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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昊的平民生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巫羽
邰东长叹一口气,再没能往下说,他看着虞苏,一脸忧愁。他觉得自己会被妻子虞雨责怪,他居然在告诉小舅子怎么去戎地那么可怕的地方。
虞人没几个人跑戎地去,太远了,要是有去无回,他可怎么交代。
“可以充当缗人商队,学学缗人的语调。”吉华听得邰东的话,说了自己的看法。任虞缗的语言非常相似,只有一些词语的发音不同,可以模仿下。
“学几句戎人的常用语,应当不难。”姒昊觉得都不是问题,桑城戎缗混居,有学习的机会。
“姊夫,我们会在缗地住段时间,找条安全的路线再出发。”虞苏知姐夫担心他,他会万般小心,保有性命。
“顺便去缗邑看看云儿,你大姊夫是卿臣,能帮你们点忙。”虞父去过缗邑,熟悉这位女婿,人很可靠。虞云也就虞苏这么个弟弟,打小虞苏就被姐姐们宠爱。
“嗯,阿父我们会过去。”虞苏点头,他已经好多年没见过大姐。
“你们东西都准备好了吗?”邰东看了看姒昊和虞苏,听说他们后天就要出发,他还是很吃惊。姒昊颔首,虞苏说:“准备好了。”
“必须多带些财物,戎人贪财,但也重言诺,有财能买条命。”邰东从腰间解下一个布袋,里边沉沉甸甸,显然是贝币。
他财大气粗,为人慷慨,何况是给他喜爱的小弟,还有这位来历不凡的帝子呢。
“我有不少资财。”看着邰东拿出来的布袋,姒昊心里感激。他知他贩货不易,不想拿他钱财。
“我给小苏路上花。”邰东把布袋往虞苏怀里塞,他看着他温雅的样子,心里不又要难过。虞苏捧着布袋,没拒绝,也没接受。他想起他的二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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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雨,他挺内疚。
要和姒昊前往戎地的事,虞苏没敢让二姐和母亲知道。他们商议过,日后就告知母亲和二姐,他和姒昊去缗地生活。
一群人在火塘边商量,大大小小的事都要考虑,人多思考得全面,能帮着出谋划策。他们直到虞母菇子回来,才换个话题,假装是在闲谈。
对于儿子和姒昊要去缗地,虞母的意见不小要是知道是去戎地,绝不赞同。虞母想缗地有大女儿和女婿在,相互有个照顾,这才同意了。
傍晚,虞母和虞苏准备晚饭,虞父将姒昊叫到一旁去谈话,邰东跟着吉华前去馆屋。大家都有事忙,在虞母看来一切都很正常,她煮饭时,问虞苏:“阿蒿的朋友,一会过来吃饭吗?”虞苏跟虞母介绍过,吉华是任方的使臣,姒昊的友人。
这些天,吉华不时过来。他平易近人,跟虞母,虞父都能聊上。太平易近人了,以致虞母一直忘记他是位大贵族,可是任方的使臣。
这两天,虞苏天天在家陪伴父母,煮饭,提水,扫地,纺线,缝制衣服。虞母也很忙,每夜织布到很晚,为多做套衣服,给姒昊和虞苏穿。
眼看第二日就要出发了,一家子围坐在一起,谈着一些琐碎的事情。他们喝酒吃肉,闲谈,到深更才去睡下。姒昊关门,虞苏在火塘边忙碌,堂上只剩他们两人。他们一点睡意都无,坐在火塘边,双手相握,依靠在一起,将屋子打量。
依依不舍,不知从何时起,这家不只是虞苏的家,也像似姒昊的家。在这里,他们有一双父母,许多亲友。
再次回来,愿一切依旧。
他们会回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假秉叟:孩子,你以后会成为他的终身伴侣,这本训夫之册,你好好保存。
导演:我还是让他们一起上路了,前路险恶,昊总好好照顾鱼酥啊。
第78章缗道上的相随
天未亮,虞母在屋中做饭,姒昊和虞苏在院中忙于将物品驮马背上,虞父在旁观看,有时过去搭下手。今日,姒昊和虞苏将离开虞城,跟随虞戍北的队伍,前往明城。
天亮得很快,不知不觉,天边已鱼肚白。屋顶上的炊火袅袅腾升,鸡叫声时近时远,四周的邻里,传来开门的声音。
虞苏家的柴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两男一女,是风川兄妹和周。白马上的行囊已经装好,虞苏过去招呼他们,将三人领进屋里。
要离开虞地,前往缗方这样的大事,虞苏通知了亲友。这一去可能好多年,不知几时能再相见,亲友纷纷前来送行。
虞苏没有告诉这三位友人姒昊的身份,只是说去缗地找大姐,顺便在缗地生活。风川很不解,他拜访过姒昊和虞苏在姚屯的家,他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要离开。风川虽不解,没有质问,他猜测他们有原由,只是不便说。
风夕一进屋,便就挽袖子和虞母一起做饭。她听着兄长,虞苏和周的交谈,她没参与,她知道虞苏要走了,心里还是有些难过。虞母很喜欢风夕,拉着她说话,让她以后常过来玩,风夕笑着应下。
已经到可以成亲的年纪,风夕还是没有找到一位合适的男子,她一直没有去花草坡的对象。她看来也不急,日子照旧过。
周问虞苏,以后他去紫湖打猎,可以借他们家的船用吗?虞苏说可以。
“你还惦记着去紫湖打猎,往后可没那个机会了。我听阿允说,你在杜苑帮虞君看猎场。”风川言语里带着夸赞,他为他的伙伴而高兴。他们这群人中,周最是贫困,现在他已经是在为虞君干活了,衣食无忧。
“不用天天待在杜苑,有时也能回城。对啦,阿允呢?”周拍了下大腿,想起虞允。他离开虞允家有几天了,这趟来虞苏家,还是风川去喊他。
“他晚些时候会来,我跟他说了。”虞苏确定虞允等会就来,而且会带上虞圆。这些友人中,虞允最早知道他要离城的消息虞允和虞戍北关系很好。
在木俎上切菜的虞母,听得他们的交谈,笑着问道:“阿圆也会来吧,好些日子没见着她。”风夕在旁揉面,听到虞圆名字她抬起了头,她脸上沾着少量的面粉。
虞允和虞圆这对兄妹,出身贵族,虞圆成年后,就不常到友人家玩耍。听说她已经不能再到处乱跑,母亲看得严,风夕也好久没见到她。
“他肯定来,你这一去,不知道哪年才能再见一面。”风川是个刚强的人,此时也不惆怅。
他这话一说,众人都不语了。缗方对虞人而言,实在遥远,不像任方就隔着条河,行船一日往返。
“要说我说,真没那么远,我阿父不也是个缗人。”周打破沉默,他很小时候,曾跟父亲回过缗地故乡呢。
“我们还会回来。”
一声沉稳,悦耳的声音响起,让众人都抬起了头,看向说话的姒昊。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从院中进来,显然听到他们的交谈。姒昊住在姚屯时,虞苏的这些男性朋友都去拜访过。他不当他们只是虞苏的朋友,也当成自己的友人。
“要好好照顾我们小苏啊。”周拍着虞苏肩膀,对姒昊嘱咐。他这人说话没轻没重,这话他不适合说,姒昊和虞苏的关系,比他和虞苏的关系亲多了。这句话,却也是他们这些友人的心声。
姒昊走到虞苏身边坐下,他看着虞苏,认真回道:“必将他完好带回。”虞苏不有些不好意思,他低着头。
他和姒昊的关系,大家或多或少都猜测到了,其实也不是个秘密。
风夕将揉好的面团,用木棍擀面皮,听得姒昊这句话,她停下动作。她觉得虞苏应该是为了这人,才要离开虞地,她有这个直觉。两人是打小的玩伴,她很熟悉虞苏的性情。如果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事,他不会离开他的故乡,他的亲友。
众人在屋中交谈,虞父在院中喂马,他边喂马,边摸马头。这匹马儿将陪伴儿子步上漫长的路程,他无法陪伴在他身旁。虞父年轻时,许多地方都去过,很不安分。他想不到他这个最温雅的小儿子,会过起比他更闯荡的生活,真是世事难料。
此时天已经亮了,对院的邻居家,传来孩子们玩耍嬉戏的声音。虞父抬头朝院门望去,他看到两位年轻男子朝他家走来,他认出其中一人,是虞正。
虞正和风羽一起进屋,跟虞父打招呼。两人相当客气,一人手里提着腊肉,一人怀里捧着一罐肉酱。虞正说给虞父虞母吃,并向虞父介绍了风羽。
虞父知道虞正和一个男子住在环壕之外,所以很轻易就猜测到风羽的身份,他待风羽很淡然。虞父将两人往屋里带,姒昊和虞苏早已迎出来。
大家基本都是老相识,很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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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凑在一起交谈。风羽话语少,见风夕也在,他带上肉酱和腊肉参与做饭。风夕常去哥嫂家,和风羽比较熟,两人低声交谈着,看得出他们很亲好。
饭菜做得差不多,客人也来得差不多,一大屋子的人,热热闹闹。
虞正和风羽来后不久,听得院中声响,虞苏探出头,见虞允带着妹妹虞圆一起过来。和俩兄妹来同来的,还有三位奴仆,奴仆们各自抱着一大坛的美酒。
棠梨花盛开的清早,设席院中,木案上摆满美食美酒。男女混杂,不分辈分,众人欣喜就餐。没有别离的惆怅,没有此生恐再不得相见的叹息。
酒酣心畅意,听得院外的人语声,原来是吉华和邰东前来。他们来迟了些,不过还有美酒佳肴供他们享用。吉华对满院子的人感到惊诧,邰东很自若,他知道小苏朋友多。
被牧正坑了的邰东,不得不为任方传递信息,由此他昨夜在馆屋和吉华商议事情,便就住下了。姒昊和虞苏出行后,邰东会前往角山,将消息告知牧正。吉华会在任方住一段时日,确保姒昊和虞苏安然离开虞地,以其间有什么变故。
觥筹交错中,时光不觉流逝,日头上树梢,和虞戍北约好的时辰已到。姒昊和虞苏离席,虞父牵着白马,将马缰递给姒昊。
众人起身,拥簇两位友人出院门。数位亲友,一一跟姒昊和虞苏道别,排在最后的,是虞父和虞母。虞父只是对他们点点头,说路途上一切小心谨慎。姒昊和虞苏分别向虞父和虞母行拜礼,虞母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眼中噙泪。虞母叮嘱:在缗地要好好生活,要常和虞苏的大姐虞云走动,相互有个照顾。
姒昊和虞苏满口答应,他们心里愧疚,但不忍虞母担虑。
虞母颔首,揩去泪水,她拍了下儿子的肩膀,叹息一声,说道:“去吧。”虞苏点点头,他含泪微笑,对母亲说:“阿母,我们会回来看你和阿父。”
“去吧,别让戍北公子等太久。”虞母挥手,她心里知道,孩子长大了留不住。她心里也知道,姒昊说会照顾她家苏儿,肯定会好好照顾。她的苏儿,说他会回来,肯定会回来。
众人想将姒昊和虞苏送出城门,两人让他们留步在院门口。邰东说他们要往南门走,一会我们再过去,得引人注意。
这么浩浩荡荡一群人,确实惹目,不明就里的居民们可能会出屋围观。
姒昊牵来驮着大量物品的大白,虞苏背负着贴身的物品,身后跟着大黑。两人一马一犬,在众人的目送下离去。虞苏不时的回头,看着父母和友人,姒昊止步等候他,向众人挥手。
终于,两人消失在视线。邰东招呼众人,让大家三两成群,朝南门走去,到南门外的林地里送行。
姒昊和虞苏并肩走向南门,他们时而和邻里打招呼,时而两人低语交谈。他们就像是要回姚屯那般,只是暂时离开虞城,过两天还会回来。也许有一天,北区的邻里们,会发现虞茅家那位小儿子好久不见,并听说他去了缗方。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会将北区有过这么一个人给遗忘了,日子照旧过着。
两人步出南门,看到刚抵达不久的虞戍北。虞戍北带着一队随从,数位奴仆,他坐在马车上,向姒昊和虞苏招手。虞戍北准备一辆空马车,配备御夫,这是给姒昊和虞苏使用的马车。
姒昊将白马身上驮的部分物品卸下,装在马车上。白马交由一位奴仆照顾,这位奴仆路上会牵着白马跟随队伍。虞苏坐上马车,姒昊和他同车,在他身旁,两人的脚边,卧着一头黑犬。
队伍出发,经过南区的林地,马车上的姒昊和虞苏看肩林丛中挥手道别的友人。虞苏大声道别,用力挥动手臂,姒昊握住虞苏的手,他对渐行渐远的友人们,颔首示意。姒昊的目光扫视过虞正,风川,邰东等人,最终落在吉华身上。吉华瘦高的身影,半个身子罩着阳光,他神情平静,也只是对姒昊点了点头。
马车上的虞戍北朝林地里望去,他想这些人知道虞苏和姒昊要离开虞地,齐齐来送行。他们不知道,这两位亲友将踏上怎样的路程,否则许多人都会拦阻。
两辆马车驰骋在前方,虞城在它们身后逐渐渺小,直至消失不见。姒昊和虞苏最后回望一眼虞城,心中了然再次看到它,恐怕得是多年以后。
虞苏将头靠在姒昊肩上,姒昊抬手,摸了下他的脸庞。虞苏的手臂搂住姒昊的腰身,离别的惆怅无法拭去,此时,心里是有一份比重更大的欣慰。他很欣慰,他能陪伴在姒昊身旁,而不用眼睁睁看他离去。
姒昊执住虞苏的手,他决定带他上路前,想了许多事。他想,他和虞苏会好好活着,一起寻得安定之所,白头偕老。他心里无所畏惧,无论前路是什么样的拦阻。
从虞城前往明城,路途遥远,幸在有马车。他们白日行进,夜晚宿眠,路途上没有耽误。数日后,队伍来到一处水域,这里便是明水。他们沿着明水畔行进,见到一座营建在高地上的石头城,它有高大的城墙,这便是虞方的西北要塞明城。
明城附近有一处聚落叫霞里,它坐落在山道之西,途径山道,翻越西霞山,前方便是缗方。姒昊和虞苏在这里跟虞戍北分道扬镳,虞戍北亲自将他们送到道口。他赠送姒昊一篓五色的陶珠,此物贵重,可以做为路途上的财资,也做货物,贩往戎地。他赠送虞苏一柄他随身佩戴的玉刀,虞苏不敢。虞戍北让他务必下,告知:“刀柄上有虞氏的族徽,在缗方要是遇到有人刁难,就将玉刀出示,说是我戍北的友人。”
“多谢戍北公子!”虞苏明白了它的用途,他相当感激。
“不必,路途上务必小心,就此别过了。”虞戍北对两人拱了下手,他对他们的出行,寄托厚望。如果姒昊真能抵达规方,联合规方和东南方国解决掉后腹之忧的穹人,时局将全然不同,晋夷再威胁不了虞任。
姒昊和虞苏行礼,和虞戍北道别。他们牵着白马,带着黑犬,朝山道走去。
山道上有几位明城往缗方的人,从穿着打扮看,他们是虞人。他们结伴在一起,携带着两匹马,马儿身上驮着物品。虞苏过去询问,得知他们要前往缗邑贩丝。
“我和他也是要前往缗邑,可以让我们随行吗?”虞苏问领队的人,他言语温和。
领队之人见虞苏样貌文雅,姒昊仪表堂堂,淡然将头点了一下。他在山道上,见两人从马车上下来,猜测可能是去缗方的使者。要不看着姒昊又是挎弓,又是执矛,还有一条个头很高大的黑犬,要生担虑。
两人跟随队伍,翻越西霞山,花了两天的时间。
起先这支商队对姒昊颇警惕,后来吃上他打来的野鹿,见识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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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逐野狼的勇猛,恨不得他们回程也相随。
缗方多桑树,这个方国擅长养蚕,缫丝,闻名于世。它是大河域极为富有的方国,吸引了许多国家和部族的商队前来贸易。
它的富饶,使得它在历史上,不时引来夷人的侵扰,也由此建立了一支锐之军。身为旧帝邦的甸服之国,缗方结盟虞任,共同抵御晋夷。
姒昊和虞苏在路途上,见到安居乐业的缗人,穿着丝帛佩戴华美玉器的贵族,偶尔,还能遇到个头高大,腰挎短剑的戎人。
有的戎人,高鼻深目,长相异于大河流域的人们。令虞苏想起秉叟讲述的西戎的故事,说他们出自西雪之山,发丝褐色曲卷,瞳眼非黑非白。
两人跟随的这支贩丝的商队,领头之人叫子水舟,子氏。他们并非虞人,是外来者,世代从事丝贸。在路途上,虞苏听子水舟说,子氏的足迹遍及天下,他们是天生的商人,四海为家。
往西到昆吾之国,往东抵玄鸟之域,往南及南蛮大邦,子氏无处不在。
作者有话要说:风夕:我这里并不是湾仔码头。
昊总:让我们跟随,一路野味享用,保安全,不分毫。
第79章缗邑
今夜入宿的地方,又是荒野。
午后的湖畔,一群队伍,三两成群,在一处高地上扎营。春末临夏,夜晚暖和,雨水少,人们直接露宿,不用花时间搭建遮蔽的棚子。
姒昊和虞苏的营地,离子水舟他们的营地有一段距离,但距离不远,相互间张望,都能瞧见对方。
连续数日在丘地里行走,没有遇到村落。这里的植被少,不见森林,野生动物难以捕获,幸在有鱼可以捕食。白日,姒昊听子水舟说,这一段路最是艰难,后头便就好走。
黄昏,虞苏采集回营地,见姒昊已经捕好鱼,人正在升火。虞苏采集的地方,就在营地后面的矮林丛,他不敢走远,姒昊一再叮嘱。
竹篮里有半篮的野菜,野菜上放着一捧红色的小果子。这里食物匮乏,没采集到禽蛋,菌子,或者个大的野果。
保存火种,扎营时用草絮引火,火焰慢慢由小及大燃烧起来。他们很庆幸跟随着一支队伍进缗,而非两人独行。曾有一次,他们的火种被雨水淋熄,又值阴天无法钻木取火。他们跟商队引来火种,夜里才有光明和安全。
姒昊在篝火边围石头,双手忙碌,虞苏将两颗小野果子递他唇边。姒昊张嘴吃下,野果多汁,居然一点也不酸,很甜。小野果几乎都喂了姒昊吃,虞苏自己只吃下几个。
在旅途上,甜味很难获得,在路途上,谷物也很匮乏。一天前,姒昊和虞苏吃完他们携带的谷物。想再拥有粮食,只能等之后遇到聚落,用陶器和当地人易物。
出虞城时,姒昊和虞苏携带大量的货币,足够他们找个地方,富裕地过一辈子了。他们在路途上没有露财,都是用虞地普通的三色陶珠换米粮。
围好石头,姒昊将陶釜搁在火上,准备晚饭。这几天的晚饭都是野菜,鱼肉,顿顿这么吃。虞苏用石刀在木俎上剁野菜,姒昊处理鱼,两人总在一起做饭。
食材准备好,陶釜里的水还没开,虞苏跟姒昊说他去洗澡。姒昊点了下头,往土灶里加柴草,他会在这里看火。虞苏从竹笥里取出一套衣物,他兜着衣服离开。虞苏朝湖水前去,他身后跟着大黑,他身后总是有大黑的身影。姒昊有意将大黑训练,让它形影不离跟在虞苏身旁。
最后一缕晚霞,即将消失在湖面,虞苏走到湖畔,他背向姒昊,脱起衣物。他的身体修长,初春削短的发又长了,披散在光滑的背上。他给人清瘦之感,没有壮实的四肢,却像湖畔的芦苇般柔韧。
姒昊注视虞苏,看他步入湖水,夕阳也在此时消匿在湖面。天蒙蒙,黑夜还未真正降临,湖畔上能辨认出大黑的影子。陶釜中的水沸腾,投入鱼块和佐料,姒昊把釜底的柴抽出一根。他没心思在炊火边等待,他出声将大黑喊来。
大黑乖巧奔回,坐在行囊旁,姒昊执矛,向虞苏走去。
最贵重的物品,姒昊和虞苏都随身携带,但行囊里有虞戍北赠送的一篓五色珠。和商队相处多日,安然无恙,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虞苏在湖中洗澡,他的衣物放在湖畔,包括脱下的脏衣物,还有等会要更换的干净衣物。姒昊就站在他衣物旁,目视水中的虞苏,他看着他。虞苏搓洗长发,似乎抬头对姒昊笑了,天色昏暗,看不清楚。
平时虞苏洗澡,多是在黄昏时分,这日天快黑了,姒昊不放心。荒地里有野兽,它们要是敢挨近虞苏,姒昊会让它们变成今夜的烤肉。
虞苏洗头洗澡,顺便把脏衣物也在水中搓揉,荡涤。荒地风大,把衣服撑开,挂在树杈一夜,第二日一早就晾干。
洗好身体和衣物,虞苏朝湖畔去,此时天已彻底黑了,一轮圆月挂在天边。风带走肌肤上的水渍,令虞苏感到凉飕飕,他登上草地,身子袒露在姒昊眼前。姒昊拿着一件干净的上衣等候在岸,他把上衣张开,将虞苏裹住,帮他套上系带。虞苏落在姒昊温暖的怀里,他什么也不必做,这人帮他穿衣围裳,扎绑腰带。
虞苏张臂搂抱姒昊,对方在他腰上握了一把,低语:“瘦了。”结伴出行这些天,两人都瘦了,吃得没在虞城时好,天天都在赶路。
黑暗中,别人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所以不知道两人在湖畔搂搂抱抱。
携手返回营地,大黑还乖巧地守在行囊边。营地后的林地,一头白马站着一动不动,仿佛已睡去。
陶釜里的鱼羹已经熟透,姒昊拿木勺盛上两碗,递一碗给虞苏。两人在炊火边相伴,一起吃晚饭,轻声交谈这一路的见闻。
夜深,姒昊搂着虞苏睡,他们盖着同一条被子,身下是条草席,头顶是星空。这一路,虞苏没有遭遇过任何危险,姒昊将他照顾得很好。
深更,姒昊经常会爬起来守夜,顺便看火,这夜太疲惫,他睡沉了。火焰微弱,虞苏觉察,轻悄悄从姒昊怀里钻出,他捻脚捻手走到火堆旁,拿枯叶树枝添火,火焰逐渐又旺盛起来。野兽惧怕火光,确保火堆不熄灭,夜里才会安全。
虞苏离开火堆,想回去卧下,他转身落入一堵肉墙。他被姒昊抱住,搂进被窝。两人在被窝中耳鬓厮磨,亲吻低语。没多久,虞苏趴在姒昊身上,沉沉睡去。
天刚亮,姒昊和虞苏醒来,隔壁的营地里,露宿的人们也都起来了,在湖畔活动。尽量不在荒地多做停留,众人吃过早饭,匆匆又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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