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他想做什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徐嵬
不管怎样,对于不明人物的报警,徐宵必须抱有高度重视的态度。
“有怀疑对象吗?”他把视线转向曲七,“有关报警人的?”
曲七仿佛终于睡醒了,露出尴尬的表情,摇摇头:“现在怀疑的范围太大了,死者的朋友或同事都有可能。”
在他们讨论案情的同时,裴久川十分安静地坐在一旁,很是认真地倾听着。
他的表情格外专注,甚至给人一种好学生上课听讲的乖巧感,脊背挺得笔直,毫无倦怠之态。
徐宵装作不经意地将目光从他身上扫过,发现裴久川面上听得认真,脚上却没闲着,正偷偷地随着他们的话轻轻打着节拍。
“好像有点意思。”徐宵一语双关,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童小鸽和曲七不明就里,只当他在讨论案情,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最后,在曲七不断递来的眼色提醒下,童小鸽硬着头皮开口:“头儿,我们要管这件事吗?”
“毕竟......分局那边已经结案......而且.......尸体早就火化了......”
她的语气十分勉强,话也说得暧昧,徐宵对她的意思却一清二楚。在分局已经结案的情况下,自己贸然插手,进行二次调查。不论有没有那条报警录音为他背书,在外人看来,都是他徐宵驳了分局的面子。
当着他的面,没人敢说什么。但背地里,议论绝不会少。
“我打分局的脸也不是第一次了。”迎着童小鸽控诉的目光,徐宵大大方方地说,“不介意再多做一次恶人。”
听到这句话,一直老实坐着的裴久川不由抬眼看了看这位名声在外的刑侦处长。
对方好像觉察到了他的注视,并不看他,眼眉微垂,带出和言语不符的温润姿态来。
市一中。
徐宵的心理素质一贯很好,即使童小鸽瞪着泪汪汪的大眼睛暗示他把裴久川交给她来带,他也不为所动。抛下一句“你和曲七去查查薛佳明的社会关系。”之后,就把裴久川拎出了警局大门。
裴久川在刑侦方面的经验为零,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但出于直觉,他感觉这绝不是什么领导对新人的特殊照顾。
不知道是不是发烧把他烧晕了,他坐在副驾驶坐上,感觉身旁专心开车的徐宵随时会掏出一双双小鞋,笑容温和地对他说:“小裴,来挑一双。”
昏昏沉沉之间,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抱住徐宵的大腿。
伸缩门缓缓滑开,作为一所重点中学,显然,市一中的基础设施配得上它在外面的名气。占地广袤的校园里,除了必要的体育设施和宽阔的操场之外,绿化做得非常棒。在大多数草木尚未完全吐绿的初春,林荫道两侧的常青木在经历了凛冬之后,依然保持着生机。
薛佳明的生命,就在这绿意盎然的生机里,戛然而止。
一位老师的逝世,似乎并没有对这里产生什么影响,校园里的气氛依旧十分宁静,隐隐可以听见学生读书的声音。
裴久川突然有一种错觉,薛佳明的离开,仿佛只是一片无意间被风吹掉的树叶,对于枝叶繁盛的常青木来说,不值一提。
在车开进市一中之前,徐宵都没有给这里的领导打过招呼。因此,并没有什么能说得上话的人出来接待他们俩。徐宵不打算在门口磨蹭,径自带着裴久川朝林荫道上走去。
“我小时候还想过考这里。”两人并肩走在林荫道上,徐宵的语气有些感慨,“可惜成绩太差,连边都够不着。”
“怎么可能?”对这句话,裴久川不太相信。徐宵在大学里的成绩他有所耳闻,连续四年特等奖学金,一次都没落下。要是这样的人都考不上市一中,那现在坐在教室里读书的大概一个个都是怪物。
徐宵无所谓地耸耸肩:“骗你干嘛。”
微风穿过常青木的叶隙,拂过他清澈如湖的眼眸,吹起一阵阵涟漪:“初中那会我特贪玩,天天翻墙去网吧打游戏,一打就是一通宵,能考上高中就不错了。”
裴久川显然没有想到,学霸如徐宵,也有这样学渣的过去。但徐宵说得坦然,他倒也能接下去话头:“我听别人说,徐处在大学里的成绩一直很好。”
不用想,徐宵也知道这个别人大概就是昨天在办公室满嘴胡话的死胖子,他眯了眯眼:“后来开窍了呗。”
“不然,”他摊手,“我现在就在市一中门口看大门,哪还能和你一起办案。”
听到他这句话,裴久川不禁莞尔,刚想作出回应,就看见不远处一位穿着裁剪得体西服的中年女子,正急急朝二人走来。她的身后跟着两名年纪不大的老师,看模样,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两位警官好。”女人在离他们两三步距离的位置停下了脚步,十分矜持地朝二人点了点头,“我是一中的校长,方媛。”
“有什么事吗?”她推了推银丝眼镜,目光在二人身上逡巡一圈,“听门卫说有警察来,还把我吓了一跳。”
方媛的语气很是礼貌,言语间却机锋暗藏。
“方校长好。”徐宵只当做听不出对方的暗讽,温和地笑笑,“我们这次来,是想了解一下薛佳明老师生前的情况。”
方媛的脸上没有什么惊讶的神色,语气也淡淡的:“薛老师的死,我们很遗憾。但事情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透过银丝眼镜,女人的眼神依然锐利:“警察三天两头出现在学校里,会给我们的学生很大压力。他们都是出类拔萃的好苗子,我不太希望他们在升学的关键时刻被影响。”
裴久川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方校长放心。”注意到身侧人的小动作,徐宵觉得有些稀奇,面上依然不动声色,“我们绝对不会打扰同学们学习,只是简单询问几个必要的问题。”
徐宵的态度不卑不亢,方媛一时间也无法再说什么,示意身后的年轻男老师跟着他们:“我还有会要开,警官不介意的话,让秦老师协助你们好了。”
她再次客气地向他们点点头,随即带着另一位老师走开了。
被方媛留下来的秦老师显然比他的领导要热情得多,同徐宵二人握手后,这个年纪看起来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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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头的小伙子咧着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二位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我叫秦晖,薛老师生前和我搭班,我们还算熟悉。”徐宵还没来得及开口,这边,秦老师已经打开了话匣子,看起来十分自来熟,“没想到薛老师一下就没了。”
他的语气里有几分惋惜,脸上的郁色也不似作伪:“平时根本看不出来薛老师身体不好,要不是这次出了事,大家谁都不知道。”
“你们学校每年不是都安排老师体检吗?”徐宵耐心地等他说完话才开口,“薛老师的情况,按理说学校应该早就清楚才对。”
这个问题一抛出,秦晖就涨红了脸,磕磕绊绊愣是没说出一个字。见状,裴久川好奇地打量着他,目光里有些怀疑的味道。
见裴久川想差了,徐宵索性也不为难秦晖,自己给出了解释:“我知道大部分单位都不把体检当回事,都是自己去医院检查,回来单位报销。但这么多年薛佳明都瞒着校方,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秦晖终归还是没多少社会经验,内里还带着年轻人天真烂漫的性子,被徐宵一唬,也没了隐瞒的心思:“我们学校对身体有重大疾病的老师,一向都是调离教学岗位,到后勤去做事的。”
“您也知道,我们学校是市里最好的高中,福利自然也要好一些。”第一句话已经说出来,剩下的就顺畅许多,“但仅限于在教学岗位上的老师,后勤那边的福利,就没教学岗位上好。”
他的言下之意很清楚,薛佳明为了每个月多拿几千块钱,在体检时动了点手脚,隐瞒了自己的实际身体状况。这种小动作只要有心,确实可以做到。
“你怎么知道他有这个心思?”一直没吭声的裴久川突然插嘴,“为了一点钱隐瞒自己的病情?”
在徐宵他们和方校长交谈时,秦晖就认定了这二人里只有年纪稍长的那位能主事,所以根本没把裴久川放在心上。现在冷不丁被对方这么一问,他吓了一跳,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现在说这话显得我和薛老师不太对付似的。”秦晖苦笑,面上有些无奈,“但这在学校里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薛老师爱财,大家都知道。”
他抓抓自己的头“也就去年的事吧,学校门口的小超市给薛老师算错账了,多了他五块钱。我们还没下班呢,他就冲到门口去指着人家骂娘。”
提起这件事,秦晖显然觉得有些丢人,草草几句便结束了:“有些事情不方便明面上讲,私下里大家都清楚。”
“不过这也都是我们的推测,您作个参考就好。”看到裴久川的脸色不虞,他十分紧张地补了一句,想不通这个年轻警察怎么突然拉下了脸。
见到裴久川神色转阴,徐宵觉得有些好笑,刚想开口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话还没出口,就被一声尖叫给堵了回去。
“救命啊!”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在教学楼上炸开,“来人!救命啊!”
作者有话要说:小少爷什么的,还是放在眼皮底下牢牢看着比较好
不知道徐处长以后会不会后悔(^)
☆、黑白(04)
徐宵二人连同秦晖赶到楼上时,走廊里的学生已经围成了一个大圈。
“让一让!警察!”徐宵抬高了声音,奋力分开人群。
圈内孤零零地躺着一个女孩,她双眼紧闭,显然失去了意识。
“叫救护车。”徐宵在女孩身侧跪下去,迅速地探查了一番她的生命体征,然后冷静地吩咐裴久川。
周围围观的学生迟迟没有离去,一直到救护车将女孩拉走,才在老师的驱逐下慢慢散开。他们惊恐而冷漠地盯着圆圈内的三人,就像在看一出事不关己的舞台剧。
裴久川被这样的眼神盯得有些发毛,下意识裹紧了大衣。
“那是薛老师班上的学生。”力把所有的学生都赶走后,秦晖累得满头大汗,“这不是她第一次晕倒了。”
“她太瘦了,可能营养不良。”徐宵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方便的话,我想先去看看薛老师的办公室。”
站在旁边的裴久川心里一紧。
他面上是翩翩公子,内里什么样只有自己最清楚。在裴少爷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干过最大胆的事,当属七岁那年掀隔壁小姑娘裙子。
要带他去看死亡现场,还不如让他现在先死为敬,省的徐宵再跑一趟。
“小裴?跟上。”徐宵虽然不知道裴久川究竟在想什么,但从对方忽青忽白的脸色上也猜出了几分。他朝小下属微微一笑,自己跟上了秦晖的脚步。
绝望的裴久川感觉自己烧得更厉害了。
薛佳明的办公室位于三楼最里处,在一中,每个老师都有自己独立的单人办公室,里面空调微波炉一应俱全,条件可谓十分优厚。
然而,本应堆满各种学生作业习题的办公室,现在却空空荡荡的。桌上和书柜里几乎不剩下什么私人物品,房间整洁如新,仿佛才拾过不久。
“薛老师......不在了之后,我们让学生打扫了一下。”秦晖注意到徐宵皱着的眉头,连忙解释,“学校现在没什么空地方,新老师马上要来,只能先清一下薛老师的东西。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被校长突然推出来,秦晖其实很为难。但他也纳闷,明明是意外死亡的事,怎么等到过了一周翻篇之后又来一拨人?
“没事,不怪你们。”这锅不能让校方背,徐宵心里清楚这一点,但还是觉得有些头疼。看这清扫力度,哪还有一点薛佳明曾经使用过的影子。
他最后留在世界上的痕迹,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被擦掉了。
徐宵这边正在郁闷,裴久川却是大大松了一口气,看见秦晖也觉得格外可亲:“你们把他的东西放哪儿了?应该没扔吧?”他说话的语气软了几分,不再像之前那样怼天怼地怼秦晖。
“没扔没扔,全在储藏室里放着。”莫名其妙的秦晖根本搞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对上裴久川亲切的脸色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恨不得马上逃离现场,“两位需要的话,我让学生给你们搬到车上带回去。”
“麻烦你了。”徐宵客气地朝他点点头,并不想为难这个年轻人,“你去找学生搬东西的时候,能帮我叫个人过来吗?”
他沉静地盯着秦晖:“就是那个发现薛老师死亡的学生。”
出乎徐宵的意料,一直待在他们二人身边,赔着笑脸小心伺候两位大爷的年轻男老师,听到这个要求后,露出了纠结的表情。半晌,他神色复杂地开口:“两位警官,不是我多嘴爱打听,薛老师的事,是不是有什么意外?”
“不,没有意外。”徐宵挑眉,顺着他的问法,给了个模棱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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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答复。他把手臂抱在胸前,盯着对方,想听听这位秦老师要说什么。
“我们的学生都是很好的孩子。”被警察直勾勾盯着,秦晖有点哆嗦,但维护学生的心还是占了上风,“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希望你们尽可能减少对他们的影响,现在是关键时期。”说完,他紧张地看着对方。
面前的警察不置可否,朝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怎么感觉他们这个学校不太对劲。”秦晖离开后,裴久川眨巴眨巴眼睛,“不就是贪点财不招人喜欢嘛,至于连人命都排在学生学习后头了?”
徐宵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想起来这位少爷初中便跑去国外念书,不曾见识过国内高考头破血流的厮杀惨状,正准备夸大其词吓唬吓唬他,门就被敲响了。
“秦老师说你们找我。”女孩推开门,“我是姜越。”
门一开,裴久川差点就要喊出“方校长”三个字,话都滚到了嘴边,突然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硬生生又给吞回去。他咬着舌尖,把饱受惊吓的目光转向上司。
有意思。徐宵没心思搭理他,在心里简单点评。面前的女孩和方媛简直相似的令人发指,不是长相,而是那种矜持疏远恨不得所有人离她两米开外的气质。
姜越站在门口,礼貌地微笑着,一点都没有被警察传讯的局促不安。
“姜同学是吧。”对方客气,徐宵自然要比她更淡定,“麻烦你了,我们有点问题想问你。”
女孩应了一声,落落大方地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她的双手放在膝上,很是自然地搭着。
“薛老师死亡的当天,是你第一个发现他出事的,对吗?”徐宵示意裴久川打开录音笔。
“是的。第二节大课间,我去找薛老师,发现他倒在了地下。”姜越十分平静,口齿清晰。
“你去找他做什么?”
“我是班长,要给薛老师交上来的材料。”女孩依旧是镇定自若的模样,脸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表情。
徐宵了然地点点头,循例又问:“你有没有发现办公室里有什么异常?比如打斗的痕迹?”
姜越沉默了一会,再开口时还是四平八稳的语调,好像她天生就只会用一个调说话一样:“没有,我当时被吓坏了,什么也没来得及注意。”
你这也叫吓坏了?裴久川在心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拒绝接受自己可能比一个高中女生胆小的事实。
徐宵显然也对这种表述有点无语,他顿了顿:“好的,那我们换个话题。能聊聊薛老师吗?”
一直眉目清淡的姜越,听到这个问题,微微地皱了皱眉:“聊些什么?”
“随便,什么都可以。”她不明显的动作被徐宵看在眼里,“比如他教学如何,学生们喜不喜欢他,你想到什么说什么就好。”
姜越的脸色终于没有之前那么镇定:“要听实话吗?”她稍稍抬眼,眉梢里漏出一点骄矜之色。
“当然。”
女孩换了个姿势,靠在椅子上,放在膝上的手微微绷紧,她直视着徐宵,一字一句地在班主任生前工作的办公室里发表对他的评价:“在一中,薛老师的教学水平算不上好。”
“所以有同学不喜欢他,也很正常。你们可能觉得我的话不近人情,但这是事实。”
或许是办公室太过空荡,尽管她的声音极轻,裴久川还是觉得耳边炸开了好几道雷。他甩甩头,想把突然钻进脑袋里的疼痛感甩出去。
“薛老师的事,我很遗憾。”方媛先前对他们说过的话此刻原模原样出现在姜越口中,给人一种怪诞的荒谬感,“但我只知道这么多。”
话音刚落,不待徐宵出声,她便径自站起了身,朝二人轻轻颔首:“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我们还有考试。”
她的脊背挺得笔直,像一只初长成的天鹅,踮着轻盈的步子渐渐走远。姜越这样的小孩大概是一中学生的典型代表,学习优秀,家境优渥,前途不可限量。
同时,明明年纪尚浅,却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学习成年人的规则,急于快速融入大人的世界。
方媛和姜越的形象重叠在一起,让徐宵不禁皱了皱眉。
“她说话可真不怎么客气。”为了避自己乱说话,快把舌头咬断的裴久川此刻终于能出声,“毕竟也是教过自己的老师,这样评价会不会太让人寒心了?”
事实证明,裴久川这话说得太早。
“不知道他是怎么在一中待这么久的。”随后,在向薛佳明的同事们询问时,一个中年女老师讥讽地笑笑,“教学水平那么差,后来的小秦和他搭班,能力比他强多了,他也不觉得丢人。”
似乎觉察到自己有些失言,女老师说完这句话后就闭了嘴,踩着高跟鞋哒哒地走人了。
徐宵见惯了这样的场景,旁观者总是怀揣着一肚子的话,迫不及待地对死者评头论足。
反正那个被从头到脚肆意评价的人,已经永远失去了为自己辩驳的机会。
然而,徐宵习惯了人情冷暖,裴久川却是第一次见识这种事。他愣了愣,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他又用力咬了咬自己的舌尖,一股血腥味从口腔里蹿上来,刺激得他头晕脑胀。
裴久川的小动作被徐宵尽眼底,想来他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大男孩,被裴家从小捧在手心里呵护,没见过这些也算正常。徐宵本来不打算管他,但看着他默默对自己发狠,还是心软了几分。
“你会习惯的。”他拍拍裴久川的肩,点到为止,“很多时候就是这样。”
裴久川点点头,没有作声。
清点完装有薛佳明物品的箱子后,在秦晖一送再送下,徐宵好不容易把车开出一中的大门。在一中待了一天,获的似乎只有这些不知道有没有用的纸箱,还有一票人对薛佳明的不屑。
“头儿,你看,那是今天早上晕倒的姑娘吗?”车开到一半,一直保持哑巴状态不吭声的裴久川突然把脸贴在了车窗上,“她从医院出来了?”
循着裴久川的目光看去,一个瘦削的女孩正脚步踉跄地走在路上。最小码的校服对于她的身材来说也还是太大,显得她整个人更加摇摇欲坠。
她跌跌撞撞地走着,像一个被摔坏的木偶。
作者有话要说:裴少爷说,他真的不怂qaq
☆、黑白(05)
裴久川从没想象过会有人住在这样的地方。
不止他感到惊讶,徐宵站在他身前,一时间也怔愣住。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挤在门口,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二十分钟前。
“同学!等一下!”刚刹住车,裴久川就跳了下来,直愣愣拦在女孩前面。对方被他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几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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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坏人。”见女孩被自己吓到,裴久川手忙脚乱地翻出证件,“早上在你们学校刚好遇见你晕倒......你现在好了吗?医生让你出院了?”
张一一闻言,又往后缩了缩。
她是趁护士不注意偷偷溜出来的,没有别的理由,只因为住院要交住院。
其实她对住院有多少并没有太具体的概念,但只要知道这不是她家能拿得出的就足够了。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警察:“我想回家。”
“我们送你回去吧。”眼前这个小姑娘说话的时候还在颤抖,看上去站都站不稳,裴久川哪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去。
女孩怯生生地看着他,坚定地摇了摇头。
通常情况下,女孩们遇到裴久川,都会被他的好面皮和笑容所吸引,鲜少有能拒绝他请求的时候。然而这一次,面对着这个随时可能再晕过去的女孩,裴久川沮丧地发现自己的个人魅力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天快黑了。”就在他思考说些什么才能让对方放下防备时,徐宵绕到了二人背后,“你一个人走回去,家里人总会担心,我们送你,一会儿就到家了。”
他稍稍矮下身子,平视着女孩,眼里蕴着温润的光。
张一一的睫毛颤了颤,没有再拒绝。
徐宵对于女孩给出的地址并不陌生,是个相对偏僻的老城区,离这里有不远的距离,走回去怕是要用一个多小时。
早上听秦晖的意思,这个孩子的家境估计不太好。徐宵从后视镜里打量了一下张一一,她坐在后排,深深地埋着头,好像要把自己藏起来。
不过几十分钟的车程,窗外的建筑已经从玻璃幕墙的大楼变成了挤在一起,密密麻麻不符合规定的私建房。小道暗巷交错,导航仪起不到什么作用。徐宵有些摸不准位置,只好回头问女孩:“是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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