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是我的鬼

此时的顾琰跟刚刚与顾珩交谈的顾琰完全不一样。刚刚的顾琰冷声与顾珩分析杀了花离的利弊，让顾珩暂时打消了杀了花离的念头。冰冷的眼神，看着花离就像是在看一件东西，并且当着他的面跟顾珩讨论着他值几斤几两，有没有用处。
此时的顾琰，黑眸中却是充满了担心……这让花离一时有些转换不过来……
“阿琰。”就像小时候那样，花离不由自主的念出了顾琰的名字，还张开了双臂，仿佛想要拥抱他。
男人深邃的黑眸中倒映着的，似乎并不是这个已经成年了，还成为了一家之主发花离，而是那个小的时候，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里，抱着他叫他不要害怕的小男孩。
黑色的瞳孔猛然一缩，随后他拥住了花离，并且把唇贴上了他的唇，顾琰的气息在口中肆意，他的味道在鼻尖缠绕，被顾琰完完全全的搂在怀中，全身上下都是这个人的气息……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算是圆了一个心愿了吗？花离闭上了双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透明滚烫的水珠顺着眼角流下。花离抱着顾琰的腰，紧紧的抱着，不肯松开。
可是太迟了啊……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清晨的阳光照进了屋内，顾琰悠悠醒来，看到躺在身边的佳人，嘴角不由得上扬了些许，他在那人冰冷的唇上落下一吻，随后起身自己洗漱，自己洗漱完后，他又端了水，给床上的另一个人，他的王妃洗漱。
“我又梦到你了。”顾琰拿着毛巾仔细的给“花离”擦拭。“你说，要是那时候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是抱着必死的心去面对那一切的，会不会我们就不会变成这样了。啊？”
擦拭完，顾琰开始给花离穿衣服。“不过也没关系了，反正我也活不久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轮回好不好？奈何桥上，如果你决定原谅我，请记得，一定要等等我……”
作为灵魂的花离一直飘在空中看着他做的一切，不明所以，但是心里却很难过。他知道，他的灵体越来越淡了，很快他就会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他要去地府轮回了。
原本应该是很开心的事情，一直以来他想要的不就是去轮回转世吗？可是为什么……现在他有那么一点不想离开了？他觉得顾琰好可怜，他想继续陪着他……
不过，顾琰刚刚说，他也活不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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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不是顾琰也会变成鬼？那到时候，他说话顾琰就能听到了吧？顾琰就能碰到他了吧？
下午，花离又被顾琰给关起来了，花离知道，是那个道士来找顾琰了，顾琰不允许他去见那个道士。花离知道那是因为那个道士知道到底怎样才能让他回去的方法。花离并不是蠢笨的人，只要他想找小道士要到回去的方法，他就绝对可以要到。可是……那次去小道士的住处，小道士在背后偷偷给他看了一张纸条，纸条上的事情让他觉得他可能要一辈子被顾琰关起来了。
那上面写着，想要回去就要断开与顾琰的联系，也就是冥婚的婚约。可是因为他是受方，无法主动接触这纸婚约，而顾琰的样子又是完全不可能解除婚姻的。所以，想要解除，就只有另一种方法了……
杀了顾琰。
花离自问是一只好鬼，做不出杀人这种事情，他又不是厉鬼…更重要的是，要他杀了顾琰真的是做不到……
所以，那时候他也没有再做什么反抗了，反正就是陪着顾琰溜达建屋子而已，他还可以闻到他最喜欢的桂花的香味，好像这样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好了。
说起这个，花离真的觉得自己是一只天赋异禀的鬼，别的鬼都是没有嗅觉的，就他有嗅觉，可以闻到满城花香。
也许自己生前真的很喜欢桂花吧，以至于死后变成了鬼魂也非常喜欢……
……
“今天是剩下的一部分了吧？”道士问道。
“大师，我还有一事……他的灵魂近来越来越透明了，这是为什么？”
“大概是记忆快要记起来了吧。”听到道士的这句话，顾琰的眸子一亮，然而听到道士的下一句，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那时候他是选择了忘记记忆的，如果强行想起来，他会因为灵魂太过脆弱受不住，最后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顾琰慌了。“那让他不要想起来就可以了吗？”
“这个不是由你我决定的，也不是由他决定的，要看天意。不过，我可以暂时压抑住他的记忆，尽量延长时间，让最后你们所拥有的时间相同。只是……”道士顿住了。看着王爷着急的样子，他居然直接说出来了。
“只是什么？”
道士长叹了一口气。“王爷，在这世界上，最不能争的就是命，因为能与命等价的只有命。”
道士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想要换，就只能拿命换。这一刻，顾琰突然意识到了那时候花离的心情，果然是天道好轮回啊……
顾琰看着快要建完的玉屋，又动了动鼻子，闻了一下空气中的桂花香。他问道：“大师，今年的扬州是不是满是桂香了？”
虽然有些诧异王爷为什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但是道士还是回答了王爷的问题：“是的，扬州城到处都是桂树，已经满是桂香了。”
“他最喜欢桂花了，还喜欢用桂花来酿酒。当初我们小的时候就在皇宫里面埋了好多，后来再也找不到了。在边疆的时候，他也喜欢用桂花酿酒，但是那边水土不好，总是很难酿出好酒，可是他还是一次次的在尝试……直到我离开那年，他也没能酿出好酒。可是我上回去边疆的时候，居然看到一些幼童在我们的旧宅那里挖出了好多坛酒，原来他还是酿出来了。在我记忆中……他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他也从来不会放弃任何事情。他这一生唯一放弃的，只有他自己。”
花离从梦中惊醒，看到了身边熟悉的脸庞，不安的心渐渐冷静了下来，慌张的脸上挂起了淡淡的笑容……
☆、第十九章战败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人才辗转醒来。看到花离先是一愣，随后淡淡一笑。
“阿离，这件事过去了，你还会待在我身边吗？”顾琰轻轻抚着花离的鬓角。
躺在他怀中的人儿睫毛轻轻颤抖，随后道：“如果你想的话。”
“即使不能跟我成亲？”
听到这问题，花离轻笑了一声：“即使不能跟你成亲。”
“到那时候，你为臣子，我为君可好？我答应你，会帮你光复花家，我相信在你的领导下，花家不会重蹈覆辙的。”
花离淡淡一笑：“好啊。”
那个时候，他是抱着希望的，他有想过未来，跟顾琰在一起的未来，也许无法真正的长相厮守，可是……对他来说，能够待在顾琰身边就很好了，那样……就很好了。
他所求的真的不多。
暴风雨来临之前，天空往往会宁静的可怕。那夜之后，花离被顾琰秘密带回了王爷府……
那是花离这辈子最开始的日子。，毕竟没有任何一种欢乐能比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更加令人幸福了。顾琰说喜欢他，喜欢小时候雨夜会抱着他哄他入睡的模样，喜欢在边疆每次打完仗回来看到他在采摘桂花的模样，喜欢他是离歌主人时在他面前认真讨论的模样，喜欢……
喜欢很多很多，好听的情话说到花离满脸泛红，躲在辈子里面不敢出来。
那些日子，他们在皇城游玩赏花，对月饮酒，好不快活。可是某一天，一切就都变了……
被顾琰金屋藏娇了好一阵子的花离突然消失了，就像约好的一样，花离消失的那天，顾琰被一直以来都躲着没有什么反应的皇上任命为大将军，派他去剿灭花家那些反贼。顾琰毫不犹豫的接下了圣旨。
……
花离很快就得知了这一消息，但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是皇上任命的，顾琰必须要接。此时他的心全部扑在另一件事上。
他终于知道叔父他们为什么这么有底气了，还能控制那么多的大臣。他之前就怀疑他们是不是用了什么妖术，私底下派了离歌的人下去探查。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终于查到了。
叔父他身后的人就是当朝宰相，而宰相谋反的底气来自于他家入赘的女婿。那人是异域之人，会众多奇艺的法术，但是多半都是用来变戏法，哄人开心的，本不是什么有用之人。
差错就出在后来那个人的师父出现了，那位师父会使用蛊毒。这样强大的能力，让宰相起了贪欲。本来与宰相合作这件事，那人是不答应的，可是后来，不知道宰相答应了他什么条件，那人居然真的就开始帮助宰相了！
这样一来大概就解释了为什么皇上在他们起兵后这么多天才出声吧？朝堂上的大臣，不知道几多都被控制了……
看完这条消息后，花离长叹了一声。能人异士，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人用能力来做好事，有人用能力来做坏事。不对……是他想岔了，对于能人来说，大千世界早已不是他们的世界了，做什么大抵都是全凭乐趣，他们已经超脱了这个世界了。
但是他依旧是一个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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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逃脱不了着红尘琐事，斩不断心中的情丝。花离往椅子后背那么一靠，抬手抚着自己的额头。接下来……就是腥风血雨了，希望顾琰能配合他，演完这出戏。花离该庆幸，幸好那能人异士不能见光，上不了战场，不然还打什么？
几日后，花离的军队就要来了，一路北上，直攻皇城。那时候……他又会见到他的顾琰了。那时候他们两个将是敌对关系。这是宰相安排的最后一战了，无论这一战是输是赢，都是结束了。
从造反到现在，这么多场战役，从来没有一场是要花离亲自上场指挥的，都是宰相那边的人在指挥。事实上，花离有点怀疑宰相知道他跟顾琰的关系，所以才特地安排他打这最后一战的。一个是因为他跟顾琰的关系不错，另一个也是在测试他对他的忠心。
有点难办……这一战要输，可是不能输得太明显，不然他会被宰相找麻烦的，万一，他被那个异域人控制住了就不好了。
……
硝烟弥漫的战场，血腥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艳丽的颜色染红了整个世界，有人缺了胳膊在哭喊，有人紧握长枪誓死战斗……
花离亲自领兵，在最前线战斗，对面的城门上，站着曾经与他缠绵过的男人。在满地的尸体中，他抬头与那个男人对视，眸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可是距离太远了，顾琰并不能完全看清楚，他能看到的只是，花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身后有一个没有死的顾国士兵提起一把长枪，贯穿了花离的身体……
一想到那时的场景，顾琰如今还会心中隐隐作痛，他真的怕花离死了，还是在他面前死的。可是……最终花离还是离开了他。
“大师，只有能保住他，我付出什么都没有关系。请让他好好活着，即使是灵魂。”顾琰突然道。他真的无法忍受，再一次眼睁睁地看着花离在他眼前死去了……
道士沉思了片刻：“你……确定？”
“我只要他好好活着。”顾琰神色十分坚定。一边跟道士说着旧事，一边缓缓走到了那间玉屋。
他曾经答应过花离的，他一定要做到。在扬州城种满桂树，他已经做到了，如今只剩下用玉做的屋子了。顾琰在花离当初提出来的时候并不了解他的用意，他就以为是花离想要一间奢华好看的屋子而已。后来他才渐渐知晓，因为他是玉。
“珩”，为佩玉上面的横玉，形状像磬。形似磬而小，或上有折角，用于璧环之上，因较稀少而珍贵。
因为顾珩就是玉，所以他想要一座由他亲手建造的玉屋。
在花离死后，他放弃了那张唾手可得的龙椅，转而为商，在全国大肆购各类美玉，只为完成年少时的约定，为了完成花离想要的玉屋。
只可惜，这座他亲手建造的玉屋，花离再也无法住进去了。顾琰已经跟道士交易好了，玉屋完成之时就是他阳寿尽之时。而那时候，花离的灵魂也会飘荡到奈何桥，去往六道轮回。
那一战，花家的军队惨败，领兵的花离更是受了重伤，不知所踪。而另一边，南玉王不辱他战神的名号，护国有功，被直接就被皇上立为太子，明眼人都知道，皇上已经没有几天好活的了，顾琰着相当于就是要登基了。
花离得知消息的时候心中是十分开心的，但是他脸上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他是真的身受重伤了，在离歌养了快三周了。
这三周，宰相的人一直在追杀他，追杀离歌的人，花离就召集离歌的人回了红枫叶林，近期都不允许出去。躲着吧，红枫叶林是最好的保护屏障，等事态平息，顾琰登上王位，一切就会好起来，他相信顾琰。
三个月过去了，皇上果然驾崩了，举国大丧。
南玉王已经成为了皇上，只要登基大典完成，他就是正式的皇帝了。
☆、第二十章相见即逝
变故是在新皇登基的前一天发生的。
红枫林迎来了不明身份的人，重要的不是这个人居然勇闯红枫林了，而是这个人居然闯成功了。这件事让离歌的弟子们惶恐不安，以为红枫林已经被破了。然而花离却是很开心，因为……除了离歌弟子之外，能够知道离歌入口的人只有顾琰了。
这个闯进来的人一进来就拿着皇宫的令牌，并且告诉他们他是受新皇的吩咐，来接人的。显然，是顾琰派来的人。花离并没有为顾琰没有亲自来而感到伤心，他知道，临近登基，顾琰一定很忙，能够派人过来接他已经实属不易了。
事实上，花离在养伤的这阵子，他甚至以为顾琰已经把他忘记了，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突然。
再一次坐上通往皇城的马车，花离的心情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兴。很快他就可以见到顾琰了，他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一半，坐马车不会旧伤复发，他的伤会越来越好，他们以后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的。
“近来都发生了什么事情？”花离问道。为了防止被宰相的人报复追杀，他把离歌的人都召了回来，以至于离歌与世隔绝了一阵子，完全不清楚外面的事情。
“那场战争之后，当今陛下很快抓出了幕后的人，当朝宰相被关进了天牢，还有那一个异域人，好像是被驱逐了。对了，好像陛下还为花家平反了，本来要被拆掉的花府被留了下来。”那人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花离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怪不得……他本还在害怕那个神奇的异域人会解红枫林的阵法，然后宰相去屠了离歌。现在……应该是不用担心了，顾琰已经帮了他很多了。他闭上了双眼假寐，等待着与顾琰的再次相见。
花离没有看到驾车的那人勾起的嘴角，也没有发现他们的路线在慢慢偏离。
待到花离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到了目的地。花离原本以为，马车在皇宫停下，可是他下车后才发现停的地方居然是花府。正当他疑虑间，旁边的那人开口了：“公子，陛下在里面等着您。”
在里面？
花离的脑中划过了一丝什么东西，但是他没有太在意，他现在满脑子所想的都是见到顾琰。说顾琰要在花家这里跟他见面他也没有疑惑，就这么走了进去。
空荡荡的院子，空荡荡的大堂，花离微微皱眉，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这里面的气氛有点阴森，可是很快他就忘了这一点，因为他看到了不远处他在花家原本的房间里面有一个熟悉的人影。
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花离的脸色顺间变了。
“顾珩？”
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在这里的居然是顾珩？！
“阿离，上次要不是我哥……不，我皇兄打断，你肯定会输给我的，怎么样，这回要不要再笔试一场。”顾珩的脸上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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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忍的冷笑，他说出的根本就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完全不允许人拒绝的，就提剑向花离刺去。
花离哪是他的对手，他本来剑术就比不过顾珩，更别说现在他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很快他就败下阵来，被顾珩按在了地上。
“你也真的是恶心，居然这样也能喜欢上我哥，你有什么资格喜欢？”顾珩一只手挑起花离的下巴，与顾琰极为相像的脸上满是嘲讽。“我哥那样的人，怎么会允许有你这样的污点？我告诉你哦，你的离歌已经没有了，你离开的那一刻，就是我哥的人去剿灭的那一刻，让你过来这里才死不过是我哥对你的仁慈罢了，让你和这里的花家鬼魂团聚。”
花离听着顾珩的话，全身冰冷。顾琰……顾琰骗了他，顾琰从一开始就在骗他！离歌，他亲手组建，一点点建立起来的离歌，他的手下还有留的弟子，甚至还有养的孩子，全都没有了……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他还没有来得及问顾珩话，就莫名的昏迷了过去。
看着倒地的花离，顾珩冷笑了一声。
“殿下好了吗？接下来我要把他带走了。我跟宰相大人的交易还没有结束。”那人说这一口不算流利的顾国语言，听上去有点奇怪，原来，那个人就是那个所谓的异域神人。
顾珩冷哼了一声，随后道：“随你处置吧，今晚我出现在这里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好的殿下。”
“阿离死的那一天，正好是我登基的前一天晚上。那时候，他的身上全是血，脸上也是，后来检查的时候才知道，他被人捅了上百剑，每一剑都没有捅到要害……听宫人说，他是从宫门爬到正殿的，我想，那时候他是想要爬到我的寝宫的……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该不该庆幸我那时候到的很及时，我到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他看到我，只问了一句为什么就闭上了双眼……”顾琰这样的一个人，在回忆起那时候的景象的时候，居然落泪了。
“那晚发生了什么我至今都不知道，那个异域人我当时就没有抓到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后来我就抱着阿离去了他一直想去的扬州了，放弃了皇位。”看着花离那个样子死在自己眼前，顾琰就像是被人一把捉住了心脏一样，痛到不能呼吸。
上百剑，爬到正殿……至今皇宫正殿前还有一条长长的深红的印迹，这也是顾琰一直不愿意回去皇宫的原因之一。
道士听到这里也是愣住了。那样的场景，即使是他这样见多识广的人都不忍心去想象。
“过几天这屋子就要建成了吧……到那时，大师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顾琰向道士敬了一杯茶，走进了屋里，在那里面，有他的阿离。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了床上的美人脸上，仔细看回看到，那美人的脸其实是破碎的，上面有各种各样的疤痕，原本一张致无比的脸蛋瞬间变得可怕了起来。俊美的男子推门走进了房间，看到床上的躺着的人淡淡一笑，他轻轻的走向前在那人可怕的脸上留下淡淡一吻。
☆、大结局
珩帝三年，皇帝的兄弟，南玉王薨。
南玉王死的那一天，那间传说中用天下美玉建造的屋子也刚好建成。南玉王本人也正好就是在那屋子里面死的，不禁让人一阵唏嘘。风光了一辈子的南玉王，曾经是顾国人心中的战神，甚至只差一步就能登上皇位，后半生除了娶了一具尸体外，过得冷清孤寂无比，就连死亡都十分的平淡。
这位前半生风光无限的王爷在死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阿离，今年的桂花香吗？”这件事是道士在王爷的丧礼中听府中仆人说的。在得知的那一瞬间，他愣住了。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答案，把之前看到的花离与顾琰的不对劲都串了起来。
原来顾琰失去了嗅觉。
他把自己的嗅觉给了作为鬼魂的花离，所以花离才能闻到现世的桂花香。那时候的疑惑，终于是解开了。
目送着王爷的棺材被抬进皇家的陵墓群中，道士在原地站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跟上去了。就当是帮这对苦情人最后一把吧，相信顾琰肯定会更想要跟花离葬在一起的。
但愿……他们能在奈何桥上相见罢。
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离别、求不得。他们隔着苦难遥遥相望。
生时没有在一起的理由，死后，总是要团聚的，就算魂飞魄散也要团聚……
奈何桥
新来的鬼差看着这只快要魂飞魄散的鬼魂，有点不明白。“你真的不过去吗？再不过去你就要魂飞魄散了，完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鬼界的死亡跟人间的可是完全不一样的，一旦消亡就是什么都没有了。”鬼差好心提醒道。
那只鬼满脸迷茫，确信誓旦旦的说：“我在等一个人，他说要我等他一起过奈何桥。”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记忆明明一片空白，可是他还是想要在这里待着，他要等……等什么人……
“人？人可来不了这里，你怕不是被人骗了吧？”鬼差看着那只鬼的样貌，心生妒忌，心想，这样的样貌不去当艳鬼真的可惜了，不由得撇了撇嘴讽刺道。
那只鬼魂很固执，叫道：“不可能！他答应我的事情都做到了！所以我也要做到，在这里等他，跟他一起转世轮回。”不知道为什么，大脑好像没有经过什么思考就喊出了这句话，他要跟谁一起转世轮回？他不知道……他是谁？他也不知道……
鬼差烦了：“好好好，那你在这等着吧。傻鬼，到时候魂飞魄散了我可不管！”说完就骂骂咧咧的走了。
那只鬼没有理会鬼差的叮嘱，依旧固执的在奈何桥上站着。
彼岸花开满了一整条河……据说，彼岸花花开无叶，叶开无花，这大抵是世界上最苦情的花吧，本是同根生，却一辈子都不能同时出现，不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