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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道众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温玉言

    从头到尾,唐怜双都没有开过口。我走上前,蹲下了身子,将几根树枝丢入火堆,道:“你在想些什么?”

    唐怜双看着跳动的火光,火苗窜动间,映照的她的模样更美。但在这美丽之中,她的模样似多了一些清冷之意。

    她缓缓道:“我只是在想,凭今日所学的武功,能否亲手杀了东方雪隐。”

    司徒振歌忽地长长叹息了一声。

    我看着眼司徒振歌,又看了眼唐怜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因我们这十二个时辰内虽学会了新的武功,却没有实际运用过,而且武功初成,只会一点皮毛,恐怕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对敌。

    司徒振歌忽然瞧着唐怜双,道:“你一定非杀东方雪隐不可么?”

    唐怜双闻言站起身,回看着司徒振歌,道:“他害了我奇门满门,我自然是非杀他不可!”

    我抬头望着司徒振歌,愈发觉得奇怪,道:“前辈为何问出这样的话?”

    司徒振歌眼望星辰,道:“此人铺设如此长的计谋陷害我们九人,定和我们有着深仇大恨,否则他不会如此工于心计。这件事,恐怕便牵扯到二十年前……二十年前,许多人都做过错事,或许,那东方雪隐才是对的……”

    他又是长叹一声,道:“但对与错,谁又能分得那么清?有时两个人立场不同,两边便都是错的。”

    此话一出,我和唐怜双都是一时无言。

    过得片刻,唐怜双眼中泛起冷光,道:“此事已没有什么对错,我也不管二十年前发生了什么,如今东方雪隐害我满门事实俱在,我必要他血债血偿!”

    司徒振歌点了点头,再不说话,走到了一棵树下,道:“等天一亮,你们便启程。至于我教给你们的武功,在路上遇到危险自会有所帮助。”

    他身子靠坐在树身旁,随手拿起一旁的斗笠,盖在了脸面之上,不一会儿便传出了睡眠的呼吸声。

    篝火燃得更旺,我和唐怜双面对面坐着,谁都没有说话。

    我看着她白里透红的脸蛋,想着以后如果能和她一直浪迹天涯也是快活,还做什么皇上?

    我“咳”的一声,道:“等你杀了东方雪隐,我们就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

    “闭嘴。”

    我还未说完,唐怜双冷言冷语的两个字已砸了过来。

    我看司徒振歌离我们还有点距离,应该不会惊扰到他,依旧说道:“你难道对以后的事没有打算?等东方雪隐死后,学武功还有什么用?到那时……”

    “啪”的一声,一颗石头砸在了我的胸前,我仰面栽倒。




第两百三十八章 普通人
    唐怜双掷出石子后,冷冷道:“你问学武功有什么用,为何不问问人活着有什么用?你活着又有什么用?”

    我撑起身子,怔了半晌不知道怎么回答。人活着有什么用?这个问题我的确没有想过。

    说起来,我们做自己喜欢之事时,常有人质问我们:你做这些有什么用?

    那时我怎么不知道反问对方:你活着有什么用?

    小时候在宫里,喜欢写诗的我,倒没遭受过什么质疑。只因在财和权力之下,做什么都是对的。

    但对于那些普通人来说,他们若是不求学、不求功名、不求财,活着仿佛便是错的,便没有任何用。

    想到这,我终于说道:“人活着……本就是没有目的的。有时候总觉得,人活着挺没意思的,不如死了算了。”

    唐怜双冷冷道:“那你怎么不去死?”

    我愣愣道:“我怕疼……”

    唐怜双不屑地道:“连自杀都做不到的人,不配谈人生。”

    我叫道:“真自杀了还有人生可言吗?”

    唐怜双眼睛注视着篝火,火苗似乎点燃了她的眼眸,亮光铺满她的深瞳。

    只听得她缓缓道:“人活着,便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武功便是某些人的喜爱之事。只要是自己喜欢的,便是有用的。你若不喜欢,再有用又能怎样?”

    “我自小便喜欢武功,或许是因我年纪小,或许是因我是女儿身,总会有人质问我,你学这个有什么用?我在看来,人活着就是无用的,能做热爱之事的人,活着对自己来说才是有用。每日做不喜欢的事,再有用也感受不到活着的意义。”

    我听得想说些什么,可胸腔中却像鼓满了话语,卡在喉咙中,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接着道:“我师父曾告诉我,昆仑有一些金喉鸟,鸟如其名,吟唱极是动听。但传言它们每花力气唱一首歌便会折寿一年,它总共不过十年的寿命,最多也不过能唱十首曲子。有的金喉鸟不敢歌唱,选择了生活,每日筑巢养家,和其他平常的鸟儿看不出任何区别。而有的金喉鸟却执意唱歌,花一年时间尝试作出独特的曲子,花一年时间歌唱,又一年时间创作,又一年时间歌唱……这种金喉鸟的歌声令所有江湖人士沉醉,就连那些有仇之人,若在仇杀间听到了此曲,也会失神丢下手中刀刃。但这样的金喉鸟活不到五年便死了,数量也愈来愈少。”

    “至今我不知道,昆仑是否真有这种鸟,还是师父为了鼓励我习武,为我编的故事……”

    唐怜双扬起了脸面,望着星空,语声悠远:“但我曾这样问过自己……你愿做那谱曲歌唱的金喉鸟,还是做一心只为活着的普通鸟儿……”

    我怔地说不出话来。大概,怜双就是因为这种心态才习武的吧。不泯然众人,只做自己喜爱之事。

    我呆呆地看着她,她的眼眸犹如坠入了一条星河,那么明亮而耀眼。不知是因她说出了这些话,还是因她的美丽非凡,我突然觉得,自己离她那么遥远……

    接着我就感到,能遇到唐怜双,我是何其有幸。

    她非但心性和寻常的女子不同,连头脑中的思想也是超出常人。

    我想,或许很多父母给孩子选错了方向。若是从小就找到孩子感兴趣的事情,然后培养那些事,他们将来也能靠那些事养活自己。而不是一味地让他们进学堂读书,拼那些状元榜眼,导致将来只能为养家糊口一辈子忙碌无趣地活着。

    我看着自己的双手,今天所练的武功几乎是提升了我体内所有经脉的防身力道,经脉内的真气流转得也更加迅速。若有人以浑厚内力伤我,我便能将其内力反激回去。

    这种类似反弹的功夫正是利用十日功本身的能力,但我能不能顺利使出却是二话了。

    因我和唐怜双是分别修炼了一段时间,我还不知她的武功提升到了什么地步,那残风身法又是如何厉害?

    再一瞧怜双,像是说了太久,已是沉沉睡去了。

    她手臂作枕,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模样看起来又是清秀,又是动人。

    我呆呆地瞧了一会儿,随着怜双轻缓的鼻息声,也跟着睡去。

    在梦中,我梦见一些恶人将我和唐怜双围了起来。

    而唐怜双还在睡眠之中,我看着眼前的那些人,高的低的矮的胖的,个个泛着冷笑。心道:有了这身武功,我再不用怕任何人,身后的怜双,就交给我来保护!

    “砰”的一声,我被一人打得飞了出去,满面流血。

    我哭喊道:“怜双……救我……”

    一阵冷风吹过,我大喊着醒了过来。

    月光如初,星光满地。

    唐怜双已站起了身,正眼望着司徒振歌的方向。

    司徒振歌不知何时醒了,站在树下,手中正拿着一封书信,皱眉盯着。

    我看两人的面色一个比一个肃然,紧张道:“出什么事了?”

    司徒振歌从信上抬头,目光向我们二人一扫,一字一句道:“属下来信,说是刑无令已出了十方囚狱!”

    我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彭三叔”三字,道:“东方雪隐找刑无令是为了对付那彭三叔。”

    司徒振歌面色凝重,看着远方,道:“我所虑的并非是刑无令要对付谁,而是这十方囚狱乃归火龙真人的三大弟子掌管,东方雪隐能从那三人手下救出刑无令,便证明他们的实力不容小觑。”

    唐怜双看了我一眼,接口道:“而且他们找寻刑无令无非是为了增强自己阵营的威势,随着东方雪隐身边的高手愈来愈多,武林九鼎的胜算便愈来愈少!”

    便在这句话之后,司徒振歌蓦然回身,目光凝注着我们,道:“你们即刻动身,前往锦绣谷。”

    风声突然变大,冷风阵阵吹起,他那失去左臂的袖管随风晃动。

    篝火之上,一缕缕火星直飘向天际。

    ……

    云梦城,夜晚,圆月之下。



第两百三十九章 闪转
    一个身影正站在一处屋顶的石像上,那石像该是貔貅,看起来狰狞可怖,却又霸气十足。

    下方有两排屋宇,屋门俱是紧闭,街道中一阵阴风吹过,像是有鬼魅在附近游荡一般。

    过了一会儿,屋宇之间的一条昏暗小道上忽然现出了一个影子。

    那影子身法奇快,他闪转腾挪间行过数间屋子,那些屋子前徒然多了一层血雾。

    血雾弥漫间,房屋上的木门窗扇等纷纷腐烂。

    显然他是在躲避什么人,一面奔逃一面施展毒雾防身。

    而他的速度也是越奔越快,以眼下的速度,恐怕只有鬼公子和朔流光能在短时间内跟得上。

    屋顶貔貅石像上的身影在上方注目片刻,嘴角扬起,身形忽然下蹲,双脚踩在了石像头顶,腿跟着向后弯去。

    他的脚边缓缓腾起一阵气浪,气浪回旋间,石像上现出丝丝裂纹,接着突听砰然一声,石像尽碎,他的身形如离弦之箭射去,脚底直带起一阵旋风。

    下方那人已然听到动静,一惊回头。

    他的瞳孔中映射出一个红色暗影,在月光下直冲而来。

    这人身形在地上一转,犹如画了个圆圈,“轰”的一声,一阵蓬勃血雾从地面向上涌出。

    便在这层血雾之中,“呼”的一响,那红色暗影竟毫不停息,直冲了进来。

    “轰!”

    一声惊雷般的震响,地上石板尽碎,血雾尽消,那人整个身子向后飞倒,接连撞破十几重屋宇,倒在了地上。

    他浑身剧痛,方才只感到面上中了一拳,没想到这一拳下去,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几乎粉碎了。

    那红色身影从飞扬的尘土中缓缓走来,他嘶声道:“你……你怎么突破得了我的血雾**……”

    红色身影道:“抱歉,那什么血雾**早被我的拳风吹散了。”

    眼见得红色身影一步步逼近,他大吼道:“我和你们江湖六公子无冤无仇,为何非要追我不放?!”

    红色身影缓缓道:“没什么……只是听说你武功不错,又是什么魔道,就想练一练手。”

    那人睁大眼睛,他身为魔道,虽害了不少人,但这个想杀他的人却是拿他练手!

    就在这一愣之间,“砰”的一声,地面轰然碎裂,这魔道妖人的生命也就此终结。

    红色身影甩了甩手,自顾自地摇头叹息:“这城里难道连个能打的人都没有么?”

    他仰头望月,像是觉得甚是寂寞。

    月光映照下,才可看清这红色身影乃是一红衣少年。他天庭饱满,一双剑眉犹如雕刻在眼皮之上,眼眸如天上星辰,充满了明亮和灼热,身姿更是卓尔不群。

    这挺身而立的风朗少年却不是慕长欢是谁?

    慕长欢本是去十方囚狱找寻师父铁髯客,一路上也没怎么问路,马虎大意地进了这云梦城。刚进来便发现了这四处害人的魔道弟子,眼看着对方会些武功,不禁心痒难耐,动了武斗的性子。

    待那人死后,他肚子咕咕大响,自言自语道:“真是的,每次一出力就饿,也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那什么辣子鸡……”

    他自在冷月镇尝了那冷月辣子鸡,便每日想念,几乎要忘了去十方囚狱找寻师父的事。

    慕长欢寻了半晌,到了一家写有“川”字的饭馆前,闻见辣味扑鼻,肚子愈发饥饿。也不管身上有没有银子,便走了进去。

    那店小二一看到他,便抹干净一张桌子,让他坐下,道:“客官吃些什么?”

    慕长欢看着身边不少人吃着油辣之物,“咳”的一声,道:“凡是辣菜,各来一份。”

    店小二一怔,赔笑道:“咱们店里可都是辣菜,至少有三十多种……”

    慕长欢一拍桌子,道:“好,那就全都端上来!”

    店小二见他气宇轩昂,一副大家少爷模样,立时满面高兴,道:“没问题,没问题,小的这就去催后厨上菜!”

    “等等。”慕长欢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他,道,“有没有辣子鸡?”

    店小二笑道:“有,有,辣子鸡可是咱们店的招牌菜之一,保准客官,不,少爷满意。”

    慕长欢松开手,大笑道:“好,记住,越辣越好!”

    店小二道:“少爷放心,给少爷全部上至尊辣!”

    说着他就催后面做菜去了,那掌柜的看来了个大客,亲自为其倒茶,还张口问道:“客官是摆宴么?一共来了多少人?可为客官换张大桌。”

    慕长欢摆手道:“就我一个,快上快上。”

    掌柜的吃了一惊,他这辈子也没见过有谁只身一人要下整个饭馆的饭菜,这人得有多大的胃口?

    ……

    城中一家大户宅邸之中,厅堂中正有一个中年人站在那里。

    他的面前有一张长桌,桌上摆着一副卷轴,卷轴摊开,上面写着无数个名字。

    那是他曾经仇人的名字!这些名字加起来,几乎就是他的一生!

    他叫霍英,二十岁白手起家,短短三十年,已经富甲一方。想当年他不过是一个乡下出生的穷小子,现在多少人仰望着他,羡慕着他的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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