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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入命( N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眉如黛
司徒靖明并不戳破,等两人走到校场旁站定了,才忽然提了一句:“王爷最爱看的是哪一回?”
赵杀一时未察,兴冲冲道:“自是将军平定海寇,大刀起兮砍他娘,杀得海水变色那一回!”
司徒靖明默默看了他一阵,把赵判官一张威严俊脸看得通红,当真从兵器架上挑了把铜柄大砍刀,拎在手上掂了掂分量。
赵杀恨不得把说出的话重新吞回去,一道道冷汗滑落,抖索着手去挑拣兵器,唯一比划得动的只有两把二尺来长的判官笔,握在手里,正应了螳臂当车四个字。
这般萧瑟光景,直叫热血男儿潸然泪下,唯独司徒将军还是一副铁石心肠,轻声劝道:“末将刀法尚可,更擅长的却是马上功夫。一旁就是马厩,不如赵王爷也去挑匹良驹,坐在马背上刀来剑往,风驰电掣,岂不快哉?”
赵杀听得面无血色,若非心心念念想见许青涵,早就拂袖而去,偏偏司徒将军还极爱火上浇油。
他挑了判官笔,司徒靖明喝一通倒:“好气魄。一寸短,一寸险,寻常人可施展不来。”
他活动拳脚,摆出几个花架子,司徒靖明也要评头论足:“末将眼拙,看不出是何门何派的功夫,赵王爷真是深藏不露。”
即便是去马厩的这几步路,那司徒靖明也要跟上来奚落:“府里尽是些烈马,刚好显出王爷的本事。”
赵判官在地府四体不勤,连胯下坐骑都是由牛头马面变化而成,稳稳当当骑了数十年,从未摸过烈马。被司徒靖明一通好吓,手足无措之际,便想胡乱挑选一匹,为红颜一战,拼个生死勿论。
可没等他真正下手,手腕就被人握住了。在赵杀面前的,恰是一匹高头大马,浑身鬃毛赤红,一看便性烈如火。赵杀愣了愣,才去看攥住自己手腕的司徒靖明,司徒将军这会儿倒是一言不发,去角落挑了匹矮脚马,一路牵过来,上好了鞍具,把缰绳塞在赵杀手里,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等回到校场,司徒靖明一跃上了马背,赵判官也拎着判官笔颤颤巍巍地跨上矮马。
司徒靖明勒马而行,一招一式慢得不像是临敌,而像是给人喂招。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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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赵杀使出浑身解数,才勉强接下几招。
不过三五回合,赵杀就累得两手发抖,拼命调转马头,想赶在落败前抢攻一记,谁知胯下不稳,一下子跌落马背。
赵杀脑袋里空白一片,人已经在暗自盘算魂归地府后,要如何劝鬼向善,万万不能学他持械斗殴。
就在此时,赵判官耳边风声骤起,有人揽着他的腰翻了个身,等他回过神,便发现自己安然无恙地趴着,司徒将军被他压在身下,连一向不离身的青铜面甲也掉落一旁,想来是千钧一发之际飞身来救,才堪堪把他护得周全。
赵杀惊魂甫定,正要称谢,却发现司徒靖明那张脸离他不过咫尺。
那容貌何止是面如桃花,更像是尚方宝剑光明正大地从鞘中出来,照得满室清清泠泠,明艳得举世无双,锋利得难以逼视。
然而在赵杀眼里,这张脸不知为何格外眼熟。仿佛是他命中注定,是血脉里的因缘。
司徒靖明看赵杀盯着他不放,脸色愈发难看,力地伸长了手,一点点够到面具,重新盖住半张脸,过了许久,又在怀里摸索一阵,找出个碎了的白瓷药瓶,药丸都被压成了药泥,唯有瓶身上依稀能看见“金屋”两个字。
旁边有下人眼尖,惊呼起来:“将军,这是许公子刚做好的药!足足一个月份的!”
司徒靖明恍若未闻,冷着脸说:“赵王爷不要性命,我却惜命得很。”
赵杀依旧木愣愣的,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司徒将军被赵杀看得恼火,背过身去,怒道:“王爷要见谁,再不动身,当心末将反悔!”
他连说了两遍,赵判官总算明白过来。想到许青涵还在用金屋医馆的药瓶盛药,眸光一亮,再三拜谢才去了。
第十五章
赵杀这半日心力交瘁,好不容易远远见到了许青涵。
许大夫背靠将军府宝地,在街角摆了个诊摊,正给城中人义诊。林荫下一眼望去尽是短褐穿结的百姓,摩肩接踵地排起长龙。
赵判官望着这铁桶人墙,本想凑上前去,说几句话,也请大夫治一治自己的相思,尾随的兵却上来阻拦:“赵王爷,已经见过一面了,请不要叫小的难做。”
赵杀这才知道,司徒将军令行禁止,说了一面,就当真只是一面。
好在青涵行医施药时,眉目清扬,嘴角带笑,比在他身边快活得多。
比听他喋喋不休快活得多了。
这也极好。
赵判官领着自己那一队老弱残兵回到府里,洗去一身尘土,安抚着赵静睡了,再摸黑批改好阮情的功课,折腾到半夜,刚想小憩片刻,突然听见窗外轰隆一声巨响,地龙翻身一般腾起无数泥灰。
等赵杀一路小跑着出去查探,周围又静得落针可闻。
赵判官惊得睡意全无,提上灯笼一步步照了一圈,这才发现王府院墙塌了偌大一块,足足可供一人进出,角落里站着一个黑影,长身玉立,腰身一握。
赵杀瞪大眼睛,把灯笼拎高了两分,跳动的烛火下,美人凤目微垂,眼睫纤长,一张脸无遮无掩地露在外面。
赵杀手一抖,灯笼差点握不住,好在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整座王府仍在酣睡之中,无人瞥见他何等失态。等他回过神来,正正衣冠,上前客套着问:“司徒将军深夜造访,不知有何指教?”
那美人依旧垂着眼睛。
赵判官好一阵胡思乱想,暗道将军府离赵王府说近不近,这人居然不戴面甲一路走来,不知让多少人平白看了去,实在有些吃亏。
他这样一想,顿时起了怜香惜玉之心,万分体贴地从自己衣襟上撕下一块干净布料,迈出半步,想替美人把脸重新蒙好。
司徒靖明被烛火凑近了一照,眼睫更是恹恹垂下,露出的一线眼珠子蒙蒙,皱着眉头,看上去似醒非醒。赵杀刚靠过来,他就猛地抬起手来,把赵判官狠狠推到树干上。
赵杀慌得声音都哆嗦起来:“司徒将军这是何故,本王一片好心……”
那人似乎是觉得吵,手上又用了两分力气,另一只手也狠狠往树干上一拍,那棵三人合抱粗细的老树,被他拍得树根翻起。赵判官被他禁锢在两手之间,双腿颤抖,压低了声音叫:“司徒将军,有话好好说!”
灯笼终于滚在地上,“噗”的一声灭了。
司徒靖明半抬凤目,沿赵杀自己撕破的衣裳一路打量过去,竟是有些慵懒之美。他一面看,一面随手乱撕,不过瞬息,赵杀大半个胸膛都露在凉风中。
赵判官满脸惊怒,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眼看司徒靖明拿腿一顶,挤进他两腿之中,总算想起三两句晓之以理的金句,沉声质问:“将军笑赵某身旁莺莺燕燕,岂会有真心。这就是将军所说的真……”
没等他说完,那人便双手攥紧了赵杀的手,牢牢按在树干上,俯下身来浅浅一吻。
这亲吻由浅而深,舌尖长驱直入,到后来水声含糊,颇有缠绵之意。
赵判官一张脸面红耳赤,难有些情动,稍得喘息时,又觉这等双手被缚,毫无商榷余地的亲法,唯有妙龄女子喜爱,自己堂堂伟男子,万万不能受人蛊惑。
赵杀一念既定,忙厉声教训起来:“司徒将军是当世英雄,岂能自毁名声!只要松开本王,此事一笔勾销。”
司徒靖明垂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赵杀还以为他听进去了,长舒了一口气,不料司徒靖明不由分说地伸手一撕,把赵杀那条金玉腰带也扯了下来。
赵判官像是突然被人点了穴,凉飕飕地呆立在月下。
片刻过后,他又像是突然活了过来,从眼角到脖子都是一片赤红,竭力端着架子,结结巴巴地同司徒靖明商量:“将军慢着,有话好好说,待本王提一提裤。”
司徒靖明拿着腰带,微微歪了歪头。
赵杀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看看司徒靖明,又看看落在脚踝的绸裤,直说:“有话好好说,将军是国之栋梁……”
司徒将军盯着赵杀一开一合的嘴唇看了半晌,果真松开了手,转而用拇指去揩赵杀嘴边的银丝。
赵判官如逢大赦,被箍得发麻的两只手忙不迭地去拎裤腰,刚要碰到,司徒靖明就漫不经心地伸脚一踩。
赵杀望着自己视若性命的宝裤,浑身抖个不停,结结巴巴地笑道:“将军,劳驾挪一挪脚。”
司徒靖明却是八风不动,指腹用力,把赵杀嘴唇摩挲得微微红肿,等赵判官稍微喘了口气,两根修长手指便长驱直入,夹着赵杀舌头来回亵玩,逞尽了威风。
眼看着赵杀嘴角银丝越积越多,端严肃穆的好相貌一点点染上淫靡,司徒将军这才去解自己的黑色劲装,很快就袒露出大片肌肤。那凛凛身躯仿佛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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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块无暇白玉雕细琢而成,赵判官被美色所迷,不由自主地去看他腰腹之处,只见自己觊觎良久的腰身瘦则瘦矣,腹肌却轮廓分明,这一惊,整个人便如梦初醒,连宝裤也不要了,拔腿即跑。
司徒靖明在后面眼睫半垂,上身赤,把王爷落下的金玉腰带对半一叠,攥在手里悬空甩了一下,只听“啪”的一声厉响,四周院墙扑簌簌地落下一层土来。
赵王爷光听声音,已经是膝盖一软,吓得倒地不起。
那司徒靖明变本加厉,拿腰带轻轻拍着掌心,慢慢踱到他身后,一手压着赵判官的脊梁,另一只手却借着唾沫濡湿,直直探进赵杀股间。
赵杀一面抖,一面垂死挣扎:“本王与你无冤无仇……”
他话音未落,那修长手指又往里挤了挤。
赵杀满头大汗,仍在喃喃:“本王……”那人手指两下摸准了赵王爷最要命之处,重重按了一按。赵判官再提不起半点力气,粗喘连连,低头看时,却见手背上那棵桃树,乌压压地开出许多花来。
赵判官顶着情欲蒸腾,力想了半天,堪堪想起司徒靖明名字里也带了个“青”字。
但满树漆黑的桃花,漆黑的花……真不知有谁下得了口。
他心事重重,可司徒靖明从背后看去,仅看见赵杀通红的耳廓,发现赵王爷不再挣扎,便十分仁慈地把人捞起,重新拎回老树下。
赵杀被他翻过来按到树上,眼前尽是斑驳苔痕,背后却有一根滚烫肉具在自己股间试探。赵判官一时欲哭无泪,两腿软得站也站不住,抖抖索索地说:“本王负你良多,本该冒耻奉陪,唯盼将军听我一言:酒乃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
他这般语重心长,那根勃发肉器却恰好挑在这个时候,缓缓捅进甬道深处,不容置疑地抽送起来,赵杀余下声音顿时化作含糊呻吟。
司徒靖明那把肉刃天赋异禀,且滚烫异常,当真是刮骨钢刀,一抽一送间将赵杀狭窄后穴彻底撑开,每碾磨至一处,一处便烫得酥麻。赵杀被刺激得脑袋里一片空白,后穴拼命翕动,即便咬着自己的胳膊,仍忍不住要哼哼几声。
司徒将军这样大刀阔斧地鞭挞了几十下,甬道里多少有些湿润,穴肉不住挽留,每一回抽出都要使几分力气,司徒靖明稍一搅动,臀肉之中就汩汩作响。
赵杀双目赤红,大口大口吸着气,也想按捺住一身反应。偏偏司徒靖明正紧紧压在他身后,优美腹肌贴着赵杀一上一下地抵弄。
赵判官一旦伸手去推,就不了误揽住身后人劲瘦的腰身,那细腰被他松松一抱,抽送得更猛烈了些。任赵杀绞尽脑汁,也不过守住灵台两分清明。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赵判官面前正对着一棵百岁高龄的老树,即便沉沦欲海,挺着分身往干裂树皮上一刮,霎时间提神醒脑。
为留清白在人间,这样一点小痛又何足挂齿。
那头司徒靖明分外龙虎猛,毫无花巧地重重冲撞了近半个时辰,伸手一探,发现赵杀命根越来越软,甚至还能气喘吁吁地同他聊一聊礼义廉耻,不由扬了扬眉,持着热铁一般的硬物退了出来。
赵杀得了这喘息之机,早早地松了一口长气,一面去摸被撞得通红的臀肉,一面板着脸训诫:“卿本佳人,奈何荒淫!自古美人乡是英雄冢”
王爷说到这里,顿了顿,想起此地是赵王府,身后的才是无暇美人,忙改了口,继续劝道:“咳,自古英雄乡、是美人冢!”
司徒靖明依然是半垂眼眸,一张脸欺霜傲雪,唯有鲜润的唇色,隐隐绰绰地露出一抹春光。赵王爷等了片刻,不见下文,刚打算再接再厉,谁料司徒靖明骤然发狠,手上使力,把他硬生生转了过来,面对面地将肉刃连根捅入。
那硕长器物顶开穴肉,深深没入后穴,赵判官张着口,足足有半盏茶的时间,说不出一句话来。而司徒靖明不过是呼吸沉了几分,停了片刻,便重重哼了一声,抬起赵杀一条腿,冷着脸地开始抽送。
赵判官浑身硬骨,被他扛起一条腿,另一条腿要踮着脚尖才能勉强站稳,再铁骨铮铮的伟男子,也痛得青筋暴起,不禁咬着牙示软:“赵某年事已高,将军……”
司徒靖明恍若未闻,肉刃冲撞得更快更狠,一时啪啪作响。赵杀反手想撑在树干上,仓促之间,哪里撑得住,整个人被撞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身后的老树亦是一阵阵枝摇叶落。
赵判官肉搏出一身热汗,忍不住又放下两分颜面,苦不堪言地唤道:“司徒将军,司徒……靖明……”
司徒靖明眼睫一颤,大开大阖地捅了十余下,脸上红晕才稍稍散去。
他一只手落在赵判官腰间,另一只手顺着赵杀脊背往下滑,兜住臀肉,也未见他如何使力,就轻轻巧巧地把赵杀抱了起来。
赵判官一身骨头终于不再咯吱作响,脸上难露出几分喜色,没等他多说几句,司徒靖明已经将赵杀两条腿环到自己腰间。
赵杀愣了愣,很快变了脸色,沉声道:“你这是、成何体统!”
司徒靖明仿佛有些不悦,轻轻抿了抿唇,人干净利落地松了手。随着滚烫肉刃深入到前所未有的秘处,赵杀眼睛里顷刻间渗出一层水雾,惊慌之下,两只手忙不迭地揽住司徒靖明颈项,更让他慌了手脚的却是自己悬在半空,腿上一旦卸去几分力气,那尺寸傲人的凶器就不断往里深入。
赵判官何曾受过这般刺激,种种快意如潮,激得他久久忘却人伦纲纪,只顾跟这人一味野合。
司徒靖明在他色迷心窍之际,愈发真刀真枪地大力顶弄。称意时宽宏大量地扶赵杀一把,指腹深深陷在臀肉之间;纵情时便毫不留情地松开双手,由得赵杀自己死死抱紧。
赵杀泄过一回,此时命根再度硬如热铁,贴在司徒靖明小腹上不住轻颤,肉器抽送时,水声渐响,粘液从赵杀股间流到腿弯,然后点点滴滴地溅在草尖。
待到司徒靖明终于泄出时,赵判官同时一泄如注,浑身散架一般瘫在地上,半天无法起身,分量惊人的白浊水由于射得极深,过了片刻方淅淅沥沥地沿着赵杀双腿往下流。
赵杀眼前直冒金星,喘了许久才去看司徒靖明。司徒将军独自穿好衣袍,冰凉眸光在他身上一掠而过,施施然转过身,穿过被他砸塌的院墙走了出去。
赵王爷看得瞠目结舌,草草拾了一下,摇摇晃晃地追着他上了街。不过几步,就发现司徒靖明坐在一处茶摊上闭目小憩,凑近时还能听见轻轻的鼾声。
赵杀心里慌得厉害,硬要分辨,又空空落落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抖索着手在司徒靖明袖袋里翻了翻,居然真翻出一张许青涵开的药方,用了牡蛎、淮山、黄芪等十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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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材,专治夜游症的。
赵判官挨个看下来,几乎样样壮阳。
他把药方偷偷塞回原处,在空空荡荡的路上立了半天,手心冰凉。
直到此时,赵判官才算是破获了这一桩千古奇案那司徒靖明身患难以启齿的隐疾,想必是求医如渴,成日里围着酒旗竿上“祖传老中医,专治夜游症”的告示打转。
自家青涵人品相貌皆为医中翘楚,也不知被他觊觎了多久,自己不过是陪弟弟吃个晚饭的工夫,那司徒恶霸就把青涵劫到了府里,以性命要挟,逼得青涵泪水涟涟地开了药方,施舍了几瓶药。
好在善恶终有报,天地好轮回,自己今日打上门去,高手过招,内力激荡间,把恶霸怀里整整一瓶药丸压得粉碎,终于叫此人原形毕露,一路夜游到王府。
至于之后的淫行,不过是……药材壮阳过了头,不过是还了一夜的债。
待自己回了地府,不出十年……不,短短五年,就能忘得一干二净。
赵判官堂堂伟男子,自是拿得起放得下,虎目通红,在风里吹了两个时辰,便狠狠吐出一口浊气,满腹心思硬生生挪到别处,时而为家国天下计,生怕城中从此会多出一位夜间遛鸟的蒙面大汉;时而万般挂念许青涵,怕他不快活,怕他受尽苦楚。
每逢月夜,司徒靖明兽性大发,青涵该是何等的担惊受怕?
熬到白日高悬,司徒靖明颐指气使,开口闭口都是“治不好病就要你全家陪葬”,青涵又该是何等的郁结于心?
赵判官想来想去,愁得头晕胸闷。
难怪那一日,青涵会问他:“难道我就不要人护着吗?”
赵杀扶着老腰,在茶摊外心事重重地来回打转,几度想痛下杀手,又再度网开一面。目光在司徒靖明脸上流连来,流连去,渐渐便被容貌晃花了眼,胸口明明愤恨难平,说出口的却是:“怎么不戴面具,叫别人看去了怎么办?”
赵判官说完,越想越不是滋味,阴沉着脸,从自己身上撕下一角衣衫,小心翼翼地替这人把脸蒙上了,嘴里不训斥道:“走了这么远路,万一叫人看到,占了便宜……”
赵杀忽觉有些不对,额头慢慢渗出些热汗:“本王的意思是,你生得这样……万一叫外人看了……”
赵杀说到此处,猛地住了口,瞪着眼睛,满脸惊疑不定。
此时天边朦朦胧胧露出一抹亮色,赵判官昏头昏脑地朝日出处望了望,慌得接连退了十几步。
他躲在墙后,眼睁睁看着司徒靖明睁开眼睛,眸光从迷蒙到清明澄澈。
美人初醒,霞光便再无颜色。
赵杀一阵失神,还未醒转,就见司徒靖明忽然皱起眉头,伸手在脸上一摸,两下把那块皱巴巴的破布扯下来,嫌恶地扔到一边。
破布被凉风一吹,飞过赵杀藏身的矮墙,赵判官一颗心跟着忽上忽下,在风里颠簸。
司徒靖明站在晨色下,一张脸如无暇美玉,从内而外地透出光来,举手抬足之间,都是许久未有的神清气爽。
他想了许久,也想不出昨夜如何走到此处,于是干脆作罢,施展轻功,踏着灰檐青瓦回了将军府。
直到他走远了,赵杀才慢慢捶着腰出来。
这人翻脸无情,幸好他心如铁石,知道是还债,不曾动过心。
第十六章
赵判官许是操劳过度,打道回府时,边走边歇,竟耗了小半个时辰。
随着早市的吆喝声传开,路两边一扇扇地支起窗户。整座城池像是从梦里醒来,渐渐有了颜色。
赵杀神一振,负着手看了一会儿这人间,又翻掌望了望手背,只见先前的那抹漆黑,已经化作灼灼红花。
手背上那片嫩生生的重碧轻红,一分器丑活拙,倒有九分人傻情多。
从黑漆漆凉飕飕的桃花瘴,换成一碟甜到忧伤的桃花酥,赵王爷嘴角难有些上翘,在路边买了两串糖葫芦,一瘸一拐地钻过墙洞。
阮情做了一夜功课,破晓时望见赵王爷站在窗下,一手一串糖葫芦,不禁双颊泛红,眼睛发亮,猛地站起了身。
赵杀不知为何,觉得一颗心从冰雪中跃跃欲出。
待到阿情从屋里小跑出来,情意绵绵地将脑袋枕在自己肩头,赵王爷几乎能探得自己一身血液,温暖地注入四肢百骸。
他掂量许久,小心翼翼地问:“阿情,有人说本王、负心薄幸……我在你心里……”
赵杀说到此处,忽觉有失体统,慌忙改口:“本王是说,若是有朝一日,本王跟别的嫖客同时掉进水里……”
赵判官问得这样含糊,原以为阿情又要答非所问,然而定晴看时,却发现少年双目流情,仿佛是听懂了。
赵杀心跳得极快:“可会选我?”
阮情连耳尖都红得厉害,咬着嘴唇不肯说话。
赵杀这几日连连在情场上失意,看阿情闷不作声,脸上渐渐有些发白,正要辞去,阮情就拽着他的衣襟,踮着脚轻轻献了一吻。
赵王爷吐出一口浊气,眼前仿佛蒙着万里缱绻红尘,温声道:“是了,你不说,我也该懂的。”
阮情这才松开他前襟,娴静而立,抿唇而笑。
赵王爷还未见过他这般乖巧懂事的一面,喜欢得不知如何是好,将糖葫芦递到阮情嘴边,由着阿情张口去咬,把嘴唇染得通红。等手上只剩两根竹签子,赵杀仍攥了许久,才想起该扔了。
两人偎依在一处,赵杀句句正经,阮情眸光痴缠,也无人窥得赵王爷心里是怎样一番百炼钢成绕指柔。
到最后赵杀顾忌着腰伤,不敢留宿,揣着阿情墨迹初干的功课,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阮情跟着他走到院门口,目光在王爷腰臀上游移不定,几度伸手要摸,都缩了回去,等下定决心要狠狠揉捏的时候,赵王爷刚好转过头来,撞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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