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很忙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元月月半
“不,就这样。”康熙说。
胤惊讶:“放任不管?”
“缠足风气当年像瘟疫似的从北宋皇室蔓延到民间,便是因为上有所好。刘不语今儿一句,太子妃不喜欢缠足,下必甚焉。朕无需颁布禁止令,下次大选你福晋继续对外说不喜欢女子缠足,民间缠足的女子会越来越少。”康熙说着,叹了一口气,“堵不如疏,这个道理朕现在才明白,竟然不如一个女子。”
太子打了个激灵,试问:“您说的那位女子是石氏?您太高看她了。她是真不喜欢。她的四个宫女就是天足。”
“你宫里有缠足的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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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么?”康熙问。
太子老老实实说:“儿臣没注意过。”
“肯定有啊。”胤道:“宫女多汉人,十个汉女九个缠足,二嫂没把缠足的宫女打发出去,说明她不喜归不喜,没到厌恶的程度。但上次选人时,二嫂表现得十分厌恶。
“二嫂应该有想过利用她的身份影响别人。有些人却逮着机会拿民族歧视说事,这件事二嫂大概没想到。东宫选几个宫女是东宫家事,二嫂估计也没料到真有御史管这么宽。”
“胤说得对。”康熙道:“你福晋有心了。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太子头皮一麻:“儿臣回去就告诉她。”
“朕指的是她生产之前。”康熙见状,连忙说:“可不是指永远。”
太子顿时松了一口气:“儿臣知道了。”
“你们退下吧。”康熙摆摆手,等太子和胤出去,就叫梁九功传查刘不语的侍卫进来。”
太子和胤分开后,到讨源书屋也叫晋江去把他的哈哈珠子找来,询问刘不语和赵谦的事。
赵谦是京官,祖祖辈辈都生活在京城,资料很好查也不多,只有两张纸。
太子翻开一看看到赵谦的夫人姓兆佳,和三公主的额娘布贵人同姓,眼皮猛一跳,忙问他的哈哈珠子,“赵谦的夫人和宫里的布贵人是什么关系?”
“布贵人的嫡亲妹子。”
“难怪呢。”满朝文武太子都认识,对赵谦的印象一直是有那么一个人,仅此而已。赵谦帮他堵刘不语,太子当真吓一跳,“刘不语又是怎么回事?”
“刘不语今年三十有六,在监察御史之位上呆了八年,都御史换了三任他还是监察御史,这人就希望皇上能注意到他。太子妃不要缠足的宫女,往小了说只是个人喜好,往大了说也不过是东宫家事。
“刘不语也不知道听谁说太子妃鄙视汉人。他觉得这是个机会,就连夜写了折子。多亏他急功近利,幕后之人没来得及抹去痕迹,奴才方能顺藤摸瓜查到放出流言的人。”
“胤?”太子肯定得问。
“不是。是纳兰明珠。”
太子轻笑:“胤和纳兰明珠有何区别?”
“纳兰明珠的夫人的娘家侄子媳妇的哥哥的闺女今年参加选秀,她回来告诉纳兰大人的夫人的。按理说宫女的选拔比秀女晚,她不应该知道。但今年宜妃得给五皇子挑福晋,荣妃给三皇子选伺候的人,两人都忙,选秀一事就推给惠妃和德妃。
“那几天天气热,惠妃懒得出去就把选宫女的事交给管事嬷嬷。嬷嬷直接叫宫女走一圈,就挑出十来个合适的。其他嬷嬷瞧着其中几个长得不像样,就要求那个嬷嬷换一下。嬷嬷估计也没多想,把太子妃的要求说了出来,然后传遍后宫。”
“不对,不对。”太子摇头,“宫女和秀女不在一块,宫女那边即便闹翻天,秀女也不见得能知道。”太子道,“这些你听谁说的?”
“这,奴才找宫里的太监打听到一点,结合在外面查到的,推测出来纳兰明珠从他夫人口中得知这事,然后把事情搞大。”
太子:“后半段对,整个皇宫里的人都知道,肯定还有人刻意把事情传开。惠妃不可能,因为出了事孤会第一个想到她。宜妃如果忙着五弟的福晋,也懒得理别的事。看来只有荣妃和德妃了。”
“不,不会吧?这两位是最安分的。”
太子“呵”一声,像听到天大笑话:“汗阿玛的女人虽多,但他好面子干不出逼迫之事。家里托人说句话,选秀的时候就会被撂牌子回去自行婚配。
“选择留在宫里的女子就没有一个安分守己,不想往上爬的。区别不过是有的人是家里逼迫,有的人是自身愿意。荣妃早年勾着汗阿玛孩子一个接一个生,德妃能从宫女爬上来,要孤说,四妃唯有她俩最不安分。”
第30章借钱度日
“那奴才该怎么做?”
“做什么?”太子反问。
“反击啊。”
太子:“什么都不用做。你能查出来的事,汗阿玛也能查出来。纳兰明珠卖官卖爵证据确凿,汗阿玛也没把他怎么着。散布流言这种小事,汗阿玛不会办他。退下吧,今儿孤不出去了。”
“爷,四爷的人来了。”霍林站在门口禀报。
太子眉头微蹙:“老四不是带着人回家了么?”
“他说来见福晋。”霍林答。
太子:“告诉他福晋睡着了,叫他来见孤。”
“奴才给殿下请安。”四皇子府上的管事太监魏珠儿进门就行礼。
太子很是意外:“怎么是你?”
“太子妃昨儿请四爷帮忙查刘不语刘大人。”魏珠儿道,“四爷查清楚就使奴才过来向太子妃禀告。”
昨天老四来过?太子想了想:“孤已经着人查清楚刘不语,你回去告诉老四,他心了。”
魏珠儿对此不意外:“四爷还查到消息之所以那么快传到宫外,是荣妃娘娘刻意派人传出去的。”
“她啊?”太子点了点头,“成,孤知道。”
“奴才告退。”魏珠儿偷瞄一眼太子,见他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不禁感慨太子就是太子,真是临危不乱。
太子“嗯”一声,到后院见石舜华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也没叫奴才进来伺候,脱到鞋和外袍,只着里衣在石舜华身边躺下。
十一点多,石舜华睁开眼,眼前一片白,下意识揉揉眼,待看清白色物是什么,推了太子一把:“你怎么在这儿?”
“孤怎么不能在这儿?”太子早醒了,难得给自个半天假,懒得起来便在床上假寐。石舜华一动,太子就发觉了。听到她的话笑问:“孤去李佳氏那里?”
石舜华呼吸一窒,想到她怀着孩子又守孝,没法跟太子这样那样:“爷爱上哪儿去上哪儿去。”
“那孤真去了?”太子作势起身。
石舜华听到他心里说得起来洗洗脸准备用午膳:“去吧,去吧,最好去了以后都别回来。”
“不回来孤去哪儿?”太子脱口而出。
石舜华笑眯眯的说:“李佳氏那儿呢。”
“没良心的。”太子想捏她的脸,一看那脸上厚厚一层粉,改往她胸前拧一把,“孤为你守身如玉两个月,不说顺着孤,还敢威胁,瞧把你给能耐的。”
“两个月不过是六十天。爷若能为妾身守到你儿子满月,妾身以后把爷供着都行。”石舜华随口一说。
太子噎住:“……你想憋死孤啊。”
“憋着憋着就习惯了。”石舜华起来。太子连忙扶着她。石舜华低头看到腰间年轻有力的手,不由自主地想到前世期望嫁个良人时,却被她那个爹送给个老头子,心中微动,便顺势倒在今生的良人怀里,笑眯眯的说:“当然,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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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想打打牙祭也不是不行,只要”
“停!”太子道,“孤今儿想清静清静,不想再听你说事。”
石舜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男人越来越不好骗:“那妾身听爷说。”转身搂着他的脖子。
太子唬一跳:“你慢点,扭着孩子。”
“孩子还小没事。”石舜华抬腿坐在他腿上。
太子下意识搂住她的腰。
石舜华见状,摇头失笑:“妾身的身体妾身自个知道,不会摔下去的。”
“那你知道御史会参你么?”石舜华僵住,太子嗤笑一声,“孤还以为你这么厉害什么都知道呢。”
石舜华抬头看向他:“听爷的意思,您比妾身知道的多?”
“当然。”太子把查到的事全部告诉石舜华,末了不忘说出令他十分困惑的事,“朝廷不缺能吏,纳兰明珠的年龄也不小了,还结党营私,贪污受贿,孤真想不明白汗阿玛为何留着他。”
石舜华:“那是因为爷想复杂了。你是太子,赫舍里一族是你母族,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汗阿玛都得扶持赫舍里一族。但叔公贪得无厌,因为你汗阿玛又不好打压他,就扶持一个纳兰明珠跟叔公打擂台呗。”
“就这么简单?”太子眉头紧皱,表示难以置信。
石舜华:“有些事看起来复杂,其实很简单。有些事表面上简单,其实很复杂。比如妾身这次被御史参一本。你不派人查,我也不敢相信,知道我只要不缠足的宫女的惠妃没有和,八竿子打不着的荣妃是始作俑者。更想不到这次居然不是大哥的手笔,是纳兰明珠一人办的。”
“先别说宫女的事,先说说你怎么能确定汗阿玛留着明珠是为了制衡索额图而不是别人?”太子问。
石舜华:“妾身问爷,除了索大人,明珠还找过谁的麻烦?”
“明珠很会做人,除了叔公一派,跟每个人都很不错。要不是这样,当年他的罪名里面也不会有结党这一条。”太子仔细想了想,“也只有碰到和叔公有关的事,明珠才会”
“净出昏招?比如这次么。”石舜华笑说:“爷如果舍得,不妨在汗阿玛面前抱怨索额图几句,汗阿玛明儿叱责索额图,后天就会敲打明珠,反之亦然,公平得很。”
太子:“那孤留意一下。对了,还有那个赵谦,咱们只是送给老三两车贺礼,他就帮着孤,孤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你是太子啊,我的爷。”石舜华道,“汗阿玛送贺礼,因为汗阿玛不但是三妹的阿玛,还是蒙古部落的主子,他没什么表示,蒙古部落会认为汗阿玛想把他们赶出蒙古大草原。你不送礼,三公主的婆家不会多想,毕竟你只是储君。对三妹和布贵人来说不一样。下一代君王心里有她,三妹不用担心一朝天子一朝臣,她的生活跟着发生翻天覆地变化。而你的贺礼还能让驸马对三公主高看一眼。
“布贵人没皇子,年龄大了也争不过年轻庶妃,心中唯一惦记的可能只有三公主。赵谦的夫人是她嫡亲妹子,爱屋及乌,赵夫人也会担心远嫁的外甥女。假如赵谦和他夫人感情好,听他夫人说起你送了贺礼,帮你一把他没什么损失,还让下一代君王记住他,这种两全其美的事,换我我也干。”
“孤就知道跟你说准没错。”太子低头亲了亲她的唇瓣。
翌日早朝结束,太子听到康熙留下索额图,心中一凛,慢慢走到殿外就急匆匆往家去。
胤跑着跟上来:“太子二哥,干么又这么急啊,等等我。”
“孤今天真有急事,你回家吃去。”太子扔下一句继续往讨源书屋去。
“不去就不去。”胤昨儿帮石舜华一个忙,想借此要个礼物或者要个承诺,见太子神色焦急不像作伪,怕他后院出事,并不想看太子热闹的胤顿时不敢继续跟过去。
太子一进后院就问:“福晋呢?”
“今儿爷下朝有点晚,福晋就先用膳了。”谢嬷嬷道,“在西次间书房里。”
“张起麟,守在门口。”太子推开书房门就问:“福晋,汗阿玛今儿把索额图一个人留下,你觉得会因为什么事?”
“索大人最近有没有那个?”石舜华问。
太子:“你想说他贪污受贿或者渎职?没有。孤之前跟他说过,汗阿玛对他最近的行为很不满,索额图从不怀疑孤的话,他最近很安分,在朝上也没跟纳兰明珠叨叨过。”
“那就只有一件事。”石舜华道,“以索额图对爷的关心,他即便不喜欢妾身也会派人查清楚‘缠足’一事是谁在背后捣鬼。”
“咱们查到明珠,等等,你的意思是索额图参明珠?”太子说着,一顿,“孤想起来了,索额图今儿的确递折子了,汗阿玛翻开看一眼就递给了梁九功,叫他先着。”
石舜华叹了一口气:“汗阿玛昨儿特意说此事不准再提,他怎么听不懂人话啊。”
“……你说话真难听。”太子瞥她一眼,“孤现在该怎么做?”
石舜华心想,嫌弃我就别问我啊,“这两天你没找索额图,也没机会跟他接触,汗阿玛又没叫你留下,说明汗阿玛相信参纳兰明珠这件事跟你没关系。至于索额图,爷不用担心,汗阿玛最多骂他一顿。哪天汗阿玛把明珠抓起来,你再担心他吧。”
“装作不知道?”
“该装傻时就装傻。”石舜华说着,话锋一转,“爷有没有什么想买的?”
太子心里还在想着索额图,乍一听她的话,愣了一瞬:“买什么?”
“再过两个月就入冬了,我打算用闲钱买几处庄子,回头在城里城外各开一家蔬菜店,冬天卖蔬菜瓜果,春秋卖干货,夏天卖冰饮。”石舜华道,“到时候爷想要买东西就只能用金子了。但京城人都喜欢用银子、铜钱或者银票,很少有人用金子买东西,我怕汗阿玛会注意到。”
“冬天种蔬菜?”太子好奇,“你也懂?”
石舜华反问:“我为什么不能懂?”
“孤以前听孙嬷嬷说只有皇庄和内务府的人才会。”
石舜华叹气:“你被孙嬷嬷骗了。早在汉朝就有人在冬天种出绿油油的蔬菜。妾身以前在杭州时,那边冬天冷,也会下雪,冬天没多少青菜可食,但有点闲钱的地主冬天都会种点蔬菜。
“冬天种蔬菜对百姓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辛苦罢了。可干什么都辛苦,你身为太子,昨儿还被汗阿玛吓出一身汗呢。”
“那就按你想的做,别太累。”太子说着,一顿,“不对,去年冬天汗阿玛赏马齐一篮子菜,孤记得马齐都快激动哭了。”
“马齐?”
太子:“户部尚书马齐,也姓富察,但他是镶黄旗人,你额娘是镶蓝旗。”
“上三旗的大臣?”石舜华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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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京城传言是真的啊。”
“什么传言?”
石舜华:“坊间传当初旗人入关时圈了很多地,看起来很富裕,但不会打理,没过几年就把地卖掉,后来还得向朝廷借银子度日,好些大臣现如今还欠着朝廷的钱没还。”
“现在还欠朝廷的钱?!”
第31章太子催账
石舜华点了点头:“对啊。我家若不是开了金玉满堂店,可能也得向国库借钱。”
“你家!?”
“我额娘不善经营。”石舜华道,“她的嫁妆丰厚也有用完的一天。”
“这事……”太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替那些王公大臣感到丢人。
石舜华见状,就说:“借钱这事吧,按理说应该很丢人。但借的人多了,也就变得正常了。”话音一落,见太子一副“你在说什么”的模样,“你别这么震惊,多大点事啊。”
“满朝文武管朝廷借钱不还,国库没钱,遇到荒年可能连赈灾的银子都拿不出来,你居然还说是小事?”太子气得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你说什么才是大事?”
“对妾身来说顺顺利利生下小阿哥就是最大的事。”石舜华老老实实回答。
太子噎得直打嗝。
石舜华看见顿时觉得她有些过分。国库有多少银子只有康熙和户部官员知道,太子接触不到,不知道也很正常,“爷,别气了,我就随口一说。”
“别理孤。”太子冷着脸说:“离孤远点。”
石舜华心说,你来找我还叫我滚远点,咋好意思说出口的。于是,石舜华起身走人。
太子瞥石舜华一眼,目送她离开。待他意识到石舜华可能生气了,又连忙追上去。谁知到门口却听到,“把早饭端书房里,爷还没用早饭。”
“福晋……”太子脚步一顿,脸微红。
石舜华回过头,明知故问:“怎么了?”
“你进来,孤跟你说点事。”太子说着,转身回书房里。
石舜华真想说,你不是叫我离远点?但这话说出来很没意思,便主动递个台阶:“什么事啊?”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管国库借过银子?”太子问。
石舜华:“户部没有石家人,我没听家里人说过。不过,十个满大臣至少有七八个管国库借过钱。”
“为什么叫满大臣?”太子说出来就意识到,满人以前在关外靠天吃饭,除了放牧便是种田、捕鱼,十个满人九个不懂经营。来到繁华的京城,在关外存的那些家底可能还不够买一个自鸣钟的,只能坐吃山空,靠借钱度日,“索额图也借过?”
石舜华摇头:“没听说过。爷想知道就去户部看看,反正你是储君,除了汗阿玛的寝宫,想去哪里去哪里。”
“孤关心国库,汗阿玛会不会怀疑孤惦记他的龙椅?”太子问。
石舜华想一想,“正常情况下不会。”
“那什么是不正常情况?”
“有人在他身边乱说呗。”石舜华说着,一顿,“对了,汗阿玛叫赵谦把昨天的事记下来贴到菜市口,爷有没有派人出去看看百姓的反应?”
“孤给忘了。”太子一拍脑门,顿了顿,“暂时先不说那事。先说欠银的事,这事比较重要。”
“有一次听你说汗阿玛准备亲征,令户部筹集军饷?”太子点头,石舜华就说,“那你就亲自去户部以军饷的名义查户部的账。顺手查王公大臣钱的银子,马齐不敢当面拒绝你。”
太子仔细一琢磨,办法可行。抬头看向石舜华,不禁感慨道:“福晋,你这脑袋怎么长得啊?”
“爷住在宫里,听不到看不见,消息不如我灵通才觉得我什么都知道。如果像我一样,十来岁就开金银楼、玉茗轩和满庭芳,我肯定没法跟你比。”石舜华见阿笙拎着食盒站在外面,招了招手示意她进来,“爷先吃点东西,账本就在户部,不会跑,慢慢来。”
太子身为储君,未来天子,以后这天下就是他的。以前不知道就算了,如今知道满朝文武欠他钱,哪还能慢下来。
六部衙门在午门外,而衙门四周又有士兵巡视,无需担心个人安危。太子也就没大张旗鼓,饭后就带着两名随从和两名当值的侍卫悄悄去了户部。
马齐看到太子过来心中一紧,再一听太子关心军饷,马齐潜意识认为和康熙明年亲征有关。于是,马齐就捡着好听的说给太子听。
太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哪有心情听他溜须拍马,便直接叫马齐把账目拿过来。
马齐见太子神色不对,苦于猜不准他的目的,只能把账目拿给太子。然而,太子一看户部的账本,懵了,他爹没教过他看账本,这可咋整?
太子装模作样翻两页就说没意思。却不知马齐已经看出他看不懂户部的账本,瞬间放心下来。
随后听到太子要国库的账目,马齐想也没想就问太子是要今年还是要去年的账本。然而,太子没有回答,而是叫马齐带他去账房。
马齐不担心太子看出大纰漏,也就没故意拖延。
太子望着高高的书架,便问:“历年来所有账本都在这里?”
“是的,这边是盐铁税,这边是百姓交的地税……”马齐一一指给太子看。
太子见他漏了一小块,走过去一看果然是王公大臣向朝廷借钱的账本。不等马齐开口,太子就叫他的两个侍从,“把这些账本全部带走。”
马齐看清楚他指的什么,顿时大惊失色:“这可不成,太子。”
“你敢拦着孤?”太子脸色一拉,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马齐的手一顿,硬着头皮说:“户部有规定,账本一概不准外带。”
“孤是你户部的人么?”太子反问。
马齐下意识摇头。
太子再问:“那孤又是谁?”
“……太子。”
“孤身为储君,连看户部账目的资格都没有?”太子又问。
马齐低下头:“下官不敢。”
“带走!”太子面无表情地大手一挥,户部大小官员无人敢拦,眼睁睁看着太子的侍从把账本带走。
讨源书屋前院东次间里,太子翻开最下面的账本见上面写着顺治年间,最上面的写着康熙三十四年,确定所有账本都在这里,便对霍林说:“把福晋请来。”
石舜华进屋一看桌子上全是账本,不禁苦笑:“你怎么全给拿来了?”
“不全部拿来孤怎么能知道都有谁欠钱不还。”太子道,“孤看不懂,你能看懂么?”
石舜华见状,也无心嘲笑他连个账本都看不懂:“我能看懂,可看一会儿就犯困,也没办法帮你啊。爷如果没什么可用的人,谢嬷嬷、阿筝和张起麟倒是能一用。”
“不行。”太子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石舜华:“可咱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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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识字的奴才里只有他们仨会算盘。你的三个哈哈珠子能不能看懂账本?”
“他们没学过。”太子再一次感到无人可用,不禁犹豫起来,“要不就让他们仨个试试?可是,万一传到汗阿玛耳朵里,孤又得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应付。”
“你把记录文武百官欠户部银钱的账本全部搬走,户部官员一准向汗阿玛禀告。”石舜华道,“妾身觉得您当务之急应该想想怎么跟汗阿玛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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