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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误入正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周不谨书
“晋元,嘉颖在里面休息的可好?”柳氏关心道,见儿子点头,又周密地询问过许多细节,这才算是落下了心,“嘉颖有了身孕,你凡事都需注意一些,不要惹她动怒生气,多依着她一些。”
陆明琛哪里敢惹自家心上人生气,不过听闻柳氏苦口婆心的话,颔了下首,神色认真道:“娘,我明白的。”
柳氏一开了话匣子就有些拾不住了,拉着陆明琛开始吩咐起了儿媳妇怀孕,身为人家伴侣的陆明琛应该做的事情。
“怀有身孕的人情绪波动大,这段时间嘉颖若是有些不高兴的地方,你多哄哄她,别跟人较劲。”柳氏顿了顿,有些担忧的说道:“还有那个什麽选秀的事情,嘉颖如今情况特殊,你……”
她未说完,陆明琛就知道柳氏是什麽意思了,他不禁苦笑。一年过去了,那位穿越者所留下的风流名声到现在依旧叫人记忆深刻,让柳氏不敢放心自己。
“娘,我不会的。”陆明琛道,“不论是如今还是往後,我皆是没有选秀的意思。”
柳氏怔了一下,点了点头,露出一个笑来,“那就好。”不同於别人家的妇人,希望自己的儿子娶多些女人开枝散叶的想法,柳氏出身书香门第,父亲只有她的母亲一人。就算是自己的夫君,待她也是一心一意,从没有纳妾的想法。
因此柳氏对於自己儿子‘一世一双人’的想法只有支持的份,没有反对的意思。要知道当时儿子的风流可是叫她头痛了很久,如今总算是走上“正途”,当真是叫她欣慰不已。
而陆明琛经过柳氏的话,总算是确认了下来,为何今日早上自己会遭到心上人的“冷眼”了,看来自己还是应该去多加了解这些知识好照顾好对方,陆明琛暗想道。
由此,尊贵的帝王,开始叫旁人目瞪口呆的学习生涯,也真真正正迈入了“傻爸爸”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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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好似流水涓涓而去,一眨眼的时间,几个月就已经过去了。
陆明琛沉浸在“愚蠢的父亲”这个角色无法自拔,人前依旧是端正肃穆的帝王,放在了太子长琴面前便是明全无,经常愣愣地望着他的肚子久久回不过神来。
第一次发现胎动的时候,陆明琛原本放在自家心上人肚皮上的手宛如被火灼烧了一般,腾地就回了手,在空中只留下了一个残影,完美无瑕的阐述了“速度”这两个字眼。
“……他还会动?”陆明琛呆站在原地许久,紧紧地拧着眉头,半晌冒出了这麽一句话,将帝王在外人面前英明神武的形象崩坏的连渣子都不剩。
太子长琴无奈地点了点头,忍住了想要叹气的冲动。过了头三月,这腹中的孩子就不再闹腾了,除却胃口比往日大了一些,还有肚皮如同吹气一般迅速大了起来有些不方便行动之外,太子长琴调整过後的心态无比的平和,该干什麽就干什麽。
反倒是身为孩子他爹的陆明琛,平日里太子长琴皱眉咳嗽,有个风吹草动就紧张的不行。种种迹象下来,陆明琛才像是怀了孩子的那一个人,弄得太子长琴是哭笑不得,心道现在就已经这样了,等到临产,对方不知会焦虑成什麽模样。
还当真给太子长琴所料了,在得知对方腹中的孩子至多两个多月就要出世的时候,陆明琛陷入了一种严重的焦灼状态。
具体表现是,他每日皆要询问太医一遍注意事项,弄得太医烦不胜烦,可是碍于皇帝的身份又不好说些什麽,只得苦哈哈的重复一遍又一遍。
由於帝王实在太过“热情”,叫人难以消受,所乙太医院的太医们此时最希望的事情便是小皇子能够快些出生,拯救他们脱离苦海。
而柳氏夫妇等人,则是希望可以早日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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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小辈。
姑且不论这些人各异的想法,在万众瞩目之下,小皇子总算是来到了这个世界。
他出生的那日,京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片片晶莹而剔透的雪花从天而降,无需多久,便将淡蓝色的琉璃瓦覆盖上了一尺茫茫的白色。
接到消息时,陆明琛正在同几位内阁大臣议事。
宫人喘着大气,赤红着面孔跑了进来,禀告了皇后即将生产一事。
陆明琛原本正和大臣说着话,有条不紊的安排着明年三月恩科一事,听闻宫人所说的话,呆了一呆,连只字片语也不曾留下就快步走了出去。
几位内阁大臣听闻此事也是一愣,旋即回过神,也替皇帝感到高兴,中宫若是诞下了皇子,这天下便又是稳定了一分。先帝行事荒唐,其子嗣也没有一个靠谱,他们盼着这位新帝能够带来些叫人欣喜的变化。
且不说大臣们的反应,陆明琛前往长荣宫的时候,步履匆匆,甚至是有些发飘,与往日的沉稳形成了明显的反差。
“里面如何了?”陆明琛低声问道,目光盯着宫殿里头明亮的灯光,久久不曾移开目光。
“陛下放心,里面一切安好。再过上两个时辰,小皇子就能顺利出生了。”宫人恭声回道。
柳氏已经进了殿中,陆明琛等了又等,最终还是忍不住,进了殿中。
他身为天子,面色沉凝如水,周身气势十足。饶是有人想要阻止他进去,张了张口,却还是回了腹中劝告的话。
帝后本就恩爱,他们这些人何必做这拦路石。
陆明琛忘却了这段时间有多麽长,总觉得不止宫人所说的那般仅仅只有两个多时辰,原先进殿时黑暗一片的天空,此刻再看外面都已经隐隐泛起了白色。
直到一声稚嫩而清亮的啼哭声响起,陆明琛终於找回了遗落的灵魂。
他坐在了床边,目光落到被冷汗浸透,面色苍白一片的心上人。抿了抿唇,握住了对方沾满了汗水湿滑的手,攥了紧,心宛如宛如被针刺一般,密密麻麻的泛着疼,半晌说不出话来。
一段过程称得上“惊心动魄”四字,这屋中还残留着一股深重的血腥味,叫人打心底的生了畏惧之意。
若是让陆明琛再选,他绝不会让对方生这个孩子。
孩子于他,并不是不可或缺的角色。
他这会儿显得格外沉默,许久也不曾开口。太子长琴注意到了,抬起了困倦的眼睛,举起手摸了摸他的脸颊,有些哑然的发现对方面上竟是出了一层淡淡的薄汗。
他忽而想到了临产前一段时间,对方那险些将御医逼到崩溃边缘的行径,隐隐约约明白了什麽。微微叹了一口气,太子长琴望着忧虑深沉的眼眸,轻声道:“我没事。”
陆明琛低下头,握着他的手指放在唇边吻了吻,又伸出了手,抱住了他。
他没有说话,太子长琴却明白他的心意,他抬头摸了摸对方乌黑的头发,微微一笑,目光往旁边一瞥。
在一旁一直关注的两人举动的宫人自然是清楚他的意思,心道帝后可算是想起了小皇子,忙了孩子上来给他们两人看。
陆明琛扶着他侧了侧身体。
宫人怀中的孩子让他轻手轻脚的接了过来。
陆明琛没有抱过这麽小的孩子,放在了怀中,柔软得不成样子。叫他抱着孩子的手都隐隐
的在发颤,内心亦是骤然生出了一种恐慌,生怕找个小家伙会化在了自己的怀里。
他走到了床边,太子长琴一看他怀中的小家伙便沉默了下来,由衷的感慨道:“这脸真红,还胖。”小家伙除却有些皱,和……丑之外,看上去挺是壮实。
陆明琛点点头,略微的低下头,无不赞同的点了点头。这小家伙比娇娇出生的模样要大上一圈,但却不如娇娇白嫩。
小家伙不知晓自己刚一出生,就已经被自己的家长嫌弃了一番,此时闭着眼睛,哼哼唧唧地在哭闹。
宫人说是小家伙饿了,需要喝奶,陆明琛便把孩子交于了奶娘。自己则是守在了太子长琴的身边,陪着他休息。
殿外大雪纷飞,飘飘洒洒的积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天气寒冷得叫人只想跺脚,然而宫中上下俱是一片喜气洋洋。
小皇子终於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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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这段时日,小皇子正式晋升为太子,还拥有了自己的名字和乳名,被唤作阿蕴。
阿蕴出生已有了一段时间,被养得极好,看着也不再一副皱巴巴的模样,愈发白嫩可爱了起来。
陆明琛未曾有过当父亲的经验,起初光是想阿蕴的名字就险些翻烂了书房里的典籍,最後还是太子长琴看不过眼,替小太子把名字定了下来。
名字一定下来,陆明琛便开始操心起了其他的事情,诸如考虑起了日後该如何培养阿蕴,简直是操碎了一颗心,也叫太子长琴无语的很。
好在这种情况仅仅持续了三个多月,一直陷入傻爹光环的帝王不知是如何找回了理智,终
於是冷静了下来。
阿蕴一岁多的时候,开始断断续续的学起了走路,扶着阑干跌跌撞撞的走路,小脑袋一点一点,模样很是认真。然而就是有一点不好,若是陆明琛和太子长琴任何一人在他前面站着,阿蕴就不乐意走了,张着胖乎乎的手臂毫不犹豫的扑了过来就要人抱。要是陆明琛两人不理会,他还会发脾气。抿着嘴巴不出声,盯着人瞧,也不知像了谁的性格。
阿蕴两岁的时候,对什麽事情都好奇万分。一次元宵节,陆明琛提前忙完了事情,和太子长琴一起带了阿蕴出宫逛灯会。
阿蕴抬头望着五颜六色的花灯目不转睛,一双肖似父亲的桃花眼亮的不可思议,指着上面一盏,图案最亮眼,最为华丽的花灯,奶声奶气的说道:“爹爹,娘亲,花灯好看。”
陆明琛抱着怀中儿子,注视着他明亮的眼眸,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笑,他抬手抚了抚儿子额前软绵绵的头发,“花灯要对上联子才能取走,你爹这方面还差上一些。”
阿蕴很聪明,听了这话便知道自己要去问谁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立马就直勾勾地看向了陆明琛身侧的太子长琴。
阿蕴的眼神杀伤力着实惊人,太子长琴抬手摸了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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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脸,温和笑了起来,“取了花灯,回去便不能吃糖了。”
阿蕴没有多想,响亮地应了下来,“好。”
而後阿蕴顺利的拿到了那盏最好看的花灯,笑得弯起了一双眼眸。
手里攥着一盏比自己脑袋还要大的花灯,阿蕴被陆明琛放在了地上,抬头看看他,又看看太子长琴,眼睛亮晶晶的。
“爹爹,娘亲,牵着阿蕴好不好?”他语气认真的要求道,被人捋了一把头发,随後得偿所愿,笑得更加开心了。
阿蕴五岁的时候,不复先前的乖巧,成日在宫中闹腾,简直到了人憎狗嫌的地步。偏偏他又是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帝后这麽多年下来仅有这一子。因此旁人即便是受了他的欺负,也不敢多说什麽。
阿蕴这小家伙不知哪里学来的伎俩,在外人面前顽皮捣蛋,在陆明琛和太子长琴面前又乖巧的不成样子,让期待帝后能够发现太子殿下有多麽顽劣的宫人们注定失望了。
可常在河边走总有湿鞋时。
这日阿蕴和玩伴不顾宫人阻拦,爬到足足将近了两丈的宫墙上,张手就要往下跳。
恰好被刚刚下朝前来寻找自家儿子的陆明琛给看见了,面色大变,当即就把这家伙从墙头上拽了下来。
看见自己父皇黑沉沉的面孔,阿蕴的脸色也是变了又变。
之後的结果不出所料,阿蕴遭遇了出生以来,最为严重的危机。
当陆明琛冷笑着问儿子还敢不敢的时候,阿蕴忍不住瞥了站在身侧的太子长琴一眼。见自家娘亲笑得温和无比,犹如春风吹拂一般,牙齿不由颤了几下。无比识相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向两人发誓,自己再也不做这麽愚蠢的事情了。
结果阿蕴还是再一次的犯了蠢。
七岁的时候,宫中出了件大事。太子殿下趁着去探望宫外的外曾祖父,带着自己的小表妹一同玩起了失踪。
那时正值元宵佳节,京城停了宵禁,外头夜市热闹的很,太子殿下带着小表妹躲入了人群当中。如同一滴水落入了大海之中,片刻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纵使是侍卫想寻,一时也是难以找到。
太子失踪,这下子便捅了马蜂窝。
陆明琛和太子长琴知晓,当夜亲自带了人出来寻找。
直到第二日,才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洞里,把自家的孩子给找到了。
为了不引人瞩目,阿蕴出来时穿得是一件常服,但布料却是上佳的。
然而在这地洞里呆上了整整一夜,阿蕴的衣服,连同整个人皆是灰暗了下来。
饶是作为天子脚下的京城,也并非没有藏污纳垢的地方,抓了阿蕴和小姑娘的人就是专挑元宵这种热闹时刻的拍花子。
阿蕴自小就受惯了宠爱,平日里脾气说不上差,只是骨子里却是极为倔强的。拍花子抓了他,他自是反抗。而这群穷凶极恶的人最是见不惯这种不听话的孩子,便叫阿蕴吃了一些苦头。
为了保护小表妹,阿蕴这一整夜都表现的像个男子汉一般。直到看见了熟悉的家人出来,脸上的眼泪就哗啦啦的冒了出来,混合着脸上黑乎乎,不知是如何留下的痕迹,看着着实是有些可笑。然而陆明琛和太子长琴看着脏兮兮的阿蕴,胸腔却是弥漫起了一片酸涩之意。
回去的路上,阿蕴一直很沉默,过了几天,才问两人道:“这天下还有很多像是当初抓走我和表妹的坏人吗?”
陆明琛点了点头,缓声道:“阿蕴,这世上虽然有坏人,但好人总是比坏人多得多。”他不希望孩子因为这件事情留下挥之不去的阴影,教他认为这世上的人都是坏人。
“阿蕴,你想当这太子吗?”太子长琴摸着自己儿子的脑袋,眼神很温和的说道:“当太子会很累,不能随随便便的出宫,也没有玩耍的时间。”
“……”阿蕴犹豫了片刻,从小到大,周围人都称呼他为太子。没有人告诉他,原来这太子还能够不想当就可以不当的,“我能对付这些坏人吗?”
“可以。你是太子,然後会成为帝王,会拥有比旁人要大得多的权利。”太子长琴望着阿蕴有些迷茫的眼神,耐心的解释道:“你可以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把周围变成你所想像中的样子。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阿蕴,你不能再任性下去了。”
阿蕴皱着眉头想了许久也没有说话,最後他抬头看了陆明琛和太子长琴,似乎下定了决心,点头道:“我明白了。”
至於他究竟明白了什麽,又在心底做了什麽样的决定,就只有阿蕴自己一个人清楚了。
……
十多年的岁月说过也就过了。
如今国家的一切都在蒸蒸日上,而当年调皮爱闹的小太子,一眨眼就成了身姿萧肃的青年了。
看着太子一路成长的人都不禁感慨,谁能想到当初的熊孩子也会变作如今处事沉稳的人呢?时光当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
太子行了加冠礼,就是真真正正的成年了,而帝王为其指婚的旨意也就下来了。
太子的媳妇,家世背景说不上多麽强大,能够成为太子妃,不过皆因为太子自己喜欢罢了。
若是不能两心相悦,两人被迫绑在一起也是一种痛苦,对於儿子的选择,陆明琛和太子长琴虽有些诧异,但也不曾生出阻拦之心。只交代阿蕴,既然是自己选定的物件,就应当好好对待人家,不要招惹对方伤心。
阿蕴听得认真,对着两人笑了一笑,旋即肃容道:“我记着了,请爹娘放心。”
阿蕴近些年就没有人陆明琛和太子长琴操过心,见他应了两人就把这件事情放到了後面去。
转眼就到了太子大婚的日子,两人看着身着新郎官大红袍子,神采奕奕的青年,心中有些复杂,竟是生出了些不舍。
待到儿子拜堂过後,陆明琛轻叹一声,说道:“幸好阿蕴是个臭小子。”不然平添了几分担忧,两人即便是离开了,也难以安心。
阿蕴终於娶得了美娇娘,与自家媳妇浓情蜜意,很是春风得意。只是“乐极生悲”,过了一个月後,他忽然到了自家父皇准备撂手不干的消息。
阿蕴不有些懵逼,後来发现,亲爹是真的撒手不管了。
尽管憧憬过自己成为皇帝後的美好生活,然而这位置来得太快,简直叫他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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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心理准备。
嗯……不论太子殿下是如何的傻眼,他最终还是登上了那个位置,而陆明琛和太子长琴潇洒的恨,花重金打造了一艘船,海外旅游去了。
不过陆明琛和太子长琴兜兜转转,最後还是回到了自己熟悉不已的中原领土。
两人中间也曾回过京城,发觉自家孩子当皇帝当得实在是不错,孙子孙女又十分可爱之後,放心的离开了。
海外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
陆明琛和太子长琴这回又选择了一个人迹罕至却风景瑰丽的地方作为两人的养老之地。
这回两人是的的确确的老了,双鬓亦是有些泛白了。
传闻人在离去之前能够察觉到一些徵兆,这话并非空穴来风。
陆明琛隐隐约约之中已经察觉到了什麽,他只是有些担心,若是自己先走一步该怎麽办。
有些事情总是发生的那麽突然,于一个冰雪融化,难得温暖的早晨,陆明琛发觉身边的人不知在何时失去了气息。
他怔了一下,或许是早就已经料到了,心中并未有多麽难以接受,反倒是有种宽心的感觉。
被留下的那个人都是要痛苦许多。
还好对方比先走了一步,如此正好。
第93章琴心剑魄今何在
三月初春,冰雪消融。
这几日将至惊蛰,阴雨连绵不绝。空气中到处弥漫一股潮湿的气息,叫人不由得想要皱眉。
江三居住在一个普通的小镇上,小镇名为望川,四面环水,依河成街。风景算不上多麽动人,但胜在安逸悠闲,犹如世外桃源一般。
望川客栈是这镇子上唯一可以接待外来人的地方,而江三则是这家客栈唯一的夥计。
望川这地方位置偏僻,说起来平日其实极少有外人会来,因此江三身为夥计的工作极为清闲,通常擦擦客栈中的桌椅,清扫客房就成了。
客栈的老板是这镇子上的富绅,性格出了名的洒脱奇特,开这客栈不过是他闲暇之余的消遣,也不管是亏是赚,大有开到天荒地老的意思。
江三不明白自家老板的脑回路是如何长得,不过这份工作他还是挺满意的,不仅闲,还有工钱拿,旁人羡慕都来不及。
今早的雨下得格外的大,江三窝在客栈楼上自己的被子中,迷迷糊糊的听了许久的雨声,恨不得床上赖到天荒地老,最後还是咕咕作响的肚子将他唤醒了。
老板这几日嫌弃雨大,不肯出门,这客栈就只有江三看管。
这时辰瞧着也不早了,他还得起来开门。
江三愁眉苦脸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鞋袜,推开窗户看了一眼天色。发觉今日的天色比昨日还要昏暗了几分,潮气亦是重了几分。
天上的雨水扑簌落下,砸得地面辟里啪啦直响,带着一股誓不罢休的气势。
江三看得只咂舌,这阵势,指不定自己昨夜所洗的衣服又要发臭了。
「店家,劳烦开门行个方便。」楼下忽而传来了一道清透似冰的声音,随後响起了一阵笃笃笃的敲门声。
江三心头原本泛着鸡皮蒜毛的嘀咕,听了这声音,反应过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是来了客人。
「客官您稍等片刻,我这就下去开门。」江三把头伸出窗口去,扯着嗓子喊道。
雨势太大,雨声将他的声音压低了不少,至少江三有些担心这位客人会听不清楚,又喊了一遍,才放心把窗户关上。
这是来之不易的生意,当然是不能怠慢,江三伸手抓了一件衣服,三两下穿上後立即下了楼。
客栈的门是需要一扇扇镶嵌到凹槽上去才可以关上,想要打开自然也要如此。
江三麻利的将门上的插销拔了下来,将木门扛到了一边,这才迎了人进来。
「客官请进。」江三说道,清了清喉咙,兴许是刚才喊得太用劲的缘故,他现在的嗓子有些发乾。
「店家,劳烦准备一间房,热水还有一些吃食来。」客人说道,声音中透着几分担忧。
「好好。」江三道,「客官稍等片刻,我先去点盏灯。」
客栈被屋檐遮得结结实实,外头天色又是如此隐晦,连带着这屋中也是一片漆黑。刚才下楼匆忙,来不及点灯,江三这下才想了起来。
他在这客栈中当了好几年的夥计,就是摸着黑也能行动自如,不过客人不同,可不能出什麽差错来。
江三心道,在柜台上摸到了火折子,点着了桌上的几盏油灯。
原本昏暗的厅堂,一下子便明亮了起来。
江三这才看清了自己这位客人。
那是一位很面容很年轻的道人,然而叫人有些奇怪的是,偏偏他的头发又是全白。他的身上穿了一件素净的蓝白道袍,兴许是外头雨水太大的缘故,沾了一些水渍,不过看上去却是丝毫不显狼狈。
不仅如此,这位道人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年幼的孩子。那孩子靠在他的肩上,露出一张粉雕玉琢的面孔,只是双目紧闭,脸色青灰,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江三迟疑了片刻,见这孩子额间汗涔涔落下,不由开口问道:「……道长,这孩子可是病了?」他顿了顿,对抬眼朝自己看来的道人说道:「我们镇子不大,不过胡大夫的医术却是不错的。平日里我们这些人有个小病小痛都是找他看的,不用花上多少钱,很快就能看好。」他瞧这位道长穿着朴素,身无长物的样子,总觉得对方光是支付住宿的用就够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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