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毓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宫哲c
顾晨立在庭院里游目四周,随即重重地沉下一口气,眸子里溢满了物是人非的伤感之色。
但仅片刻,他便起眼角的惆怅,又重新被浓稠阴郁的雾气溢满了眼眸。
因为夜深人静,加之此处又一片荒凉,入夜之后便少有人烟,此时更是静得如同鬼城一般。
而在这座宅院的四面八方,屠灵司和燕王府的一众人等也早已暗中潜伏,蓄势待发,只待萧远出现,便可将他一举擒获。
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了一个时辰,正当顾晨的耐心开始一点点地消磨时,忽闻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怪异的风声,吹动着墙边的枯枝败叶沙沙作响。
顾晨眉间一跳,手上已经握紧了剑柄,还未等他回头,就已经感觉到身后正有人在逐步逼近。
“大哥,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
随着那个熟悉的声音凉凉地刺入耳膜,顾晨竭力压抑住心中翻滚而起的恨意,一脸平静地转过了身。
只见萧远一身黑衣,手执长剑立在不远处,并没有遮挡住面容。
而那双凌厉的眸子依旧咄咄逼人,但此刻却更透着一丝隐而不发的狡黠与阴狠之意。
“贤弟,确实好久不见了,如果不是你现在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我只怕会一直以为,你早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顾晨冷冷一笑,仍旧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胸口的气息却已然加重了起伏频率。
“托大哥的福,让我没有和大哥一样成为众矢之的,亡命天涯。不过大哥实在是福大命大,竟然能从号称铜墙铁壁的屠灵司里被人给救出来,看来还真是命不该绝。”
萧远走近一步,眉宇间已经逐渐酝酿起了一抹阴沉的杀意,随即故作感慨地看了看四周。
“看来你还是对从前那段风光的过往念念不忘啊,否则又怎么会才刚逃出来,就敢大着胆子一个人跑来这里?为了那颗南海夜明珠,这外头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的你性命。”
顾晨闻言冷哼一声,目光沉沉地注视着他:“还是你这个贤弟了解我,知道我放不下,一定会回到此处看看。而且那颗南海夜明珠,我看你也是志在必得了吧?”
“大哥别这么说,我们兄弟二人才刚刚见面,何必说这些伤感情的话。”
萧远不紧不慢地说着,抬手抖了抖身上的粉尘,突然动作一滞,神色诧异地眯起了双眼。
“不过你看到我,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我本来是该惊讶的。可是当一个人被仇恨冲昏了双眼,其他的情绪也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顾晨嘴角勾起一个冷冽的弧度,看着面前志在必得的萧远,和他脸上毫无悔意与内疚的嚣张
之态,一时间只觉气血上涌。
随着一道凛冽的寒光闪过,眨眼间便已经扬起手中的长剑,气势汹汹地朝他刺了过去。
第三百五十三章不尽人意
顾晨对萧远恨意深重,只想手起刀落,赶尽杀绝,以泄心头之恨。
起初还因为心中记挂此人对高珩和顾寒清来说还大有用处,所以每一招都刻意手下留情,没有伤及他的性命。
可到后来,他似乎已经忘记初衷,一心只为复仇,每一剑都正中对方要害,毫无退让之意。
而萧远对顾晨虽早就不顾昔日的兄弟情义,可念在还要将他活捉回屠灵司,好得到那颗用来悬赏的南海夜明珠,所以没有动杀念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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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番有所顾虑的逼退之下,最后反倒被顾晨劈中右肩,连手上的剑都随之落地,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也直到这一刻他才豁然发现,顾晨身体健朗,根本就不像传闻中那样是受伤潜逃。
况且他既然是被党羽所劫,此时只有他孤身一人留在此处,似乎也不符合常理。
最重要的是,他看到自己时,那全然半分惊讶的眼神,更加昭示了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等到这些后知后觉的念头从脑中一一闪过,萧远俨然发现自己很可能已经中计。
由于他想一人独占那颗夜明珠,加之以为顾晨有伤在身,所以是单枪匹马只身前来,没有带任何人从旁协助。
如今眼见局势对自己尤为不利,正当他想退到墙边施展轻功翻墙逃走时……
同一时间,躲在暗处的屠灵司和燕王府一干人等便群起而上,从四面八方倾巢而出,很快就将萧远围在中间,让他无处可遁,只能束手就擒。
为了尽快问出程金枝的下落,萧远落网之后便连夜被秘密带回屠灵司进行审问。
而高珩和岑风许诺顾晨之事也没有半分食言,按照之前所述当夜就还了他自由。
“今日我放你走,姑且算是功过相抵,可他日若是再让我看到你,我保证一定还会再把你抓回屠灵司。”
这是顾晨临走之前,岑风所警告他的话。
虽然听着像是一句漫不经心的玩笑之言,却让顾晨的背影变得阴暗厚重,很快就隐入了沉沉的夜雾之中。
而在屠灵司的暗室之中,萧远被双手反绑在立柱之上,身上是一道道鲜红夺目的鞭痕,足以用皮开肉绽的来形容。
被血污所染的脸颊上,那双锐利的眼眸中更是溢满了浓烈的怨恨之意,更显一丝凶恶和狰狞。
他咬牙切齿地晃动着手上的铁链,愤怒的叫喊声回荡在阴冷的石墙之内,扩散开一圈又一圈刺人耳膜的余音。
“你别以为你们是屠灵司,是皇亲国戚就能随便抓人!你们现在可是在动用私刑,识相的最好马上放了我!我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什么太子不太子的,老子只认得钱!”
正当大家以为找到程金枝有望时,萧远的回答,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而高珩站在萧远面前面无表情地瞪着他,整个人像是在冰水里浸过一样,散发着逼人的寒气。
内心深处,失落和忧虑更是汹涌而来,即便他心性之坚忍超乎常人,此时却也觉得重如千钧。
在屠灵司各种刑罚与钱财利诱的双重夹击之下,萧远却仍然坚称自己对幕后主使以及程金枝的行踪一无所知。
如果不是太子一方在他做了充足的准备,那另一种可能,就是他此刻说的,都是实话。
纵然高珩不愿意相信,可按照萧远为了钱财就能出卖昔日兄弟的个性,又岂会对太子如此忠心不二?
可若是由此想来,又不禁让所有人心中都不约而同地生出了几分疑惑。
既然是太子派人掳走了程金枝,他反正迟早都要暴露在高珩面前,为何还要大周折,花钱去找江湖人士相助?
这不仅有些多此一举,更让人觉得太过刻意,充满了难以言明的古怪之感。
“好,我就当你不知道,可是你既然替别人办事,那那个人是如何联络你的?”
岑风显然也察觉到了这其中的怪异之处,于是便继续出言询问,心中愈发觉得此次事件,似乎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
换言之,太子突然企图绑走程金枝借以威胁高珩,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开端。
在他的背后,仿佛还盘踞一股隐藏在暗处的势力,让人无法窥探其真正的目的。
但可以肯定的是,无论他到底想干什么,最后一定都是针对高珩和燕王府而去的。
“五天前,有一个男人突然跑到我门下,说他家主子想要我帮他绑了燕王妃,答应事成之后给我五千两银子作为报酬,但是具体时间需等他通知。我本来忌惮燕王府的守卫,没有直接应下此事,可就在燕王大婚当夜,他却传书于我,说燕王妃独自一人出了王府,让我即刻带着兄弟们行动。我看反正抓一个女人小事不过一桩而已,就直接拿钱办事,将她绑走了。”
萧远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言语之间听不出任何的隐瞒之意,只有迫切求生的欲望。
“至于那个男人,他的服饰和样貌都很是普通,我确定和他素未谋面。你也知道,做我们这一行,对那些雇主知道得越多就越是不利,所以我也没有去问。将那个女人绑走之后,我们按照吩咐将她弄上了停在南门街角的一辆马车上,至于是谁接走了她,又将她带去了哪里,我真的不知道!这同样的话,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你们该满意了吧!”
萧远说到最后几乎是扯着嗓子叫了起来,只是还未使力,就因为牵扯到身上的伤口而紧紧地拧起了眉角,郁闷地沉下了一口气。
“那接应金枝的那辆马车长什么模样,是什么颜色!”
听着萧远这些并无线索可言的话,原本默然不语的高珩突然抬高音量冲上前去掐住了他的脖子,让身旁的岑风和顾寒清都稍稍受到了惊吓。
“只是普通的靛青色,当时黑灯瞎火的,我已经记不清了。同样的问题,燕王殿下你到底还要问我几遍!你们是不是要把老子逼疯啊!”
萧远显然也被高珩的举动吓了一跳,虽然还是大着胆子扬言叫嚣,可眼中却分明映着几许隐忍的畏惧之色。
“你在撒谎。我再问你一遍,金枝在哪里?”
昏黄的灯光之下,高珩寒气森森地逼近萧远,半张侧脸都隐没在了大片的阴霾之中,字句凌厉间,骨骼分明的手指更是加重了力道。
“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就杀了你。”
第三百五十四章险中求生
此时已是万籁俱寂的后半夜,窗外时不时会响起夜风晃动树叶的声音,一阵一阵,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显得尤为刺耳,叨扰着那些原本就难以入眠的人。
程金枝神色黯然地倚在门边,抬手覆在眼前这扇门框上,可任凭她如何用力,却怎么也无法将这扇门给推开。
夜空中惨白而清冷的月光隔着门上的纱纸透进些许,照在她略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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憔悴的脸庞上,衬得她仿佛如同一尊雕像般静默不动。
可细看之下,却又隐隐泛着一种失落而沉重的凄然之感,让人倍感无助。
屋内负责监视的那名叫穗儿的侍女正在昏昏欲睡地打着哈欠,并没有注意到她此刻的举动。
可即便如此,外头仍旧守得如同铜墙铁壁一般,连让她喘息的空间都没有,更别谈从这里踏出去一步。
虽然程金枝本就没有对那名替他的看诊的大夫抱有很大的期望。
可当玉壶毫不留情地将那只被自己视作是救命稻草的耳坠还回到她面前时,她还是感到一种了无比深切的失望和怨恨。
就好比眼睁睁地看着唯一的希望就这样被人无情地扼杀。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还可以想出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脱离这个未知却凶险的困境。
高珩前来救助的人马至今迟迟未有音讯,不断消磨着程金枝原本就所剩无几的耐心。
她甚至想过不顾一切地先砍了留在屋内的穗儿,然后再学做那些穷途末路的江湖义士,披襟斩棘,无惧生死地杀出一条血路。
但最后,所幸她意识到这实在是个最糟糕,最冲动,也是最愚蠢的想法。
于是便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以示惩罚,在和肚子里的孩子道完歉后,这才敛起激动的心性,安然地静下心来,准备另想其他对策。
耳边渐渐响起了一阵微弱而平稳的喘息声,程金枝漫不经心地侧过头去瞟了那名已经靠在桌上熟睡的侍女一眼,重重地沉下了一口气。
“哼,知道我逃不掉,所以就睡的那么香,真不怕我在你的脖子上狠狠划一刀子吗?”
程金枝有些气愤地翻了白眼,突然觉得身上有些发冷,眼见四周昏灯摇曳,气氛压抑,便想多点盏灯给屋里添些暖意。
于是她便离了门边,走到长桌前一盏还未点亮的烛台前,拿过了一旁的火折子。
她将上头的盖子掀开,只轻轻一吹便冒出了火光,随即拿它点燃了烛台上的灯芯。
虽然只多了一盏灯,可屋内却顿时亮堂了不少,也不再似刚才那般凄冷暗沉。
程金枝放下手中的火折子,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眼前这跳窜燃烧的火苗。
默然良久,脑中突然灵光一现,让她心里登时生出了一个可以自救的想法。
她很是警惕地转头看了一眼仍在熟睡之中的穗儿,再看着重新被她拿在手中的火折子,不禁神色坚毅地抿紧了唇角。
按照程金枝所想,如果自己现在所处的这间屋子发生了火灾,引起一阵骚动的同时,也势必会引来外头的人进来救火。
只要她事先设法弄晕眼前的穗儿,再换上她的衣服把她扔到床上,到时候火光潋滟的混乱场面之下,自己借着服装的掩护,或许就可以趁乱逃出去。
虽然这么做确实有些危险,如果不幸被抓回来,可能还会受到各种狠毒的惩罚。
但一想到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高珩那儿的情况她此刻又全然不知,她自知决计不能再在此处多加耽搁。
如此想来,程金枝便顾不得再多加思考,于是便小声地吹熄烛台,将插着蜡烛的那一头反转,然后将其放在背后,轻手轻脚地走到了睡意正浓的穗儿的身边。
“放心吧,就敲这么一下你死不了的,最多就是头上长个脓包。谁让你助纣为虐要帮着坏人做事,我也是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你就当是做个美梦吧。”
程金枝在心里默念了几句,便双手举起烛台朝着她的后脑勺正准备敲下去。
岂料就在这时,却见穗儿突然调整气息动了几下眼皮,好像下一秒就要睁开眼睛。
吓得程金枝手中的动作一滞,险些撞上后面的立柜。
幸好她及时站稳脚跟,这才没有发出任何动静,见穗儿并没有醒来,便立刻把气一沉,朝着她的后脑勺敲了一记。
突然受到外力的敲击,随着穗儿身子本能地一颤,仅仅一瞬,她便埋下头去再不动弹。
而程金枝见状倒是没急着松一口气,而是抬起手来探了探穗儿的鼻息,见她呼吸还算顺畅,她这才放下心来松弛了一下紧绷的神经,将烛台放了回去。
接下来,她便撩起袖子,铆足力气并且小心翼翼地将沉睡的穗儿拖到了床上。
“没想到你人看起来这么瘦小,原来这么重啊。”
程金枝一面在心里抱怨一面喘了两口气,靠着床沿坐了一会儿。
不过她马上就意识到,并非是因为穗儿太重,而是因为自己怀着身孕,这一整天又没吃什么东西,加上心力交瘁,所以才做什么都体虚无力。
于是乎,程金枝很是识相地跑到桌边胡乱地塞了自己几口点心,感觉五脏庙不再空空如也之后,这才着手开始下一步。
毕竟她一会儿恐怕还有一场恶仗,若是不吃饱,哪来力气斗争?更哪来力气逃跑?
接着,她便手脚麻利地将自己身上的衣裳与穗儿身上的衣裳进行调换,又简单地理了理发髻。
这才定下心来,准备进行最后至关重要的一环
点火。
程金枝将火折子攥在手中,在原地绕了两圈寻找最适合的用来点火的火源。
斟酌片刻之后,便决定从挂在卧榻上的纱帐开始……
想罢,她便深吸一口气借以平复心中有些紧张的情绪,随后将火折子吹出火星,俯下身去点燃了纱帐的尾端。
这种绢丝织品最是容易燃烧,仅仅片刻,只见跳跃的火舌已经迅速地由上至下不断蔓延,很快就吞噬了一半的纱帐。
伴随着一股烧焦的烟味和不断蒸腾的融融暖意,望着面前刺眼而灼目的火光,程金枝神情严峻地后退一步,挺起脊背清了清嗓子。
第三百五十五章棋差一招
“失火啦,失火啦,快救火啊!”
眼见火势已经愈演愈烈,程金枝捏着鼻子退到墙角,扯开嗓子惊恐地对着门外喊了起来。
本来夜深人静,站在外头那些守卫百无聊赖,一个个自然都不比白天那样神。
有几人虽然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却已经进入了感知退化的半休眠状态,所以才会没有及时察觉到屋内发生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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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被程金枝这么一吼,所有人这才突然间全都回过神来,立即撞开大门鱼贯而入。
伴随着一股呛鼻的焦味,吃惊之余,全都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
“怎么好端端地会起火,人质呢!”
那守卫头子一踏进房内便很是急迫地环顾四周,想要第一时间确保程金枝的安全。
“我也不知道,许是灯芯掉在地上点着了纱帐,我只是打了个瞌睡,没想到醒来就成这样了!”
此时,打扮成侍女模样的程金枝急忙迎上前来,惊恐不安地指着昏倒在床榻上的穗儿,一脸哭哭啼啼的害怕之状。
“在那里在那里,她可能已经晕过去了!哎呀不好,火都要烧到她头发了!”
由于这些守卫平时只负责在门外看守,程金枝从未踏出过这道门,也没有打过照面,所以他们对她的相貌其实并没有什么印象。
如今见她一身侍女的打扮,加之周遭混乱紧急的情况,也就理所应当地把她当成了穗儿。
但是程金枝知道,这只是缓兵之计,自己必须趁乱马上离开。
毕竟房屋失火可是大事,这一来二去必然会惊动其他人,若是玉壶也闻讯赶来,她的身份很快就会被拆穿,实在一刻也耽搁不得。
“你们快点找些人来救火,你们几个,把这个女人给我抬到其他地方去!快啊!”
只闻这守卫头子一声令下,其他人很快就在四处忙活开了。
看着面前来来往往的人群,见暂时没人注意到自己,程金枝迈开脚步迅速地溜出大门,趁着浓重的夜色,快步隐入了黑暗之中。
她对这座宅邸一无所知,根本分不清自己现在处在什么方向,只是大致知道应该在后院。
而周围又是黑漆漆的一片,她只能先一步步往安静的地方移动,得再撞上什么不该撞上的人。
耳边人声渐消,见那片扎眼的火光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程金枝倚在回廊边的立柱上,抚着胸口松了口气,额上已经渗出了一排细密的汗珠。
“这个时候,后门一定已经上锁了,看来若是想从这里走出去,就必须得经过正院的前门。唉,我这个时候若是会轻功就好了,直接翻墙走人便是,哪里还用像现在这样,跟个越狱逃犯似的。”
程金枝自言自语地在心里嘟囔了几句,话音刚落,就看到一排整齐的黑影从对面的月洞内徐徐走来,她心中猛然一颤,急忙缩起身子躲到了回廊的拐弯处,
默然少顷之后,见耳边并没有传来脚步声,她这才探出头去小心翼翼地张望了一眼,发现原来是另一批负责巡夜的守卫。
只不过,所幸已经朝着和自己相反的方向而去了。
自从程金枝被抓到此处的那一刻起,她就对面前这座神秘的宅院充满了疑惑。
即使心里已经大致肯定就是太子找人将她掳走,可是除此之外,她却总觉得哪里有所不妥。
虽然这种感觉难以言明,但她很确定,这其中一定藏着什么古怪。
由于担心会遇上刚才那批守夜之人,程金枝没有再走之前她准备走的那条路,而是走出这条回廊,绕到了一间没有亮灯的屋子前。
屋前的庭院里种了不少的花花草草,只是如今都已经衰败,像是许久未有人居住,显出了一派萧条冷清之态。
只是当下情势急迫,程金枝全然没有闲工夫去揣测这座宅院还住着什么人,而是快速地路过庭院一路向前疾走而去。
在迈出一扇小门的时候,她便隐隐意识到,自己已经踏入前院,离正门的位置应当不远了。
无论是气派华贵的燕王府,还是面前这座看起来像是富贵人家住的府邸,但凡是这样的宅院,其格局和构造都是大同小异。
程金枝暗想自己如果没猜错的话,刚刚迈出去的就是隔断前院和后院的二门。
且果不其然,就在她左顾右盼,躲躲藏藏地走了一段路之后,这座宅院的大门便赫然出现在了眼前。
只是让她头疼不已的是,门口正站着两名带刀的守卫,而且眼睛还睁得大大的,丝毫没有昏昏欲睡的颓靡不振之态。
自己若是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上前去,岂非直接往枪口上撞?必挂无疑。
“怎么办?他们两个大男人,身上还有刀,若是硬拼我肯定打不过他们。都到这最后一步了,可不能功亏一篑,必须得想个办法才行。”
程金枝躲在树丛里一脸严峻地思考着,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自己若是再不赶紧从这里走出去,等到那些人发现穗儿被调包,一定会满院子找她。
到时候,她就是挖个坑把自个儿给埋了,也一定能被他们给翻出来。
正在焦头烂额之际,程金枝无意间瞥见自己身上所穿的衣裳,静默三秒之后,脑中突然灵机一动。
她竭力抑制住胸腔里不断加快的心跳,在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之后,突然眸光一定。
紧接着,便慌慌张张地冲到门口,对着那两名守卫大喊道。
“不好了不好了,后院关押人质的那间屋子失火了,都快烧到旁边的屋子了,你们快点去多找些人来帮忙救火!”
“难怪我怎么听着有些吵闹,原来是失火了。”
这两名守卫闻言互相看了一眼,见程金枝一身侍女的打扮,又说的有模有样,当即便相信了。
可这才刚迈开步子,其中一名守卫却停下脚步回头望了无人守护的大门,脸上显出了顾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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