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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恶婆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暮序
“你挑的都是些好人家。”她淡淡地道。
方氏没有察觉她的言下之意,只心中一动,忙不迭地道:“母亲也认为这三位都是好人选?既如此,不如着人探探他们的口风?毕竟碧蓉已经被耽搁了这些年,这亲事可再不能拖延下去了。”
这是打算让她亲自出面了?
大长公主再也掩饰不住眸中的失望,终于不愿再听她说下去,直接道:“我也有一个人选,你且听听。”
方氏愣了愣:“母亲也有人选?”





重生恶婆婆 分卷阅读36
“国子监刘祭酒嫡长子,年方二十,如今为翰林院新任编修。刘府家风清正,刘夫人性子宽厚温和,刘公子虽不过弱冠之龄,却素有才名,又是个沉稳勤恳品行贵重的,假以时日,前程不可限量。”
又是翰林院的编修?难不成她们平良侯府上辈子得罪了翰林院编修?怎的一个两个都缠上来!
本来听闻对方只是区区国子监祭酒便已消了不少兴致,再一听闻这刘家公子居然又是翰林院的编修,顿时便触到了方氏心里的痛处,若非提出此人选的是大长公主,只怕她当场便要发作了。
尽管如此,她的脸色也还是有些不怎么好看。
“这刘祭酒……莫不是那位出身寒门,曾当面指着周首辅骂的那一位?”少顷,她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迟疑地问。
“确是那一位。”大长公主点点头,并没有瞒她。
“这可万万不妥,这刘大人得罪了首辅,如若与他们家成了亲家,岂不是要被连累?”方氏一听,顿时又是摇头又是摆手。
开什么玩笑,这么一个人家,寻常人避都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送上门去!
“刘祭酒性子虽耿直,却也不是不知轻重不分场合没脑子的蠢人,他既敢当面指责周首辅,却又能全身而退,刘府这些年来也一直顺风顺水,可见他手段了得。这与他们成了亲家反倒被连累之话又从何说起?”大长公主耐下性子解释。
再一层却是不便对方氏说的,那便是她的侄儿,当今天子可不是个能被人轻易拿捏的,如今的蛰伏未必不是为了将来的彻底清算。
毕竟,当今天子与周府之间还牵扯着杀妻之仇呢!
瑞王妃赵氏死在了风华绝代的年纪,她就不信这么多年来,她的侄儿、曾经的瑞王殿下当真能全然忘记曾经的那些情浓时候。
人一死,她生前的好便会被无限放大,更何况,瑞王妃之死本身就牵扯着许多不为人知的阴私事。
只是,真真是可惜了那样一位绝代佳人!
“不行不行,刘府这门亲事万万不行。”方氏却不明白她的苦心,坚决不肯同意。
大长公主大为失望,却也不愿勉强,起身道:“既如此,你便抓主意吧!”
方氏只为近来的不顺不胜烦扰,一时也没有留意她的态度,便告辞离开,看得一旁的徐嬷嬷直摇头。
“我倒不曾想到,有朝一日碧珍竟也会对我耍心眼了。”方氏离开后,大长公主长叹一声,神色颇有几分怏怏的。
“殿下想是多虑了,大夫人一同视您如亲生母亲一般,又怎会那般待您。”徐嬷嬷安慰道。
大长公主摇摇头:“你不必替她遮掩,我虽有了年纪,却也不是老糊涂。沈氏因了何事触怒于我,旁人倒也罢了,她掌府中中馈多年,府里哪一处风吹草动瞒得过她。她若直言相问,我怎会不直言相告,可她偏偏出言试探,在我面前装傻充愣,当真是……”
“你且再听听她替碧蓉选的什么人家?周首辅、徐尚书、理国公?自来盛极必衰,周首辅这么多年来企图架空天子,早已惹了天子不满,再加上当年赵府一案……徐府倒是不错的人家,可那位徐三公子体弱多病,并不是长寿之相。再有理国公府,她怎么就不想想乔六那‘混世魔王’的名头呢?”
“大夫人到底年轻,所经不多,还得劳殿下多加提点。”徐嬷嬷唯有这般劝道。
大长公主又是一声叹息,却没有再说什么。
***
虽然过程冲突火爆了些,但最终还是取得了合心意的结果,沈昕颜的心情还算是比较愉悦的,整个人便也放松了下来,这一放松,困意便汹涌地袭了来。
正侍候她沐浴的秋棠和春柳二人好半天不见她反应,再一望,便见她居然阖着眼眸睡着了。
“在浴桶里也能睡着,可见夫人吃了不少苦头。”春柳一脸的心疼。
“如今可怎么是好?水都快要凉了,夫人再不起,万一受了凉岂不是又要吃苦头?”秋棠蹙着两道秀眉,甚是苦恼。
叫醒夫人吧,难得见她睡得这般香,她又怎么忍心!不叫吧,万一受了凉岂不是要遭罪?
“这有什么打紧的,没瞧见世子爷在外头么?”春柳碰碰她的手臂,嘴巴瞧外头方向努了努,笑得一脸暧昧。
秋棠恍然大悟,一拍脑门,也跟着笑了:“是我糊涂了!”
两人相视而笑,笑得一脸春风得意。
外间,魏隽航一张俊脸被女儿当成面团一般搓圆捏扁,小姑娘乐得咯咯直笑,可怜的世子爷却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好闺吕,好零呃……”
“唔唔,这是小猪猪,嘻嘻,夏荷姐姐,你瞧像不像?”无法无天的魏四姑娘一手推着爹爹的鼻端,一手捏着他的嘴直往外拉,硬是将那张能诱得大姑娘小姑子芳心乱跳的俊脸弄成了猪娃娃的模样。
夏荷笑得直捂肚子,连连点头:“像像像,像极了,四姑娘真了不起!”
秋棠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她又好气又好笑地推了推笑得没有半点规矩的夏荷,又笑着上前抱过笑得眸光闪闪脸蛋红红的小盈芷,将可怜的世子爷从女儿的魔掌下解救了出来。
夏荷带着小盈芷出去后,秋棠才清清嗓子,将沈昕颜在浴桶里睡着了之事道来。
魏隽航一听便急了:“这怎么行,万一着了凉可如何是好!”
话音刚落,秋棠只觉眼前一花,瞬间便不见了他的身影。再片刻,春柳捂着嘴从净室闪了出来。
两人贼兮兮地相视一笑,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还相当体贴地将门给关上。
却说魏隽航一心担忧妻子,亦并没有多想,在春柳的帮助下替沈昕颜擦去身上的水渍,再用干净的棉巾把她一裹,一个用力,便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往寝间而去,浑然不觉春柳早就偷笑着溜走了。
“春柳,去拿身干净的……”将沉睡中的沈昕颜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回身想要吩咐春柳替她着衣,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他呆了呆,下意识地望望床上的妻子,看着从锦被中露出来的白净细滑臂膀,胸口一紧,突然便觉得有点口干舌躁。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摸下巴)熄灯族怎样?
第27章
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下一刻,他心虚地移开视线。可不过须臾,他又忍不住偷偷转过脸去,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锦被下隆起的曲线。
“夫、夫人,那个、那个,我、我来侍、侍候你着、着着衣。”他努力地压抑着急促剧跳的心腔,俊脸泛红,握着干净中衣的手也不禁微微颤抖着,一步一步朝着床上的女子走去。
如画般美好的眉眼,莹白却泛着桃花的双颊,嫣红诱人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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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呼吸而一起一伏的高耸……他只觉得胸口像是揣了只调皮的兔子,扑通扑通一下又一下越跳越急促,脑子里不知不觉便布满了曾经那些绮丽缠绵的画面。
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双唇,屏住气息小小声地又唤:“夫、夫人?”
回应他的只有女子均匀清浅的呼吸声。
不知为何,他就松了口气,胆子也不知不觉地大了几分,大掌甚至伸出去抓住锦被的一角稍用力掀开,‘呼’的一声,当那片莹润洁白的肌肤映入他的眼帘时,他的呼吸一下子便屏住了。
只是,当女子梦呓般地嗯了一声时,吓得他一下子便松开了紧抓着不放的锦被一角。直到待见对方好梦仍酣,这才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
只片刻又醒悟过来。
哎,不对啊!他慌什么?她可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一双儿女的娘呢!况且,又不是没有那什么过,怎的像个毛头小子初遇梦中神女般。
在心里暗暗唾弃了自己一遭,又给自己壮了壮胆,他才装模作样的拢嘴轻咳一声,压抑着嗓子一本正经地道:“夫人,为夫替你着衣,若是你不同意,我便唤春柳她们进来侍候。”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生怕把睡梦中的女子惊醒。
隔得须臾,不见女子有反应,他挺了挺背脊:“既然夫人没有意见,那为夫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音刚落,他再不迟疑,又是‘呼’的一下将那遮住了床上美好的锦被掀开,装模作样地抖了抖那身中衣,而后屏声敛气动作轻缓地替沈昕颜一一穿上。
着衣嘛,当然不了肌肤触碰,他可绝对没有吃豆腐的意思!
对,就是这样!
有些依依不舍地回系衣带的手,指尖间仿佛还残留着那股细滑的触感,他发出一声喟叹,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那微张着的如花般美好诱人的丹唇上,半点也不舍得移开。
“嗯,不行,有些苍白了,得染些红才好看。”他自言自语一会,身体却越伏越低,屏住呼吸,下一刻,飞快地在那双诱人的唇上啄了一下,而后紧张地盯着沈昕颜的反应。
片刻,见一切如旧,他松了口气,却又有些隐隐的失望。
静静地凝望着沉睡中的妻子,他再度没忍住伏下.身去含着那柔软的唇瓣辗转亲吻。良久,才意犹未尽地松开。
一刻钟不到,他又暗暗下定决定:“再亲一口,就一口,绝对不会把夫人吵醒的!”
于是,又一次伏低身去。
沈昕颜睡梦中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身子也越来越热,就像是被一座山压着一般,又像是整个人融入了烈火当中,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既熟悉又陌生的异样感觉。
她努力地掀开眼皮,登时便对上一张放大了的俊脸,先是吓了一跳,可细一看认出是魏隽航,又不由松了口气。
只不过,当她察觉两人之间的姿势后,一张俏脸‘腾’的一下便先红了。
她紧紧闭着眼睛,羞涩、慌乱、难为情……种种情绪混杂于一起,让她的心都乱了。
额头、脸颊、耳垂、唇瓣,那个傻子不停地她脸上亲着,偶尔喃喃一句‘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可那双大手却越来越不规矩,正一点一点地探入她的里衣……
终于,当身上某处柔软被温热的肌肤触碰时,她再忍不住扬手,隔着衣裳抓着那作乱的大掌,羞赧难当、蚊蚋般道:“不、不要……”
这一下,让正沉浸在美好里的魏隽航当即便清醒了过来。
“夫、夫人……”他结结巴巴地唤,整个人却像是被定住了身一般,便连那只作乱的大掌也忘了回来。
沈昕颜红着脸,无措地道:“盈、盈儿还、还在外头呢……”
魏隽航甚少见她流露出这般羞涩娇俏的表情,心中一软,被人抓包的不自在一下子便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腔的柔情。
“夫人放心,夏荷把她带出去玩了。”
“可、可是、可是……”
“夫人不愿意么?”魏隽航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柔声问。
沈昕颜没有错过他话中的失望,抬眸对上他,看着那双晶亮的眼眸藏着的一丝忐忑,一丝不安,一丝沮丧。
她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
迎着他的视线,她的双臂缓缓抬起,轻轻地环住他的脖颈,而后红着脸冲他抿了个羞涩的笑容:“愿意的……”
话音刚落,便见对方眼眸中的光芒更加灿烂,视线愈发灼人了。
“啊……”下一瞬间,她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叫,唇便被人给紧紧地堵住了。
一个人的独角戏哪及得上两厢情愿的美好,魏隽航的意志力正式宣告崩溃,低低的喘息自喉中溢出,无穷无尽的渴望几乎要将人燃烧殆尽。
沈昕颜本就对他存了一份歉疚之情,更是打算这辈子好好弥补他,哪怕还是难抑羞涩,可仍是大胆地主动回应他,倒是愈发引得魏隽航激动不已,动作亦不知不觉间重上几分。
床帐不知什么时候垂落下来,架上的金钩轻轻摆动,不时发出一阵细细的撞击之声,掩饰住了满室的旖旎风情。
……
沈昕颜迷迷糊糊醒来时,屋里不知何时竟已点起了灯。她的身上已换上了干净的中衣,腰肢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地搂住,背脊贴着一个温热的胸膛。
她觉得有些不舒服,不由自主地嗯了一声,腰间的力度瞬间便又紧了几分。
“醒了?”低沉的男子嗓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满足,魏隽航紧紧盯着怀中的妻子,眸中漾着说不出的温柔甜蜜。
沈昕颜俏脸飞红,早前那些狂乱的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她脑子里回放着。
这个男人真是……
两辈子的夫妻,魏隽航并非重欲之人,而她对他又说不上有心,床笫之间便也有些应付,绝不会如今日这般主动热情,自然,也不会似今日这般深深感受到他的疯狂。
想到自己又哭又求却得不到这男人半点怜惜,她又羞又气,着实气不过地伸手在他腰间软肉上拧了一记,直拧得对方倒抽一口冷气,这才觉得心里稍稍舒服了些。
魏隽航呲牙裂嘴作出一副好不痛苦的模样,心里却是美得很。
打是亲骂是爱,夫人这是亲他呢!
“再不许这般没轻没重没个节制了!”见他似是痛得厉害,沈昕颜又有些心疼地在自己拧的地方揉了揉,却板着脸责怪道。
“好好好,再不没轻没重没个节制了。”魏隽航心里更美了,望着怀中的娇颜,一时没忍住又在那微肿的红艳双唇上啄了一口。
“你又来……”娇嗔的不满。
魏隽航朗声一笑,长臂一展再度将她拥入怀中。
此时此刻,他突然生出一种‘我终于得到她了’的诡异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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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他们早已成婚十年有余,连儿女都有了。
只是,此刻心里的充实、安宁、温暖、欢喜却是那样的真实。
***
“娘,你的脖子怎么被蚊子咬了?”晚膳照样是一家四口,眼尖的小盈芷突然惊叫出声。
沈昕颜下意识地捂住脖子某处,心虚地移过视线不敢对上女儿那双清澈的眸子,含含糊糊地道:“娘也不知道呢。”
“这蚊子可真坏,下回我让夏荷姐姐一巴掌拍死它!”小姑娘气鼓鼓地道。
魏蚊子背过身去惊天动地地咳了起来,小姑娘相当有孝心地用小胖手拍着他的背替他顺气。
“爹爹吃慢些,没人会和你抢的哦!”
“嗯,好,爹爹吃慢些,吃慢些……”魏隽航讪讪地摸摸鼻子,接到夫人嗔怪羞赧的一记眼神,忍不住裂嘴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吃菜!”沈昕颜虎着脸瞪他,顺手替儿女夹了他们爱吃的菜。
“霖哥儿多吃些,瞧着都瘦了。”见儿子一声不吭地低着头扒饭,沈昕颜有心想问问他怎么了,只是想到母子间的疏离,询问的话便又咽了回去。
她想,大概这辈子除了过问儿子的衣食住行,其余的她只怕再也问不来说不出了吧!
一顿晚膳下来魏承霖始终低着头不发一言,便是连年纪最小的小盈芷也察觉到了兄长的低落情绪,顿时老实了下来,再不敢调皮。
沈昕颜给女儿洗手擦脸,扔给魏隽航一记眼神,让他好好与儿子说说话,自己则打算带着女儿到园子里消食。
不料她刚迈出几步,便听身后响起了魏承霖带着几分不安的轻唤“母亲……”
她止步回声,竟相当意外地见他脸上带着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好闺女,爹爹带你到园子里荡秋千咯!”魏隽航察言观色,也不等妻子反应,笑着上前几步抱起女儿,父女二人说说笑笑地出了门。
“霖哥儿有事和母亲说么?”沈昕颜无奈落了座,又示意魏承霖坐在对面,这才柔声问。
“嗯。”魏承霖点点头,脸上却仍是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第28章
沈昕颜摸不准他的心思,也不愿再追问,只静静地坐着,眼神柔和地望着他。
这辈子方氏再不能似上辈子那般轻易挑拔她们母子关系,那是不是代表着她们母子之情较之上一世会有极大的改善?至少,霖哥儿对她的信任、对她的亲近会多些吧?
心里头刚冒出这么一个想法,立即便又有黑衣小人儿从脑子里跳了出来,用力一把将它给拍了回去。
“又来了又来了,你可真真是死不悔改!!不对,是死了又生还不知悔改,白白浪了老天爷给你重来一次的机会!!”黑衣小人儿怒其不争。
“呸呸呸!!又怎么了又怎么了?谁说上辈子的路这辈子一定就会重复再走!明明这辈子的霖哥儿已经比上辈子更容易亲近了!”白衣小人儿随即冒出,双手叉腰,毫不退让地反驳。
“我再呸呸呸!现在他年纪还小当然什么都好说,等他再大些遇上一辈子的挚爱周莞宁,你还不是得退避三舍?说不定还得向周莞宁作低伏小,得又落到上辈子下场!”黑衣小人儿再次扯出万能的打击理由。
“你胡说,事在人为,霖哥儿又不是那等铁石心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只要真心待他好,总能得到回报的!”
“嗤,好一个事在人为,上辈子你待他还不够好?只差没把他供起来当祖宗了,结果呢?不过是动了他的心肝肉就落到了那样的下场。”黑衣小人儿嗤笑一声。
“上辈子是上辈子,这辈子是这辈子……”白衣小人儿亦再度扯出万能的回击旗帜。
“呸!”黑衣小人儿不屑地啐她一记。
“反击呸!”白衣小人儿毫不相让。
“反击反击呸!”
“反击反击反击呸!”
……
魏承霖心里百感交集,白日里在大长公主屋外听到的那番话一直在他脑子里回响,让他整个下午都有些心不在焉,剑法都舞错了好几回,武术先生还以为他身子不适,提前便放了他离开。
他身子没有不适,只是心里却不适得很。
自他有记忆起,陪伴在他身边最久的便只有威严不苟言笑的祖父。祖父虽然待他很好,但对他的要求也甚是严格。骐哥儿三四岁的时候还能呆在他母亲身边,而他三四岁的时候,便已经在祖父的亲自督促下开始读书习武。
每日天不亮便要起来,先是跟着侍卫在练武场上跑上一圈,然后开始扎马步。扎完了马步再沐浴更衣陪着祖父用早膳,紧接着便开始读书练字。
念书倒也罢了,只是习武总得吃些苦头。尤其是刚开始练习时每每摔倒,直摔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初时他还会痛得直哭,可祖父一记威严的眼神射过来,哭声便立即咽了回去。
再到祖父训斥他‘男儿有泪不轻弹’后,哪怕是摔得浑身是伤,他也再不敢在人前露出半点哭声。
那段日子很苦很难熬,夜里一个人睡在寝间,他总躲着被窝里偷偷抹眼泪,想爹爹,想娘亲,想祖母,想福宁院。
他想回福宁院,想回娘亲身边,可祖父却不许,直道‘慈母多败儿’,若他再贪恋母亲的怀抱,早晚会是个不成器的败家子。
久而久之,他的心思便已歇了,一心一意跟着祖父习武念书。甚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习惯母亲的亲近了。尤其是他明明已经长大了,可母亲待他仍如待三岁孩童一般,事事过问,处处关心,令他更觉不自在。
可是,也是今日,他才恍然醒悟,原来他的疏离冷淡竟已经让视他如人生之宝的母亲生出不安了么?
她的这种不安甚至已经到了会害怕‘母子之情日渐疏离,以致成为一生所憾’的地步,为此到了不惜冒着大不孝的罪名顶撞了祖母的地步,为的只是争取他院里诸事的掌理之权。
她是他的亲生母亲,他们是血脉至亲,是一辈子的亲人啊!
“母亲……”望着跟前明显已经走神的女子,他再忍不住哽声唤,也成功地将被脑子里幼稚地争执的两小人儿闹得头疼的沈昕颜唤了回来。
“嗯?”沈昕颜揉揉额角,快要被脑子里荒谬的争执闹得疯掉了,故而也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有异。
“母亲,是孩儿不孝,孩儿没有尽到为人子之责,反倒令母亲为了孩儿之事日夜忧心。”
沈昕颜一怔,瞬间回神望向他,竟意外地见他眼眶都红了,一张肖似其父的脸布满了难过与不安。
难过与不安?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
仿佛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她的儿子还只是一个爱黏在她身边的粉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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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或者再近些,近到他刚被英国公抱走的头一年。也只有那些时候,她才看过他的眼泪。
只是,对她来说,儿子的眼泪隔着两辈子,着实太过于遥远,遥远到他留给自己的印象不是面无表情就是痛心失望。
至于对何人痛心失望,自然是她这个处处为难他妻子的母亲,让人厌弃的恶婆婆!
“你、你怎会这般想?”她努力压抑住那些负面的情绪,勉强朝他勾了一个并不怎么好看的笑容。
“今日母亲对祖母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是孩儿不好,孩儿不该让母亲那般不安的。只是母亲,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你永远是我最尊敬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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