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尘鞅鞅
不要和一个已经离去的人比较。余小山曾经告诫自己,可是仍旧会比较,因为梧桐园里到处都是崔夕的影子,就连他自己也是被叶凌买来,用于去琢成崔夕的赝品。
画室里的小提琴是崔夕的,曾经他想取下来擦一擦,却被叶凌喝止了,那时他以为那是因为他们名贵,不能随便触碰。现在,事实证明他们是真的很名贵,因为,那是崔夕拉过的琴。
挂在玄关的画是崔夕画的,是他第一次到梧桐园时画的素描,一直挂在那儿,一直一直。余小山住在这个房子里,原本他那么喜欢这里,可现在,这儿的一切都像长了刺一样,扎人。
几天了,余小山没有出过梧桐园。
叶凌停了他的小提琴和画画的课程,于是余小山像是被孤立了一样,觉得很孤独。
“下午,我们去孤儿院吧。”
吃午饭的时候,叶凌笑着说。
余小山默默的点了点头。
曾经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叶凌,可是现在他甚至害怕他的存在。
昨天,荣磬来了,脸上带着怒气,余小山朝他笑了笑,可他躲开了余小山的目光。
“现在怎么办?小山这几天怎么样?”
荣磬和叶凌在二楼的小书房里相对坐着,但是支字没提崔夕的死,那就像个石子一填膈在荣磬的心里。
叶凌摇了摇头,他主意了。
“你别摇头啊,你到底想没想明白?……你把余小山搁哪儿?以后还想不想跟他一起?”
“我会好好对他。”
荣磬扯了扯领带,“怎么叫好好对他?我不瞎。……以前余小山看你那眼神儿,那是死心塌地的喜欢你,再看看现在,他那小模样,跟个受委屈的童养媳似的。能不能不折腾了,你俩好好过不成吗?”
叶凌现在很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想怎么样,就这么一次次的对别也对自己说会好好对余小山,可什么叫好,他不知道。
“跟你说个事儿。”荣磬顿了顿,继续说道,“叔今天找了。小山他们孤儿园那块地,他已经转给程叔了。”
叶凌一听,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他凭什么把我妈的地送给姓程的?”
“你别急。”荣磬早料到他会是现在这样,可也没办法。
叶明雍和程兆堂几十年的情份了,不能为了这一小块儿地就不要了,更何况现在社团里头情况有些吃紧,叶家越是往白道上走,就离社团会越远,那些叔叔伯伯们虽然也有捞正行的心,但道上的生意和地位他们是断不想放弃的。
“我知道你不怕他们,可老人家不说怕不怕,只讲情份。……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把小山他们安置到更好的去处,那小孤儿院破的,我真怕哪天会塌。”荣磬说着,压了压嗓子,“反正那块地,当初也没办正式的转让手续,合同还在律师那儿。我去跟小山说,就说那楼太破,另给他们找块地,咱再重建个孤儿院。”
“我去找我爸,那块地,我绝对不会让他拿去做人情。”
“你站着,别急。”荣磬拉住了叶凌,“你现在去也没用,手续昨天就办了。……凌,别再较劲儿了,就当是为了余小山。”
荣磬的话再明白不过了,地和余小山只能留一个,这是他的父亲给他的选择。叶凌了解他的父亲,他是刀锋里走过来的人,走到今天这个地位,可不是凭着善意和容忍能到的。
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叶明雍并不介意儿子的取向,但是这个人值不值得他的儿子上心,这才是他关心的。叶明雍不溺爱儿子,他深知被溺爱的孩子永远都会长不大,而他的世界里,长不大的孩子便会被吃掉,这是生死大事,但是保护自己的儿子是一个父亲的天性,不显山不露水,深藏心底。
程兆堂是被叶明雍逼着把程睿送到美国去的,叶明雍远比叶凌和荣磬都明,他一直都看得到程睿的城府和心机,让他远离叶凌和荣磬,是叶明雍对子侄的保护,也是对程睿的小小警告。
崔夕的存在,叶明雍可以视而不见,因为他让叶凌觉得幸福,那样的笑容,叶明雍已经很久没有在儿子脸上看到过了。
而这次不同了。叶明雍没有在儿子的脸上找到幸福,余小山并不能像崔夕一样让叶凌快乐,相反的,叶明雍感觉到了叶凌的不甘和执着,而这些都是他不希望看到的,因为这种感觉有多么煎熬,在失去妻子的时候他也曾经尝到过。
为人父母,说疼爱也好,说自私也好,都只希望儿女远离悲伤和痛苦,哪怕是那些会成为悲伤和痛苦的可能性,他们也会全力排除。
“那个孩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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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让他离凌远些好。”
荣磬的耳边一直回响着叶明雍的嘱咐,余小山并没有崔夕那么幸运。所以,荣磬不停的在问叶凌的想法,他到底把余小山当成什么?
如果只是交易或是欠意,那就是能用物质补偿的,无论余小山怎么样,荣磬最先考虑的永远都只会是叶家。可如果叶凌真的爱余小山,也许比不上崔夕,但只要是爱的,那他会尽所有的努力让他们在一起,幸福的在一起,这也是荣磬最想看到的结局。
“孤儿院的事儿,我会安排。你现在就只要想清楚,你和余小山到底怎么办。……这好和不好,你说了不算的。”
荣磬的劝说叶凌听得懂。
小书房里安静了下来,再也没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也许是聊完了吧,也许谁也不想再说下去了。余小山端着茶盘,呆呆的站在门口,全身的血都抽掉了似的冷,冷的心脏都在发抖。
没有正式办手续。
余小山觉得自己仿佛被人捅了一刀。
从头到尾都是骗局。原来,他们连一场交易的关系,都不存在。
第20章【二十】
“不给。”叶凌说的坚决,“程家父子想要的,我绝对不会给。如果搁在以前,我看在程睿的面子上,老头子要了,我就当做个人情。不过现在,我连根儿草都不会松手。”
荣磬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来是白劝了,叶凌的倔劲儿上来了,那是打死也不会松口的。
“那块儿地我给余小山了,就是给了。手续办了,地是他的。手续没办,地也是他的。我看谁敢动他。”
“他是你爸。”荣磬皱着眉头,“你就松松口,别难为我,也别难为余小山。”
“不难为。”叶凌比之前冷静了许多,轻松的靠在沙发上,“下午我去见他,这事儿难为不到你们。”
过了一会儿,叶凌穿了外套和荣磬一起出门了,临走时嘱咐余小山别等他,晚了就睡,就像以前一样的温柔。
余小山看着他们离去的大门,许久,烫眼睛的泪水滴了下来。
你怎么能装的这么好?
胸口很闷,揪着疼。
孤儿院真的被人拆掉了怎么办?啾啾他们该怎么办?如果一早听荣磬的,会不会更好。现在去求,还会有用吗?
正在伤心无助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一个陌生的号码。
“是我。程睿。”电话里传来了冰冷的声音,“上次吃饭的地方,我等你。……五点钟,你不来,可是会后悔的哦。”
像命令,也像威胁。余小山没有回应的机会,电话挂断了。
荣磬和叶凌一起回了叶家,事态几乎和他预料的分毫不差,叶凌冲着老爷子撒火瞪眼,老爷子则是冷面相对。
其实当叶明雍跟荣磬说他要把那块地给程家的时候,这事儿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得啦?那块地是你妈妈名下的,我没同意,你就休想自己说了算。”
叶明雍说话的声音不高,态度却无比明确。“我让你自说自话了四年,那是心疼你。可是四年了,你还是没长进。你喜欢女的还是男的,我已经不过问了,但是你也得有个度。梧桐园我可以让你自己做主,那是四年前我答应的,可你也别忘了你答应过什么,你说你会起性子做事。结果呢?你还是一个不乐意,就明里暗里跟那些个叔叔伯伯对着干。我早说过了,社团的事你少插手,正正经经的做你的生意。你有一句听过吗?”
叶凌心里窝着火,冷冷哼了一声,道,“社团的事你有让我正正经经的插手过吗?别以为你让荣磬做的事我不知道。这破社团你不是早就想放手了吗?你不早就不想退了吗?干吗还非得挡着我?我妈死了以后,我就跟街边的混混没分别,你以前也没管过我,现在来管我,不觉得迟了吗?”
荣磬坐在一旁不吱声,这是他们父子之间的问题,他不在里头搅和,这么多年的结系在那儿,不解开,只会越拉越紧。
“管你?”叶明雍冷冷的哼了一声,“我让你往东,你拼了命的往西,我越不让你做的事,你越做,你当你老子瞎吗?”叶明雍喝着把手里的杯子摔了。“你恨我。恨我连累了你妈妈,害死了她。……可你妈妈去逝了,难道我就好过吗?”
“你自己作的孽,难道还不许人恨你吗?”叶凌的话是冰冷的,眼神更是像刀子一样,“妈跟说过,你没进社团之前,你们过的很清苦,可踏实。你进了社团,当上了胜爷的头马,帮他做生意,帮他走私,你拼命的往上窜,你买了梧桐园,把我们母子留在那儿,像养宠一样,给我们最好的生活,却不给我们自由。你说你怕我们被外头的人伤害,可伤我们最深的是你。……我看过太多的我妈眼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见到自己丈夫的时间加在一起不到十天。你以为你在外头有多少女人,她不知道吗?”
这么多年了,叶凌恨叶明雍。他的母亲还活着的时候,梧桐园是他们母子的全部,他的生活在梧桐园和学校间往来,母亲总是在黑色的轿车前送他进学校,然后又在黑色的轿车前接他放学,梧桐园里没有佣人,只有间隔着来打扫的清洁公司和送菜的快递公司,他穿的衣服是他的母亲做的,他吃的饭菜也出自母亲的手,母亲在叶凌的记忆里永远是温暖的。
母亲会拉琴,会画画,所以当他听到崔夕在梧桐园里拉琴的时候,心里的冰层好像化开了,那时候的崔夕全身散发着和他母亲一样的温度。
“我不和你一样,我不会承诺了又不兑现。那块地我给余小山了,谁也别想拿走。”
“你手里头的地不只那一块。”叶明雍提示着,却也是在告诉叶凌,这块地他非得让出来不可。
“他就要那一块。”叶凌和父亲对视着,眼里也是坚决。
荣磬蓦地一怔,他知道叶凌是在跟他爸斗气,可是他这么说不是把余小山推到刀口上了吗。荣磬急忙站起身来,把叶凌拉到了一旁,笑着缓和他们父子间的气氛,“其实也没那么绝对。余小山其实挺好说话的,咱去劝劝,他会听的。……其实他要的不是那地,他是要为了他们那孤儿院,都是挺可怜的孩子。”
“把他们按排到更好的地方去,叶家资助的慈善机构哪家不比那个小孤儿院强。”叶明雍为耐烦的坐到桌前,点着了烟斗。
叶凌斜着眼还要争,荣磬使劲儿拉住他,又是挤眉又是咧嘴的,就怕他再往火上浇油。
“是是是。我就是这么打算的。”
“我已经让纪律师把地契做好了。现在这块地已经是余小山的了。”
叶凌的话让荣磬和叶明雍都愣了。
荣磬真不知道叶凌就这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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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背着他把事儿全办了,他是要跟他老子死嗑了。
叶明雍轻轻的吐出了一口烟,眼睛里透出了一股让人背脊发寒的目光。
月光从窗外照进屋里,余小山坐在画室里,没有开灯,月光笼在那几把小提琴上,曾经在这里学琴学画的时光被另一副浓烈的画面取代。
有那么一个身影仿佛坐在窗前,带着很美很恬静的笑容,拉着悠扬的弦曲。
“你永远不可能取代崔夕的地位。”程睿在那个包间里笃定的对余小山说道,“就像你不想放弃那间破破烂烂的孤儿院一样,叶凌也不会放弃对崔夕的直执,毕竟他就是这么一根筋。”
是啊,余小山很明白这种感觉。
其实他不是没有动摇过,当荣磬对他说可以把敏敏他们送到更好的地方去的时候,余小山心里很清楚,那样对敏敏他们会更好,可是他还是拒绝了,因为他自己舍不得孤儿院被拆掉。
那里是他的壳子,是蜗牛疗伤的地方。
离开了壳子的蜗牛,去到哪里都会害怕,哪怕是一片落叶,也可能会割伤他,于是他只想缩在壳子里,哪里也不去,哪怕那个壳子已经残破不堪。
有时,余小山觉得自己挺自私的,把敏敏他们当成借口,以此告诉所有人我们都想留在那个家里,谁也不想离开。
真的不想离开吗?
敏敏虽然倔强,可是她很懂事,也很敏感,她在余小山的眼睛里看出了脆弱和恐惧,所以她站在他的身边,大声的告诉外人,我们不想离开。
而欢欢和乐乐,他们才那么一点儿大,没心没肺的生活着,只要大伙在一起高高兴兴就行,是留在孤儿院还是搬走,又会有什么不同。欢欢和乐乐都是如此,就不用提啾啾了。
至于谈院长,他的挂心的是这些孩子们,孤儿院对他来说并不是房子,而是人。
“我看得出,你很喜欢我哥。……他们父子之间已经有很多矛盾了,你还要再制造一个吗?仅仅因为你的自私?”
余小山不得不承认,程睿太厉害了,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那几个孩子以后的教育基金,我可以全部负担。那个小女孩儿,她的成绩很不错,如果她将来愿意,我可以送出国读书,甚至让她进程氏的公司工作。还有最小的孩子,我知道他有先天性的心脏缺陷,我可以让最好的医疗团队给他治,用你不用担心。…当然,我想我刚刚说的话,荣磬也跟你说过,但是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也应该是要劝你离开我哥的,对吗。”
程睿看着低头不语的余小山,笑着继续说道,“你也可以不理会我的提意,如果你向我哥要,我想他也会答应,但这么一来,你们俩之间又何谈平等呢?”
余小山猛的握紧了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他的动作被程睿看了个一清二楚。
“我知道,你很在意崔夕,这没有错,毕竟没人能忍受自己喜欢的人,心里还挂着另一个人,而这个人远比自己对他来说更重要。……可是,如果你和哥之间连平等没有了,你又凭什么去嫉妒崔夕呢?他可从来没有开口向我哥要过什么。从来没有。”
程睿的话像针一直扎进了余小山的心里,把他最后一点卑微的自尊也刺伤了。
第21章【二十一】
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的迅速,叶凌充份体会到了父亲的雷霆手段。
一周后的某个早上,余小山默默的打扫着屋子,叶凌坐在沙发上目光一直追着他的身影。
余小山曾经清澈明亮的眼睛,可现在仿佛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一直在回避着叶凌的眼神,虽然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乖巧,但他们之间的距离却已经拉的无比远。
“小山,我们谈谈,好吗?”
叶凌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了。余小山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保姆,一直在忙东忙西片刻都不停。
余小山停止了动作,顿了顿转身看向了叶凌,等待着他开口,可是还能相信他吗?余小山自问没有那个胆量了。
“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在一起,不要让别人影响我们,好吗?”
叶凌就站在余小山的面前,脚尖挨着脚尖,胸口贴着胸口,叶凌的双臂把他圈在中间,原本这个圈里是那么温暖,那么让人感到安全的,可为什么现在不一样了呢?余小山感到很难过,其实如果叶凌一早便告诉他,他是一个代替崔夕存在在梧桐园里的影子,也许他们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电话铃声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寂静,余小山后退了一步,离开了叶凌的拥抱,电话是谈院长打来的,只是随着接听的一分一秒过去,余小山的脸色越来越白。
叶凌看着他越来越不对劲儿,见他挂了电话,急忙问他,可余小山急的手指发颤,打了又错,错了再打,半天也没能说明白。
“你用手语,我懂的。”
余小山楞了一下,赶紧用手语比划起来。
[啾啾进医院了。……孤儿院被砸了。……我要去医院。]
余小山已经等不急叶凌回应,拿起盘子里的车钥匙就要去车库开车,叶凌急忙拉住了他。
“我开车。”说着,便拉着失了魂的余小山去车库开车了。
现在的余小山已经六神无主了,他哪能开车。
叶凌几乎是用飙车的速度开出梧桐园的,余小山坐在副驾,双手紧紧的攥着胸前的安全带。叶凌知道啾啾的情况,谈院长说过啾啾有先天性的心脏缺陷,而且叶凌也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他们匆匆赶到中心医院,余小山还穿着围群,六神无主的走向了坐在急诊监护室外的敏敏他们。欢欢和乐乐安静的坐在长椅上,干了的眼泪混着灰尘交错在脸上,敏敏的手上有些伤痕,膝盖也破了,余小山心疼的皱起了眉头。
[很疼吧。]余小山问。
欢欢和乐乐看到余小山,哇的一声都哭了,余小山抱住了他们,轻轻的拍着背安抚起来,把目光转向了敏敏,敏敏的眼泪也在眼睛里打转,可她咬着嘴唇忍耐着。
谈院长刚交完走了过来,花白的头发此刻有些乱,眼镜的一条腿断了,用胶布粘了暂时带着,看到这些孩子们不由的也抹起泪来。
叶凌走到谈院长身边,问道:“啾啾怎么样了?”
他的问题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都不由的把目光转向了谈院长,特别是余小山。
谈院长的神情有些沉重,但她还是笑了笑,“已经稳定下来了。孩子小,本来身体就不好,又被……”谈院长说着顿了顿,看了一眼叶凌,了目光继续说道,“又被吓到了。没事,没事的。”
那两句没事是真的没事,还是安慰大家,小孩子也许听不出来,可叶凌还是听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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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我让荣磬过来了,一会儿你们先安顿一下。剩下的事,交给我吧。”
大家都默默的接受了,就连一向倔强要强的敏敏也没有说话。欢欢和乐乐也许不懂,可是其他人都懂,这个时候除了接受没有别的办法,哪怕心里再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在这个残酷的现实面前认输。
他们只是一群无依无靠的孤儿,靠自己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如果没有叶凌的帮助,啾啾的治疗很快都会付不起了。
急诊监护室为了避妨碍施救,所以是不让人随便进入的,进的红字印在门上,大门紧闭,只有医生护士进进出出,病人的家属坐在走廊的长椅等着。
医院的走廊很长,余小山和敏敏他们坐在一起,敏敏依偎在谈院长身边,欢欢和乐乐靠在余小山身上睡着了,叶凌坐在离他挺远的另一张长椅上,一直静静的看着他们。
孤儿院被人捣乱,弄到连小孩子都受了伤,叶凌想也知道是谁动的手,电话里荣磬不像是装的,看来他们家老爷子动起手来,不管是儿子还是侄子瞒的到是真严实。
这块地现在到底是在余小山名下,正因为如此叶明雍才来这一出,砸也砸了,这事儿可以往后放放,眼下是要好好安顿这些孩子和谈院长,还有啾啾,看情况不是太好,要是有个什么万一,只怕余小山会伤心死的。
荣磬风风火火的来了,看着一帮子老小,也是无奈的挠头。叶凌把他拉到一边,嘱咐道,“你给他们先安排个酒店住下来,稍后再找住处。孤儿院是一定不能回去了,看他们这吓的,多半老爷子是让小钺办的事儿。”
荣磬点了点头。
关钺那是打典见不得光的事儿的,他和荣磬都是叶明雍的心腹,出了名的心心狠手辣,小阎王的名头在道上可是没人不知道的。二十来岁,从来都是什么刺激玩什么,因为他老子是沾毒死的,所以除了毒品,他是什么都沾。
一切都安排妥了,谈院长带着敏敏他们和荣磬走了,监护室外头只剩下余小山和叶凌。叶凌脱了外套给余小山披上,拉着他的手放在手里捂着,可还是冰冷的捂不热。
“别担心,病房那边已经安排好了,等他稳定些就转去住院部,慢慢治。”
叶凌看着余小山没有表神的侧脸,小心安慰着。可余小山像是听不到似的,毫无波澜。
许久,余小山拿出了手机,写下了一段话。
[我想救啾啾,可我知道我没有这个能力。叶先生,求求你,救救他。他那么小,他没有伤心的记忆,我以前很努力很努力的给他制造一些美好的回忆,我想等他长大了之后,记忆里也不会有难过和伤心。……你可能会看不起我,但我真的需要钱。]
叶凌看着这一小段字,心里不是滋味,从叶先生三个字起,叶凌觉得胸口仿佛挨了一拳。
“我不会看不起你。小山,你要的我都会满足你,你不用求,这都是你应得的。我会尽我所有能力去救啾啾。”
叶凌说着,把手机还给了余小山。余小山接过手机,低着头没有回应,却有一滴眼泪滴在了手机屏幕上。
作者有话要说:久未更新这个了~
保证在党的生日前填完此坑~~
第22章【二十二】
余小山在监护室外头守了一夜,叶凌也陪了他一夜。半夜里值班的医院叫了几次号,让家属去付款用药,走廊里进进出出有刚送来急救的,也有情况稳定了送去住院部的,余小山看着这些来来往往的人发呆,叶凌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看着这样的他,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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