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粥小菜[种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齐氏孙泉
县太爷甚至没有勇气带着二狗子一起去祠堂里看望李嫣,甚至二狗子找回来以后,县太爷自己去祠堂的勇气都没有。
他心里头有个疙瘩,有一道劫。人这一辈子总会遇到机会这样的情况。有的人钻牛角尖出不来直接去的都有,可等想通了,事情就过去了。
因为提到了李嫣,晚上吃饭李季和二狗子的食欲都不是很好。
李季夹起一筷子辣炒笋丝放进二狗子的碗里。二人吃饭的时候从不用外人伺候,顶多是菜多的时候够不着,站起来难看,才会麻烦丫鬟帮个忙。
“这笋炒的火候正好,很下饭,你试试。”
李季夹的菜二狗子直接塞进嘴里了,等吃完了饭,二人沐浴的时候,李季才听到旁边浴桶里头二狗子的声音轻轻传过来:
“我好想有些懂你跟我说的,什么是爹了。”
李季心里头一跳,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些,放平语气道:“那跟我说说,你都懂什么了?”
二狗子道:“他很在乎娘,就像我在乎你一样。如果我一天不见你,旁人提起你的话,我肯定多听,才能安心。可我娘死的,埋进土里了,再也见不到了。我是娘带大的,他在乎我娘,所以在乎我。就像是你的侄子来了,你喜欢,我也在乎。”
二狗子还不明白什么叫做骨肉血亲,却能够理解什么叫爱屋及乌。
二狗子的理解,虽说跟正常的还有一些偏差,但已经十分接近了。李季心里头不舒服,去笑道:
“要不咋说你聪明,自己就想明白了这么多。大人对你,跟他在乎你娘是一样的。他其实找了你很久很久,你对他时候很重的人。”
“你对我同样重要。”二狗子认真道,“你很重要,你比我还要重要。他在乎我,那么当初一定不想跟我分开,所以找了那么久。可不能因为他找我很久,我就要跟你分开。”
二狗子不是个傻子,这几天李季的异样他都看在眼里,敏锐的他有种会被李季就此抛下的恐惧感,所以昨天才会求欢不成后闹脾气。
李季倒是宁愿二狗子只是简单的闹着要回去,至少他还能想别的托词。这样将事情掰开了揉碎了摊在眼前,才最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你这么问,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二狗子,咱们放一放吧。得过且过,好歹现在吃住都是在一起的。”
二狗子善解人意的没有继续说下去。如果再说下去,李季怕是要崩溃。
晚上二人躺在床上相顾无言,谁都睡不着。昨天已经失眠一宿了,今天弄不好又是一个无眠之夜。
就这么躺了一会儿,便听到外面小声的敲门声。外面的家丁声音压得很低:“李公子?李公子睡下了吗?老爷想要跟您聊聊天。方便的活奴才进去伺候您起来。”
李季坐起身应了一声,二狗子跟着做起来,李季伸手把他按回被窝里:“你爹叫我去聊一会儿,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先睡吧,睡不着就吃点点心果子,没事的。”
李季套上衣服,直接在睡袍外面套了个外衣,穿好了鞋子披头散发的就出去了。
本来就是在夜里,都睡下了,李季不是个讲究的人,就这样也不觉得失礼。
夜色朦胧,半个月亮挂在天上,不是很明亮,却也不算暗。路上一路有四个家丁打灯笼,看路倒是听清楚的。
走了一会儿,一直到了后院的小湖,穿过湖上走廊,到了刚来时吃宴席的亭子里。
亭子里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只有县太爷一个人对月独饮。
走廊的两头已经刮起了照明灯笼,不怕看不着路。伺候的家丁、丫鬟都停下了没跟着,只有李季一个人走了进去,到了县太爷的身侧。
“草民见过大人。”李季也没跪,知道这大半夜叫他过来是有什么话要说的。
“不用客气,坐吧。”县太爷又饮了一杯酒。
李季再县太爷旁边坐下,都能闻到酒气顺着风吹过来。显然县太爷一个人喝了不少了。
“大人有话说?”李季开门见山。
县太爷自由饱读圣贤书,虽然不是个酸书生,平时交流的也多半是文人墨客。县衙内前来告状的人虽说都是平头百姓,但所交流的都是案情相关,真正深聊的的人里头,李季是唯一一个文盲。
“找你出来聊聊天罢了。这两日一直公务缠身,又满心思的多跟长安说两句话,确实有些忽略你了。”县太爷道。
李季笑道:“您还怕我吃醋不成?老子心疼儿子是利索应当的。”
县太爷抬头看着天上的半个月亮,忍不住去想那句老话。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这世间真正完全如意的事情,还真没多少。
“以天道人伦的角度看,你跟我都属于离经叛道的。总会有那些常人看来不该有的想法。”县太爷给自己倒满了酒杯,“我跟你略有不同吧。你是从小有的想法,我却是遇到李嫣后才有的。”
眼看着县太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李季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陪着县太爷一起喝,表达他愿意听县太爷的倾诉。
县太爷眼睛微米,仿佛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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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个春天:“我自由熟读圣贤书。家里头是在偏远地区,虽说地方偏远,却不算太贫苦。族里头有些闲钱,就从族里头挑出几个聪明的孩子上先生的学堂,那时候我学的最好,乡试的时候中了举人。次年春闱,我带着盘缠赴京赶考,路过本县的时候,受不得春雨阴寒,直接倒在了路上。”
李季曾在民间听说过,县太爷当初就是在这里被人救下,现在就是为了报恩回来当县太爷的。
可听县太爷自己亲口说出来的时候,李季只觉得灵光一闪,脱口而出:“是嫣姐救得您?”
县太爷一顿,苦笑道:“要不怎么说你聪明。”
李季心里头微挑,二十年前的那一场说不上缘分还是孽缘,就是从李嫣的一念之仁开始的。
县太爷继续道:“当初我烧的厉害,朦胧醒来,就瞧见一个影子在那里忙碌着什么,瞧见我醒了,就给我擦汗喂药,我至今无法描绘出那种感觉。只是觉得这世间出尘绝代的女子,莫过于此了。我将我当时随身带着的玉佩当做谢礼送给她,她不肯要。我当时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不想欠人一遭,还是纯粹的想要多跟她相处一会儿,缠着她要她下。”
李季没言语,只是跟着县太爷一同吃酒。
“我只想着距离科考还有些时日,不急着去。却没想到,每多待一日,对着李嫣的不舍就多一分。后来我们情不自禁私定终身,我忘记了什么是科考,从小到大,头一次心甘情愿的做一次浪荡子,天天坐着跟她长相厮守的梦。”
县太爷声音有些颤抖,忽然画风一转,多些许多的恨意:“当初我拿着族里的银子,却忘记了科考的这件事,确实是我的不对,三四个月后被族里头找到,我也觉得对不起族里。可他们却说,科考可以来年继续,婚姻嫁娶,我没有资格做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我姥姥生日……还要日万……
嗨……
我妈腊月一日,我爷腊月十一,我姥腊月二十一……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祝我今天我时间码字
么么啾
第91章猫腻被发现了【日万】
微风徐徐,湖中碧波荡漾,荷花香随风而来,伴随着酒香救了几分醉人。
县太爷咬着牙道:“他们说,我既然是村里的人,那么我这辈子都应该为族中而活。我的婚姻嫁娶,必须要族里头决定,一定要给族中最大的利益。他们说,若是我高中,未来应当竭尽全力娶高官之女扶摇直上,若是不种,那也是举人,回去取县官之女也事绰绰有余。”
李嫣是个普通的姑娘,普通的不起眼,怎么可能入得了唯利是图的族里人的眼?
李季听了都觉得咬牙恨得慌,何况是县太爷。
原以为是血脉相连的族人,去不想只是被当成族中富贵的工具。县太爷从小确实是备受族中照付,县太爷也有报答的心思。可他们要的并不是县太爷的报答,而是县太爷的全部。他们要让县太爷这一生都成为族里面的金库,连婚姻,都要做到将家族的礼仪最大化。
事实上这话总是情再大家族中很常见,看那都是那京城中的世家贵族,而县太爷家里头,世代农籍,有幸有些闲钱供出了几个秀才,就开始东施效颦的认为一人得道,就必须全族鸡犬升天。
“那时候,嫣姐是不是有孕了?”
县太爷点头:“当时我还满怀着希望,天真的觉得老天爷不会辜负有情人。结果我仅仅跟他们说了一次恳求,就被他们一根绳子绑回去了。”
县太爷被族人绑回去,就等同于突然从李嫣的世界中消失。所以走投无路的李嫣才会挺着肚子回村。本想着在家人那里获得安慰,却再度走投无路,去山中挖洞求生。
这也就能解释了为什么县太爷消失这么久,也解释了李嫣当年悲剧的全部。
县太爷呼吸都据地冷的荒,酒入后热辣,去暖不了被族人凉透的心。
“那段日子我现在都忘不了。回了族里,我就被关在一个还有一扇极小的屋子里头,勉强能透进来一点光。每天有人从那小窗里送来吃的,每天都会有不同的人站在那窗前训我、劝我。我爹娘、兄弟、亲人、族人。每天换汤不换药的说教。他们都觉得我离经叛道,被人迷了心智,竟然不懂得远近亲疏。他们还曾退了一步。说我若是实在喜欢,只等着科考以后有了成绩,去找李嫣,纳她为妾他们不会阻止。他们自以为做了很大让步,我当感恩戴德。”
将一个年轻男人关进那么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用几乎强迫的方式进行“教育”,何曾将县太爷当过一个人?
“说来可笑。”县太爷唇角笑容冷的发寒,“古语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欢女爱本事天经地义,却还要留下婚姻大事父母做主这样的屁话。也是那个时候我明白,若不想这辈子都被人操控着,那就要拥有不会被操控的权利。”
“所以您去参加次年科考了?”李季虽说不懂得科考这回事,但县太爷现如今既然能成为县太爷,那就代表当年他确实去考了,而且有一定成绩,才能当得上这一县之主。
“我高中一甲探花,留在京城等候圣上寻得空缺将我派发过去。那时我就留在了京城,从小京官,一点点爬了上去。族里头的人三天两头派人来对我指手画脚。圣上赐了宅子,他们要搬进来,圣上有了赏赐,他们要搜刮过去。打着我的旗号在京城内横行霸道,还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定了门亲事。”
这事即便是现在提起来,县太爷也是咬牙启齿。哪一个外省进京的京官不是战战兢兢生怕一步错留下把柄?还在官职的上升阶段,他们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吸血,意图搜刮油水喂饱自己。
李季只道:“我却觉得,您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这是自然。”县太爷打从被绑回族里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打算让族里头占丝毫便宜。
“他们给我找了亲事,我便训了那家人的死对头把酒言欢。他们以我的名义出去横行霸道,我找来京城最不能惹的王爵之人给他们冲撞。当初一场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我被贬了一级,他们被逐出京城,这辈子不得入京。”
光是听着县太爷的描叙,李季都能感觉到当年的。虽说县太爷官降一级,却能避了以后长期的麻烦。这样的买卖,李季觉得值。
“他们就此老实了?”
“怎么可能。”县太爷将后续说完,“没过两年,我就接到了他们的信。当时我在京城升上了五品中书,他们在外省,私自给我签了婚书,要我娶外省知府之女。还以我的爹娘做要挟。许是老天爷都在帮我吧,我当时正好协助差一个贪腐的案子,其中就涉及那个知府。我让同僚高发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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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人与他们有行贿嫌疑,以我的一张婚书,从县太爷那里换取了便利。我被抄家,理所应当的被搜出了那一封带着威胁的信件。说来讽刺,他们用于威胁的我的信件,到成了我脱罪的证据。”
“那后来呢?”这可比说书的多了,李季连酒都顾不得喝了,忙问下文。
“后来?后来全族除了我以外,三代之内去除功名,终身不得再参与科考。爹娘被我接入了京中。他们埋怨我对族人太狠毒,我埋怨他们为了眼睁睁看着族人吸我的血。平日里头功夫繁忙聚少离多,前几年他们先后去了。”县太爷说到这里,基本上将这二十年的遭遇交代清楚了。
李季咽口口水,考虑一下才将心底的疑惑问出口:“斗胆问一句,这些年,您可有娶……继室?”
理论上讲二人是私定终身,户籍都没上,算不得县太爷的妻子。但既然县太爷说李嫣是他的夫人,那么她就是县太爷的夫人。
“没有。”说起这个,是县太爷这么多年唯一的骄傲,“再多的压力我都挺过去了。只是我米想到,李嫣没挺过去。”
李嫣,县太爷共喜欢叫这两个字的全名。因为这两个字,早已经可以再来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那……您为什么不早些找过来?”前几年为了获得主导自己的权利,跟着族中人斗争,可以理解为没时间,县太爷两年前到京城,距离跟李嫣分开足足差了十八年还要多一些。
这么长的时间,县太爷早干什么去了。
其实县太爷也在扪心自问,为什么不早些过来。
“我在京中任职,每隔六日休沐一日,就是休息一日,平常时间都是有植物要办。官员的任职都是圣上批阅的,我几次递交折子想要过来,哪怕是跟随钦差大臣过来巡视也好。只可惜这里太过于偏僻,但凡有些前景的官吏都不会忘这里派遣。一般在一个位置上商人,基本上三年一轮回,这三年里头,很难有什么改变。”
官场上的事情李季是一点都不知道的,县太爷这么说,李季也听不懂。只能明白县太爷不是故意补回来找人的,他有自己的无可奈何。
“那您现在是怎么来的?”李季解。
“贬过来的。”县太爷讽刺笑道,“我多次上奏要过来不曾让我如愿,没想到奸臣当道,挖了个陷阱装我进去,反倒是随了我的愿。”
官场上的事情无须跟李季多言,反正李季也听不懂。当年解决族人时候县太爷就已经是五品官职了,李季能够想象的道被贬之前县太爷在京中是什么样的官职。这些年来肯定有所迁升。他来到此处这二年来,一片祥和,百姓安居乐业。
李季不难想象,会是什么样的朝廷,会将这样一个有大作为的人贬到了这个穷山沟沟里。
“您……您想过回京吗?”若是县太爷要回京城继续当官,会不会将二狗子一并带走?
答案是肯定的。县太爷离开,怎么可能不带走唯一的儿子。
县太爷摇头,给了李季一颗定心丸:“至少眼下不会了。圣上病重,太后母族外戚干政奸臣当道,朝堂之上早已一片乌烟瘴气。我既然种了他们的圈套,以后要想翻身也困难。还不如干脆留在这里,好歹留在这里,我能保证这一方净土。”
县太爷在努力保证这一片百姓的安居乐业,再多的地方,县太爷无暇顾及。
一个人的力就那些,他不是个将天下安危归于己任的人。只要在任上,问心无愧就足够了。
跟县太爷说了这么多掏心窝子的话,李季心中是感慨万千。若不是听见县太爷亲口说这些,又那里会知道这中间有这些曲折的事情。
“您这些年,过得也不容易。”这是李季听了这么多故事坐下的总结。
“比不上李嫣的万一。”当年如果不是好胜心重,一心往上爬摆脱族人,而是见好就,想尽办法被调任过来,甚至干脆辞官过来寻找李嫣,说不定就不会有李嫣的抑郁而终,二狗子也不会走失深山,受了那么多苦。
只可惜没有如果。
县太爷欠他们母女的,终究太多。
李季低头无言,县太爷越是这么说,李季越是不能把二狗子从他身边夺走。
县太爷看出了李季的异样,此时的县太爷已经醉熏,借着酒气,他突然来了句:“你且回答我,你跟二狗子,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
李季猛然抬头,目光带着惊愕。
仅仅是这个表现,就足够县太爷明白一切了。
二人相视无言,县太爷几次压抑情绪,才勉强问道:“多久的事了。”
“不到一年。”李季老实答道。
县太爷猛然将被子往桌子上一撂,脸上怒气酝酿,终究没真的将李季怎么样。
“现在的我管不了长安,甚至我还要顺着他来。所以我对你,无可奈何。但不代表我会让你们鬼混下去。这世界上喜好男色的男人众多,我不反对,可若是影响了长安以后娶妻生子,我不会任由你毁了他。”
李季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反问一句:“你做的了他的主?”
县太爷道:“现在做不得,总有一天做的。”
没及时听到李季的回答,县太爷问道:“怎么?你不信?”
“我当然信。”李季笑的讽刺,“不过是重演一出二十年前罢了。”
“放肆!”县太爷怒喝。
李季目视县太爷,毫无惧色,张开嘴生硬的吐出四个字:“草民知罪。”
县太爷被李季气的直发颤,嘴唇抖了抖却找不着话来说。往深的讲,二十年前,县太爷的爹娘,何不是抱着同样的想法?
哪怕县太爷的初衷,是真的为二狗子的好。
县太爷凝眉:“你是个男人。”
李季:“男人怎么了。”
县太爷:“你无法给他留个孩子。”
李季:“为什么要孩子。”
越说县太爷眉毛皱的越深:“自是传宗接代。人老如灯灭,子孙承欢膝下,养老送终,死后香火昌盛,才不枉一是为人。”
李季道:“有什么用?”
要不说二狗子才是县太爷的克星。当初二狗子堵李季的话现在李季原封不动的转送给县太爷了。
虽说听着的时候挺不好受的,这用来堵人的时候是真痛快。
亲儿子转递过来的杀招,县太爷还真有些承受不住。本来县太爷就不是一个太受常人观念束缚的人,他自己就是个离经叛道的人。这会子拿那些他自己都看不上眼的东西去塞给二狗子,确实说不过去。
李季紧接着道:“实话跟您说?我跟您说的这几句话,是当初二狗子跟我说的。我现在送给您了。您想一想,您若是一直找不到二狗子,您就没得个善终?你也说人死如灯灭,死后的事情,哪里关的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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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这世上姓李的人多,姓沈的也不少。不差这点血脉。”
李季又道:“以子孙后代来决定一个人这辈子是否值得,大人,您有没有想过,这本身就是错的。”
这世间没有绝对的对,也没有绝对的错。站在的立场不同,判定的角度不同,那里真的有那些纯粹的是非黑白。
在官场沉浮多年的县太爷,本应最该明白这个道理的。
县太爷竟然没说过李季。甚至觉得李季说的很有道理。
县太爷沉吟片刻,才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我开明,世人不开明。你们总有一天大白于天下。你不怕被世所不容?”
“二狗子早就给出答案了。”李季笑的洒脱,“他说,没有我们生存的地方,就回山上过日子。说真的,如果没有我在,二狗子早就想回去了。山上虽说有猛兽出没,但只要掌握了他们的规律,并不是完全的危险。比山下安全的多。人跟人之间的恶意,其实更恐怖。至少对于二狗子来说是这样。”
二狗子习惯了山上的纯粹,到了山下面对不同的人不同的模样。他将自己牢牢保护起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李季将杯中酒喝尽,离开座位。跪在县太爷面前,一脸正色的磕了一个头。
起身后,李季道:“今天的酒,就喝到这里吧。二狗子怕是等急了。”
李季也没等县太爷的意思,转身离开了。
跟县太爷之间的谈话,让他知道了县太爷的无可奈何。但李季不会因为对县太爷的理解,而放弃跟二狗子现在的感情。
二十年前的悲剧已经足够了,二狗子以后的幸福,两个人一起经营挺好。
李季离开了,县太爷却还在回味着二人刚刚的一番谈话。
显然,李季比县太爷离经叛道的多。
李季喝了几杯酒,此时觉得身上燥热,一路走得快了些,开门进屋才感觉到一阵清凉。
屋里的冰块还有,正是凉爽的时候。
刚一进屋,李季就被二狗子一把抱在怀里。
“怎么才回来。”二狗子带着些埋怨。
李季此时一声冷汗,那里还有刚刚在县太爷面前振振有词的样子?李季伸手摸摸二狗子,轻轻亲亲二狗子的脸蛋:“这不是回来了吗。”
“你么说什么了?”二狗子问。
“说了很多事。”李季说完,又添了一句,“非常多的事情。”
李季脱下外衣,脱了鞋子躺在床上,跟着二狗子贴在一块,先将李嫣的事情说了个明白。
李季说完,才做了个总结:“虽说是大人害的你们母女俩受了那么多的苦,但县太爷也有他的无可奈何。这件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嫣姐泉下有知,就算不能名目,好歹死得明白了。”
至少当初,不是真的被抛弃了,而是县太爷被那群吸血的族人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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