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荣栎之……随便了

荣栎紧紧的握着手机，用力的手都发白了，“你为什么不好好活着去补偿别人？一死了之算什么本事？你还把我妈一起带走了，那你怎么不顺便把我也带走得了……真他妈可笑。”
雨一直在下，荣栎的头发已经湿了，脸上的水不知是雨水还是眼泪，突然一把伞罩在了他的头顶，荣栎抬眼看到耿嵘江站在一旁，伞隔绝出一片空间，耿嵘江说：“想哭吗？”
荣栎摇摇头说：“不想。”
耿嵘江说：“哭出来会舒服一点。”
荣栎低着头呵笑了一下，说：“才不会，我怎么都不会舒服的。”
耿嵘江没有再说话，也学着荣栎坐了下来，荣栎转头看了他一眼说：“你为什么不安慰我？”
耿嵘江看着他反问道：“我安慰你你会好一点吗？”
荣栎又转回头去，说：“不会。”
“与其用那些苍白的语句来安慰你，我更想陪你呆着，让你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耿嵘江说完之后就真的不再说话，只是陪荣栎坐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已经完全黑了，荣栎突然说：“走吧。”
耿嵘江先站起身去拉荣栎，荣栎躲开了，但是却突然腿一软往前一扑，被早有准备的耿嵘江接住，耿嵘江在他耳边温柔的说：“小心，腿麻了吧。”
荣栎推开耿嵘江站起来，强忍着不舒服迈步走了，雨已经停了，耿嵘江看着倔强的少年的背影，无奈的笑了一下，追上去说：“我送你回家吧。”
荣栎摇摇头说：“不需要。”
耿嵘江却没有理荣栎的拒绝，将他强行塞进车里，荣栎有些不高兴的说：“我说了我不需要。”
耿嵘江点头说：“我听到了。”又伸手替荣栎扣上安全带，“但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荣栎看着耿嵘江理所当然的表情，转头看窗外不说话了。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耿嵘江说什么荣栎都不咸不淡的嗯一声，耿嵘江知道荣栎无心聊天，也就不说话了。
到家之后，耿嵘江看着夜色中荣栎孤独的背影，忍不住叫住了他，荣栎疑惑的回过头看着耿嵘江，耿嵘江犹豫一下说：“祝你做个好梦。”
荣栎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话一样笑了一下说：“好梦？呵……借你吉言。”
荣栎走了之后，耿嵘江坐在车里看着荣栎家的灯亮起才走，他又想起刚才叫住荣栎，其实他不想说这个，他只是看着荣栎的背影突然没忍住就叫了他，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就是不忍心看他一个人的样子，耿嵘江在心里叹了口气，带着一肚子的担心回家了。
荣栎之前总会在家门口伫立，因为每次打开门对他来说就是一种煎熬，他总是带着一种期待，希望打开门是温暖的灯光，妈妈会从厨房里走出来招呼他洗手吃饭，爸爸会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随口问问他今天过得怎么样……但是他又知道一切是不可能的，打开门只会有冷冰冰的黑暗迎接他。
今天荣栎没有犹豫，就好像一切都尘埃落定，他再也不会有任何期待。他回家之后打开灯，猛然亮起的灯光让他不由眯了一下眼睛，荣栎甩了一下头，把自己扔在了沙发上，手背捂住了眼睛，挡住刺目的灯光。
荣栎一直没有哭过，他觉得自己应该哭一下，或者声嘶力竭的发泄一下，但是他没有，因为他感觉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哭不出来，也不想发泄，只想一个人这么躺着，什么都不干，什么都不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荣栎突然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冷汗浸湿了他的衣服，他大口大口的喘气，急切的摸索过遥控器打开电视，当电视里的声音充满整个房间之后，荣栎才慢慢平静下来，他又想起了刚刚做的梦，之前他不知不觉睡着了，梦到了那个只在照片上见过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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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身满脸的血，腹部还插着一把刀子，不停地向自己走过来，他不停的跑，却好像都在原地踏步，那个女生在他的周围像重影一样围住了他……
他甩了甩头，将那些画面从脑子里甩出去，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才5点，荣栎没打算继续睡了，站起身来向浴室走去，打开浴缸的水龙头，，没有脱衣服就躺了进去，感受温暖的水流慢慢的包裹住自己，但是即使身处温暖的水中，他依旧感觉心里一片冰冷，荣栎闭上眼睛任由自己不断的沉下去……一点一点……直到水淹没了头顶……
第二天耿嵘江休息，但他还是早起了，熬了一锅粥想去看看荣栎，他知道荣栎最近也没好好吃饭，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所以趁着有空去照顾一下荣栎。
陆林已经在荣栎家门口转悠半天了，敲门没人开，打电话没人接，又转了一圈之后看到了耿嵘江，赶紧走上前问道说：“耿警官，你来找荣栎吗？”
耿嵘江点点头说：“我给他带点吃的过来。”
陆林有些着急的说：“他在家吗？我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开，打电话也没人接。”
耿嵘江皱眉道：“我昨天晚上送他回来的，他应该没有出去吧。”
两人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耿嵘江问陆林“你知道他家密码吗？”荣栎家的锁是密码锁。
陆林想了一下说：“要不试试他生日？”
耿嵘江按了几个数字，果然打开了，耿嵘江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发现客厅里满是水，耿嵘江顺着看过去发现是卫生间里一直在溢水，陆林也注意到了，两人快步走过去，耿嵘江打开门就看到荣栎躺在浴缸里，水已经没过了他的头顶，耿嵘江赶紧冲过去将荣栎从水里捞出来，但是荣栎已经没有意识了。
第7章第七章
荣栎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看到了他妈在厨房里忙碌，他慢慢的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抬起手想要触碰，但是他妈转过身笑着从他的手里穿过去，他紧跟着回过头，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他才注意到他妈妈还是长发，不像现在总是剪短的头发。他想起这是他刚上学的时候，那是他第一天背起自己的小书包，牵着妈妈的手去到学校，妈妈站在教室门口默默他的头温柔的笑着说：“去，找个座位坐下，等会你们老师就来了。”
他拉着妈妈的手疑惑的问：“你不跟我一起进去吗？”
他妈摇摇头说：“妈妈在门口等你。”
他看到自己不情愿的松开手，带着对陌生环境的期待和害怕，小心翼翼的走进去，却没有看到身后妈妈一直在门口用带着鼓励和欣慰的眼神望着自己。
时间一转，到了初中，初中的时候他已经不再是需要妈妈陪伴的小男孩儿了，他看到自己和同学约好一起去了学校，挤来挤去的看分班的名单，因为和相熟的人分在了一个班而高兴欢呼，他们打打闹闹的走进新教室，已经不再像小时候一样恐惧未知。他想起初中时开始开家长会了，他以为妈妈会去，但是妈妈要求爸爸必须去，而且每次都是他爸去，就好像那是他爸参与他生活的唯一证明。
画面扭曲，时间到了高中，他和陆林一起手插在口袋里，晃晃悠悠的在新校园里散步，他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也不再愿意什么都和妈妈说了，很多时候他在面对妈妈的时候总是不够耐心，也有了更多自己的生活，不再像曾经那个喜欢黏着妈妈的小男孩儿，他看到自己每次不耐烦的转身走开时妈妈失落的眼神，他看到每次他说你别管了的时候妈妈难过的样子，荣栎很想揪过那个曾经的自己，狠狠的揍他，让他好好珍惜。
一只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上，荣栎吓了一跳，转头却看到了他爸妈，他们不是现在的样子，很年轻，他妈妈留着一头黑黑的顺滑的长发，他爸爸很瘦，很神。他爸爸搂着他妈妈的肩膀，两人依偎在一起，一起用温柔的带着笑意的眼睛看着他，荣栎眼泪涌了出来。
他妈妈伸手温柔的拂过他的脸庞，擦去他流出的眼泪，笑着说：“男子汉，哭什么？”
荣栎手忙脚乱的擦掉不停涌出来的眼泪，像个小孩儿一样拉着妈妈的衣袖说：“我不哭，我会好好听话的，你们回来好不好？”
他妈妈只是笑着看他，微微的摇摇头。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爸爸突然说：“栎栎，以后的路，你要一个人走了。”
荣栎摇着头说：“我不想一个人走，你们再陪陪我好不好？我害怕……”
他妈妈伸出臂膀轻轻搂住了他，在他耳边轻柔的说：“栎栎，我们要走了，答应妈妈，要坚强，照顾好自己，好不好？”
荣栎伸手想要回抱住他妈妈的时候，爸爸妈妈却像光影一样散开，一阵风吹过，消失无影，荣栎无助的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徒劳的伸着手，好像这样就能抓住一丝踪迹一样。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那只手温暖有力，带着熟悉的不容抗拒的力量，将他硬生生的拖出了黑暗……
“咳咳咳咳咳……”荣栎深吸一口气之后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陆林站在一旁松了一口气。刚才他紧随耿嵘江踏进浴室，就看到耿嵘江把荣栎从浴缸里抱了出来，放在地上就开始做急救措施，耿嵘江一言不发的重复着手上的动作，眼神坚毅，陆林本来着急的掏出手机想打120，看到这样也安心了下来，这才注意到荣栎的脸色因为缺氧而苍白，衣服贴在身上，显出了消瘦的身形。
耿嵘江一手扯过浴巾裹住荣栎微微颤抖的身体，然后搂着他的背将他打横抱起，荣栎脸色苍白的窝在耿嵘江的怀里，看起来格外虚弱。
“去给他倒点热水。”耿嵘江对陆林说，“他卧室是哪间？”
陆林指给耿嵘江之后就去倒水了，因为担心所以也没有注意到耿嵘江格外紧张的样子。
耿嵘江走进荣栎的卧室时就感觉到这件卧室已经空了有些日子了，窗帘紧闭，冷冷清清的感觉，耿嵘江把荣栎放到床上，把他湿透的衣裤脱掉后塞进被窝里，荣栎挣扎了一下，奈何全身无力，所以完全没用。耿嵘江又将窗帘拉开，让阳光洒进屋子，躺在床上的荣栎下意识的闭抬起手挡在了眼前。
耿嵘江拖过一把椅子，在荣栎的床边坐下，严肃的抱着手臂说：“解释一下？”
荣栎闭着眼睛没神的说：“警察叔叔，这么严肃是要审讯我吗？”
耿嵘江愣了一下，自从出事之后，荣栎就没有再这么叫过他，而且……荣栎的语气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生硬，于是耿嵘江松开手臂，放轻了语气说：“没有审讯，只是担心你。”
荣栎轻笑一声：“担心？呵……有什么可担心的？”
耿嵘江还没来得及说话，陆林拿着水走了进来，走到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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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的说：“你还好吗？”
荣栎撑着坐起来，耿嵘江拿过一个靠垫垫在他身后，荣栎接过水杯喝了一口，说：“还好，就是有点晕。”
陆林看起来想说什么，但是嘴长了又合的，荣栎看着陆林这样直接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等会再抽筋了。”
陆林说：“荣栎，你是想……干什么？”
耿嵘江也紧紧的盯着荣栎，荣栎放下水杯说：“没想干什么，就是太困了，所以洗着洗着睡着了。”
陆林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
荣栎又躺了回去，神色中带着倦意，低声说：“放心吧，我不会自杀的。”
陆林顿了一下，像是没想到荣栎这么直接，有些局促的点点头说：“……嗯。”
“那你们俩聊吧，我去把吃的热一下。”耿嵘江站起来走了出去。
陆林看着耿嵘江走出去之后，才对荣栎说：“你这两天没怎么吃东西吧？感觉你都瘦了。”
荣栎还是感觉自己还是有点晕乎乎的，按了一下额头说：“吃不下，没胃口。”
陆林犹豫了一下说：“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荣栎随口说：“能怎么办？活着呗。”
陆林又想起什么说：“对了，你这次期末考缺考，不知道开学班主任怎么说？”
荣栎不在意的说：“随便吧。”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陆林感觉到荣栎的状态好了一些，就好像想通了一些事情，但是又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了，陆林不知道这种状态是好还是不好，只能告诉自己多注意了。
敲门声响了起来，耿嵘江打开门说：“起来吃点东西吧。”
荣栎点点头站起来，和陆林一起走了出来。吃的是耿嵘江带过来的，这会热一热就可以吃了，耿嵘江知道荣栎最近吃的不好，所以只有粥和几个清淡的菜，虽然简单，却很香，荣栎闻到香味的时候才感觉到自己有多饿，胃已经隐隐的在用疼痛表示抗议了。
三人坐下之后，耿嵘江说：“你家冰箱有点空，我下午出去买一点，你们俩有什么想要的吗？”耿嵘江刚才打开冰箱看了一眼，里面空荡荡的，他都不知道荣栎最近吃的什么，或许……也没怎么吃吧……
荣栎喝了几口热粥，感觉胃终于舒服了一点，说：“谢谢，不过我自己去买就可以了。”
耿嵘江说：“我去买就行了，你在家休息。”
“要不一起去吧？”在一旁安静吃饭的陆林插了一句。
耿嵘江看着荣栎说：“一起去？”
荣栎也没再拒绝，点头答应了。
吃完饭以后陆林自告奋勇的去洗碗了，耿嵘江坐在沙发上削苹果，荣栎突然说“警察叔叔，那个女孩……她家里还有什么人？”
耿嵘江手里顿了一下，说“有爸妈和弟弟，你想去看他们吗？”
荣栎点了下头说“嗯，毕竟……”是我爸杀了他们的亲人……
耿嵘江听懂了荣栎未尽之言，他把苹果递给荣栎说：“我陪你去。”
荣栎看着耿嵘江坚定的神情，突然感到一阵安心，所以没有拒绝，乖乖的嗯了一声答应了。
耿嵘江看着荣栎久违的软绵绵的样子，下意识的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但是看到荣栎有些疑惑的神色之后，有些尴尬的回了手。
“荣栎给我张纸。”陆林撸着袖子出来，感觉到空气中淡淡的尴尬，眯起眼睛说，“你们在说什么？”
耿嵘江掩饰的咳嗽了一声，荣栎扯了一张纸递给陆林说：“毛巾不能擦吗？还用纸。”
陆林坐下说：“懒得去拿。”
荣栎靠在沙发上，头一点一点的，耿嵘江说：“困了就去睡吧，等会你醒了我们去超市。”
荣栎摇摇头说：“不去了，我不困……”还没说完就睡着了。
耿嵘江哭笑不得的说：“还说不困。”耿嵘江让荣栎平躺在沙发上，拿过一旁的毯子轻轻的给荣栎盖上。
陆林终于感觉有点不对劲了，当时感觉荣栎可能出事的时候，耿嵘江跑的比自己快多了，而且之前的密码也是一下子就按了……“耿警官，你是怎么知道荣栎生日的？”陆林试探性的问道。
“之前办案的时候有登记过，就记下了。”耿嵘江随口说，没有听到回答，又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吗？”
陆林赶忙摇头说没事，心说自己应该是想多了。
荣栎睡了没一会就惊醒了，他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满头的冷汗，大口大口的喘息，耿嵘江正坐在一旁看书，看到荣栎这个样子赶紧走过来，担心的问：“怎么了？做噩梦了？还是哪不舒服？”
荣栎抬头盯着耿嵘江不说话，突然伸出手臂紧紧的搂住耿嵘江的腰，整个人埋在他的怀里，像是惊恐的小兽突然找到了依靠，耿嵘江愣了一下也抱住荣栎颤抖的身体，一手搂住荣栎的背，一只手不断轻轻的抚摸荣栎的头发，在他耳边温柔的安慰：“不怕不怕，我在这儿，没事的，没事的……”
过了一会儿，荣栎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松开了耿嵘江，有些尴尬的低着头说：“谢谢，我没事了。”
耿嵘江还是有些担心的观察荣栎的神色，看他好像真的平静下来了，才站起来说：“你去换身衣服，我去给你拿个热毛巾擦一下，等一下出去买东西吧。”
“嗯。”荣栎点头答应，站起来之后才想起，“陆林呢？”
“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他有点事，先走了，他过两天再来找你。”耿嵘江边走边说。
荣栎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回房间换衣服了。荣栎拿出衣服坐在床上，这两天因为休息不好一直头疼，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荣栎扶着额头无奈的呼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出去走一走，应该能好一些吧？”
耿嵘江拿着毛巾走进来就看到荣栎怏怏的坐在床上，于是走过去把毛巾糊在荣栎的脸上，说：“别想了，快擦把脸出来吧，带你去逛超市。”
荣栎把毛巾扯下来，撇着嘴假笑了一下说：“哇，超市啊，真洋气。”
耿嵘江倒是真笑了，“是啊，可洋气了，快出来啊。”
两个人在超市里逛了一圈，买了很多东西，结账的时候耿嵘江拦住了荣栎自己付了，倒是让荣栎有些不好意思了，把一堆东西搬上车以后，荣栎有些别扭的说：“谢谢警察叔叔。”
耿嵘江关上车门，说：“客气什么，都是小事。”
耿嵘江把荣栎送回家以后本想再给他做完晚饭再走，但是他妈突然打电话过来说去他家了，耿嵘江只得作罢，对荣栎嘱咐了一堆，让他记得吃饭，不会做就叫外卖也行，晚上早点休息，临了又对荣栎这两天陪他去看那家人，荣栎都乖乖的答应之后耿嵘江才走。
第8章第八章




少年荣栎之……随便了 分卷阅读13
耿嵘江是第二天下午打电话给荣栎，告诉他已经联系好了那个女孩的爸妈，他们也答应会见荣栎一次。
荣栎放下手机以后说不得有些忐忑，还有一点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们，但是等他看到耿嵘江的时候，又奇异的安心了一点。
荣栎坐上车之后，有些紧张说“我还以为他们一定不会见我，我们去买点东西吧。”
耿嵘江笑着说“我已经买好了，你就不用操心了。”
“你买了？”荣栎有些惊讶，“这怎么好意思？”
耿嵘江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跟我你客气什么？”
荣栎下意识的说“为什么不用客气？”
耿嵘江一时语塞，是啊，为什么不用客气？但是他又马上说“我们不是朋友吗？怎么？你不愿意？”
荣栎赶紧摇摇头说“没有没有，只是觉得老麻烦你怪不好意思的。”
耿嵘江说“既然是朋友，就不许说什么麻烦不麻烦了，记住没？”
荣栎点点头，心里一时有些复杂。
耿嵘江把车开到一个小区，停下车说“到了。”然后就下车去拿东西，耿嵘江提着东西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荣栎还坐在车里没动，于是拉开车门说“怎么了？”
荣栎看着耿嵘江，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下了车，看到耿嵘江提着很多东西，粗略一扫有茶叶，补品之类的，伸手接过来说“我自己上去吧，谢谢。”
耿嵘江把东西递给荣栎，有些担心的说“你自己可以吗？”
荣栎点点头说“没事，总是要面对的。”
耿嵘江没再多说，只说自己在楼下等他，荣栎答应之后问了门牌就走了。
荣栎越走心跳越快，站在门口的时候，深呼吸了好几次才伸手按了门铃，门很快开了，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人，看得出她过的很不好，神色憔悴，黑眼圈浓重，花白的头发垂在脸的两侧。
荣栎开口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嗓子就像被掐住了一样，“阿姨，您好，我是荣栎，是荣盛的……儿子。”
那妇人点点头把荣栎让进屋里，荣栎局促的走进屋里，看到一个同样憔悴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荣栎赶紧说“您好。”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茶几上说，“我……我买了点东西……”语气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恳求。
那妇人给荣栎端了一杯水过来，荣栎赶忙接过来道谢，抿了一口之后将水放在桌子上，然后九十度弯腰鞠躬，“我这次来是想当面跟你们说，对不起！我为我父亲犯下的错误感到万分的抱歉。”
那男人突然说话了，声音生硬的说：“你道歉有什么用？我女儿能回来吗？”
荣栎双手紧紧的握着，弯着腰没有抬头，说“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的，但是我还是想说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我……”
“你坐吧。”那妇人打断了荣栎，示意荣栎坐下。荣栎直起身，没有敢抬头看他们，怕看到混杂着愤怒，怨恨还有难过的神情。
那妇人的语气却很平静的说:“之前耿警官说你想见见我们，我们商量过后决定见你一次，不为别的，只是想和你说几句话。”
荣栎快速的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低下头低低的嗯了一声，“您说。”
那妇人说“你的事情我们也是知道的，从某个角度来说你也是受害者，可是这并不代表我们会释怀，我们的女儿已经离开了，我们也无法原谅你的父亲！”妇人的声音开始颤抖，但是她停了一下，平稳了一下情绪继续说，“但是我们也不想将这些仇恨转嫁到你身上，是你父亲犯的错，他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们也不想再和你有什么牵扯，所以我们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荣栎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将放在腿上的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他无助的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妇人看着和自己女儿一般大的荣栎，自己失去了一个女儿，他也失去了父母，不由的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说：“其实这些话让耿警官帮忙转达也可以，但是我还是觉得想当面跟你说清楚，犯错的是你的父亲，所以我们不需要你的歉意，我们也要离开这儿了。”她顿了一下，最终说，“你就忘记这些事情，好好生活吧。”毕竟他也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