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交温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卡比丘
方昭暮伸手拉了拉andrew的衣服,又说:“那你过来,我摸一下,总可以吧。”
andrew靠过来,胡乱吻了一下方昭暮的唇角,抓着方昭暮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方昭暮从上往下摸,先评价:“嗯,眉毛长得很好啊。”
停了一秒,方昭暮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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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亲了一下andrew的眉毛,再摸了一下他的眉骨和眼睛,说:“轮廓很深。”
又亲了一下眼睛,摸了摸鼻子和脸,andrew的鼻梁很高,虽然看不见,方昭暮也觉得他丑不到哪里去了,便又亲亲热热地亲了一下andrew的鼻尖,说:“鼻梁也很挺。”
最后是嘴唇,方昭暮按了按他的下唇,凑过去用自己的嘴唇代替了手指,轻轻啄吻他,感受着andrew的热度和呼吸,总结:“都很好。”
“是吗?”andrew按着方昭暮的背,让方昭暮坐在他身上,低声询问方昭暮。
“是啊,”方昭暮说,“其实我也不怎么好看,你看到我,可能也会失望。”
“我不会。”andrew说。
他怀里很热,说话贴着方昭暮的耳朵,又对方昭暮说:“你很好看,我知道。”
“那你不可能一直不开灯啊。”方昭暮无奈地对andrew说。
andrew把头放在方昭暮的肩颈边,过了片刻,说:“再抱一下。”
“怎么弄得生离死别一样,”方昭暮失笑,“那就先不开嘛。”
andrew摸索着握住了方昭暮的手,捏在自己的手心里,一副很缺安全感的样子,方昭暮理智都被冲昏,靠过去,附在andrew耳边,问他:“或者我们要不要……做了再开。”
第22章
andrew僵了许久,让方昭暮感觉他正在认真想。
他把方昭暮抱在怀中,好像很珍惜一样,过了片刻,才对方昭暮说:“你开灯吧。”
“我不开,”方昭暮很赖地说,“要开你自己开啊。”
方昭暮按着andrew的肩膀,换了个姿势,跨坐在andrew身上,手往下摸,还没碰到哪里,就被andrew抓住了。
“你怎么这么害羞,”方昭暮被andrew抓住手,也不害羞,只问他说,“我都来找你了,你还推三阻四,那你是不是不想要。”
“方昭暮。”andrew突然叫他大名。
方昭暮心里忽地有点不好的预感,他自己都说不清是什么,很快也没空深思了。
andrew叫了他名字不说下去,两个人消停一会儿,方昭暮攀住andrew的肩,又和他吻到一起去。
方昭暮趴在andrew身上,咬着andrew的嘴唇,他热得受不了了,把自己的上衣脱了,又把andrew的t恤扯掉。
andrew粗重的呼吸声响在方昭暮耳边,像方昭暮的春药,让他没有多余的力多想,全身都在喊要。
这次方昭暮去碰andrew硬着的地方时,andrew没阻止他,方昭暮解开了andrew的皮带,带子和金属摩擦的声音被放大了,悉悉索索地挠着方昭暮的心,叫他浑身发痒。
andrew的手放在方昭暮的腰上,渐渐紧。方昭暮松了手,去搂andrew的脖子,对andrew宣布:“不准叫我大名。”
andrew便从善如流,叫他“小暮”。
方昭暮拉下andrew的内裤,伸手去握andrew,又硬又烫的东西刚一碰到方昭暮的手心,方昭暮就被andrew抱起来,按在床上。
andrew接了过他的主动权,把方昭暮压得陷进被褥里。andrew的手大,拇指放在方昭暮的肚脐边,手掐住方昭暮的腰,他力气也很大,粗鲁又小心地在方昭暮全身游移,从脖颈、胸口,到小腹与胯骨。
方昭暮神智涣散,任andrew为所欲为。
最后一刻,andrew没有任何预兆地停了下来。
“怎么了?”方昭暮等呼吸平复了些,问他。
andrew没说话,他松开方昭暮,坐了起来。
方昭暮有些莫名其妙,便躺在床里,和andrew一道沉默着,剧烈跳动着的心渐渐平静。
“小暮,你是认真的吗?”andrew突然问他。
方昭暮没有理解andrew说话的意思,顿了一下,才问他:“什么认真?”
“做爱吗?”方昭暮想了想,没等andrew说话,又问,“你不想做啊?”
“不是。”andrew在黑暗中摸了一通,找到了方昭暮的上衣,拉着方昭暮的手让他坐起来,重新给方昭暮把衣服套了回去。
andrew拉好了方昭暮的衣摆,又伸手给方昭暮顺了顺头发,停顿了或许有三五秒,凑过来,亲了一下方昭暮的脸,然后离开了。
“我开灯吧。”andrew说。
宋远旬把灯打开了。
酒店的灯很柔和,方昭暮只是反射性地闭了一下眼,再睁开眼的时候,宋远旬眼看方昭暮的脸色白了下来。
方昭暮的神情其实不算大变,只是笑意完全消失了,亲热变成了冷淡。
他立刻没有反应过来,定定地看着宋远旬的脸,面无表情地看了很久。他的嘴唇动了几次,宋远旬觉得他要说话,但方昭暮一直没说。
宋远旬则坐在方昭暮不远的地方,冷静又不安地等待审判。
方昭暮忽然站了起来,他看了看右手边的盥洗间,走了进去,手带了一下移门,没有完全关上。
没多久,宋远旬听见里面传出了方昭暮干呕的声音。
宋远旬在凌晨的航班上想过无数种方昭暮知道后的反应。
他以为自己把最坏的情况都想到了,仍然没有想到这么难堪。
又过了一会儿,方昭暮走到盥洗室门口,把整扇门关上了,有隐约的水声传出来,方昭暮在洗澡。
他洗了很长时间,比看宋远旬的时间更久。
方昭暮六点钟才出来,衣服穿得很整齐,他拉开门,一股温热的水汽散出来。方昭暮嘴唇很红,他不像哭过,大概是因为吐了,所以眼睛才发红。
宋远旬看着方昭暮,方昭暮没看他,方昭暮把两人亲热时扔到地上的外套捡起来,穿上了,扣得严严实实。
“我先走了。”方昭暮低着头说,什么都没多问。
他这次身上是什么气味都没有了。
宋远旬看着方昭暮,方昭暮露在外面的皮肤都被他洗得发红,指节像擦伤了一样。
“你订票了吗?”宋远旬问他。
“车上订。”方昭暮说。
“小暮”宋远旬才叫了个名字,就被方昭暮打断了。
“还是叫全名吧。”方昭暮似乎是一个字都不想和宋远旬多说,穿了鞋,快步往玄关走。
他带了一个拉杆箱,放在门边,看上去是真的准备在西雅图和andrew一起住几天,来的时候或许准备了三个小时的行李,来了不到三小时就准备回程。
宋远旬忍不住追过去拉了方昭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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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昭暮反应很大地瑟缩着把宋远旬推开了,他紧紧抓着拉杆箱的杆子,宋远旬发现方昭暮手在发抖。
方昭暮整个人都在发抖。
宋远旬觉得方昭暮这样是没法一个人回去的,便伸手抓住了方昭暮的手腕,说:“我送你。”
“不用了,你松开。”方昭暮对宋远旬说,他推了宋远旬两下,没推开,便抬起脸来。
方昭暮的眼睛里终于盈满了泪水,声音变得很哑,好像已经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也不想再控制了。
宋远旬没松手,方昭暮是不能离开他的视线的。他怕方昭暮出事。
“你放过我吧。”方昭暮说,他背贴着墙,放弃了肢体反抗,轻声恳求宋远旬。
“放过我吧。”方昭暮又说。
他的眼泪滴在宋远旬手上,从宋远旬的手背往下滑。
宋远旬不是没看过别人哭,人活这么多年不可能没看过别人哭的。
但宋远旬以前不知道别人为什么要哭。他觉得哭是最没必要的事,如果有问题,就应该想办法,哭是懦弱无能,是附赘悬疣。
原来不是的。
方昭暮哭,是因为他在伤心,因为他很后悔。
一万种做朋友的方法里,宋远旬用了最烂的一种;而一万个想和方昭暮做朋友的人里,宋远旬是差的一个。
方才方昭暮说宋远旬把开灯弄得像生离死别,宋远旬却觉得就算是生离死别,也比这样好些。
生离死别没有回旋余地,谁碰到都只好认。
可灯暗着没亮时,宋远旬还有幻想呢,他也会做梦的。
方昭暮的眼泪和抗拒像悬在半空往下坠的山石,一个接着一个落下来。将宋远旬心内的侥幸、不切实际的希望一一夷平后,方昭暮就会离开了。
第23章
方昭暮不管不顾的开了门,往外走。宋远旬不敢跟方昭暮角力,更不甘心松手,连房卡都没拿,手紧拉着方昭暮的手腕,被他拽着向前。
宋远旬的房间离电梯厅不远,但要经过一个客人休息区。休息区门口站着的服务人员看见他们的状态,犹豫着是否要要过来询问时,宋远旬总算把手松开了,替方昭暮按了电梯的下行键。
“我送你去。”宋远旬坚持着站在方昭暮身边,方昭暮没再管他,等电梯到了,兀自走进去。宋远旬也跟了进来。
下到一楼,酒店大堂里站着很多人。不过晚上六点出头,外面黑得不正常。
一个大堂经理模样的人走过来,宋远旬拦住了他,问他怎么回事。
“暴风雨要来了。”经理说完,又匆匆忙忙地走了。
方昭暮头痛得要命,他打开手机,想先买张晚上回c市的机票,却全都没余票了,新闻推送都是关于西雅图大暴雨。
宋远旬个子高,在方昭暮旁边站着,方昭暮知道他在看自己的手机屏幕,也不想再理会他。
“今天将就一晚吧,”宋远旬好言好语和方昭暮商量,“明天再走,我本来就开了两间房。”
方昭暮抬头看着宋远旬,发现自己的大脑甚至已经没办法处理关于宋远旬的信息。就像某种为自我保护而产生的应激反应,他是听见了宋远旬说的话的,可是他理解不了,眨眼间就忘记了,一个字也留不住。
大堂里的人越来越多,方昭暮忽然畏人得很,一看见攒动的人头就止不住害怕,浑身发冷,便又拖着行李箱往外走。
走出旋转门,风夹带着雾一样的雨扑面而来,把方昭暮吹得往一边倒了两步。宋远旬一把扶住了方昭暮,方昭暮一站稳,便又立刻退开了。
方昭暮拿着手机,艰难地看最近的旅馆,想订一间。
反正即使在风雨里走过去,都比在这里好。
雨说下就下,倾盆而降。酒店门口是停车下客的地方,本应落不到雨,可风实在是大,把雨全吹了进来。
方昭暮鞋子裤子都被打湿了,还拿着手机,看着旅馆的定位,张望外头,想走出去。
离这儿最近的是一家汽车旅馆,步行五分钟左右,只剩一间房了,方昭暮准备下订单时,忽然接到了他妹妹拨来的语音电话。
外头太吵了,方昭暮脑子又乱,耳畔只听得见呼呼风声和人大声说话的杂乱声音,他的脸上被雨打得透湿,想了想,接起了妹妹的电话。
“方昭暮,”方昭翎的声音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她听上去快活极了,对方昭暮大喊,“我爱你!”
一说完,她又大笑起来。方昭暮没说话,静静听方昭翎笑完了,跟身边的人辩解说:“这是我亲哥哥!哥你等一下啊。”
隔了一小会儿,方昭翎走到了一个安静一点的地方,兴冲冲告诉方昭暮:“我同学生日,一大早就来她家了,在玩儿真心话大冒险。”
听方昭暮不做声,方昭翎又问他:“你在干嘛呢方昭暮。”
“我在,在回家路上。”方昭暮说得有些磕巴,声音也不大。
他不希望方昭翎知道任何他在这里发生的不好的事情,他自己忍忍就够了:“刚实验室出来。”
暴风雨愈来愈大,方昭暮眼看着不远处的一颗高树被吹折了,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紧接着,树冠在空中划了个弧度,挂下来,哗啦一下,砸到了停在路边的一辆车上,让方昭暮心中悚然一惊,把他从虚空扯回现实。
冷风冷雨吹在身上,方昭暮很疼。
方昭暮从小不爱哭。方昭暮很乐观,很聪明,碰见的人都善良,家里也和睦,想找烦扰都找不到。他妈聊到他小时候,老说他两三岁重重地跌了一跤的事儿,说方昭暮从台阶上摔下来,膝盖都是血和擦伤,换个大人都要哭,方昭暮还坐在一旁,呆呆等着他妈把他抱起来。
方昭暮自己是没印象了,他现在想一想,觉得他小时候不流眼泪,应该只是因为不够疼吧。
现在真的疼,他就自然而然地会哭了。
方昭暮眼里模糊一片,鼻腔酸痛发涩,他听着方昭翎像个小大人似的对他说话,方昭翎说:“你那儿很晚了吧?回去注意安全啊。”
方昭翎虽然呆在安静的地方,但方昭暮知道她那儿很热闹的。有很多人,大家都很开心。
“哥?”方昭翎听不到回答,脆生生叫他。
“知道了。”方昭暮怕自己再多说,方昭翎就会发现他不对劲,赶紧说了再见。
方昭暮挂了电话,想继续订酒店,可或许是手太湿了,不知怎么一滑,手机掉到了地上。
方昭暮的手机用挺久了,本来就不怎么好使,他一直懒得换,这次一摔就黑屏了。他把手机捡起来,一直按开机键,怎么都打不开,方昭暮呆呆看着屏幕,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他发现有人拉着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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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昭暮睫毛的被雨水和眼泪弄得一簇一簇得,挡住了视线,什么都看不清,只听那个特别熟悉的声音,低声下气对他说:“暮暮,我们先进去吧,外面风大雨大,再站着你要感冒了。”
方昭暮不想让宋远旬碰他,很轻地动了一下胳膊,对宋远旬说:“你别碰我。”
宋远旬手上力气小了些,但也并没松开,又说:“先进去吧。”
方昭暮手机不能用了,人生地不熟,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便还是走了回去,走到前台排队,想自己开一间房。
“我订了两间,”宋远旬对他说,“我去再拿一张房卡。”
方昭暮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站着。
他明白在困难的时候,坚持和拒绝是很没劲的事,小家子气,不大方,不识趣,可是他都不想再去管。人痛得挣扎的时候,怎么还会想活得够不够体面。
正排着队,方昭暮听见前面的女孩跟她男朋友抱怨,说风雨这么大,游玩计划全部泡汤了。
男朋友安慰女生说呆在酒店休息,就当做度假,也是人生体验。
昨晚方昭暮理完行李,还查了查西雅图的派克街市场。方昭暮最喜欢去这些地方,喜欢买这些有的没的,所以马上截图发给了andrew。
现在想想,当时宋远旬说不定还在c市呢,他却回了方昭暮一个好字。
他跟方昭暮说“我们去”。
斩钉截铁,信誓旦旦,说得像见了面之后,他们两个人真的会一起去一样。
宋远旬不知找谁拿了房卡,走到方昭暮身旁,陪他站着等。
最后方昭暮还是住了宋远旬多开的那间房,因为酒店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他在房门口进门前,问宋远旬要银行账号,宋远旬没说什么,老老实实地给了方昭暮。宋远旬是只要方昭暮能好好住着就谢天谢地了,外面半个城区在停电,交通快瘫痪了,方昭暮这么小个身板,刚才在外面站着的时候,宋远旬没拉着他,都怕他被风刮跑。
要关门的时候,宋远旬喊了他一声,方昭暮抬起头,宋远旬顿了半天说:“你先休息,我给你叫餐。”
方昭暮摇摇头,就把门关上了。
第24章
方昭暮进了门,先把衣服脱了,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
酒店的窗是普通双层玻璃,外头雨点大,风力又足,打在窗上有阵阵闷响。
方昭暮看了一会儿窗外,透过雨雾,星星点点并不多,很多灯光都聚在了一起,远方本该灯火通明的城区却一片黑暗。
他把窗帘按合,开了电视机,新闻正在报道西雅图这场由强对流天气引发的暴雨,造成交通堵塞与半城停电。
方昭暮坐了坐,毛衣和裤子半湿着贴身上很难受,他便先把灯关上,再一件件脱去,躺到被子里。他不想洗澡了,刚才洗太久了。
他才闭着眼睛准备尝试睡觉,头却突突地痛起来。方昭暮是半裸着裹住被子的,房里温度不低,他很快就把被子捂得热烘烘的,可只要一动,温暖的被单就变得十分粗粝,磨着碰触到方昭暮的每一寸皮肤,让方昭暮觉得还有人在碰他,好像那个人还压在他身上,嘴唇停在他的下巴上。
宋远旬的亲法太凶了,压得方昭暮一动也动不了。
有几秒钟,宋远旬的手是按着方昭暮手腕的,宋远旬一边吻着方昭暮,一边手往上移,手指强硬地插进方昭暮的指缝,牢牢把方昭暮的手扣了起来。
方昭暮一闭上眼,每一个细节都近在眼前,每个动作都让他寒意横生,毛骨悚然。
全是宋远旬。没有andrew,一开始就是宋远旬。
方昭暮根本没有成功认识任何一个校外华人,没人来西雅图出差,没人半夜加班,没有29岁的机械工程师,他的人际关系被困在t校的某个实验室里,从来没逃出去过。
方昭暮把闭着的眼睁开了,受不了地开了灯坐起来,他的眼睛往下瞟,又看到自己上半身搓洗弄出来的红印,还有红印下面,实验室里那个不大喜欢他的同学给他留下的很深的吻痕。
他把被子拉上来了一点,放空了片刻,门铃突然响了。
方昭暮吓了一跳,他没去开门,伸手按了请勿打扰,但又出现了敲门声。方昭暮没过去看,只缩在床上,希望外面的人见他不声不响,可以接到他拒绝沟通的信息,然后自发离去。
谁知过了一阵儿,敲门声停了,房间里的固定电话响了。
方昭暮愣了几秒,伸手接起电话,然后立刻按了挂断,将电话也挂空了。方昭暮心里发毛,总觉得房里都不安全了,他走过去打开箱子,拿了件衣服穿上,走到浴室里,把门推好锁上了,坐在门边的椅子上仔细听。
他的预感是正确的,五分钟后,方昭暮听见房间大门“滴”地响了一声。有人进来了。宋远旬和一个女性的声音在交谈,方昭暮听不清内容,又过不久,说话声音停了。
一定有人进来了。
方昭暮有些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想自己到底为什么这么倒霉。好不容易,事情看上去都往好的发展了,怎么最后倒霉的还是他。
宋远旬志得意满,一呼百应,方昭暮活着都很难。
方昭暮不过是想找个平凡的能够听听他说话的人,也没想过要占什么便宜,要从对方身上得到什么,可是就连这样的人,他都找不到。方昭暮还是撞宋远旬身上去了,所有能给的,全都给了,才知道给得不对,他给错了。
宋远旬动作很快,他走进房间看了一圈,敲了敲浴室的门,又推了一下,门上锁了。他回头看看房间的床上有躺过的痕迹,方昭暮今天穿的衣服丢在一旁,箱子开着,浴室里没水声,便知道方昭暮一定在里面听着。
方昭暮的活动轨迹,让宋远旬回忆起方昭暮在他开灯几秒钟内神色的变化。是很伤人,但也得硬着头皮上。
宋远旬闭了闭眼睛,又敲敲门,对里头的人说:“送餐的服务生说你不在,我不放心,来看看。”
没有动静。
宋远旬手里还拿着刚在楼下买的东西,他放在了方昭暮的床头柜上,又走回去,看着紧闭的门,顿了顿,说:“软件不是我装的,是我朋友。账号也是他注册的。”
“工程师的资料是他填的,后来跟你匹配,是因为我划错方向了。”
“头像照片是网上找的,我发你的也是。我做错了,对不起。”
“如果能听到,敲一下门。”宋远旬平平稳稳地说。
良久,木门背后的人很轻地敲了一下,宋远旬就继续说:“去超市碰到那次,我没笑你。我想送你。”
“到西雅图是我骗你的,装不能说话怕被你听出来。你实验室回去,差点报警那次,跟车的是我。不放心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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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回去,没想到你会误会。”
“你说的什么我都认真记了。”
“前阵子冷落你,是我故意的。试了才知道就算andrew不理你,宋远旬也不行。”
“昨天晚上让你来西雅图的,是我朋友,他搞错了。”
宋远旬停住了,半晌后,方昭暮敲了一下门,很轻又很低地问他:“昨晚怎么不说。”
“我不敢说,”宋远旬说,“怕说早了,连自辨的机会都没有。”
不到最后一刻,就会有人心存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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