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为侵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叶微青
对方个子高高的,戴着低调但价值不菲的银边眼镜,穿着浅棕色的外套,温文儒雅的样子。
程奕扬有片刻的震惊,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脸上淡淡的,就像在面对陌生人,视线也并不在对方身上做过多的停留。但,他不看别人并不代表别人就不会仔细观察他。准确来说,是观察他身边那个,孩子。
那个人的视线一直在他的孩子点点身上,几乎都没有移开过。
程奕扬把发烧的点点揽进自己怀里,不让那人端详。对方察觉到,就很绅士地道了歉并且解释说,这孩子的容貌让我想起了一个熟人,所以不多看了几眼,并没有冒犯的意思。
对方徐徐回目光,转而看向程奕扬。那目光也是淡淡的,但程奕扬知道对方肯定也在着意打量自己。
他丝毫不避,坦然地迎上。反正容貌早就不是以前的样子,怎么盯都瞧不出端倪。他自然有这个自信。
程奕扬一拿到单子就立刻抱孩子进去,没有片刻停留甚至有点像落荒而逃,他紧紧抱住点点,小家伙也很配合把脸埋在他怀里,露出一个眼睛打量眼前的人。
到底是自己工作的医院,看病打针方便很多,还有专门的休息室可以躺着。点点夜半被叫醒自然是困得很,一边吊着点滴一边就睡着了。程奕扬拿来毯子给孩子盖上然后自己坐在旁边守着。
因为刚刚看到了柏家的人,即便他控制力忍耐力再好也不在心底有点悸动。
想要计划的进度变快,就必须承受相应风险,这不,还不到一个月呢,就看到谭尹。估计,不久就能见到柏宸大少爷吧。
胡乱地想了很多,但半小时后,他就彻底平静下来,甚至还能在心底自嘲,看来自己还是火候不够,只是见了柏少爷身边的第一助手谭尹罢了,就让自己有了几分慌乱,以后真见到大少爷或者那个恶毒的女主人,岂不是该暴露马脚?
从两人交谈的态度来看,谢棠和谭尹不仅很熟,相互之间还很客气。倒不是那种恭维的客气,而是自然而然的,这说明……他们交往甚密。
程奕扬敛下眸子,在心底有了计较和打算。
他忍耐力极好,潜伏几年都可以,但如果有捷径,不可能不选择捷径而让自己继续等,这是傻瓜才做的事。而且这种机会太难得,失不再来。也是从那时候起,他开始很密切关注谢棠,一度被谢棠以为程奕扬终于对自己产生了兴趣,但程奕扬也不说破,就那么若即若离。
谢棠真的是谢家的人,没错,就是那个很有名的谢家,但谢家太大了,分支又很多,好在他跟谢隽廷并没有多大联系,只是远亲,谢棠那一支系主要是在英国从事医药相关产业,两方互不干扰,偶有合作。
谢棠过来休息室看他们,伸手摸了摸点点的额头,“这种低烧有必要半夜专门带他来打针吗?”
程奕扬也是医生,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谢棠不会懂得他的紧张和害怕。程奕扬的哥哥,小时候就苦于发烧和肺炎,甚至差点死掉,后来这件事就成了程奕扬心底的一道阴影,所以点点一有个发热咳嗽什么的,他就非常紧张。
“刚刚谭尹问我,小家伙哪里来的。”谢棠随口一提。
程奕扬却严肃地问:“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就说是你生的咯,反正事实也是这样。”
如果谢棠的表情不是吊儿郎当的那种,程奕扬肯定会信,然后站起来给他一巴掌,毕竟谢棠对于特殊体质这件事是很清楚的,外人只晓得小家伙是程奕扬领养的,但谢棠知道不是。
“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看你那脸色,至于么……”谢棠稍稍敛了那副不正经的样子,“放心好了我跟他说的也是领养。”
一小时后护士拔了针,他轻手轻脚地把孩子抱起来没有把人弄醒,凌晨三点里又开车回家。
他们这类人,优越的基因有严重的“排他性”,一般高度遗传母系。但并没有绝对百分之百的遗传,孩子的确很像他,但有些地方却还是有对方的影子。
柏家特别森严,用这个新身份唯一能接近的办法只能是神医生或私人医生。但他们不可能让一个丝毫不认识不熟悉的人来做哪怕是顶尖水平。他们跟谢家交好,医务方面的一些人也都是从谢家直接推荐过去。
这是最好最快也是最稳的法子。毕竟谢家推过去的人,柏家不好详查也不好再猜忌。这相当于给程奕扬套了一层保护罩。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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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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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律的生父辛尧,是个弹钢琴的艺术家,俊美如玉谦谦君子,宁可委屈自己也还甘之如饴,甚至没觉得柏家那个男人只是拿他当玩物,除了身体关系再无其他。怀孕的那阵子他统共就过来看辛尧不超过三次,毕竟怀着胎不能上床,唯一令他感兴趣之处不再用得上。
如果这也还可以勉强容忍无非不求回报,毕竟自从有了俩双胞胎儿子后,辛尧的全部心思就都在养孩子上,并不在那男人身上,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真的令人无法忍受。
或许辛尧自己后来也看出来,那个男人对自己并不是爱,所以没有抱任何希望,更没想过要沾柏家的光,那时候他只想守着俩孩子,耐心细致地将他们一点点带大。但有一次,柏律的哥哥,柏礼感冒发高烧,没有及时治疗,主要是因为当时柏家的女主人谭沐找辛尧的麻烦,把人在柏家扣了好几天。等辛尧气喘吁吁地重新回到家时,大儿子已经烧到三十九度。辛尧立刻把孩子送医院急诊,但还是在短短几天内发展成肺炎。
这种特殊体质的人生下来的孩子,婴儿时期普遍难捱,稍有不慎就容易夭折。辛尧简直急疯了,主动去找那个男人,跪着求他帮忙。求人,不用说,上床又是必不可少,但辛尧已经完全没有感觉,那时候心急如焚,只要能把他儿子救回来,做什么都可以。结果被谭沐当场抓到,简直怒不可遏。后来辛尧去世,她仍然没打算放过他的孩子。
谭家的二小姐谭沐后来就是那个男人的正妻,柏宸是她儿子。谭沐心高气傲,办事手段狠辣,其实她怀上柏宸的时候,还没有任何名分就算是男孩也没用,甚至柏宸长到七八岁,她都没有正式的位份。
某种程度上来说,柏家的三个孩子算是兄弟,但年龄最小的柏宸却可以养尊处优高高在上,他和哥哥就惨多了。
辛尧这辈子过得太辛苦,怀孩子的时候一个人,也没法子请保姆,什么事都自己做,好不容易把孩子生下来,后来又不停地被谭沐暗中算计,身上留下不少病根子。当时,一岁半的柏礼肺炎是救回来了,但辛尧自己却病垮了。虽然后来也看似痊愈,但每隔几年就会复发,而且每复发一次,就会比上一次更严重,几年后,严重到咳血都是常有的事。
或许他早就想死,早就感觉身体很难受,状态很糟糕,还不如死了算了,但一看到两个孩子还那么小,他就会咬牙撑下去。而且这一撑就是十年。
兄弟俩十五岁那年,辛尧去世。他的确是个非常善良温柔的人,在孩子心目中形象也一直是正面的,哪怕命运不公,也从来没有把怨恨、气愤这些负面情绪时刻带在身上,至少没有带给孩子,因而俩兄弟的性格没有一点偏移,甚至比养尊处优的柏宸要开朗得多。柏礼尤其像辛尧,温柔,小时候柏律想跟他吵架都没法吵起来。只要柏律一炸毛,他就很纵容地笑,然后把人揽到怀里,轻声说,消消气好不好。
谭沐的狠毒,柏家的冷情,都和柏律这边的亲情形成太过鲜明的对比,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孩子,性格大抵只有两种,要么如同辛尧和柏礼一般,善良不会主动出击,要么就是另一种极端所有的一切都能成为报复的手段,只要能保护唯一的亲人。
而柏律显然不是前者。
谭沐是个十分有手段的女人,身为旁系的二小姐她却能爬比嫡系还要高,她一直觉得辛尧阻碍了自己成为柏家的女主人,所以很有手段地把人慢慢折磨死了,辛尧死后的三年里,她终于成功拥有了柏家的名分和地位,但却开始守寡。
后来俩兄弟没少被她算计。有一次她用了点手段半逼半胁迫地把柏礼骗到本宅。柏律一回家发现哥哥不在,而且厨房的汤烧的扑下来,显然走得很意外匆忙。他立刻气势汹汹地杀过去。
他从来不怕柏家的人,因为他早就为自己备好了筹码。扫谭沐一眼,直接问:我哥在哪?我要把他带回去。
谭沐看着他,不动声色在心底冷笑了一下。柏礼又傻又蠢,往往中了圈套还不自知,但这个孩子倒是有几分明和防备,至少不那么蠢。
“柏律,我想跟你做一笔交易……只要你放过我儿子,我就放过你哥。”
柏律根本不想听下文,直接转身,一把揪住门口那陌生男子的衣领,吼道:“柏礼在哪?!你们把他弄哪里去了?!”
那人却没有回答,这时,旁边的几个保镖都走上来,团团围住了他,一股很不善的气势。他立刻转身,警觉地看向谭沐,“你想干什么?”
谭沐徐徐走过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偌大的宅邸那天却安静地过分,往常都在的女佣们和友善的老管家竟都不在,除了保镖和门口的男人,只听到那种细高跟踩在地上的声音,很有些人。
谭沐越把柏律看得仔细就越发讨厌这个人,那张脸长得跟辛尧相似,在她看来一个男人长成这样就不太正常,可柏律的样貌又不完全是阴柔的,还带了些冷峻的英气。这些贱货,先是勾引她男人,现在……还勾引到他儿子!
这才是让谭沐最不能忍受的一点,她发现柏宸竟然对这个小贱种有好感甚至到了喜欢的程度。谭沐暴怒了一次,把手边能砸的东西全砸了,这些人真是天生下贱和恶心!这种不男不女的人难道不该死吗?!在那之后她越发厌恶这俩兄弟,甚至已经超过对辛尧的恨。
原本她是打算把软绵绵的柏礼当做献祭的小羔羊送给谢家做玩物的,但转念一想,把柏律送过去岂不更好?断了她儿子念想!柏律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嘴脸,真是恨不得现在就给弄死。
那时候柏家的实权还是女主人手里,柏宸虽说是唯一的大少爷,但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权力,上上下下很多事情都由不得他来定。
当时外界都说,柏家这个私生子,当真是好运气,跟谢家的,是桩好联姻。既然都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即便谢家那口子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病秧,据说已经病的要不了多久就会死,这嫁过去明摆着守个活死人,原本想要联姻的千金们都一个个都撤了,根本没人愿意碰这个烂摊子。可好歹,对方是实打实的谢家人。谭沐不能明着对兄弟俩不利,为了继续享受荣华富贵违法的事情断不能干,只能暗地里使阴招,慢慢地折磨。而且她一向自视甚高,又极好面子名声,怎么都不肯落一个虐待继子的骂名,所以就想出了这个法子。让谢家帮她好好折磨一下这个贱种,用不着自己亲自动手,还可以断了柏宸的念想,可谓一石二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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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美人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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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沐歹毒但知道遵纪守法掩人耳目,不会直接将人绑到谢家,也不会逼迫柏律答应给病秧子冲喜,而且她担心这个不服管教的野种在谢家闹腾,这反而损了她自己的面子。但如果用他哥哥来胁迫,对方一定会毫无犹豫地应下。
她深谙这一点,所以先把柏礼抓了过来,再以此为条件让柏律答应。
果然,目的轻易达到,而且柏律心甘情愿。
作为交换,柏律对柏家的要求是,把他哥哥彻底送走,离这里远远的不要再被算计。只要他人还乖乖在谢家一天,柏礼就可以自由一天。
他觉得哥哥太善良,会谭沐吃的渣都不剩。他不会让他牵扯进来,那些如狼似虎的人,他一个人来对付就好。
亲自把哥哥送走的那天,他还是发了很大的脾气,原因是好说歹说柏礼就是不肯走,非要留下来陪在他身边,还问不停追问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发生了什么。
柏律怎么可能把那种肮脏的事由告诉哥哥,名义上是风风光光地去谢家,实际上是给快死的人联姻。这种类似冲喜的说法在大家族里却近乎变态的流传并且被相信,谢棠以前也跟他讲过,甚至有人把未成年的少年跟七十多岁半瘫痪的老头子配到一起。柏律当时感到很恶心,还跟谢棠说这明明是违法的事,但谢棠却说,可别人心甘情愿去的,让他报警都不报呢。
现在,他自己不就是这样么。
心甘情愿。
“别问了,我不想说,跟你也没有关系,你用不着知道。”柏律把情绪藏得很好,一副很平淡的样子,似乎离别的不舍都没有。
“你给我走得远远的,不要再回来。你知不知道,一味地忍让,只会拖后腿,他们会越来越欺负我们。”
柏礼愣了愣,缓缓问了句,“你一直觉得我拖后腿?”
小时候的那场大病让他留下病底,一直以来都记性不好而且有时候反应比较慢,好几次差点让家里着火,仔细想想,的确不如自己弟弟那么聪慧,经常添麻烦。
柏律咬咬牙,慢慢回答了一个“是”。
他看到哥哥在听到这句话后羞愧地低下了头,又抬头,想要掩饰那点沮丧并且试图对他微笑。
他赶紧把目光移开,眼睛有点发酸,被狠狠压制住。
“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继续拖后腿吗?你真以为谭沐不敢弄死你?她有的是办法处处为难你!再这么等下去,你跟我都要被她害死……”
有些话说得非常重,而且句句刺心。但如果不这样,他担心哥哥根本就不会走。
“小律,这是你自己做的决定,还是柏家逼你的?”
“……我自己。”
“让我离开也是你的主意?”
柏律斩钉截铁,“是!”
柏礼看着他,眼眶慢慢变红,半晌才说出一句话,“小律,我不能看你一个人在这边受苦,要么一起,要么我……”
“不,”柏律打断,竭力做出冷淡的样子,“我根本不想跟你一起,以前那是没办法,现在你跟我都成年了。如果出生的时候我有选择权,我根本不想让你做我哥哥。”
闻言,柏礼脸色白了白,但还是勉强笑了一下。
柏律闭上眼睛,平复情绪,他知道方才那句“我根本不想让你做我哥哥”才是最伤人的。
“你就什么都不要问地听我一次吧,”他再次开口,这回声音小了很多,但却非常沙哑,“你要相信,我绝不会害你。”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害我,”柏礼抬起头,不期然对上一双通红的眼睛,“好,你让我去哪我都去,我会听你的,只要你现在别生气,好不好……”他依旧很温柔,慢慢伸出手,抚了抚柏律的脸颊,“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对不起,小律,我是哥哥,明明由我来护着你,但我,我……很没用,不仅给你添麻烦还处处让你操心。”
“你把事情告诉我吧,是好是坏都应该我担着,而不是你。”
对方在自己面前的卑微和关心,让柏律感觉自己心脏揪着疼,几乎有些发颤,他尽量稳住自己的声线“没有……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也没有添麻烦,你只要听我的话就行了。”
“我在那边等你,你什么时候也过来?”柏礼主动接过那张机票,上面是目的地是德国。
“你放心,很快的,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然后……我们就再也不用回来。”
柏礼柔柔地问:“很快是多久?”
“别问了,”柏律深吸一口气,“我自有分寸。”
那天,他目送哥哥离开,看着对方一走三回头地望向自己,看着对方一边走一边流泪,看对方想要跑过来但被保安拦住。飞机起飞后,他还在机场坐了很久直到天黑。
柏家安排的机票其实是飞往英国的,毕竟在英国柏家很有些势力范围,但被柏律临时隐秘改掉,换到德国,只有这样做,才能彻底离开柏家视线。然而,光做这些还远远不够,他必须留下来善后,争取利用一些权力,把柏礼这个人的信息和记录全都抹掉。他早就调查过,谢家在德国势力范围很大,如果能拿到谢家这张牌,或许还能护人一世周全。这些权力,只有靠谢家才能得到。
“如果出生的时候我有选择权,我根本不想让你做我的哥哥!”
柏律感到很痛苦,尤其是眼睛,酸痛的厉害,他难过的缓缓闭上。
是的,如果有选择权,我希望你是我的弟弟,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保护你,或许就不用采取这种伤人的方式把你逼走。如果有选择权,我更希望你跟我没有一丁点血缘关系,这样是不是就能光明正大拥有你?
当仇恨堆积到一个顶点,他反而变得非常冷静、冷漠,异常的安静,心里面摧毁谭沐那个女人的念头也就是那一刻变得无比坚定。
一个人在机场坐了整整一夜,身体都发麻了。凌晨时分,他打电话让车子过来接他。柏家的司机立刻就过来。之前柏家上上下下都对他爱理不理连佣人都怎么不听他的,现在有了姻亲,人人都把他当大爷一样供着,随叫随到唯恐怠慢。
谢家的老爷子已经见过他,言语间还夸这个孩子有灵气,长得也很好,似乎很是满意和喜爱。搞得柏律以为,自己是要给这个老头子做宠物的。
谭沐在跟他们觥筹交错间,竟故意将柏律是特殊体质的事情就这么谈笑似的抖了出去。很多人看向柏律的目光开始变了,原本就心存不屑,这下子更是嗤之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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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不知那些人是想到了什么淫.秽的事情和景象,一道道目光变得更加鄙夷的同时还有掺杂进了浑浊不清的窥探和觊觎。
真是令人恶心。
柏律很恼怒,但还是忍了下来,想直接掐断谭沐脖子的*也被克制住。
第七章美人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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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谭沐瞒得再好,这件事后来也被柏宸知道,他拦着人咄咄质问,“为什么要同意这种荒诞的事情?明明就是把自己送过去当玩物甚至是陪葬品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面对柏宸的激烈和愤怒,他却异常轻描淡写,“为了钱和权。”
心情好的时候,他乐意哄一哄柏宸,至少不会把话说得这么直截了当,但那时候他心情很差,懒得管。
“不可能!”发着火的柏宸根本无人敢靠近,外人更不敢上来劝,“你根本不缺钱,告诉我真实原因!”
“你去问你母亲啊。”他转过视线,把矛头直接对准谭沐。
谭沐就站在一旁,面上还算镇定,但其实心里已经怒气滔天。她恨自己儿子竟如此看重这个小贱种。她实在不明白,除了那张脸和不男不女身体,究竟有哪一点讨人喜欢?
她当然不知道,柏律对不同人的人,有不同的性格,对她必然是冷眼和轻蔑,但对旁人,就未必了。
能让柏宸陷进来,必须有点能耐,光脸蛋和身体可没用。律对柏宸观察已久,知道从小被谭沐死死管教的大少爷最缺什么最想要什么。而且这个时机很好,柏宸还没有成年,某种程度上来说相对好入手,让他喜欢上自己并没有很难。
“柏律,你倒是亲口告诉他,你是不是自愿要去谢家的?根本没有人逼你。”
柏宸死死盯着眼前的人,希望能得到自己想要听到的回答,但柏律却说,“她说的没错。”他转过身直视柏宸的眼睛,“我是自愿的。”
竟然一脸平静。
柏宸难以置信。
谭沐走过来,一把拽着柏宸的胳膊,将他往旁边用力一推,她不想让自己儿子离小贱种这么近,看着心烦!
“柏宸,你不要脸我还要脸!现在这么多下人看着,你这样子那里像柏家大少爷!你现在也看到了,他就是图钱和权,巴不得马上就去谢家,你为了这种不讲感情的贱货,让自己大失风度,你有脸吗?柏宸,你现在给我滚到楼上去,从现在开始,我不准再见他!”
她早就不准,但奈何根本拦不住,这下子可算把这只狐狸送到谢家,看柏宸以后还怎么见!
但柏宸怎么会轻易罢休,他挣脱谭沐的桎梏,追着柏律质问,“你就这么缺钱?!为了钱和权什么都能做?”问话里还带着嘶吼,以及,轻微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蔑视。
“这两样我都有,我还比谢……”
可这句话还未说完就听到一声“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一巴掌下去后,全场没人敢出声。
谭沐瞪着血红的眼睛,“蠢货,你刚刚在说什么?!不准说!”
柏宸的半边脸被扇得通红,头发也凌乱了,但脸上的表情,依然激烈而阴鸷。
可他的视线并没在她身上。
谭沐那时候异常愤怒所以下手很重,打完后手掌一直发麻,现在已经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竟然打了她最宝贝的儿子,她沙哑地叫了句,“宸儿,”然后慌慌张张地开始解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太气了,我……”
柏宸也不是好脾气的主儿,但这次竟没有什么反应。
他看到一向养尊处优的柏少爷此刻一副狼狈的样子,“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不卑不亢,但眼睛里透出一种很轻的温柔,是柏宸最喜欢的他的样子,但并不是因为对柏宸有什么感情,只是他知道,现在柏宸就需要这个。
其实仔细看,就会发现,看似温和,但眼底却是冷的。
他伸出手,很快又回,欲言又止,似乎想安慰但终究还是算了,最后只说了一句话,“其实你跟我一样,并没有真正的权力,没法自己决定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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