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领主的成长

    詹森赞赏地看着麦斯，说道：“麦斯，我觉得，你现在的思路非常正确。”

    “还有，少爷，高炉里面我也按照图纸又改了一些，燃烧室的上部我又给加工一个耐火椎体，上边的料一次性加满，我想这样一次可以出很多的铁。”

    詹森又按照麦斯的指点，从外面看了看高炉的炉膛，说道：“好！那几点火试一下。”

    一会儿，在麦斯的一系列复杂的命令下，点火了。

    各个热风炉，一会儿这个加热那个送风，一会儿这个送风，那个加热，忙得是不亦乐乎。

    高炉里的火也引燃了，炉顶的烟气排了出来，发出刺鼻的味道，詹森心想，这个小高炉的污染确实厉害，试验成功了一定把它挪到柳林溪加工区去，长期这样，会影响古堡的正常生活。

    随着炉温的提高，最底下的出铁口，开始出现一滴一滴的通红的铁水，一个工匠推着有四个轮子的小平板车，上面放着一个比较大的石槽子，放在了出铁口的下方。

    开始时还是慢慢地滴着的铁水，速度越来越快，最后成了一股铁水的溪流，流淌到石槽里去了。

    很快这个石槽接满，后面的石槽就续上了，空气里弥漫着炼铁的味道。

    詹森看着，欣喜不已，看样子应该是成功了，等铁水冷却，看看品质如何。

    这时候，炉膛底下的铁水的液面逐渐提高，炼铁的废渣从排渣口开始往外排放了，至此，詹森和麦斯互相看了一眼，这说明这个小高炉完全成功了。

    工匠不停地从上面的填料口往里加料，到了晚上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把所有准备的料都给炼完了，一共炼出来二十多个大铁锭。

    麦斯用把第一块已经完全冷却的铁锭给敲碎了一角，和詹森一起看了看。

    是白口的生铁，比他们平时采购回来的生铁明显要好，要纯净许多。

    詹森高兴的朝着麦斯说道：“麦斯，我们掌握了当世最好的炼铁技术。”

    回头看了看那个秀珍的小高炉，接着说道：“麦斯，这种高炉就叫麦斯高炉了，是你一手干出来的，就叫这个名字。”

    麦斯没有推辞，他知道少爷总是喜欢给一些新出现的东西这样命名，木工工坊那里叫本特的工具已经有好几种了。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詹森把炼出好铁的消息告诉了母亲和哥哥，母亲高兴是高兴，没有太表现出来。戴维倒是很激动，三口两口把早饭吃完，就拉着詹森来到了铁器工坊。

    高炉还在那里，但是没有点火，那二十多块生铁还摆在高炉的旁边，戴维走上前去，在詹森的引领下观察着那块缺了一角的铁块的白茬。

    听着詹森像他描述这种生铁的优点，心里也是美开了花。

    “詹森，你的意思这种生铁可以融化，直接炼成钢铁？而且比原来的品质还要好？”戴维高兴地问道。

    “是的，戴维，随着经验的积累，只能越来越好，我相信这种炼钢方法，是当世最先进的方法，只要做好保密，二十年内，别的地方不可能有比这个更好的方法了。”只有兄弟二人的情况，詹森还是把一些实底儿告诉了哥哥。

    “就是史密斯王国也不行！”詹森的话继续冲击着戴维的大脑。

    戴维没有说话，用手使劲拍了拍冰凉的高炉，眼神迷离了，好像看到未来的金光大道。

    一会儿，格林和马尔科也来到这里，本来是想向戴维请示年前采购的事情，现在看到了地上的生铁块，知道高炉已经成功了，也是高兴不已。

    四个人来到了戴维的书房，格林和马尔科的事情请示完以后，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了兄弟二人。

    詹森说道：“戴维，这些工匠的作用越来越大了，这些都是我们领地最宝贵的财富。”

    戴维从神游状态醒了过来，看向自己的弟弟，想了想弟弟刚才的话，顿时明白了，点了点头。

    “戴维，对于这些工匠，我们应该拿出一些办法，制定好的制度，对有重要贡献的要进行奖励，提高他们的薪水。”

    戴维仔细地听着詹森的话，心里也在不停地盘算着。

    这个世界上，工匠的地位是很低的，詹森的这些说法，戴维没打算反对，但是他的骨子里没有詹森灵魂深处的梦境世界的意识，对工匠的看法和其他的贵族没有本质的区别，只是他尊重詹森。

    所以他说道：“詹森，这些工匠的事情是你一手操办的，都按照你的意思来，我没有任何意见，以后这些规矩你来定！”

    詹森没有再说什么，本来想尝试着改变一下哥哥的一些看法，这样以后自己离开领地的时候，领地还会一如既往地良性发展下去。

    兄弟二人又商量了一下过年放假，和明年春耕的事情，詹森就离开了哥哥的书房。

    昨天的生铁锭炼成来了，还有重要的一环，就是炼钢了。

    又返回到铁器工坊，这时候麦斯已经来了，他和詹森的打算不谋而合，他让哈默用车子拉了两块生铁锭，准备和以前一样去打制唐刀。

    被詹森拦了下来：“麦斯，用这种生铁没有必要像以前那样和熟铁料掺杂去打制唐刀了，可以直接炼钢，我记得我以前给你上课的时候讲过的。”

    麦斯想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憨憨笑了说道：“是有怎么回事，我给忘了。”

    麦斯嘱咐管仓库的人，把剩下的生铁锭入了库，然后和詹森一起带着哈默拉着那两块生铁锭来到了打铁的炉子这里。

    熟门熟路地把生铁块放在一个大的耐火干锅里，在熔炉里炼了起来，等完全化成铁水，拿出来，一边搅拌一边用鼓风机对着吹。

    等着快凝固了再放回炉子加热熔化，如此反复了三四次，讲铁水倒入一个制唐刀的铁范里，凝固后，用铁钳夹出，在铁砧上捶打塑形，不需要渗碳，直接淬火回火。

    凉透了，麦斯直接折弯检验，感觉太硬，太脆，说明刚刚脱碳还差点火候。

    重新开始熔炼，反复刚刚的过程，终于制出了一把新的唐刀，试了一下弹性硬度都没有问题，是不是比原来的唐刀好，那需要开刃以后再测试。

    趁着还有铁料，麦斯又用铁范制作了两张铁弓，试了试铁弓的弹性感觉不错，等过几天上上弓弦看看效果怎么样，效果好的话，就可以定型了，制弩也没有问题了。

    两人都有一个明显的感觉，好像这样制出来的钢比原来的要好，至少比原来的抗形变能力更强，而且这种钢表面上看起来就比愿来的要好看，为什么好看说不出来。

    詹森分析是这样直接用生铁直接脱碳练出来的钢可能比原来的那种生熟混合的方法铁质更均匀。

    詹森一看今天麦斯又制作了两张铁弓，突然想起来自己不会射箭，倒也有些遗憾，以后自己的时间充裕，可以练练弓箭，明年去科钦森林也算是有个本事防身。

    “麦斯，你琢磨着给我也制一把铁弓，尽量的轻灵一些，适合我用，到时候我也练习一下。”

    麦斯笑着看了看詹森的胳膊和手，点了点头答应了。

    詹森知道麦斯是怀疑自己能不能拉开弓呢。

    詹森笑着说道：“你怀疑我的力气不行？我现在在长劲呢，再说我有一样东西，对射手很有用，不过需要你来做。”

    说着，到了麦斯的工作台那里，拿了一张纸，用笔开始画起来，很快画完，拿给麦斯看。

    麦斯看了半天没看明白，抬头疑惑地看向詹森：“少爷，这个我看不懂，是干什么用的？”

    詹森拿给图纸指着这个图说道：“这个东西是我这几天琢磨的，别看他小，可有大用。”

    说完故意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给它起个名字叫撒放器。”

    “撒放器？”麦斯疑惑地重复着。




第五十四章：年终岁尾话来年
    “是的，就叫撒放器。你看这一部分握在手里，这个皮套用牛皮制作套到手腕上，前面的这个是钩爪，拉弓的时候，用这个钩爪搭到弓弦上，用整个胳膊的力量把弦拉开，然后，无名指一勾，前面的钩爪就分开了，箭就会射出去。”

    麦斯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图纸，然后又蹬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詹森，心里说道：“少爷真是丧心病狂，这样的招数都能想出来。”

    “少爷，有了这个撒放器，一个一口气射十箭的弓手，可以射二十箭都不会累了！”

    詹森点点头，说道：“就是这么个道理，你说这个东西重要吧？如果一个帝国的弓手全部配上这个玩意儿，战争胜利的把握是不是更大一下？”

    “少爷，那当然了，恐怕不仅仅是大一些，是大很多吧？”麦斯当然明白弓手在一个战役和整个战争中的重要性。

    “不过，麦斯，别看这个玩意儿个头不大，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造出来的，你明白？”詹森有些得意地看着麦斯。

    “明白，少爷，没有咱们的好钢，恐怕做不了这个。”

    “那好吧！这个东西就由你来做吧，可以不必是这个样子，形状也可以由你来设计。”

    说完，詹森就离开了，麦斯入神地看着那张图纸，对于离开的詹森都没有在意。

    雷切尔和希思率领着一个庞大的车队来了，有二十多辆，装载着满满的摩尔领地需要的物资，当然还有四百头耕牛，重要的是把剩下的一万七千金币也给带来了。

    雷切尔特为告诉戴维和詹森，这四百头耕牛一半公牛一半母牛，吹嘘着说这都是他苦口婆心向自己的父亲申请来的。

    雷切尔告诉詹森，这是怀特领地的车队年前最后一次来，所以运的货物可能会多一些。

    第二天装车的时候，詹森才理解，这所谓的多一些是什么意思，雷切尔基本上把工坊仓库的所有的东西都想运走，家具，兵器，犁头，铁锨锄头等等。

    詹森一直跟着后面让他手下留情给剩点儿，雷切尔撂下一句话：“你们可以再作啊！”

    兄弟二人看着压出深深车辙的庞大车队离去的背影，心中是五味杂陈。

    没办法，回到工坊，把麦斯和本特给召集了起来，领着他们来到了空空如也的仓库。

    “麦斯，本特大叔，这么的多的农具都被雷切尔给拉走了，多亏先前往各村下发了一下，但是还是不够啊，等年后抓紧生产吧，年后一开工，家具和兵器先停了，全力以赴制作农具。”

    本特和麦斯倒是没感觉这些东西没了问题有多严重，没了再作就是了，以前没有，老百姓不也种地吗？

    詹森看了看脸上比较淡然的二位，没再说这个话题。

    “本特大叔，麦斯，再有六七天就过年了，从明天开始，两个工坊都不要干活了，准备停业放假，这两天把工坊收拾收拾，库房封存。”

    本特和麦斯听了詹森的吩咐，点头应是。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年终要给大伙开资，两部分，一是正常的工钱，二是奖励。明天一早，你俩安排好了放假的事情，就到我老师的小木屋找我，我们商量一下。”

    晚餐的时候，詹森顺道给戴维说了一下，明天这两天准备把工匠们的工钱给结了，让大家都过一个好年，另外准备给那些表现优异的，有突出贡献的工匠发一些额外的奖励，再一个给所有的工匠发一些面粉和肉、干果、糖果等年货。

    在座的摩尔夫人开始一直听着詹森在谈他的年终对工匠的一些设想，没有说话。

    对于詹森的这些打算，戴维不愿意多想，全部予以同意。

    “戴维，詹森的这些想法很好，家里的这些佣人侍女什么的也可以按着这个来，今年我们宽裕了，也让大家都乐呵乐呵。”摩尔夫人在一边儿说道，自己的大儿子有些粗心，自己的小儿子考虑还是比较完善的。

    戴维见母亲也这么说了，意识到这个问题看来不是个小问题，这才就年终的一些事情开始认真地考虑了起来。

    但是刚刚开始琢磨，也还没有头绪，许多事情就开始主动询问詹森，摩尔夫人也在一旁出些注意，母子三人开始这种餐桌式的年终总结了。

    詹森说道：“我想得只是我管的工坊这一块，哥哥负责的是整个领地的整体，那你就得从全面来考虑问题，虽然有所侧重，但是不能偏废。”

    摩尔夫人和戴维连连点头，也不打断。

    “整个领地无非就那么几块，从功能上说，第一要务当然是人，直接你来操心管的人，无非就是高级管事，护卫队。”

    戴维翻眼朝上，好像在用心在记，没办法手边没有纸笔。

    “第二重要的是产业，我们刚刚起步的工坊，柳林溪加工区年后差不多就好了，这里的临时工坊就要搬迁过去，到时候，生产能力会有很大的提高。产业这一部分是为我们创收金币的。”

    “第三就是农业，这块很重要，以前我们没有产业，所有收入完全靠它，以后税收方面，农业不重要了，但粮食对一个领地来说，永远是最重要的，这是吃饭问题。”

    “第四方面，就是外部，外部都有什么呢？我们的近邻怀特领地，以后的合作会越来越紧密。你岳父西蒙男爵那里，也要通过产业来合作。帝都，这次你初步建立的关系网络，明年都要落实，同墨辰家族的合作我认为非常重要，不仅仅是挣点钱的事情，也涉及到政治。”

    “第五方面，其实是最重要的，就是摩尔领地的政治立场问题。”

    说道这里，詹森没有再说下去，戴维当然明白了，这次去帝都，为什么梅内斯特和艾尔.墨辰会那么容易接触上，为什么梅斯特大人和梅内斯特会那么帮忙，这些都牵扯着阵营问题。

    摩尔领地抓住一个好机会，就是幸运地通过古莱特导师同这一支政治力量搭上了关系，对摩尔领地这种天生边缘化的小贵族来说，这是别人赏了一碗饭，抬举了一把。

    现在让詹森这么一说，戴维更深刻地感觉到了这一点，不然这次去帝都，想得到陛下的召见，恐怕要差出十万八千里去。

    摩尔夫人脸上一直洋溢着欣慰的笑容，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在探讨着领地的未来，摩尔夫人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这个感觉从她嫁到摩尔领地以来是从来没有过的。

    “哥哥，我们的领地地处偏远，这是天生的劣势，我们没有办法选择，但是我们可以在其他方面去弥补。”詹森说着，喝了一口红茶。

    “未来若干年我们肯定会一直这么大，我们的领地是被怀特领地包围着的，从地理上没有发展空间，但是我们在人才、商业上可以想办法来突破。”

    戴维一直没有讲话，用心理解这弟弟的思路，这回儿抬起头来主动问道：“商业我知道，我们现在发着的家具和铁器，人才，我们这么偏，有本事的人回来吗？”

    “只要有好的政策，形成我们领地特有的创业氛围，我想肯定会有人来，我的意思是来的人才不一定是为我们服务的，可以来做生意或者从事别的事情，你设想一下，如果将来有一天柳林溪那里形成一座像怀特城一样的大城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