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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何堪
可为什么不能比呢,凭什么就只有他可以这么疯,可以不要命呢?
孟存汝甩了甩脑袋,扶着床头的靠枕再一次坐起来,拧亮台灯。窗外隐约有海风在呼啸,像是摩托的引擎声,又像是身体与灌木摩擦发出的嘈嘈噪音。
她看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伸手拿起它旁边的画册,翻到夹着书签的那一页。
“阿尔夫,我的心脏或许正在飞翔的小鸟身上。或许正在那棵树上,或许在那些树叶后面也说不定……”
海风的咆哮声更大,窗户都被震得发出声响。
孟存汝将书翻过去,视线落在刻意做得稚拙的字体上,每个字都很熟悉,组合在一起却怎么也无法让她集中精神:“大家的心脏合在夜色中,在清晨来临之前,大家都是夜晚的一份子……”
孟存汝忽然抬起头,死死地盯住了紧闭的窗帘,桌上的手机果然又一次震动起来。





小满 第三十五章 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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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那串熟悉的号码和一行小字:
我进来了,有药吧?
进来,进到哪里?!
回答她的,是落地窗边门锁被轻轻撬动的声音,一下、两下、三下……几分钟后,门被从外面拉开,方轶楷把什么东西塞进了裤兜里,一手在额头上轻擦了一下,就这么干错利落地进来了。
孟存汝呆了好几秒,才说出话来:“你……怎么进来的?”
方轶楷看了下自己纤长灵活的手指:“你刚刚不是看到了?”
孟存汝不知该喊小季报警还是赶人出去,“你来这里干吗,我不是让你走吗?”
方轶楷指指脸上的伤,靠着门坐下来:“没地方去。”
孟存汝揉了揉太阳穴,拿起电话开始拨号。
方轶楷丝毫不为所动,跟只巨型蘑菇似的蹲着,额头上的血迹已经结痂了,眼角下一片明显的阴影。
孟存汝把拨到一半的手机放了下来,叹气:“药箱在那只柜子里。”
方轶楷这才爬起身,打开柜子,拎出药箱,靠着落地窗开始给自己处理伤口。孟存汝低头继续翻着画册,画中满树都是跳跃的粉色心脏。为了集中精神,她不由自主又把那句话默念了一遍:“大家的心脏合在夜色中,在清晨来临之前,大家都是夜晚的一份子……”
“什么?”方轶楷有些愕然地停下手里的动作,“都是什么的一份子?”
孟存汝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念出了声。
方轶楷把纱布飞快地在胳膊上缠了一圈,靠着牙齿帮忙打好结,带着满身的药酒味道爬起身,走到她身边微微弯下身。
孟存汝犹豫着把画册递了出去。
方轶楷随手翻了翻,轻轻念出声:“喂,多莲知佳。我的心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他看了孟存汝一眼,继续往下看,“我总是习惯听着挂钟的滴答滴答声和心脏强而有力的咚咚和声入睡。可是最近我只听到挂钟的声音,听不到我心脏的跳动声……”
歌手出道的艺人,少有声音难听的。方轶楷的声音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既不低沉得叫人心底发慌,也不清脆得让人产生罪恶感。
他看得很慢,看着看着,就抱着画册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台灯在他身侧亮着,照得衣服上的血迹和泥污都像是氧化的铁锈。
画册里的“阿尔夫”在为自己莫名失去的心脏落泪,朋友“多莲佳知”却满不在乎地低头去尝他眼泪的味道。
咸的。
哪怕在童话故事里,眼泪也还是本来的味道。
孟存汝看着灯下的美丽青年,眉毛弯着,眼睛垂着,额头青肿,手指关节间还有没拭去的血迹。
画册里的阿尔夫看着认真品尝自己眼泪的朋友,满腔愤懑。
方轶楷又翻了一页,眉头舒展了一点,很快又纠结在了一起。
阿尔夫丢失了心脏,再没有脉搏,却仍旧记得自己的朋友,仍旧热切地寻找着自己的一切。
孟存汝不由自主低头去看自己手腕上青色的血管,大量的静脉注射留下了不少细碎的针孔,斑斑点点,像是拔掉钉子的白色墙壁。
阿尔夫质问多莲知佳的无动于衷,他近乎歇斯底里地大喊:“现在可是我生死存亡的关头!”
方轶楷看得笑出了声,向孟存汝道:“这个阿尔夫简直是个白痴,谁说没有心就不能活了呢?”
孟存汝不可置否,多莲知佳会在朋友愤怒时拿天上的云,秋天的风来抚慰,方轶楷却只会说:谁说没有心就不能活了?
他不是她的朋友。
画册已经翻到底了,多莲知佳坦白了她平静的原因:“阿尔夫,我已经没有心脏了。”
在他之前,在他失去心脏之前,她就已经习惯了失去,习惯了把心和别人的心挂一起,或者藏身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里。
孟存汝不知自己和方轶楷这样亲近是不是因为他们都不打算好好去爱人了,方轶楷的眼神里有疯狂有回忆却独独没有爱。
她对镜自照时,看到的也只一样的空洞和茫然。
简明是不能爱的——有些话,一旦没有及时说出口,那最好一辈子都不再提起。有些感情,经不起一点挫折,它可以在黑暗里萌芽、开花,几十年不求结果,却经不起一点真实的风浪。
除非对方百分百能回报相等分量的爱意,否则,哪怕只是一点怜悯和同情,都足以让她遭受重击。
这样的感情与简明无关,只属于她一人,也只需要她自己明了就好。
我的爱情,只要我全身心投入就够了。
至于程远琮,孟存汝苦笑,她可没有和合作伙伴谈论感情的意思。
孟嘉山教给她太多,也影响了太多,母亲依着藤椅,向着窗外眺望的模样牢牢地烙印在她脑海里。
不抱希望,自然就不会失望。
今天带你去看紫藤的男人,明天依旧要与他人携手泛舟,出海前穿过的没准就是昔日的紫藤花廊。
她又一次把视线投向方轶楷,他已经把画册放下了,手插着兜,靠在椅子上懒洋洋地打量她。
“你刚才那样开锁……”孟存汝听到自己问,“跟谁学的?”
方轶楷在口袋里掏了掏,摸出几根细细的铁丝,向她展示:“在里面学的。”
孟存汝愣了一下,“里面?”
“对,”方轶楷又把铁丝放了回去,“那时候我虽然挨过不少打,不过……也学到了不少东西。不都是好东西,但很实用。”
孟存汝想起他那壁虎一样的爬墙本事,“有什么用?”
方轶楷露出个浅得几乎可以忽略的笑容:“譬如,可以在债主堵着门的时候爬到别的出口去。”
孟存汝一点儿笑不出来。
方轶楷偏了偏头,突然说:“你见过跳楼的人吗?”
孟存汝不答,他盯着小茶几看了一会儿,然后说:“运气不好的话,头骨会碎,内脏会震坏……再坏脾气的人,那么摔一下之后,看起来都乖巧可怜得要命。”
他进来时没把门完全关死,夜风吹得门微微颤动。
方轶楷又说:“他死了其实也挺好的,他就像条蚂蝗,除了吸血什么都不会——就是没见过,你也应该在生物书上看到过吧——那天我和狱友在院子里搬砖头,一堆又一堆,好像一辈子都搬不完一样,突然就有人来告诉我,他死了,整张脸都摔烂了。”
“你要是遇到蚂蝗叮着你不放,可以往它身上撒盐,它咬得再紧都会松口,然后被盐分逼得脱水,扭来扭去的翻滚,吃下去多少血就吐出多少血,滚在身上的盐也变成了红色,就像皮肤大出血一样。”
“邻居说他死前喝得烂醉,也像蚂蝗一样在小巷子里边走边扭,摔下来之后,就变成了一堆烂肉。”
孟存汝的手指摩挲着薄被上细小的叶子花纹,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母亲病逝的那个晚上。
她早知道母亲是活不久了的,可这一天真正来临,还是恐惧到夜夜睁着眼睛失眠。
从此以后,世界上再没有母亲,熄灭的烟火再不能重燃,化成灰烬的音容笑貌只能在梦中相见。
死亡,对死者本人或许是解脱,对生者却永远是场灾难。
她张了张口,挤出声音:“我的母亲,比你的父亲温柔,比你的父亲负责任,比你的父亲更加懂得生活。她死的时候,已经在床上躺了六年。”
方轶楷的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像是流星又像是暮秋将要消散的萤火。
“她的手臂和双腿肌肉都萎缩了,经常疼得睡不着觉,背着我们悄悄哭……护士将她推进太平间时,被子平整得好像底下压根没有人在,她瘦得像只猫,也没从哪儿摔下去,一点血都没有流,可还是死了。”
方轶楷静静坐了一会,站起身,走了两个圈,又把那本画册拿了起来。
倒数第二页,一大群离家出走的无名的心脏围绕着森林里的大树,像孩子一样地欢闹、舞蹈。
他们的主人或者入眠了,或者独自忧虑垂泪,或者拼命寻找……失去了心脏的多莲知佳说:“我虽然没有心脏,但仍然能想能感受许多事情。也许心和心脏是不同的,也说不定。”
也许心和心脏是不同的,没有了心脏,两个朋友还在认真地讨论着。
没有了主人,这些心脏一样自由而快乐地生活着。
方轶楷突然说:“我想签天娱的话,你要不要?”
孟存汝想也不想地拒绝:“不要。”
“……为什么?”
孟存汝从头到脚将他打量了一遍,坦白道:“就像你说的,我们是一样的。”方轶楷明显怔了一下,随即领悟,“笨一点比较幸福啊——孟老板不是来休假的?”
“你刚和我谈的是工作,不是休假。”
哪怕亲昵地抱在一起吻破了嘴唇,他们之间仍然是不存在信任的。
他这样热情地接近,并不是因为多么的爱,甚至不是因为恨。而她,方轶楷想了半天,将之归纳为寂寞和爱屋及乌的暧昧情愫。
他拉着椅子往前坐了坐,让台灯将自己的整张脸都照得透亮:“作为礼物,我应该算合格吧?”
孟存汝“嗯”了一声,方轶楷又问:“那当时为什么拒绝呢?”
“……”
“因为那时候少女梦还没破灭?”
孟存汝瞪着他,他也毫不退让地凝视着她:“说到痛处了?”
“我以前很喜欢骑车,可以从学校的最东边骑到最西面。”
“……”
“明天天气不错,肯定是晴天。”
方轶楷知道她这是在转移话题了,长长地叹了口气,把青紫的脚踝露给她看:“等我的伤好了再去,好不好?”
孟存汝一直悬着的眉毛这才舒展开来,画册里的心脏们也一样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方轶楷伸了个懒样,四下张望,最后落到只睡了她一个人的空荡荡的大床上,满是暗示意味地问:“晚上我睡哪儿?”
“那边的沙发可以放倒,柜子里有枕头和被子。”
方轶楷只瞥了那沙发一眼,打了个哈欠,直接合衣靠在了椅子上。
孟存汝也懒得管他,关了台灯,慢吞吞地躺倒。
方轶楷的声音却又在黑暗里响起:“你不害怕吗?”
“怕什么,你不是礼物吗?”孟存汝的声音清晰而冷静,藏在被下的拳头却慢慢地握紧了。
方轶楷沉默了良久,才妥协似的说:“……睡吧。”




小满 第三十六章 冰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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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醒来,方轶楷已经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只垃圾桶里的一点沾了血的药用棉还提醒着他的到访。
简明各种事物缠身,但脸上全是伤,回去也不好看,只好叫人把文件什么远程传送过来。
孟存汝吃过早饭,优哉游哉地要去沙滩上散步,简明拦着不让,硬逼着她在客厅陪自己看月度报表和几个新策划的项目。
孟存汝叹气:“你不是要我开心快乐?”
“你现在是开心快乐?你现在是风流快活!”简明不屑地把一文件夹扔她面前,“现在亲子节目这么热,你一起看看。”
孟存汝翻了几遍,摇头:“同质化这么严重,市场要疲软的——我们也没有这么多合适的已婚艺人,不如像以前一样往各个节目组插人。”
简明长长地“喔”了一声,从底下翻出本杂志,甩到她面前:“这样插?”
封面上,“蓝菲菲”、“嘉盛天娱”几个大字几乎并列,她翻到内页,果然就是那一期的真人秀节目。
影坛天后蓝菲菲亲力亲为走下神坛,当红小生方轶楷客串大秀厨艺,当然了,最为瞩目的当然是嘉盛天娱小老板私人住宅的各种曝光。
简明见她看得津津有味,忍不住提醒道:“还没看够啊?这个访谈是咱们天娱公关之后的东西,没什么爆点,去网上看才能找到全料。”
说着,把手边的电脑推了过去。
孟存汝毕竟是混娱乐圈的人,想也知道网民的好奇心有多大,思维发散有多广,电脑是接过来了,只拿手指在几个主流门户站戳了几下,看了几篇冠冕堂皇的通稿,就直接点开了视频。
凯莉做事还是十分小心的,钓鱼时方轶楷从她隔壁帐篷出来的画面被截掉了,在星公寓的镜头也大多是公司艺人和蓝菲菲的个人秀。
方轶楷的加入被节目组解释为“签约艺人为了工作方便临时借住星公寓”,但是后期爆出的各种花絮里,还是有孟存汝一些镜头的。
简明看不得她这样掩耳盗铃,把屏幕拉过去,几下戳开人气较高的娱乐论坛话题榜。
“蓝菲菲与嘉盛女老板关系暧昧,alex疑似被包养。”
“孟存汝绯闻对象大盘点。”
……
除了她和蓝菲菲、方轶楷,程远琮和中润也被反复提起。程远琮的罗曼史当然比他们精彩得多,牵涉面更广,有照片的实证更多,不少话题最后就完全倒向了他这边。
苏黎黎、郭云尔等当红女星又一次被提起,什么拥吻照啊,亲密牵手照啊,深夜出海照……要是再添几张艳照,那就真的圆满了。
程远琮最近和一个美籍华人模特打得火热,出席各种活动都把人带着,苏黎黎的参演的电影首发式设在中润一家综合影城上,他作为东道主也带着新欢热热闹闹地参加了。
这种新欢旧爱齐相聚的戏码,网民们当然十分热衷围观,那短短的几分钟视频,被有心人一帧一帧截下来分析。
简明当然知道这个事情,苦口婆心劝导:“现在后悔了吧,趁着还没订婚,及时止损才是聪明人。”
孟存汝于是把自己的那几条又翻了过来:“我也不算吃亏呀。”
简明黑了脸:“你那些都是烟幕弹,他程远琮可不是吃素的,他……”他的声音蓦然冻住,手指也停在了方轶楷端着蛋糕的那张截图上,有些怀疑地看了孟存汝一眼,欲言又止。
孟存汝涨红了脸:“我出去散步了!”
简明这次倒是没拦着,对着满桌子资料发了会呆,打越洋电话给安冉冉:“女人心,海底针,我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安冉冉破例没有贫嘴,沉默了一会儿说:“阿简,我怀孕了。”
简明眉毛跳了跳,“那不是好事?”
“我早上刚跟他分手。”
“那把孩子打掉!回国!”
安冉冉没吭声,过了几秒,把电话挂断了。
简明狠狠地抓了抓头发,扔下手机往露台上走。孟存汝已经被小季推到沙滩边的小路上了——受了上次的经验教训,她现在简直寸步不离。
道边全是密密麻麻的椰子树,轮椅就停在一处树荫下,孟存汝握着手机,由小季扶着慢慢地走动。
简明隐约猜到可能是安冉冉的电话,喊了一声:“存汝!”孟存汝果然回头来看他。他做了个接听电话的动作,孟存汝摇头,指指自己手上的电话,又把头转了回去。
安冉冉并不打算打胎,甚至没有要告诉香港仔自己怀了孩子的事情。
“这是我的孩子,干嘛要告诉他?我小时候也没和爸爸生活在一起,不一样过得挺开心的?”
简明觉得两个姑娘都越大越难以理解了——孩子是她一个人的,一个人怎么生孩子?他要是安冉冉老爸,非把女儿关起来大骂一顿!
可惜安爸爸和安妈妈离异多年,别说大骂一顿,一年也难得见上一面,一点儿管教女儿的立场都没有。
安妈妈倒是和女儿彻夜长谈了一番,列了一堆单亲妈妈的各种苦楚,安冉冉油盐不进,拍拍胸脯道:“可你不也把我养这么大了?这是我第一个孩子,我就是喜欢,就是想养,就是想生下来啊。”
孟存汝也不得不提前结束休假,带着一批人风风火火赶回了t市。她知道接安冉冉的倔脾气,也没多劝阻,只是接安冉冉来南园小住。
安冉冉夜里躺在孟母躺过的小藤椅上感慨:“存汝啊,爱情都是靠不住的,只有孩子才是自己的。”
孟存汝无奈看她:“你何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我要给自己生个孩子,怎么就不痛快了?”
“香港仔你都可以不要,干嘛非得抱着孩子不放,你将来……总还是要嫁入的。”
安冉冉侧着头看了她一会,转过头去看小阳台外夜空里稀稀落落的星子:“你们都以为我是因为香港仔才想要孩子?我其实没有那么喜欢他,谈恋爱,谈的就是这个过程,现在这个过程已经没有了甜蜜和温馨,只能带来争吵,我当然要放弃。可孩子不一样,存汝,我现在这样躺着,就觉得他是跟我在一起的。我有能力让他活下来,有能力让他过得幸福快乐。为什么我一定要放弃他呢?”
孟存汝反驳不了她的话,半晌说:“那我给你拍个你和孩子一起的照片?”
安冉冉配合地调整了下角度,把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表情安详而温柔。
孟存汝不曾见过这样的安冉冉,她一向都是风风火火、雷厉风行的,这样看情人一样的目光,哪怕对着香港仔,也鲜少流露。
她把镜头拉远,让她融入这小小的阁楼里,手指按下快门。
光纤偏暗的缘故,曝光的过程也十分漫长,安冉冉到后来笑得脸都有点僵硬了。
“你给打出来,题字让我自己写啊。”
可等孟存汝把贴好照片的手札放到她面前,她拿着笔思考了半天,也只在上面写了“亲爱的宝贝”几个字。
孟存汝耐心等待着,心想孟母将自己儿时照片一张张收集保存时,是否也是一样的心情呢?
安冉冉将笔搁下:“先这样,等我想好了再补上。”
.
孟存汝在南园住了有一阵子,腿都好得差不多了,消息才终于传到程远琮耳朵里。
又或者他不是不知,只是懒得多去关注。
一年一度的华语电影节即将到来,各大影视公司赶着将想要参评的电影在最后的截止日期前上映,嘉盛天娱赶上末班车的是郑炎和唐希主演的爱情片《辨色》,对头公司瑞杰最后砸上的却是一部小众文艺片。
孟存汝在参演名单上看到了方轶楷和蓝菲菲的名字,这才恍然两人之前提到的合作原来是指这一次。
电影节开幕,当然是要走红毯的。
孟存汝往年都是和自家打算力捧的红星、台柱一起去的,今年这一次进场,却有了另一番含义。
她和程远琮最近实在是太叫大众满意,也太让嘉盛和中润尴尬了。
双方父母都来做和事佬,连脾气火爆的黄慧都特地打来电话:“存汝,远琮不懂事,我这个做妈妈的是知道的。我知你是个好孩子,外人的话咱们不听。这次电影节,阿姨安排了几个小活动,你就和阿姨一起去,不搭理远琮,好不好?”
未来婆婆这样柔声劝和,孟存汝当然是不能拒绝的。
电影节当天,黄慧和司机一起早早地在楼下等候,孟存汝和她一起到了现场,一眼就看到一身黑色西装的程远琮。
黄慧笑眯眯地带着孟存汝下车,程远琮显然也早得了教训,一见她们就迎了上来。黄慧自然之极地挽起儿子的胳膊,程远琮给孟存汝使眼色,孟存汝也只好松松地挽上他的手臂。
嘉盛与中润高层一同入场,这个冲击无疑给最近流传的两家不合传闻一个重大的打击。各家媒体都把镜头对准了这三人,连他们身后的几位明星都逊色不少。
直播现场之外,已经有八卦看客将孟存汝那一身藕色礼服和苏黎黎小家子气的糖果色公主裙截图做了对比。
正妻与小三果然气派不同!
孟存汝是来现场给自家艺人壮声势的,程远琮却是以嘉宾身份出席的。当晚的酒会上,黄慧果然信守诺言,单独带着孟存汝穿梭各大名流之间。
这些酒会、派对不比红毯,就算赶不上开幕当天也能挑个不那么耀眼的日子蹭几张照片显摆显摆,身价不够、没有过硬关系,连门槛都迈不进去。
孟存汝存了私心,每次都带着自家几个艺人一同赴会,偶尔有不知名小艺人来“蹭合影”,她也客客气气地对着镜头摆出亲昵的笑容。
黄慧见自家儿媳妇这样懂事,心里也觉得欢喜,暗暗叮嘱程远琮:“你要是再胡闹,别说你爸爸要生气,我也不要你这样不听话的儿子了。”
程远琮苦笑不已,他可没说不要,是善解人意的孟大小姐瞧不上他好吧!
话是这样说,他还是在宴会之后,开了车子在停车场等待。孟存汝来时坐的黄慧车,司机识相地把车开走,给自家少爷制造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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