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包大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南希北庆
??不管你走到哪里,都是鸟语花香,景色非常迷人。
??郭淡、徐姑姑也都下得马车来,漫步在景色迷人的街道上。
??“能够在这里读书,真是一件幸福的事啊!”
??徐姑姑不禁感慨道。
??“切!”
??“怎么?你不认同么?”
??徐姑姑好奇地看着郭淡。
??“当然不认同。”
??郭淡道:“因为读书从来就不是一件幸福的事,能够在此漫步的情侣才是最幸福的,如果你能够意识到你身边站着一位大帅哥,他陪着你漫步在这花雨落叶之中,这将会是你人生中一段美好的回忆。”
??徐姑姑直接将目光又投向远方,但过得一会儿,她又偷偷瞄了眼郭淡。
??这不说她还真是不觉得,她真不知道什么是浪漫,她就没有那种天真烂漫,渴望白马王子的少女冲动。
??相反,她见到尽是一些道貌岸然得伪君子,或者一些登徒子。
??但是话说回来,她这就有些不讲道理,就她这容貌,去走南闯北,是不可能见到柳下惠的,是个男人都会馋她的身子,这真不能怪男人,得怪她自己。
??可如今郭淡这么一说,她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咦?他怎么在这里?”
??突然,徐姑姑停下脚步。
??“谁?”
??郭淡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道路边上的亭子内站着两个文士,其中一个身着蓝衫,年纪约莫四十来岁,风姿隽爽,湛然若神,能有此风度的男人,还真是非常少见。
??另一个较为年轻,三十岁左右,亦是温文尔雅。
??郭淡向徐姑姑问道:“夫人,你认识他们吗?”
??徐姑姑点点头道:“我只认识年长的那位,此人姓顾,名宪成,乃是江南鼎鼎有名的名士。”
??顾宪成?咦?这名有些熟悉,对了,此人不就是东林党的创始人么。郭淡不禁又举目看去,发现对方似乎也向他们看来。
??过得片刻,就见顾宪成与他身边那人出得亭子,向他们走来。
??待顾宪成走近,徐姑姑微微颔首,神色恭敬道:“顾先生,别来无恙。”
??顾宪成笑着点点头道:“徐小姐,好久不见。”
??他并未称呼无思居士,郭淡也听出这弦外之音,不过他现在也不喜欢别人称呼徐姑姑为无思居士,明明身边就站着一个大帅哥,还老是居士居士的叫,对顾先生顿生三分好感。
??顾宪成又看向郭淡,道:“不知这位是?”
??徐姑姑稍稍犹豫了下,才道:“这位是我的夫君。”
??顾宪成微微一愣,旋即拱手道:“顾某真心恭喜徐小姐寻得如意郎君。”
??徐姑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来,“多谢。”
??郭淡暗自一喜,率先拱手道:“在下郭淡,见过顾先生。”
??“郭淡?”
??顾宪成顿时上下打量了一番郭淡,惊喜道:“你就是郭淡?”
??“在下正是。”
??郭淡点点头。
??“可真是巧了,顾某这番来开封府,便是想向你毛遂自荐。”顾宪成是喜出望外道。
??“毛遂自荐?”
??郭淡一脸蒙圈。
??“说来是有些唐突。”
??顾宪成稍稍一顿,又道:“阁下若有空得话,可否亭中一叙。”
??郭淡心中也有些好奇,伸手道:“顾先生请。”
??来到亭中,顾宪成又将他身边年轻人稍稍介绍了一下,这年轻人名叫高攀龙,是他的学生,同时也是进士。然后便道:“阁下有所不知,近年来阁下的大名,是如雷贯耳,顾某一直都想与阁下见上以免,今日可算是如愿以偿。”
??郭淡笑道:“顾先生听到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顾宪成呵呵道:“阁下所言不错,但顾某私以为那些人不过是嫉妒而已,他们就只会夸夸其谈,可不及阁下万一。”
??“真的假的?”
??郭淡都乐了,道:“先生若是想要讽刺我,就直说,没有关系,我都已经习惯了,开封府哪个文人没有骂过我,别给我整这些,我心里有些慌。”
??徐姑姑惊讶地瞧了眼郭淡,你知不知道你对面站着得谁吗?这名望可与苏煦相比的顾宪成,甚至都还优胜一筹。
??现在郭淡只尊重肥宅,其余人么呵呵,也就那样。
??历史名人又咋样?
??郭淡对于历史名人的态度很一般,他自己也是名校毕业生,并且在那个竞争残酷的社会下,也刚刚取得一丢丢成功,他在任何人面前,是绝不会感到自卑,论知识,论眼界,谁比得上他。
??顾宪成似乎也没有想到郭淡会跟个市井之徒似得,说话是如此随便,不禁愣了下,旋即才道:“顾某从不说谎,好与不好,眼见为实,开封府百姓已经给出最好的答案,阁下承包的四府,百姓过得远比其余州府要好,读书是为了什么,不也是为此么?只有那些沽名钓誉之辈,才会瞧不起阁下。”
??郭淡一本正经道:“我是真的非常认同顾先生说得话,其实我自己以前也是这么说,可是他们不信,还老要跟我争,争又争不过,最终就剩下倚老卖老。”
??一旁高攀龙不禁低下头来,他是第一回见到这么说话的人,只觉有些好笑。
??徐姑姑也有些脸红,这是躁得慌。
??“阁下无须与他们一般见识。”顾宪成微微一笑。
??“早就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了。”郭淡笑了笑,又问道:“对了!方才顾先生说是来毛遂自荐?”
??“不错。”
??顾宪成点点头,道:“顾某看过一诺学府理念,以儒家思想为基,以实学为工,顾某是非常认同,顾某希望能够担任一诺学府的院长。”
承包大明 第九百四十二章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郭淡便化圣
??好家伙!
??这一上来就要当院长,也真是没有白瞎这气质和样貌。郭淡笑道:“先生真得支持我一诺学府的理念?”
??顾宪成连连点头道:“顾某不擅说违心之语,何谓经世之学,自然要为经世致用,若学来得知识,不能消除弊政,不能兴修水利,不能改善财政,不能强军卫国,那学来何用?如今我朝沽名钓誉,夸夸其谈之人多不胜数,而阁下如今所为,更是令他们原形毕露,丑陋不堪。”
??说得真好!郭淡暗赞一句,笑道:“光凭先生的这一句话,我认为一诺学府就该有先生的一个席位,只可惜这院长一职已经委于他人,不知先生可愿!”
??话未说完,顾宪成便道:“阁下指得莫不是李贽、汤显祖等人。”
??郭淡愣了下,点点头道:“正是。”
??顾宪成摇头道:“顾某也曾与他们也有过交谈,听过他们不少事迹,他们崇尚心学,空疏浅薄,厌恶平淡,追求新奇,腹空而心高,这与阁下的理念其实南辕北辙,阁下是所托非人啊!”
??郭淡眨了眨眼,下意识地瞧了徐姑姑,见其沉默不语,不禁心觉诧异,你跟李贽他们不是一派的么,怎么不反驳他两句。他又向顾宪成笑道:“顾先生,我夫人也尚心学,如这种毛遂自荐会令我出现家庭矛盾的,我会以家庭为主。”
??徐姑姑微微瞥了眼郭淡,好似再说,我都没有做声了,你扯我进来干嘛。
??顾宪成愣了下,旋即哈哈一笑:“阁下真是妙人妙语啊。”
??顿了下,他又道:“令夫人聪颖过人,其才智不弱于男人,只可惜女人终有不便之处,故此顾某认为令夫人尚心学,那只不过是为满足自己的需求罢了,顾某对此也是能理解的。”
??非常巧妙地避开郭淡的问题。
??徐姑姑脸上微红,显得有些窘迫。
??真是厉害啊!郭淡不禁暗道一句,这一点其实他也早就意识到了,徐姑姑跟他一样,也是属唯利主义,就是什么对自己有好处,就相信什么,她的性格就注定她不可能成为那种虔诚的教徒。
??郭淡沉吟少许,道:“也许顾先生说得很对,在他们来一诺学府之前,他们的确好夸夸其谈,空疏浅薄,但是顾先生可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顾宪成问道。
??郭淡道:“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郭淡便化圣。”
??此言一出,顾宪成、高攀龙、徐姑姑皆是震惊地看着郭淡。
??这话得意思还真不难理解,也应该不会存在什么争议。
??但这得多么无耻之人,才能够说出这等不知羞耻的话来。
??高攀龙只觉郭淡其人比传言中更为嚣张,且见面不如闻名,跟李贽等人乃是一丘之貉。
??确实!这狂妄的程度,都已经超出顾宪成能够理解的范围,但他倒也不敢小觑郭淡,只见他拱手言道:“顾某愚钝,不知阁下此言是何意?”
??郭淡稍一沉吟,道:“顾宪成来了开封府之后,应该见过李贽吧?”
??顾宪成道:“匆匆见过一面。”
??郭淡道:“那先生可有留意到他那一头短发?”
??顾宪成点点头。
??这能不留意吗。
??郭淡道:“正如先生所言,此举乃是厌恶平淡,追求新奇,渴望标新立异。”
??顾宪成没有做声,静待下文。
??他知道这下面会有转折,这贸然开口,只会落人口实,还不如先听个明白再说。
??郭淡笑道:“如果没有遇到我,这么说是绝对没错得,人人都扎发髻,他偏偏要剪个短发,可却毫无意义,浮夸,标新立异,渴望能够夺人眼球,怎么说都不为过。”
??高攀龙忍不住问道:“遇见阁下难道就会有所不同么?”
??不就剪个短发而已,遇见你和不遇见你,会有什么不同吗。
??徐姑姑都忍不住好奇地看着郭淡,甚至心里都有一些担心,她可是知道顾宪成得本事。
??“自是天壤之别。”
??郭淡风轻云淡地笑道:“遇见我之后,他的发型将会风靡全国,受世人所效仿,成圣人之美誉。”
??顾宪成惊讶道:“这如何可能?”
??你这都不是圣人,而是神仙。
??郭淡不答反问道:“先生可有去过卫辉府?”
??顾宪成稍稍一愣,旋即答道:“半个月前,曾去过一次。”
??郭淡道:“那先生应该见识过那大作坊生产。”
??顾宪成点点头。
??郭淡道:“以前大多数百姓都是躬身于田间,脚踏黄土,背朝天,自身干净与否,自然也就无所谓,因为不会影响到他人,而如今大家都坐在一个屋子里面做事,如果不注意自身的卫生,这头发若几日不洗,散发恶臭,瘙痒难耐,既影响了他人,又影响了自己。
??然而,这长发又难于打理,在作坊做事得工匠们,哪有功夫天天去梳理自己的头发,我判断未来短发将会是大势所趋,因为短发非常便于打理。
??这无关于礼教,而关乎于百姓的生活习惯,当生活习惯改变,衣着打扮自然也会随之而变,就好比如今就没有人穿着宽袍大袖,上阵杀敌,因为宽袍大袖就是不适合战场,这就好比长发不适用于在作坊做事。”
??高攀龙道:“若如阁下所言,那为何至今未有人剪短发。”
??郭淡笑道:“这有关于习惯,想要改变习惯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但这必将大势所趋,你若不信,我们可打个赌,只要让作坊里面的一个工匠剪成短发,三个月之内,那个作坊内必将有五成的工匠会剪成短发,一年之内将全部都会剪成短发,而原因很简单,就是方便打理。”
??高攀龙还真就不信,正欲与他赌上一赌,却被顾宪成给拦住。
??顾宪成又向郭淡问道:“就算真如阁下所言,这又能说明什么?”
??郭淡道:“说明我能够将他们的夸夸其谈,将他们标新立异,将他们的好高骛远,变成富国强兵之学,变成经世之学。这就是‘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郭淡便化圣’。”
??顾宪成摇摇头道:“我不认同你这说法,就算真如你所言,他们也成不了圣,管仲令齐桓公成为春秋霸主,而孔孟二圣未令任何一位君主成为春秋霸主,但是后人也未有将管仲称之为圣人。”
??郭淡笑道:“可是在当代亦未有人将孔孟称之为圣,我敢确定,在当时齐国人心里,十个孔孟也比不上一个管仲。正如孔圣人所言,未知生,焉知死。未知当下,又焉知未来,孔圣人也不可能想得到,他会被后人尊称为圣。”
??说到这里,他稍稍一顿,道:“在下不过童生,学识浅薄,说句大实话,我真的都不知道心学究竟是什么,对于儒学也是知于表面,在阅读理解方面,我的水平最多也就能够看得懂《水浒》,《三国》,但是先生也莫要因此小看我,我对于思想的理解,未必会比先生差。”
??话说最后,他是充满着的自信,论思想,论套路,论忽悠,你们哪有我见识得多。
??顾宪成忙道:“愿闻高见。”
??郭淡笑道:“在下以为思想最怕的就是唯我主义,我即正义,你必为恶。再说回头发的事,你我养尊处优,每天都有丫鬟帮自己整理头发,那么这就不能成为你我批判他人剪短发的理由,也许人家剪短发只是为了不想迟到,不想被扣工资,或者说为了照顾别人的感受,难道这也伤天害理了吗?可见凡事皆不能一概而论。所以先生在否定心学的同时,也失去了来我一诺学府的资格,真是非常抱歉。”
??一旁的徐姑姑、高攀龙皆是一惊。
??好家伙!
??就就这么给拒绝了。
??可话说回来,还要怎样?
??这就是面试,郭淡作为面试官,只有两个答案,要么接受,要么拒绝。
??顾宪成却是抚须一笑,道:“我即正义,你必为恶,妙哉,妙哉,阁下之言,真是令顾某茅塞顿开,顾某亦是非常认同,可是阁下似乎有些自我矛盾,既然凡事不能一概而论,那么阁下就不能否定我否定心学之论,若我否定心学之论是错误的,那岂不就是我即正义,你必为恶。”
??郭淡稍稍一愣,点头道:“这确实有些矛盾,我收回那句话,但是光凭此番交谈,真不足以让先生取代现任院长。”
??顾宪成稍一沉吟,道:“从阁下的管仲、孔孟之论来看,阁下应该是比较推崇成王败寇。”
??郭淡笑道:“这我不否认,我是一个商人,你跟我说得再好,你要不能帮我赚钱,那我请你干什么,普度众生么?那是佛祖的工作。”
??顾宪成点点头,道:“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好办多了,阁下何不将一诺学府一分为二,由顾某与李贽各负责其一,看谁能够教得更好,这纸上谈兵,终究难以令人信服,成功与失败更能够说明孰优孰劣。”
??郭淡愣了愣,笑道:“看来先是对于一诺学府是志在必得。”
??顾宪成笑道:“一诺学府更以实学为主,这与其它学院大为不同,顾某此番毛遂自荐绝对是出于真心实意。”
??郭淡道:“这值得考虑,但是我暂时还无法给先生答案,增开一家一诺学府,可是要话不少钱的,我只能保证,我一定会认真考虑这个方案。”
??顾宪成拱手道:“多谢。”
承包大明 第九百四十三章 摆渡人
“看来我还是准备不足啊!”
顾宪成双手背负,望着远去的郭淡,不禁感慨道。
郭淡那一句“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郭淡便化龙”,一度令他有些难以招架,因为听着好像有些狂妄,但他一时却不知如何反驳,最终还是凭借多年辩论的经验,钻了一个空子,才不至于让自己落于下风。
“学生观此人狂妄自大,只怕是徒有虚名,恩师可能看走了眼。”高攀龙实感不解。
顾宪成笑道:“凡事都要实事求是,其为人如何,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虽其谈吐举止,与那市井之徒无异,但你看看如今的卫辉府、开封府,政治清明,轻徭薄赋,惠商恤民,再看看他所为之事,兴修水利,保障民生,强兵强国,哪件事不是吾辈想做却又无力为之之事。他自比管仲,亦非是狂妄自大,他就是我大明的管仲啊!”
说着,他又看向高攀龙道:“这也就是为什么如苏煦等人,亦不能在他身上占得丝毫便宜,因为他取得的功绩,其实已是无人能及,就是再怎么辩,也敌不过百姓的切身感受,也抵不过这繁荣昌盛的景象。他提出的主张,更是深得我心,德不配位,固然没错,但若有德无才,那也不过是华而不实。”
......
“夫人方才为何比较沉默?那顾宪成对心学是如此不屑一顾。”
回到街道上,郭淡不免好奇问道。
徐姑姑微笑道:“顾先生反对心学,推崇实学,这我早已知晓,可学问这种事,那绝非巧言令辞,还需真才实学,若论才智、学识、见解、风度,顾先生皆远胜于我,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她在文坛只能说有那么一席之地,至于说文坛大家那是远谈不上,而顾宪成和苏煦他们可都是泰山北斗级别的,就事论事,也无法相提并论。
“哇!这么谦虚?”
“此非谦虚,而是事实,我又没你那本事。”
“夫人这是在夸我么?”
郭淡故作受宠若惊。
徐姑姑莞尔道:“若让人知道顾宪成对你如此推崇备至,你在士林的地位必定水涨船高,我的这番夸赞又算得了什么。”
郭淡笑道:“我可用不着他来夸,还不如给我一笔钱来得实在,夫人的赞美显然是我更加需要的,爱情往往都是从仰慕开始的。”
徐姑姑轻拂耳边散落的几丝秀发,问道:“那你会否答应顾宪成?”
郭淡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想听听夫人的建议。”
徐姑姑沉吟少许,道:“虽然顾先生对心学颇有微词,但其实不管是实学,还是心学,都是殊途同归,他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但是......。”
话说至此,她稍顿了下,才继续道:“但都需要你这叶扁舟来帮他们渡到彼岸。”
郭淡嘿嘿笑道:“看来夫人也非常赞同我的‘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郭淡便化圣’。”
徐姑姑稍稍点头道:“虽言过其实,但也不无道理,他们只懂批判,只是看到问题所在,却无具体解决之法,故而显得有些空洞,而你虽有解决之法,但若无思想支持,只怕也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难以传世,亦是空中楼阁,若你有任何不测,今日的一切努力都将化为乌有,自是尘归尘,土归土。”
郭淡道:“故此夫人以为我该当与他们合作。”
徐姑姑点点头道:“百泉居士推崇心学,是以人为本,反礼教,近功利,他的主张是要更倾向于个人主义,深得百姓的认同,而顾先生推崇实学,心怀天下,追求的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若以古人而论,显然顾先生要更胜一筹,但若当下而论,二者皆可取之。”
她思想当然还是偏向李贽、汤显祖的心学理论,但是她也知道李贽等人过于激进,他的理论是难登庙堂之上,而顾宪成所推崇的实学,更适合朝堂。
对于郭淡而言,二者其实并不冲突,他可以与二者合作,一方面影响朝堂,另一方面影响民间,双管齐下。
郭淡稍稍点头,只觉徐姑姑说得非常有道理,他也知道思想是非常重要,忽听前面一个护卫喝止道:“站住,你是何人?”
抬头看去,只见一个护卫扬手喝止一个企图接近郭淡的文弱书生。
又听那书生结结巴巴:“我...我是一诺学府的学生,今日来此作画,我只是觉得...!”他瞟了眼郭淡和徐姑姑,“他们夫妇郎才女貌,实属难得一见,故而向为他们画一幅画。”
不愧是我一诺学府的学生,真是有点眼力!郭淡面色一喜,走上前去。
徐姑姑心中一凛,低声道:“我可不会答应。”
“这我省得,我只是去教教我的学生。”郭淡点点头,然后来到那书生面前,道:“你这人可真是好没眼力。”
他这一开口,便破功了。
那书生顿时稍显失望,看着是才子,这一开口,是浓浓的市井之风,但还是礼貌问道:“阁下何出此言?”
郭淡道:“这凡事都不能以貌取人,找人画画亦是如此,虽然我们夫妇是俊男美女,但明显就是貌合神离,表面夫妻,显然没有这方面的需求,是不可能让你画的,你应该去找那些真正恩爱的夫妇,他们可能会让你画,然后留作纪念。”
那书生被训得是一脸错愕,木讷道:“是...是,阁下...阁下说得是,在下打扰了,恕罪,恕罪。”
言罢,他就赶紧闪人。
可就连一旁的护卫,都默默地低下了头。
如郭淡这般坦白得人,还真是见所未见。
徐姑姑上前来,只见其两颊生晕,却更显娇艳迷人,低声道:“你在瞎说甚么?”
郭淡道:“难道夫人方才不是这意思?我们的感情肯定还未达到结婚照画的地步,我觉得应该再给我们几个月时间。”
徐姑姑无言以对,只是给了郭淡一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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