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炉鼎( 修真,欢脱囧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泥蛋黄
谁想,殷函子却是忽而做声:“阮昧知,我几时嘱咐你要补偿他们了?少给我自作主张!剿杀魔门人人有责,难道那魔头出现在我混元宗地界,他们就理当袖手旁观当个贵客了不成?之前你和小寻与那魔头搏命,他们在那里抄着手看戏,竟还怀疑你勾结魔门。待得让他们自己上时,却是半天不动手,给了那魔头喘息之机,最后还害得你和小寻之前营造的大好局势付诸流水,白白放走祸首。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害得弟子被擒的明明就是他们自己,我混元宗凭什么要给他们补偿?要不是看在他们是客人的份儿上,我早就找他们算账了,这还是第一次有魔门中人在我混元宗撒野后活着离开,真乃奇耻大辱!”
殷函子那声音并未刻意放大,似乎只是在跟阮昧知私下抱怨。奈何各位掌门的耳力了得,将殷函子的话听得清清楚楚,顿时脸上一阵青红。虽然恼怒,虽然不爽,但殷函子说的那些,他们还真没法反驳。这会儿他们才觉出阮昧知的好来,跟殷函子那茅坑里的石头一比,阮昧知简直就是温柔体贴得让人落泪啊!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欠,欺软怕硬,人敬我一尺,我欺人一丈,人虐我一回,我忍人一生,贱受,就是这么养成的。
“结侣大宴马上就要举行了,父亲您真要把宾客都给气走吗?”殷寻问淡淡劝道。
“所以我只是私下跟你们说说而已,而不是指着他们鼻子骂。”殷函子傲娇道。
“掌门……您是不是忘了开隔音禁制……”阮昧知汗哒哒地提醒道。
殷函子忽露尴尬之色,立马打开隔音禁制,这才继续跟儿子儿婿说话。
客人们已经无话可说了,殷函子就是个棒槌,他们早该知道。修为高了不起啊!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嘤嘤嘤。
禁制内,阮昧知诚恳道:“殷掌门好手段,若非您那一骂,那帮家伙多半还在纠结我混元宗和魔门的纠葛呢。现在立场总算彻底调换了,只是委屈了您要被那些人暗中腹诽。”
看着殷寻问和阮昧知那崇拜感动的小模样,殷函子一脸凛然地沉声道:“为了门派,便是舍了命去又如何,不过是区区骂名而已,何须在意。”
殷函子心中暗爽:难怪阮昧知这么喜欢忽悠人,其实偶尔玩这么一把,看那些家伙被欺负得嗷嗷叫,貌似也挺有意思的,咳咳……
阮昧知正欲继续说些什么,却是忽而住了嘴,露出震惊的模样。
“怎么了?”殷寻问看出阮昧知神色有异,担心道。
阮昧知惊呼出声:“大哥居然要杀居誉非!”
不等殷寻问追问,阮昧知已是将耳后的监听器转为了扬声状态。最先响起的,是居誉非愤怒的质问声
“为什么……”
“因为现在是杀你的最好机会,因为你该死。”
明明是龙惊千的声音,听起来却是从未有过的冷酷寡情:“我说过,我信的是昧知,而不是你。你这人反复无常,谁知你什么时候兴起,会再跑去给昧知添麻烦。昧知这小孩什么都好,就是太天真,对熟人总是心软,他会一次次地给你机会伤害他,我可不会!”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唔……你竟是元婴后期?!”居誉非夹杂着痛呼的笑声响起.
“是我失算!你龙惊千,堂堂魔宗新主,不到一月就将整个魔门势力拢在手中的魔君,又怎么可能真的是一个蠢货。其实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
“难为你在小知面前装得那么乖,那次比斗你是故意让他的对么?”
“你从来都没告诉过阮昧知你到底有多强是不是?”
“看着他为你担心为你奔命你心里其实无比痛快对吧?”
听到监听法器中那意料之外却又是情理之中的内容,殷寻问眉峰一耸,忍不住侧过头去看阮昧知,却见阮昧知已是垂了眼,满目心绪半分不露。
殷寻问直盯盯地望着阮昧知,心下忐忑,他在怕,怕阮昧知一个不忍,再次放过那居誉非。
压抑着痛楚的喘息声回响在隔音禁制中,已经过去一盏茶的时间了,间或有符阵法罩破裂的声音响起,不必亲看,也能想象出是谁在压着谁打。
指腹摩挲着耳后的监听器,阮昧知心情有些复杂:元婴后期?敢情那时龙惊千插手并非愚昧莽撞,而是真有把握能掌控局势。自以为是的那个……原来是自己么。
居誉非的声音再度响起时,已是虚弱了许多,夹杂着戏谑般的口吻,简直像是在找死:“你说得没错,小知就是太天真,他居然担心我会弄死你。在手前,还特地当着我的面给你带上传音丝,唯恐我在逃离后对你不利。呵呵,想必他做梦都想不到,他那无害的大哥会有如此阴险残忍的一面吧,表面佯装服从,实则暗蓄真元,一旦脱困便夺宝偷袭,端的好手段!”
“你以为你把小知抬出来,我就会放你一条生路么?”龙惊千冷硬的声音没有半点波澜:“别做梦了,除非他此刻亲口叫我放过你,否则我绝无可能手。”
特地点出自己监听之事,居誉非这算是在求救?阮昧知叹息一声,正要开口,不想却被人猛地用真元封了口是殷函子。
殷函子面上凝如止水,那双眼更是冰封千里,凛冽的怒意在其中呼啸奔腾,迫得阮昧知几乎无法呼吸。居誉非差点害得小寻身败名裂,这笔账,怎能不算?
阮昧知自然而然地将目光转向殷寻问,却见他垂下眼帘,面无表情,像是什么都没看到。显然是默认了父亲的做法,要坐等居誉非被杀了。
心中霎时腾起一股怒火,阮昧知不满地瞪着殷寻问,四肢紧绷如张弩。
也许因为阮昧知的目光太过锐利,殷寻问终究还是抬起眼,迎上了阮昧知的目光。带着些许歉意的神情下,是不容错认的杀意。是的,他要居誉非死,就算阮昧知会生气他也要他死,一个能让阮昧知一反小心眼的常态,一而再再而三退步容让的人,该死!
只一眼,阮昧知便看明白了殷寻问心中所想。不再浪时间和这两父子较劲,阮昧知直接运转起功法,开始破坏殷函子强加在自己身上的真元封印。
殷函子没料到若阮昧知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敢胳膊肘往外拐,差点给气炸了,抬手又甩了三道封印过去封住他的行动。继而开始郑重思考一个问题:他们殷家真的要接受这么一个朝三暮四的儿婿么?
殷寻问依旧没有动作,他只是直愣愣地看着阮昧知,看着阮昧知为居誉非而愤怒而挣扎而反抗。他只恨自己之前怎么没趁机杀了居誉非,竟因为顾虑阮昧知的心情而让他活着逃出了混元宗。说到底,还是自己实力不足,魄力不够,以至于错失良机,深恨之、深憾之。所以现在,他不会再错。
“杀了我之后,你是不是还要去杀殷寻问?”
居誉非的声音再度响起,他似乎已经认定了自己求生无门,言语间更无忌讳,满满的都是恶意
“看到阮昧知成为他人道侣,你很不甘吧?其实你是故意跑去混元宗,破坏结侣大宴的对么?”
殷函子用一种看祸国妖孽的眼神上下扫射着阮昧知,你这个不守妇道的男人!到底背着我家小寻招惹了多少烂桃花?
殷寻问神色淡淡,不过掩在袖袍下的手,却是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阮昧知翻了个白眼,别人猜不透,他还能不清楚么?居誉非这是死也要拖着龙惊千下水,成心挑拨离间呢。
龙惊千的声音很快响起
“如果昧知是女的,我一定不会将他让给任何人。可惜他是男人,所以,我做他大哥。”龙惊千字句铿锵:“知道什么叫大哥么?就是有些决定,他做不了,我替他做,有些人,他下不了手,我替他杀!”
巨大的轰鸣声随之响起……那是真元蓄到极处爆发的声音,这种程度的攻击,就算是阮昧知,也很难抵挡,更何况油尽灯枯的居誉非。
监听法器里一片寂静,阮昧知怔然,居誉非难道就这么死了?怎么可能,居誉非那种妖孽……
殷函子解开对阮昧知的束缚,刻意带了笑意的问话近乎残忍:“居誉非死了,昧知你心情如何?”
“……”阮昧知皱着眉,没理他。
“昧知,你……”殷寻问似乎想要安慰两句,但却找不到台词,难道真要安慰阮昧知说什么居誉非死了他也很遗憾么?这种违心的话,他才不屑,居誉非这人,早就该死了,就算阮昧知会伤心又如何?他一点都不后悔。
就在此时,监听器里响起居誉非虚弱无比的声音:“小知,咳咳……你真要坐视我被杀死么……”
阮昧知准备已久的台词脱口而出:“大哥,住手!”
163
163、一定会幸福...
殷函子真恨自己得瑟太早,没能沉住气,居然让事情功亏一篑。于是他默默祈祷此刻龙惊千已经把人打得回天乏术了。
“小知,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居誉非的声音微弱得像是随时会断气,但口气还是那么欠:“殷寻问,你在旁边吧?现在你看明白了么,小知对我……”
阮昧知的脸黑了:“居誉非!不想死就闭嘴。”
对面忽而消了音,隔了一会儿,龙惊千有些局促的声音响起:“真是昧知?我还以为那姓居的是在骗我呢,原来你真听得到啊……你没吓到吧?”
这种一秒钟鬼畜变蠢萌是怎么回事?阮昧知抽抽唇角道:“那个…大哥啊,居誉非没死吧?”
“还没死呢,这家伙身上保命的东西还真是层出不穷,等等……你不会真对他有意思吧?”龙惊千的声音陡然严肃起来:“昧知,作为你大哥,我必须提醒你,这人不适合你,比殷寻问还不适合你!其实我手下有个女修性格很不错……”
殷寻问觉得,如果有哪一天他不小心把龙惊千给捅死了,那一定是天意。
阮昧知无奈苦笑:“龙笨笨,你是从哪里得出我对他有意思的结论的啊。我们熟归熟,乱说话我照样会告你诽谤!”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他?”龙惊千的声音便是隔了千里传来,依旧带着血腥气。
殷函子和殷寻问齐刷刷地瞅着阮昧知,同样等他回答。昧知与那居誉非之间的羁绊,着实过深了些。
阮昧知微微扬起下巴,眼神穿过殷家父子落到了千里之外的某个现场,清冷中带着些许暖意:“大哥,之前居誉非跟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他骂你阴险残忍心思叵测,可我相信,即使你已身为魔修,依旧还是当初那个磊落男儿。若非为我,你就算是看在居誉非帮你解决过噬仙藤飞份儿上,也断不会暗中偷袭,进而对他痛下杀手。你的手上也许满是血污,但你的心,一直都是干净的。我又怎能让你因我,而污了心?”
“那个……我其实真没你说得那么好……”便是仅凭着声音,也能隐隐窥见某个魔修那羞红了耳根,傻傻挠头的蠢萌模样。
“不管怎么说,我不能让你因我而种下心魔。”阮昧知笑笑,继续道:“大哥,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一再放过居誉非?”
“是。”回答的不是龙惊千,而是殷寻问。他盯着阮昧知,神色执拗得甚至近乎委屈。居誉非干的那些事儿,换个人来,早被阮昧知给虐杀千百回了,凭什么他居誉非就待遇特殊?阮昧知对他都没这么宽容!
“我既是敢放,就有把握承受住放他的风险。”阮昧知眉眼柔和,但眼底却是一片清明:“杀了他,固然一了百了。但居誉非这样的鬼才,若是没了,这修仙界要等多少年才能再出一个他?这家伙虽然讨厌,但不能否认,在有些方面谁都比不了他,我的心魔,你的经脉甚至小寻当初与那陆魔头搏命,哪样不是靠着他才成功解决。若我将来又遇上问题,非他不能解决,又该是好?”
一句轻问,阮昧知沉吟片刻,继而不紧不慢地做了总结陈词
“杀人永远是最下策,唯有活着的人,才能创造出无限价值。我的智,不输于他,我的力,远胜于他,我既是有能力用他,又为何要自折羽翼?只有全无自信的懦夫才胡乱杀人,真正的强者,敢杀亦敢放。所以我不杀他,所以我放过他。因为他有那个被利用的价值,而我,有这个利用他的本事。”
阮昧知垂着眼,那微微勾起的唇角溢满了修仙界顶尖强者的傲气。殷函子和殷寻问像是头一次认识他一般瞪着眼前这个装.逼的家伙,表情僵硬得像是被瞬间冻住。想来监听法器另一头的两位也好不到哪里去,谁也没想到阮昧知给出的会是这样一个答案
如此无情,却又如此合情。
“咳咳……真是让人心碎的说法啊……”
在一片寂静之中,居誉非那含笑的声音飘飘忽忽地响起。
阮昧知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我不是说了吗,我决定对你好点。”
“装.逼遭雷劈这句话可是你说的,这般傲慢小心遭报应,总有你碰上雷雨天的时候。”居誉非的声音虚弱依旧,不过神却很足。
阮昧知不紧不慢道:“嗯,我在凡界惹了那么多因果,被雷劈也是应当,到时说不得便要拖着你有难同当了。”
“殷寻问和你因果相连,到时候他也得跟着你挨劈吧?啧啧,莫非这就是你说的三劈么?”居誉非调笑道。
阮昧知正欲反击,殷寻问忽而插话道:“居誉非,你最好慎言,再乱说话,杀了你。你既是特地拿出了能帮昧知渡劫的条件求饶,就该看清楚你现在的位置。我不否认,一些事有你出手,确实会方便一些,但你本身给我们带来的麻烦,已经足以抵消那微不足道的方便之处了。若不是小知怜悯,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哈哈……”居誉非满不在乎地挑衅:“有本事你就来杀了我啊,小知会劝,龙惊千会拦,就算是你爹也不会赞同,看不清位置的到底是你还是我?满腔杀意的你可是……孤家寡人一个呐。”
随着居誉非的话音,殷寻问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往父亲和阮昧知那边看去,对上自家儿子求支持的目光,殷函子不自在地别开了视线。的确,如果考虑到小寻将来的安全问题,他更倾向于留居誉非一命。阮昧知那家伙惹下的因果,绝对量多味足撑死人,就算进阶之时可以躲过天道责难,飞升之时,九重雷劫,却是避无可避。正如居誉非刚刚暗示的,阮昧知被劈死的不要紧,怕的是小寻因神佑刻印而被连坐。
看了自家父亲的反应,殷寻问几乎丧失了再去看阮昧知反应的勇气,但他还是近乎自虐地将目光定格在了阮昧知妖孽的面容之上。却见阮昧知轻笑一声,眯起了狭长的凤眼,戾气陡泄:“居誉非,再乱说话,我就弄死你……父亲哟。”
“你敢!”居誉非的声音猛地冷了下来。
阮昧知悠悠然等了半晌,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道:“现在,你明白我的心情了吧?你对我耍手段可以,但别借我之名欺负小寻,我会很生气的。我生气的后果嘛……呵呵,你懂的。”
漫不经心的语调,熨帖人心的内容,殷寻问深深地望进阮昧知眼底,只恨阮昧知那笑太虚幻,太妖娆。便是威胁,也如调.情一般。
也不知是被阮昧知气到了还是惊到了,居誉非半天没吭声。
阮昧知不再和那家伙歪缠,直接道:“大哥,居誉非就交给你处理了,可以吗?”
“好,你放心,我有办法让他老老实实给你卖命。”龙惊千顿了顿,接着道:“昧知,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别放在心上,一切都是居誉非的错。”阮昧知安慰道。
龙惊千有些遗憾地叹息:“没想到,折腾了半天,还是没能喝上你的喜酒。大哥我只能在这里提前恭喜你喜结连理了。贺礼我搁在你床下了,记得去拿。那个……此地并非久留之地,我得赶紧回去躲着。对了,那谁要敢对不起你,随时叫我。”
“嗯。”阮昧知重重地点了下头,笑道:“愿你一帆风顺。”
“你也是。”龙惊千眉眼弯弯地回答完毕,便劈手夺过居誉非手里的监听法器总机,合着传音丝一起,丢进了储物袋。
居誉非冷冷地看着他,淡然得仿佛戴上了一层人皮面具:“刚刚你故意岔开如何处理我的问题,然后迅速结束对话,这是要对我下毒手了?”
“怎么会,昧知既是说了要留你一命,我便不会杀你。”面具遮了龙惊千的眉眼,于是那紧抿的唇,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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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得格外薄情,正如他接下来吐出的言语:“被我废掉四肢毁掉经脉丹田,或者签下主仆契约成为我坐下走狗,选一个吧。”
居誉非为自己苍白的面容虚虚盖上一层笑意,成心挑衅:“真想知道小知得之你所谓的处理办法就是这种手段后,会是什么反应。”
“所以我才让你选而不是让他选。作为大哥,我不会让他为难,更不会给他留下后患。”龙惊千冷哼一声,催促道:“选吧,我给你一息时间考虑。”
“主仆契约。”居誉非咬牙道。
龙惊千神色遗憾地端了端颊上的面具,掏出十来片玉简递到他跟前:“把这十三份契约都签了,血神魂一样都不能少。”
居誉非细细一看,气得发笑:“从属契约而已,签一份就足够了吧,拿这么多出来你有病么?还是你嫌从属契约卖得太便宜,灵石揣兜里烧得慌?”
龙惊千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谁知道以你的本事能不能破解掉契约,还是多签点妥当。待得市面上再有新的契约出来,我还会叫你签的。”
“真谢谢你这么瞧得起我!”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虽然不满,居誉非还是把这十三种不同版本的主仆契约都给签了。他看得出,若是可以,龙惊千一定会杀了自己。
龙惊千将契约细细检查完毕,小心藏好:“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奴仆了,你若安分做事,一切都好说,若是胆敢阳奉阴违,心怀歹意,那结果我不必说,你也知道的。”
“要我叫你主人么?龙惊千。”居誉非斜睨着他,语气讥诮。
龙惊千居然认真思考了一下,这才道:“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叫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作为一个有度量的魔修,你这点小任性我还是能勉强包容的。”
居誉非真想喷龙惊千一脸血,你脸皮敢不敢再厚一点?天然黑什么的最讨厌了!
而另一端,阮昧知也起了监听法器,无视殷寻问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转而对上了殷函子:“掌门,我们若继续在这里说下去,宾客们怕就要着急了。”
殷函子点点头,神色不愉:“阮昧知,若在结侣大宴前你再惹出事来,就算逆了小寻心意,我也不会再允你作他道侣。”
阮昧知点点头,没说话。
殷函子这才解开结界,冷着脸对围观群众道:“此后事宜就按昧知之前的安排来办,结侣大宴如期举行,届时恭候诸位驾临。”
福利待遇失而复得,群众们很上道地将之前三人私下谈话的行为理解为了阮昧知和殷寻问在劝殷函子敛脾气,在对殷函子那破脾气腹诽万分的同时,对阮昧知和殷寻问这一对的感官也好了几分。渣这种属性,果然还是要靠对比才能体现。
殷函子放完话,踏上飞剑便离开了,接下来的事自有门下去做,而他需要去修补一下儿子被人拐走的心灵创伤。
“昧知……”殷寻问开口唤道,却见阮昧知一转身,再次无视掉自己,快步走向几位长老,商量事情去了。
殷寻问孤零零地杵在原地,凝目望着阮昧知的身影,只见那人被重重人影围住,面上是一贯的惑人微笑,叫人分不清那是客套还是真心。
“少主。”身后忽而传来一个声音。
殷寻问神色茫然地回过头,原来是戚可修。
“恭喜少主与阮仙君终成眷属。”
黑衣少年那难得的笑容里带着满满的羡慕,于是殷寻问也拿出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颔首道:“多谢。”
……
寒暄完毕,殷寻问再回头时,人群里已是没了阮昧知的身影。感受着神佑刻印上传来的讯息,殷寻问这才发现,阮昧知竟是招呼也不打,一个人径直走了。殷寻问环视着周围的一片没了阮昧知的热闹,被那来来往往的门人宾客吵得心浮气躁。但他依旧端稳了那准新郎的架势,笑得云淡风轻,即使……袖下的拳头早已捏得指节青白。结侣在即,夙愿得偿,他没有任何理由不痛快,不是么?
殷寻问不紧不慢地踏上飞剑,不疾不徐地往玄明殿飞去,不愧不怍地等着看阮昧知会如何发作自己。不就是怨他差点弄死居誉非吗?他只恨没能将那祸害诛杀当场,大卸八块!
殷寻问进了殿门,踏入卧房,便见阮昧知正勾了腰,展了臂,在床下扒拉。殷寻问不耐烦看阮昧知这般折腾,运起真元,便将龙惊千之前所说的贺礼从床下召了出来,抛到身旁的桌上。
阮昧知初时一愣,但很快便支起身子,坐上床沿,静静看着殷寻问施为,并无意去殷寻问身边拆礼盒。
殷寻问垂头看着那贺礼,似乎那上面开出了朵花来,漂亮得叫人移不开视线。
“小寻……”阮昧知叹息着唤他名讳。
殷寻问在桌边坐下,扬起眉,嗓音却是干涩:“怎么,要找我秋后算账,怨我不该坐视居誉非被杀?”
阮昧知顿了一顿,唇角就莫名地翘了起来:“看这架势,小寻你更像那个秋后讨债的吧?诚然,居誉非三番两次暗害我们,这次更是酿成大祸,将大哥和整个混元宗拖入泥沼,的确该死。我与你均为受害者,可我却罔顾你的意志,擅自决定将人放走,你心怀不满,也是理所当然。所以,我一点都不怨你。”
“你若真不怨我,又何必抛下我独自离开?”殷寻问问得很轻很慢,就像那浸饱了墨汁的笔缓缓沉入水中,信手搅一搅便是满池浊色。
“我不怨你,我只是……”阮昧知忽而缄口,半晌后方道:“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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