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白兰氏女神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地日草
亲方咧嘴一笑,露出狰狞獠牙,瞬间扑了上去:“你说呢!死水獭!”
两只大妖顿时就打了起来。
大妖怪打架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围观的,一个控制不住铲平一座山头都是常有的事,只是荒川之主和亲方打归打,心里还记得这里是大江山。若是他们真现出原形,放了一个大招铲平山头,无论是亲方还是荒川之主都别想离开这大江山了。
是以,他们两打得虽凶,却谁也没有要露出原形的意思,将战场有效限制在这一小片区域范围内。
这下可让围观的妖怪们过足了眼瘾。
之前都说了,大妖怪打架不能随便围观,好不容易遇上一次,谁也不肯离开,不说从中偷师学习,好歹视觉效果也是一等一的好,全当围观了一次真人木偶戏表演。
其实这种架,每次百鬼大会都会上演一出。大妖怪嘛,一个个实力强劲,全都是心高气傲的主,平时不碰到一起还好,一旦聚到一块,难会发生矛盾碰撞。百鬼宴上他们是会按捺下去,可宴会一结束,那就是有怨抱怨有仇报仇了。
参加过前几次的妖怪们都敢拍着胸脯保证,现在站在这里的大妖怪很少有没互相干过架的。当然了,像爱好和平的辉夜姬大人那种不算,别的大妖也不会主动去找这么一个喜欢看月亮吹笛子的妖怪麻烦。
全赖亲方和荒川之主打起来太,一时间众妖都看了入迷,连火都忘了救。索性之前火势已经控制住了,烧到现在也没东西可烧,正在逐渐熄灭。
人群中,白兰冷眼旁观了一会儿,确定那只猫暂时还不会就这样被荒川之主打死,不由感到十分无趣,打了个呵欠,转身准备回去睡觉。
不想她身后就是玉藻前。
这只大妖怪不知道在白兰身后站了多久,还故意隐藏起自己的气息,连白兰都没发现他的存在,这时候一转身面对面,冷不丁地,差点吓了一跳。
估计之前准备睡觉,玉藻前的头发已经放了下来,漆黑的长发顺着脸颊垂下,脸上的□□和其他妆容也一并去了,露出真实的面孔出来。
白兰这才发现,这只妖怪虽说性别不定,雌雄莫辩,可单从实际长相来说,其实还是偏男相一些,只是平时画的女人妆,才遮掩过这一点。此时,玉藻前只是一个长相过于阴柔俊美的青年,那双又长又大的金色眼睛正从上往下凝视白兰。
白兰不知道他是否发现了什么,从这位大妖之前的一切表现来看,他的实力实在深不可测,感官也十分敏锐。
果然,盯了片刻之后,玉藻前忽然一笑,低下头,凑到白兰耳边低声道了一句:“你这调皮的小姑娘,真是叫吾没想到,晴明居然喜欢你这样的。”
白兰被人当面戳穿了,依旧面不改色,甚至还能厚着脸皮回上一句:“多谢夸奖。”
玉藻前再次低低笑了起来,笑声略带沙哑,音色柔软,十分动听。
幸运的是,玉藻前虽然看穿了一切,但显然没有为难白兰的意思,笑过之后便直起了身,再也不看这个人类,又向前走了一步,和她擦身而过。
白兰知道这就是自己可以走了的意思,她的耳边其实还回荡着玉藻前那句喜欢,不过想了想,追问了也没什么意思,索性按照原来的计划,抬脚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这次她倒是顺顺利利走出了妖怪群,身后的轰隆声依旧绵延不绝,显然荒川之主还没跟豹猫亲方结束。
只是还没走到自己房间,她又被人追上了。
这次是宇智波斑。
白兰在心里叹了口气,停下脚步,转过身笑眯眯地望着他:“有什么事吗,斑先生?”
宇智波斑的表情有些诡异,盯着白兰看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开口:“那火是你放的?”
“嗯啊。”白兰毫不掩饰,点头承认,“斑先生不也用写轮眼回敬么,我们还真有默契呢。”
不过一句客套话,斑悲哀地发现,自己居然还真因此高兴起来了。
虽说早就认命,直到此时他还是忍不住感叹一句自己叱咤忍界那么多年,偏偏就栽在了白兰手里。更麻烦的是,这是个冷心无情的女人,她嘴里说着甜言蜜语,实际上内心却想的是另一回事。
宇智波斑抬眼看了一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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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身后黑漆漆的走廊,最终还是选择不在这里说那件事,便低声对白兰道:“我有件事想问问你,是关于那个青衣狐狸男的事……要在这里吗?”
一抹暗光迅速滑过白兰的眼底,速度之快,甚至连斑也没发现。
他所见到的是,自己询问之后,银发美人笑吟吟抬起头,紫色的眼睛微微弯起,一副甜蜜又羞怯的模样:“还是……去我屋里吧。”
宇智波斑的心脏再次不争气地加快跳动起来。
跟着白兰走进房间,宇智波斑随手将背后的门合上。
待白兰点燃烛台,并端着转过身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么一个僵立在门边,浑身紧绷的傻瓜。
她扑哧一下笑出声,端着蜡烛走到斑先生面前,抬起头仰起脸瞧着他:“不用这儿紧张,说吧,什么事?”
宇智波斑并没有放松下来,反而绷地更紧,连和白兰对视的眼神都飘了一瞬,默然片刻才重新拉回来,跟白兰对视:“那个男人是谁?”
“嗯?”
“你似乎跟他很熟,而且……”
而且之后的句子,宇智波斑又咽了回去。
白兰也懒得追问,低下头,一手拿着烛台,一手环过胸,捻起一缕头发在指尖绕了绕:“斑先生,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说明一件事。”
“什么?”斑下意识追问道。
白兰却垂着头,没有吭声。她手中的烛火颤了颤,恢复了又恢复了笔直的姿态,一圈晕黄的光晕照亮白兰低垂的眼睫,让那层本来如白雪般的睫毛刷上一层金粉,映在紫色的瞳孔中,仿佛落日的余晖照耀水面,风吹过时推起一片波光粼粼。
宇智波斑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
也就是在这同时,白兰抬起眼,看向他,冲他意味深长一笑:“像斑先生这样穷追不舍女孩子,是会被讨厌的哦。”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被可以延长,放慢,拉缓,每一秒都比原来拖长了好几倍。包括白兰的手指松开她的那缕银发,发丝弹开从圆形恢复成垂直的状态,她细长白皙的手指缓缓抬起,柔软的指腹按在了胸前。
宇智波斑瞳孔一缩,想也没想抬手一把抓住了女人的肩膀。
接着一阵巨大的拉扯力从白兰身上传出,一个巨大的黑洞连带着白兰又惊又怒的表情映入斑的眼帘,让他不禁笑了起来。
他说过,不会再让她逃开了。更别提像上次那样,用她那个古怪的玩意儿从自己眼前消失。
他绝对不允许!
白兰着实没想到宇智波斑还有这一通窒息操作,然,时空穿梭机已经启动,再想半路停止已经来不及了。当初设计这个机器的时候,她和小正都是以单人为考虑对象设计的,在此之前,她也没试过携带另一个生命体穿梭时空。这下好了,有了斑先生这神来一抓,预想之外的事就这么突如其来的发生了。
熟悉的晕眩感袭来,在跌入黑暗的最后一秒前,白兰狠狠瞪了眼黑发的男人,在这一刻她真的有一种把斑先生大卸八块的冲动。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白兰是被冻醒的。
耳边有巨大的水声,睁眼一看,迎面就是一个波浪拍过来,直接打在她脸上,那冰冷入骨的水花打得白兰一个激灵,连忙踩水从河里浮起来。
穿越前在大江山还是秋天,现在在这个世界直接进入到了数九寒冬,这条河因为水流过于湍急没有上冻,但也正因为次,河水冰冷无比,不一会儿白兰就感觉自己的四肢在逐渐僵硬,而这时,距离岸边最近的距离还有一丈多远。
人遭受极度寒冷的时候,会下意识想睡觉,白兰现在正是这种情况,在冰冷的河水泡了一小会儿就开始昏昏欲睡。这时候她也顾不上思考斑先生跑哪儿去了,咬着牙,顶着沉重的脑袋奋力一挣,一把扯住岸边的枯草,再顺势扣住泥土,拖着冰冷沉重的身体爬了半天,才爬上了岸。
摆脱了冰寒彻骨的河水,身体并没有回暖一些,反而被风一吹,刚才还是零下几度的寒冷一下降到了零下十几度,冻得白兰整个人都僵了,牙齿情不自禁打战。她还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狼狈过,喘了几下,勉强站起来,环抱住肩膀,冷得抖抖索索举目四望。
正巧,迎面就跑过来了几个人,那群人的衣着还算华丽,服装样式看上去也还算熟悉。这个认知让白兰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去,腿一软,便重新栽回到地面上。
在陷入昏迷之前,白兰隐隐约约听见了砰地一声轻响,眼睛似乎捕捉到一团漆黑的东西摔到她的面前,可她实在太累太冷了,不等反应过来那到底是什么,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48章番外二
自安倍晴明从大江山返回京都已过了五日。这五日里,他先是将大江山与玉藻前一事向师傅贺茂忠行禀明,接着随其一起进宫面见圣上,最后,协助忠行大人与芦屋道满大人一起祛除天狐诅咒所遗留下的最后一点阴霾。
将这些全部做完了,贺茂忠行才终于放了他的假,准了晴明避物忌一说。
眼下,这位阴阳寮的青年才俊正坐在檐廊下,就着月色,喝着小酒,吃着烤鱼,好不惬意。
源博雅推开门,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他拎着一竹篓,首先注意到的是安倍晴明身前的食案。在果不其然见到泥碟里的烤鱼后,这位耿直的汉子露出一脸懊色:“没想到晴明你才回来,鸭川主就送来了香鱼,早知道我就不特意去找渔翁买了。”
这样抱怨着的源博雅将手里的竹篓递给式神樱,脱下皮靴,踩上晴明家不算新却非常干净的檐廊木板。
举着酒盏的阴阳师轻轻一笑,仰头饮尽杯中酒,又拎起细颈酒壶,替自己和博雅满上。
在安倍晴明家,似乎永远都有最香的酒,最新鲜的鱼和最富有生机野趣的院子。
饶是源博雅已经来到好友家中很多次,在看到一株攀至檐廊下的胡枝子花是,他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也太肆意烂漫了些罢。”
晴明依旧笑而不答,直到源博雅举箸开始品尝碟里的香鱼后,他才慢悠悠开口:“这可不是鸭川的香鱼,博雅你吃出些什么吗?”
源博雅这才发现口中的鱼肉较之平常吃的更为细嫩,清香之气也更为浓厚,甚至堪比他曾在宫中享用过的桂川香鱼。
“这是……”他脸上的懊丧被惊讶取代。
“这是荒川之主命人送过来的。”
源博雅搔了搔头:“晴明你总是能认识许多妖怪。”
安倍晴明举起袖子,宽大的白色狩衣长袖遮住他红润的薄唇,只露出一双清亮明润的细长黑眸:“哎哎呀,也没有那么多。”
忠厚老实的武士似乎没意识到自己这么说一位阴阳师有何不妥,又夹下一块鱼肉放进嘴中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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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品尝,眼睛又亮了几个度:“真是好吃!”
“能得到博雅如此赞赏,也不枉荒川之主一片好意了。”
“荒川之主荒川之主……”源博雅喃喃自语了一会儿,在晴明又喝完一杯酒后,他才想起什么,“啊!是鸭川主的表兄!”
阴阳师略带惊讶地瞥了眼他:“难为你还记得。”
“毕竟晴明你之前说过嘛,鸭川主去拜访他的表兄去了,然后原来也曾提到过这两位是表亲。”源博雅见晴明都惊讶了,不禁有些自得,端起酒盅抿了一口,笑着说,“那么晴明你消失了这么些时日,就是去荒川了吗?”
“是也不是。”晴明低头,望向自己杯中,轻轻摇晃的透明酒液里倒映着一轮弯月,“倒不如说,我去见一位重要的人了。”
“有多重要?”
“大概……在我心中,比天皇大人还要重要吧。”
“咳咳咳!”源博雅不小心被清酒呛到了,一面咳嗽一面责怪地看了眼晴明,“你这是对圣上的大不敬!”
“随随便便吧。”阴阳师没有抬头,依旧望着自己的酒杯。
他这样满不在乎的神态让源博雅无奈,也让他有种这果然是安倍晴明的感叹。
不过,在晴明家中喝着晴明的酒,吃着妖怪送来的香鱼,不是安倍晴明又能是哪一个呢?源博雅心中暗笑自己多心,想了想转而提起另一个人:“说起来,这些日子不光晴明你不在,连叶王也消失不见了。”
“哦,他啊,”提到这位小师弟,晴明还是了解的,毕竟他和自己算是前脚后脚离开平安京,“他去出云了。”
“哎?”
“现在不是神无月吗,神明们都去出云聚会了。那里正是麻仓一族的族地所在,想必是回去侍奉神明大人了吧。”
“真是了不起啊。是神明呢。”源博雅点头感慨,看了看生机勃勃野草蔓延的庭院,如水的月光下所有的花草树木都披上一层白纱,连院中的小池塘也倒映着天上的月亮,散发着银光,十分美丽清雅
正值秋季,晚上的温度已经降了下来,一阵夜风吹过,花草摇晃,水纹轻漾,居然叫博雅有了一种冷清之感。
他思考了一下这种感觉到底从何而来,很快便找到了答案:“对了!晴明,你上次不是说白兰小姐很快便会回来吗?怎么还不在?从她上次被妖怪掳走已经有一个月了吧,真的没关系吗?要不是你和叶王都说她没事,我都要忍不住去请忠行大人和渡边纲大人前去营救她了。”
源博雅一口气说了一长串,实在是有些挂心那位美丽如今晚月色的姑娘,那可是被妖怪掳走。要不是晴明和叶王再三源博雅保证她没事,他这几日早就愁掉了头发。本以为晴明这次离京是去接白兰小姐,不想他还是一个人回来,让源博雅好不失望。
叶王不在,白兰小姐也不在,晴明的宅子可不就冷清了下来。
本以为好友会笑着调侃自己“如此挂心白兰小姐,是否对佳人有意”,反正晴明偶尔也会这样打趣源博雅,后者早已习惯,不想这次他说完之后过了好久,晴明依旧不发一言。
源博雅停下食箸,讶然抬头看去,只见一头黑发随意披散在肩的白衣青年一动不动举着酒杯,低头凝视。不说话,也不眨眼,就连低头的角度都跟刚才一模一样,仿佛化成了一具木雕,在源博雅发现前就再不能动。
率直的武士心下一慌,下意识抬手抓住晴明的肩膀晃了晃:“晴明?!”
让他松了口气的是,安倍晴明并没有真的变成雕像。他手中的酒液被博雅晃得在杯中撞了撞,溅起几滴飞出来,掉落在光洁的地板上,留下几点深色印迹。身着狩衣的阴阳师扎眨眨眼,慢慢抬起头,卷起红润的嘴角笑了:“博雅怎么如此惊慌?”
见他神色如常,连调侃自己的口吻也和原来一模一样,源博雅松了口气,回手摸了摸鼻子:“你突然一动不动,我还以为你像我在宝象琵琶那次一样,中了妖怪的咒呢。”
那次源博雅不慎将自己的真名交于一个妖怪,被对方施了咒,动也不能动,那种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感觉至今还让源博雅心有余悸。
“放心吧,博雅,作为一名阴阳师,我可不会随随便便把自己的名字交出去。”晴明眨了眨眼,微笑着说,那眼中的光芒却黯淡了不少,“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
“什么?”
结果安倍晴明并没有回答,反而向博雅提问:“我有一件事想要向博雅请教。”
博雅已经习惯了好友那令人捉摸不透的说话方式,一口气喝完杯中的清酒,赞美般地咂咂嘴:“没问题,你说吧。”
“若是博雅喜欢一女子,想要向其表明自己心意,但在表明前便知晓那女子不会接受这份感情,博雅是否还会说出来呢?”
“噗”源博雅一口酒还没咽下就化为漫天水珠喷了出去。他实在太过惊讶,喷完之后,连清理姿态整理衣物的动作都顾不上,猛地转头瞪向好友,结结巴巴问:“你,你说什么?”
安倍晴明弯眼一笑,却不作答。
源博雅呆了半晌,脑子把那句话翻来覆去颠倒琢磨了好几遍,确定自己没理解错后,才小心翼翼询问好友:“你……喜欢上谁了吗?”
风姿举世无双的阴阳师笑着叹了口气:“博雅,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看他那样子、那眼神,源博雅没敢继续追问下去,心里掂了掂,已经回过味来,猜到晴明喜欢的人是谁了。
不过也是,那么美的姑娘谁不喜欢,就连源博雅自己都动心过一瞬。
面对好友催促,博雅搔了搔头:“如果是我的话,还是会说的吧。”
安倍晴明明显一怔。
“无耳山得无口花,心事初来无人识。”源博雅念了一句以前跟晴明一起退治妖怪时所了解到的和歌,望着默然不语的阴阳师诚恳道:“我一直不觉得是这样。与其隐瞒自己的心意,希望无人知晓,倒不如‘深山深处意,却望有人知’。”
晴明抿嘴一笑:“这句也是古今和歌集里的句子吧。”
源博雅点点头:“真厉害,这世界上有什么是你安倍晴明不知道的呢。这还是上次在宫中执勤时,右大臣家的公子念了我才知晓。”
晴明却再次叹了一声:“我不知道的太多了,只是博雅你没发现。就比如说,我不知道自己表明心意后,那位姑娘到底会如何作想,我的本意是希望她开心,并不希望她因为这件事而苦恼。”
“所以晴明最后还是没有说明吗?”
“是啊,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今晚望着这凄美的月色,想起了她,终究还是心有不甘。”
“……我倒觉得这样挺好。”源博雅说出一句叫阴阳师也想不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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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明实在太过温柔了。这样温柔的话,很容易在感情上受伤啊。”
会在感情上受伤啊。
晴明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低下头,注视着杯中的月光。
人类都喜欢美的,好的,叫人赏心悦目的事物,安倍晴明也不例外。
一开始只是觉得好看而已,后来为了驱除她身上的妖气方便进宫面见天皇便接到自己家中,然后相处久了就觉得很有趣。大概从觉得有趣那一刻,就开始了吧。
不知不觉,便深陷其中。
深山深处意,却望有人知。
希望她能知晓自己这心意,却又明白如果真的说出来,会叫对方为难,那倒不如不说罢了。这样就算难受,也只有一个人难受,比两个人一起为难会更好。
轻轻晃了晃酒杯,望着漂浮在白瓷杯壁里的弯月一阵晃动,泛起一阵碎冰雪屑般的银光。
离开前,月色太好,情难自禁,一不小心便脱口而出,但一触及那对透亮的紫色瞳孔,安倍晴明又冷静了下来,退回原位,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他啊,做过最出格的事,也不过是抬手拍了拍她的头。
抬起头,在博雅担忧的目光中,白衣乌发的青年弯眼一笑,举杯乘着天上的弯月,仰头一口饮尽。
冰凉的酒液顺着喉咙滑入腹中,仿佛这样就可以将万千情绪一起压下。
等到源博雅离开晴明家中时,细颈酒壶和两盏酒杯都已空空如也,两碟烤鱼也只剩下骨架面对面放在食案上。
安倍晴明侧躺在檐廊下,注视着天上的月亮和地上的庭院,目光悠远清亮。他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几不可闻,让式神樱和桃都误以为主人已经睡着,特意去屋里取来羽织,欲披到青年肩上。
却不想拿着衣服站到阴阳师身侧时才发现对方睁着双眼,神思清明,显然既未入睡也未迷醉。一时间拿着羽织的桃反倒僵在原地,不知该继续上前还是悄无声息退下。
索性阴阳师已经注意到她,微笑着坐直身体,从桃手中接过羽织,自己披上,又冲两位式神点点头:“没事,夜已深,你们去歇息吧。”
安倍晴明向来是个温和的主人,对待式神们也随和平等,所有被他复的妖怪都非常喜欢他,是以,看见今晚如此反常的他,樱和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忧虑。
最后,还是更为稳重的樱率先俯身行礼,拉了一把桃,让她跟自己一起退下。
等到从纸人身上退开,桃才奇怪地询问好友:“大人那样子没关系吗?我们就这样离开好吗?”
梳着妇人发型的樱花妖长叹一声,回想起自己以悲剧尾的恋情,忍不住为自己和晴明大人垂泪:“感情一事,外人说再多也是无用。只盼大人自己想开才好。”
安倍晴明没有辜负樱花妖的期待,他比谁看得都通透,也比谁更明白什么事该做什么话该说,所以等到第二天天明,他再次恢复如常,变成那个如流云般潇洒从容的大阴阳师。这让暗自担忧他的樱桃二人和源博雅同时松了口气。
这一平静,直到神无月结束,叶王从出云返回之后才被打破。
在拥有灵视的叶王面前,就算是安倍晴明也不得不面对自己真正的心意。
一个多月未见的小师弟似乎长高了些,神情还是那么冷淡,只有在面对贺茂忠行,保宪和晴明这几位同门时,目光才多了些暖意。
他穿着白色的童子直衣,站在满院金灿灿的秋日阳光中定定瞧着檐廊下的师兄,半晌之后才不紧不慢地张口出声:“师兄从大江山回来之后,可曾占卜过白兰的行踪?”
安倍晴明摇了摇头。
麻仓叶王的目光闪了闪,抬脚走到檐廊下,绕开一株已经攀至檐廊的胡枝子花:“师兄不妨试一次,因为从出云回到平安京的路上,我听到了一些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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