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兽奇缘n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莲海
「佐伊,这座雕像雕得哪位名人?」佐伊略微思忖,沉声答,「记得贝特祭司说过,这是炎国的国师大人,名唤花散里。」花散里,花散里,读来如此陌生,并不像是记忆里有过的名字。
苏墨望向远处的迷离光晕,眼中也似起了迷雾,无法聚焦,「为何会有他的雕像,就算是供奉也该是一国之主吧。」
「传闻他百年来力战雪族,这才保住了炎国的国土,否则也该像如今的岚国,成了雪国的附庸国了。帝王下令在全国各个城镇,村落均修建了他的雕像,是极高的荣誉了。花散里是奇幻大陆的风云人物,佐伊以为没有女子会不知晓他的,却没想到苏墨大人……」
佐伊欲言又止,苏墨眼睛亮亮的,转过脸微笑看他,「我还真不知道有这号人物,为什么女人都知晓他?是不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
佐伊有些讶异,视线落在苏墨似有星光闪烁的眼眸上,脸色微红,「咳咳,是这个原因。奥拉大陆的女子口口相传的『花不醉人人自醉』指的就是这位国师大人。」
苏墨喷笑,「好个『花不醉人人自醉』!你刚才说了百年,那这家伙如今也是个一百多岁的老头了吧?」佐伊微笑,「当然不是,花散里不知用了什么驻颜之术,容颜百年来从未有丝毫改变,鲜活一如当初。」
苏墨愕然,随即坏笑,「厉害,那这位美男子家中美妾成群吧,五年娶一个也得有二十个了,哈哈。」佐伊笑着摇头,「何止二十个,传说他有妻妾共一百零八。」
噗,苏墨笑得前仰后合,捧着肚子喷笑不止,「他和皇帝一样牛啊,这日子排的过来吗?有艳福,啧啧。」
佐伊看她难得像个孩子似得乐,嘴角噙着一抹宠溺笑意,「佐伊却不觉得那是什么艳福,天下女子众多,却难遇心神向往的那一个。花散里娶了那么多个,每年不断,恐怕也如雪族的帝王一般,寻不到那唯一的一个吧。」
苏墨怔住,望进那双深沉的紫眸,温和平静,蓄满了温柔笑意,「佐伊,我希望你可以找到。」
她轻声说,眼角眉梢笼在月色里,鼻尖被月色染出朦胧的色泽。她的眼神清亮,佐伊深深地看着她,半晌才转过脸,低下头道,「谢谢大人。」您不知,佐伊已得圆满。
第四十章雪族的王
薄雾散去,头顶的夜空广袤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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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星河清浅流过,遥远,干净,一如身边女子的双眸。佐伊微微仰头,星光落在他挺拔的身躯上,镀了一层洁白的光辉。
「对了,你刚才说雪族的王,他也是后宫佳丽三千?」苏墨侧过脸来,唇角含着孩童般的调皮笑意。
「不,恰恰相反,传闻他后宫形同虚设,寥寥无几的宫嫔住在偌大的云浮宫里,却也终日难见帝王。」佐伊把曾经流落在奥拉大陆时听来的细碎八卦挑挑拣拣,一五一十地告诉身旁好奇的女子。
苏墨略感诧异,「不是说他也每年都要选妃吗?」佐伊微微一笑,眼神温和,「苏墨大人有所不知,雪族的王和花散里是百年的死敌,不仅在战场是,情场上亦然。每年雪族的王选妃时必是花散里抢亲的时候,那帝王看上哪家姑娘,他就会去掺上一脚。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总之,很多待选的妃子都莫名其妙地成了花散里的小妾,而有幸进入云浮宫的女子却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暴毙,死因不明,民间传闻颇多。」
苏墨眼睛发亮,她嗅到了jq的味道。难不成又是一出「爱你在心口难开,你若娶女人,我便抢了来,得不到你就得到你的女人」的绝伦的基情戏码?
「难怪雪族的王没什么老婆啊,敢情都让这妒夫给害了。」苏墨这句彪悍的话让佐伊发窘,半晌才嗫嚅道,「也不尽然,传闻雪国的祭司才是真正与那帝王有暧昧情愫的人。」
此话一出,苏墨的双眼便燃起了熊熊火光!她一把抓住佐伊的胳膊,灼灼地望着他,「祭司!国王!暧昧情愫!哎呦,太美好了!快,快,详细说说。」
佐伊怔怔地看着苏墨,她明丽的容颜被眼中的光芒衬托得越发夺目,如同莹莹发光的珍珠,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采撷。
她的手紧紧攀着他的手臂,热度从那一点烧进心口,他失了心神。
低下头深呼吸,佐伊努力把混沌的思绪理清,这才慢慢开口,「雪国的祭司梦魇是奥拉大陆最神秘的人物,百年来从未在公共场合现身,他永远身处幕后却无所不能,神通广大,为帝王出谋划策。」
梦魇?如此奇怪的名字,倒像是个称谓而非姓名。苏墨没有多想,专心听着让人心潮澎湃的八卦。佐伊不敢再抬头去看苏墨,只微微低着头徐徐道,「沧澜帝都有传闻,帝王常夜半召见祭司,不知所为何事,但直至天明时分才见祭司出得帝寝,姿势略显疲倦……」
说到这里,佐伊红着脸咳嗽了两声,继续道,「且云浮宫这样的帝王后宫却准许祭司随意出入,连后宫事务都可干涉,众人口口相传,帝王祭司的暧昧也不是全无凭证。」
苏墨支着下巴叹道,「这个搞基的世界啊。」佐伊轻笑出声,「不仅苍魄帝如此,历史上不少帝王都有男宠,也不足为奇。」
辟啪,空气被突如其来的冷冽寒气冻结住,连风都止息了。广场周围的能量晶石被莫名的力量震碎,唯有星光点亮一方夜空。佐伊怔怔地看着身旁的少女,她不知何时已站起身,双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爆出。
她的脸彷佛笼在寒气中,眼眸里翻滚着浓烈的,令人胆战心惊的仇恨。
「佐伊,再说一遍,雪国的帝王叫做什么?」苏墨冷冷开口,肆虐的寒气卷起她散落至肩膀的银发。佐伊心中一紧,轻声道,「苍魄,雪国千年来最强大的帝王。」
苍魄!!!!!苏墨彷佛再次堕入了那个噩梦,梦里阿白伏在冰冷的雪地里,她浑身沾满了鲜血,前爪却死死抓住男人的斗篷。那个让她伤心至死,绝望至死的男人,苍魄。
却原来竟是高高在上的,最强大的,帝王。翻阅了太多洞穴里的书籍,却始终没有见过关于雪国的详细记载,疑惑之余却并未深思。现在想来,很可能是那人特意漏去了。
命运如此讽刺,如此苍凉,如此可笑。他,高高在上的帝王,怎么会亲去冰原取那路加兽的灵晶?但,事实却残酷地摆在眼前。
以她微薄之力可能如愿为她报仇?苏墨从存储空间里取出一只箭羽,通体黑色,却在尾部雕刻着致的雪花图案。她当时悲痛难当,不曾仔细观察,如今才发现……这竟也是雪国的。原来,阿白的仇,露可的仇,全出自一人,一国。
苏墨的双眸里映入广袤的星空,星光落入那双清冷的眸子里,碎成了星尘。她缓缓笑了,好,好得很。苍魄,一年杀不了你就用五年,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反正这身体是雪族的,长命得很。总有一日,我将亲自清算这笔血债。你且等着。
佐伊已经隐约察觉到了苏墨曾经说过的复仇与雪国帝王的关系,他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心痛。她是强大的,却不可能强得过执掌生杀大权,传闻冷酷残忍的暴君。
这一路走下去,她又要受多少伤,为失去了谁伤心痛苦?他多希望她放下仇恨,平静幸福地度过一生。
夜已深沉,苏墨已经恢复了平静,心里一旦有了抉择便不会再轻易动摇。佐伊担心地伴在她身边,絮絮叨叨地说着家乡的事情。
「大人,您还没有去国迪亚大陆吧,那里的建筑风格,风土人情与这里全然不同,又是一番新的天地……那里的食物您一定也会喜欢,还有我的家乡……每年音乐祭母亲都会攒钱买票前往幻星城,她最喜欢那位绝世的舞者……」
苏墨静静听着,偶尔也会满怀憧憬地微笑,直到后来她在佐伊安稳沉静的声音中渐渐恍惚了意识,脑袋一歪,身体便倒了。彭一声,很轻,却像巨石砸在心上,震动了全身的血脉。
佐伊微微低下头,少女靠着他健壮的手臂睡着了。他体格魁梧,她靠在他身侧就好像个孩子。
心跳如鼓,呼吸急促。佐伊缓缓动了动身子,少女便彻底歪到他的怀里,柔弱温暖的躯体被他轻轻地,珍重地抱住。他俯下身,亲吻少女的额角,彷佛亲吻一朵花般轻缓。
佐伊闭上眼,心中默念,苏墨大人,请原谅我的逾越。纵我一世,只愿有这一次痴狂。
第四十一章夜之协奏曲
银白色的月光渲染着男子乌黑的发。他倾身,搂紧怀中的女子,火热的唇印在她光洁的额头。
「喂,果特兽!!大爷我绝对要拾你!!」离渊在魔法空间里气急败坏得叫嚷。他竟然抱她入怀,还亲了她的额头!可恶,他也只不过趁她落水昏迷后抱过亲过一回而已!
离渊气得尾巴直甩,抽飞了好多只鱼,直接被一旁默然注视的千泽接到手里。
碧色长发的男子眼中闪过一缕暗沉,随即将手中的鱼重新抽飞,这回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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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打到了离渊的后脑勺,「安静,不要吵醒她,她累了。」他的声音低沉淡漠,却藏不住那自然流露出的关切和温柔。
离渊嘟嘴,继续小声碎碎念。「算了,我不生气了,反正……嘿嘿……」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咧嘴笑,偷偷扫了一眼淡漠的男子,「有人还没亲过。」
千泽眼中寒光闪烁,却不看离渊,不动声色,脚步沉稳地转身往自己的洞穴里去了。
离渊还以为他不在乎,正无趣地打哈欠,突然整个冰池的水都滚了起来,随即无数只肥硕鲜美的鱼漂上了水面,各个都翻了白肚皮。离渊眨巴眼睛,半晌才鬼哭狼嚎道,「千泽,我错了!!!!」
佐伊把苏墨抱在怀里顺着长街前行,路边的能量晶石映照着少女素洁淡雅的容颜。他并不看路,只顾低头看着她,彷佛少看一眼她就会消失了一样。
他知道,这也许是他一生中离她最近的时候了。真实却又遥远,不敢奢求,他只愿此生漫长,终伴她身后。
将苏墨送回房间,又找来邻居的姑娘替苏墨更衣,这才安稳地将她送到床上。佐伊替她盖了薄被,又怕她半夜会热,把窗户敞开了些,似乎又担心她会吹风,于是又关了,折腾了半天才犹犹豫豫得挪到床边,不舍地望了片刻,终究恭敬地退了出去。
「终于走了……」离渊哈欠连连,要不是怕「果特兽」再占苏墨的便宜,他才懒得熬夜呢!他倚在冰池边,望着头顶那面巨大的幻镜出神。
除了穿衣,沐浴和方便之外,苏墨设置了全天开放的权限。所以,他现在看到的就是苏墨毫无防备的单纯睡颜。
她睡着时没了平日特意装扮的男子气,睫毛浓密,投射出淡淡的阴影。她的肤色白净却不苍白,唇粉嫩柔软,脖颈纤细,玲珑的身躯在薄被下轻轻起伏。
其实,她很美。不妖艳,不倾城,却是洁净素雅,凛然英气的美。离渊这么想着,脸微微红了。
他想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心中的渴望难以压抑,幻鱼的尾巴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鳞片反射出幽蓝的光芒。啪,苏墨左手的封印蓦然亮起蓝光,下一秒垂落在榻前的帘幕便映出一个优美的身影,鱼尾甩过,长发飞散开来,美得如梦似幻。
离渊小心翼翼,屏气凝神地挪动着鱼尾蹭到苏墨身边躺好。还好床足够宽大,他躺在她身边丝毫不觉得拥挤。离渊把脸凑过去,闻着她头发的香气,鱼尾不自觉地缠到她的腿上,极轻极轻地拍着,奏出一曲舒缓的摇篮曲。
冰凉,舒适,在燥热的夏夜好似一股清泉。苏墨无意识地伸出手去接那股清泉,离渊便被抱了个满怀。呼吸可闻,身体相贴。
身体里爆发出巨大的满足感,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离渊双手回抱住苏墨,下巴蹭着她的头发,低声呢喃,「苏墨,苏墨。」他越抱越紧,苏墨在梦中蹙起了眉,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水。
手背上的印记再现绿光,寒气笼罩住整个房间,雪雾里男子挺拔的身形轻巧地落在苏墨另一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碧色的长发倾泻着落满苏墨的手臂,柔滑如同丝缎。「离渊,你抱得太紧了,她会难受。」他面色平静,声音淡漠,异色瞳眸在暗夜里亮的惊心动魄。
离渊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松了力度,讪讪地回手。「千泽,怎么你也出来了?」他撇撇嘴巴,像被抓到偷腥的猫。
「我再不出来,她就要被你勒死了。」千泽神色淡然,手支着头,侧躺时姿态优雅,别有一种风采。
离渊红着脸嘟哝,「才不会,再说你完全可以在封印里提醒我,嘿嘿……谁知道你到底想……」彭一声,少年又被敲了脑袋,「安静,别吵醒她。」
两只绝世幻兽安静地躺在少女身侧,化作超级好用的空调,乖乖地陪睡。睡梦中的苏墨却完全没有意识,翻了个身换个舒服的姿势。当然所谓舒服的姿势……其实就是抱着身侧的「空调」,压住,埋头大睡。
房间里一片寂静,千泽却觉得地震了。对,地震了,震耳欲聋的碎裂声,身体被抛到高空,落不下来,落下时必定坠入深渊。她就这么压着他,在他怀里睡得香甜。
她身上的热度几乎要融化他固有的寒冷。她的呼吸喷吐在他的锁骨上,灼烧,滚烫,腐蚀了百年冰冷的肌理。
千泽浑身紧绷着,他眸里有火光在燃烧,在暗夜里烧出了旖旎的梦。「喂,千泽你没事吧?我怎么听到你拳头捏的咯吱咯吱响的声音?」离渊担忧地戳戳千泽的手臂。
「离渊……」半晌才听到男子略显粗哑的声音,被什么灼烧了声线,迷离沙哑,动人心魄,「有没有冰原上的幻兽被烧死的……如果没有,我大概要成为第一个。」
离渊愣神片刻,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这一笑就止不住了。鱼尾激动得拍打着床榻,栗色的卷发被那愉悦的笑声震得飞散开来,「哈哈哈哈……千泽……你笑死我了……」他还在自顾自地笑,千泽刚想制止他的巨大声波,怀里的人突然动了。
苏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爬起身,突然觉得手下触到了极有弹性的东西。好奇地揉揉,拍拍,抬起手来看,嘿,苏墨咧嘴一笑,触感真好。千泽一双异色瞳眸剧烈颤抖,一颗心在胸腔里跳得飞快。
就在他想着立刻回封印时,苏墨突然抬头看向他。四目相对,电光火石的那,苏墨猛地清醒过来,「千泽!!!」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趴在他的身上,手抵着他的胸膛。
慌乱地爬下去,却似乎又压到什么滑腻湿润的东西,隐约响起一声闷哼。苏墨更加诧异地侧过身子,正对上离渊那双蓝宝石般的漂亮眸子。
「阿离!」她只好缩在中间,狐疑地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俩都从魔法空间里强行跑出来了?」
离渊红着脸,皱眉拚命想借口。「夜半时分快到了,我们出来提醒你,你睡得太沉,空间里的声音听不到。」千泽已经坐起身,异色瞳眸却不似平日的冷漠,里面似有火光在燃烧,烧得那张白皙的脸庞也泛了红晕。
苏墨这才想起和贝特祭司夜半之约,啊的一声利索地爬下床,顾不上再去疑惑千泽脸上的红晕到底是怎么回事。将两人重新回魔法空间,苏墨换了身便装便蹑手蹑脚地溜出了房间,朝着约定见面的占星台去了。
第四十二章她的素年
占星台位于卡特村的北部,苏墨到达时贝特祭司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他负手望着头顶那方苍穹,星光落满他略显佝偻的身躯。听到脚步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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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回身,声音却彷佛从远古时空里传来般,飘渺虚无。
「历来向我求解的人都需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苏墨,我问你,如果你爱一个人,他却不曾爱过你,甚至利用你,伤害你,甚至最后取你性命,你当如何?」
苏墨未曾想过竟会被问到这种问题,她凝眉立在占星台上,闭上眼睛认真思考,片刻后她再睁眼已是一片清明,唇角含笑,悠然旷达,「那我必不再爱他,因为他不配。」前方老者无声叹息,用近乎耳语般的声音喃喃自语,「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他缓缓转过身,嘴唇微动,「你在寻找两个人,爱其中一个,恨另一个,我说的可对?」苏墨的睫毛轻颤,笑意更深,「没错,您可否指点我所爱之人的去向?」
贝特摇头,「纵然我想告诉你也是无力,他行踪不定,云游四海,天下最好的追踪组织都觅不到他的踪迹。」
「那么,可以跟我说说他的事吗?」苏墨眼眶发酸,手颤抖着,声线不稳。
「大约五年前,一向隐居于灵幽仙境的药师一族首领突然现身奥拉大陆,白衣仙姿,竟是翩翩少年。他覆着面具,无人可窥其容貌,却是华发飘逸,只一双露在外面的金色眼眸便迷倒众生。」
华发,金眸……苏墨心里涌起酸且涩的浪潮。他独自一人在这陌生的大陆上如何度过漫长的五年?可曾受了磨折,可曾伤痛满身?「他是在云游四海,医治天下吗?」贝特摇头,眼中浮现出些许笑意,「你不知,这位少年虽是神医却有些疯癫。」
疯癫!!苏墨几乎要被这两个字震断了血脉。他出了什么事?是因为当日那只箭羽损害了晶石吗?
苏墨的脸一点点变得苍白,却又听贝特缓缓道,「他早年行医时日日在街上游走,见了年岁相当的白净少年就不管不顾地冲上前,眼中满是期盼,却总是失魂落魄地被人当做登徒子打发了。」
苏墨僵在原地,心里有什么断开了,血从里面淌出来,落在身体里,开出苍凉的花。
「到后来,他大概学聪明了,不再满街寻人,若有人要求他医治先得为他寻来一个少年装扮的女子,由他过目才可。但也奇怪,即使嘴里说着『不是她,不是她……」,少年依然会救人性命。导致后来人们也都随便找个姑娘扮成少年便敷衍过去了,要我说他也委实笨了些……「
苏墨缓缓抬起右手覆盖到自己的眼睛上,她仰起头,泪水便顺着指缝汹涌地流淌而下。「他可曾说过在寻找的女子叫什么名字……」
贝特眼神悲悯,「这也是他最可怜之处,他似乎已经忘却了那女子的名字,甚至连自己的也不记得了,却又不曾忘却想念,不曾忘却他深爱着一个人。」
「别人问他那女子的具体容貌,他只是笑笑,说,她是最可爱的,最温暖的女子,但是又很调皮,会欺负人,会打架,是世间最美的女子。」
苏墨喉咙里爆发出一声难以抑制的哽咽,她蹲下身,手攥在胸口上,用尽全力将心中的悲伤和疼痛攥紧。
「他现在叫什么名字?」苏墨哽咽着,用撕裂的声音询问。「素年。」是她曾经送给他的那朵花的名字,素年。
「他这五年都在找吗?」贝特颔首,「他记不住事情,这天发生的事,见过的人,他第二天就会全部忘记。所以他一直在重复着,担心自己遗忘了某一处角落,却不知,他五年来已经踏遍了奥拉大陆的所有地方,就连卡特村也已经来过两次了。」
苏墨缓缓站起身,不声不响地望着辽远的星空。她眼里盈着泪光,神色寂寥坚定,「谢谢您,已经足够了……从现在开始,换我来找他。」倾尽一生也要找到他,她的素年,她的露可。
苏墨离开占星台时夜色依然深沉,她踽踽独行的身影缓慢地融入贝特睿智的双眸中,老人负手望着,眉眼尽是沧桑,「愿这一世您可以摆脱残酷的命运,不负那人三世的等待,终得一生安好……」
深夜的中央广场空旷寂寥,苏墨坐到那蛇身雕像的石阶上,手抚着晶石雕刻而成的蛇尾,光滑剔透,掌心冰凉。
她虽不知自己是否真的和花散里有什么渊源,但却莫名地熟悉愿意亲近,彷佛已经相识多年,情谊深厚。只是这么坐在他的雕像下,她便觉得夜风虽寒凉,身心却都是暖的。
「花散里,你难道是这身体前世的爱人?嗯,有可能啊,前世今生的虐恋里可少不了前世的爱恨纠葛啊……」
苏墨拍拍那光滑的蛇尾,忽然又蹙起眉头,「不对,如果是爱人,怎么说我也该内心激动难以抑制,脸色潮红,心跳加速,呼吸不稳,要不就心如刀割,情谊流转……总之也该像个恋爱中的女人啊。」
苏墨这边还在琢磨,却听到魔法空间里有人喷笑,「脸色潮红,心跳加速?你确定自己不是发春了?」少年嗓音清脆,带着一股子烂漫的天真。苏墨很淡定地笑笑,云淡风轻,「大约不是,不知阿离怎么如此了解『发春』的症状,莫非经常有此症状?」
阿离愣了一下,随即怒吼,「苏墨,你丫拐着弯骂我经常发春!」苏墨弯了嘴角,眼中满是笑意,「我可没这么说,,千泽,我什么都没说吧?」
原以为千泽不会搭理她,却不想男子低低的磁性嗓音慢慢响起,「没说,却比说了更让人气恼。」苏墨嘿嘿一笑,似乎觉得夜风变得凉了些,手搓了搓,身体微微靠向身后的雕像,闭上眼睛。「真好,即使看起来像是只有我一个人,却也是不孤独的。」苏墨低语,唇角扬起一抹浅笑。
离渊却突然垂了垂翘起的鱼尾,他听出了她声音里隐藏的悲凉,又想起她在占星台上双手捂着脸哭泣的样子,心中一痛,不管不顾地冲破了封印。
苏墨闭着眼并未察觉到手背上那一抹亮色,肩膀却突然被什么紧紧地抱住了,冰凉的,光滑的肌肤触到她温柔的脖颈。诧异地睁开眼,满眼的栗色卷发,海藻般浓密,如同在水中静静飘散开。少年侧身抱着她,鱼尾在台阶上划出优美的弧度。
他的脸埋在她的颈窝里,苏墨听到他低低的嗓音,不知为何在这样的夜色里如此温柔,「不孤独的,我陪着你。」啪嗒,有液体滴至心湖里,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苏墨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觉得嗓子干涩,终究无声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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