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女配生存手札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粟米壳
宋显珩凝着她,见她眉宇间阴翳褪去,目光相对,随着问话骤然清明,“你是怀疑自己的身世?”
谢蓁眼睛晶亮,饶是喜欢这般无需多言就能猜到所想的默契,点了点头。
宋显珩瞧着她那模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脑袋,“见是见过,当时年纪太小,只依稀记得是个很温柔的人,我会帮你查清楚。”
“嗯。”谢蓁欢喜应声,后察觉被像宠物对待,忙是抬手拂开那只大掌,却反被握住,“……”
“珩哥,你药喝完了没有?”沈梨妆的声音先一步传了进来。
谢蓁闻声惊了一跳,下意识地抽手退了一步,与宋显珩保持了距离,完全是身体反应一般,实则是面对原女主有点心虚,便对上宋显珩挑眉略是不满的神情,谢蓁定了定神,张了嘴无声打趣唤了一声珩哥,轻扬眉梢,意味深长,表示自己还没计较珩哥这么暧昧的称呼。
两人眼神博弈,沈梨妆走了进来,看到谢蓁还在略是意外,笑笑作是招呼,眼神不自觉在两人之间来回,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似的。
谢蓁看着宋显珩突然朝自己走来,忙是将写好的用法交出,匆匆提了告辞离开。也不知是迫于宋显珩崩坏的节奏还是沈梨妆狐疑的眼神,都教她有一些吃不消。
沈梨妆随着出门送了一程,回来就看见宋显珩拿着那张纸,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心里一个咯噔,珩哥之前喜欢的女子,难道是谢蓁?!沈梨妆在想到的一瞬几乎心神俱颤。
“珩哥”
宋显珩闻声恢复如常神色,睨向沈梨妆,“何事?”
沈梨妆因为这一发现心中掀起巨浪,却不知为何竟问不出口,最后只声音僵硬地道,“方才过来的路上遇见宫里来的那位公公,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你碰到他了?”宋显珩闻言骤然拧眉,眸色渐是凝重。
作者有话要说:
☆、第78章
沈梨妆原就有些诧异,看见宋显珩的神情更是心中咯噔了一声,“怎么……?”
宋显珩声音也跟着低沉了下去:“那人是万贵妃身边得力的太监,刁钻阴毒得很。而且……此人有个长处,过目不忘。所以但凡得罪过他的人,一眼过后无论多少年都还能记得当初的那人的面貌。他也正是凭借着这样本事,才能得以在宫中游刃有余,受万贵妃的宠爱。”
这沈梨妆不记得自己见过此人,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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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他曾经在哪处见过自己,那她的身份……这样想着更是惶然不安了起来。“会不会……叫他发现了?”
宋显珩眼中亦是有所担忧,可目光转向沈梨妆时,心中已经有了打算,沉吟道:“这或许也是个转机。”
沈家的案子即便是要重新审也该要个明目,或许,这契机就在万贵妃那。
沈梨妆唯恐牵累了宋显珩,只当他说的是宽慰自己的话,心中饶是不好过,黯然懊悔道:“珩哥,是我不好,早知道我该呆在屋子里的。”皇上病重,朝权一部分由昭王暂代,朝中有人夸之贤王,未尝没有私下诋毁其心怀不轨,更是不愿他因为自己被做文章惹圣上猜疑。
宋显珩坦然不迫,见她这样自责,便笑喟道:“你这边懊悔就能叫人回来了?何况认没认出来还是个未知。”
宫中出来的马车不过是在昭王府停留了片刻,就又缓缓的摇着朝向宫中去了。
李公公是个不喜欢急的人,慢腾腾的抬手掀开车窗帘子又回头瞧了巷子深处一眼,只见那辆马车仍然是停在了那边。
随车伺候的小太监稀奇,问起起来道:“师傅,您这是在做什么?后面有什么好瞧的?”他也是按耐不住看了后头景象才开口问的,既然他不懂问了话,手中更是利落的给李公公拨出了桔子出来,将每一瓤新拨好的都仔细抽了经脉才递过去。
这桔瓣十分甘甜,李公公打量这小小子也算机灵,人也勤快,这才耐着性子点拨了两句。“你刚才也跟着瞧了,可有瞧见什么了?”
小太监茫然摇头。
李公公得意笑了一声,“等你能看的时候,洒家的这个位置也该叫你做了!”他紧接着又说了一句“傻小子,一对招子都不管用的,还怎么伺候的主子舒心了?你可看清楚可那车子是谁家的?”
这样就一问,小太监是更加不知道了。
李公公卖了个关,笑着道:“这可要你自己想了,若要是再想不明白,也只能等我先去回了贵妃娘娘的话再指你知道了。”
回到宫中已是几个时辰后,李公公径直回了椒房殿复命。殿内熏着玉兰香袅袅,万贵妃侧躺在软塌上,玉体横陈,眉梢含情,往那一躺就叫人心悸。
李公公在她面前也不好端着了,立即上前请安,“按照娘娘的意思,奴才将东西都送了过去……”
万贵妃叫人抱了只长毛猫在怀中把玩,“还有旁的事么?”
李公公神情中现出一抹神秘,回道:“奴才方才在昭王府外不远处地方见着了谢府的车马,直到奴才回来还在。”
万贵妃捋着猫咪毛发一紧,挑起眼帘问:“是蓁蓁那丫头?”
“奴才没瞧见人,可在昭王屋中,奴才闻见了好大的脂粉味道。”李公公回的含蓄,可意思已经是再明显不错过了。
“喵呜”那只在万贵妃手底下的猫骤然发狂似的叫嚷了一声,万贵妃之前还从容闲适的神色骤然冷了一番,将那猫狠狠丢了出去,“畜生就是畜生,怎么都不了性子!”
立即有小太监捉了那猫出去,万贵妃接了冰蚕丝的帕子擦了手才转过眼去道:“昭王年轻俊朗,蓁蓁光艳动人,即便是相互爱慕也在情理当中,怎么叫你口中说出来就带了一分旁的味道?”
李公公讪讪笑了两声,忙应了“是”,可这边又露出了迟疑起来,“可奴才方才过去的时候,还撞见了一桩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
万贵妃斜过眼瞪了他一记,“你几时说话也这样吞吞吐吐了?”
“娘娘恕罪,奴才实在有些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岔了。”李公公皱着眉头道:“奴才在昭王爷那似乎见到了……沈青山的女儿。”
这话被说得小心翼翼,可万贵妃脸上越是起了震动,饶是妆容致也掩盖不住。仿佛不可思议一般,她又问了一遍:“你真没认错?”
李公公点头,“奴才也就这么一双招子灵光些,但凡见过一面的居然不可能忘记,这人又是出在昭王府的,怎么能不确定?娘娘可别忘了,当年沈青山可是昭王爷的授业恩师。”
万贵妃早就已经皱起了眉头,一双眉目中流转着担心和惆怅,“那就十有八九了”
李公公没吭声,蹲在那等着万贵妃指示,然而只听见万贵妃道:“这么看来……昭王是没能忘怀当日那事啊”
“难怪了”万贵妃喃喃,面目也也带了几分恍然。她原先可不就已经探摸过了宋显珩的心思,分明是不喜谢蓁甚至是厌恶谢蓁的人,怎么就能忽然转性了?宋显珩果然动机不纯,哪里的什么两心相悦!万贵妃最角浮起一抹似笑非笑,透着冷意,“宋显珩……”
李公公等了半晌没得到指示,小心翼翼的问。
万贵妃原先还在愁谢蓁和宋显珩两人,现在便觉得压在心头的石头坠了下来。且不论宋显珩打底是打的什么心思接近的谢蓁,只消沈青山之女在他王府中,谢元肯定不会答应,有了谢元出手,万贵妃乐得在背后观看。短短功夫,心中已经转了千万道打算,只等被李公公问着回了神,万贵妃才缓声开口道:“将你刚才说的话告诉给谢将军去。”谢元的脾气她再清楚不过,万贵妃微垂着长睫在那抚弄鲜红的指甲,越发显得气定神闲。
再说凤鸾殿,跟万贵妃到底同处皇宫,那边有了什么动静,这边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更何况是派人去昭王府的这桩事。
王皇后每日这个时辰都在练字,立在书案后面提笔着了个“妙”字,字体遒劲有力,看着实在不像是女子的腕力能写出来的。
禀话的是个三十余岁的大宫女,资历不上她的都叫姑姑。菖俪说完话没见上头应声,也不着急,只是耐心等候着。她是王皇后从本家带进宫里头来的人,自然知道她的脾气。
“平日素也没往来的,显珩才稍稍受了伤就过去看望,呵可想明日朝堂上又要有一群不安分的大臣了。”王皇后搁下手中毛笔才叹息了一声,将那写好的字拿起来抖了两下晾干,一个“好”字,正巧由“女”和“子”合起来。
“显珩这孩子也该是时候定个王妃了,这都多大年纪了……”王皇后忽然岔开话题说了这话。
菖俪道:“皇后不担心万贵妃……过分殷勤了?”
王皇后莞尔一笑,脸上的神色更是温柔了,“显珩这孩子几乎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什么性子我会不知道?这朝中若要说只能有几个可信的,那其中必然有的他的。凭她万能有什么手段,也比不上……”她的话说到一办忽然戛然而止,转念问道:“东宫失火那事进展如何了?”
“奴婢该死,奴婢还没能找出那几人来。”菖俪黯然道,她何尝不想早日抓出那几个弄神弄鬼的宫娥太监出来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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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万贵妃,可任凭她如何使力气都查不到,心中也是急得很。
“左右显珩那倒是有两分证据了。”王皇后眉头紧皱了起来,“谢元平日最当她那女儿是宝贝,万贵妃那一手,当真是要逼着谢元朝本宫出手。”
菖俪之前就听皇后娘娘提及谢元这阵子在外面动作频频,似乎越发不安定起来,这背后多半也有东宫失火的缘故在其中。万贵妃一唆摆,只怕谢元当真认定了这事是王皇后布置了的。可……这谢元也不是蠢人,如何就能深信不疑这事,没有半点怀疑万贵妃就不会设计了圈套。“奴婢也听说,谢将军和万贵妃曾经有一段情,可却想不明白谢将军为何就认定了万贵妃跟这是失火案无关,难不成……他是笃定了万贵妃不会害谢大小姐?”
宫中嘴碎的不是没有私下传过谢蓁同万贵妃有七八分的相似,菖俪将前情后事一连起来,便觉得……这其中恐怕大有猫腻。
王皇后也似乎由着这话想通了什么,沉静的眼眸中忽然起了亮光,赞许似的看了一眼菖俪,“你亲自出宫去本宫兄长那一趟,叫他好好查查当年谢元和万的旧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79章
入冬之后,谢蓁就发觉谢元似乎变得特别忙,几乎不见人影。不过谢老爹手掌重权,平日里也落不得闲,她时不时去谢宗骐那儿探探消息,暗中监视风向。虽结局还在一年后,可难保她爹突然兴起提前了日子,谢蓁手里的银钱花得也快,依稀有了些眉目,只需时日……
府里头谢陈氏已经开始筹办年货事宜,往年都是阮姨娘帮着搭手的,今年还是谢陈氏在老夫人面前请了,道是谢蓁已经是出嫁的年纪,合该学着点,将来也好主持夫家。老夫人觉得甚有道理,她那懒散日子就到了头,只不过没想到还搭了个伴儿,谢蓁抄录好了送礼名单,看了一旁在清点的谢文褚,依旧是那副清高淡然模样,与她相处不过分亲近,也不疏远,维持着恰好的距离,与以往无异。
但如何掩饰,眼睛是骗不了人的。若说谢文清最后那话作假挑拨,倒不如说是眼前这人藏得太深,再说起原主对其态度的由来,还是玉瓒接着谢文清这桩事提起,说是原主还小的时候,同二小姐俩个在玩的时候从假山上跌了下来险些摔破了相,原也不能疑心人的,不过等谢蓁醒过来后硬说是谢文褚拿了她最喜欢的兔子玉佩扔到假山上自己才去的,可那玉佩却好好地挂在自己腰上,当然没个人信,当她是怕谢元责怪胡诌的理由,谢蓁小时候就机灵狡猾,真那么说了却没人肯信,气得跟谢文褚断了玩闹关系。
小时候尚且心机如此,长大后未必能存善心。
谢蓁整理妥当了名册,听玉瓒道了快用午饭的时辰,枕霞阁的婆子已经来请过一回,便起身往那边去,并未叫上谢文褚一起。反正已经是横着了,她索性就横到底,也没哪个敢说什么。
左右就是仗着谢老爹专宠了,对于再折腾掉一个老爹的庶女,谢蓁想想都觉得凶残,而那晚谢老爹的意思也够清楚,要谢文褚安生规矩也罢,否则不用她出手,只怕谢老爹就不会放过。
谢蓁从云桦苑出来,日头正好,也不知是不是宋显珩送来那些补药的缘故,喝了小半月倒不那么惧冷了。枕霞阁的青石小径边寒梅绽放枝头,一丛丛,甚是热烈,谢蓁瞧着想的却是梅花汤饼,新鲜折下来的梅花洗净、切末,檀香煎汁,和梅花末、面粉混匀做成馄饨皮状,再用模子在皮子上凿取梅花形薄片,后放入调好味的鸡汤中煮熟,梅花汤饼在檀香的郁香中又透出梅花的幽香,再加上鸡汤的鲜美,堪是美味。
正走神,就听到玉瓒一声惊呼提醒小心,可还是来不及与迎面来的人撞了正着。那人一身青衣葛袍,忙是叠声认错,声音饶是带着一丝懦弱胆小,“大小姐恕罪,小的没眼力,大小姐见谅。”
谢蓁被玉瓒扶着,倒也没事,认出这人是谢管家的儿子谢明安,谢管家年事已高,拉拔儿子在身边做事,可惜谢明安性子软弱,难独当一面,老管家也就只得继续操持着。
“我没事,仔细走路,莫要再唐突人了。”谢蓁摆手没打算计较。
谢明安抬首,露出一张青年温吞的脸庞,比起府里多的是威武高大、不苟言笑的守卫,多了几分书生的文弱气,仿佛不禁吓似的。“多谢大小姐。”道完一声便似羞怯地垂首离开。
还没走出两步,就被谢蓁又唤住,那人陡的僵直了背脊。这一幕落在谢蓁眼里挑了挑眉,怎么她很吓人么?
“那东西是你的罢?”在青年脚旁不远赫然躺着一只造型别致的胭脂盒子,怪是花俏,该是时下姑娘们喜欢的。
谢明安闻言循着看去,瞥见地上的东西,忙是弯身去捡,一边冲谢蓁局促点头后匆匆走了。
谢蓁莞尔,估摸是送相好姑娘的,也未放在心上,折身入了枕霞阁。
“祖母,你看轩哥儿学老虎像不像,嗷呜……”在门口撒欢的小孩儿锦衣绣服,戴着绒绒的小虎帽,正中镶着一块紫玉玉片,贵气逼人,此刻故作张牙舞爪的,咧着一口小白牙,作势要扑向暖炕上的老夫人。
轩哥儿还没扑呢就感觉被一股力道揪了领子,扭头看去就看到了笑得得意的谢蓁,高兴地唤了一声姐姐。
“嘿,逮到一只小白虎,怪多肉的,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谢蓁故意搔着他的痒,促狭说道。
“咯咯咯,不好吃不好吃哒。”轩哥儿左躲右闪笑得不停,最后变成抱着谢蓁的胳膊挂在了她身上。
董姨娘见状笑喝着让他下来,一个大胖小子,挂着多沉。
“没事。”谢蓁也是喜欢轩哥儿,小家伙和她一样爱吃,俩个凑一道就是吃吃吃,她不见的时候小家伙急得连饭都吃不下了,可算没白疼,这不这会掂着还觉得轻了点儿。
董姨娘一副没辙的样子,嗔怪地觑了轩哥儿一眼,话说回来谢蓁比她还宠小孩儿,轩哥儿正是贪玩好动的年纪,自然也就黏得紧。
谢老夫人倚着团花缎面大靠枕,反而说起董姨娘,“这年纪就是好动好玩,你让他这不要去那不要碰的,能养出个什么样儿来,我看这样就挺好。”
董姨娘乖顺应是,眼底掠过无奈笑意,差些忘了,还有个更宠的老祖宗。
谢蓁逗着轩哥儿玩儿,不知从哪儿变出个草蚂蚱,正被缠着问怎么编的,就嗅到一股香气,一大一小都皱了皱鼻子,动作如出一辙。
“什么好吃的这么香……”轩哥儿馋着嘴问道。
“陆显家送来一整头獐子,厨子用大火烤,架了网,刷上层油,用炭火熏着,等老爷到就差不多成了。”戚妈妈在旁解释道。
轩哥儿馋巴巴地看,“爹爹什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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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回来呀?”
谢老夫人也顺着往门口张望了下,看了屋子里还少的人,皱了皱眉,“老爷是公务繁忙,那几个也是?还得三催四请不成?”
话一落下,谢文褚刚好走了进来,面上落了尴尬,“祖母,文褚因为事情绊住来迟了。”
阮姨娘等人到了跟前,拉着低声嗔道:“年货的事儿一时半会又忙不完,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实。”
而后到的沈姨娘不知,一走进就是一片默声的,正觉着古怪,讪讪开口问,“都看着我作甚?”理了理鬓间,怪是心慌的。
谢老夫人瞥了她一眼,也懒得说了,眼下就等谢元他们到了开席,先招呼坐下。
丫鬟们进进出出,不一会儿就摆满了桌子,都是时令新鲜的蔬菜,还有海鲜,牛羊肉片等,俱是生的,中间架着的锅子扑哧扑哧冒着泡儿,已经烧滚,谢蓁在自己小苑整过一回,后来才知这朝代也有类似,叫是拨霞供,不过她的食物原材更多,就此改良了下。
酱料也都是谢蓁让厨子照着她写的调的,好几只白瓷碗列成一线,可以自己拌合适的口味。
谢蓁帮轩哥儿调好酱料坐下,正要把碗递过去,变故陡生,轩哥儿的小身子猛地冲撞向要在她身边坐下的谢文褚,大喊了一声坏人,走开!竟直接把人撞在了地上,而刚盛了一碗热汤的谢文褚完全没有防备,汤汤水水全都泼在了自个身上,屋子里暖气够,脱了氅衣后里头单薄,直接在手臂上烫起了泡儿。
谢文褚在一瞬擒住了轩哥儿的手腕,那一刻的眼神难掩戾气,不负平日的斯文大度。
“怎么回事?”一道沉稳声音陡的响起,谢元正站在门口,看着谢文褚倏然松开手,强忍泪水的温吞模样掩了掩眸,扶起了人道是带去处理伤口。
阮姨娘登时也请了离开,忙是跟了上去。
谢元走后,凝滞一瞬的氛围这才解冻似的,纷纷看向闯祸的轩哥儿,董姨娘将人搂在怀里先是查看了有没有受伤,发现没有后不禁气急,“谁让你这么做的,那是你姐姐。”扬手狠狠打了他的屁股。
轩哥儿到底还是个孩子,方才也是一时意气,早就吓到了,被董姨娘一打,更是忍不住委屈,嚎哭着道,“是她想害蓁姐姐,她是坏人!”
这话一出,席间又是一瞬静默,董姨娘扬手又要打,被谢蓁拦住。谢蓁看着抽搭哭着的轩哥儿,拧了拧眉,蹲下身子问道,“这话你是听哪个说的?”董姨娘绝不会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个,就不知道说这话的人存的什么心思
轩哥儿被谢蓁安抚,抽抽噎噎地说是不小心听到的。
“定是苑子里嘴碎的,轩哥儿不哭,到祖母这儿来。”老夫人一早就心疼得不行了,忙是召唤道。
谢蓁扶着抽泣的小人儿,没顺着放人,凝着他神色显了郑重,“你听到旁人说的就可以对自己姐姐动手了?”
轩哥儿眨巴着泪眼,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那要是有人故意在你面前搬弄是非呢,你年纪尚幼,情有可原,旁人只会想你姨娘如何教的,责怪你姨娘,你可想这样?”
轩哥儿猛是摇头,当即不顾方才还要从董姨娘怀里扭逃出来,回身护住。“不要”
董姨娘听得感动,谢蓁这话不管明里暗里都是在为了自己澄清,也安抚了轩哥儿。后者从董姨娘的怀里挣出来,乖乖地冲老夫人认了错,又说等谢文褚回来,再给道歉。
谢老夫人本来就偏心孙子,见这般乖顺,连连应了几个好,至于谢文褚那边,还是嘱戚妈妈送了膏药过去瞧瞧。
沈姨娘坐在位置下首撇了撇嘴,心底暗啐,合着这俩就是宝贝,别个都是野草,可偏生事实就是如此了,这屋里的人都知,想着自己的女儿又是一阵感伤。
谢陈氏伶俐打了圆场,提起刚刚得知的一茬,“方才到宫里来的帖子,今年冬至狩猎准许携家眷,大老爷肯定带上蓁蓁的,不过我记得蓁蓁不会骑马,怪少乐趣的,正好南郡马场的场主夫人与我相熟,马儿温顺,蓁蓁要不要去选一匹?”
作者有话要说:
☆、第80章
谢陈氏所说的冬至狩猎是大梁每年一度的盛事,也是建朝以来留下的祖制,仁武帝从马背上得了天下,自然注重行围狩猎,令子孙后代既习骑射,又习劳苦,而后在位的也都不忘祖训,将狩猎的范围扩大,仪式也更隆重。
因此每到狩猎季节,上至吾皇至尊下至文武百官都前往离上京往北百里开外的大草原。因为皇上亲自出行,禁卫礼部等在年前便开始筹划。
而今年又准许携带家眷,故此定要比往年热闹上许多。谢蓁回想起书里,正是原主被吊打的惨烈环节,原主痴心昭王,自然见不得任何对其有异心的,树敌无数,以致遭人设计出丑不说,还被女扮男装化身小厮的沈梨妆利用,险些连累谢元。而今她自然不会那么做,却不知沈梨妆是否还会再想辙出手,故此狩猎她是一定要去,不会骑术却是个很大的问题
谢蓁在席上应了谢陈氏的约,谢陈氏第二天就安排好了,说是一同前往。
雪停后,一连几日老天赏面都是暖阳天,将军府大门前,谢蓁穿着干练轻裘,身上减少首饰件儿,利落不失英气,显得兴致高昂,身旁还站着一名美妇人。
谢陈氏出来的时候不由多瞧了两眼,半晌才认出人来,“这是……”
“素娘跟我一道去,坐我那辆。”谢蓁只说了一句,并刻意让她穿了正装,这么瞧着,当真是要把谢陈氏还比下三分。
谢陈氏听谢蓁只说了一句,仿佛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儿,心底压了稍许不快,对这美妇人多看了两眼,合着都是谢蓁看重的人,她自然放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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