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女博士重生到民国守旧家庭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唯刀百辟
他负责天体物理。
而原子核物理,则全权交托给莉迈,由梁璋辅助。
随后包括萨.昌德拉先生在内的二十余位内陆、香港和新加坡学生跟随徐少谦研究天体物理。
另外十余人跟随莉迈与梁璋。
楚望也曾问过徐少谦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安排。徐少谦说:“她有资历与能力去主导一支团队。在她的名声之下,我相信会有许多欧洲学生选择来这支队伍。我也有更多时间去琢磨广义相对论。另外,出于一点私心,我希望梁璋未来能在某一领域独当一面。从所有方面来说,这是我能作出最有益的抉择。”
三位导师各有所长,未来远不会只有一篇《中子的存在》。楚望承认,这确实是对研究院来说最好的选择。
她也有她的私心。出于她的私心,她选择了女神与梁璋的实验室。
获知此事,徐少谦笑问,“我能否问一下原因?”
沉默片刻,楚望说:“因为喜欢。”
“喜欢?是么。”
“你已经问过一次了。”
勉强忽视掉那道盯得她如芒刺在背的目光,拾起自己的东西,去了隔壁原子论实验室。
言桑先生,
谢谢你的翻译。
最近有幸拜读了你连载于《亦报》的《欧洲情书》,仔细看了两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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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先生这类,往往以留学生自居,自诩为“新人物”。出国前被迫成婚时,认为“我的夫人很是聪明能干。诗文绘画无一不通,比我高明、且识得大体。”“但我始终不能不走,万般无奈,我还是一个人到了法国。”去法国四年,结识新欢,便“立刻写信告诉父亲,想要离婚。”这一类的“欧洲情人”们,却终究一手造就他人悲剧。许多年后,等那位带着悲剧色的“中国情人”去世,这类悲剧也才勉强算的结尾。
言桑先生写人情,往往带着一点冷漠的戏谑。这本书在欧洲出版后,会得到西方人怎样的评价?我竟十分想知道一二。
以上这番话,来自一位未作文艺创作之人的胡说,还请不要见笑。兴许你也不肯相信你从前每一封来信所附诗歌,我都曾认真揣度与记诵过。《欧洲情人》后来的故事,我竟十分期待。
祝近好
楚望
民国十七年十一月九日
写好这封信后,她在信中又附上另一封信封,在上面写上言桑伦敦的地址,委托葛太太以她的名义,先寄往都彭先生那里。
第二次的法国汇款与玫瑰金桃花打火机一同寄了过来。打火机她先起来,准备待葛太太下月生日再送给她。
不用去学校时,她就留在葛公馆中,陪葛太太坐在会客厅吃茶画图纸。
最近葛太太突然热衷于在上海租界买房。她懒散惯了,并没有时间去上海租界一间一间的看;从另一方面来说,她又是个无比挑剔的人。种种特质归结起来,使得她买房的操作方式十分诡异且刁钻。
葛太太穿着喝下午茶的丝质长袍,头上包着头巾;托着一只茶杯,歪坐在沙发椅里。另一位约莫是上海来的房产中介人,手中拿着一本杂志装帧的册子,一页一页的翻给葛太太过目。
中介说十句,葛太太顶多回她两三句,也不过都是“太偏”“没电梯”“没地方停轿式自备汽车”“这些个弄堂房子也拿来糊弄我?”
看了有十多间,葛太太直呼头疼。中介小姐面上过不去,唯唯诺诺:“葛太,这些都是许老板再三挑过,才让我给您送来香港的了。”
“再三挑过?你给我说说,他都挑什么了?”
中介不敢则声。
葛太太瞟她一眼,兀自喝了口茶。过了阵见她气顺了一些,楚望靠过去,笑道:“姑妈,不如我来帮你看看?”
中介眼见有了点希望,眼神直往葛太太与楚望中间来回看着。葛太太看在楚望份上,勉强默许了。
楚望倒也不需她多说,接过册子坐在角落里看了起来。
公共租界的不要,弄堂房子不要,没电梯的不要……排除法很快筛处许多,合眼缘的倒只剩下两间。
葛太太接过去一看,气笑了,“我的大小姐。”
楚望扯过册子,歪着靠在她身旁坐下:“姑妈您先听听我的意见。不符合您要求的,我都事先剔除了,余下这法租界里就这两间屋子。第一间,虽然老旧一些,但总能翻新的。第二间,墙皮电线破损,也是小事;但是总比在没电梯的公寓楼里专诚修个电梯的好?”
对于为什么不选公共租界,而只能选法租界,她便不跟葛太太解释,打了个“别的不合适”的哈哈略了过去。
葛太太摇摇头,笑了:“第一间离电车轨道太近,夜里轰隆轰隆的,怎睡得着?第二间,只就一个回廊,两间屋子,连个会客厅都没有,太小气。另外,两个地方都泊不住车,出行不方便得很。”
楚望倒忘了葛太太是个不爱走路,去哪儿都不缺车子接送的主,便笑道:“也是。”合上册子正要交还给中介,转念一想,突然问道:“第二间,法租界哈林花园的电梯公寓楼顶层,两间卧室,带浴室厨房与长回廊的公寓,大概多少钱?”
那中介本来奉老板命来香港笼络葛太太,大约想着若能卖两间公寓出去,老板脸上好看,她也能多得十几块抽成的钱,哪成想葛太太是这么难迁就一个人,上海香港往来一趟也不便宜,不想就这么白白扑个空。这便拿眼神去问葛太太,葛太太却不看她,只问楚望:“你真喜欢这公寓?”
楚望点点头,心道:好歹她攒了三四年才攒足小九百块钱,怎么也要在通货膨胀前把它们花出去。上海寸土寸金的一环以内,离外滩也就十分钟脚程;躲过了沪战炮击,也躲过了解放后;这可比在巴黎第八区买房养老还要划得来的买卖,为什么不买!
葛太太斜睨她笑着想了一阵,便问那中介:“是个什么价?”
中介比了个十。
楚望心里哎唷一声,没想着竟还差一百块。葛太太眯着眼睛看着她笑,接着又问那人道:“以你们许老板跟我的交情来算,这房子又是个什么价格?”
那中介哪里敢估量葛太太与她们老板的交情值几钱,自然不敢随便则声。
葛太太笑着将册子推还给她,“你回上海去跟他问清楚了,让他打电话来跟我说。”
那人眼珠子一转,心里想着:许老板这番派她来香港,兴许本就不是让她售房子出去,而是借着房子名义攀葛太太交情的。至于要给葛太折个什么价,待要回上海去问过老板,不了会落个办不好事的名头给她一通发落。再一想,一千块兴许对寻常人来说不是什么小数目,但久闻这位葛太在香港上海房产众多,这种小屋子这点小钱必定也入不了她法眼。于是按着她从前给另一位先生折过的价,又同葛太比了个七。
楚望心里直呼夸张:足足砍了四成有余啊!买房的价钱是这么杀的?
葛太太喝着茶,眼皮子都不抬一下:“这点钱,我肯给,你许老板也不好意思要。”
说罢唤了亨利先生过来,那中介便搭讪着跟着亨利先生出去了。隔了阵又回来,手里拿着房契与合同递给葛太。葛太眉毛往楚望那一抬,那人便又递给楚望。
她打开合同一看,字早已签妥当。名字写的是她的,支票账户是葛太太名下的。
葛太又让蜜秋赏了中介一点往返沪港的脚程钱与辛苦,这便就打发走了。
楚望手里拿着合同,正要张嘴发话,葛太太一挑眉,说道,“这点钱家里又不是出不起,不过就你姑妈我点嘴皮子的功夫,别你的我的让人听了觉得小器。兜里那点儿钱,自己留着零花罢。”
楚望张了张嘴,话到嘴边给葛太太堵了回去。便笑了,嗳一声。
“你从没跟姑妈要过什么东西。今天开口了,就给你买下来让你跟小姐妹去上海时歇脚玩。当初乔玛玲结婚时,也有人议论那房子是我送她的。倘若要是你结婚,嫁妆自不必多说。”
我结婚还远着呢!楚望没禁住笑了。旋即又咦了一声,问道:“当初的房子真是小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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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送的?”
“我送她?想得挺美!”葛太太眼睛往隔壁一瞟,接着说:“她女儿结婚时,我这做姨妈的什么都不送,给别人听了去反倒赖我做人小气。送吧,你那位大姑妈便又觉得从我这里捡了天大的便宜,认为我舔着脸讨好她,跟她前嫌不计了。我就看不过她那副嘴脸。正巧那谢爵士终归不大愿意让他宝贝儿子随便在香港结婚,便来找我商议。我想了想,便跟他商议说:‘正巧我在巴尔顿道有处洋房。我便去同我那侄女说明你的意思,问她是非得要跟你儿子结婚不可;还是肯跟你儿子一刀两断,要这房产,风风光光的另谋高嫁。’乔玛玲当然自有决断。我便又同谢老头子商议:‘那房子不大,两口子过日子来香港歇脚,配几位佣人,正好够。这房子我折四成,你若肯,就买了去,以义女之名送给她作为结婚贺礼。这样一来你脸上有光,乔家面子上也好过。’这事就是这么来的。说到底,我不过折了个四成洋房的钱,别人非要说这房子是我借谢爵士名义送她的,我也乐意。”
楚望听得震惊了。原来处事还能这么处?
她又问道:“从前谢先生他爸爸来找您商量过婚事?”
葛太太冷哼一声:“他儿子自小在我这里玩到大,也算是我一手栽培出来的。这小子什么心性我太清楚了。我看他不错,怎可随便便宜了我那姐姐的闺女?我这关要是先过了,再跟谢老头子面前美言几句,这婚事就成了。偏偏我就是不肯便宜了她去。”
不又想起了刚来香港时,在楼上听葛太太盛气凌人教训乔太太那一幕。
况且这事葛太太是让乔玛玲自由选择过了的:面包还是爱情,你自己选。
她不过是不肯白白便宜了那个从前欺人太甚的乔太太罢了。也因此,连带着懒得多两句嘴皮子,去为乔玛玲讨个面包与爱情兼得的便宜。
她不由算了一下,这桩案子里涉及的人与情分。
谢老太爷自然知道葛太太搭着她的线占了便宜。但两人这么多年交情,深知对方心思与惯施的手段伎俩,倒也不气不恼,反倒因此良策落得欢天喜地;与葛太太本无仇怨的侄女乔玛玲求仁得仁,自然也不在话下;葛太太深恶痛绝的乔太太,自以为得了天大好处,实则被葛太太拿着七寸狠狠捏了一把;葛太太自己么,无非也外头留得一个大度得体的美名。
即便人情关系再复杂,葛太太也能游刃有余的打太极,照顾到方方面的情绪的同时,还能睚眦必报。
原来明的人是这么做事的。有因有果,有算有计,条理清晰。
继而她再次感叹道:天道好轮回啊。
只可怜了那位谢择益同学,好好谈个恋爱无缘无故做了炮灰。
原子论实验室进了越来越多的崭新仪器:崭新的粒子发射器与火焰光谱发射器,甚至还有雾室。
除了仪器,一些提纯元素也默默运送到了实验室,其中包括铍,钚与少量高浓度铀235.
楚望当然知道后续的实验室什么。只默不则声,默默在人群的最后做着本职工作:运算与记录。
隔壁实验室也有了新的望远镜。听学校风声,似乎要在太平山建立一个小的天文室,以备后续资金充足后扩展建立天文台。
这时内地报纸又开始大肆阴谋论的报导:“香港大学为什么继紫金山天文台建立后数月,又于香港建立天文室?”
楚望喟叹道:我们坐船过来搞研究,你们给报销路和船票吗?
在实验室的日常就是。
萨昌德拉先生不止一次的敲门来找楚望,哭丧着脸,手里拿着一堆计算草稿纸,操着流利的印度英文说:“linzy,快来帮我算算这个引力和抗力!”
而梁璋则不止一次抓耳挠腮的咆哮:“为什么就是没法生成重铀!为什么就是有质量差!”
楚望为萨做着恒星内部抵抗力计算的同时,非常淡定的抬头建议并怂恿说:“兴许你该与迈特纳女士出门走走,散散心,就能想起来为什么了。”
也因此,梁璋不止一次的去徐少谦面前告状:“管管你的学生!她长时间质疑我与迈特纳女士纯洁的同事关系,并竭力尝试撮合我们!”
楚望心里笑道:我真的只是想建议你们出去走走。因为从前,这个理论就是在莉迈女士出门走走的时候想出来的啊。
走走的同时增进了你们的友谊,那也是我阻止不了的事啊!
徐少谦手中已有一份论文成稿了,不过仍在求毛求疵的论证阶段。他平静的听完,平静的笑问道:“撮合的结果如何?”
梁璋比徐少谦要大上好几岁。但因为没有成家,又长着一张娃娃脸的缘故,楚望一直以为他只有二十五、六岁。后来听说他与莉.迈女士的年龄差并没有超过十八岁,楚望便放心大胆的进行“饭后散步”建议、及放心大胆的撮合两人了。
虽然莉迈女士年纪稍稍大了一些,但却自带一股单身贵族气场,举止轻盈优雅,谈吐极有涵养又富有成熟女性魅力。研究室不乏年轻一些的女孩儿们,以东南沿海与印度、新加坡居多,大抵都是些未婚少女。跟她一比,便都显得有些营养不良、缺乏女人味。
也因此,梁璋曾悄悄评价过:“白人女子果真‘胳膊是胳膊,腿是腿’,身材辨识度比中国女孩子高多了。”
这话不知什么时候传到莉迈女士耳中。原以为她会生气,却没想在那天结束工作后,她走到梁璋面前,说:“不如出去走走?”
后世做放射元素实验都会穿防辐射服,但实验室的人都没穿。
楚望曾提议过一次,被那两位德国学生以“莱顿与卡文迪许实验室做放射实验的科学家们,都没你这么小气”怼了回去。
她没有再多提建议。
葛太太见最近许多阔小姐们都时兴起了穿昭君套旗袍或袄裙外头套一件茸白的大衣初冬的珠羔毛紫羔毛,中毛的银鼠倭刀,大毛的白狐青狐玄狐……但凡葛太太觉得好看的,都给她买了一式回来挂在衣柜里。
但因怕去实验室挂擦了弄脏了,怪心疼的,临近圣诞节,才得到第一次试穿的机会。
虽然渐渐入冬,穿衣服较厚,但是暴露在衣服以外的皮肤也出现了一点辐射初期症状,人也变得略略有些嗜睡。某日在家午休,一觉醒来,楼下竟传来钢琴声、歌声与年轻女人的娇笑声。楚望拍了拍脑袋,忘掉了周五晚上是要去乔公馆的。
若是穿戴不得当的从葛公馆去乔公馆,被乔太太看到,未要使葛太太遭乔太太一番言语奚落。于是梳洗妥当,换了件灰蓝水渍纹缎小圆领长旗袍。
楼下场子已经热络起来,三三两两也凑作了搭子。偏偏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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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下楼来去到门口,必得穿过整个热络络的堂子,难不会冲撞了什么人。
立在台阶转角,楚望呼了口气,正想着要怎么才能既不失体统,又不使人注意到自己一气儿的出门去时,便见台阶转角下面孤零零贮立着个人,穿着灰扑扑的西装,立在阴影里面注目着厅堂里一堆飞禽走兽。似乎注意到楼上有人下来了,一抬头,四目相对,那双眼睛见到她的神情竟跟以前又不一样了。
谢择益以一种欣赏一位新式淑女的礼貌眼神,毫不避忌打量楚望,反倒盯得她有些不自在起来。她立在那里靠着阑干,笑说道:“我原以为在香港见不着谢先生了。”
谢择益笑了,“大约是有什么人无意之间思念着我,叫我一定回来一趟。”
楚望知道他这又是另一款俏皮话,倒也懒得搭理他。
这时,一位先生突然注意到谢择益。走近来取了香槟,顺着他的目光一抬头,顿了顿,问道:“这位小姐是……”
楚望心里咯噔一跳,正想着要怎么同姑妈的朋友自我介绍自己,谢择益先接了话去,无比自然的笑道:“是今晚我的舞伴。”
那位先生点点头,拍拍谢择益的肩膀,笑着转身走了。
谢择益旋即朝她伸手,立在台阶下头,示意她下来。
楚望知道他的意思,下楼去,挽着他那只胳膊。转过身,两人并肩,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将她从厅堂里带到门口。
楚望松开手,呼了气,呼出一团白雾:“多谢谢先生。”
谢择益一手揣在西装兜里,立在穿衣镜前,仍旧笑着,“不客气。”
楚望取了挂在门口的白狐毛穿上。领口低了些,一截白白的脖颈露在外头。脖子上有零星一两点小小细细的红,像两颗分外细小的朱砂痣。若是在旁人身上,应是看不大出来的。偏生她皮肤白而细腻得过了头,仿佛一只纯粹脂膏白润的玉上一点点红色瑕疵一般,却更显得有一些异样的瑕疵美。
楚望知道那人立在背后看着她的脖子。一转身,扭头朝镜子里一看,便瞧见那两点红。
她伸手摸了摸脖子,说,“哦,是毛细血管破裂。”
说罢转身出了门去。
许多年后,有人问谢择益:“你平生见过最不解风情的女人是什么样?”
他总会想起那句“哦,是毛细血管破裂。”
在一九二八年那个冬天,一个理智过了头的女人,生生将一段还未萌芽的爱情故事扼杀在了摇篮里。
作者有话要说:*最初,给1927之后的故事准备了两个大纲,一个大纲跟核物理没有关系,另一个是有的。差不多从这一章开始,后面的故事有很多碰撞冲突了,也会有虐。会看到一个人的一腔孤勇,一群人的孤军奋战,还有一个民族的孤军奋战头破血流。尝试着去冲破一点什么,大概就是我摒弃第一个大纲,毅然决然选择第二个大纲的原因因为很想写一篇女主强国文。
第67章六七 病人十一
原子论实验室这边所有人都大感焦头烂额,前途无望之时,隔壁实验室却有两项假设立题了。
一是萨昌德拉的《维持抵抗自身引力的冷恒星质量》;
二是徐少谦的《致密星可能存在》。
徐少谦一旦进入论文写作状态,能形容他的词汇只剩下痴狂二字了。看着如此一个年轻有为的帅教授,形容一天比一天枯槁下去,不止女学生们心疼,萨昌德拉也颇为担心。
为此,他曾不止一次对楚望旁敲侧击:“你不是也会修改论文么?要么你手头计算交给我来做,你去帮prof.tusi改一改手稿?”
楚望从一整桌草稿纸堆里抬头来看了看昌德拉,又回头瞟了一眼日常抓耳挠腮的梁璋,摇了摇头。心想:同样都是黝黑皮肤的沿海大眼萌,昌德拉先生已经懂得体恤领导了,而你呢!美人就在你跟前,你眼中竟然还只有科学!
人和人之间的区别实在是太大了!
有一个周五下午,徐少谦手中拿着一叠稿纸,敲了敲原子论办公室的门,冲楚望无比抱歉道:“能否替我检查一下?我太太最近病得厉害,今晚必得回去陪陪她。”
楚望点点头,一溜小跑将稿纸接过来,“替我问候师母。”
徐少谦疲惫的摆摆手,转身往长廊外走了。
楚望将稿纸铺在桌上阅读起来。读完摘要,不由得欣慰笑道:某种程度上说,徐少谦也曾是受国家资金限制,被这个时代所耽误的天才。
后续天文设备一旦跟进,他的假想与论证,比当代任何人都来得快!
按捺激动接着往下看下去,越看越止不住笑意。
梁璋在一边纳罕的问道:“咋回事啊?看篇文章也能笑成这样?”
他也探过头来看那篇论文的题目与关键字。看着看着,突然咦了一声,“他写成的第一篇论文,怎么会是致密星?”
楚望听他这话说的奇怪,反问道:“科系不是早就分好了么。不是天体物理还能是什么?”
梁璋皱眉思索良久,说,“前段时间他振日将自己反锁在办公室作计算。我替他整理草稿时,偶然看到他几乎已经得出一个原子核物理上的结论。虽然给他揉成一堆扔进垃圾桶了,我看可惜,重新给他拾掇起来装进文件袋了。”
楚望一挑眉:“关于什么的?”
顿了顿,梁璋朝楚望招招手,示意她跟自己去隔壁徐少谦的办公室。
徐少谦向来是实验室走得最晚的一个。周五下午,实验室别的成员零零散散走得差不多了,今天只剩下昌德拉先生。楚望与梁璋去时,他也拾起东西准备离开。
三人打了个照面,梁璋直奔徐少谦办公桌背后那一沓文件柜,翻找出一张文件袋。
楚望:“……这样翻他东西,真的好么?”
梁璋:“他东西向来是我给他整理的,这是我与他之间好些年的规矩了。有什么好奇怪?”
昌德拉约莫也摸透了徐少谦的习性,见怪不怪。只将一只牛皮制钱包扔给梁璋,说,“教授走时忘在办公室了,dr.leung记得帮忙还给他。”
梁璋十分激动的将皱巴巴的稿纸从文件袋中掏出来,在一堆杂乱无章的狂草字迹中一页一页的翻找着,丝毫没听见有人同他说话。楚望冲昌德拉抱歉的笑笑,昌德拉也没往心里去,微笑着祝了“周末愉快”,稍稍带上门离开了。
梁璋将头埋在稿纸堆里找了半晌,终于翻出一页来,拍到楚望面前,气沉丹田的说:“你看!”
那一页稿纸上,乱七八糟的写着一串串数字字符,页尾终于得出了一个质量差。那个数字圈起来,旁边标注着:分裂为较轻元素,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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