说,是他遇到的这个法师学徒比较特别?
他决定问一问。
“你不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你闯进学院是不怀好意,还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我早就想过啦。”阿奇贝利说,“你能不被看守结界的法师发现就闯进学院,身手肯定不一般。既然这样与其同你做对自讨苦吃,不如我听话一点直接带你前往占星塔。无论你想要在那里做什么,如果连占星塔里的大法师都无法阻止你,那么我现在阻止你也是白功夫。”
瑟尔在这个法师学徒身上体会到了久违的熟悉感。那种大智若愚般的洞察力,既让他牙痒,却又让他无可奈何。
“你叫什么名字?”
“阿奇贝利。糟了!我是不是不该对一个灵说出自己的真名?”年轻的法师学徒正有些后知后觉,却发现身旁的灵突然停了下来。
“……贝利。”
灵轻轻念叨着这个姓氏,银色的眼睛像是迷了一层雾。他看向阿奇,嘴角似乎微微有了起伏。
“真是一个常见的姓氏。”
阿奇自己也这么觉得,事实上若不是他们家族这几代出了他祖父那样一个人物,谁会去在意贝利这个姓氏呢?而且现在人们知道“法师贝利”,全是因为他祖父。若是许多年以后,世人已经遗忘了大法师贝利,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特别擅长做面包的,或者是通于花艺的姓贝利的人物,说不定还会出现“面包师贝利”、“园丁贝利”这样的称呼呢。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在说出自己这个想法后,灵对他的态度似乎就友善了许多。
真是莫名其妙,也许灵都这么奇怪?
“我只能送你到这了。”
阿奇停下了脚步,停在一个蔷薇花园之外。他指着花园内隐约可见的小道,对灵说:“走过蔷薇花道,里面就是占星塔,预言系的法师们都在里面。”
灵闻言动了下耳朵。
“全在里面?包括预言系的大法师?”
应该是吧,阿奇随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就看见灵戴上了兜帽,孤身一人往花园内走去。
“哎!”他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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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叫道,“你就这样进去了!不怕我回去喊人把你堵在里面吗?你不怕这是一个陷阱吗?”
这时候,瑟尔一只脚刚刚踩在花园的草地上,他的脚底感受着湿润丰沛的泥土,头也不回道。
“你会吗?‘画家贝利’。”
直到那道高挑的声影消失在叶与花瓣之间,阿奇才喃喃道:“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他低下头,摩挲了下自己指甲缝中没有来得及清洗干净的颜料。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这个神秘的灵,似乎有着近乎傲慢的自信,从他爬窗进教室的行事风格看,应该是个不羁快活的性子,然而这一路上却总是板着脸,除了与阿奇聊天的那么一小会,几乎就未见他放松过。现在离开了,背影看起来又是如此孤单。
“一个奇怪的灵。”
阿奇又念叨了一遍,决定装作没发现这件事,回去继续抄写自己的课本。毕竟他只是一个一心扑在绘画上的不成器的法师学徒,与其去操心这些神秘又危险的人物,还是先让自己不要挂科为好。他这么想着,哼着小调准备转身。
“阿奇贝利。”
一个冰冷的东西指着他的后脑勺。
“你刚刚把谁放进去了?”
阿奇瞬间透心凉,那熟悉的,宛如梦魇的嗓音,提醒着他自己似乎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伯、伯西恩……”
黑袍法师冷眼看着法师学徒转过身,手中的凝结的冰箭依旧指着对方的眉心。
“不是伯伯西恩。”他冷冷道,“说吧,你刚才将谁放进我的法师塔去了。”
这一刻,阿奇悲剧地想,他怎么忘了呢,魔鬼伯西恩也是占星塔的法师啊!
……
“谢谢你为我指路。”
一朵还沾着水雾的蔷薇在灵面前晃了一晃,躲进了茂密的绿叶里,像是一个娇羞的姑娘在躲着她的情郎。瑟尔不觉莞尔,虽然他已经不记得该如何笑了,但是这不妨碍他遇到开心的事情时也觉得愉快。
有时候瑟尔会想,比起做以利的圣骑士,做一名游荡世界的游侠,或者做一朵懒懒晒太阳的蔷薇,或许会更快乐。他也只是偶尔这么想想而已。
现实不容许人选择。
踩在最后一块草地上,瑟尔抬头,看着眼前这幢坚固得宛若堡垒的法师塔,它高高的塔尖直耸入云,偶尔能在电闪雷鸣的云层里窥见一砖半瓦,整座法师塔都因此显得阴森而诡秘。不过瑟尔知道,这只是法师们用来恫吓人的一种法术效果而已。真正的法师塔没有这么高,没有这么诡谲,然而,却比肉眼所见到的更加危险。
他抚摸了一下新买的短弓,长剑留在雷德那里了,要想平安进出这座法师塔,他能依靠的只有这个新伙伴。
“拜托你了。”
短弓似乎轻鸣了一声,回音主人的呼唤。
瑟尔深吸一口气,身形微微弓起,下一瞬他像是一只矫健的猎豹般跃入法师塔下那一道石阶。几乎在落脚的同一瞬,头顶乌云中的雷鸣变得更加激烈。瑟尔不为所动,而是在风声中迅速地转移位置。他在每一块石阶上落地的时间不超过一息,然而即便如此,如果不是因为灵本身体重轻盈,他也早就随这石阶一同沉没进突然出现的泥沼中。
直到呼出最后一口气,终于踏上法师塔前最后一层台阶,紧握着短弓的瑟尔才有了喘息的余地,在正式闯入法师塔前,他决定回头看一眼。
他很快就后悔这么做了。
因为在身后,他看到的不是遍地泥沼的陷阱,也不是雷电交加的风雨,而是一个稳稳立在风中,正俯视着他的黑袍人。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那双黑色的眸冷漠而讥诮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滑稽的小丑。
有那么一瞬间,瑟尔思考,自己如果不选择回头而是利用那一刻的时间直接闯入塔内,成功率会有多少。然而,黑袍人阴冷的嗓音很快打断了他的思绪。
“现在,小偷。”黑袍法师说,“自杀,或者被我杀死,你可以选择。”
瑟尔轻轻笑了,他这才想起来,自己不是忘记了笑,而是忘记了怎么愉快的笑。而像是冷笑、讥笑、嘲笑这些,他这些年做得还是很得心应手的。现下听到这久违的威胁,让他有了一丝嘲笑命运的冲动。
眼前的法师显然被他的笑声惹怒了,蹙起眉头。
然而在对方真正动怒之前,瑟尔开口了。
“既然你是占星塔的法师,那么或许你会预言到,我是为何而来。”
既然有求于人,他决定还是不要去惹怒一位可能会帮到他的预言系法师,并试图表现自己的诚意。因此,他摘下了自己的兜帽,准备表露出一小部分的诚意。
然而很快,瑟尔,或者说是萨兰迪尔就会意识到,这是他今天做的第三件错误的事。
第一件,爬窗进教室被阿奇贝利发现。
第二件,在法师塔下犹豫了一秒而被人逮住。
第三件,也是最错误的一件,他不该在伯西恩奥利维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闪电消失了,泥沼消失了,黑袍法师脸上的怒容也消失了。他从空中飘了下来,看向瑟尔的眼神很是怪异。
接着,他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和画像上一点都不像。”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伯西恩想明白了一件事为何阿奇那个小子被假货蒙蔽了,见到真人却没有认出来。因为真正的他和画像上的一点都不像,无关乎美丑,单纯是没有任何一支画笔可以描绘出他真正的模样。然而即便如此,伯西恩却还是分辨出了这个灵真正的身份。就像他不是在吟游诗人的歌声里,不是在《游记》的记载中,而是曾经亲眼,真真切切地见过这个灵。
就连瑟尔也愣住了,仍试图挣扎一下。
“什么?”他问。
伯西恩笑了。
下一句,他说出的话才真正令瑟尔震惊。
“不过,你却和那个人记忆里的容貌几乎一模一样,萨兰迪尔阁下。”
第9章失踪
瑟尔清楚的知道,自己和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都不一样。
这个秘密他不准备告诉任何人,然而或许灵王已经发现了,只是他不以为意,就像不在乎这世界上大多数事情一样,灵王也不在意自己的后裔在降生到这个世界之前,是否有着别的什么无伤大雅的身份。
他严格地教导瑟尔,督促他,表扬他,偶尔也会戏弄他,却从来没有说瑟尔那些怪异的行为不像是一个灵。
他会说,瑟尔你不该老想着吃肉你会消化不良,却没有说这么做的瑟尔不符合灵保护生灵的天性;
他会说,瑟尔你不该老是去戏弄德鲁伊他们会神经衰弱,却没有说这样调皮捣蛋的瑟尔不像灵应有的娴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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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命令瑟尔应该怎样做才是一个合格的继承者,而是让瑟尔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长,最终成长为一个不同于其他同伴,却被同伴们所深深信赖的继承人。
然而这样的灵王,却已经有整整一百年没有饮一滴水,食一粒粮了。
这一天,少年模样的瑟尔趴在灵王的膝盖上。
“爸爸。”
他说:“我错了。我再也不去偷偷吃肉,我以后只吃水果树叶,只要你陪我一起吃。”
灵王笑了笑,第一次没有纠正他的称呼。
瑟尔过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此时他可以问,你说的那人是谁?你在哪里看见的记忆?甚至,他可以用武力逼迫黑袍法师吐出更多细节。但是他什么都没问,身份被拆穿的一瞬间,灵游侠变回了以利的圣骑士。
他站得笔直,神情却冰冷得宛若雕塑。
“法师。”萨兰迪尔说,“你是占星塔的主人?”
他这样如此直切主旨,如此令人莫名其妙,仿佛在向对面的人宣告,他一分一秒都不想浪在这里,只要他愿意,他随时可以结束对话,并获得自己想要的情报。
然而伯西恩并没有被他的冷漠惹怒,相反,他的黑眸闪了闪,若有兴致地看向灵:“现在你倒是和刚才很不一样,我几乎要以为你们是两个人。”
变回萨兰迪尔的瑟尔像是披上了一层无形的铠甲,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他,也没有人可以穿透铠甲看透他真正的情绪。只有他自己,藏在心灵最深处的那个瑟尔,知道他现在心中有多慌乱。
然而既然现在他是萨兰迪尔,于是面对眼前的情景,他选择了一个最少考虑到自己,而最大程度围护整体利益的做法。
“我很抱歉擅闯法师塔。”萨兰迪尔先兵后礼道,“不过如果可以,我想先见一面‘预言师’。”
“你想见‘预言师’?”
对面黑袍法师的表情似乎有些古怪,然后萨兰迪尔听见他说。
“既然你和他是旧识,难道你不知道‘预言师’已经失踪了两个月。”
“什么?”
今天第二次的,萨兰迪尔有些仓皇地发出了这个疑问。
如果第一次他是因为惊讶和意外,第二次则是带着更多的担忧与愤怒。灵已经起短弓,此时他用力握得弓臂咯吱咯吱响,引得法师多看了一眼。
“看来‘以利的圣骑士’也不是无所不知。”法师笑了笑,“‘预言家’失踪的事情让占星塔内一片混乱。虽然学院对外封锁了消息,但我以为至少以你们的交情,他失踪了你一定会是第一个知情的。毕竟”
法师看向萨兰迪尔,带着些恶意道:“他可是到现在为止,你仅存的最后一位伙伴了,不是么,大英雄。”
几乎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空气中传来嗡的一声轻鸣,锋利的箭矢破开空气迎面袭来,却在即将洞穿伯西恩脑袋的前一刻,停在了他的面前。
危险近在眼前,伯西恩却面不改色。
“原来你还会生气,我以为你装木头人上瘾,已经没有情绪了。”法师讥嘲道,他挥了一下右手,箭矢失去力量掉在了地上。
萨兰迪尔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陌生人,上一次有这样激烈的愤怒情绪,也不记得多少年以前了。他不得不承认,至少在惹怒自己这一方面,眼前这个阴阳怪气的黑袍法师很有天分。
灵回了短弓,这一箭让他发泄了一部分怒火,冷静了一些。说真的,这个年轻的法师该庆幸他遇见的是现在的自己,如果是一百五十年前,灵敢保证这个傲慢的法师绝对不能完好地站在这说话。
萨兰迪尔转身就走,红龙迪雷尔失踪,现在连唯一能预知红龙去向的“预言师”都失踪了。这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然而身后那个命大的法师,却还不知死活地喊住了他。
“喂,大英雄。你来找‘预言师’做什么?”
萨兰迪尔不准备理睬这个小子,他现在克制住自己不去揍这法师一顿已经耗尽所有的理智了。可世事偏偏不如人意。
“如果你是来找他为你做某个预言,那么也许我也可以帮你做到。”
就是这一句话,让萨兰迪尔停住了脚步。
灵转过身,银色的眸子上下轻轻扫过法师。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伯西恩也能从那双眼眸里看出很多,或许用一个字就可以形容你?
带着一些讥诮,一些刻薄,一些不信任。然而灵还是停下了脚步,似乎想等伯西恩继续说下去再做决定,就像是一只被人惹恼了的狮子,在尽力克制住自己的脾气。
伯西恩又笑了,这绝对是他有生以来笑得最多的一天,那张苍白的脸庞也因此多了几分人气。
法师说:“是我,我也是占星塔的法师。如果你想让‘预言师’帮你预知某件事情,那么我可以起到同样的作用。”
灵似乎有些不耐道:“‘预言师’和一般的预言系法师可不能同日而语。年轻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伯西恩沉下眼眸,“虽然世上有那么多预言系的法师,甚至也不乏能力出色的大法师,但是有能力准确预知未来的只有一位,就是你曾经的伙伴‘预言师奥利维’,他是不一样的。”
萨兰迪尔挑高了一边的眉毛,似乎是在说那你还废话什么。
伯西恩接着道:“虽然现在的确没有人,能在预知这一项能力上超越‘预言师奥利维’,但是不代表未来没有。如果说有谁有这个天赋可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话,那么想必只有继承了‘预言师’血脉,并比他更出色的人。”
萨兰迪尔似乎明白了什么,看向法师的目光不再带着不经意,而是变成认真的打量和琢磨。
伯西恩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喜欢这样的视线。于是难得地,他礼仪周到地微微弯腰,行法师礼道:“希望现在自我介绍还为时不晚,鄙人伯西恩奥利维。初次见面,萨兰迪尔阁下。”
今天是什么日子。
萨兰迪尔想,为什么会遇到这么多故人的后裔。这是以利在提醒他已经老了么,还是岁月的脚步太快,他已被抛下还不自知。
“伯西恩奥利维。”灵念叨着这个名字,“你是”
“是‘预言师奥利维’的后裔,也是他的侄孙之一。”伯西恩有些玩味地加重了最后两个字,“那么,或许看在你曾经伙伴的份上,你愿意让我给你提供一些帮助?”
萨兰迪尔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你认得我。你刚才说在某个人的记忆里看见了我,那人”
“是你认识的那个奥利维。”伯西恩接过他的话尾,“当他失踪之后,学院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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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少年轻有为的法师来调查真相。作为继承了他预言能力的后辈,我有幸成为其中之一。而为了找到他的踪迹,我必须去尽量还原他失踪时的场景,并了解他的过去。”
萨兰迪尔闭上了眼睛,他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如果此时有人仔细看去,可以看到他纤长的银色睫毛正在微微发抖,仿佛抑制着什么激烈的情绪。
伯西恩注意到了,却假装没有,而是近乎残忍地道:“就在我施展某个预言系的法术时,我看到了这位长辈的记忆。而那些记忆里,全部都是你。”
瑟尔。
年轻的,尚且带着一丝稚嫩的灵,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预言师奥利维”的记忆中。那些记忆有无数个场景,无数个画面,记载着奥利维和萨兰迪尔的过去。灵会和伙伴们把酒言欢,会因为和人争执而大动干戈,会为了微薄的报酬接下风险极高的任务,却每天都是热闹非凡。
伯西恩看见过记忆里的萨兰迪尔,不止一次。那时候的他眉眼是舒展开的,充满傲气,他是最张扬的对手,也是最可靠的伙伴,笑得比矮人大声,醉得比兽人更沉。虽然他像个人类更多过像一个灵,但他的族群却一如既往地追随他,敬慕他。
因此伯西恩也差点认不出眼前的萨兰迪尔。他是以利的圣骑士,哦,多么光荣的称呼。
却仅此而已。
他身边没有了伙伴,也没有了族群。
他孤身一人。
第10章预言
“瑟尔!”
奥利维呼喊着从梦魇中惊醒。梦中的惊慌感仍未消散,以至于让他好一会才回过神,并注意到自己已经转移了阵地。营地外的火堆散发着温暖的热意,让人忍不住凑近,奥利维却一眼在火堆之外看到了那个身影。
“瑟尔。”
他低低呼唤,灵转过身,银眸被火光映照,好像染上了一层鲜血。奥利维这才注意到,灵正靠坐在火堆边擦拭着一柄长剑,而以前片刻不离身边的长弓却不见了踪影。
是在战斗中丢了吗?奥利维蹙起眉头。那可是瑟尔最心爱的一把弓。
他试图安慰自己的这名伙伴,便开口道:“回去以后,我找阿兰图再给你定做一把新的……”
“没有新的了。奥利维。”灵打断了他,“你忘了吗?要塞已经没了,阿兰图也没了,还有南妮,贝利和巴特。”
灵的声音越来越低,他每报出一个名字,擦拭长剑的手指就越是用力。奥利维这才注意到,瑟尔眼中的那片血红原来并不是火光,就在这一刻,灵抬头看向他。
“如果命运让注定我失去一切。”他问,“奥利维,为什么你预言不到今天?”
黑发的法师眼中升起悲凉,许久,他沙哑地出声。
“对不起,瑟尔。”
没有人回答。那些欢声笑语,好像永远消失在风中了。
萨兰迪尔认为,伯西恩和奥利维长得其实并不像。
单从外貌来看,除了同样是黑发黑眸这一点外,几乎看不出这两个人血缘的羁绊;论起性格的话,两者更是天差地别。灵记忆中的奥利维是一个温文儒雅的法师,他博学多知,克制而有礼,虽然总给人一种距离感,但也算是一个难得的好人。而伯西恩,这个年轻人的冰冷与奥利维是不一样的,他的冷漠可以冻伤最热情的灵魂,他的笑容也犹如带着毒刺的玫瑰。他的英俊近乎是带有侵略性质的,而他的人更甚。
所以,在看到这个讨人厌的法师的时候,萨兰迪尔并不会把他和过去的伙伴联系起来,也不该因此而心软原本应该是如此的。想到这里,走在前面领路的萨兰迪尔,回头看了黑袍法师一眼。
黑袍法师像是一直在盯着他,两道目光骤然相逢,法师不退缩,而是大大方方地迎着灵的视线继续打量他。那眼神带着探究、玩味和冰冷的分析,让萨兰迪尔更加觉得不喜。可他还是把这个惹人厌的家伙带了回来。
他们回到的是萨兰迪尔和圣骑士们之前住的小屋,由于萨兰迪尔对小屋施加了屏障法术,目前还没有法师能够找到这里来。即便是伯西恩,在看到这层屏障的时候也小小惊叹了一把。
“出色的屏蔽手段,不愧是以利。”法师问,“这是神术的一种?”
萨兰迪尔看了他一眼:“这是灵的魔法。”
伯西恩感到有些意外,他以为投入以利阵营的灵,应该已经不能使用灵们的魔法了。可没等他想明白,萨兰迪尔已经进了屋,他只能跟了进去。
“看来这就是你们的秘密基地。”法师打量着眼前这个简陋的小屋,“那么,我现在也能算是秘密基地的成员之一了?”
“你顶多算是个人质。”萨兰迪尔故意恫吓他,“一旦法师们轻举妄动,我就可以将你撕票。”
伯西恩大概明白了“撕票”是什么意思,却没有被吓到,他反而故意做出一副荣幸模样。萨兰迪尔拿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毫无办法,当他发现自己的讥嘲和威胁对法师都不起效果之后,他就对这家伙束手无策了。这就是为什么萨兰迪尔来到了梵恩城,却不愿意和更多的法师接触的缘故。毕竟一万个兽人,都抵不过一个法师难对付仅就神层面而言。
然而伯西恩却很擅长猜测别人的心思,如果有必要的话,他很会利用这份观察力为自己助力就像此刻,法师很不客气地自己在客厅里挑了一张椅子坐下来。
“假设我的猜想没有出错,你将我带到这间屋子表示你已经同意了我之前的提议。那么,萨兰迪尔阁下,你想让奥利维或者是我,为你预言什么呢?”伯西恩补充,“我将竭尽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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