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虫”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初夏的雪
值得一提的是,在从长相到发育速度到体格都与罗非完全不像的罗央诞生后,作为邻里间的“奇葩一家”,罗非还听到过有关他们家的闲话。
那些闲言碎语无非是抓住了罗央和罗非长得一点也不像这一点,又结合他平日里从来不惩戒伴侣也不往家里添雌侍的作风,在背后悄悄讽刺他过于惧内,没有一点“雄虫之风”,被自家伴侣完全欺压到了头顶,连对方在外面与其他的雄虫厮混,诞下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都不敢说话。
这些闲言碎语甚至飘进了罗央和罗奂的耳朵里,罗央那时年纪小,他站在镜子面前左看右看,发觉自己确实和雄父长得不像,他一向藏不住话,便直接蹭蹭跑到正在一同准备晚餐的双亲身旁,张口就问。“雄父,我真的不是您亲生的吗?”
罗非闻言眉毛抖了抖,他假装没有听到旁边“哐当”一响,也假装没有看见伴侣手下那块已经不幸断成两截的砧板,他严肃道,“当然是假的,你怎么可能不是我亲生的?”
小罗央有些迟疑,“可他们都说我们一点也不像……”
“谁说我们不像了?”罗非冷静沉着的将本就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的晚餐端上桌,他端出两个大碗两个小碗,将两个小碗摆在了家中两只雌虫面前,将那两个小碗三倍大的大碗摆在了罗央和自己面前。
虽然说是“小碗”,但实际上小碗也不小,它们的规格十分标准,合乎一只成年虫的一餐正常进食容量。只是相对于那两个几乎能称之为“盆”的大碗而言,当它们被摆放在一起时,这两只标准碗便看起来成了“小碗”。
罗非与罗央一同呼哧呼哧将大碗里的食物吃了个干净,然后将两只大碗并排在一起,“谁说不像了?看这家传的饭量!”
罗央终于找到了自己和雄父完全一致的地方,他安下了心。
开心的小罗央捧起了自己的空碗,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来一碗。
罗非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其实我觉得我也可以,不过……”
罗非看了一眼自己神情里露出几分窘迫的伴侣。
不过他们得先将厨房修好。
咳。
作者有话要说:开《虫生》的初衷应该就是想要尝试着描写更多爱情主线之外的部分,奈何对于剧情的掌控力有限,很多地方把握不好。赤赤家,莱家,还有罗央家是同一社会背景下各自境况完全不同的三个家庭,在写到莱家的故事时就惦记着要在完结时写一写罗央家了。不需要有多么雄厚的家世背景,也不需要有多么出众的天赋能力,能像罗样一家这样简简单单过相亲相爱的日子也很好嘛=w=
不过这样的剧情在掌控力有限时确实太难把握了,下一本还是回归愉快的谈恋爱吧,老干部快要开啦!
第115章番外莱严与莱雷
那场为脱身而心策划的爆炸不仅成功带走了莱严的雄虫身份,揭下了他自出生起就被迫披上的伪装,还夺走了他百分之二十的自愈能力。
莱严在得知这个检查结果时沉默半晌,他盯着报告单上那行清晰到近乎刺目症状描述,眸光暗沉。
这让一旁陪着他来领结果的莱雷手足无措。
莱雷正绞尽脑汁思考着自己该说些什么来宽一宽兄长的心,就听见莱严忽然轻轻笑了一声。
“也好。”莱严说,“也不差这条。”
莱雷初听时还有些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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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不明白莱严在说什么,等他拐过弯来,意识到对方这句“也不差这条”究竟是在指示着什么后,顿时攥紧了手里拿着的报告单备份。
先天性身体机能变异,虫纹发育异常,繁衍功能丧失,现在还多了一条自愈系统受到不可逆转破坏。
莱雷紧紧捏着手里的数据板,甚至没注意到自己有多用力,他只觉得自己刚刚想到的那些安慰都太苍白,它们你推我搡的涌到了他的脑子里,有的还已经跑到了嘴边,却都被莱严这句平平淡淡的话语给堵了回去,绒团似的卡在他的喉咙里。
“咔擦。”
这声脆响同时唤回了房间里两只虫的思绪。
莱雷见先前还低垂着眼睛的莱严忽然飞快看向自己,他迟钝的眨了眨眼,才慢半拍的意识到是他制造出了那道突兀响起的声音。
手指上似乎传来细微的切割感,莱雷下意识去摩挲了一下手指间抵着的物品,发觉那可怜的报告单备份已经在他手里死无全尸。从被莱雷的手指紧紧抓着的边角部分开始,至三循环分前还亮着的触控屏幕,这一块尽是蛛网般的裂纹,主受力点处已经出现了一个下凹的塌陷。
莱雷感到细微切割感的那根手指指尖,正好就抵在了这块塌陷里。
“疼吗?”莱雷还在观摩这块不幸在他手里丧生的数据板,莱严已经一把拉过了他的手,将那张报废的数据板随手扔进了回箱。
那个回箱距离他们至少有六米远,莱雷看着他的兄长头也不回一发正中红心,有点愣神。
他的思维还有一半停留在刚刚的事情里没抽回来,而致成他心神不宁的罪魁祸首却像已经完全转移了注意力。
“有出血么?”莱严抓过弟弟受伤虫爪的动作迅疾,但在检查伤口情况时又格外小心翼翼,他仔细确认了伤口的大小与深浅,然后转身去翻了医药箱过来,利索的替莱雷做好了包扎。
直到手指尖上那不过丁点大的小伤口被郑重其事的处理好,莱雷才像忽然灵魂归窍,他举起自己被拾的利落妥帖的手指看了看,莱严却误解了弟弟的举动。
莱严重复问了一遍,“还疼吗?”
莱雷摇头,“不疼。”他补充道,“其实刚才被割的时候也不怎么疼。”
莱雷说的是实话,莱严却不信。
莱严小心摸了摸莱雷手指没被割伤的部位,笑了一下,“你小时候随便哪里轻轻磕碰一下都要娇气的喊疼。”
现在直接被划破了皮肉,还流了几滴世家雄虫难得放出来透风的血,又怎么可能不疼?
即使莱雷已经正式接管过莱家,莱严心底却依旧把对方当成那个得纳在自己翅翼下保护的不谙世事的弟弟。
猝不及防被提到小时候的糗事,莱雷感到一阵被揭开老底般的尴尬,他正想向莱严抗议,转眼看到对方脸上淡淡的笑容,又把抗议压了回去。
“你也知道那时候我‘娇气’。”莱雷耸了耸肩,朝莱严扮了个鬼脸。
这句话后面其实还有半截莱雷没说出来:现在的他得好好照顾兄长和雌父,当然不能再娇气了。
当那层包裹了莱严数十年的伪装外壳终于被撬开剥去,莱雷发觉他才真正完整的认识了一遍莱严。
他的兄长以雄虫的身份成长,见到了太多自身真正的同性们所遭遇的不公,希望能够凭借着那副雄虫伪装对这现状做出一些改变。在那些他对家中情况一无所知的日子里,对方与雌父相依为命,紧紧抵靠在一起寻找生存力量。他的雌父为了达成那个想要一个美满小家庭的梦想,曾认真熟记过各项礼则手册,那些手册上的内容早已潜移默化进雌父的一言一行,而雌父的言行又在无意间影响着他的兄长。
想要改变现状的新兴思维与应当以家庭为重,爱护家中雄虫的固有思想交织在一起,促使莱严形成了在他虫眼中十分“双标”的行事风格。
莱严对其他的雄虫严格到近乎苛刻,唯独对莱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样的行为由他虫来做是不可原谅,换到莱雷身上,就成了几声叹息,至多再加上好几天的冷脸兼一通责骂。
莱雷在莱严的雄虫伪装完全抛除后才逐渐意识到这一点。
独自担负了许久的重担终于得到分担,一直用假身份小心经营着的事业也有了优秀继承,莱严被压抑已久的雌性一面,随着雌虫真身的恢复彻底外显出来。
就比如眼下
莱雷再次看了一眼自己被拾的极其妥帖,还用窄绷带系了个工整小蝴蝶结的手指尖。
他的兄长仅是发觉他被划了道小口子,就瞬间忘记了诊断报告带给对方的阴霾。
莱严如今的新姓名叫莱炎,身份是莱家诸多分支家庭中某个小分家的一员,他因为与莱雷“已故”的兄长面容隐隐有几分相似,被从分家特意调配到本家,担当思兄心切的新家住的助手,为莱雷打理日常琐事。
这是明面上对外公开的说法。
莱严被损毁的那半张脸上留下了难以自愈的灼烧伤痕,让他的左脸看上去狰狞可怖,没有直面爆炸的右脸也受到了左脸伤势牵连,但损毁程度要轻上许多,右脸在进行过修复手术后,几乎看不出有受伤过。
尊重着莱严的意愿,泰诺德在为他做修复手术时微调了局部五官细节。
如今只看莱严的右半边脸,乍一看过去会以为看见了英年早逝的“雄虫战将莱严”,但仔细看去便又会发觉只是乍一看相似,五官细节并不相同。并且再结合着他残留着伤痕的左脸,这相似度还要再降下几分。
莱家新任家主找了一个“兄长替代品”带在身旁睹虫思虫的消息刚传出时,莱炎与莱严的具体相似程度还会被世家圈内诸虫谈论几句,而这些讨论在莱严以莱炎的身份正式在公众场合露面几次后便渐渐淡了下去。
一边是年轻有为,战功赫赫,即使英年早逝也将被记入帝国史册的雄虫将领,一边是面容损毁,战功平平,仰仗着莱家家主对兄长的思念才暂时受到重视的普通雌虫。
在大众眼里,这两者根本就没有任何可比性。
莱严最初几次露面时都没有做遮掩,坦然的将损毁过的面容展现了出来,莱雷为此还到过几份委婉的提示。
那些不太能接受莱严这样一张脸的对象委婉劝告着莱家新任家主,希望他能更换一位随身助理,因为莱严的尊容在第一次见面时杀伤力极大。携带着这样一名助理外出谈判事务,极有可能会流失一批原本有意与莱家结交的潜在合作客户。
莱雷对这些提示仅一听而过。
摸清了莱雷完全没有更换助理的心思,对莱严颇有微词的对象们终于选择后退一步,他们转移了目标,直接联络到莱严,传达了他们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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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莱严至少能在公众场合里对伤痕稍作遮掩的希望。
后来莱严便多了一个仅遮挡住半张脸的半面面具,专供外出时使用。
清楚自己如今的外表绝对与“好看”两字无缘,甚至连“勉强入眼”也够不上,还有可能会让部分对象觉得伤眼,莱严自己偶尔也会在空闲时看着镜子愣神,他曾向弟弟和雌父提出过不如他在家里也戴上面具的想法,结果被莱雷严词拒绝。
“开什么玩笑!”莱雷不等莱严的话音落下就皱紧了眉头,“在家里难道还有谁会嫌弃你?”
“不是嫌弃的问题。”莱严摇了摇头,他知道无论是弟弟还是雌父都不会嫌弃自己,而至于正在别墅内“静养”的雄父是否会嫌弃他,那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畴之中。
“只是这样的确不好看。”莱严说。
莱雷的眉头顿时皱的更紧了一些,“谁说不好看了?”
莱严,“……”
为这不假思索的接话噎了片刻,莱严发觉他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毕竟就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好看。
达在一旁闭上原本想说些什么的嘴,他静静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先前还出现在眼底的担忧消散开,让最底下潜伏着的笑意浮了上来。
坚决不承认自己的审美水平在到了兄长面前时瞬间歪到没边,莱雷就是觉得莱严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能是不好看的。偶然一次交谈间,他把这件事讲给了赫景听,怀揣着一腔想要获得好友理解的希冀。
赫景当即想起了对着自己那张胖虫照还能直呼可爱的越辰,他思索片刻点头,“我确实能理解。”
不过理解的对象是莱严。
莱雷对好友心底真正想着的内容毫不知情,他只为这声“理解”感动地握住了赫景的虫爪。
理解万岁!
第116章番外一切都会更好
赫景难得做了个梦,他梦见自己被绑了一身的石块沉湖,可将他沉湖的对象似乎没有选对地方,他像是被丢在了一处盐水湖里,任凭身上的石块们如何努力朝他施加着压力,他就是晃晃悠悠的漂浮在湖面上,顶多在柔软的湖面上微微陷下去了一点。
……柔软的湖面?
意识到这感知不太符合常理,赫景猛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家里的大床上,那“沉不下去的柔软湖面”就是他家富有弹性的床垫。
至于绑在他身上的“石块”,就是眼下正趴在他身上各处呼呼大睡的幼崽们。
赫景感到脖颈处有几缕发丝钻进了他的睡衣领子,它们来自正将脑袋抵靠在他肩膀上睡觉的越辰。
梦里绑着赫景的石块一大两中八小,越辰就是赫景梦里最大的那块石块,赫清赫朗是那两中,赫一赫二赫三赫四赫五赫六赫七赫八则是八小。
赫景被伴侣弟弟幼崽们压了一身,不怪他会做一个被绑着石头沉湖的梦。
赫清与赫朗已经顺利度过了他们的第二阶段进化,虫团子模样不复,身子骨开始舒展开,有了鲜明的少年感。考虑到已经不是虫团子的弟弟尤其是小雌虫不该和成年的雄性兄长继续时不时挤在一张大床上睡觉,赫景在赫清赫朗进化后的第一晚便与弟弟们进行了教育谈话。
得知自己将不能再继续想之前一样肆无忌惮“夜袭”兄长房间,赫清有几分失落,赫朗却只是缓慢的眨了眨眼睛。
“只要不是一张床就可以?”自小就颇具创新神且发散性思维极强的赫朗问。
赫景想起了房间里为赫西留着的那张小床,尽管赫西如今已经差不多完全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但那张小床依旧在赫景的房间里放置着,偶尔赫西还会在赫清赫朗的协助下溜进去躺在上面睡午觉。
赫景迟疑了几秒,也就只是这几秒的时间,赫朗就将他的迟疑当做了默认。
自此,热衷深夜冒险的两兄弟自发提升了他们“夜袭”行动的难度,赫朗自觉他不该占用另一个兄长的惯用小床,他在越辰特意划归给他的小实验里敲敲打打两整天,为自己和赫清亲手造了两张轻型便携床,然后从便携床完工的当晚开始,行动力超凡的他们便开启了“带床夜袭”生涯。
负责打造便携床的是赫朗,负责担当勤劳搬运工的自然是赫清。
没有辜负赫景起名时的期待,赫清赫朗身上几乎见不到那些模板化的性别标签,他们在宽松自由且平和幸福环境下成长,赫清从不认为自己比赫朗低一等,应当好好侍奉兄弟,赫朗也从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娇贵,能对赫清和家中其他雌性成员颐气指使。
赫朗在经过第一阶段进化后就打了虫生第一次架,因为初等学院里与他同班的一只小雄虫当着他的面说他的哥哥赫西是进化障碍的废物。
都是年岁相当的小虫团,能够口齿清晰的对从未见过的对象说出恶毒话语,十有八九都是在家里耳闻目濡,听到长辈们这么说,就将这番话学了过来。
赫朗以极不符合“世家雄虫风仪”的凶狠撂翻了对方,将对方按在地上揍的嗷嗷大哭。
但在双方家长都到齐了后,最后却是对方给赫朗道歉。
被按在地上结结实实揍了一顿的小雄虫除了一张哭成红皮包子样的脸以外,从外表看上去像是没受到任何伤害,赫朗的脸上却留着两道醒目到扎眼的抓痕,那抓痕不算深也不算长,在赫朗的左脸上交叉出了一个小十字,足以流出几滴世家小雄虫娇贵无比的血。
这两道抓痕自然来源于被赫朗按着暴打的对象。
赫景在接赫清赫朗回家的路上盯着抓痕看了许久,他在到家后将赫朗单独叫到了书房里。
像是知道兄长要问自己什么,赫朗在书房的磁控门完全闭合的那一刻便做了鬼脸,然后因为脸颊上的伤口被牵扯而撇了撇嘴,“我是故意让他抓到的。”
“为了看起来像是对方出手更重。”赫景一语道破了小雄虫心底的想法。
赫朗迅速露出了一脸“不愧是哥哥”的表情,他蹭到赫景身边,用自己那时还很胖短的小胳膊抱住了赫景的大腿。
抱了腿还不够,他还用自己没有受伤的那一侧脸侧蹭了蹭赫景,然后才忽然十分弱气的说,“嗯嗯。”
“这可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在两只赫家雄虫进门前就处在书房里的越辰伸了个懒腰,从他先前蜷居着的宽大靠背椅里直起身,伸出折叠了许久,已经有些发麻的两条长腿。
赫景没想过要在这样的教育时刻里回避越辰,赫朗也不介意越辰在这种场合中在场。
赫朗试图为自己争取支援,他抱着赫景的腿侧过头,为自己辩驳道,“不,总体还是他吃亏比较多。”
正在被争取中的越辰支起手臂,把脑袋搁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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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手上,等待争取着他的赫朗继续罗列证词。
赫朗比划了一下自己身上某几个部位,“我都打在穿衣服时看不出来的地方。”
赫景的目光跟着小雄虫的比划走了一圈,总觉得赫朗比划的那些部位带给他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赫景还在思考着,一旁同样为这些部位在心底“啧”了一声的越辰面上不动声色,“一般小家伙打架时可顾不上哪里容不容易被看见。”他仿佛不经意般问道,“你从哪里学来打这些地方从外表上不容易看出来?”
赫朗非常乖巧的回答,“你和哥哥。”
确定自己没有教过弟弟这样的打架方法,赫景将视线投向了越辰,越辰则回给了心上情虫一个无辜的视线,示意自己也是清白无辜之身。
于是他们将视线重新投回了赫朗身上。
赫朗小心放开抱着赫景大腿的小短胳膊,退开几步,他将两只虫爪子背到身后,向赫景和越辰坦诚了他偷师到这门技术的历史过程。
这过程实际上十分简短,赫朗不过是在某天早起时听到了赫景与越辰的对话。
“你说哥哥打烙印的地方十分醒目,哥哥说他下次会换一些更加不易被发现的地方打,然后我就把哥哥说的那些地方记了下来。”说完后赫朗看了看赫景与越辰,他虚心请教,“哥哥,你们那天是打架了吗?”
书房里登时陷入一片可疑的沉默。
“……是啊。”赫景在片刻后摸了摸弟弟的脑袋,准备将这个话题带过。
反应过来的越辰却笑眯眯的接了一句,“是啊,打了个只有成年后才能打的架。”
赫朗,“……?”
直到多年以后,赫朗才明白了成年虫才能打的架到底是什么架,不过在他还只是只小虫团子的此刻,他只是一脸莫名的被摸了摸脑袋,压下了自己还没那么敏锐的感知力感知到的一点奇怪想法,然后被赫景“释放”出书房门,示意他可以去玩了。
值得一提的是,赫朗脸上的那道“十字”在三循环月后才完全消失,这三循环月里穆南每次见了幼崽脸上的伤口都要皱眉,于是赫朗便安抚着自家雌父,说,“伤痕是战斗赐予的荣誉勋章!”
赫景从一旁路过,正好听到了这句,他直觉这不太像是自家弟弟会说的话。
“这是莱雷叔叔对他的助理说的话。”赫朗轻快解答着兄长的疑问。
思及莱雷与莱严如今的关系处境,赫景心底刚微微有些动容,就听到站在赫朗身旁的赫清开口补充道,“莱雷叔叔在说这番话时还摸着那个助理叔叔有疤痕的那半边脸。”
赫景,“……”
这一段经历仅是两只小虫崽成长过程中的一个小插曲。
将时间线拉回赫景刚做完“绑石头沉盐水湖”的现在,鉴于“石头们”都还沉沉熟睡着,过早醒来的赫景只能睁着眼睛躺在原地。姿势所限,他只看的见自己胸口和上半身两侧的对象,再往下往远就看不见了,不过他可以确定的是,本该睡在一旁便携床上的赫清赫朗已经越过了两张床的分界线,偷渡到了大床上。
八块肉呼呼的小石头在赫景与越辰的身体间各自占据了一方宝地,用自己的小身体填补满了双亲之间本就不大的空隙。
赫一赫二赫三赫四赫五赫六赫七赫八,这听上去敷衍到不能再敷衍的名字当然不会是小家伙们真正的姓名,他们的取名用字早已被定好,并且录入进了户籍系统里,但在家里时为了方便,越辰按着出果顺序给孩子们编了号,从此小家伙们的小名便变成了简单粗暴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这样多好。”越辰毫无愧色的夸赞着自己的起名方法,“以后要是有了第二批小果子,就可以直接顺位排列下去。”
都不用愁接下来的小名怎么叫!
这分明就是在冠冕堂皇表达懒的新形式,赫景为这一听就不靠谱的小名啼笑皆非了好一阵,他有心为幼崽们鸣不平,准备抵抗伴侣的“随意命名”政策,但当他对上越辰那双那双真的如星辰一般明亮的眼睛时,又神使鬼差一般认可了这个命名方式。
事后赫景回忆了一番自己当时那忽然觉得毫无办法的心情,深感越辰有毒。
他的小星星恐怕自带着一种慢性神经毒素,它一开始仅是慢慢侵蚀着他,一步一步将自己渗透进他的生活,直到流遍他的四肢百骸,与他俨然成为一体。
最初接触时不会觉得对方有多么富有感染力,可一旦发觉了毒性所在,就已经是病入膏肓。
滑落进衣领里的那几缕发丝忽然动了动,赫景为这动静回神,他感到柔软的发丝正紧贴着他的颈侧搔过,带起一阵细碎的微痒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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