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乃敌军之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宫槐知玉
为首的几个人分作三方跪着,把鸿叔围在中间。
三人都低着头垂着手,嘴上却都与鸿叔说着话。
“请您跟我们回去吧!”前方的人道。
“……难道您真要弃所有人于不顾吗?”另一人神情决绝,一副鸿叔不跟他们走他就要在这自裁的模样。
“恳请您……”第三人也对着鸿叔的方向磕头。
站在跪在地上脑袋都磕在地上的三人中间,鸿叔一张脸气得铁青。
但事情却还没这样结束,旁边围着的那一行人见状也纷纷跟着跪了下去,嘴中还喊着口号,“还请您三思!”
鸿叔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他看了一眼四周的那些人,又看了一眼远处的李牧,还有被李牧抱在怀中显然有些害怕的允儿。
“爷爷……”允儿紧紧拽着李牧,眼睛绑着布条的小脸朝着鸿叔这边张望着,虽然他什么都看不见。
李牧抬手轻轻的把人搂在怀中,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他不要害怕。
他的眼睛却望向了鸿叔那边,眼中带着几分询问,问他是否需要帮忙。
那三人跪在地上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鸿叔的回答之后,竟然拿出了自己的匕首纷纷对准了自己的脖子,“如果您不跟我们回去,那我们也没必要回去了。”
原本鸿叔因为见到允儿有些柔软下来的面孔,在听了这话又见了这些人的举动之后,瞬间面黑如炭。
他愤怒地甩袖,快步出了三人的包围圈,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要死就死远一点,别吓到鸭子。”
来到李牧的身边,鸿叔帮着李牧把他背上背着的背篓拿了下来,然后又熟练的拿到一旁把这些红薯叶放在平日里喂鸭子的地方。
躲到远处去的鸭子听到这边的动静见了有吃的,一个个的也顾不上其它的,纷纷张开翅膀摇摆着小跑着过来抢吃。
鸿叔对喂鸭子很有经验,李牧背回来的红薯藤他撒的散得很开,没有堆在一起,所以那些鸭子虽然多,但是却并没有发生挤拥的情况。
别看鸭子是个小东西,个头小小,又没什么重量,但如果数量多了,全部拥挤在一起时,不小心踩死踩伤个一两只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成年的鸭子情况还稍好些,特别是半大的鸭子和小鸭子,如果不注意能闷死踩死一大片。
003.
那些个跪在地上,用匕首抵着自己的脖子准备以死相逼的人,见着鸿叔无视他们在一旁喂鸭子,一个个的顿时间脸色又青又紫。
特别是在听到那些鸭子抢食的‘嘎嘎’声后,那脸色就更加了。
几人又望了鸿叔一会儿,见鸿叔根本不为所动是铁了心不会随他们走,几个人面面相觑,交换了几个眼神。
就在鸿叔和李牧已经把鸭子喂完,背了背篓准备上山去时,那群人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大人……您真的宁愿在这里帮人喂鸭子,做个山野村夫,也决不跟我们回去吗?”为首的中年男人,神情复杂地看着鸿叔。
“滚!”鸿叔中气十足的一声吼,让那些人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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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颤抖了一下。
“大人……”旁边的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为首的那人伸手拦住。
他看着根本不回头的鸿叔许久,才在鸿叔跟李牧已经走远的时候对着鸿叔的方向又跪了下去,一阵磕头后,领着众人走了。
看着那群人离开,树林之中的鸿叔无声地长叹一声,他一直静静地站在原地,视线追随着那群人,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那群人离开之后,原本憋着一口气的鸿叔一声长叹后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他从李牧的怀中把允儿接了过去,抱在怀中,“这段时间谢谢你了。”
李牧看了鸿叔一会儿,没说话。
他其实有些好奇鸿叔的身份,一开始他还以为那些人是来寻仇,随后他又觉得那群人应该是鸿叔以前的什么人,可能是他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或者是下属。但一般这种人不可能以死相逼,所以李牧不得不往另外一个方面想……
“这么多年了,那些人竟然还没放弃……”鸿叔原本是想说些什么可又并没说出口,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人离开的方向,只道:“你别管他们……”
李牧闻言并没有追问鸿叔的身份,因为鸿叔明显不想说。
他想了想之后问道:“他们还会来吗?”
鸿叔闻言冷哼一声,“不知道,我现在已经是一个腿脚不方便的老头子,允儿眼睛又瞎着,即使来了,结果也一样。”
听了鸿叔的话,李牧的注意力不禁转移到了允儿身上,“允儿……”
鸿叔低头看了一眼趴在他胸前的允儿,眼神越发的复杂,只是嘴上的话却发着狠,“他现在是个瞎子,就算是他们带回去了,也不过就是个废物!”
听着鸿叔口中吐出的瞎子与废物两个词,允儿身体不禁轻轻颤抖了一下,似乎有些伤心与难受,但他并没有说话,而是乖乖地趴着。
允儿的小动作看得李牧心中一紧,莫名的有些难受。
那些人的身份、鸿叔的身份李牧不知道,可是那些人恐怕不是就这么几人,如果他没猜错,在他们背后的恐怕是个他根本无法应对的大麻烦……
鸿叔对允儿的疼爱喜欢他们都看在眼里,所以如果不是真的已经山穷水尽已经再也没有办法了,鸿叔又怎么会如此狠心?
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鸿叔眼中有狠劲一闪而过。
下一刻,他明明心疼允儿得紧,却还是伸手粗鲁地解开了允儿脑袋上缠着药的布,“这辈子,你就做个瞎子吧,你要怨就怨我好了!”狠狠地把布直接扔在地上,他抱着允儿便向山上走去。
李牧站在原地,好一会儿这才跟了上去。
做完这些,又赶走了那些人,鸿叔现在的心情比之前几天都要好得多,只是被他抱在怀中的允儿却被他凶狠的语气吓得埋首在他的怀里,扁着嘴,安安静静地流着泪。
他还小,有些事即使就在他的面前发生他也不明白,他不知道爷爷和那些叔叔到底是什么关系,也不明白为什么最近这几天爷爷会那么生气,但有一件事情他知道,那就是爷爷不许他治眼睛他以后就都会一直看不见了。
他靠在鸿叔怀里,小小的嘴巴伤心地扁着,眼泪止不住的流,却没出声。
他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爷爷生气了,很生气,所以不给他治眼睛了,他以后都要做瞎子了。
他不恨爷爷,因为爷爷对他很好,因为是那些坏叔叔惹了爷爷,爷爷才生气的。
可是一想到他不可能看到爷爷,不可能看到叔叔、婶婶还有小叔叔、茵茵姐了,他就忍不住的伤心欲绝。
李牧看着拽着鸿叔衣服靠在他怀里安安静静哭着的允儿,一颗见惯了生死离别的心此刻也忍不住地抽痛起来。他眼睛一红,竟是有几分哽咽。
鸿叔早已经察觉到怀里的小孙儿在哭,他的眼睛更是早就已经通红。
他整个人没了之前的神奕奕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他一张嘴紧紧抿着,眼中有水汽,却是咬了牙狠了心,不吭一声。
秋末阴凉的林中,一时之间,只剩下允儿微弱的抽泣声。
李牧跟着这爷俩走了一段路,终还是看不下去了,伸了手,把允儿从鸿叔怀里抱了过来。
允儿在空中时蜷曲着脚,他瘦弱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明明才是个小孩子却强忍着不哭出声。
但他所有的坚持,都在被李牧抱在怀中的那一瞬间崩溃,嗅到李牧的气息,他再也忍不住了,他‘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允儿伤心欲绝的哭声在李牧怀中响彻树林,鸿叔那刹那身体猛地一颤,他加快了脚步狼狈且快速的往前走去,拉开了与李牧的距离,他狠了心不去看允儿,狠了心不让自己心软。
李牧嘴角紧抿,他抱住怀中紧紧搂着他脖子的允儿,看着鸿叔一边抬手抹脸一边用几乎是跑的速度离开。
“……哇……叔叔……呜呜……叔、叔叔……”
“……叔叔……呜呜……”
允儿哭得凄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一个劲儿地叫着李牧,却也只是叫着李牧。
他紧紧抱住李牧的脖子,似乎是害怕极了。李牧都不知道他小小的手臂居然有那样大的力气,居然都把他搂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李牧抱着怀中的允儿,静静地站着,由着他大哭。
允儿一直乖巧一直懂事,即使是摔跤了摔痛了别的小孩都哭惨了,他最多也就红红眼睛然后自己爬起来。就算是真的伤心了,也只是安安静静哭一小会儿,从不撒娇。
这还是李牧这么些时间以来,第一次见到允儿哭得这么惨。
李牧双眼早已经猩红无比,视线也不禁有些模糊。
或许一开始就没有的东西,失去的时候才不会这么痛苦难受,他或许一开始就不应该劝说鸿叔给允儿治眼睛。如果是那样,现在允儿也不用如此伤心。
李牧静静地站着,静静地听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允儿哭累了哭着睡着了,他才抱着人上了山。
李牧抱着睡着的允儿上山的时候,意外的在自己家院子里看见了本应该在山下的仲修远还有仲漫路。
那群人才走,现在应该还没到山脚处,消息应该都还没传出去,这两人怎么的就这么早回来了?
李牧抱着允儿进了屋,一边在仲修远的帮助下把紧搂着他脖子不松手的允儿放在床上,一边轻声问道:“怎么回来了?”
帮着把允儿的手掰开的仲修远动作一顿,他脸色有几分惨白,他微微侧头,避开了李牧的视线。
“怎么?”李牧声音低沉沙哑。
仲修远又看了一眼李牧,没说话,他帮着把被子给睡着了都还在抽泣的允儿盖上。
李牧还有些没从允儿的事情上缓过劲来,他的声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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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带着几分鼻音,“到底出什么事了?”
仲修远一张脸,脸色惨白,眼眶也带着几分猩红。一旁的仲漫路抿着嘴,两只眼睛红彤彤的,竟然像是才哭过。
把允儿放好,李牧站直了身体,打量着面前一大一小的两人。
站在门口处的仲漫路往里面走了两步,他把自己手里揣着的一个信封递到了李牧的面前,见着那信封,他眼睛又是一红,似乎是又要哭。
仲漫路虽然年纪还小,但是一直都是个懂事的性子,又经历过那些事情,心智不比一般小孩,他不会轻易这样。
李牧见他这样,又见旁边的仲修远侧过脸去不看自己这边,他心中咯噔一声,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李牧把手中的信封打开,抽出里面只有薄薄一张纸的信看了一眼,眼中却满是疑惑。
仲修远嘴唇动了动,好片刻后,他带着鼻音和颤抖的声音才响起,“山下那大夫,死了。”
李牧拿着信的手颤了颤。
仲漫路又已经红了眼眶,他捂着嘴巴,跑了出去。
李牧脸色变得惨白,他低头,再看自己手中的信。
那信上只有寥寥几句话。
先是对仲修远的交代,他说他叫左义,仁义无双的义。
他说他终身所学已全部眷写下来,尽数给了仲修远。
他还说,还好仲修远学东西快又是个认真肯学的性子,所以即使没有他,只要仲修远把那些东西全背下来再加以琢磨,终有一日也能学他七、八分。
然后大概是给李牧的话,他说他要葬在他种的那两棵桃树下,就他自己种的那两棵。
他做了记号的,李牧不兴耍赖。
都没写满的信纸最后,还潦草的写了一段话,字迹很是潦草,透露着主人的迫不及待。
他说,他要去找他师弟了,都两年了,他怕他在黄泉路上走远了。
他说,他怕他去晚了,就又找不着了……
第45章别这样好不好?
001.
李牧静静地看着手中的遗书,好片刻之后,他手指才轻动,把那张纸又叠好,复又塞回了之前的那个信封当中。
他微微抿着嘴,脸上除去那一层惨白之外,没有任何的神情。
仲修远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他原本还以为李牧会因为这件事情而生气或者伤心,无论怎样,总归不会是这样面无表情的眼神空荡荡的。
此刻的他,让仲修远感到害怕。
因为此刻的他与之前那大夫望着天空发呆时竟是一模一样,就仿佛没有了灵魂的空壳一般,他的眼里心里什么都没有。
仲修远心中窒息般的难受,他上前一步想要对李牧说些什么,李牧却把那信封好之后,放在了桌上,然后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仲修远惨白的脸越发的没有血色,他看着李牧出了门之后,也跟着出了门。
李牧并没有大吵大闹,他静静地出了门之后,把自己之前从山下背上来的背篓放在了旁边了起来,又去新买回来的那些鸭子前看了看,喂了些水。
李牧天生和鸭子合不来,就好像李牧和那大夫左义没有仇没有怨也一样合不来一样。
李牧一靠近鸭笼,笼子里面的鹅黄色的毛茸茸的小鸭子便一个个地伸长了脖子,冲着李牧嘎嘎叫。
明明自己才一小只,还傻头傻脑的,走路都摇摇摆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敢冲着李牧叫。
李牧静静地拿着水瓢站在笼子旁边,看着那些冲着他叫或者去喝水的鸭子。
那大夫的死,他未曾预料到,他甚至是未曾往这方面想过。
他寻找到的这三家人里,他最不担心的就是左义,因为他是个男人,也因为他表现得比其他两家人都更加的坚强。
除了最开始得知老黑的死讯时他曾经又笑又哭过,之后的时间他一直都十分的安静,李牧一直以为他已经缓过劲来了,再给他些时间他一定能振作起来,但……
想着左义的脸,李牧混沌的大脑总算有几分清明起来。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段时间的事情,他以为左义是坚强的,他以为他能够自己缓过来,所以他从未想过他是不是动了这样的念头……
左义心肠不坏却是个闹腾的性子,跑到这山上找了地方住后也没少找机会报复之前的事,只是李牧一直没有给他机会,这把他气得够呛。
那段时间,他仿佛丝毫没有受之前老黑的事情后影响,依旧每天嘻嘻哈哈地闹着。
李牧仔细的回想着那些他当时根本没有下心去记忆的记忆,他不知道他想回忆起什么,或许他是想回忆起一些他没注意到的征兆?
但想了许久,他竟记不清那天夜里,他借着微醺的酒意与仲修远在院子当中交杯换盏的时候,左义的脸上是什么样的神情?是悲痛欲绝,还是和其他人一样冲着他俩嬉笑?
李牧愣愣地站在原地,思绪混乱的想着以前的事情,喉头与心口的位置却像是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一般,一股如同黄连般的苦涩的味道弥漫开来,让他喉间口中都是苦涩。
他觉得左义的事情,他应该是要伤心的,可是他除了喉头心间一片苦涩之外,眼中竟然一片干涩。
如今想想,他本来有机会察觉到这一切。
左义种树,他发呆,他突然找上门来要教仲修远学医,他从回到镇上之后,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交代后事,一样样的,就等着交代完了就可以放心的死去。
李牧以为自己带回来的这些死讯对这些人来说是一种解脱,他也一直坚信如此,也一直想让自己相信就是如此。
然后,白桂花虽然伤心欲绝,虽然在那之后她明显看得出来得苍老瘦弱了许多,但她依旧坚强的活着。
那苏家母子三人,李牧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因为逃难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所以才变成了如今这模样这性格,但得知了苏大勇的死讯之后,他们痛哭咒骂之后,也依旧互相扶持着活着。
看着这两家人渐渐好起来的状况,李牧都慢慢的说服了自己,真的就让自己相信了自己做的是一件好事。
他自欺欺人信以为真,所以他从未想过他带来的死讯,会成为压死左义的最后一根稻草。
或许他们根本就不需要这样断绝了所有希望的死讯,他们宁可抱有一丝一毫的期待,这样,他们才有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即使是知道这个希望十分渺茫,即使是知道这可能只是他们的一厢情愿。
时间久了,或许他们就不那么执着了,慢慢的,也就忘了。
“李牧……”仲修远一直跟在李牧的身后。
他双眼早已经猩红,他紧张的极度不安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李牧,他不知道李牧到底是怎么了,但他有一种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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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的预感。
李牧带来的死讯或许成为了压死左义的最后一根稻草,但同样的,左义的死,也成为了早就已经不堪重负的李牧身上最为致命的那根稻草。
李牧此刻站在原地,背脊挺直,却早已经摇摇欲坠。
李牧心中隐藏的黑暗远比他表面表现出来的重得多,这一点仲修远早就已经察觉到了。
他对李牧之前经历的那些事情不甚明了,但他看得出来李牧之所以想着赚钱想着发家立业,不是因为他想着自己越过越好,不是因为他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而是因为他心中还有一件未完成的事情在支撑着他,是因为他还想着要把所有的死讯带到,把约定完成。
仲修远从未对人说过,但他一直都在隐隐的担心着,一方面他希望李牧能够尽快把这件事情做完,一方面他又害怕知道这些事情做完之后李牧会如何。
因为仲修远不知道他放下所有的包袱后是粗茶淡饭的过日子,还是……
“……怎么回事?”不知道多久之后,仲修远听见了李牧的问话。
仲修远亦同样变得苦涩的喉头好半晌之后才恢复过来,他徐徐道来,“……我们下了山就找了他,说明来意,他应了让我们住下……昨天他没从房里出来,我们没怎么在意,见他今天还不出门吃饭,我就去敲了门……”
左义性格开朗,仲修远之前都未曾想过会这样,所以今天早上敲了门无人应门之后,他没多想就走了,中午又去了一次,直到晚上时他才破门而入。
他破门而入的时候,左义穿戴整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一开始还以为左义是生病了,所以在屋子里叫了一会,没能叫醒人,这才上前去拍他的脸。
触碰到他的皮肤,发现他身体已经冰凉僵硬的那一瞬间,仲修远才往这方面想去。
然后,他们就在桌上发现了那一封早就已经准备好的信。
左义是大前天晚上去的,该是吃了他自己准备好的药,他去得没有痛苦,很安详,脸上嘴角似乎还带着笑。
李牧静静地听着,听完了仲修远的话之后,他把自己手中的水瓢放到了一旁。
他静静地去了对面鸿叔家,找了眼睛还红着的鸿叔,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并让他晚些时候去看允儿是不是睡醒了,他现在要下山。
这会儿太阳都已经落山,从山上下去,到镇子估计天都黑了。
但左义在这世上,大概就已经只剩下他们这些个认识的人了,而且于情于理有老黑这份关系在,他也不可能任由他就这样放着。
对于这消息,鸿叔也十分的惊讶。
但斯人已去,说再多也都无用。
趁着夜色,李牧下了山,找到镇上的那医馆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夜黑的很深,没有月亮与星空,仿佛乌云压顶。
左义就如同仲修远之前所说的那般,他去得很安详,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
李牧在那屋子里坐了一会儿,自己去旁边找了个房间拾了,将就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关了医馆的门上了山,找了鸿叔与徐田让两人帮着筹备准备下葬的事情。
李牧虽然在这里已经呆了不少时间,但这样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经历,因此他几乎没有任何的经验,只能找这两人帮忙。
山里头的葬礼没有那么多复杂的事,但即使是再简单,也得好好的选个日子做场法事。
做法事就得去找专门的人,让帮着一起看阴宅,看入土的日子。
这件事情鸿叔熟悉,因为几年之前他才送走了他儿子,因此他把允儿暂时交给徐田代为照顾之后,自己下了山,找了人上山来。
葬礼,决定在山上举办。
就按照左义所说的,就葬在他种下的做了记号的那两棵桃树下。
左义的尸体是李牧背上来的,背上来之后,就在他家的堂屋里面摆了灵堂,点了灯。
左义去得突然,众人似乎都有许多话语想说,但却都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一时之间,山上只弥漫着一层浓浓的阴暗悲伤的气息。
山下那边,医馆里,李牧也挂了白布。
李牧以为左义是这镇上唯一的大夫,平日里为人也算不错,再怎么样也会引来一些人吊唁,但是他在山里跪着守了几天,来吊唁的人却没几个。
空荡荡的灵堂,来来回回的就只有他们自己这几家人。
鸿叔安慰李牧,说是山下最近不太平,镇子上好些有门路的人都已经了东西逃难去了。
他说战场已经向这边转移来,说这一次大宁被逼得狼狈不堪,说他们住的这镇子这一大片的范围要不了多久,估计都会沦为战场。
他说,因为这些,所以才没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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