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相逢在少年

“约个时间吧？看你们什么时候方便？”程友成道。
“明天吧？”欧煦阳问卞骁俊，卞骁俊立刻就附和：“对，明天正好有空，友成就明天吧，你和吴缪定具体时间好了。”
“嗯，那就午饭吧。下午还可以活动活动。早上十一点，阳阳就是我们常去的那个烧烤店见怎么样？”程友成问。
“好啊，”欧煦阳一口答应，随机插着腰对着手机大声问：“喂，听说你俩去海边逍遥了，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嗯？”
程友成失笑，“带了，怎么会忘记呢。给你们都带了。”
“我也有？！”卞骁俊吃惊，欧煦阳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都是吴缪挑的，很漂亮的艺术品。”程友成说着就看着手边刚翻出来的两只小礼盒。
“艺术品啊，还真是他风格，文艺青年的调调。”欧煦阳感叹了一句，随后道：“吴缪呢？把电话给他，我亲自和他道谢。”
“哦，他不在这儿，我在我家呢，他回他家去了。”程友成摆弄着手头的礼盒，他突然想起今天下午吴缪发过来的消息。
“你们怎么还分别回家，哪有这样的，怎么？你爸你妈还不让吴缪住过来啊？”欧煦阳问着就抱着卞骁俊躺倒在地铺上。
“哦，他一年没回家总得先住上一段时间的。”程友成回答道，随后他用带着笑意的口吻说：“不打扰你们了，我也要睡觉了。”
挂上电话，程友成又想到了吴缪的那条消息，他若有所思地凝视了一会儿窗外，随后关上灯躺上了床。
九十九
第二天的市温还是被播报为四十度，但谁都知道四十那就是个极限，只要事实朝上一律只说最小值。
程友成和吴缪约在了地铁里，一列向北一列向南列车分别到站，俩人下来，好巧地撞了个对面对。
才走到一块儿要说句话，欧煦阳那里一个电话就打到程友成手机上了，“我说，你们在哪儿啊！都十一点了ok？！我和英俊都到了，你们人呢！！！”他强调了“人”这个字，显然是十分不爽。
隔着手机吴缪都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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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欧煦阳的不爽，微微笑笑，本来想问的话到了嘴边改了口只说道：“快走吧。”
气呼呼地欧煦阳坐在烧烤店的卡座里任由着卞骁俊替他顺着气，卞骁俊很乐意干这事，因为可以趁机摸上好几把。可他没乐多久程友成他们就到了，长远没见那两位朋友感觉他们整个气神都不一样了，他们俩穿得很相像，都是干干净净的白t恤配着浅蓝牛仔短裤，于是卞骁俊就笑他们：“真肉麻，还穿情侣装，不就出来吃个饭嘛！”
听了卞骁俊的话他们都一愣，彼此看了看才发觉像，吴缪于是说：“不是故意的，估计是因为衣服都是一起买的所以才像。”
欧煦阳听了手托着腮看看自己粉红色小衬衫再看看卞骁俊烫着骷髅头的黑t恤瞬间不满意了，手指戳戳卞骁俊手臂，“喂，过会去趟商场去。”
卞骁俊听了看看欧煦阳的粉红色小衬衫顿时摇头：“不要！我死也不穿粉红色！”
欧煦阳顿时冒火：“哼！我还最烦t恤上烫个骷髅头呢！又俗又不吉祥！”
忽闻吴缪一阵轻笑，随机瞧他摇着头感叹：“你俩的相处模式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哟，你说话还是这么老气横秋也是一点都没变啊！”欧煦阳不客气地回嘴，本想再按照旧日习惯揶揄吴缪几句，但是他忽然想到今非昔比，瞥瞥程友成客气地住了口。
吴缪却不以为意，本来嘛他也从未对欧煦阳生气过，况且念在欧煦阳还是程友成曾经喜爱过的人，相反，他从这一层上他对欧煦阳还有种亲近感。这算是爱屋及乌吗？吴缪忍不住琢磨了一会儿。
吴缪不说话，欧煦阳以为吴缪不开心了，顿时脑门滋汗心开始虚了，可还是端着架子：“喂，干嘛，说你句老气横秋你还真故作深沉啦？”
“吴缪，阳阳是开玩笑的。”身旁的程友成推推他。
吴缪回过神，看着程友成的眼睛，程友成眼睛里全是担心自己误会了欧煦阳的情绪。于是他笑着点点头，“我知道啊，我就是刚才有点走神，没睡好而已。”他的确没睡好，他等程友成电话等到很晚，然后今天四点没到就心事重重地醒过来了。
此时卞骁俊已经噼里啪啦地把菜单全都划好了，吆喝着招呼服务员过来单子，然后特意关照服务员要多上点南瓜酱，欧煦阳急忙跟着问：“果汁呢？你点的是不是柠檬哈密瓜橙子的？”
“是的是的，”卞骁俊忽然想起对服务员说：“对了，不要加糖了。”
程友成听了奇怪，问欧煦阳：“不加糖不怕酸吗？”
“我现在不怕啦，骁俊说不要吃得太甜，我们现在健康饮食，杜绝一切油炸冷饮外卖，对吧？”欧煦阳说着就邀功一般地瞅着卞骁俊问：“我是不是深得你所传？”
“棒！”卞骁俊夸赞性地摸摸欧煦阳脑袋，然后补充：“今天算是破戒，本来烧烤也是排除在外的，吃多了容易致癌，不过偶尔一顿没关系。”
程友成听了更惊奇，再问欧煦阳：“你连零食也不吃了？巧克力？薯片？”
“那些有什么好吃的！”欧煦阳翻了个白眼，随后一脸陶醉地看着卞骁俊，“我们英俊烧的饭可比那些东西美味多了，还营养，还不会引发心血管疾病！”说着得意洋洋地瞅着吴缪，颇为挑衅，“哎？听说你还是横扫曼彻斯特的名厨啊？还靠着罗宋汤和烤鸡翅打天下吗？”
他真是处处都能想着我。吴缪苦笑，随后决定放低姿态：“谈不上名厨，只不过填饱肚子而已。”
程友成却在一边咳咳嗓，手指扣扣桌面，提醒欧煦阳：“可以了，你不要再中伤他了，我很佩服他的厨艺的。”
“哼，就你心疼他，我就乐意说他，你怎么着吧？”欧煦阳又开始耍性子。
的确不能怎么样。程友成无奈，好在他看吴缪也并没在意的样子，想到吴缪向来的大度，很感念。因为若吴缪真是和欧煦阳生气起来他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来化解，让他去斥责欧煦阳的不对他做不到，但是他会对吴缪感到抱歉。
看着桌面气氛变得有些怪，卞骁俊立刻嬉笑插嘴：“能吃的到一块去说明就是合拍啊，就像我们俩家现在已经在生活上达到高度统一了，和谐社会从吃做起嘛！说明你们成为一家人指日可待啊！”
可是话说出口并没有到预期的笑容，反而对桌的俩人面色更沉，这让卞骁俊摸不着头脑了，求助地看向欧煦阳，欧煦阳也看出来了，他递给卞骁俊一个眼神，随后桌下踢踢程友成，一脸不解：“干嘛?那么苦大仇深?英俊说了那么吉祥的话你们也不知道说句谢谢啊！”
吴缪立刻笑了笑，回答道：“谢谢，借你吉言。”
其实这句谢谢还不如不讲，不但没有起到挽回气氛的作用反而因此把想活跃气氛的欧煦阳也搞懵了。欧煦阳这次是感觉出一些不对劲来了，他看卞骁俊，卞骁俊也看着他，四目相对全都是愣子，还好这时候烤盘就着牛羊肉全都被端上来了，四个人终于找到了事来做。
一顿午饭结束并没有像预期的那样进行后继的活动，四人双双在地铁站分别，欧煦阳和卞骁俊走的时候还在商量着过会路过超市要买点什么菜。目送他们走远，吴缪却久久沉浸在他们如此家常的话题之中，他忍不住努力地回想在宿舍时他和程友成是否有过那么家常的时候，可是答案却很让他失望，好像是没有，他们会一起去美术馆讨论一幅画一天却从来不会商量今天应该吃什么。
“吴缪，关于昨天你说的事”他们离开很远后，程友成终于开口了，“我想了想，或许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为什么？”吴缪问得很平静。
“你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吗？我一直觉得只有当我可以依靠自己过上很好生活的时候才有资格告诉我爸妈我的选择是正确的，所以我感觉现在告诉他们我和你在一起了并起不到什么关键性作用反而会把我们的生活搅得一团乱。”
“那我爸爸那里呢？怎么向他证明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呢？”吴缪停下脚步，很认真地看着程友成，“他同样不相信我们，所以他才想知道你的态度。”
“我的态度，你最清楚了，我们曾经说过的。”程友成指出。
“我清楚，所以我才告诉他我明白自己爱的是谁。”吴缪回答，然后他有些犹豫低下头酝酿良久，然后抬头看着程友成问：“就算你一个人也好，来我家吃一顿饭吧，把这个当作我第一个请求好吗？”
一瞬间程友成心脏猛缩，因为吴缪重新回归的生疏让他意识到的确是出问题了，他向前走上一步，解释道：“我昨晚没回电话给你是因为没想好应该怎么说，我生怕你不理解感到难受并没有别的意思，今天也是，并没有别的意思，单纯只是感觉时机不成熟。”
理智是和情感正好相反的，吴缪深知。此时他再波澜不惊内心也感到委屈，但内心同时还敲打他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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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澜不惊，所以他不该委屈，而是应该为程友成肯主动解释问题而高兴。“我理解的，就按照你考虑的吧，我会转告我爸爸的，”说着他忍不住怀疑自己方才提出要友成来家里吃饭的要求是不是合理，于是补充道：“如果你觉得来我家里也不合适那我也尊重你。”
“你别这样。”程友成难受了，他追问：“我是不是让你误会什么了？”
“你没有，我理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决定。”吴缪摇摇头，笑了笑，“走吧，都回家吧。”
“等等。”程友成看看时间，还早，一抬眼瞧见下一站就是玻璃博物馆于是就指着地图问：“去吗？还有时间，你不是最喜欢玻璃制品吗？”
若是以往吴缪肯定会兴致勃勃，但是今天他却提不起一点劲儿。美术馆、博物馆、音乐厅、大剧院，遍地的展览遍地的演出可是为什么还比不上俩人一起去一趟超市来得让人温暖高兴呢？原来自己也不能俗。于是他摇摇头：“改天吧，没睡好，累了。”正好此时吴缪那边的列车到站，随着呼啸而来的刹车声还有就是站内的播报，吴缪回头看了看，依然露出笑容，“那么我先回去了，拜拜。”
看他穿过人海，走入车厢，并没有回头，而是找了一个背对他的位置坐了下来。程友成锁着眉头，心里真是说不出来的闷。
☆、第九十七章
连续几天吴缪宛如消失，一开始只是聊天时候颇显沉默然而到了后来却连电话也不接。程友成这才觉得问题严重了，他实在没想到他的决定会对吴缪的情绪造成如此影响，因为，吴缪一直以来是个多么理性的人啊！
“我不明白，你们说，我哪里错了呢？”程友成心烦意乱地坐在欧煦阳房间的地板上，看着眼前这对同样搂抱着坐在地板上的情侣，于是，心更烦。
欧煦阳不语，卞骁俊倒嚷开了，“人家老爹叫你去吃饭，多好啊，干嘛不去！”
“是叫我家人去。”程友成强调。
“对啊，那又怎样？不迟早得说么？要我说，早点说准没错，趁着他们年纪都不大还不会听到了后一口气提不上来发了心脏病呢！”卞骁俊说着立刻双手捂心口，上身一抽一抽地学着老人的口气开始演：“畜生！！！你个畜生竟然好男风！！爹白养你了！你给我滚出去”说着像模像样地白眼一翻四爪朝天倒在地上。
欧煦阳被逗得哈哈大笑，大声鼓掌，随后也跟着演上，夸张地吸了吸鼻子、抹了把子虚乌有的眼泪，跪着扑到卞骁俊身前，推着卞骁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喊：“爹！爹！男风女风都是风！你可不能只认东风不认西风！好歹为儿我寻的男人威武雄壮，就看在我日后性福指日可待不用再靠撸管度日的份上，您也要想开啊！”
然后，这出戏刚演完，这俩人就狂笑抱着滚作了一团，感情大约都觉得自己很有才。
程友成觉得自己错了，真的错了！他今天就不该来他们这里！这俩个没节操的疯子！
这么想着，程友成几乎面色如锈铁地拍拍身子站起来，甩了甩短袖道：“你们随性，我告辞了。”
“哎北北，你别走啊！”欧煦阳伸长身子拉住了程友成的裤脚管儿，露出讨好笑容，声音软软：“别生气嘛，我们逗你开心呢。”
这边卞骁俊也一个裤脚管跟着扒拉上来，仰躺着看着他，同样人畜无害，学着欧煦阳的腔调说：“就是嘛，我的好北北，你走了我们都要伤心的。”
汗毛倒竖，程友成凭空打了一个大大的激灵，实在忍不了：“你们够了！能不能给我正经点儿？！我这是很严肃的问题！”
卞欧二人同一时间撒开了手、坐好，再重新搂抱到了一块儿。这会欧煦阳果然严肃了，盘起一条腿、架起一胳膊，挑挑眉：“这算什么严肃的问题?！你一句话一个决心就可以立刻解决，别再说什么时机不成熟的废话，这都是理由，最内层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不敢！”
话语辛辣，一阵见血。程友成被刺到了，像是火罐之后的皮肤上了红花油一般，心脏开始火辣辣地疼。他气恼不堪，瞪着欧煦阳，可是他没法向欧煦阳撒气。
“北北，你坐下，我好好问你，你为什么不敢？”欧煦阳仰着头，神色沉着淡定，正面相迎程友成的气恼。
“我没有”话到嘴边，程友成又咽了回去，然后像被戳破的皮球一般泄气了。他重新坐回地面，沮丧地面对着自己的怯懦，这种感觉简直可耻极了，他闭眼说道：“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个，我教你。”卞骁俊直起了身，拍拍程友成胳膊，“你只要跟你爸妈说‘爸妈，我爱上了一个人，他是个男人’就可以了。”
“哈……”程友成失笑：“就这么简单？”
“你别不信，就这么简单！有话直说，简洁明了，不用拐弯抹角，因为没必要。”卞骁俊眼神坚定而真挚，“别去担心之后他们会怎么样，反正必然是有一段很艰难的路要走，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让他们知道你的吴缪是一个多优秀的人，再给他们时间，总有一天会把路走顺。”说着他看看欧煦阳，轻轻道：“我和他都是这么过来的。”
欧煦阳面若桃花、眼神清亮，嘴角漾开一抹得意且幸福的笑意，“听到没有？得真传了哦，你要再推三阻四，我可真要说不认你这个发小了。”
“不会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程友成觉得事情明朗多了，“多谢你俩了。”
“不用谢不用谢，知道了就快走罢！”欧煦阳不知为什么忽然不耐烦起来，挥着手就赶人，“别杵在这里啦！”
“嗯？！”变脸变得猝不及防，程友成搞不懂了。
“快走快走，别耽误我俩办事！”欧煦阳越发不耐烦，已经吻上了卞骁俊。
当然卞骁俊也猝不及防，但是就送到嘴边的肉当然得吃，而且已经有两天没开荤了，于是立刻就把小兄弟叫醒了。
程友成顿时脸都涨红了，人差点昏过去，果然没节操的！虫上脑起来六亲不认!于是他干咳着快快走向门边，然后就闻身后欧煦阳老不耐烦又说了句：“记得带上门，出门告我妈一声叫她没事别进来！”
夜间酒席间，左边是市统局的局长，右边是公安局的局长，父亲坐在对面，母亲坐在太太们中间，还有那些家里的孩子，或大或小或男或女零星地安排在他的附近。这上半场他可是主角儿，好不容易等众人的关注点从他身上挪开，吴缪这才松了一口气。
饭桌的话题终于从子女们的教育转到了社会事件上了，吴缪瞧着市统局颇想和公安局打交道于是主动提出要和局长叔叔们换一个位置。这举动很识眼色儿，怪不得他位置换到了边上后，身旁的某一太太立刻就向他妈妈夸赞了他一句，还要求自己的女儿也坐到‘吴缪哥哥’边上去。
吴缪知道这位太太的意思，于是私下做了个手脚，故意摁开了手机铃，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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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怀歉意地站了起来，“不好意思，接个电话。”说完欠了欠身就借机逃开了这个饭局。
他来到走廊上，上下左右看看哪里都嫌不清净，于是索性一路走下楼梯，跑到了底楼中庭那块的咖啡区。他象征性地点了一杯威士忌，然后就独自坐在吧台，手撑着脑袋打量着饭店里来来往往的人。
“你好，请问这边有人吗？”有人忽然在他身边问道,口音奇怪。
吴缪回头，原来是个白人，再看四座皆空，瞬间明白这人是来搭讪的，不由好笑，这人也太敢了吧！于是他摇摇头，“请便吧。”
“谢谢。”那人果然挨着吴缪坐了下来。他坐下来还想讲话，可是吴缪却很专心地玩起了手机，但是白人好像没有受到什么妨碍，反而语调更加愉快:“sunshine，我观察你很久了，从你六点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你为什么总是愁眉不展的呢？”
一句话顿时让吴缪感受到不舒服，相同地，也很成功地让吴缪的注意力从手机转移到了说话的白人身上，吴缪很不客气地直接告诉他：“不好意思，你不是我的type。”
失望的神色立刻从白人脸上掠过，但很快他又像是释怀了，无所谓地耸耸肩，自嘲：“好吧，看来我真是个只能去夜店的命。”
这下吴缪觉得这个白人倒挺有趣儿的了，有可能还是个不错的聊天伙伴，恰好自己心情也差于是朝着那边的调酒师找找手，“也请这位先生一杯威士忌。”
“哦，多谢！”白人很意外，伸手：“你好，请叫我伯曼。”
“吴缪。”吴缪礼貌地回握，赞叹：“中文不错啊。”
“在这里做生意没办法。”伯曼又露出了调皮的表情，“可是中文学得再好也不能成功勾搭到你。”
吴缪真是哭笑不得，“那还真是对不起你了，不管你中文好不好，你也勾搭不了我，我有男友了。”
“哦……”男人有点失望，又显然十分痛心，“难得我第一次对亚洲面孔动心。”
“你从哪儿来？”吴缪问。
“大不列颠爱尔兰。”
“哦？”吴缪笑了，“我恰好在曼彻斯特念大学。”
“哦？”伯曼好惊讶，“哪所？”
“曼彻斯特。”
“ohmygosh!!!”伯曼立刻捂着脸双眼放光，“我的母校！”
“哇喔！”吴缪也惊奇了，“真没想到你还是我校友！”
“这我一定要请你喝一杯！”伯曼说着打了响指，对着调酒师叫：“请来两杯长岛冰茶！”
“哦，不，我不喝酒。”吴缪急忙推辞。
“请别这样嘛，难得我们今天相逢，这难道不是缘分嘛？你们中国人不是最讲究缘分的吗？再说，这是饮料。”
人都这么说了，吴缪也就顺了他的心意，鸡尾酒杯端起两人碰了碰。伯曼看上去尤其高兴，急忙问他哪个系的，吴缪回答是艺术，谁料伯曼双眼又放光，兴高采烈地连叫了好几句天哪，吴缪也被这种巧合给弄得闷了，“怎么？你也是？！”
“当然，我可是当年的优秀毕业生呢！我现在就从事中英艺术品贸易啊！”伯曼激动地大叫，忽然想起什么，掏出名片递给吴缪，吴缪接过来，原来他是一家合资画廊的策划人。
“你有作品可以给我看吗？”伯曼急忙问，“我很想看看你的作品啊！”
“只有些课堂作业。”吴缪也很高兴，打开手机相册就递了过去。
“嗯！天哪！我喜欢你的作品！”伯曼滑动着屏幕，俩眼睛里的光就没黯过，生意的神经占据了第一线，忙问吴缪未来的发展有何打算。
吴缪笑了，故意揶揄道：“怎么？现在准备开始长期钓住我了？”
吴缪说笑起来的样子很特别，看着恬淡却又勾人，伯曼也见过不少优良品种，但像吴缪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新鲜。这么想着，他突然决定今天断不能就这么放弃了。于是，不动声色，举起威士忌，“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向我们老板引荐你。”
吴缪一愣，“你是认真的？”他没想到。
酒杯举着等着来碰，伯曼笑而不答，吴缪想了想，觉得不该推诿了他人的赏识，于是很礼貌地碰了碰杯，刚想道谢，谁料对方一饮而尽，这让他目瞪口呆，而伯曼却很淡定，温和道：“请随意。”
这是威士忌啊，吴缪为难地看着自己刚才随性而点的这杯酒，但是想想自己一个男人若是不敢喝酒也太扭捏了，于是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这酒刺激，真是喝不惯，到了最后喉咙烧了起来，吴缪呛了一口急忙拿来冰茶漱口，好在冰茶清甜吴缪忍不住咬着吸管灌了半杯。
“对了，你今晚为何会在这呢？”旁边的伯曼问。
“我家人在这里宴请朋友，你呢？”
“哦，我就住在这里。”伯曼说着指指楼上，他看见吴缪眼神已经有些呆滞了，心想果然这男孩不胜酒力。瞧着吴缪的冰茶没了，在哪里干嚼着冰块，心知是因为酒的关系他开始发热，于是又问调酒师续了一杯冰茶给他。吴缪果然大脑有点迷糊，只把喝不出酒味的冰茶当成了茶，心满意足地用它来解渴。只是仍然不敢动作，决定再灌他几杯。
这时，吴缪的手机却响了，吴缪一瞧见屏幕忽然就笑了，手撑着脑袋接起了电话，开开心心地叫道：“友成！”
电话这头程友成一愣，然后他意识到了什么，急忙问：“吴缪？你喝酒了？！”
“对啊，我在和一个刚认识的朋友喝酒，你知道吗，他是我师兄哎！也是我们学校的，也是我专业的！”吴缪开心地报道。
程友成皱眉，“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