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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昊的平民生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巫羽
“葭,回去了。”任下土台,找着妹妹。
“苏不跟我们走吗?”任葭抬头,看向站在土台上的虞苏。虞苏听到她话语,对她点点头。
任没说什么,他和虞苏道别,带着妹妹离开。
任葭耳边别着一朵小黄花,面带笑容,她牵住兄长的手,步下道口时,任葭不忘回头,朝虞苏和姒昊用力挥了挥手。
送走这三人和一辆马车,虞苏觉得落羽丘的天空明媚依旧,他又找到了清早那份舒适感。他觉得姒昊应该不嫌弃他,反正姒昊也没说过嫌弃的话。
姒昊问:“回屋?”
“嗯,我登不上土阶,你可以背我吗?”虞苏仰头看姒昊,言语轻柔。
姒昊弯身,突然将坐在地上的虞苏抱起,虞苏的身体猝然脱离地面,慌得一手揪住姒昊衣襟,一手死死攀着姒昊肩膀。虞苏的担心,无疑是多虑,姒昊抱得动他,而且不会把他摔着。
基于是在麻烦别人,虞苏不好提议,下次能不能不抱,背着不挺好的。
搂住姒昊的脖子,虞苏轻语:“蒿,还要麻烦你两天。”
姒昊感受着怀抱之人的重量,还有对方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自己脖子上,他淡然说:“无妨。”
他心里挺高兴虞苏留下来,没跟着牧正儿子离开,至于为何高兴,姒昊自己也说不出原由。
回到屋中,虞苏坐在草泥台上歇息,姒昊在火塘前烧水。一切照旧,仿佛这个午时,牧正家的人并没到来过,引起过涟漪。
还是这孤寂的地方,还是他们两人的房子。
陶的水冒泡沸腾,姒昊将陶提起,水汽里,姒昊往木碗倒水。这一碗水,姒昊递给虞苏。虞苏满头大汗,外头炎热,又值正午,想来他定是渴了。
虞苏吹着热水,静静地想:晾晒的芦苇席,晚些时候可要记得起来,别让风给刮山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导演:再给你们两天时间,好好珍惜。
第13章芦笛烤鸡
午后,姒昊难得留在落羽丘上,和虞苏相伴。
姒昊挨靠在草泥台边歇息,并未入睡,合目养神,虞苏坐在火塘边看火,他从柴草堆里捡出一根粗实的芦苇杆,拿在手上端详。
编制苇席的剩料,都被姒昊抱进屋,堆放在火塘边,它们是很好的燃料。余料将用于发光发热,而芦苇的华,编制成了一张席子,此时正靠墙晾风。
虞苏拿石刀,削芦苇杆,削去皮,然后将芦苇杆截成所需的长短,获得一节芦苇管。他把芦苇管的一头,放在唇边,十指按放苇管,仿佛在吹奏。
无声无息,虞苏闭目,遐想它发出美妙的声音,而自己身处泽畔,齐膝的芦苇随风摇曳。
姒昊抬眼,看向虞苏“演奏”的侧影,嘴角微微扬起,不明显,连姒昊自己都没察觉。虞苏自然不知道,身后的姒昊在看他,他还以为姒昊无声无息睡着了。
虞苏睁开眼睛,把芦苇管放下,他执石刀在芦苇管上做记号,而后用刀尖在芦苇管上钻孔,他钻出六个小孔,他在制作芦苇笛。
芦苇笛的制作,几乎每个孩子都懂得,只是制作工艺有高低之别。人们往往不在乎它的音律是否标准,只要能发出声就好。虞苏的音律知识一般,胜在耐心和专注。
挖好出声的孔,虞苏用根细竹签扎入芦苇管中,一把穿透,把里边柔软的芯推出,得到中空的芦苇管。
姒昊在旁静静观看,他不惊讶虞苏会利用芦苇材料。像芦苇笛,就是姒昊小时候也玩过,不过他不懂制作。因着生存需要,人们自小便就要学习许多东西,除非是那些衣食无忧,样样不匮乏的贵族,才不用去掌握。
虞苏拿一根树枝,放在火中烤,等树枝点燃,再用树枝燃烧的一头,去烫芦苇管的发声孔,将它们烫成同等大小,呈圆型。
一根芦苇笛,即将成型,只需把它用于吹奏的那头压扁,再用麻绳和一根夹放管口的细芦苇拴紧。这是个不难的过程,虞苏轻松完成,他获得一支芦苇笛。
看至此,姒昊不惊诧于虞苏制作的娴熟,虞苏显然经常制作芦苇笛。芦苇笛脆弱,用不长久,很容易损坏。
笛子做好后,便得试声,虞苏轻放唇边,吹出一声,像似想起什么,立即回头看姒昊。他怕吵着姒昊,不想姒昊根本没睡,正睁眼看他。姒昊对虞苏点头,示意虞苏吹试试。
虞苏把笛子竖放,用手指执住,放在唇边,他试着吹奏,芦苇笛艰难发出低缓的呜呜声,并不悦耳,声音单调。
不擅长音律的虞苏,觉得笛子能发声就可以,不过是用它随便吹出声响。
姒昊听虞苏吹奏了一会儿,他起身走到虞苏身边,朝虞苏伸出手,示意虞苏将笛子递给他。虞苏不解,但仍把芦苇笛搁姒昊手上。姒昊接过芦苇笛,拿起端详,他用手指堵住孔眼,将芦苇笛的管口贴在唇上,测试音阶,他动作老练,对音阶似乎还满意。在虞苏期待的目光下,姒昊按放芦苇笛的孔洞,低头轻轻吹奏,这根取材简陋的笛子,竟发出了悠扬,绵长的悦耳声音。
虞苏漂亮的眼睛瞪大,觉得不可思议。
姒昊吹奏出一段流畅的曲子,悠绵,听得人缱绻。真是像沐浴着水泽的芦苇风,身披晚霞那般,真美好。虞苏静静地倾听,他凝视着姒昊的侧脸,看他手指灵巧的按松笛孔,美妙的旋律传出,虞苏听得入迷,看得专注。
曲终,姒昊将笛子执在手上,递向虞苏,他这是要还笛子。虞苏发愣,好一会儿才做出反应,他对姒昊说:“蒿,这把笛子给你。”
这是虞苏听过最动听的芦笛曲子,他不知道姒昊竟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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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奏音乐,很惊讶。虞苏想,姒昊肯定熟悉音律。
“那你呢?”姒昊只是随手把玩,并不是多热爱乐器。
“我听。”虞苏笑语。
把芦苇笛赠送姒昊,就可以听到姒昊吹奏笛子,而且姒昊不像其他人那样随便吹点简单的节奏,他会演奏优美乐曲。再则,芦苇到处都有,挑根老芦苇杆制作就行,它实在是太平常可见了,一点也不珍贵,在虞苏看来,他送出的,实在是微不足道的礼物。
下芦苇笛,姒昊将它插在腰间,便就步下落羽丘,他得去草场看羊。
羊群散开,在草地里就食,蓝天白云,还有羊,除去天气炎热外,一切都很美好。姒昊坐在树荫下乘凉,他摸出腰间的芦苇笛,放在唇边吹奏,芦苇笛的声音,时而低沉,时而悠扬,不过还是被大风的萧萧声遮盖。吹奏这种乐器,吹奏者得有很好的心境,姒昊的心情相当不错。
临近傍晚,热辣的阳光敛威力,姒昊起身,钻进阴凉的林子里,他想找寻原鸡,将之狩猎。鱼鳖经常能吃到,禽肉可不常有,捉一只给两人改善伙食。
山林里远远就能听到原鸡的叫声,三五成群,出没在矮草丛,欢跃地啄食浆果。姒昊有根石矛平日总是放在湖畔,还有捕鱼的网也在那,但此时,他需要的是弓箭。
姒昊匆匆返回落羽丘,远远就见虞苏坐在屋外,他身旁放着一根木拐,看来他又是自己出来。虞苏躲在屋檐下阴影中,看角山的景致,神情舒适惬意。姒昊今日给虞苏换药,就发现他腿伤好上许多,小腿恢复原来修长的样子,已经消肿。
虞苏看到姒昊回来,总是很高兴,他挥手笑语:“蒿,你回来啦!”
姒昊看虞苏模样悠然,只是颔首。他走进屋子,将弓箭从墙上取下,他携带弓箭出屋,对虞苏说:“我去打猎。”
虞苏很开心应道:“嗯,小心些。”
看眼他脸上的笑容,姒昊回目光,执着弓箭,快步下落羽丘。姒昊没去想,两天后,虞苏离开落羽丘,自己黄昏回家,将不会再看到虞苏等候的身影。有一个人等候自己归家,这种感觉,对角山下孤零零生活的姒昊而言,很特别。
在角山,姒昊较少用弓箭,他往往用石矛捕鱼或者狩猎小动物,百掷百中,用得相当顺手。姒昊手里这张弓从任邑带出,有着锋利的青铜箭镞,是把好弓,不过姒昊用得较少,在角山,它的实用性,明显不如矛。
挎弓行进,埋伏在树后,姒昊相中一只肥硕的灰褐色原鸡。拉弓射箭,箭羽飞出,原鸡凄厉啼叫一声,鸡毛乱飞舞,它倏然蹿进草丛里不见踪迹。姒昊循声在后头追赶,听原鸡声响,也知道是射中了,只是没有一箭致命。一只受伤的鸡可以带箭扑腾多远呢?姒昊一路寻踪,来到溪畔,见到瘫地抽搐的原鸡,一枚箭插在它背上。姒昊掏出青铜刀,割开原鸡脖子,加速它死亡,随后他拔出箭羽,回箭囊。
提起原鸡两只翅膀掂量,分量不轻,运气不差。
拔束野草,搓成绳索,结个环,扣在原鸡脚上。姒昊倒提原鸡,跨着弓箭,踩着轻快的脚步离开溪畔。
傍晚,姒昊身披霞,赶羊群回羊圈,他一手挥鞭,一手提着原鸡,大黑在他身后兴高采烈地吠叫。大黑有颗想吃鸡的心,奈何平日主人喂的大多是鱼肉,而它自己狩猎,只能欺负些钻穴的小动物。
当姒昊登上前往落羽丘的山道他走过无数次的地方,他仰头,见虞苏坐在土阶上,正在等待他。晚霞映红虞苏的脸庞,他高兴呼唤姒昊名字,挥动胳膊。姒昊看向虞苏,神情一滞,心中有一股暖意腾升。
姒昊在屋外升起火堆,还把陶和餐具都拿了出来。虞苏问他要干么,姒昊说:“给鸡燎毛。”把虞苏听得目瞪口呆。
虞苏家养鸡,虞母宰杀鸡后,会烧盆热水将鸡浇透,然后拔毛,而姒昊看来是打算用火燎毛。
“用热水烫鸡,拔毛很快,我会拔。”虞苏提起陶示意。用火燎羽毛,味道太难闻,烟也大。
“哦,我去砍竹子。”姒昊起身,他把原鸡留给虞苏。
姒昊扛把石斧往土台后的竹丛走去,他要伐竹材。姒昊自然吃过禽肉,只是他没看过别人是怎么料理,对他而言处理禽类的羽毛是一件麻烦事,他不知道还可以用热水烫,再拔毛。要知道在任邑,姒昊是个远离庖厨的人。
虞苏纳闷,姒昊为什么要去伐竹子?抬头欲问他,不想他人早已走远。虞苏往露天的火堆里添加柴草,用旺火将陶里的水烧煮。
这只被烟熏得黑乎乎的陶,不知道寿命还有多长,虞苏有些担心哪天它突然烧崩,姒昊连煮水的陶器都没有。
姒昊扛着着一根竹材回来,陶里的水还没烧开,此时天黑,两人头顶星辰,聚在火堆边。夜风带来凉意,也将火塘里的火吹得歪斜。
虞苏往火坑的风口堆高泥土,将风拦挡,他留意姒昊挥石斧朝竹材正中劈砍,将竹材砍成两节竹筒。虞苏不清楚姒昊是要做什么,直到姒昊把竹筒平放在地,找来一块石锛,劲往竹筒上凿洞,好不容易凿出一个口子。
“吉蒿,要用竹筒煮粟米吗?”
看着姒昊一系列动作,虞苏这才想起,有次跟着兄长和他的伙伴们去野外,他们便是用竹筒煮饭。
姒昊应声:“是。”
他不常这么做,太麻烦,不过他没有石磨将粟米磨成粉,自然也不可能将粟米炒着吃。以前在任邑,姒昊和表兄在野外打猎,吃过竹筒饭,不过那时,伐竹材、凿竹筒,烧饭这些活,皆有他人代劳。
陶的水烧开了,虞苏提水烫原鸡,把鸡仔细烫过,他熟练拔起鸡毛。姒昊看他低头劳作的模样,想着不知道他在虞城过着怎样的生活,他衣着考究,却是个勤快之人。
原鸡的毛绝大多被拔掉,变成一只秃鸡,它身上有一些细小的绒毛,还顽强不屈,不肯从鸡身脱离。这些小绒毛用火燎一下就行,不妨碍口感。
“蒿,我的石刀切不开鸡肚子,你刀借我。”虞苏打算给鸡开膛破肚,不过他的石刀不好使,姒昊的青铜刀锋利。
姒昊说:“我来切。”
铜刀锋利,怕虞苏不曾使用过,把握不好力道,会伤割着手。姒昊把两只竹筒拿给虞苏,吩咐虞苏:“把粟米和水装进去,不要装满。”
虞苏看着眼前的两只竹筒,还有落到姒昊手里的原鸡,他想起粟米在屋内,他取木拐想起身,姒昊摁住他肩膀,淡语:“我去拿。”
很快,姒昊取来一袋粟米,放虞苏身边,他自去料理原鸡。
虞苏双手捧起粟米,经由竹筒身上凿好的一个口子,将米放进竹筒。虞苏往竹筒饭里边加粟米,也加清水,还不忘绑一束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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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将竹口子封上。
此时所需的,不过是捡几块石头,在火堆两侧堆垒,再把竹筒架上去烤火。虞苏行动不便,四处张望,看有没有落在土台上的石子。
“你看火,其他我来。”姒昊已知晓虞苏的心思,他起身离开,到土台下捡石子。
虞苏乖乖坐好,捡木炭往火堆里放,不再放柴草。虞苏知道烤东西,火不能太旺,太旺一下子就烤焦。
土台上,此时只有虞苏和大黑,大黑早习惯了虞苏,它在虞苏身边转悠,不时还会去接近搁放在木盘上的原鸡。虞苏拿根树枝点它头,跟它叮嘱:“现下不许偷吃,烤好后,再分你。”
大黑仿佛能听懂那般,对虞苏摇了摇尾巴,虞苏笑着轻拍它的狗头。
姒昊捡来不少石块,往火堆两边垒堆,又砍来两截树杈,竖立在火堆两侧。石堆上搁放竹筒,树杈上,架住一只鸡。
一根削尖头的细竹竿从原鸡的屁股穿过,从它脖子处穿出来,把原鸡牢牢贯在正中。穿住肥鸡的竹竿,架在树杈上,还可以转动,让鸡肉烤得更均匀。
虞苏突然有奇怪的联想,以身边这人的能耐,还有自己烧陶的能力,两人就是一直住在荒野,生活也不会匮乏吧?不过荒野的生存,可不只是吃用问题,有着许多危险,野兽和陌生人类的袭击,才是最致命的。
作者有话要说:导演:你们,这算间接接吻吗?
第14章第三夜
在等待食物烤熟的漫长过程里,虞苏添炭,姒昊旋转竹竿,让鸡肉烤得更均匀。大黑在火堆四周兜兜转转,它馋得很,鸡肉散发的香味,让它按耐不住。它将鼻子朝烤鸡凑,被姒昊拍走狗头,它呜呜叫着离开,到虞苏身边卧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黑不仅不吠虞苏,对虞苏也能表现出几分亲近。
竹筒散发出米饭和竹子的清香,竹竿上的原鸡,更是烤得金黄冒油,香气四溢,不说是狗,连虞苏也很期待,见问姒昊:“还要加炭吗?”
“不用,可以吃了。”姒昊把烤鸡从架子上取下来,搁放在木盘上。
姒昊用青铜刀切开鸡肉,只见原鸡的肚子里塞着野姜和野葱,都烤得熟透出汁,这两样佐料能去腥味。在木盘中,姒昊将鸡肉分成三份,一份给虞苏,一份给大黑,还有一份给自己。
姒昊对虞苏说道:“碗递来。”
虞苏把木碗递给姒昊,姒昊用竹夹子,夹取鸡肉,放在碗中,再将碗递给虞苏,这是给虞苏的份额,虞苏接过,跟姒昊道谢。
这一碗鸡肉,热气腾腾,香气扑鼻,姒昊给的都是肉多的部位,还有一根鸡腿呢。
“吃吧。”姒昊示意。
虞苏拿起鸡腿,小口咬上,一嘴油香,他发现姒昊在看他吃,他低头微笑,有点腼腆。
姒昊自己倒是不着急食用,他看虞苏低头吃鸡腿,又看大黑把属于它那份的鸡肉狼吞虎咽。
鸡肉烤得外酥里嫩,特别香,虞苏觉得好吃到吮指。不过,虞苏也不是光顾碗中食物,他留意姒昊还在照顾竹筒。他想明日自己就要离开了,会不会是因此,吉蒿才特意去打猎,准备这餐丰盛的食物?
细细品尝完鸡腿,虞苏发现大黑正靠近木盘,虞苏护住木盘,不让大黑偷吃,他对姒昊说:“蒿,你先吃,大黑正盯着。”
大黑自己那份吃完,就打起别人的主意。做为一条狗,大黑伙食很好,今晚它不只是有烤鸡吃,还有竹筒饭呢。
“嗯。”姒昊应声,他不慌不忙,用两根树枝,把竹筒从炭火上扒下来。竹筒烫得不能挨手,先就放一旁放凉。姒昊走到虞苏身边坐下,端起木盘,享用他的烤鸡肉。
虞苏看炭火还不少,他将陶放上去,煮水,一会可以饮用。炭火比柴草好用,温度高,热东西快。虞苏家都用柴草,姒昊则多用木炭,虞苏猜测姒昊会烧制木炭。木炭的烧制不难,在陶坊干活的虞苏,也会烧 amp;amp;炭。
两人吃完鸡肉,各自拿根竹筒饭食用。吃食前,得把竹筒竖起,用石斧斫裂,掰开竹壳,里边便是香喷喷的米饭。在落羽丘这么些天,虞苏第一次闻到米饭香。
用竹箸夹着起香软的米饭入嘴,虞苏心中暖和和,他抬眼看姒昊,见他低头用餐不语。火光映亮他年轻的脸庞,他眉宇英气,低垂的眼睛予人凝重之感,他唇轮廓和下巴带着一份毅然,全然不似一位青涩的十六岁少年。有刹那,虞苏感到一份离愁,发觉自己有些不舍得他。
“嗷嗷……”大黑发出叫声,用脚扒动竹片里的热米饭。
它分得一些竹筒饭,奈何米饭太烫,它又着急入口,这才发出沮丧的叫声。
“下次还有,不急。”虞苏笑着拍拍大黑狗头,他被大黑的馋样逗乐。
大黑往虞苏身边蹭毛,摇着尾巴显然很亲近虞苏,谁能想到几天前,它还撵扑虞苏呢。
姒昊看着火堆旁,这一人一犬,他的目光在虞苏的身上停留滞许久,他想,明日的夜晚,这人就不在身边,将归家去。落羽丘上,不会再有他身影。
虞苏留意到姒昊的目光,他抬眼看姒昊,似在询问,姒昊回视线,背光的他,看起来神色凝重。
夜晚,虞苏和姒昊两人都睡在屋外,两张席子铺得近。虞苏卧着破草席,姒昊身下是一张崭新的苇席,还带着青草的气息。虞苏仰头躺着,落目满天的星光,对于鲜少在户外睡的虞苏而言,星空很神秘,很美丽。虞苏记得小时候,姐姐跟他说过,天上的每颗星星,都对应着地上的每一个人。虞苏想,在我眼中最亮的那颗,应该就是属于我的星星吧。
虞苏用手指着星星,他发现有些星星之间,似乎可以牵连起来,他觉得很有趣,他想会不会星星间的牵绊,也在人之间呢。虞苏问姒昊:“蒿,你相信每个人都有一颗星星吗?”
等了好一会,都没有得到回复,虞苏转头朝姒昊看去,见姒昊头枕手臂,仰望星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不信。”姒昊将目光从星幕里回,话语平淡。
虞苏有点小失落,他觉得姒昊和他一样看着星空,应该会和他有一样的感觉,不过人们总说,抬头看星星的人,总忘记将脚踩在泥田里。这是句嘲讽的话语,讽刺那些喜欢望天,却又不实际的人。
姒昊说出他的看法:“每日都有人死去,星星却很少看到坠落。”
这样的思考,一点也不浪漫,但真实。在姒昊认知里,星月太阳都和时间有关系,甚至不同的时节,天上的星辰也不同。
本来是冷清的一句话,在虞苏听来却有些感伤,虞苏想起姒昊死去的父母,虞苏轻轻问:“蒿,你几岁没了父母?”
“我没见过父母的样子。”姒昊本不该和外人提起他的父母,但是对于虞




帝昊的平民生活 分卷阅读26
苏的询问,他无法置之不理。
“那是因为他们去世时,你还很小吗?”虞苏的声音难言忧伤。
虞苏见过一位孤儿,因为父母相继亡故,他很小就在别人家当奴仆。大冬天也没有鞋穿,还要到冻水里捞鱼,非常凄惨。虞苏没听到姒昊的回复,他侧身看姒昊,见姒昊的脸庞为黑暗遮掩,看不出他的任何情感。
似乎不该去问,也许冒犯他了,虞苏心里想。
“是如此。”姒昊回得平静,他的手放在胸口,摸着胸前佩戴的玉石。他位于昏暗中,离火堆远,他这个小的动作,虞苏看不清楚。
“那谁把你养大?”虞苏想他身世果然很可怜,难怪他不爱说自己的事。
“舅父。”姒昊提起自己的身世,并不觉得自己可怜,或者值得同情,他在十六岁之前的生活,过得很优渥,他舅父是任君。
“你舅父现在不管你了吗?”虞苏猜测姒昊的舅父肯定不是一位牧人,因为姒昊不像贫苦出身。也许姒昊的舅父有点身份,而且家里还挺有富有呢?
姒昊回道:“我已成年,不能再依靠舅父。”
就是当初离开任邑,也是姒昊自己的决定。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在舅父的庇护下,哪怕贵为任君,舅父也已经庇护不了他。
“蒿,虞地有一个地方叫南洹,在任水畔,就是外来的人也可以住那里,你要不要到南洹住?”虞苏突然想起这么个地方,那里适合外来者居住。
南洹就在角山之南,渡过任水便到。它是一处水滨,不像角山山麓这么孤独,那里有一个热闹的小聚落。
姒昊有点意外,虞苏这是在邀他去虞地居住,南洹离虞城近,姒昊知道它们的地理位置,也听虞苏说过他来自虞城。
“那是处怎样的地方?”姒昊有意问道。
“可以安家的地方,可以捕鱼,也可以种田,放牧也可以,那里住着不少任人呢。”虞苏去过一次南洹,跟着风川的船去,见识过那边热闹的情景。
“嗯。”姒昊应道。
他其实知道南洹是怎样的一个地方,任地有些半渔半耕的人,渡过任水,定居在那里,属于任虞混居之所。
虞苏热切说:“比这里好上许多,我也经常能去看你,离虞城很近。”
说这些话时,虞苏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些天,他得到对方许多照顾,由此他应该回报,但是这话,听姒昊耳朵里,就有点变味了,姒昊选择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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