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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乃敌军之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宫槐知玉
更何况如今躺在他床上的人还是仲修远,这样的情况下,他自然不可能再把他给扔到山脚下去。至于具体要拿仲修远怎么办,那他倒是还要再看看再说。
“算了?这怎么能算了,这可是给你娶媳妇!难不成以后你要和那男人过日子,这怎么成!”鸿叔气得脸色发黑,捏着柴火棍的手都喀嚓作响。
他就盼着李牧好,为这事他不怕把整个村的人都得罪光,但凭什么事到临头了却让张舒兰那女人占尽便宜?
眼看着鸿叔又要走,李牧连忙道:“男人也挺好。”
气冲冲的鸿叔闻言立刻瞪大了眼,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李牧。
随即,他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早上发生的事情他还记忆犹新,李牧昨晚和他那新娘子同床共枕了一宿,早上也没见他露个不满,反而是面露红光,难道……
这烽火连天的岁月什么妖魔鬼怪的事情都有,这种男人和男人的事情也不是多稀奇,他以前也曾经听说。
只是那时候是听别人说,听听也就算了,如今这事儿却是落在了李牧的身上。
“你、你、你这孩子,你说什么傻话呢?”鸿叔惊得手中的棍子都落在了地上。
李牧看他这样就知道他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但是仲修远的身份让他不可能直接告诉鸿叔事情的缘由,稍作思考,李牧道:“鸿叔,现如今这天下你也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日子好坏都是过,为什么不过得如意点?”
鸿叔闻言,哑口无言。
这道理他又何尝不懂,可是……
“你这孩子,你知道这样会让多少人背后戳你脊梁骨吗?”真正/念/着你好的人才会看到你的好,不然,旁的人能看见的都只有你不好的地方。
李牧没有回话,他轻轻勾动嘴角,露出几分微不可见的浅淡笑意,漆黑如墨的眸子中淡然与无畏凝聚。他一身青衣白衫,是有些落魄,但那浑然天成的凛冽气势却叫人无法忽视。
鸿叔见他这样就明白他心中所想,虽然他心情还是有些复杂,但李牧的选择,他尊重。
就在此时,鸿叔突然又激动起来,“不行!”
他猛地一窜,弯腰捡起地上的棍子火急火燎的就往张舒兰家跑去,边跑还边骂道:“我得去让她把聘礼的钱还回来,那些钱是村里头筹给你的,可不能便宜了她!”
那可是一两多银子,拿回来给李牧买两件衣服也是好的。
第6章当年的事情
山里头的雾散了,天色已然大亮。晨光洒满大地,四月初的天气,绿荫成片的山林带着丝丝凉意的空气,沁人心脾。
李牧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还是没有跟上鸿叔转头回了自己家。进了屋,他在屋里找了一圈没找到允儿就向着里屋走去。
背靠着枕头坐在床上的仲修远见李牧进屋找东西,他流夜黝黑的眸子朝着门后的方向望去,李牧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木门后面一个小小的娃娃蹲在那儿。
他似乎是吓到了,所以就把自己藏在门后面。
不过他还小,蹲门后面虽然把肚子脑袋藏住了,却把脚踝和屁/股露在了外面,朝着那边一看轻易就看见了。
“允儿,到叔叔这里来。”李牧轻轻拉开门扉蹲了下去。
允儿吓了一跳,他歪着脑袋朝李牧的方向看来,又小心翼翼地伸出小手摸了摸李牧的鼻子,这才一下扑到了李牧的怀里躲了起来,“叔叔……”
李牧把他抱了起来,回头间发现仲修远正望着这边。
休息了一晚的仲修远气色好了些,但脸色依旧惨白,看着李牧还有他怀中的那小娃娃,他卷翘的睫毛微颤,有些犹豫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李牧无声点头,允儿看不清东西,是半个瞎子。
另一边,村里的人都已经围在了村长家院子里,纷纷吵着要让张舒兰出来跟他们说个清楚。
山里人生活不容易,都把钱看得很重,他们拿钱出来是为了买个心理安稳,并不是真的心甘情愿,当然也看不得张舒兰私吞。
鸿叔已经挤到了人群的前头,他正把手中的木棍敲在张舒兰家的篱笆院上,发出哐哐的声响,挺吓人的。
“……那女人呢?让她出来,今天这件事情不说清楚休想就这样完了!”鸿叔这话一出口,四周立刻传来一片响应。
“当初说的好好的给李牧娶一房媳妇,结果你老婆倒好,钱自己私吞了,就上山脚下捡了个男人回来……”狗娃子他娘吼的也大声。
“村长,这人不是这么做的!”
在一片附和和指责声中,站在院子里头的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连忙低声下气的给众人赔不是,他一边点头哈腰一边拦住四周试图去开他身后的门的人。
男人是这不大的村子的村长,叫做龚雨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他家世世代代都是村里的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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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年他家在村里头也是德高望重的,但自从他娶了张舒兰后事情就变了,因为他是个耙耳朵,怕老婆。
张舒兰并不是村里头的人,是山脚下那大镇子里的,其实她家也只是普通的人家,但是镇子里来的她总有一股优越感。
大家一个村的,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互相是个什么德行大家都知道。
村长在村里做人还是可以的,再加上他家祖辈都是村长,所以大家一直都敬重他,对张舒兰也颇为忍让,但这次张舒兰她做得太过分了。
“无论如何这次村长你必须给大家一个交代!”鸿叔怒道。
事情暴露,众人找到门前来闹了,张舒兰却大门一关躲在屋子里不出来了。
但是这事是她不出来就能完了的吗?当然不是。
“她今天出来不出来都得给咱们一个交代。”狗娃子他娘也是个泼辣的脾气,她男人拉都拉不住。
村长见狗娃子他娘要冲进屋内,连忙笑着陪笑,“是我对不起大家,大家安静听我说两句好吗?”
村长的面子众人还是要给几分的,大家都安静下来。
“这事儿确实是我们不对,这……”村长有些为难,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家紧闭的大门,压低了声音说道:“钱我会还给大家的”
就在此时,大门突然被人打开,张舒兰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她一把推在村长肩上把人推得撞在了门框上。
“要我还钱,凭什么?”张舒兰双手叉腰,泼辣不讲理的脾气上来了。
“你这女人怎么说话的!那钱是我们筹给李牧的,你凭什么独占?”众人闻言顿时就怒了,她张舒兰怎么就能这么蛮不讲理不要脸?
“吼什么吼?”张舒兰嗓门比众人更大,“谁说我独占钱了?这钱不就是给李牧成亲的,那他现在不是成亲了吗?”
“什么叫做成亲了,那是个男人……”众人听了这还得了。
“男人怎么了?男人又怎么了?”张舒兰连问两句,“男人就不是他拜了天地娶的了?再说了,就李牧家那一清二白的穷酸样,你们以为有几个女人愿意嫁给他……”
张舒兰原本是准备上山下随便买个逃难的难民的,这年头什么都缺唯独难民哪儿都不缺,卖儿卖女的多,也便宜。
所以她根本就没去找什么媒婆,直接就找上做人口贩子生意的,本来她也是合计着随便给点钱买个女人的。
哪知道把人扛回来给换洗喜袍的时候才发现是个男的,那会儿李牧这边礼堂都摆好了,剩下的那点钱她下山那一趟也花完了,索性她就让龚雨伯扶着那男人就去拜了堂。
“你这傻婆娘……”听到那张舒兰这一席话,狗娃子他娘脾气也上来了,硬是冲上前去拽着张舒兰的头发打。
那张舒兰本来就爱倒腾自己,年纪不小了倒是倒腾得跟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似的,头上还带着花,被狗娃子他娘这一把扯下去,直接就成了个披头散发的疯婆子。
村长见了赶紧上来劝,他想把两人拉开,却被两人撞得跌坐在地上。
那张舒兰在村里泼辣霸道惯了,手上也有几分蛮力,硬是在打斗中占了上风,四周的人见了都想上去帮忙,张舒兰却在此时突然大吼一声,“你们敢!我告诉你们,我儿子是吃公家饭的,小心我让我儿子把你们一个个的都抓起来。”
听了张舒兰这一声吼,原本还蠢蠢欲动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张舒兰有个儿子,是在山下镇里头当官的,她在村里头这么蛮横霸道就是仗着这点。
村里头的人朴实,如果只是锄头镐子扛起来对着干他们还真不怕,但是扯上官家那就……
“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敢把我打伤了,我就让我儿子把你们全部抓去坐牢全部拉去充兵。”众人不说话了,张舒兰却开始叫嚣了。
众人都怕,这年头谁愿意去当兵?躲都来不及!
当年要不是家家户户都不舍得自家的人去当兵去送死,他们用得着做那缺德事,用的着把还是个小孩的李牧推出去吗?
国家战事连连,征兵成了当务之急。家家户户那都是要服兵役的,每个城里每个镇上每一年要上征多少兵那都是有数的,这是规定。
可说是这么说,城镇里面有钱人家的孩子又有哪个去当过兵?
这年头当兵就是送死,又有哪个人舍得让自己儿子去死?
所以稍有些钱稍有些势力的人给钱的给钱找关系的找关系,能躲的都躲了。但这些人躲了,征兵的数量肯定就对不上了,对不上了怎么办呢?
当然是找人顶了!
找谁呢?
山里头这些没权没势的老实巴交的农民猎户,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他们村前后加起来才二三十户人,适合服兵役条件的加起来只有十来家,但人数真的分派到他们村里头的时候足足二十多个人。
那会儿村里头所有年龄适和的男人都被抓了,但所有人加起来也达不到那个数字,还差了个人,所以来抓人的军官一合计,老的那肯定是不行了,那就抓个小的顶上呗!
村里头小的倒是不少,村长他儿子、狗娃子他爹、还有鸿叔的儿子,当时大半个村的人家里都有孩子,都只差那么一两岁,无父无母的李牧只是其中一个。
一听说要抓孩子,村里的人就都炸了。
名额只有一个,谁都不舍得让自己家儿子去送死。
所有小孩都被聚集到了祠堂里,等着被选一个带走,原本大家都认命了,选到谁也只能怪谁倒霉。
但官兵选中张舒兰的儿子后张舒兰就开始闹了,她不干,她不舍得她儿子,所以就把别人的儿子推了出去。
那官兵选中的本来是张舒兰的儿子,其他人当然不干,所以后来就是一番吵闹,哭天喊地的闹来闹去,最后不知道是谁先提了一句,反正这事儿就落在了没人护着的孤儿李牧身上。
当时,听到李牧的名字众人瞬间就安静了,李牧父母早就死了,没人护着他。
各家就把李牧往那官兵那推,看着一脸朴实的人真的做起缺德事来的时候,比谁都下得了手,都是自私的人。
鸿叔看不下去说了一句公道话,本来就是在昧着良心做事的众人立刻就被触怒,说鸿叔既然这么公道无私那就让他把自己儿子送出去。
鸿叔的儿子,是个傻子。
十四/五岁的年纪,成天流着哈喇子到处玩泥巴,让他去,他活不到军营就得死在路上。
鸿叔当然不乐意,他也不想让李牧去,所以就和这群人打,打得头破血流打瘸了腿就想护着李牧和他儿子。
后来李牧被送进了军营,一晃五、六年过去,他回来了。
李牧回来了,当年发生的那些事儿自然又被摆上了台面。
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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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就像是烧得滚烫的烙铁搁在众人心里,众人心里头亏欠了,所以现在才想方设法的想对李牧好点,好让自己好受点。
就好像只要现在对李牧好点,当年他们领着被拧脱臼了手绑起来的还是个小孩李牧去交人的事情,就不复存在了。
第7章你是我娶回来的。
芝麻那么大点的旮旯窝里头,村那头吵架村这头也热闹,李牧抱着允儿坐到凳子上时都能听见村那头张舒兰的叫骂。
早上发生的这些事情,坐在里屋床上的仲修远从众人的说话中也猜到了七/八分。对这件事情他选择保持沉默,他如今的身份让他绝不能轻易暴露,只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李牧会怎么想?
仲修远抬眸看向坐在屋子里逗弄他怀中娃娃的李牧,他知道李牧,但也仅是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是这村里土生土长的人,再多的就不知道了。
“伤口的事情,谢谢你。”在军营中以冷血严厉著称的仲修远并不习惯主动挑起话题,说话间他神情有些僵。
他不想让李牧看出自己的紧张,但说话时他的眼神却忍不住往李牧那边飘。
李牧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相处起来自然也多了几分安静。
允儿被李牧抱在怀里后逐渐安静下来,他并不像其他同龄的孩子那般爱玩爱闹,李牧抱着他,他便安安静静的让李牧抱着。
面对着乖巧的允儿,李牧总是冰冷的眉宇间多了几分柔和,沙场上磨练出的煞气也淡了几分。
“他是?”仲修远再次主动开口,这不是他平日里的作风,所以他越发的不自在。
那被李牧称作允儿的小娃娃看上去才四、五岁的样子,一双清澈的眸子干净得如同一汪清池,若不是因为他举止有些异常,仲修远都无法发现他的眼睛看不见。
李牧低头看向允儿的那双眼,其实他对允儿的了解也不多。
第一次见到允儿的时候是他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也就是大概在半个月之前。
他当初去服役的时候鸿叔家里还没有这么个孙子,鸿叔原本的儿子与他年龄一样,但是是个傻子,也没听说他成过亲,所以允儿的来历就有些让人疑惑。
算算年纪,允儿大概是在他离开去参军的第二年就出生了。也差不多是允儿出生的时候,鸿叔的儿子因为出了意外死在了山里。
具体的情况李牧不清楚,不过听村里的人说,那会儿鸿叔的儿子自己跑到山里头玩,被野兽袭击,所以死在了山里。鸿叔刚给他儿子办了丧礼过了没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下了一趟山抱回了一个孩子,就说是他孙子。
好在这允儿和鸿叔长得也有几分相似之处,所以村里头的人虽然八卦疑惑,慢慢的也就接受了这事。
关于鸿叔,李牧知道的也不少。
他刚刚穿越过来把这已经病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李牧取而代之时,鸿叔也才先他两年到这村里。他来路不明,村里头的人问了也不说,只说是逃难来的。
鸿叔这个人不简单。虽然他与别人一样穿着粗布麻衣过着同样清苦的日子,虽然他刻意掩饰,但是不凡的谈吐、开阔的眼界、行为举止之间的一些细节都让他不像是个普通人,反倒像是个故意隐瞒身份藏起来的人物。
疯疯癫癫的傻儿子,莫名出现的孙子,这两人的情况也不像是先天的,更像是后天经历了什么事情才导致的。
鸿叔不愿意说自己的身份。李牧曾经和他聊起时提过两句,见鸿叔没有说的意思,他后来也就不再问。
各人有各人的日子,有些事情知道不知道没差。
就这么会儿功夫,村子那头吵吵嚷嚷的声音逐渐安静下来,看样子像是吵完了。
李牧起身把允儿放在凳子上,他挽了袖子,准备出门去看看鸿叔帮他要回来的那两块地怎么样了。
原身李牧是这村里土生土长的人,父母虽然早逝,但是家里还是有两块地的。
李牧刚穿过来那会儿整过一次,没来得及种就出了征兵那事。如今已经又是五、六年时间了,估计这地又得重新整一番。
“允儿就坐在这里等爷爷好不好?”李牧走到一旁的柜子前,他拿了一些昨夜剩下的花生出来放在允儿面前的桌上。
允儿眼睛不好,但也并不是完全看不见,他迷迷糊糊地看着桌上白白的东西,伸手摸了一下之后肉乎乎的小脸上就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这是花生。”
“嗯,是花生。”李牧说着就想要往门外走。
这会儿天色早就已经大亮,太阳都已爬到山顶。山里头的路不好走,来回一趟要是不快点再耽搁些时间,等他回来估计都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允儿听了李牧的话,连忙把桌上的花生都抓在自己的两只手里,然后跳下了凳子就往李牧身边跑。
花生有些多,他手小,两只手都抓不住,所以了老大力气才扯着衣服兜在小肚子上。他跑到李牧的脚边跟着,李牧往哪走他就往哪走,如同个小尾巴一般。
“怎么了?”正准备出门的李牧停下脚步。
对允儿,李牧是温柔的。面对这样一个长相白净性格乖巧又惹人心疼的小娃娃,他没有理由不温柔。
“叔叔。”允儿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又往李牧身上蹭了蹭,然后讨好似地叫了一声,显然是不愿意留下。
李牧抬眼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仲修远,心中有几分了然。
小孩不同于大人,大多数小孩更加纯粹也更加敏锐,他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允儿就不愿意亲近他,因为像他们这种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人,身上都带着一股子杀气。
若有心隐瞒,普通人大概不易察觉到,但小孩子却难以瞒住。
“没关系的,他不是坏人。”李牧把人抱着走到了床边。
山里头的路不好走,他要快去快回,不然带着允儿也不是不可以。
说话间,李牧看向坐在床上的仲修远,见仲修远那双漆黑如墨的黑眸正望向自己,李牧直接举着允儿让他靠近仲修远,“叫婶婶。”
从李牧进屋开始,就一直望着李牧眼都未曾眨过一次的仲修远闻言呼吸一滞。
屋里有瞬间的安静。
仲修远看着自己面前的娃娃,还有娃娃身后的李牧,有片刻心脏都忘了跳动。
李牧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动静,他又把那允儿提溜了回去,看着企图往自己怀里躲的小娃娃,他认真的慢慢的重复了一句,“叫婶、婶。”
允儿拽着兜着花生的衣兜,怯生生地看了一眼仲修远,没敢出声。
仲修远此刻才回过神来,他侧过头去看向床幔,低沉磁性且略带几分沙哑的冷清声音在屋内响起,“我是男人。”
这一点他相信李牧不会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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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随着李牧看过来的视线,仲修远的一颗心却不由的悬起。他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那种异样的既期待又兴奋又害怕的情绪,他好像有些明白又好像有些不明白。
“你是我娶回来的。”李牧道。
李牧把允儿抱了起来让他看着自己,又重复教了一遍后,这才把两只脚都缩起来的允儿递到了仲修远的面前。
大概是因为有李牧在,所以允儿也并不是那么怕仲修远,他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会儿床上朦朦胧胧看不清的仲修远后,奶声奶气地叫了声婶婶。
“好。”李牧很是满意,他把允儿放在了床上仲修远的手边,“你就和婶婶在这里等爷爷回来,叔叔去一趟外面。”
仲修远并不是那种会不择手段的人,他是个从骨子里透着傲气的人,而且如今这情况仲修远也必须隐瞒身份养好伤,所以李牧暂且还是相信他的。
仲修远坐在床上看着李牧出了门,又听着他的脚步声进了院子,拿了什么东西,离开了篱笆院走远。
直到确定他走远,仲修远这才狼狈不堪地抬起右手挡在眼前,他无声的向上仰头,企图不让人看见自己脸上此刻的狼狈与绯红。
他十二岁离家参军,后读尽天下兵书,虽不敢说文采多好,可这么多年来他独自一人在朝堂之上舌战群雄从未输过。
可此刻,他却有一种想要钻个洞或者柜子什么的把自己藏起来的冲动。
他该如何办才好?
因为即使那人嘴上说着那等不合理且燥人的话,只因他摆着那样一张认真的脸,他就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第8章脱掉。
仲修远咬住下唇,企图用疼痛来拉回理智,可这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因为他即使咬得嘴唇发疼,脑海中依旧是挥之不去的那人一脸认真的表情。
就在此时,他放在床上的手,掌心中突然有了动静。
仲修远因为狼狈而氤氲着几分水汽的眸子转动,他望向自己的手,只见自己掌心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颗花生。
视线朝上,那小娃娃从自己兜着花生的衣兜中选了个大的,正小仓鼠般的用嘴巴剥着壳。
山里头零嘴不多,几颗花生米就让他宝贝得不行。
把花生剥了壳,他抬头看了一眼仲修远,又分了一颗花生米给仲修远,给放在他白皙修长略带薄茧的掌心里。
“婶婶,吃。”
听着那奶声奶气的叫唤,仲修远呼吸又是一滞,下一刻,他整张脸红得宛若迎着晚霞。
出了门的李牧看了一眼天气,他脚下生风,快速向着山里头走去。
习惯了战场上常年的奔波走动,这山里头那陡峭不好走的小路,倒是简单了。
李牧家的那两块地在另外一座山头,看着倒是挺近,但从村里到那边去,路上下了山还得再爬一趟山。
山里有句土话叫做‘看到屋走到哭’,指的大概就是这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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