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粥小菜[种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齐氏孙泉
二狗子想一想,无奈道:“说不清楚,好像是他有什么做不到的,所以想要帮我做到。像是这种感觉吧,我不懂得怎么说。”
若是旁人,肯定被二狗子东一句西一句的说迷糊了。可李季是二狗子的枕边人,日夜就没分开过,很快就明白了二狗子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县太爷当年不能随着自己的意愿按照自己的想法活着,所以面对你的时候,你想做什么他都会帮你?”
二狗子点头:“就是这样。”
二狗子不清不楚的描叙,也就李季能听明白。
知父莫若子。虽说缺失了二十年的相处,但是从血脉上建立起的缘分,还是让二狗子很轻易的窥探到了县太爷的内心。
能够轻而易举的扎县太爷的心,大概就是证明了。
二狗子这样的说法,让李季重新燃起了希望。回家种田、养牲口。家里头还有小尾巴、松松和淘淘。狼没人给做饭吃了,以后想要吃好的还要跑这么远的路过来吃,回去以后它就不用绕远了。
李季反手抱住二狗子,拍拍二狗子的后背,亲了亲二狗子的唇角:“那睡吧。明天或是后面,咱们要演一场好戏。”
具体时间看县太爷的安排,李季和二狗子都是戏里头的角色,听着县太爷这个班主的话。
第二天一早儿,起来直接在屋里头用了早餐,饬好了就被两个丫鬟领了出去。知道门口才知道,县太爷要带他们去看戏。
李季没听过戏,前两年村里头倒是来过一个草台班子,穿着打扮只比村里人好一点,说是唱戏,实际上连正经的行头的都没有,就是哼哼呀呀唱那么两句意思意思。
村里人都是去听个新鲜,奈何村里头不富裕,大方的每一个。他们一瞧赏钱少,两段没唱完就拾离开了。
从那以后村里连草台班子都没有,更没瞧过正经八百的戏。
李季这人每件事,到了那儿都喜欢东张西望,瞧什么什么新鲜,到了那儿还不够人瞧笑话的。
不过李季本人都不在乎,左右旁人笑话旁人的,他自己这市面见到了,就心满意足了。
马车里头县太爷就先把话说好了。
“一会儿看戏,我会点一出《王宝钏》,那是我会情绪激动说出些什么话来。你们也不必听清是什么,只管着点头称是就是。我会顺势说出要长安带着李嫣的尸骨回族里头,明儿就出发,等到了明日你们就去将李嫣的骸骨带回府里,供奉几日后,再吹吹打打的我族的方向去。你们村里有人见过我,所以我不好跟着一块儿去。到时候我派管家跟着,回村后什么样,要都听他的。”
县太爷说了这么多,基本上把二人需要做的都说清楚了。二人点头,县太爷可以说是将他们二人要做的事情最简化了,其他的时候就要看县太爷的安排。
城里头的路平坦些,马车不颠簸。县里头只有唯一一家戏园子,并不大,算是县里头热闹的地方了。
县太爷的马车做生意的都认得,门口站着的伙计瞧清楚了忙立起身子,见县太爷下马车了忙行礼请安。
一行人下了马车直接进了戏园子。前院有一个小戏台子,上面正咿咿呀呀的唱着,下面几排小凳,人都坐满了,是不是传出几声叫好,热闹的很。
李季扯着脖子往那边瞧,被身边随身伺候的家丁拉过去,低声道:“这边是平常人过来敲戏的。每个遮风挡雨的盖子,平日里尽是风吹日晒。不过票价便宜,五个铜板能瞧一上午的热闹,所以平时不缺人,闲来无事的,整日坐在这里的也有。咱们要去的是前面的堂屋,那里头地方宽敞,有上下两层,茶酒点心一应俱全,最是舒服。”
李季听了解释,点点头道:“那屋里头肯定不便宜吧。”
家丁笑道:“这爷您就别放心上了,出来玩图个乐,莫要被银子扰了兴趣。”
这话听着痛快,李季不再多想,跟着县太爷直接进了大堂。
一进屋就觉得清凉极了,物资四角都有冰降温,上面也吊着几个装冰的盆子。屋子里凉飕飕的,舒服又不至于寒冷。
李季深吸口气,只觉得透心凉的舒爽。
屋子里座椅排放有序,大致上分六块地方,中间都隔着三个人能走过去的距离,方便客人出入或是伙计伺候客人。
这周边抬头一敲要有个二楼,二楼也就两丈宽,放上桌椅也做不了几个人。周围还都有纱帐,若是不想被人瞧见,或是做什么隐私的事情,就可以拉上纱帐,外面就只能瞧见一个影子。
县太爷提前订的位置,就是头一排最中央的三个位置。那是瞧戏最好的地方。连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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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子的表情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台上的戏子也瞧见了县太爷,对视一眼用眼神合计着。县太爷还没有发话改戏,这戏还是要唱下去。
随后台上的一男一女两个戏子又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落座后,戏班子班主亲自过来奉了茶,瞧见县太爷没有多说的意思,也不敢多攀谈,直接退下去了。
李季和口茶,喝着味儿不错,这茶也就是县太爷过来能舍得拿出来吧。
台上唱的是小姐书生的戏,也就些什么穷书生跟大家闺秀好上了,人家含着金汤匙见惯了好东西的千金小姐就爱穷书生爱的死去活来的,说什么为奴为婢也情愿。然后被小姐爹娘狠心棒打鸳鸯,赶走了书生,二人想尽法子私会,最终书生发愤图强金榜题名,衣锦还乡迎娶了小姐。
这时候台上放着的是二人私会,正式情意缠绵的时候,郎情妾意好不风流。
光看着穿着,书生朴素布艺,小姐华丽致,站在一起反差很大,倒是一双眼睛里只有对方,说着肉麻而又露骨的话。
只瞧了一刻钟。情节就到了二人事情被爹娘再度发现,给小姐关了禁闭,一对有情人相互瞧不见,各种相思苦,配上乐曲的哀伤,都能听到四周隐隐的抽泣声。
大概李季是个硬心肠的人吧,倒是没瞧出怎么可怜来。
只是觉得太假了。这戏的背景是前朝。就算是李季这样的底层人都知道,前朝对女子要求苛刻,大户人家的小姐别说认识外面的风流书生,就是自家的兄长见面的次数都是不多的。什么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天圈在院子里,家丁都进不了院子,平日接触的都是女眷。想要见兄长,那都是要在人多的情况下,生怕传出去一点闲话。
即便是本朝,民风相对开放,但也没有姑娘家随便外出的道理。要说大家闺秀瞧上穷书生,这事虽说荒诞,但也不是不可能。可从小被娇生惯养,金枝玉叶的大家闺秀怎么可能因为喜欢一个男人就不惜为奴为婢的有伺候男人一生一世的心思?
李季看看四周,很多人都看的兴起,特别是一些书生打扮的人,穿的布料还算过得去,这些人看的尤其入迷,特别是小姐情意绵绵诉痴情的时候,叫好声总是不断。
李季多少明白了些,跟着身边的家丁低声叨咕。
“他们倒是看的起劲。”
家丁笑道:“也就是唱这类戏的时候人多。”家丁低声道,“其实平日里头这边能坐满一半就算生意好的了。就是演这些书生小姐的戏码的时候,人尤其多。除非是花银子点戏,这平时唱什么都提前写好了挂外面的牌子上。这有的书生听说了要唱类似的戏,没钱的借钱也要过来看的。”
李季眉毛一勾,道:“难不成还要过来学学?”
家丁道:“还真可以这么说。至少小的就听到好几起书生骚扰富家小姐的事情。有的都被打断腿了,也少不了痴心妄想。有的书生要么是一连考了多次中不上,被人多番瞧不起,就愈发气不过。只想着成了某家大人的东床快婿,以后有丈人铺路,好一飞冲天。”
家丁顿了顿,继续道:“有的秀才能抓准时候,写了好些符合他们幻想的话本出来。什么书生翻墙进相爷家后院瞧见千金跟丫鬟们在池塘里洗澡,被相爷发现后觉得千金失节就把千金嫁给他,连同满园丫鬟都成了他的妾,最后因为丈人是相爷,一路扶摇直上好不快活。还有什么穷书生路上救个姑娘,结果是宫中公主,只因为看了公主胳膊一眼,那公主就自觉失节,生是书生的人死是书生鬼。最后被皇帝接近皇宫里头当驸马爷一辈子被公主伺候着。”
这些故事李季听来都荒诞,家丁瞧着是读书认字的,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子讽刺。
这前面的故事,这县太爷府里都是尾森严,当初那狼速度那么快刚进院子就被发现了,若是真遇到了胆敢翻相爷家里墙的,只怕还在墙头上就被发现了。闺秀的院子普遍都是深宅里头,那里是轻易进得去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书生神功盖世混进去了,瞧见了闺秀洗澡,被抓找了不应该是当场打死吗?
后面的故事更好笑。公主金枝玉叶出嫁前那里有出宫的可能?就算出宫那也是百八十个护卫护着,怎么可能孤身在外还晕倒在路边?
就算晕倒在路边又怎么可能因为被看了一节手臂,就哭着喊着要伺候一个男人一辈子?
李季见识短浅,却也能想出来其中的漏洞。其实看这些的,以及写这些的,应该都清楚。但是呢,写出来就是图个痛快,也给某些不求上进的书生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样的人,跟村里那些四处传皇妃会因为一头烂蒜争得头破血流的人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前者是真无知,胡猜乱想。后者是知道的,却自欺欺人。
“可别真有姑娘被登徒子害了。”李季嘟囔道。
“这倒是没有。这类玩意也流传了好些年了,大户人家自然也听说了,那姑娘都是宝贝,平时是少不了人护着的。遇到哪些心大的书生图谋不轨的,就是直接打死了也算是白死了。”家丁解释道。
县太爷家里头的家丁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县太爷也是恨透了这样的人。
“既然如此何不禁了这类话本?怎么还大刺刺的班戏台子上?”李季不解。
家丁笑道:“那里禁得住?越是禁流传的就越厉害。反而这类杂书刊印的多了,还能多上写税款。咱家大人还说了,这种东西留着也好,富贵人家是绝对不会给自家孩子看的,倒是能帮着引出些渣滓出来,省着人模狗样的,去祸害好人家。”
李季这么一听,也觉得有道理,先是点点头,随后又觉得有些怪,总觉得是给某些人条件学坏,然后再治他们。
可这个想法又觉得矛盾,这么一想更乱了。脑袋一乱李季就干脆把想法都清出去。
转而道:“既然每一演出都受欢迎,那何不天天演这戏?”
家丁摇头道:“爷您有所不知,这戏不是所有人都爱看的,爱看的除了不懂事的小姑娘,也就是些穷书生了。日日演他们可没银子过来看,反倒容易得罪旁的不爱看的人。所以基本上这里头半个月才演一场。这屋子里最便宜的,地方最不好的票钱是50文钱,刚好是他们能承受的底线。若是半个月来听一场,他们是愿意的。”
跟家丁说了好一通话,等再抬头的时候那书生已经被找上门的小姐家人羞辱了一番,正说些类似莫欺少年穷的话。台下好多人都是愤愤不平。
随后场景一换,那书生转眼间一身红袍,帽插宫花殿参加琼林宴。宴会上被一众人恭贺满面红光。随后又有人上前来说媒。说某某高官家的女儿要将姑娘嫁给他,都被他一一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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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随后她衣锦还乡到了那私定终身的小姐家门前,地上了拜帖,随后小姐家全家人出来迎接状元郎,好不客气。
随后自然是抱得美人归,一场婚宴还得了皇帝圣旨封了侍郎。那小姐听说书生为了她拒绝了好多高官的亲事心怀愧疚,还做主给书生讨了好多官家庶女做小妾。
等这戏都唱完了,这唱戏的戏子们纷纷上台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那里,纷纷行礼见过县太爷。
其实这架势很明显,是等赏呢。县太爷却仿若未闻,单手撑着下巴一声都不吭。
演完了一出戏,若是演得好是能得着赏钱的,一般都是以大主顾开始,其余的人跟着。
如今县太爷在这里,谁都不敢越过他去。若是县太爷不可能打赏,旁人也不敢站出来打这个头。
领赏的孩子手里端着托盘,站在戏台边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按理说这时候若是县太爷鼓掌叫好了,他就端着托盘过去请赏,得了赏在去旁的桌,再去楼上。
可县太爷现在一声不吭的,也不知道他是看的喜欢了,还是不喜欢。若是因为入戏太深痴迷了还好说,若是因为不喜欢,这整个戏班子都吃罪不起。
这么僵持了一会儿,才听到县太爷轻轻的恩了一声。整个戏班子如获大赦,忙双手托着托盘举过头顶上前请赏。
县太爷的手从袖子里生出来,往托盘里头一扔,“嘣”的一声脆响很明显。那孩子微愣,抬眉偷偷往托盘里瞧了一眼,真愣住了。
上面明晃晃躺着一个铜板,再没有其他。
孩子不敢开口问为什么只有这么一点,只是匆忙谢恩,退身再去旁的桌去请赏。
县太爷才给了一文钱,其他人那里敢打县太爷的脸?这县太爷给少了,旁人要么不给,要么只往里头扔一个铜板,多一点都不敢。
能来这里的,除了打肿脸充胖子的,那都是非富即贵的。一些官家出来的少爷,更是手脚大方,运气好的时候还能有几两银锭子。
可如今原本是人气高的时候,因为县太爷开了个好头,这满屋子就请到了三十几枚铜板的赏钱,还不够来客喝的茶水钱。
班主此时也不敢埋怨县太爷给的少,只是祈求老天爷仁慈,这县太爷千万别是来砸场子的。若是真是来砸场子的,那这戏班子也就到头了。
想到此处,班主忙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近乎卑躬屈膝的说到:“大人可又什么想听的戏?小的这就去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吧,县太爷的心态纯粹是钓鱼执、法【笑哭】可是这种事情却十分适合古代背景下使用。
而且县太爷现在也是在无声的整顿这种畸形的追求吧~
对吧~
更新晚了抱歉抱歉,明天争取早点。
没说说的,给大大们拜个早年
过年好
你们过年的时候大概不会来看我吧
不过我依然爱你们
笔芯
第96章一声爹
县太爷这回干脆了,按按额角,道:“有什么的拿手的,说说看。”
班主忙报上了几出知名的戏,刻意避开了关于穷秀才和富家千金的戏。
县太爷听了摇摇头:“都是听过的。在做的各位,有什么喜欢的戏说说,算是帮本官参谋参谋。”
县太爷发话了,顿时此起彼伏的声音再堂内响起。一些聪明人专挑个歌颂清官的戏点,什么包公案、狄公案、海公案。尽是当官为民惩恶扬善的。
县太爷听了一会儿,也没遇到个满意的。这时候二楼纱帐里头传出来一个娇嫩的声音:“《王宝钏》如何?”
县太爷眉毛一挑:“左右也没什么新鲜的了,就王宝钏吧。”
县太爷正正身子,代表他要好好听戏了。
瞧着县太爷的表现总算是正常了些,班主松了口气,忙去后台招呼着唱王宝钏。
李季不知道这个王宝钏讲的是什么,不过多少能猜出来一点。县太爷说会因为看这部戏曲有感而发今儿想到那李嫣。
戏台子上道具都摆放妥当了,很快这场席就开场了。
只看了开头,李季就是去兴致了。又是一个千金小姐和穷书生的戏,李季只顾着嗑瓜子吃茶,眯缝着眼睛,小睡了一觉。
睡了也不知多久,再醒来的时候听到旁边细细的哭声,李季睁开眼睛看过去一眼,微愣,县太爷在哭。
李季看向戏台,那原本被金银珠钗锦衣绸缎包围的富家千金换上了一身补丁的麻布衣服,手里提着筐看样子正在挖野菜。
还唱到今天运气不好,只挖到了两根野菜,煮出来一碗汤却也能充饥。
站在灶台边,那戏子目光凄惨,又幽幽的带着些思念,唱出来的语气都是思念那去下落不明的夫君。
转眼间那女戏子要下去,那一身戎装的薛平贵要上场了。
县太爷开口叫停了:“就到这里吧。”
此话一出,台上的戏子纷纷跪在了地上,生怕那里唱得不好得罪了县太爷。
县太爷道:“从前听人说起过两回,本以为是什么与众不同的,现在看不过如此。这王宝钏舍弃荣华富贵寒窑受苦,却换来十八年的信任。一口情深义重,转眼间成了他国驸马。说是歌颂他们夫妻情深,不如说是一个负心汉毁了姑娘18年的青春。这戏以后就不用唱了,实在找不出什么好歌颂的。”
说完这些,县太爷擦擦眼睛上的眼泪珠,对着旁边的二狗子道:“长安,这些年来,你与你娘受了许多哭,也就是旁观的角度去看,才能知道我当初多么对不住你娘。现如今你娘还是山中孤坟,孤苦伶仃。明儿是个好日子,你娘时候唯一的妻子,自然要进我们沈家祖坟。我公务在身走不开,你身为孝子,便亲自护送她去祖坟内安葬吧。”
想一想,县太爷又道:“这么些年一直公务缠身,连老家都没回去一趟,想想也是愧疚,这次你回去,带上几两银子给族里修缮用。你也好好跟族里头兄弟认识认识,这才是真的认祖归宗了。”
二狗子点点头,按照之前说好的,不管县太爷说什么,他只管点头就是了。
看着二狗子点头,县太爷这才又感叹一句:“这么些年,你们母女不知受了多少苦,是我对不住你们。”
这话既是县太爷的真心话,也是说给在场人的话。让他们相信县太爷是看戏曲有感而发想起了对亡妻的愧疚。所以才会在刚找回儿子的时候,就将儿子送了出去。
李季开口安慰道:“夫人能有您这样记挂着,她在地底下都看到了。现如今她在那山中一个人太久了,入大人家祖坟,跟家人们在一块正好。二……大公子回去认祖归宗,拜一拜宗庙。这以后需,就不再是没爹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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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季的话顺着县太爷的话说。人要是认祖归宗,总要败了过了祖宗才算。随后再去给族里修缮房屋,拉近与族人的关系,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这么说了一通,县太爷也没心思看戏了。带着二人直接走了。
这县太爷一走,现场所有人都是松了一口气。是真不知道是那股子歪风吹错了,把县太爷这祖宗送到这里来了。若是笑呵呵的来,笑呵呵的走,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可现在这样,开开心心带着儿子客人过来看戏,结果一连看两场戏都不满意,直接离开了。
要不是县太爷没有发怒的迹象,只怕今天晚上戏班子班主就拾拾东西跑路了。这县里头县太爷就是天,得罪了县太爷,哪还有活路吗?
刚下来的角儿从台上下来,轻轻问班主:“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班主思来想去,这没生气应该代表没啥大事,“今天这戏继续唱下去。不过那些书生小姐的戏就别唱了。改唱……就包公案吧。”
那长王宝钏的女角儿微微皱眉,道:“爸爸,我可是提前好几天才空出来这么一天来。您这是不打算我上场了。”
这女角儿是从小买进戏班子里头的,是班主从小带起来的。这戏班子里从小带起来的戏子,都是叫班主爸爸,班主媳妇妈妈。跟青楼柳巷有些类似,都是下九流里头的习惯。
这女角儿最近正是受欢迎的时候,平常经常被县里头的大户人家请去唱戏,正是抢手的时候。这风头正盛了,能撑起一台戏卖出票去了,那就是戏班子里头的宝贝疙瘩。
班主面对的时候也客气:“今儿不是县太爷没听痛快吗?这书生小姐什么都就先别唱了。保险起见,过一两个月再说。你先去好好琢磨琢磨旁的,我还能不疼你?”
女角儿也知道班主任的顾虑,只是心里头多少不太服气。本以为今天是运气好,能伺候县太爷一段。本以为唱完了戏能得到好些赏赐,若是得了赏识,以后还能去一去县太爷府,甚至被纳进去。身为戏子有几个不想有个好出路的?
“还疼我呢,我看爸爸您是稀罕您最近的亲儿子。可惜人家瞧不上咱们小门小户,也不知道还能留下几天。”这亲儿子当然不是指真的亲儿子。只能说班主最近对他上心的程度堪比亲儿子。
最近省城下来戏班子演几场戏,几乎场场爆满。借用的还是这里现成的场地。
那油头粉面的小生比花旦、青衣还受人喜欢,有不少人去请他到家里唱,他都要挑人的。
班主有心将他挖进自己的戏班子里,奈何自家跟人家的戏班子差距实在太大,根本没法比。班主唯一能打出去的牌,也就是以后对他多么多么好。可人家在原本的戏班子里也是宝贝疙瘩,现在的班主只有眼馋的份了。
“你还吃醋不成?人家是小生,你是花旦,抢不了你的饭碗。你去卸妆好生休息吧,最近也累坏你了。”
正是受欢迎的时候,就要趁着人气上去多多赚银子。在没有积年累月到成大家之前,随时有可能被新人顶下去。
三人又坐着马车往回走。李季挑来帘子往外看一眼,是熟悉的街道。这县里头只有三条街,这一条街正是吃喝玩乐的地方。瞧见前方的饭店是头一次遇见县太爷的那家,李季笑着对县太爷道:
“大人您看,当年咱就是在那边遇道的。那时候我不知道您是县太爷,还说了好些乱七八糟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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