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道众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温玉言
“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到那令牌漂在半空,迟迟没有下降,吃了一惊。
唐怜双冷哼一声,双手一挥,两枚银针飞出。
那令牌似感受到暗器袭来,竟是左右一晃,接连躲过了暗器。
接着令牌便向我们眼前直飞而来,我不假思索,立刻伸手要去抓。
“小心!”
唐怜双脱口叫道。
我的手指刚碰到令牌,那令牌又是一晃,从我指尖飞出,我双手握了个空。
但就在它重新飞到半空之时,我已看到阳光下似有一条极细的丝线,连着那令牌的顶端。
那丝线一晃,令牌便跟着晃动,如跳跃舞蹈的精灵一般。
而刚才唐怜双使出暗器便是射向那根丝线,却被轻易躲过。
“雕虫小技。”唐怜双冷冷地说了一句。
我越瞧那令牌越古怪,等它停止不动时,我脱口道:“不、不对……那丝线根本没有绑在令牌上面……”
那丝线和令牌之间分明有段气息相隔,这股气如同粘胶般将两者牢牢吸住。
这手类似的功夫,我只在铁剑山庄见铁剑老人使出过。
难道这瀑布附近,又有什么武林高人?
唐怜双听完我的话,也跟着注意到这是极为高深的武功,大声道:“究竟是谁?快将令牌还回来!”
她故意大声说话夺人耳目,跟着身形跃起,就要一把抓下那令牌。
谁知那人似乎瞧见了一般,令牌绕着她的手掌一晃,转了个圆圈,接着又如戏弄一般,将令牌贴近了她的脸面。
唐怜双将头一侧,右手就向令牌抓了过去。那令牌又向上方跳动了一下,竟沿着她的胳膊滑动过去,一直滑过她的肩膀、脖颈,宛如一个淘气的精灵在她肩膀处玩耍一般。
我看到令牌似要落入她脖颈下的衣襟,猛地扑过去,伸手便抓。
没曾想“嗤”的一声,扯烂了唐怜双背上的衣裳,光滑如玉的肩膀露了出来。
“你……你这色狼混账!!”
我刚听到唐怜双的怒骂声,身子就被她踹飞了出去。
唐怜双将背后衣裳扯好,无暇管那令牌,冲我骂道:“你这个卑鄙小人!”
我爬起身,道:“冤枉啊,我也是受害者……”
唐怜双气愤难消,回头望着瀑布下,大声道:“使坏的究竟是谁?敢不敢出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 钓鱼
我仔细地搜索四周,根本没有人在附近。若那人在草丛之内,他定看不到我们。可他是如何知道我们在伸手抢这块令牌,并且及时做出反应的?
难道这令牌真的被山林中的精灵附了身?
那令牌依旧在空中悬浮转动着,过了一会儿,忽然一颤,令牌被拉入了草丛,消失不见了。
我和怜双立刻穿过草丛,正看到一个头戴斗笠的中年男子,坐在一块石头上,手拿鱼竿模样的东西安静垂钓。
“一个钓鱼的?”我迟疑着道。
那人也不回头,右手紧握“鱼竿”,只坐在那里,过了一会儿,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似根本不知道后面站的有人。
我仔细看着那鱼竿,才发现那是一根普通的树枝,树枝顶端绑着一根丝线,丝线直直垂入瀑布下的水泉。
水泉急速流动,里面的一些石头都被激得不住滚动,在这瀑布下面钓鱼,如何能钓得到?恐怕这人脑子有些毛病。
我低声对怜双道:“这瀑布下水流湍急,寻常鱼根本无法存活,这人怎地在这里垂钓?”
唐怜双道:“有鱼会在上方被瀑布带着冲下来,我倒要瞧瞧他有什么能耐。”
她抱着双臂,似认定那令牌是这男子拿去的。
中年男子又是长长打了个哈欠,过了一会儿,忽然手中树枝一颤,他大笑道:“来了!”
他右手使力,向上猛地一拉,看样子似乎下方咬钩的鱼甚大。
我睁大眼睛,正要瞧瞧那鱼究竟有多大。
忽然一串亮光闪过,阳光下,十七八条鱼口尾相连,从水底直带出水面,接着“哗啦”一声,全进了他身旁的一个硕大木桶。
“一、一下子钓出十几条鱼?”我失声叫道。
方才那十七八条鱼在空中宛如停滞,像是被某种吸力吸在了一起,一只紧接一只。
这男子竟不是在等大鱼,而是在等鱼多了尽数以内力“吸”在一起。
唐怜双眼睛却注目在他那树枝连着的丝线顶端,“蹭”的一声,她背后剑匣打开,手持白虎剑,道:“将东西交出来。”
我随着她目光望去,才看到那丝线顶端正连着云海天宫的令牌!
中年男子看了眼身旁的木桶,似是笑了笑,道:“不错不错,拿这东西当了鱼饵,没想到如此好用。”
他说着将令牌拿下,揣入怀中,又打了个哈欠,站起身,回头看着我们。
我这才发现,他左臂袖子空荡荡,似断了一条胳膊。
“刚才也不知谁拿这玩意砸了我脑袋一下,我正要找他算账,你们知道是谁扔的么?”男子向我们扫了一眼,用树枝挑了下头顶的斗笠,露出一张下巴满是胡茬的脸,脸侧长着络腮胡。
我看此人武功不低,也不知是善是恶,怕唐怜双激怒此人,抢先道:“前辈……是我方才不小心弄掉了,砸了下去,没想到会砸在前辈的头上……”
男子看着我,眼中似含有笑意,但表情却甚为严肃,道:“谁是你前辈?既你拿这东西砸了我,还想要回去么?”
仅看他的表情,我根本不知道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心中有些发虚,道:“这、这东西对我们很重要,求前辈……”
唐怜双怒声道:“什么前辈不前辈的,这人拿咱们的东西不还,便如泼皮无赖一般,你若在他面前怕了,他便会骑在你的头上!”
唐怜双手中紧握白虎剑,道:“既不愿还,咱们便较量较量!”
我心中叹了口气,唐怜双又让我的心性进了一步,若我能和她一样不怕人、不怕事,亦不鲁莽冲动,那我的心性早就完整了。
男子瞧也未瞧她的剑一眼,道:“凭你这个小娃儿也敢和我较量?真是天大的笑话。”
他晃了晃手中的树枝,一些水滴滴落在地,道:“便是你奇门的几位师父来了,也不是我的对手。”
唐怜双哪听得了这种话,她几位师父联手对付不了的人可是天下少有。奇门有一“暗器绝杀阵”,便是奇门的长老们所创,若由她的几位师父联合施展,便是神仙也难逃一死。
唐怜双心头气愤,身形跃起,白虎剑直向男子刺去。
男子道:“你不信是么?”
他随手一晃,树枝上的丝线搭在白虎剑剑身之上,绕了一绕,突听“砰”的一声,唐怜双竟无法将剑握紧,剑身坠地,砸入地面泥土。
我耳听得那“砰”的声音,猜到是对方将内力由丝线传到了剑身,因此剑身变得极重,才会令唐怜双无法拿稳。
唐怜双见白虎剑落地,知道寻常兵器难以伤她,双臂一抖,一阵紫色烟雾从双袖中升起,直向男子冲去。
唐怜双对内功虽不精深,却尤爱钻研,这段时间她暗中进行过不少修炼,一边改进身上暗器的缺点,一边让自己的绝招威力更大,因此这“青龙杀阵”再次使出,竟比初次见到时更具攻击性。
那些烟雾刹那间裹卷了男子的全身,几乎围成了一个庞大的紫色圆球,烟雾中的锋芒如蜜蜂般发出“吱吱”的响声,似在蠢蠢欲动。
这些烟雾中到处是黏连的丝线,丝线中缠着无数暗器,而唐怜双双手手指中便捏着那些丝线的一端。
她料想此人绝非善辈,因此使出了这手杀招。
“死吧!”
唐怜双双臂交合,“嗤”的数声,无数暗器相互交击,便要穿透男子的全身。
紫色烟雾中看不清男子的动作,但听得水花一响,烟雾顿时向四周散开了几尺。
一道螺旋状的水流围在男子身周。他以竹竿上的丝线“吸”出水流,接着在自己身前一绕,那些水流便如水中精灵一般裹住了他的身子,逼得烟雾退散。
“他竟以丝线钓起水花……”
这种仙法般的功夫我当真是闻所未闻,直吓得跌倒在地,屁股都差点摔成了八瓣儿。
而那些带有各类毒药的暗器有的被水流激出,反射出去,有的则进入了水流之中。
唐怜双也一时瞧得呆了,她便是听闻过世间有这样的武功,也未曾真正见到过。
第一百六十六章 深入泉水
男子道:“这些毒物我就帮你清洗了吧。”
他将那股螺旋状的水流通过丝线引入泉水,暗器尽数落了进去。
“你服了么?”男子注视水流进入泉水,不回头便道。
唐怜双大声道:“有什么服不服的?你今日若不将令牌交出来,我便和你拼了!”
男子大笑一声,忽然腾空飞起。
他手持树枝,那丝线的一端深入泉水,大笑道:“姑且再让你瞧手本事!”
男子右手猛地甩起丝线,阳光下,一条硕大的水流直涌而上,高过他的头顶,闪着晶莹的光芒,接着向下猛冲。
“轰!”
水流泄地,如一条雷鞭从半空直劈而下,地面现出一道长达数丈的深痕。
我张大了嘴,过了半晌,才如大梦初醒,猛地扑向唐怜双,大叫道:“快逃,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唐怜双一巴掌将我拍倒在地,眼睛直盯着男子,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男子已落在地面,空荡荡袖管随风晃动,方才水花击中地面溅起无数水气,出现了彩虹般的光晕。
此人武功之高委实难以想象,难不成又是东方雪隐的人?!我心中忽然想到。
他看着唐怜双,道:“我倒想问问你们如何得来的这令牌,又想拿这令牌做什么?”
我爬起身,道:“我们怎知道你是不是和东方雪隐一伙的,凭什么告诉你!”
男子皱眉道:“东方雪隐?”
我看着他奇怪的神情,忽然醒悟,若他和东方雪隐一伙的,不会不知道云海天宫的事。
唐怜双道:“你几次没有出手杀我,便是要逼我们回答这些问题么?”
男子道:“不错,你若老实回答,我还可能放你们一马,否则……你们可活不过今日了。”
他语气虽平淡,却可看出他实有杀人之心。
我想他既是和东方雪隐不相识的模样,便打算如实说了,不等唐怜双答话,便道:“云海天宫的二宫主被人害死,我们便是要找那武林九鼎主持公道!”
男子眼中精光一闪,道:“想找武林九鼎?两个小娃儿好大的口气!”
我被他的眼神骇得浑身打了个激灵,那眼神竟似凌驾于万人之上的人才有的,几令我想起了自己的父皇。
唐怜双道:“和他多说什么?说不定这人和武林九鼎之间也有仇怨!”
我闻言心中一凉,是了,此人虽看起来和东方雪隐不是一伙的,但也未必便是正道人士。
男子哈哈大笑,道:“仇怨,我和武林九鼎之间的仇怨可太深了,我现在只问你们,云海天宫的人是谁害死的?那江湖人称‘仁义无双’的东方雪隐和此事又有什么关系!”
唐怜双拿起地上的白虎剑,道:“我已说过,今日不拿到那令牌便和你拼了,你问再多也是无用!”
男子伸手摸着下巴的胡茬,想了一想,道:“你这小妮子还真是难缠,莫不是你将云海天宫的人害死的?然后夺取令牌见那武林九鼎,想将此事推到东方雪隐身上。”
我忍不住大声道:“东方雪隐找了十二个高手,那十二个高手都是当年被武林九鼎赶出去的人,号称十二天道!十二天道要收服几大门派,其中便包括云海天宫,收服之后便要以此围拢九鼎大会,害死那九人!你若是再不将令牌交出来……”
“啪”的一声,唐怜双一巴掌把我扇得闭了嘴,道:“谁让你说出来的!”
我道:“他……他看起来虽不是什么好人,或许听了后会帮我们……”
唐怜双骂道:“他都说了自己和武林九鼎有仇,听了这话更不会交出令牌!”
我呆了呆,道:“我……我一时情急给忘了……”
唐怜双气得跺脚,道:“真是头猪!”
男子闻言早已变色,道:“两个小娃儿凭着一张嘴和一张令牌,便想将那仁义无双的东方大侠说成一个暗中使弄手段的卑鄙小人么?”
我道:“信不信由你,我若有半句假话,当场吐血身死!”
男子道:“云海天宫的两位宫主和你们是什么关系?怎会临死将令牌交给你们?我若信了你们才是天大的笑话,那两位宫主十有**便是你们害死的。”
他两次说是我们害死的女宫主,我气愤难当,手臂不住地发抖。原来什么都有说辞,只取决于人们愿不愿意相信你……他们若愿意相信,根本无需多言!若是不信,说再多也是无用!
唐怜双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交出令牌我们今日便不走了。”
男子大笑起来,道:“你们杀了云海天宫的宫主,在我面前还走得了么?”
他扬起树枝,一股水流跟着在身后升起。
我立刻站到唐怜双身前,道:“已经说不清了,我不怕受伤,你快些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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