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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的叫喊优雅高智商变态攻X伪正直真浪蹄JC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薇诺拉
“那我也给你一句,”一双素来花哨勾人的眼睛敛出匕首似的寒光,一眼不眨地盯着那门缝隙中的身影,褚画颇为自信地挑了挑嘴角,“拿枪的才是老板。”
屋子里的男人笑出一声。过了小些时间,木门被推开了,一只染着血的手自门后伸了出来
如果不是满沾鲜血,他简直怀疑自己会因为这双美丽的手而爱上这个男人。
肤色是惨烈至极的白,还隐隐泛着冻肉般的茄色,但这丝毫不能影响这只手的美丽。手指颀长纤细,骨节分明而美。手背清晰可见几条青色静脉,它们蜷曲虬行,与那些蜿蜒山峦和蔚蓝海面挥毫出同样壮美起伏的轮廓。
褚画微微怔了一会儿才如梦初醒地继续说,“好了,现在慢慢走出来!”
※※※
“好了,现在慢慢走出来!”
片刻的时间凝滞过后,那双手将屋子里的男人引带了出来。
没来由的,褚画突然感到心脏狂跳不止。
右腿残疾的男人无可避地举步蹒跚,拖着身躯行走的模样倒也不显得狼狈。双手满沾鲜血不说,衬衣和头发也溅上了不少脏污的尿渍与血水。康泊慢慢抬起眼睛,望着数步外那个以枪口指着他的年轻警探,淡淡笑说,“警探先生,你误会了。”
四目交汇的一瞬间,褚画居然完全为一种晴空闪电的情绪深深撼住。他正与一个眼神像渊洞一样的男人彼此相视
仿佛十余年的时光不曾行走,这个男人与相片所见别无二致。瞳仁颜色很淡,远远淡过一般的亚洲人。头发很长,发色和眼瞳的眼色一样呈似琉璃般的淡褐色,以女性般柔美的姿态微微卷曲,几乎及到他那宽阔的肩膀。他太美,也太白了,白得泛出了病态的淡淡的茄色,好似打从出生起就存活于黑暗中,骇人之感无可遁形。
褚画突然没来由地觉得自己一定曾经见过康泊,似乎多年之前他们早已彼此打过照面,而不止是在相片中。
他与他四目相视,感到自己久久不能挪开目光,直到对方率先移开了眼睛,笑了笑说,“这样注视一个残疾人,是不礼貌的。”
褚画有些懊丧于自己的失态,这没准儿会让他在接下来的对峙中沦落下风。重又恢复警探的冷峻模样,他生硬地问:“里面发生了什么?”
“太阳不会直射在北回归线以北,通常我也不会在一位美人面前搞成这样一团糟。”恭维听来仅是出于客套。康泊仍旧高举染血的双手,自我戏谑地笑了笑,问对方说,“你想要枪击我吗?”
“我没有暴力倾向,一切都取决于你会否负隅顽抗,自讨苦吃。”褚画上下打量了这个穿着简单的男人,确信对方身上没有危险的武器时悄悄吁出一口气,“你的口音很奇怪。”
男人的说话声音确实很怪异,略带沙哑的音色虽然动听,可音调却一马平川,丝毫没有抑扬顿挫,没有起伏折转。
“曾有六年的时间我一言不发。”康泊点头承认,淡淡笑着说,“等重回人间的时候,我几乎忘记如何开口。”
他突然想到了那个与自己极为相似的陶制面具,于是一眯眼睛,满面疑色地问,“我们曾经见过?”
“没有。”康泊的眼睛往褚画身后极为迅速地瞥了一下,又马上移了回来。他面含微笑的、看似是不假思索地回答了他,“但你与我的一位朋友颇为神似。”
“我知道。”年轻警探没有放下托于手中的枪,却也没有意识到有人正蹑着脚步向自己靠近,他颇显了然地勾勾嘴角,“那位大明星。”
“不过,只能是乍看之下。”那双眼睛像捏塑陶土的一双手般细致地、不落一寸地滑过对方的脸,康泊慢慢笑了,“仔细瞧,你们就如锆石与宝石般大相径庭。”
褚画几乎要翻白眼:这些人的比喻太词穷了!
“我那个朋友如同锆石般徒有其表,”岂料康泊接下来说的和他想得全然不同,他以个非常真诚的口吻说道,“而有些人就是那么美妙似宝石,尽管你明知他来意不善,仍不能不把门扉敞开。”
屋子里又传来一声嘶叫似的响动,这回彻底引开了褚画的注意力他听清了,这个声音不是女人,不是孩子,也不属于任何一个人类。接着半阖的门后一先一后走出了两团东西。
先是一只看似刚刚下地的、浑身染血的羔羊;再是一个农人模样的小个子白种男人。
褚画这才意识到,原来方才那木屋里除了康泊,还有一人。
小个子白种男人怀中抱有一只缝着伤口的母羊,不住用英语向康泊表示感谢。褚画依稀听了个明白,这穷家伙住在附近,身为富翁的康泊刚才在为他这头难产的母羊接生,无偿的。
跛足的男人以个优雅的姿态微微低头欠身,“mypleasure.”
这他妈的是个乌龙。
作者有话要说:1心理学家和神分析大师荣格(carlg.jung,1875-1961)曾把“情结”定义为“由于创伤的影响或者某种不合时宜的倾向而分裂开来的心理碎片。”
14、北回归线以北(3)
这地方唯一的女佣艾琳听到枪声跑了过来,她显然反应有点迟钝。但维护主人的忠心却可圈可点。这个面颊透出朴实红晕的黑人女孩端着一杆双筒猎枪,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褚画的后背。
米色灯芯绒裙短裙下露出两条光溜溜的长腿,丰盈的肌肉因她气愤地体颤而上下抖动。黑黝黝的皮肤看来质感极妙,像是半固态的沥青与油脂混合成一体。艾琳漂亮又健壮,但却因声带受损说不了话。她一面力地动着两片厚唇,一面发出持续的高分贝的呜呜声音,仿佛一阵阵气流穿过簧管。
这姑娘太紧张了,扣住扳机的手不住地颤动,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给这拿枪指着自己主人的入侵者来上一发。
褚画不得不松开手指,让手中的枪掉在地上。他明白了刚才康泊那些关于“锆石”“宝石”的说词都是声东击西的胡扯,但现在的他只能以同样的姿势高举双手而如何不敢轻举妄动任何细微的动作变化都有可能崩断那姑娘的神经。
三步以内的近距离枪击,他来到这里是为了百脉俱开与真相大白,可不准备被炸裂胸腔。
康泊弓下腰在木屋旁的蓄水池中洗了洗手,小个子白种男人把银制手杖递回了他的手上。
“我很……抱歉,”褚画的面色微微有些尴尬,但仍然嘴硬地妄图替自己的莽撞抹饰脂粉,“我为我那过了火的正义感向你致歉,但这一切情有可原,毕竟你与十二条人命脱不了干系。”
“哈,”笑出一声,拄着银制手杖的康泊慢慢走向褚画。确如向莱描述的那般,他的步子缓慢、重心偏移且顿挫感强烈,不单毫无跛足者的丑陋,反而莫名有种舞蹈者的优雅。他停步于他身前,微微倾身向前,以确保自己的目光与对方的相接很近,“狡辩无济于事,拿枪的才是老板。”
自然界的掠食者天生长有一双戮杀的眼睛。但直到近距离的四目相视,褚画才发现,对方的睫毛又长又柔软,眼神蕴含着超乎一切的温和与宁静,像日落黄昏,也像黎明拂晓。然而毫无疑问的是,这双好看极了的淡色眼睛天生情感缺失,或许自己与一只蜥蜴对视,得来的反馈还能好些。
他又一次觉得与这个男人似曾相识,那感觉像抡起的锤子一样击打着他。
顷刻间主动与被动就掉了个儿,褚画以眼梢瞥了瞥以猎枪指着自己的黑人女佣,转而又问向康泊,“你想要枪击我吗?”
“是的。”男人十分坦然地点了点头。艾琳似乎想放下手中的猎枪,但康泊朝她摇了摇头,以目光示意她上前那粗口径的枪管就这么直直抵在了年轻警探后心的位置。即使隔着单薄的衬衣能清楚感受到枪口的冰冷。
“你开玩笑。”褚画压根儿不以为然,口气挺随便地说,“显而易见,这是个误会。”
年轻警探打算把手放下,背脊却狠狠被枪管杵了杵。那个黑娘们又发出呜呜的哭叫似的声音,借以对他作出警告。
“你……你开玩笑。”额头已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水,仍死撑着挤出一个全不在意地笑,“我可是警察。”
“是的。”康泊认同地点了点头,忽又一耸肩膀说,“但是,谁知道?”他带着微笑俯身向年轻警探靠近,于他耳旁轻言,“我只知道面对一个擅自闯入的持枪者,法律允许我崩掉他的脑袋。”
他不可置信地直视眼前这双淡色眼睛,想以警探的经验窥破他藏有的玩笑情绪。结果却发现,这个人全然好比一帧空镜头美轮美奂的风景,讳莫如深的诗性,还有,空无一人的荒芜寂静。
褚画有些愣住了,对方似乎是来真的。
危险须臾将至,年轻警探决定还是讨饶为妙。他以眉眼勾人的模样笑了笑,说,“我向你道歉,我刚才不该拿枪指着你。”
“我接受。”康泊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拄着手杖向前。然而与这位警探先生擦身而过之际,他立刻身体力行地表现了何谓自己妻子所说的“不喜欢警察”,他侧过头对艾琳说,“shoothim.”
“不不不!等等!等等!”拉动枪栓的声响贯入耳膜,几乎就要听见扣动扳机的声音了!褚画赶忙大叫着认起错来,“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康泊停下脚步,微微侧过了脸。
一连掷出好几个“我错了”之后,这回的口气可比方才有诚意得多,“我是真的真的向你道歉!为我的莽撞,为我拿枪指着你,为我一时失手打碎了你的陶制面具。”
“这时候的坦白可不是聪明之举。”片刻后男人轻轻勾了勾嘴角,仍对自己的女佣说,“shoothim.”
“喂喂!不!不”
“等一等。”千钧一发的一个抬手,止住了艾琳扣动扳机的动作。
康泊看见了褚画置于后口袋的那束铃兰花。
他把花从他口袋中拿出,又走回他的身旁,“这是什么?”
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褚画捂着垒着石块儿似的胸口,一下弯下了腰。大口喘了几下,他以眼白狠狠掷了对方一眼,恶声恶气道,“你……你是白痴吗?这当然是铃兰花!”
“从花园里摘的?”
“不是。”喘过一口活气儿重又站直身子,语气全似一副豁出去了的不爽快,“我自街边买的,只为送给一个差点枪杀了我的混蛋!”
“把枪放下,艾琳。”视线离开手中的白色花朵,康泊真的笑了,“这位警探先生是我的朋友。”
“谁他妈是你朋”他一肚子负面的情绪等待发泄,却突然眼眸大睁,止住了话音
这个男人俯身向前,吻在了自己的唇角边。
那个一触即离的吻轻柔无比,像鹅羽,像蝶翅,像一声轻鼾滑过甜美的梦境,像舔舐伤口的舌。
甚至像根本未曾发生。
全无防备下遭到了“偷袭”,年轻警探的第一反应竟不是恼怒。
水淋淋的眼睛茫然大睁,褚画怔怔立了半晌才冒出一个字,“你……”
交睫相近的距离,感觉得到彼此的呼吸与心跳。他的眼睛在笑,表情倒十分认真,“只是表达我的谢意。”
“为了……什么?”
褚画后来很后悔,他当时不该这么问的,简直像在犯傻。
“为把整片春天带给了一只蝴蝶。”
15、北回归线以北(4)
男主人邀请这位“不速之客”留下共进晚餐,年轻警探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从未坐在这么宽敞奢华的客厅里用过餐,他的衬衣、背心、牛仔裤,全都以个会让他起疹子的方式不对劲了起来。趁康泊上楼换衣服时,褚画走到一株巨大的室内观叶植物面前,拿起了摆置花盆旁的浇水瓶。
打开嗅了嗅,确认是水。
那个脾气彪悍的黑妞在摆饰桌上的晚餐,碧姬则在她旁边指指点点,没人把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于是褚画悄悄用浇花的水,像抹喱般把自己那不怎么服帖的碎刘海给打理了下。
对着楼梯拐角处的落地镜,一连摆出几个自恋极了的表情:微笑、皱眉、眯眼睛……这种全然暴露出额头的背头造型其实不怎么好驾驭,但男人与生俱来的瘦削脸型与漂亮五官很好地应对了一切,现在的他看上去还挺像个周旋商场的成功人士。
“你看上去好极了。”
突来的声音让有些做贼心虚的褚画吓了一跳,回头过去,是康泊。
或许没人能如这个男人般,如此妥切地诠释“好极了”这三个字。
一袭不怎么生活化的宫廷式衬衣,有着高雅反复的褶皱和几层丝稠织就的袖口,与这男人与生俱来的美貌与贵族气质相得益彰。他挺拔又修长,肩宽而胯小,腰身像刻意束着那般纤细,一双漂亮长腿与上身的比例也堪称绝妙。如同一个优雅的舞者。
康泊把飘逸的褐色长发束去了脑后,扎了一条长度恰好的马尾。鼻梁、颌骨与下巴,甚至隐隐透出血色的下眼睑都迷人至极,毫无修饰的面部轮廓依然葆有少年时代的中性感他实在是个非常美丽的男人。
褚画有些怔然地立于原地,仰脸望着楼梯最上方的康泊,望着他拄着手杖拾级而下,望着他踩着些微蹒跚的舞步向自己走来
仿佛万籁随之湮灭。
那种感觉就像这个男人来自极为遥远的地方,他的踽踽而行、他的漂洋过海、他曾经遭遇的苦难与艰辛,都只是为了最终来与自己相遇。
走至褚画身前,康泊便支屈一膝地俯下身去。他伸出中指戴有大红宝石戒指的手,轻轻提起他的指尖,低头亲吻他的手背。
眼神依旧妖娆而赤裸,起身于两张脸孔几若交睫的距离报以动人微笑,复述着口吻真诚的赞美,“你看上去好极了。”
有人进门的声音恰好打断了这个活似亲吻前奏的俩俩相视。一对年龄相仿的男孩女孩进了门。单凭那过分瘦弱的身形,褚画就认出了其中一个,那天咬了屠宇鸣一口的脱衣舞女。
十四岁的男孩叫康肖奇,十六岁的女孩叫康恩娅。他们原本都不姓康,一个是康泊第三任妻子的女儿,一个则是他第四任妻子的儿子。
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弟同样五官清秀,身体单薄,也同样长有一张酷似白化病儿的面孔。尤其是康肖奇,这个十四岁男孩有着一双全然不符于他年纪的死灰一般的眼睛,他看上去就像已被某种负面的情绪吞噬了一半,只剩下行尸走肉似的另一半苟活人间。
这栋几乎从不见光的房子就像一个茧。他们是苦苦挣扎的飞蛾或者蝶,就快要死在里面了。
女孩看见年轻警探的时候非常明显地往后缩去一步。她以为他是为了她咬断一个男人阴茎的事儿找上门来了。
康泊看出了康恩娅的面色变化,回头问向褚画,“你们认识?”
褚画瞥了女孩一眼。女孩不住地摇着头,她向对方投去一个满是哀求的眼神,看上去害怕极了。年轻警探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们见过,我曾为一个偷盗的案子询问过目击者,而你女儿恰好是其中一个。”
康泊又转身看向自己的女儿,格外漫长的几秒后,他笑了笑,“我从不知道你会这么热心。”
似乎信了。
※※※
饭桌上,艾琳听从主人的授意,为褚画面前的高脚杯中添上了一点红酒,这是康泊自有的葡萄园中产出的酒。
褚画很有些面色为难,他当然知道这种时候自己必须规避酒的诱惑,但他不想在这个危险的男人面前暴露出自己的弱点,就像他不能在兽的利齿前暴露出自己柔软的喉。年轻警探斟酌了一会儿拒绝的托词,然后问说,“这酒是从你那个已经举世闻名的酒窖里拿出来的?”
“我有两个酒窖,一个用来储藏尸体,一个用来款待芳邻。”康泊完全听出了对方的潜台词,以个柔软却又不容拒绝的口吻,朝他微笑道,“这酒很不赖,你该试试。”
褚画想了想,决定装模作样地喝上一口他可以把酒液藏于自己舌下,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再吐在餐巾上。为了避被警局里那群丧尽天良的混蛋灌酒,他甚至学会了如何在含着一口酒液的情况下继续谈笑风生而不露痕迹。
“既然你盛情相待,我又怎么忍心说‘不’?”警探先生决定暂且遵从男主人的意思,他大大方方端起酒杯,又大言不惭地说,“为你险些请我吃枪子儿干杯!”
康泊笑了,同样举起酒杯致意,“为一位美人的阖第光临。”
俩人都抿下一口酒液。
打算好了的要把酒液含于口中,结果当那稠厚香醇的液体侵犯似的滑过他的舌齿后,他突然眼眸大睁地怔住了至少一分钟的思想斗争让这酒与男人的口腔来了场天雷地火般的性爱,最后他全然缴械似的把它咽了下去。
褚画愣愣望向康泊,半晌后才如梦方醒地动动嘴唇,说了声,“wow……”
“wow……”康泊模仿着褚画那一声尾腔拖长的“wow”,揶揄地说,“你高潮时就是这样叫床的吗?它可在操你的味蕾。”
这样的自我褒奖绝不算陈词滥调,而且,毫不夸张。缓过神来的褚画完全将自己沾不得酒的隐疾抛诸脑后。再次品尝了一口杯中的红酒,眉眼挑得格外花哨,口中的赞誉倒真心实意,“这酒真是……棒极了!我能感受到它在激吻我的舌尖,爱抚我的脏腑再多喝哪怕一口,我就该脱裤子了!”
这话倒是真的。
※※※
他们两个像相识很久的老友一般边饮边谈,男主人始终面带微笑听着这位年轻客人的妙语连珠,餐桌上的氛围从未有过的融洽。
美丽的女主人碧姬面如死灰地坐于一旁,偶尔插一两声话。而那对面孔苍白的姐弟则一直低埋头颅,一声不吭地进餐、咀嚼与下咽。
直到康恩娅突然打破了这样的和谐场景。
“我不想转校!”女孩突然放下手中的刀叉,叫嚷出声,“我不想去那个军事化管理的寄宿学校!”
“亲爱的,现在还有客人在座。”康泊朝女孩头去一眼,微笑说,“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谈。”
“那地方简直就是神病院!”康恩娅不依不饶,恶狠狠地又重复了一遍,“没错,就是该死的、肮脏的、变态的神病院!”
“神病院?”康泊也放下手中的刀叉,以餐巾擦了擦嘴。那面上的优雅笑意似乎敛住了,“你说,神病院?”
“不……”康恩娅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面露骇色地解释着,“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亲爱的。那地方不是。”笑容再次回到了康泊的脸上,他注视着自己的女儿,用那蛇信子似的目光,“你去过神病院吗?”
女孩有些僵硬地摇了摇





蝴蝶的叫喊优雅高智商变态攻X伪正直真浪蹄JC受) 分节阅读8
头。
“你每天都会听到周围的人发出嘶声力竭的哭声与笑声,你不止一次地在心里叱骂他们是个疯子,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你会看到很多可怕又阴暗的事,被殴打致死的男孩,被一群医生施奸的少女,被强迫舔舐自己粪便的老人……你试图揭露真相,但糟糕的是没人相信一个疯子的话。你会开始怀疑当初的选择,也许坐上电椅迎接死亡会更仁慈,可你根本连自杀都不可能……”
康泊慢慢游移开目光,说这些话时他注视着的人是褚画。
唇角的弧度敛得十分凝重,淡褐色的眼睛却分明带着笑意,没有音调的嗓音依旧古怪而充满魅力。他继续说,“他们把你关在不可见光的铁门之后,用粗得像手臂一样的铁链锁着你,命你吞下各种各样会使你真正发疯的药片;他们甚至隔天就会对你的大脑实施电击,然而无论电击多少次,每一次你依然会口吐白沫浑身抽搐,惊厥的痛苦长达一生那么久……刚开始你每天都地懊悔地哭泣与尖叫,而后渐渐变得寡言沉默乃至一言不发。你终于明白过来,你是囚禁于森林高塔中的莴苣公主,却没有可以获得拯救的长发;你是一只蛛网上的蝴蝶,发出频死的绝望的叫喊却永远不会为人听见……”
餐桌上的气氛降至了冰点,连常年与血腥、畸形乃至死亡为伍的年轻警探也皱着眉头,感到无话可说。
“亲爱的,这是基督徒的地狱,这是犹太人的奥斯维辛,但这无论如何不会是你将要去的地方。”康泊倒突然笑了,他把视线从女孩脸上挪开,又看向了男孩,笑容更显更迷人地说,“来,亮出你的天籁嗓音,唱一首符合此刻氛围的歌吧《欢乐颂》,怎么样?”
16、北回归线以北(5)
“唱一首符合此刻氛围的歌吧《欢乐颂》,怎么样?”
褚画把目光投于坐在自己斜对面的男孩,那个面孔苍白如同死人的男孩慢慢从低头用餐的状态中抬起了脸,以木然空洞的眼神望了望在座的人,突然开口说,“我不想唱。”
“为什么?”康泊似乎对这个回答早有所料,动手替自己添了些酒,眼眸也未抬起。
“我的母亲被关在神病院,如你所说,像一只发出频死叫喊的蝴蝶,”极致苍白瘦弱的康肖奇亦像个病儿。白天的他还被一群同龄的高大男孩关进了女厕所,怯懦地哭泣不止;此刻却一脸沉静地挑战起父亲的权威,“我不觉得这世上存在欢乐,也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歌颂。”
“你说得对极了。”康泊以含笑的眼梢轻轻一瞥年轻警探,转而又凝目望向了男孩,仿似商榷地说,“我只想请你为我们的客人歌唱。”
“我不。”康肖奇说出这两个字,就紧紧阖起了牙关。
“那么你来,”身为继父的男人似也不为顶撞所恼,倒倾身靠近了离自己很久的女孩。眼神是令人难以招架的温柔,琥珀般的瞳仁浮荡着些许懒散又迷离的薄雾,血色隐隐的眼眶仍给人画有暗红眼线的错觉。康泊伸手扶托起康恩娅努力仰起迎向自己的脸,对她柔声说道,“你去钢琴边,为我们的客人演奏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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