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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犹怜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卯莲
秦书没有隐瞒此事,很快周二等人也知道了阿宓身世,俱是大吃一惊,没想到阿宓的娘亲竟是乔氏女。
他们不约而同想着,不仅都督,连留侯也尤其不喜乔氏女,只不过没人知道其中缘由。如果这身世为真,不管是待在都督身边还是被送给留侯,好像都不见好。
问题在于,都督会那么善意地把人送回乔府吗?
想到这个近日已有些熟悉的小姑娘可能的遭遇,众人不禁沉默。
沈慎没有表露过他的想法,也没人能猜到他的打算,只知道临近京城的最后一日间都督格外安静,连带整队也都没什么人敢开口。受这种氛围影响,清清楚楚更是不敢再闹什么小动作,她们隐约能感到,这些人是真的不在意人命。但凡她们再不懂事,他们绝不会介意多拔一次剑。
说是不怕死,但能活着,谁会那么轻易洒脱地赶赴黄泉。
马车悠悠行驶,终究到了城门口,城门守卫正在检看来往行人路引。
阿宓没有路引,当初和翠姨是暗地使了银子,如今跟在沈慎身边就不需要担忧这种小事。
守卫认出秦书,自然猜到了马车里坐的是何人,当下毕恭毕敬地引人入内。
刚进了城,车队依旧沉默间,身后忽然传来马蹄加快声。
有人骑马追了上来,定神一看,竟是那日跟在李琰身边的侍卫,看起来似乎李琰一行人特意保持了和他们同样的速度。
侍卫手持一张信笺,下马快步奔到马车前,秦书已掀开了帘子,沈慎正冷冷望着他。
他不慌不忙,将信笺递给了沈慎,垂首低声,“世子言,愿以千金换此女,不知沈大人可否再考虑一番?”
此女所指无疑是阿宓,能跟了一路,并在城门口再提出这个要求,说明李琰对阿宓实足上心了。
阿宓却不想要这种荣幸。
她就在坐在马车里面,闻言很是忐忑地望向沈慎,细白的手指揪住了袖口,紧张不安。如果是几天前,她相信大人肯定不会答应,可眼下着实不能保证了。
果不其然,沈慎没有一口拒绝,而是垂眸细思,这代表他的态度已经开始松动。
说起来他和显王府的关系虽然本就不好,但也没必要交恶。显王世子对他第二次所求,是屈尊,也是暗示,如果沈慎再次拒绝,就是完全不给李琰颜面。
颜面之于宗亲来说何等重要,就不必说了。
秦书有心相劝,也不知如何开口。都督对乔氏的厌憎注定无法消除,洛姑娘是被连坐之过,称得上无辜,可谁也不可能用这点去劝。
因为李琰此举称得上以势压人,这可是在京城的城门口,沈慎当面拒绝,就代表明面上和显王府站到了对立。
在朝中,就算是留侯都不曾这样做过。
回头一看,阿宓已经因为沈慎这算得上长久的思索而垂下了脑袋,看不清神情,但秦书也猜得到那定是难受又无措的。
最终,就在阿宓感觉已经过了几个时辰之久时,沈慎张口,只吐出了一字,“可。”
秦书还来不及惊讶,就看见小姑娘瞬间抬首,那双平日都带着天真的漂亮眼眸已经满含泪水,波光粼粼,颤动人心。
震惊和不可置信的这一刻,就连阿宓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重新回到公子身边伤心,还是被大人抛弃更让她难受。二者都不是什么好的感受,双眼因含了泪水无比朦胧。
“不……”阿宓嘴唇嚅动了下,发出极其微弱的气音,细小到谁都听不见。
阿宓的相貌是一种极其柔弱的美,这种美中还带有不知世事的纯稚,我见犹怜,来为李琰“买”人的侍卫都忍不住怜惜,可被凝望的人连眼都没看过来一下,脸色一直是沉郁的,有如铁石心肠。
还是侍卫先有了反应,试探道:“那……下官就先带这位姑娘……”
沈慎依旧惜字如金,只微颔首。侍卫松了口气,恭声道:“千金今日便会如数送到大人府中。”
阿宓又微张了唇,纵使喉间又出现了那种令她惧怕的火辣辣的疼也没有顾及,努力、拼命地发出了微不可闻的一声,“不要……”
她伸手揪住了沈慎的一小块衣角,那么点大位置,却扯得十分紧,她张口呼一口艰涩的空气,又微弱地说了声,“大人,不要……”
在阿宓自己听来沙哑但仍有声的几个字,旁人的耳中却只掠进了几点蚊呐般的声响,根本想不到这是她在说话。
倒是沈慎沉默的背影似乎僵了下,依旧没有望她。
就在侍卫要上前请她的时候,阿宓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突然一把拉住沈慎,断断续续地努力开口,“大人……我、可以,再、说几句、话吗?和您。”
秦书先大惊,没想到阿宓这时候突然能说话了。转念想到这被刺激的来由,又忍不住怜惜。
沈慎给了她这个机会,侍卫暂时先退了下去。
秦书先明白过来,如果都督当真不喜洛姑娘厌恶她乔氏女的身份,就不会给这说话的时间,给了,就说明有周转的余地,都督心中恐怕另有思量。
阿宓的腿本就没好,动作时一个不稳摔坐在了马车内,她手还紧紧扯着沈慎衣袖,连带他的身体也跟着一震。
她声音沙哑,说话时依旧很疼,但已经顺畅了一点,她想了会儿,用很郑重的语气轻轻道:“大、人……我、我不认亲,可以、不要丢下我、吗?“
沈慎低眸,她的眼里有水光有害怕,唯独没有对他的怨。
“世子很喜爱你。”他道,“会待你很好。”
阿宓摇头,她的嗓子太久没说话了,有些受不住突然的刺激,忍不住咳了好一会儿,咳得脸蛋通红,“阿宓只想、跟着大人。”
亲情的概念对阿宓太遥远了,除了翠姨那儿她从来没感受过这种东西。外祖他们从没能帮助安抚过阿宓半分,而是沈慎从山匪手中救下了她,如果沈慎真的让她做出选择,阿宓恐怕会毫不犹豫。
“当真?”这大概是几日来沈慎对她最温和的语气了,自从他知道阿宓的身世后,就再没正眼瞧过她。
“当、真。”
沈慎默然片刻,“先与他去显王府。”
阿宓一愣,没等她着急,秦书先声解释,“显王世子今日有备而来,大人又已应下,意思是洛姑娘先和他们去,很快就会想办法让你回来。”
“……真的吗?”阿宓轻轻地问。
沈慎没有口中回答,而是一手直接揽住她腰让她站了起来,似乎是一种承诺。
阿宓明白了什么,她抿直了唇,定定地看着沈慎,“阿宓、等大人来。”
屋内平静得令人窒息,即使沈慎不言不语,阿宓也好像看到了他黑漆漆的眸中跃动的火焰。
阿宓有时候对旁人情绪的感知很敏锐,就像此时,她清楚感觉到了大人对那耳坠的憎恶,这种情绪随之蔓延,最后定格在了她的身上。
“都督……”秦书犹豫着开口,“此事并不确定,等到了京城再去问问也不迟。”
问什么?问乔府曾经有没有嫁过女儿给南地小商户?连秦书也明白,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内因,乔府怎么可能当着外人的面承认。
这话像是突然惊醒了沈慎,他瞬间收敛起了情绪,深深望了眼阿宓就大步离开,手中还攥着那对耳坠。
阿宓呆呆的,她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大人的情绪会突然有这种变化,心中涌上一阵说不清的难受,愣了许久后写道【耳坠还在大人那。】
秦书干笑了声,“洛姑娘莫急,大人会还给你的。”
说完似乎还想问什么,又不知怎么问,最终叹了声也走了。
阿宓原地待着,脑袋耷了下来,闷闷不乐。
她虽然期待素未见面的亲人,但比起未知,当然是相处了一段时日已经开始信任的人更重要,所以此刻相较于耳坠被拿走的情况,阿宓却是更加在意沈慎瞬间改变的态度。
秦书没有隐瞒此事,很快周二等人也知道了阿宓身世,俱是大吃一惊,没想到阿宓的娘亲竟是乔氏女。
他们不约而同想着,不仅都督,连留侯也尤其不喜乔氏女,只不过没人知道其中缘由。如果这身世为真,不管是待在都督身边还是被送给留侯,好像都不见好。
问题在于,都督会那么善意地把人送回乔府吗?
想到这个近日已有些熟悉的小姑娘可能的遭遇,众人不禁沉默。
沈慎没有表露过他的想法,也没人能猜到他的打算,只知道临近京城的最后一日间都督格外安静,连带整队也都没什么人敢开口。受这种氛围影响,清清楚楚更是不敢再闹什么小动作,她们隐约能感到,这些人是真的不在意人命。但凡她们再不懂事,他们绝不会介意多拔一次剑。
说是不怕死,但能活着,谁会那么轻易洒脱地赶赴黄泉。
马车悠悠行驶,终究到了城门口,城门守卫正在检看来往行人路引。
阿宓没有路引,当初和翠姨是暗地使了银子,如今跟在沈慎身边就不需要担忧这种小事。
守卫认出秦书,自然猜到了马车里坐的是何人,当下毕恭毕敬地引人入内。
刚进了城,车队依旧沉默间,身后忽然传来马蹄加快声。
有人骑马追了上来,定神一看,竟是那日跟在李琰身边的侍卫,看起来似乎李琰一行人特意保持了和他们同样的速度。
侍卫手持一张信笺,下马快步奔到马车前,秦书已掀开了帘子,沈慎正冷冷望着他。
他不慌不忙,将信笺递给了沈慎,垂首低声,“世子言,愿以千金换此女,不知沈大人可否再考虑一番?”
此女所指无疑是阿宓,能跟了一路,并在城门口再提出这个要求,说明李琰对阿宓实足上心了。
阿宓却不想要这种荣幸。
她就在坐在马车里面,闻言很是忐忑地望向沈慎,细白的手指揪住了袖口,紧张不安。如果是几天前,她相信大人肯定不会答应,可眼下着实不能保证了。
果不其然,沈慎没有一口拒绝,而是垂眸细思,这代表他的态度已经开始松动。
说起来他和显王府的关系虽然本就不好,但也没必要交恶。显王世子对他第二次所求,是屈尊,也是暗示,如果沈慎再次拒绝,就是完全不给李琰颜面。
颜面之于宗亲来说何等重要,就不必说了。
秦书有心相劝,也不知如何开口。都督对乔氏的厌憎注定无法消除,洛姑娘是被连坐之过,称得上无辜,可谁也不可能用这点去劝。
因为李琰此举称得上以势压人,这可是在京城的城门口,沈慎当面拒绝,就代表明面上和显王府站到了对立。
在朝中,就算是留侯都不曾这样做过。
回头一看,阿宓已经因为沈慎这算得上长久的思索而垂下了脑袋,看不清神情,但秦书也猜得到那定是难受又无措的。
最终,就在阿宓感觉已经过了几个时辰之久时,沈慎张口,只吐出了一字,“可。”
秦书还来不及惊讶,就看见小姑娘瞬间抬首,那双平日都带着天真的漂亮眼眸已经满含泪水,波光粼粼,颤动人心。
震惊和不可置信的这一刻,就连阿宓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重新回到公子身边伤心,还是被大人抛弃更让她难受。二者都不是什么好的感受,双眼因含了泪水无比朦胧。
“不……”阿宓嘴唇嚅动了下,发出极其微弱的气音,细小到谁都听不见。
阿宓的相貌是一种极其柔弱的美,这种美中还带有不知世事的纯稚,我见犹怜,来为李琰“买”人的侍卫都忍不住怜惜,可被凝望的人连眼都没看过来一下,脸色一直是沉郁的,有如铁石心肠。
还是侍卫先有了反应,试探道:“那……下官就先带这位姑娘……”
沈慎依旧惜字如金,只微颔首。侍卫松了口气,恭声道:“千金今日便会如数送到大人府中。”
阿宓又微张了唇,纵使喉间又出现了那种令她惧怕的火辣辣的疼也没有顾及,努力、拼命地发出了微不可闻的一声,“不要……”





我见犹怜 54.啁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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购*买*v*章比*例达到60%可看正文, 如无正文,一天后可看 但他身上带着水汽,看起来刚沐浴没多久, 黑衣上氤氲出湿润的气息, 让莫名干涩的氛围缓和许多。
阿宓手上抓着纸笔,勉强镇定地把它平摊在了桌上然后拿起, 缓缓写了起来。
沈慎看完了一段话, “想跟着我们去京城?”
阿宓点头,把之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保证绝不会打搅他们办事。
“谁告诉你, 我们不会带上你?”
认真听着对方问话,阿宓发现这位大人声音很沉,总是给人十分稳重和安心的感觉。她迟疑了,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人肯定是好心告诉自己的, 难道自己要回这位大人, 说他的属下表示他很凶吗?
阿宓不写沈慎也能猜到他的属下做了什么, 无非是心中不忍才劝小姑娘自己离开, 可惜她并不理解其中好意。
明明早有答案,他却道:“想托人办事,总要有代价, 你能给什么?”
阿宓茫然了, 她能给什么?
有翠姨拿出的那些珠宝银票, 她们现在不缺银子, 可是面前的这些人看上去也不缺。
阿宓凝眉细思,面前的人也很有耐心,等着她的回话。
恍然间,阿宓想到公子曾经对她说过的话,公子说:世间有很多坚贞不屈之人,世人赞他们品性,我却不觉得要让他们屈服有什么难,无非权势、富贵和美色这三样,许多人毕生所求也不过这些,阿宓觉得是不是?
当时公子好像办成了什么大事十分高兴,说完又马上亲了亲阿宓,含笑道:我们阿宓就是能让任何男子折腰的美人。
公子教过阿宓很多东西,阿宓记住了一些,淡忘了一些,可本|能是不会忘的。每次公子不高兴或阿宓想出别庄玩的时候,公子就会暗示她要讨好他,告诉她怎样才能让他开心。
在阿宓的观念中,是不存在什么男女大防的,没有人教过她这些,公子更是从没让她意识到过这点,她顶多本|能知道女子身体不能叫人看见之类的关键。所以此时阿宓脸上的点点红晕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有求于人的不好意思,还有一丝丝紧张。
回忆着公子说的话和教她的动作,阿宓鼓起勇气伸手,用很小的力气扯了扯眼前人的衣袖,示意他弯腰。
沈慎没动,冷淡地看着她,不知她要做什么。
阿宓等了会儿后无法,四处张望,在榻角寻了个小凳,然后走去把小凳搬来踩在上面,为难地发现还是不够。
于是沈慎就看她干脆又叠了个凳子,终于能差不多到他鼻间,不用再辛苦仰头。
他的双眼不大不小,眼型很长微向下耷,粗看上去会显得略为平淡无神,但认真对视就能发现里面暗藏的戾气和凶光,像一头猛兽,随时择人而噬。
阿宓看了一眼又飞快别过,像发起了呆,又像在认真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沈慎姿势依旧没变,阿宓终于下定决心,伸手勾住他脖子微踮起脚飞快地在那薄薄的唇上碰了碰,像蜻蜓点水一触即逝,来不及叫人品味那其中的味道就没了。
这下不用她写沈慎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约莫是在问,这样可以吗?
那样天真可爱的模样,却在做这种惹人浮想联翩的事。
阿宓的动作还没停,踮着脚半倾身的模样期待又犹豫,似乎在告诉对方她还可以做得更多,而他也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
这绝不是一个寻常十来岁的小姑娘能有的态度。
沈慎沉下脸色,瞥了眼不知所然的阿宓,忽然发力扯下她右手衣袖,力气之大让衣裳嘶拉一声,吓得阿宓下意识后退想跑,手却被人攥得很紧。
视线在阿宓整条右臂匆匆扫过,没有看到想要的东西,沈慎冷声问,“多大?”
阿宓睁着有些惧怕又疑惑的双眼望他,半晌慢慢抬手比了个手势,十三。
沈慎脸色稍霁,没及笄,可能还没点守宫砂。只是刚才阿宓的作态很让他惊讶,不论之前的举止,一个未及笄未出阁的小姑娘能胆大到对陌生男子做这种事,不由让人怀疑她的出身。
沈慎此刻的确想好好查查她的身世,甚至怀疑她是有心人派来接近自己。
把阿宓晾在原地,他微微抬高了声音,“秦书。”
一直侯在外面的青年应声而入,他担心阿宓所以守在这儿,没想到刚进来就看到这样的情景。他很好地掩住了眼底震惊,一贯温声道:“都督,有什么事?”
“把她带回去。”沈慎扫来一眼,也不避讳阿宓,“再派人去查一查身世。”
“是。”
秦书带上门,犹豫再三还是脱下外袍给阿宓披上,刚好掩住她露出的手臂,走了会儿忍不住道:“姑娘在大人房里做了什么?”
阿宓停步,疑惑地望着他,仿佛自己也不知道。她觉得自己做的事很寻常,哪知道在别人那儿掀起了风浪。
秦书憋红了脸,主要是那情景实在惹人浮想联翩。可阿宓年纪这样小,模样虽然很漂亮但举止不带一点轻浮,他实在很难把面前的小姑娘和以往那些蓄意引诱都督的女子混为一谈。
最终叹了口气,“姑娘先好好休息吧。”
阿宓被半强制地关在了翠姨房里,她趴在桌上把头埋在手臂想了好一会儿,依然不理解为什么那位大人会突然发怒。
其实阿宓也不大习惯那样的动作,可是公子喜欢,每次阿宓这样讨好他都能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她以为所有人都喜欢。
靠着桌背,阿宓慢慢蹲坐了会儿,想不明白干脆回到榻边去照看翠姨,用湿毛巾帮她擦身子。
翠姨在阿宓心中最为重要,她对生母没有记忆,翠姨就像她的娘亲。前世她被公子带走的时候是想带上翠姨的,可是公子不让,甚至连她在洛府的一件衣裳都不给带走,说既然成了他的人就不能再和过去有任何瓜葛。
好不容易回到翠姨身边,阿宓握着她的手想,再也不要和翠姨分开了。
虽然听到大人说要查自己身世,阿宓却不是很担心,她觉得在陵西那儿肯定打听不到什么消息。只是不知道这样一来,那位大人还愿不愿意带着自己。
胡乱思索间,阿宓趴在床沿打起了盹,翠姨的味道就萦在鼻间,再大的风雨声都吵不到她。
还是翠姨先醒了过来,看到周围环境,她已经明白大致是什么境况。
翠姨准备下榻的动作惊醒了阿宓,忙扶住人,用眼神询问,然后被摸了摸头,“怜娘睡得太沉,雨都打进来了,再晚些屋子该湿一半了。”
阿宓忙跑过去关窗,雷声轰轰,恰好闪电亮起,瞬间把黑漆漆的天空劈成白昼,客栈外面还传来不小的惊叫声。
其实这时候还不到酉时呢,只是因为天气特殊,这个时辰外面就已经像黑夜一样,聚集而来的滚滚乌云像骇人的怪兽张开大口,叫人心瘆得慌。
阿宓被翠姨搂在了怀里,耳边响起轻哼的歌谣,熟悉又亲切,把雷声也驱远了。
“怜娘怕不怕?”翠姨轻轻问。
阿宓摇了摇头,顿了下又迟疑点头,犹豫的模样让翠姨笑了笑,把她抱得更紧,“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已经出了洛府就不能再回去。所以,就算怜娘再害怕,我们也只能继续走。”
阿宓埋在她怀里,只要和翠姨一起,她就不怕。
翠姨再要说什么,两人都被急促响起的敲门声惊得心猛跳了下。
“姑娘!姑娘醒着吗?今夜不能在这留宿了,大人吩咐即刻启程,姑娘快收拾好东西,一刻钟后就要走了!”
滚滚雷声伴着漂泊大雨,外面又是黑漆一片,阿宓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怎么会在这种时候赶路呢?
翠姨先反应过来,“是把我们救下的人吗?”
阿宓在她手心写道【是一群官爷】。
不管怎么样,听到和官府有关总要放心一点,翠姨道:“许是有什么急事,他们肯带上我们已经很不容易了,怜娘赶紧去拿好包袱。”
阿宓最听她的话,马上就收拾好了东西。
翠姨腰受了伤不好走,即使有阿宓搀扶也很勉强,她不想让那些官爷不喜,还是咬着牙步步撑了过去,等到楼下时已经满脸都是豆大的汗。
就算她们不说,这些人也看得出翠姨骑不了马,有人带也不行。
沈慎已经重新换上墨青色武将袍,腰配长剑,正在门口听属下说什么。雷雨不歇,轰隆的声音叫人胆战心惊,他笔直地站在那儿,眼中映着闪电,看起来比初见时更加慑人。
阿宓收回视线,有些不安地扶着翠姨。
秦书道:“最多还有两刻钟那些人就追到了,都督,得马上离开。”
“嗯。”沈慎回头望了眼,秦书立刻明白了意思,“已经雇好了马车带那妇人,不过马车暂时肯定是跟不上我们的,就是那位姑娘……”




我见犹怜 55.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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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罐盖得严实, 木塞死死嵌在了里面,阿宓左手抱罐右手使足了劲儿去拔, 手都勒出痕了那木塞也没见一丝要松动的痕迹, 还累得满头大汗。
其余人看似正襟危坐, 实则哪个听不到这儿的动静?秦书与阿宓同坐一桌,直面这副场景的他更是想到了家中小妹养的猫儿, 那猫儿对着装了小鱼干的瓶子也是这么挠的……挠了半天都没能享用到美食,最后气恼地喵呜了声就翘着尾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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