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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天一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花漫夜
穿心鬼面说完,叹息一声,这人,是真的疯了,而自己,难道不是早就疯了吗?
程山水抬头,玩味的看着他,问道:“你哪?你不想报仇了吗?”
恨,怎能不恨?爹爹惨死的景象,是他永生永世都无法摆脱的梦魇,但是,当看到知道了他身份的天成,那样恐惧绝望又无助的样子时,他便发觉自己错了。他若报了仇,灭了居黎国,便会有更多更多无辜之人受到牵连,血染四野,民不聊生,并不是爹爹当年的心愿。
他最终摇头,轻盈的动作,似乎甩脱了多年的沉重。
所谓仇恨,不过是一时快意,快意之后,剩下的,只是空空如也的心房。
那时他在青蛟的授意下,强行夺取了天成的内力,现在反思,他意识到,这是多么残酷的事情。
“我要把天成的内力,还给他,助他达到玄玉二境。”他坚定的说,“程堂主,我玄夜大圆满的内力,送给你,以你资质,应该可达玄夜二境。你们二人联手,青蛟便再不是对手。”
最终选择放下,他只觉心中的重量,终于减轻了一点。心里有点发酸,不是心疼自己的内力,而是自己,终究要把天成拱手让人。
只要他幸福,便好了。我欠他的,终于可以还一点了。
“程堂主,青蛟正在路上,明日正午便可赶到,我们快走!”他说。
第77章76
青落靠近时,天成仍是恐惧,但恐惧之外,还多了一些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这人救过他,照顾过他,曾经在他决意放弃生命之时,反复在他耳边,呼唤他的名字,要他不要死。
青落、青蓝、穿心鬼面,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再去面对这个人。
他下意识的后退,一边退,一边低声说:“山水。”
程山水连忙揽住他的肩膀,柔声说:“天成,没事的,有我在,不会让他再伤你。”他一边说,一边瞪着青落,仿佛在说,看你把他吓成什么样子!
青落垂下头,脸上现出歉疚之色,苦笑着,说:“天成,不会疼的,我只是把你的内力,还给你。”
天成将信将疑,程山水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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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着他,让他盘膝坐下,而青落就坐在他身后,伸手,搭在他背上。
天成的身体猛的一抖,因为他记得,数月前,他做这个动作之时,带给他的,是怎样锥心刺骨的痛楚。
他皱紧眉头,闭上眼睛,却没有预料之中的痛,反而是一股如同温热泉水一般的内力,平缓的,注入到他的经脉之中。
并不难受,而是中正平和,仿佛在饮剑阁中第一次见到的,青落的笑容一般,有着让人安心的魔力。
若不是家破人亡,当年将军府的小公子青蓝,便会长成这样一个有着好看笑容的人吧?可能,青落才是他真正的样子,而穿心鬼面,只是仇恨的产物。
命运弄人,只让人迷失自我。
天成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脸上难得的,现出轻松的表情,这带着温度的内力,仿佛在他心中最痛的地方,轻轻抚摸着,曾经经历过的痛无法完全消失,却好似稍微,淡薄了一些。
“阿落。”他低声念出他的名字。
青落很高兴,天成还肯这样叫他,他便觉心满意足了。
良久,青落才回手,气喘吁吁的他,看起来苍老了一些,那笑容却依然温和,说:“天成,你快去隔壁调理一下内息,你内力本来就强,我应该可以助你达到玄玉二境。”
天成没再说话,默默点头,转身,走出去。
青落对程山水就没有那样温和了,粗暴的将他拉过来,一掌拍在他背上,将自己剩余的内力一股脑的注入他的经脉之中,注入的太快,以至于程山水有一阵子浑身像要爆炸一样疼,半晌才缓过来,望着他,吼道:“喂喂,不带这样的!太偏心了!”
偏心?仿佛从前也有人这样说过他,说他偏袒天成,他并不怕别人说他,只觉得,当时应该对天成更偏心一些,直接把他养在自己身边,让他锦衣玉食,再不会挨饿受冻。
程山水回头,望着青落,神情忽然变得惊讶起来。
功力尽失的青落,已经不复是原来二十许人的年轻样貌。他的脸迅速苍老,两鬓斑白,眼角的皱纹是那样深刻,如同刀砍斧凿一般,让那张脸显得坚毅,而沧桑。
这才是他真实的年纪,历尽沧桑,看尽恩仇,只落得满心凄楚,和满脸皱纹。
程山水看了他几眼,嫌恶的说:“这么大年纪,还跟我抢天成,老牛吃嫩草啊!”
青落笑了笑,这一丝略带俏皮的笑容,与他苍老的脸很不搭调,他的声音也苍老了许多,却更有韵味,如同一壶陈酿:“程堂主,我告诉你一件事,那便是,二境之后,身体便不会再衰老,即是说,你永远是这幅未成年的样子了!”
他是,天成也是,我的天成将永远年轻,而我,断不会让他看到,这幅衰老的容颜。
“你才未成年,你们全家都未成年!”程山水在他身后,跳着脚说。
青落没有管他,只是越走越远,程山水跳了几下,便安静下来,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春色中。
想杀了他,右手按在鬼笑的剑柄上,却最终又轻轻的松开了。
那背影太过憔悴,他下不了手。
魔教教主的故事就此落幕,一世执着,最终,却什么也抓不住。
第二日,皇宫。
程山水正高高兴兴的吃着皇宫里致的点心,在这本该庄严肃穆的地方,却仍像是在家里一样。
天成望着他,皱皱眉,其实人家黎月德就是客气一下,问他想吃什么点心,他可倒好,一下子报了十几个名字,够人家御膳房忙的了,搞得天成很是难堪。
不过,只有这样子,才是真正的程山水。天成想到这里,眉头便舒展开来,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
他的笑真好看,两弯细眉微微曲折成恰到好处的角度,明净的目光带一点灵动,仿佛他眼中,栖息着光的灵。
程山水抬起头,乐的眼睛都快没了。
“皇上,来了!”
太监尖利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刺耳得程山水满心烦躁,霍的站起来,吼道:“天成,我们去宰了他,再回来吃点心!”
黎月德:“……”
他们到得外面之时,青蛟周围,已经倒下了数名皇宫的侍卫,他身着一袭黑衣,就像他在暗夜岛的时候。没有戴□□,也没有易容,只见那张脸,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皮肤皱缩,让那张脸看起来如同枣核,只有那双眼睛,闪烁着鹰隼一般骇人的光芒。
“天成,你还活着啊!”
他看到天成,狠厉道,话音未落,铁棍已经挥舞过来,向着天成,砸过去。
望着他,天成仍是恐惧,但程山水在他身边,便给了他无限的勇气。他立刻挥舞铁棍迎敌,只见两根铁棍猛烈的撞击,闪出一连串的火花。
第一次,天成没有被青蛟的内力压制,二人,竟是势均力敌。
青蛟有些愣怔,天成向来不是他的对手,然而他忽然明白了,仰起头,向着天空,嘶吼道:“青蓝,你竟然……”
竟然不复仇了?竟然帮了仇人的儿子?竟然放任黎家江山万代平安……
有那么多的竟然,但他一个都没有喊出来,因为,程山水的鬼笑,已经欺到他身前。
青蛟无从多想,只是仗着一股疯狂的狠劲,退后几步,复又旋转起铁棍,猛攻上来。三人一时战在一处,动作之快,在场竟无人能够看清,力道之大,只见飞沙走石,青砖的地面,不时出现一道道深深的划痕。
程山水对青蛟满心愤恨,因为他知道,这人给了天成多少痛苦,越想越气,鬼笑在他手中,发出桀桀怪声,黑色的剑锋带着狂暴的内力,一剑剑狠狠刺向青蛟。
青蛟用了秘法,达到玄夜二境,却只剩下三天的命了。反正是死,他便愈加不要命起来,一招招只攻不守,面对两个玄门二境,不多时,就是遍体鳞伤,满身鲜血,但那黑衣染上鲜血,看起来却并不是太明显。
“你这样恨天成吗?”程山水握住鬼笑,恨恨道,“你有多恨他,我便有多恨你!”
有爱,才有恨。石铭执着于青荣,因而痛恨所有黎家子孙,但程山水执着于天成,所有伤过他的人,他都恨。
青蛟疯狂之下,再出铁棍,却被天成拦住,程山水看准机会,毫不留情,从他背后,一剑穿透了他的心脏!
鲜血奔涌而下,程山水毫无怜悯,一把拔出鬼笑,只见青蛟心口飞溅而出的鲜血,染红了地上的青砖。
青蛟拼着最后一口气,转头,满面愤恨的望着程山水,后者却根本没理他,而是飞起一脚,将他踢得平趴在地上,将脸埋在自己的血泊里。
“天成,不要再看了。”程山水回鬼笑,跑到天成面前,伸手,捂住他的双眼。
最后一战,就此落幕。青蛟已年过一百,漫长的时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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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过,恨过,疯狂过,被人伤过,也伤过更多的人,但无论如何,他的故事,都已经结束了。
没有了青蛟和穿心鬼面,连姬红烈也不知所踪,魔教群龙无首,实力大打折扣,内斗了一番之后,随便推选出一位新教主,却被正道数个门派联合,轻易灭掉了。
沙凉人彻底失败,再不成气候,黎月德却下令,在边疆圈出数块田地,给无家可归,愿意归顺居黎国的沙凉人安家落户,还由朝廷补贴给予粮食和衣物。起初他以为,沙凉人血性十足,定然是没几个回来投靠敌国,但意外的是,很多沙凉人都选择了归顺。起初,还以老弱病残为主,后来,便逐渐有青年人的加入,甚至爷爷带着孙子,娘亲抱着宝宝,有说有笑的来领取补贴。他长叹一声,明白了,这江山,谁主沉浮并不重要,百姓所求,不过温饱而已。
那本是荒芜的田地有人耕种,逐渐繁盛起来,黎月德开始派官兵把手,派官员维持秩序,将那小小一片土地,定名为沙凉县。起初,还不时有小规模的沙凉人反抗官府,但很快便都销声匿迹了。他们吃饱穿暖,便再没了反心。
黎月德知道了,天成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弟弟,但由于他母亲的身份特殊,不便公开相认,便颁下圣旨,说天成护驾有功,赐姓为黎,又赏赐金银若干。对此,程山水嗤之以鼻,天成姓什么,对他并没有区别,而金银,他并不缺。
他们回到饮剑阁,程山水告诉潘龙行,刑堂他不管了,以后只管商堂。从前他受玄夜功的影响,不时有着嗜血的渴望,但现在,他已经完全能够控制自己的心境了,不需要在刑堂那种地方,得到满足。
潘龙行拦不住他,又一时找不到人,只好把徐子归这副手扶正。徐子归其实也不情愿,因为他也不想做这一行,而且,他长得一副人畜无害样,性子又是老实木讷,不像程山水那样动不动就乱蹦乱跳,实在不能吓人。程山水想了想,送了他好多看起来恐怖狰狞的面具,说要他向穿心鬼面学习,而且徐子归从前也曾为了吓人或是隐藏身份,戴过面具,对此道并不陌生。程山水软磨硬泡,终于让他答应,接受了这个倒霉的职位。
至此,事情告一段落,江湖太平,国家太平,荣华大街生意越来越好,铺子越来越值钱,而程山水便看准这个机会,大赚一笔,搞得荣华大街上一半的商铺都归了饮剑阁,还有几间最值钱的,直接归了他的名下。
富得流油,富得流油啊!
荣华大街上,悄然开张了一家小商铺,名字,就叫水天一色!
第78章水天一色1
水天一色,名字取得很是雅致,听起来像是个茶庄,或是个卖玉器、金银首饰之类的致店铺,谁也想不到,这里,竟然是卖烤鸡的!
这名字是程山水取的,天成叹口气,倒是跟他这人很是符合。白天装的跟个人似的,到了晚上,门一关,就仿佛换了个人一般,竟说些少儿不宜的话,做些少儿不宜的事。程山水记性非常之好,齐广袖给他那本小黄书,那一页对应哪个姿势,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偏偏他们两人都是习武之人,身体柔韧性极好,哪个姿势都没啥阻碍,所以……天成已经记不清那本书上已经画了多少个正字了。
程山水竟然还说,有时间要给那本书编个续集,他来画,天成来题字。
天成无语,只能红着脸拼命摇头,不知道人的脸皮,居然可以厚成这样!
他坐在酒楼里,座位在二楼的露台上,可以直接看到,对面的烤鸡店,门前排起的长队。
其实烤鸡并不是太难,至少天成是这样认为的,他很快便教会了那几个伙计如何烤鸡,不知道程山水是如何烤个鸡就把人家军营给点着了的。这人真是奇怪,有时候特别聪明,有时候,又笨的跟个蛋似的,天成真的很好奇,他脑子里面的构造。
烤鸡店里,忙着卖烤鸡的是春桃姐弟,春野的身体恢复了,春桃便离开了烟雨楼,刚好水天一色开张,程山水便直接雇佣了这俩人。程山水说,他对他们有恩,他们必定会竭尽全力为他经营小店,这等好人脉,不用白不用!
他可不是无私奉献之人,他帮了人家,是要回报的!
不过也好,对于春桃姐弟来说,这事情也不算负担,反而算是个很好的营生。没什么重体力活,又赚钱不少,而且,童颜修罗的店铺,谁敢捣乱?比烟雨楼,算是安全多了!这事情,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天成一打眼,便又看到了一个熟人,不,是一个半。
小碧抱着一个孩子,刚刚从水天一色走出来,那孩子捧着个鸡腿,吃的正香。圆溜溜的小眼睛,跟小碧一样,都是墨绿色,那便是当年在清石县一战中,失去了娘的孩子。
小孩子现在过得很好,长得白白胖胖,每天都有鸡腿吃,他娘在天有灵,一定会非常欣慰。
黎月德自称忘不了小碧,便将她接回了神安城,给她在这里安了家。小碧看那孩子可怜,执意将他带了过来。当时还是个小婴儿,现在,都满地乱跑了。
小碧对那孩子极好,想来这孩子,也算是命好吧?
天成望着小碧纤细的身影,唇边不自觉的露出一点笑意。
“天成,看什么哪?来,跟哥喝一杯!”
彭鹏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转回头,看到面前那青花瓷的酒杯。
菜已经差不多齐了,桌子中央,摆着两只烤鸡,这可是天成亲手烤的,程山水咬牙切齿了半天,才肯拿出来,请大家吃饭。
天成唇边的笑意浓了一些,点点头,举起手中酒杯。修长的手指轻巧的夹住那小小酒杯,放到唇边,仰头,一饮而尽。
彭鹏有些楞,没看过天成喝酒,不知他到底能喝多少,但现在看他的架势,好像酒量并不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对手。
好在,今天不只他自己。
“子归,要不我们不等程堂主,先吃吧!”他看着一桌子菜直流口水,尤其是中间那个烤鸡,可谓是外焦里嫩、香气扑鼻,果真诱人!水天一色生意那么好,真不是盖的!
徐子归摇摇头,笑道:“不行,他若是知道你不等他直接开吃,铁定会揍你一顿!他只是去买桂花酥了,估计很快就回来了。”
坐在一边的齐广袖点点头,道:“对啊对啊,程堂主生气起来,可是很可怕的!我们还是等一会儿吧!对吧,小生生!”
他叫小生生,叫的是身边的陆生。他竟然受到齐广袖的影响,成了断袖,还跟他成了一对儿!齐广袖眉开眼笑,跟自己同行,又生得清秀之人,他上哪里找啊?今天早上他还订做了一件上面绣着“我是断袖”的衣服,追着陆生跑了半天,可惜,人家就是不穿。
听他这么叫,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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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只觉浑身不自在,想要离他远点儿,却被他紧紧搂住,脱不开身。
彭鹏不耐烦了:“哪家桂花酥要等这么长时间啊!急死了!”
话音未落,一只暗器忽然从他额头上飞了过去,将他吓了一跳。他惊恐的回头一看,那竟然是一根一端削尖的竹棍,外面串糖葫芦用的那种!上面还扎了一张纸。吃光糖葫芦拿竹棍当暗器,显然是程山水!
彭鹏吓得说不出话,倒是徐子归站起来,取下那张纸,看了一眼,惊讶的发现,上面的字迹好看的飘飘欲仙,真有书法名家的风范!
齐广袖歪着脑袋,瞄了一眼,叹道:“程堂主还真是人才,字都这么好看!”
天成扭头偷笑,若他估计的没错,这定然是找卖文房四宝那家铺子的掌柜,代写的,目的,只是为了装。
纸条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只是说因为途中出了点事情,所以他要晚点回来,让他们先吃菜,并且特地注明,烤鸡要给他留一条腿,还说,要他们,陪天成喝酒,一定要陪好,否则他揍人!
众人如蒙特赦,立刻便不管他,举杯,开席。
荣华大街一角,一个卖艺人正卖力的,吹着喇叭。
这是个耍蛇人,虽然打扮有点奇怪,一身大红大绿,但是技术还不错,只见四条蛇一会儿衔着彼此的尾巴,围成一个圈,一会儿又整齐的排成一列,仿佛等待出征的士兵,引得众人纷纷围观,又是喝,又是扔钱。
只是有一点,这喇叭吹得太难听了,号丧都比他好听。人群中,终于有人喊了出来:“耍蛇的,怎么吹的喇叭!跟锯锯子一样!太难听了!”
这耍蛇人很是委屈,他控制蛇其实根本用不着喇叭,但他不用喇叭,别人又觉得他把式不对,毕竟耍蛇的,都是要弄点音乐的,他便只好弄了个喇叭吹。
坑爹啊!我根本不会吹喇叭啊!
耍蛇人哭丧着脸,捧着喇叭,不知该不该吹下去。
忽然,他只觉一股劲风吹过,手中喇叭竟拿不住,滚落到了很远的地方,他觉得不对,抬头看时,看到了一个并不高大的身影。
“池渊,你给我滚!”
程山水满头青筋,拳头紧握,一手按在鬼笑上,正在纠结要不要一剑剁了他。
若不是答应过天成,要留他一条命,他早就把他剁了!而且要先剁某个地方,再剁脑袋!当初不情愿的放过了他,结果,这家伙,居然跑到自己地盘上捣乱!真是烦死了!
围观众人都认识他,见他如此,知道是心情不好。这段日子程山水一直心情很好,没事招猫逗狗,还会给陌生的小孩子糖球吃,很久没有像这样一脸不爽了,可是现在……
完了,不知这耍蛇的怎么惹他了!这下,非得被人揍个满地找牙不可!众人不想见那样的血腥场面,于是,纷纷散了。转眼,便空出一块地盘,只剩下默默把蛇进袋子里的池渊,和满腔怒火的程山水。
池渊倒也识时务,知道打不过,拾好了,扛起装蛇的袋子,站起来,说:“程堂主,别动手,我这就走!”他说着,转头便走,走了两步,却又折回来,说:“天成过的很好嘛!你这矮子,倒是挺会照顾人的!”
程山水一听人家说他矮,立刻暴跳如雷,不想让他走的这么痛快,上去就要揍他,却忽然被不远处的另一个身影,吸引了目光。
那是……那是……
程山水简直不敢相信,这人会来这里,连池渊借机跑了,都没有时间去追了。
那是个满鬓斑白的老人,看起来身体很硬朗,双目炯炯,神矍铄,他手里,还牵着个小孩子,约莫七八岁,长得有几分憨厚,很是可爱。
程山水眼珠一转,突然反应过来,那孩子是谁了。
他下意识的伸手整整衣衫,保持良好形象,向那一老一小,走了过去。
“穿心鬼面,你竟然,还敢来!还有,你把他带来干嘛?”鬼笑出鞘,程山水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逼视着面前二人。
老的莞尔一笑,小的却是满头雾水,睁着一双大眼睛,无辜的望着他。
“姬红烈,你装什么天真可爱!别以为变成小孩子了我就会放过你,我……”程山水对那小孩子毫无一丝怜悯,而是满腔怒火,气势汹汹的上去就要揍人,却被那老人拦住了。
“他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老人悠悠道,“还有,他受玄夜的内力反噬,肉体缩小,没有几年的命了,不要难为他。”
听到后一句,程山水才作罢,狠狠瞪一眼那孩子,转而望向老人:“那你哪?你来干嘛?荣华大街是我的地盘,你想捣什么乱!”
老人长叹口气,目光中,除了岁月留下的深邃,还有着温和和从容,让程山水不自觉的想起,从前的青落,那温润的气度。
他便是青落,真实的青落。散尽功力后,他便带着变成小孩的姬红烈,去了青将军的坟冢。
黎月德听说了青将军的事情,经过调查取证,给了他迟来了数十年的公正,破开无数阻碍,为青荣平反,追封护国将军,并为他重新修了坟冢,雕了塑像,让他受万人景仰。
然而,这一切,对于青荣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哪?入土之人,还会在乎身后之名吗?
但无论如何,青落依然很高兴,虽然自己的计划失败了,黎家依然坐着皇位,但当他看到清石县的将军祠里,终日香火不灭时,依然是没来由的欣慰。
当年,清石与沙凉接壤,当地居民被沙凉人烧杀抢掠,幸亏青将军,驱逐外族,护佑当地居民,所以即使过了多年,即使经过了神征帝的封杀,清石县人依然对他从心里景仰。
青落叹息,他差点纵使沙凉人,屠尽清石县人,那真是违背了父亲的愿望。
功力散尽后,他终于在心中,找到了一丝宁静。他带着姬红烈,守着将军冢,打算就这样,陪着父亲,终其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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