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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昊的平民生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巫羽
他族之事,姒昊不好说什么,他默然。
姒昊和虞苏离开昆乌戈家,已是夜晚,两人牵着马,执火把归家。路上心情不觉轻松,反而有些沉重,他们在戎地刚落好脚,又该启程了。
无论穹人是否退离了天岂山,不再阻断通道,姒昊和虞苏最终都会前往规方。戎青鸟走过的路,他们也能走,只是在决定出行前,需先探看一下。
回到家里,虞苏煮饭,见姒昊在擦拭戎刀,他喃语:“原先以为要等冬日昆湖结冰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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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担心挨不过风雪。”那可是天寒地冻下,沿着结冻湖面行走。相当危险,就算行走时湖面不会裂开,在风雪中也可能失温丧命。
“小苏,穹人早晚会退出天岂山,我们不必铤而走险。”姒昊停下动作,看向虞苏。他来戎地后,就再不曾设想借着冬日昆湖结冰的时机,前往规方。戎地寒冬不容轻视,太冒险。
“嗯。”虞苏应了一声,执着木勺搅拌陶鬲中的肉羹。他知道任方还在和穹人打仗,战争消耗兵力,前方持续战争,必然导致穹人后方空虚。
“阿昊,我们要准备一下了。”他还是很高兴能前往规方,因为那里有姒昊的子民,那里是他真正的庇护所。
“不急,先等候消息。”姒昊想去天岂山巡查的骑兵,也许能带来一个好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劳斯莱斯白:主人,我是驮货小能手,虽然不会拉车不能骑。
暗搓搓买马鞍的昊总:训练一下就行。
第87章准备
昆戎戎首的住所,被称为白屋。在土城里,大部分房子都是灰扑扑的粗泥墙,唯独这戎首房子外墙抹以白灰,高大而漂亮。
午时,姒昊和工匠们在作坊里铸造一批青铜戈,他正往陶范里浇金属液,听得外头有人唤他名字。已经连续叫唤几声,只是作坊里又闷热又嘈杂,姒昊听得声音,那喊声已有些不耐烦。
冶炼作坊里的工匠,从事着又累又苦的活,劳作时更是浑身脏污,因闷热而衣不遮体。很难去联想有什么体面的人物,会来干这种辛苦活,自然也遭人轻视。
姒昊拿巾布擦拭下脸上手上的汗水,步出作坊去找唤他的人。来人是位戎王的侍卫,蹬着一双光亮的长靴,穿着一身装饰贵重的戎服,态度轻慢,想来也是昆氏的子弟。
侍卫瞥了姒昊一眼,只说一句:“戎王唤你去白屋。”他也不等姒昊回复,竟是转身即走。昆戎很少有河洛之人,有也是奴隶,戎人中的武夫对这些异乡人很是轻视,觉得他们软弱而无能。
当年帝向失国自刎,使得大批帝邦的遗民流离失所,取道戎地,前往规方。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在路途上穷途潦倒,命运往往很悲惨。戎人厌恶弱者,不会给予怜悯,弱小为奴,认为天经地义。
这份轻视,姒昊在戎地真切感受到。他是个豁达之人,并不因自己的遭遇而记恨,但身为帝向之子,他心中有着沉重之情。
姒昊跟作坊头目交代一声,便就牵着大黑归家。去见戎首,可不能就这一身脏污前去,得沐浴更衣。姒昊清楚昆吉金因何事喊他,显然是去天岂山巡查的骑兵回来了。
从见到戎青鸟到今日,已有四天,这四天里,没听闻任何规方人出现在昆戎,显然穹人并未撤退。对骑兵带回的消息,姒昊不乐观。
他来戎地,从事冶炼,但对四周的动向很清楚。在冶炼作坊里,他为戎王制作武器,时常有负责军事的事臣过来走动。每次到土城,他总会去拜访昆乌戈,从中获取消息。昆乌戈消息极其灵通,就是白屋的一举一动,他也了然于心。
回家后,姒昊带着更换的衣物,去河里洗澡。暮春的河水还有些冰冷,他体格很好,就是冬浴都没事。在冶炼作坊里可不只是学冶炼,铸造,他也锻炼出一身强健的体魄。
他高大英俊,沉稳内敛,怎么看也不是个卑微之人。就是一身普普通通的戎袍,穿在他身上,也有着不一般的气度。
姒昊坐在河畔,将皮靴套上,和风吹拂他的头发。不长的发,在风中张扬,逐渐干燥。虞苏跪在他身后,帮他整理头发,用一块自制的木梳。把头发梳理好,将耳侧的发拢向脑后,再用发绳扎上。姒昊的头根粗硬,头发粗犷而张扬,却在在虞苏手中服服帖帖。
整理好头发,虞苏将一块佩玉坠在姒昊腰间。佩玉由虞苏在土城购得,是件戎玉,质地温润,造型拙朴,刻着一只水禽。姒昊握住虞苏的手,吩咐:“我晚上才会回来,你将大黑放屋外,不用等我。”
虞苏点点头,他会留家等候他。
姒昊到白屋去,难遇到那些傲慢而粗鲁的昆氏子弟,由此他不带虞苏。他不能容忍虞苏遭人轻视,自己遭遇点什么,倒无所谓。
午后,姒昊牵着白马前往土城,径直去白屋,谒见昆吉金。
侍卫通报,将姒昊领进白屋,在走廊上,遇到昆钺带着一众子弟。姒昊退到一侧让路,昆钺目光从他身上扫过,带着不屑。随后,他和子弟们说说笑笑离去。
昆吉金有子二人,除去昆钺,另有一子。二子腿残疾,很少出现,姒昊不曾见过他。听昆乌戈所言,二子性情刚毅有才能,颇类昆吉金,可惜脚残疾,被视作废人。
昆戎的家事,姒昊很了解。日后如果是昆钺继承首领之职,以此人的短视,在日渐剧烈的邦族斗争中,昆戎将居于下风。
在侍卫带领下,姒昊进入庭院,见到在院中歇息的昆吉金。他妻妾众多,陪伴在他身旁的是一位美艳的少女,卷发披肩,穿着贴身的流苏裙,身材美妙,眉目含情。
姒昊的目光没往女子身上看,他走到昆吉金跟前,恭敬行个礼。昆吉金见他过来,示意侍从赐坐。他待姒昊的态度,像对待同族中的晚辈般。
姒昊从容落座,坐在昆吉金左侧,发现老人家看着院中的珍禽,并不急于交谈。黄昏,金色水池里,两只说不出名字的高脚水禽,在展翅啼叫,它们的羽毛鲜艳似火。
“穹人没有退兵,仍扎营在规道。”在水禽的叫声里,昆吉金平缓说道,“帝子日后有什么打算?”
“等秋时,取道羽山,前往规方。”在意料之中,姒昊没丝毫失望之情。快到夏日,天岂山的毒雾正浓烈,只能选择在秋时动身。
“羽山……”昆吉金站起身来,少女伸手要搀扶,被他粗鲁拨开。姒昊跟着起身,站在一旁,没有任何搀扶动作。戎首看起身时,手掌在地上撑了一下,他一侧的腿似乎使不上力。
老戎首长年参与战争,身上有旧伤,看来是旧伤复发吧。
“羽山传言有龙,那头龙,与你有渊源。”昆吉金有时觉得,这位帝子逃亡来昆戎,得自己的庇护,怕是天意。
正因羽山有龙,所以人们不愿接近羽山。
从姒昊到昆戎来,昆吉金就常派亲信去探看他,亲信的禀告无不是这人不思进取,看不出一丁点能成大事的样子。昆吉金却觉得姒昊非同寻常,相当沉得住气,懂得审时度势。他从没跟自己请求派兵护送他去规方,他知道自己不会答应;他也从不以帝子自居,对自个的处境,看得相当透彻。
“只是一个传说。”姒昊淡然,他熟知自己家族的故事。
身为这个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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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族群最中心的那个人,姒昊没有强烈的使命感。他有的,不过是看清自己的道路,一步步扎实前去。
“规方之行,帝子有什么需求尽管说。”秋时离现在还早,可这趟行程不容易,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昆吉金愿意提供帮助。
“我需要探路羽山,得有一匹能骑的马。”人们不爱挨近羽山,除去有龙传言外,还有地形复杂的缘故。姒昊会亲自前去探路,亲力亲为。
“这事简单,我牧场里的骏马不少,你去挑一匹。”骑兵队所骑的马,几乎都出自昆吉金的牧场。全昆戎最好的马,都在他牧场里。
“还需一人,传授我骑马术。”姒昊淡语。
“我让戎山鸠教你骑马术,三十骑兵就数他的骑马术最好。”姒昊想学骑马,昆吉金不感意外。前往规方之路,几乎都是山林路,马车无法行进,步行行程缓慢。骑马需要过人胆色,昆吉金看向姒昊,见他淡定的模样,心想,他早有这个决心。
这位步上逃亡生涯的帝子,年纪轻轻,意志坚定,也许他真能成就一番事业。
和昆吉金悠然交谈几句,夜幕降临,姒昊辞别,离开白屋。昆吉金从没有打跑穹人,护送姒昊去规方的打算,他留他,善待他,仅此而已。
这对姒昊而言也足够了,他没指望昆戎为他跟穹人开战,昆戎自顾不暇。他对昆戎也没有重要到,能让他们为他一战。
秋时前往规方,此时暮春,还有一个夏日做准备。在姒昊看来不算长,也不算短,正好足够。不论在秋日到来前,穹人是否会退兵天岂山,有准备总是好的。
姒昊连夜离开土城归家,回到家已经是深夜,虞苏没睡,仍在等候他。见姒昊回来,虞苏下炕温汤,在火塘边忙碌。他没问穹人是否退出天岂山,他从姒昊的细微表情,动作,就知道他心中所想。
夜里两人在炕上低语,搂抱在一起睡去。
几天后,姒昊牵着大白到昆吉金的牧场,一位老马倌过来打量大白。牧场里马匹许多,可也没见过这么一匹健壮,漂亮的白马。老马倌把大白端详一番,掰大白牙齿看它年龄,问姒昊这匹马从何而来。姒昊说不是戎马,一路从任方带来,问能否驯服骑乘。
老马倌对地理方位的知识很有限,不知道任方是哪里,他对大白上下其手,称赞:“是匹好马。”
自此,大白寄放在牧场,由老马倌驯马。姒昊也住在牧场,跟骑兵长戎山鸠学骑马。
戎山鸠三十来岁,性格沉毅,被戎首点名教姒昊骑马,他只得传授。起先他觉得姒昊这个外邦之人学不来骑马,等他从马背上摔几次,就会退缩。后来他意识到自己错了,这人胆大而心细,聪明而敏捷,根本就没怎么摔下马过。
初学者摔得头破血流,被马踢伤,踩踏的事,他都不曾遭遇。这在戎山鸠看来,简直不可思议。
这段时日,姒昊住在牧场,虞苏跟过来,照顾他起居。虞苏平日里无事,就在牧场看姒昊学骑马,看大白受驯,一开始为姒昊提心吊胆,后来见他在马背上沉稳、老练的样子,转而去心疼大白。
昆吉金的牧场,不只有供骑乘的马,也饲养着好几匹拉马车的马。平日里,常有马车出入牧场。虞苏在牧场无所事事,便跟车夫学习驾车。
相对于骑马,驾驭马车安全多了。
牧场上,偶尔能见到虞苏慢悠悠驾车,姒昊骑着大白,跟随在他身旁。两人在夕阳下相伴,身后是青黛的山,晚风拂面。
整个夏日,两人都待在牧场,天气转凉后,才离开牧场,回到土城东面的家。
在两人于牧场学习,过着平静的生活,昆戎和狄人在北面的山谷里进行战争,各有胜负,分不出高低。昆吉金领兵在外,留着昆钺驻守土城。姒昊无暇顾及昆戎的战事,他迫切需要探明羽山的道路。
羽山在昆湖以西,位于昆戎的地盘,往来安全,姒昊独自出行。骑马一日内可以往返,步行可得两日。清早,虞苏目送姒昊骑着大白,在晨曦下驰骋而去的身影。他心里本该担虑,但看着他在马上的英姿,心中又是喜悦。穹人和狄人都不会骑马,在戎地,也极少有人会,若是遇到敌人,可以凭借骑马逃脱。
离去规方的日子越来越近,需要准备路途所需的物品。送走姒昊,虞苏背上家中仅剩的几件陶器,独自前往土城。
姒昊骑着白马,披着一身灰色的斗篷,沿着昆湖西面行进。路途上偶有戎人,见着他都以为他是戎首的骑兵,人们不敢招惹骑兵,待骑兵分外敬重。一路无人拦阻,顺顺利利,抵达羽山脚下。
这座山并不高,但地形相当复杂,山峰危立,如同石林般。怪石遍布,山中雾气蒙蒙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之感。从戎青鸟那儿询问来的路线,姒昊需要寻探。
戎青鸟是位商队的领队,有很强的辨认方位能力。他告知姒昊的羽山路线,经由姒昊一路的踩点,确认可行无误。他站在山峰上,目光越过森林,望见远处的天岂山。高耸入云的天岂山,像藏匿在云林中的巨兽,只露出它的片鳞半爪。
步下山峰,姒昊牵着大白,缓缓走出羽山,雾气沾湿他的头发,他的心很静穆。他离去前,朝山谷投去一眼,雾气沉沉下,难以想象谷中的情景。他没有挨近传说中的龙渊,他没必要去试探人世间是否真得有龙。
孤零零葬身于此的先祖,孤零零抵达于此的自己,姒昊感受到一份沉寂的哀伤,像幽深的水渊般。
传说羽山是姒昊先祖伯昆的葬身地,古帝时代,伯昆被帝於杀害于此,雄魂不灭,化而为龙。洛姒族是极其古老、显赫的一个族群,在古帝时代,便就封为伯爵。后来建立帝邦的伯禹,便是伯昆之子。
小时候,姒昊从未想过,他有天会抵达这个传说的地方。他也不曾去想过,也许日后,自己也会成为一个时代的传说。
作者有话要说:大白(骄傲):我已经是真劳斯莱斯白了
导演:大白,听说要温顺好骑,最好挨一刀哦。臭马,你居然踢我。
第88章晋夷使者
前往规方之途,不会带任何货物,会带上的都是最需要的物品。虞苏将陶坊里剩余的陶器,全都背负在身上,带去土城售卖,易物。背负着一筐的陶器,虞苏慢慢地走,他身后跟着大黑。
往时来土城,都会带大白,货物由大白驮,人倒是很轻松。有匹马很便捷,要是有辆马车,更是便捷。虞苏想,他很快会有辆马车。
车身还在城南的作坊里制作,应该快完成了。一辆最普通的马车,不事修饰,花他们七颗六陶珠,十枚石贝币。
姒昊倒是不心疼,虞苏有点心疼。
虞苏进入土城,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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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城墙小歇,他从腰间取出水壶饮用。他额头上有薄汗,背负一筐陶器不轻松,沉甸甸,勒得肩膀疼。虞苏不觉得辛苦,喝上几口水,把竹筐背上,继续行走。
土城的早市在城北,这里常有商队到来,是昆戎最热闹的集市。虞苏来到早市,他找个空荡的位置,将陶器从竹筐中取出,摆放在地上。
他的身旁,一边是贩卖牛羊的商人,一边是贩卖铜器的商人。时不时有人过来看看,挑选货物。
虞苏低头看顾他的陶器,有人来询问,就用戎语简单交谈几句。虞苏的戎语说得还可以,虽然没有姒昊说得好。他的阿昊,学什么都很快。
时常来早市,附近的人大多认识虞苏,唤他为带黑犬的陶匠。这头黑犬实在惹目,它总是蹲守在陶器旁边,威风凛凛,像一位侍卫。人们知道虞苏是外族人,不只有条恶犬,还有昆乌戈罩着,不会招惹他。
从早待至午后,虞苏用一筐的陶器,换得三枚石贝币,还有不少的禽蛋,肉干,干酪。
石贝币揣进怀里,食物放进竹筐,罩上竹盖,虞苏心满意足。出来时间长,有些饿,虞苏拿出携带来的食物喝水,他不忘分食大黑。烙饼从早上放到现在,已经干硬,虞苏吃一口饼,喝口陶壶中的凉水。他吃得很慢,不时在想事情,他想姒昊。
他去羽山探路,他说路途上很安全。虞苏了解他,他会很谨慎,他不会让自己担心。他们是两条拧在一起的藤条,相互依存。
发呆的虞苏,觉察有目光在注视他,将头一抬,发现是铜器商人的奴隶正在看他。这个奴隶衣衫破烂成条,看得出年龄不大,也就十几岁。他蹲在地上,盯着虞苏手中的饼和水,他正饥渴交迫。他的脸颊凹陷,双唇干裂,一双灰色的眼睛,满是渴望。
虞苏起身,将竹筐背上,走到奴隶身旁,把饼递给他。自己一会就回家,有吃的,再说此时也不是很饿。虞苏这么想,一回神,见奴隶狼吞虎咽,两口把饼吃完。
“渴了吧,喝点水。”虞苏将水壶递向奴隶,他声音很小。他怕引人注意,毕竟人们将奴隶当牲口对待,他这样行径在别人看来怪异。
奴隶的双手被木枷所制,抓不住陶壶,只能将头仰起,张开嘴。虞苏把水壶倾倒,徐徐倒进他口中。铜器商人怕奴隶逃跑,将他的手脚加木枷。唯有干活时,会将手上的木枷取走。
这样的姿势,喝水很缓慢,虞苏很有耐心,不着急。他将水壶里的水,一滴不剩,都喂给他喝。
奴隶的眼里带着感激,灰色的眸子明亮起来,像棵枯草得场雨水复苏。他对虞苏说了一通戎语,有些字句虞苏没听懂。虞苏懂的只有那些日常用的戎语,他想大抵是感谢的意思吧。
虞苏没说什么,他将陶壶挂回腰间,朝铜器商人瞥去一眼,见他仍专注于售卖铜器,没察觉。被看到喂他奴隶水和食物,很可能遭斥责,引人注目,虞苏不爱惹事。
默默背着竹筐离开,虞苏没留意从他把饼递给奴隶那会起,就有一辆马车停在一旁观看。
马车上的人模样在二十上下,衣着普通,唯有右耳坠着一个粗实的金环,显示他身份不一般。戎人一般会在右耳佩戴耳环,平民用青铜,用金器的,都是贵族。
昆极的目光随着虞苏身影的移动而移动,在他从马车前走过时,昆极一眼就认出,他不是戎人。他穿着戎服,但是腰间的陶壶器形是外族之物,他的五官发色也不对,他是位外族。
这人以自由身出现在土城,也许他随着商队前来。
虞苏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昆极回目光,对马夫说道:“去乌戈家。”马车前进,在坑洼的泥地上颠簸,昆极按住自己的左腿,感到疼痛。他是残疾之身,无法上战场,单是从北谷的营地里往返,就已感到病痛的折磨。何等可悲!
年少时,昆极试图驯服野马,却遭野马踢甩,重重摔下马,摔断一条腿。年少轻狂代价惨痛,自此成为一位废人,深居简出。这次和狄人的战事,昆极本想帮忙出谋划策,他前往北谷营地,却遭父亲嫌恶。
马车经过铜器商人的奴隶时,昆极朝他投去一眼,有时觉得自己和这些被钳住手脚的奴人没有两样,都丧失了尊严。
虞苏在城北行走,不时张望四周,他在寻找巫医的房子。他得去找巫医求药,能止血的药,还有据说能解天岂山毒雾的药。
巫医的房子很有特色,是土城唯一一栋草顶屋,虞苏很快找到。他推开木门,进入巫医家中,见到一位头戴羽冠,腰配铜铃,虎牌饰的老年男子。虞苏从怀里摸出一枚石贝币,用戎语说出他想要的药物名称。
止血药是一盒油膏,不知是用什么东西制作,而解天岂山毒雾的药,是一大袋枯叶子。
虞苏离开巫医家,还是没有直接回家,他带上药物,前往昆乌戈宅。戎青鸟便住在昆乌戈家中,虞苏要去拜见他。
秋日到来,他和姒昊准备好出行的物品,就会启程。有些事,姒昊去做,有些事,由虞苏来。
昆乌戈往年秋时会带商队去桑城,今年没去,昆吉金的命令将他留在土城。昆吉金让他协助昆钺处理土城事务,他不放心这个长子。
虞苏前来昆乌戈家,正好见到昆极在院中。虞苏看着他,他也在看虞苏。
这位昆戎首领的二儿子,和父亲一样有头黄褐色的发,宽阔的肩膀,高大的身材。虞苏第一眼,就发现他是个瘸子,走路一瘸一拐;第二眼,虞苏去看他右耳的耳环,这是辨认身份的一个方法。
虞苏不解他为什么一直注视自己,那眼里似乎还有点惊讶。虞苏将头低下,恭敬行了个戎礼。他听姒昊说过,昆吉金的二儿子是个瘸子,而这人佩戴着粗实、夸张的金环耳饰,年纪也符合,大抵就是了。
“你是谁?到这里做什么?”昆极猜测他是昆乌戈旧识,昆乌戈家有守卫,不会随便放人进来。
“我是位陶匠,来找乌戈。”虞苏看他朝自己走来,为失礼,他不去看他行走的姿势,一直低着头。昆氏的子弟,待姒昊态度轻慢,虞苏不想和他们打交道,但也不能去得罪。
昆极想起土城来了一位虞地陶匠,他有所耳闻,他还没再说点什么,就听到昆乌戈说:“他是姒昊的随从,虞苏。”
昆乌戈从屋里出来,看向虞苏和昆极。虞苏如释重负,朝昆乌戈走去,向他行礼,告知自己有事找戎青鸟。昆乌戈唤来一位仆人,带虞苏往院后去。
昆极一直在打量虞苏,直到他离去。昆乌戈不解看他,昆极说:“没想到两人都如此年轻。”
帝子也才十八岁,这位随从年纪和他差不多。这两人年少,阅历不及年长者,却踏上漫长旅程,还能安然抵达昆戎




帝昊的平民生活 分卷阅读174
,堪称奇谈。
商道被穹人阻断,戎青鸟困在规方多年。回到昆戎,物是人非,一时没住处,为昆乌戈留。这人不肯带姒昊和虞苏前往规方,他历经千辛万苦才回来。他倒是清楚,如果姒昊通过昆吉金之口,来要求自己带路,绝对逃不过,所以他尽量提供帮助。
虞苏将两种药物,拿给戎青鸟看。戎青鸟仔细察看了,告知他是这两种没错,并告诉他叶子的使用方法。虞苏跟他道谢,很是感激。
戎青鸟见这位后生待人温雅谦逊,颇得人喜欢,便就多关心下,问他几时前往规方。虞苏说这几天筹办好,就会出行。
“人还是要回到自己的族群里,才有安稳日子过。你们照我说的去做,肯定能安全抵达规方。”戎青鸟并不知道姒昊是帝子,还以为姒昊和虞苏都是洛姒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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